第203章
看著眼前的密碼門,楊夜心中忽然升起某種想法,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但他還是嘗試了。
他按下了“0726”這四個數字,“咔”一聲,鎖居然真的開了。
7月26日。這是楊夜的生日,並且不是他在公司人事系統裡登記的生日。
人事系統裡的生日,是他按著身份證裡錄入的,那不是他真實的生日。他真正的生日,他沒說過,公司裡跟了他最久的高傾都不知道,所以顧良沒可能知道。
這只能證明,在不知道的時空裡,他確實遇見過顧良,並且告訴過他自己的生日。
抬腳踏進顧良的家,四處找遍了,楊夜也並沒有找到顧良的人。
他著急離開,想去其他地方找的時候,注意到了他床頭櫃上的一個易拉罐。
這易拉罐上沒有任何標識,跟那晚他見到的一模一樣。
易拉罐的存在,以及他帶著的那塊黑布的消失,只能證明那晚的一切並不是他的幻想或者夢境。
拿起易拉罐,楊夜離開顧良的家。
他打開手機撥打電話。“麻煩幫我找個人。他叫顧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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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新北區公安局。審訊室內。
顧良坐在桌子的一端,表情非常自然。
他的對面坐著兩名警察,一人主要負責記錄,另一人主要負責問話。
負責問話的警察頗有才幹,顧良記得他叫陳陽洲,年紀輕輕就當了副隊長。
“你叫顧良,段易是你表弟?”
“是。”
“你對他們公司知道多少?”
“知道得不多。只知道大概是做搜索引擎的。他們有很高級的算法。”
“段易跟暗網合作的事,你知道多少?”
陷阱題?
顧良抬眼盯向面前的警察。陳陽洲的鼻樑直,眼睛因輪廓深而顯得異常深邃。
顧良淡淡道:“他不可能做這種事。他很正直,他服過兵役。”
“他看上去挺有才的。那麼在大學畢業的時候,他的很多同學都選擇了高薪工作。他為什麼服兵役?”
“其實人人都該服兵役。再說每個男人都有軍營夢。你不相信有人只是單純想報效祖國?”
“當然相信,並且我非常欽佩他們。我也曾這麼想過,只是因為種種客觀原因錯過了,很是遺憾。但人做選擇的動機,總是值得探究的。尤其是段易現在這種情況。”
顧良頓了頓,說:“就我知道的情況,他大三的時候就和幾個同學有了創立公司的想法,並且積極聯繫了風投。但大四那年,段易的創意和部分技術被盜取了。他有些灰心失意,看到學校裡號召大家服兵役的橫幅,他就去了。”
“他只是服了兩年兵役,又不是考軍校混上什麼軍職,他沒有渠道接近什麼國家機密。你的懷疑毫無理由。 ”
“好。那說回現在。知道我們為什麼請你過來嗎?”
“不是你們請我的,是我要求來的。我帶了律師。我要求帶段易走。你們沒有權力扣留他這麼久。”
“我們沒有扣留他,只是讓他配合調查。他就住在附近的招待所。只不過這件事非常敏感,我們需要調查他所有通訊設備,還需要對他保持監管。請你諒解。”
“我不想玩文字遊戲。他早已被扣下超過24小時。我有權帶他走。”
“顧良先生,我們是徵得了段易本人同意的。他表示自己無罪,也希望積極配合警察調查還自己清白,才願意留在招待所。你聯繫不上他,不是因為他被扣留,只是因為他暫時無法使用通訊設備而已。”
“我要去見他。”
“可以。等問話結束,我親自帶你過去。”
陳陽洲看向顧良,話鋒一轉,再問:“事實上,今天的問話,不止是因為你是段易家屬。還有別的原因。你對TheMoon了解多少? ”
顧良:“完全不了解。這是什麼?”
“我們查到,它的創立者跟你是高中同學,叫明月。”
“我不清楚。高中畢業後我從沒見過他。他的葬禮除外。他已經死了。”
“他確實是死了。關於他的死因你知道多少?”
“意外墜樓。”
“是墜樓。可是不是意外就說不好了。那會兒他人在美國。據我們掌握的情況,FBI帶走了他,並予以了盡力搶救,因為他們需要他在活著的情況下提供盡可能多的口供。可他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死了,我們認為他是被暗殺的。”
聽到這裡的時候,顧良難免有一瞬的恍惚。
——電影裡才會出現的情節,居然真的在自己高中同學身上發生過。
顧良看著警察,只道:“這些事情我完全不清楚。你說的TheMoon……是個組織還是什麼?不過這跟我沒關係。明月高中同學那麼多,沒道理根據這個找我。”
“但你既跟明月有關,又跟段易有關。這種巧合讓我不得不多留心。那麼顧良先生,為什麼剛從淮餘集團辭職呢?是怕你身上的事,牽連出淮餘集團的什麼嗎?”
“我離職只是出於私人原因,感情糾葛。我不至於做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
“是嗎?什麼樣的感情糾葛,方便說嗎?”--
“不方便。”
“我們注意到淮餘集團董
事長的兒子楊夜去了美國。他跟TheMoon有關嗎?他可能畏罪潛逃嗎?”
“他跟這事無關。他只去一周就回來了。你們隨便調查。”
顧良再補充一句,“我離職,是因為我跟他在一起了,但我發現他在美國有情人。我跟他打電話的時候,意外聽到在美國那邊,有女人喊他老公。所以,他去美國就是為了會情人和處理分公司的工作,完全不存在畏罪潛逃。你的懷疑毫無依據”
片刻後。
“完全不了解。”
“他有哥哥或者弟弟嗎?”
“不清楚。 ”
“我們懷疑他的弟弟現在接替他管理著TheMoon。你跟他弟弟有聯繫嗎?”
“沒有。我的社交情況,手機,電腦,你們都可以查。”
“那要感謝顧良先生配合了。事關重大。我們不能遺漏任何線索。”
漫長的詢問結束。顧良被帶到所謂的招待所,見到了段易。
一見到顧良,段易立刻站起來。“他們怎麼把你也找來了?”
顧良:“你出了事,我能不管?”
段易:“哥,對不起。但我真是被冤枉的。”--
顧良問他:“到底怎麼回事?TheMoon是什麼東西?”
段易答:“TheMoon是一個潛伏在暗網裡的像幽靈一樣的組織,特別擅長誘導犯罪、教唆犯罪並且提供犯罪相關的服務。他們有個交易網站……嗯,你就理解為犯罪界的淘寶,TheMoon為犯罪提供平台,上面可以用比特幣進行買賣交易。”
“這個交易網站非常難以被追踪,所以被稱為幽靈,也就是Ghost。”
“幽靈不會被人找到,他們只會主動尋找需要犯罪服務的人群、又或者精準鎖定受害者。”
“但他們的創始者更喜歡將他們組織稱為月光。夜色之中,月光無處不在,但又無法被捕捉。”
顧良:“… …”
——倒真像是明月的風格。
“我聽說創立者一開始只是想挑戰技術極限,熱衷於跟各國政府進行技術較量。但現在這個組織已經發展到很可怕的地步,其中涉及的犯罪交易、再到毒.品、甚至生化武器的交易,已經遠超尋常人的設想。”
顧良再問:“跟你們公司有什麼關係?”
段易:“我們的搜索引擎開放了內測,這個引擎被TheMoon盯上了,已經好幾個用戶因之喪命了。你難以想像,前陣子有個大學教授自殺了,就是因為TheMoon。”
“這個教授原本是輕度抑鬱,正在治療。他是我們的內測用戶,反饋了很多寶貴的意見……可TheMoon提取了他搜索的關鍵詞等,通過大數據分析,在他每次打開引擎時,自動給他提過一些非常不利於他心理狀況的鏈接,一步步引導、通過各種
網頁予以心理暗示,最後讓他自殺。”
“為什麼?”顧良皺眉,“TheMoon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段易嚴肅道:“教授自殺那一天,很多暗網用戶都收到了一個彈窗。彈窗是教授自殺的報導,旁邊幾個大字寫著'TheMoon'和他們的宣言。”
“所以,他們殺人,只是為了發布一個廣告,宣傳他們的業務——如果你想讓人死,TheMoon可以幫你,無論多難,無論何時何地。”<“這樣的事還有很多。TheMoon入侵了我們的數據庫,竊取了我們的部分技術,並且利用我們的引擎進行殺人、甚至喪心病狂地廣而告之。”
“但最近好幾個用戶都是通過使用我們的搜索引擎而出事的,警方那邊會懷疑,有沒有可能,是我們主動向TheMoon開放了窗口、跟他們有某種隱秘的合作。”
顧良明白了。他坐到劣質沙發上,扶了扶額。“淮餘太缺IT大牛。這些高端人才怎麼就不能干點正事。”
“哥,他們沒扣留你吧?你回家就行,不用擔心我。我這邊鐵定清白,沒事的。我留下,是確實想和警方那邊的技偵一起排查我們的技術漏洞,便於以後優化我們引擎的防火牆。我也不想再看到類似事件的發生。”
顧良看向段易。“我被扣這兒,不只是因為我是你表哥。你說的TheMoon,創立者是……我的高中同學。”
段易:“……?”
顧良呼一口氣。“我留在這兒,讓他們徹查清楚也好。一次性搞清楚,免得後續我工作的時候,他們再監聽我的手機。我在淮餘當總裁助理,手機通話內容會涉及很多集團內部的機密數據……那不合適。”
“那你的工作——”
顧良沒再說太多。“我去沖個澡。不用擔心我。我找了靠譜的律師幫忙,是我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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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的時候,顧良也有些憂慮。畢竟他的手機被收走了,他完全沒法聯繫楊夜。
其實,從那晚之後,頭三天裡,顧良是真的不想理楊夜。
這個不想理包含了三層意思——羞憤、生氣、以及吃醋。
他的害羞和憤怒,當然來自那晚兩個人在客廳地毯上擦槍走火的事。
他原本是直男,對和男人之間的親近有些抗拒。
是楊夜手把手教他、帶著他,讓他習慣了這種親近,不僅如此,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顧良一時間確實被他撩撥得意亂情迷,不知不覺開始迎合。
可楊夜居然把這種事作為逼問手段,撩撥半天,一到關鍵時刻就停手,顧良無法不羞憤。
這種羞憤,並不止單純是身體上愉悅的中斷,更多是心理上的——顧良感覺自己被他拿捏得明明白白,所有的感官、觸覺……居然全被他掌握在手上,讓他予取予求,他說開始就開始,說停止就停止,而自己居然真的捨不得他停手,這種認知也讓顧良羞憤。
羞憤之下,顧良就把在地獄的三年孤苦,以及重遇楊
夜之後碰的壁回憶了一遍,越想越生氣,覺得現在的楊夜簡直太欺負人。
最後就是吃醋。
楊夜那句“在我搞清楚他是誰之前,我不能對別人做什麼”,實在讓顧良十分惱火。
儘管回味過來後,他發現這話裡的“別人”的就是他自己……
可顧良還是吃醋——他吃他自己的醋。
三天后,經過換位思考等種種考慮,顧良沒打算繼續糾結了。--63
顧良最後還是想通了——這事的根源在於,楊夜確實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裡。他搞不清楚的情況下,做出這些舉動,其實可以理解。
再說回來,顧良也是認為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來判定楊夜是不是非自己不可、該不該讓真的讓他喝下記川水。
這些事情,是他自己猶豫不決沒想好,不能怪楊夜。
但第四天,他接到了段易同事的電話。“段易出事兒了!專案組都出動了!”
顧良跟這個同事了解清楚情況後,幾次去公安局想見段易、居然人都見不到。
由此,他徹底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楊夜還在國內的那幾天,每天跟美國開視頻會議,晝夜顛倒,顧良不想讓此事打擾到他,也就沒多說。
後來楊夜去美國出差,顧良怕牽連到他,給淮餘帶去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還是先辭了職,再找律師去公安局找警察。
事實證明,顧良的決定是正確的。他的手機現在被收走了,但辭職後,所有權限切斷,該退的工作微信群都退了,電腦也還給了公司,他不會洩露淮餘的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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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天后。顧良和段易總算可以回家了。
段易的嫌疑已經基本被解除,顧良那邊也查不到什麼。
但讓顧良不悅的事,他們的行踪和通訊情況還會被監控一段時間。
顧良找的律師來接了顧良和段易。這回他多少幫了忙,顧良也就請他吃了個飯。
吃完飯,律師表示想和顧良單獨談談,於是段易回家了,顧良則跟律師又去了咖啡廳。
這律師是顧良的大學師兄。
前陣子顧良聯繫過他,為的是淮餘在美國分公司的事。
美國各個洲的法律都不同,各種繁雜的法律條款、稅務政策,顧良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搞清楚。楊夜找了專業顧問,由顧問推薦了幾家美國那邊靠譜的律師事務所和財務諮詢公司。
但簽約前,為了以防萬一,顧良還是在僅有的一個校友群裡問了一下,有沒有熟悉這幾家公司的同學。
就是這麼,顧良跟失聯許久的師兄聯繫上了。
師兄幫他分析了一下這些公司的利與弊,還給了他不少建議。
師兄叫薛寒,之前一直在美國工作,今年剛回國發展。
夜幕已至。顧良和薛寒靠窗而坐。
這是位於商場頂層的咖啡廳,可以將商業街的繁華夜景盡收眼底。
“師兄找我想談什麼?”顧良問薛寒。
薛寒笑了笑:“你請我吃飯,我不該請你喝咖啡嗎?”
顧良道:“我請你是應該的。咖啡也該我請。之前你給我幫我,我就只是在微信上口頭感謝過。早該請你吃飯。”
薛寒深深看顧良一眼,道:“我找你,其實是一直想給你解釋一件事。當年你出事的時候,我看到網絡上那些消息,去詢問你是否有受賄什麼的,不是信了那些話,也不是懷疑你。”<“我只是單純想了解事實,我是想幫你的,只是措詞上……總之,我當時讓你傷心了,抱歉——”
“不。應該是我想向你道歉。”顧良道,“那會兒是我情緒極端,容易敏感。我還……還把你刪除好友了。道歉的是我。 ”
“不會的。不過都過去了。現在看你狀態很好,我也就放心了。”薛寒笑道。
“師兄事業如日中天。恭喜。”顧良道。
“對了,說到這裡——”薛寒拿出一本書給顧良,“這個送你。”
顧良一看署名,是薛寒寫的法律科普相關的讀物。“出書了?恭喜。”
薛寒自我調侃道:“我可不是白送給你書的。你先看看,然後朋友圈幫我宣傳一下。最近我沖銷量。”
“行。我知道了。”顧良拿過書大概翻了一下,薛寒的科普寫得深入淺出,挺有趣味性、也很有實用性。
兩人又聊了幾句學生時代的事情,顧良提出時間不早了,薛寒就順勢送了顧良回家。
車在小區附近停下,薛寒下車,繞到副駕駛座,幫顧良打開車門,讓他等一下,又去了後車座。
薛寒再回來的時候,顧良也沒想到,他手里居然拿著一捧玫瑰。
顧良十分詫異。
薛寒直接將玫瑰塞到他手裡。“顧良,我們都不是多年輕的年紀了。我認為……我不該浪費時間,應該直接點。你考慮一下。”
“我——”
“先別著拒絕。我無意瞥見你手機屏幕是……雖然知道你心裡有人,我有些失落。但知道你可以接受男人,我又是十分高興的。現在看來你們還沒在一起。我認為我還有機會。”
-
另一邊。
一個小時前。楊夜一手捧著玫瑰,一手拎著一盒精包裝的甜品,來到了顧良家門口。
不怪他花了這麼長時間才查出顧良的去向。
實在是這案子非常機密,因為它可能涉及最危險的犯罪組織,甚至是境外勢力,所以楊夜到處拖人,算是費盡力氣,才僅僅查清楚顧良身在何處。
今天楊夜確認了顧良的所在,正找了律師要去幫他,被告知他已經可以回家了。
楊夜想過去公安局接他,不過聽說他跟自己找的律師一起去吃飯了。
於是楊夜想了想,決定回他的家等他。
琢磨著這會兒顧良應該回家了,楊夜掐著時間點趕過來。
他也不料,他敲門之後,開門的是一陌生的
、年輕的、隱隱又有幾分面熟的年輕男人。
瞥到楊夜手裡的玫瑰,段易眉頭立刻皺起來,鋒利的眉眼審視般看向楊夜,嘴裡叼著一根煙,他問:“你誰?”
——該不是騷擾自己表哥的gay吧,表哥應該最討厭gay的。
段易審視的目光,讓楊夜十分不悅。
更讓楊夜不悅的是,他居然在顧良家裡抽煙。
那天楊夜來這裡的時候,只為找顧良在不在,並沒仔細注意這裡的擺設。
現在回想起來,他才想起茶几上常用的杯子有兩個,衛生間裡刷牙、洗漱等工具都有兩套。眼下,這個人穿著睡衣短褲在顧良暖氣十足的房裡,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不說,居然還在抽煙。
瞥見顧良被年輕男人接走的畫面,顧良當著自己的面給電話那頭的人撒謊的畫面……這會兒紛紛出現在楊夜的腦海。
楊夜心跳得厲害,十分不安。
楊夜反問他:“你又是誰?怎麼能在他家抽煙?他最討厭煙味。”
“我是誰不關你的事。走開,不要來騷擾他。他最討厭你們這種人。”段易伸手要關門。
楊夜暫時把手中的東西放到門口,伸出手臂抵住門框。
段易一瞧,伸手就按住他的手腕。
楊夜抬手一推,將段易手臂反推回去。
“喲。練過。來,比比拳腳。”
段易目光一沉,抬腿率先襲向楊夜下盤,那架勢儼然也是真正訓練過的。
楊夜勾住他的腳,和他一起摔倒在地。
兩個人都是在軍營裡混過的,也都很久沒有在真正和人較量過拳腳了。混亂之中,兩人各揍了對方幾拳,還越打越來勁。
從前在部隊跟隊友酣暢淋漓較量拳腳、爭個高下的勁頭都起了,打著打著,他們都有點忘記是因為什麼而打的了。
直到不知道是誰推動了茶几,導致上面有什麼東西落地,發出劈裡啪啦摔碎的聲音,兩個人才停下來。
段易頂著微腫的臉頰爬起來,看向狼藉的客廳。“完了。那是我哥最喜歡的水晶象棋盤。他攢了好幾個月的工資才買到的。”
“顧良的棋盤碎了?還有——”黑了一隻眼圈的楊夜望向他,“他是你哥?”
段易想到什麼,竄向陽台那邊。“我開窗戶開空氣淨化器散煙味,你把那個棋盤的屍體處理一下。我哥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楊夜反應過來什麼。“笤帚在哪兒?”
“在雜物間,衛生間旁邊——”
而就在這個時候,兩個人都聽到了腳步聲。
楊夜和段易齊齊回頭,雙雙看見顧良踏著散落在門口的玫瑰花和甜品一步步走進來。
顧良的視線在楊夜臉上停留片刻,再看向段易,最後停留在客廳的水晶碎片上。
手裡還捧著玫瑰花的顧良,眉頭立刻皺起來。“你們幹嘛呢?”
作者有話要說:你倆一起挨批評吧!
以及,師兄那啥……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