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荒原之上。
王教授順著顧良的腦洞思考,越想越覺得這個腦洞有可能是真的,他狠狠一拍大腿,道:“對!一定是這樣!這樣就合理多了!如果小草的魂魄只是隨機發怒,恰好被撞見了,他一定會攻擊兩個人,他沒道理隻攻擊李科學,卻不攻擊許醫生!”
“許醫生被小花附身,小花是小草喜歡的姑娘,所以他不會攻擊她!這一切才順理成章!”
“牛逼。厲害!”
王教授說到這裡,給顧良豎了個大拇指。
對比王教授的興奮,顧良倒顯得冷靜多了。“只是一個猜測而已。就算他們兩個被附體了,整個故事還是不太清楚。”
比如,小圓去了哪兒,依然解釋不清楚。
再來,小花和小東,為什麽要分別附體到許醫生和李科學身上?
小草為什麽不找人附身?他為什麽以靈魂的形態遊蕩?他現在又去哪兒了?
如果要找的凶手,就是當年害死三個大學生的人,那麽凶手難道會是小花和小東中的一個嗎?當年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顧良輕輕呼出一口氣,再度望了山洞的方向一眼。
隨後他選擇朝東北方向的小路走去,再往半山腰的山洞爬。
“哎!你幹嘛呢?”王教授叫住他,“你小心那些霧氣啊。”
“跟我一起來吧。”顧良道。
王教授道:“難道你覺得那山上還會藏著什麽不成?那麽厚那麽多的雪,就算下面真的有什麽,咱們也翻不過來啊。”
“這不就有一樣東西了麽。”
在顧良的面前,通往山洞的路上,一個玻璃瓶折射出月光,靜靜地躺在雪地上。
王教授聞言,趕緊加大步子跟了過來。“喲,一個玻璃瓶。可是暫時也啥都看不出來。”
顧良沒答話,上前撿起玻璃瓶,一路慢慢走到山洞口。
停下步子,靜靜看了洞口片刻,他再轉身,朝東邊那片沒去過的地帶而去。
“你就光走路?不再到處挖挖?萬一能挖到別的東西呢?”王教授問。
顧良淡淡道:“你不是說了麽,這麽大的雪山,挖也挖不過來。”
王教授:“這不居然找到了一個玻璃瓶,看來有戲了麽……那你四處閑逛也不是個事啊。”
顧良暫停了一下步伐,目光一路沿著面前混亂的腳印往前,看向月光照耀下的雪山。
月色如霜,山體更顯冰涼。
片刻後,顧良繼續向前,說:“我們以為的‘證物’被燒毀了。但系統給了我們兩個小時的探查時間。那麽……或許這整座山的地形、地貌,才是我們真正要找的證物。”
“別急。走走看吧。或許能有發現。”
王教授一步步跟著顧良往山上爬。
嚴格來講他們走的並不是正東的方向,而是東北偏東。
東北偏北的斜坡,通往他們那日去過的山洞,也是剛才他們沿路再探索了一番的地方。
現在他們去的東北偏東,則是在往另一個斜坡攀登。
一路走到斜坡的最高處,這裡也有一個山洞。
洞口已經被濃霧遮蔽,叫人難窺其貌。
顧良走到洞口前,再繞過入口,來到山洞後方,這裡有兩塊衝天矗立的石壁,走到兩塊石壁間往頭頂望,可以看到一線天的美景。
王教授一路跟著顧良走到兩塊石壁間,不由問:“你怎麽好像來過這裡似的?”
“我確實來過。”顧良道,“那一晚我並不是什麽都沒遇見。我遇見了小草的魂魄,然後一路被追到了這裡。”
“啊?那你當時什麽都沒講?”
王教授說完這話,反應過來,“哦,你是在等我們的時間線。那小草襲擊你了嗎?”
“沒有。我遇到他的情形,跟你一模一樣。因此,我們三個男的,都遇到了小草的魂魄。但只有李科學被襲擊了。”
“再來,聽許醫生的描述,一開始小草也只是單純問他關於信任的問題。是李科學轉過頭去,小草看見他的臉,才開始襲擊他的。無論如何,李科學身上是有些奇怪的東西的。”
當下,王教授一路跟著顧良穿過兩個石壁之間,到達另一邊的出口。
兩人走出出口數步,便不能往前了,依稀可以看出,往前又是一個下坡路。但繼續往下會通往何處,就未可知了。因為前方已徹底被濃霧籠罩。
“從營地開始算,沿著東北的小道往上走,到分叉的時候,往北是發現屍體的山洞,往東則是另一個山洞和這兩塊石壁構成的一線天。至於營地往南,就是廁所了。”
顧良做了總結,“目前看來,這地圖基本就這麽大,逛完了。回去吧。”
“行吧。”王教授跟著顧良折返,重新穿過兩座頂天的山壁,沿著斜坡往下,朝營地的方向走去。“真……真就這樣回去啦?”
顧良略停了一下步子,道:“你願意的話,可以在雪地裡翻翻什麽的。沒準能有發現。”
王教授:“你們年輕人讓我一個老頭子挖雪?都不知道尊老愛幼的。”
顧良淡淡笑了笑,沒說什麽,隻裹緊衝鋒衣,往營地回了。
兩個小時的自由探查時間結束。
集中討論的時間開始。
這回的“集中討論室”頗為別致。
兩名黑衣人從山洞的方向走了過來,所到之處帶起一片白霧,等他們走過營地,營地也徹底被白霧籠罩。
如此,白霧將四個玩家圈在廁所前的一塊空地上,這裡就是他們的“集中討論室”了。
兩名黑衣人來這裡,一方面是封閉自由探查的場地,另一方面是來給他們送來些吃的喝的。
一個黑衣人放下一箱能量棒,另一個黑衣人放下一箱礦泉水,兩個人就轉過身了。
王教授叫喚了一句:“能商量下挪個地兒嗎?這裡離廁所近,有點臭啊。”
然而黑衣人並沒有理王教授,直接雙雙朝東邊走去,身影慢慢消失在雪色中。
黑衣人走後,四名玩家圍坐在雪地上。
月色往東邊的方向移了一些。可見天色更晚了。
許醫生這會兒看上去臉上有些血色了。
她吃了一根李科學遞來能量棒,再喝了幾口水,便開口問顧良:“劉考察,你剛才和王教授再去了一趟營地,有沒有什麽新發現?”
顧良搖頭,反問她:“介意說說當時的情況嗎?火是怎麽燒起來的?是你操作不當引起液化氣罐爆炸,再引發火災的嗎?”
王教授聽到這話,立刻瞪大眼睛朝顧良望了過去,顧良輕輕搖了搖頭,王教授也就反應過來,顧良是在不動聲色的套話。於是他噤了聲,暫時什麽都沒說。
“我……我不知道。我暈過去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許醫生說,“真的,你們去廁所後,我就帳篷門口煮蔬菜湯,然後忽然……也不知道怎麽,好像那個時候風大了點,隨後我就昏了過去。”
風大了點?
顧良回憶了一下,他好幾次昏睡過去之前,都遇到過風大的情形。
昨晚,是他在營地守夜。
他記得他本來挺精神的,畢竟他一有空就會睡覺。
那會兒他正在思考案情,風大了些,他裹緊衣服,隨後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他遇到了小草的魂魄。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營地消失。
他一路跑,小草一路追,兩個人沿著東北偏東方向跑去,上了斜坡,繞過山洞,最後顧良躲進了那兩塊石壁之間。
進石壁之後,顧良跟楊夜“通完話”,再跟小草說了兩句。
緊接著就又起了風,然後他就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顧良已經在營地了。
這樣仔細算來,顧良那晚上暈了兩次。
顧良第三次暈倒的時候,就是他和王教授從廁所裡走出來的時候。
他剛走出廁所門,吹來一陣風,他就倒在了地上。
他去廁所的時候是6點,醒來的時候,廣播通知,已經是7點了。
他暈了整整一個小時。
這會兒,許醫生再道:“我剛跟李科學討論了一下,液化氣罐應該不至於在空曠的地方因為漏氣爆炸。應該是先有人放火,火再將液化氣罐引爆。”
“可如果你暈倒在液化氣罐跟前的話,你不會有生還的可能。”
顧良看向許醫生,“難道,這個把你弄暈的人,救了你?他把你弄暈後,將你帶到遠離爆炸的地方,因此,昏迷中的你隻略微受到了爆炸波的衝擊,得以朝廁所的方向滾落下來。”
營地很小,位於一塊相對平整的雪地上。
帳篷以南50米處,路才不平整起來,有了通往山下以及廁所方向的斜坡。
如果許醫生沒有說謊,這只能表示,在她昏迷後,有人帶她走到了斜坡邊遠離帳篷的位置。這樣一來,爆炸發生後,她只會順著斜坡往廁所方向滾下去,而不會被炸傷燒傷。
這個人是在救她。
許醫生打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水,然後道:“對,應該是這樣,沒錯。我們幾個人把屍體從山洞裡搬出來,是為了將他們帶回大本營,再去山下的警局報警。因此,這火可能是凶手放的。他可能只是想燒毀某種證物,或者燒毀屍體,但他沒想殺我。”
王教授一聽這話,湊到顧良耳邊說:“她應該沒說謊。她現在已經被附體了,她是小花。三個男生,小圓、小東、小草,都喜歡她。現在她找到了新的身體,他們是不會傷害她的身體的。”
如果順著顧良之前的腦洞,王教授說的不無道理。
當年,有可能是三個男生中的某一個,殺了另外兩個男生,這個過程中他無意殺了小花。
從此,小花的靈魂淒慘地在雪山飄蕩。
直到三年後,考察隊的人無意走進山洞,小花總算找到了適合的軀體,她附身在許醫生身上,取代她而活。
真凶毀屍滅跡的過程中,怕傷害到小花,將她帶離帳篷,避免她被火燒傷,是有可能的。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許醫生沒有說謊。
但這個腦洞還是存在問題的。
真凶既然迷暈了“小花”,瞞著她去毀屍滅跡,這表示小花的鬼魂是不知道他是凶手的。
這意味著,三年前,他害死了大家的這件事,他不僅瞞了小花,還瞞了整整她三年。
這可能嗎?
不行。故事還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
李科學之前把許醫生拉到一邊,到底想和她單獨說什麽?
他隱瞞的那段劇情,或許就是破案的關鍵,還是需要讓他交代清楚才行。
但人際交往向來是顧良的短板。
尤其在這個遊戲裡,他徹底拋開現實那一套社交規矩,完全做自己之後,更是很難和陌生玩家結出什麽友誼。
顧良覺得如果換了楊夜,說不定早就和李科學這樣的人相談甚歡了。
但他顧良不行。
尤其在對方態度惡劣的情況下,顧良簡直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倆的關系沒有繼續惡化,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好在他還能訛人。
於是顧良開口對許醫生說:“那這樣一來,救了你、並且放了火的人,只能是李科學。”
李科學的眼睛立刻瞪過來。“你什麽意思?”
顧良看向王教授,“當時我們兩個都在廁所,可以互相作證,對不對?”
王教授接收到了顧良的暗示,很用力地點頭。“對。是這樣沒錯。”
“我和王教授在廁所,那麽放火的人只能是李科學。”
顧良繼續道:“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我們這個考察隊裡,李科學和許醫生是情侶,是即將要結婚的關系。所以,李科學放火的時候,注意保護許醫生,是說得通的。”
李科學徹底黑了臉,整個人的怒氣值正在積攢,似乎隨時將突破臨界點爆發出來。“你胡說八道什麽?”
相比他的憤怒,顧良就顯得非常從容了。“之前我們不是一直好奇小圓去哪兒了嗎?其實小圓可能就是李科學。三年前,小圓殺了三個人,逃逸。三年後,他混入考古隊,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並與許醫生訂了婚。現在他做的一切都是在毀滅證據。”
“你看,我可以排除我自己是小圓。許醫生性別不符合。王教授年齡不符合,那就只剩李科學。從方方面面看,李科學都是凶手。”
李科學霍然站起來,看樣子很想破口大罵,是極力忍了下去。“照你這樣算,這劇本值兩顆星嗎?我也可以說凶手是你。我他媽知道我自己不是小圓,排除許醫生和王教授,那就剩你了啊。”
顧良道:“我剛說了,我和王教授可以互相印證對方的時間。我們去廁所了。我沒可能去放火。”
“你——!”李科學被顧良激得有點怒火中燒了。
許醫生站起來極力按住他,讓他坐下來,還拍了幾下他的肩,似乎這才勉強安撫了他。
許醫生望一眼顧良,又看向李科學,面露幾分猶疑。然後她開口:“要不然你還是……”
“不行的小婉。這事不能說。”
李科學長長呼口氣,鐵著一張臉道,“反正我不是凶手。你們自己動腦子想想,這案子可不可能這麽簡單。再說了,如果僅憑這個就判定我是凶手,鬼的事情怎麽解釋?小草的魂魄怎麽說?”
顧良道:“你完全可以把你的故事完整講出來。”
李科學:“我沒什麽好說的。”
顧良:“如果你什麽都不說,我們也無從判斷。我只能票你。”
王教授補充一句:“我同意劉考察的看法。”
李科學冷笑:“四個人的劇本,可能沒有偵探。你和王教授投我,可以。我和小婉就投劉考察。最多2比2平票。到時候看系統怎麽判定吧。”
“是麽……”顧良右邊眉梢略挑了一下,看向在場唯一的女聲,“那我來說服許醫生。”
“剛才說的是在沒有鬼的情況下,李科學的嫌疑很大。現在咱們再來設想一下有鬼的情況。”
顧良道,“從當年的事情開始講起。四個人大學生,死了三個。小圓不見了。我依然傾向於認為,李科學就是小圓。當然,甭管他是不是小圓,不影響後面的推斷。”
“屍體大家都看見了。小草獨自靠著山壁坐著死去。小東是抱著小花死的。我想故事應該是這樣的,面對三個很喜歡自己的男生,小花其實也很難抉擇。一方面她怕傷害到大家的友誼,另一方面,她其實也沒搞清楚自己到底喜歡誰。”
顧良道,“對於人來說,有時候生死之間,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當年,或許出於某種原因,他們三個被困在山洞裡,活活被凍死。就在死前,小花才明白,原來自己是喜歡小東的。所以她對小東表露了自己的心跡,兩個人互相抱著死去。”
“既然咱們這回考慮的是有鬼的腦洞。那麽順著推測下去。三個大學生都變成了鬼。鬼可能附身。遇見考察隊後,通過附身,小花成了許醫生,小東成了李科學。這個時候,李科學到底是不是小圓,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這個人的軀體已經被小東的靈體佔據。”
“小東喜歡小花。當年的一切也是他設計的。是他害死了大家,但他不想讓小花知道這件事。他得毀屍滅跡。他想辦法把小花弄暈之後,才去放的火,就是為了避免讓小花發現他才是凶手。與此同時,他愛小花。所以放火前,他先把小花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聽完顧良的梳理,王教授是最先附和的。“我認可有鬼的這個腦洞。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唯獨一件事——當年的小圓,是怎麽逃走的。如果當年是小東犯案殺人,他為什麽把小花和他自己也害死了,偏偏小圓跑了。”
顧良道:“對。缺少劇情線索,這正是這個劇本的難點。但盡管具體的劇情不清楚,梳理下來,無論有沒有鬼,無論李科學是不是三年前的小圓,李科學這個玩家的嫌疑最大。”
“你簡直在胡言亂語。我說王教授,你怎麽就被他忽悠了?”
李科學瞪一眼王教授,再死死瞪著顧良,“你編的故事漏洞太多。你說當年的凶手是小東,可以。小東不敢讓小花知道他害死了大家,也可以。那麽我們來說他毀屍滅跡的事。”
“你剛才說,他毀屍滅跡,是怕小花知道。你這邏輯有問題。他早不燒屍體,晚不燒屍體,為什麽偏偏等到這個時候?他怕小花知道他殺人,時隔三年再去燒屍體,可能嗎?”
“當然可能。”
顧良從容回應:“按劇情設定,這個可能藏有七彩水晶的山洞非常難找。很有可能,三年以來,只有我們這個考察隊來過這個山洞,也只有我們在附近扎了營。放火的工具,也只有我們有。”
“再說,現在我們要把屍體交給警察了,警察通過查證,很可能會查到當年的凶手就是小東。小東雖然已經有李科學的身份,不怕坐牢。但這樣一來,小花就知道這件事了。這就是小東毀屍滅跡的動機。”
“動機有了,作案條件,酒精、液化氣什麽的都有了,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放火燒屍了。”
李科學提出的問題,接二連三被顧良化解。
最後顧良抬頭看了眼空中的月色,道:“時間還長。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要不要把你隱瞞的故事說出來。否則,凶手只能是你。”
顧良說完這一切,獨自走到了另一邊坐下。
王教授瞧了他一眼,回過頭來,看著許醫生又把李科學拉到一邊去說悄悄話了。
王教授左右望了望,還是只有去找顧良。
他走到顧良身邊坐下,“其實對於故事,我本來還有些疑惑的。但剛聽你那麽說,我覺得差不多了。凶手就是他沒跑。”
“不一定。這樣一來,劇本確實太過簡單。不論他是小圓,還是被小東附體成為了小東,最後被投票、被處死的,都會是他這個玩家。他這也太背了。”
顧良道,“我剛才那麽說,只是想逼他把他隱瞞的事情講出來。”
“你認為他隱瞞了什麽?”王教授問。
顧良想了想,說:“我認為他應該就是小圓。他咬死不承認的原因,應該有兩個,第一,這是他的支線任務,他想得到稀有獎勵卡。第二,他怕他說了,我們會認為他是當年殺了三個人的凶手。”
“按你剛才的腦洞,三年前的小圓,就是如今的李科學。但不管他是不是小圓,被附了身的他,現在已經成為了小東。殺人的、放火毀屍滅跡的都是小東。所以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個……”
顧良開口道:“如果是這樣,他只需要力證,他不是小東,他並沒有被附身就可以了。可他從頭到尾跟我糾結的,都是他不是小圓這件事。這非常違和。”
“所以有可能他確實不知道真相。他只是單純在完成支線任務,以及,他怕被認作凶手。”
“那他媽到底怎回事啊?”王教授連連歎氣。
“總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故事都充滿著違和感。”
顧良說完這話,從兜裡拿出了玻璃瓶,這是他之前在去山洞的路上撿到的。
那不是普通的玻璃瓶,是試劑瓶,裡面應該放過某種特別的藥劑。
盯著試劑瓶看了片刻,顧良起身又往遠處走了去。
“誒……你幹嘛?你別想不開自殺啊。那邊是霧。”王教授提醒他。
“我沒事。其實我有了點別的猜想。不過在確認這個猜想之前,我想聽聽一個人的意見。”
顧良摸出懷裡的卡,眸光微微動了一下。“反正抽到了求助卡。正好聯系朋友試試。”
王教授小聲:“你還能交上朋友?”
——李科學更難相處,我不能找他聊天。
我老是找許醫生吧,別到時候人家以為我是纏著漂亮姑娘的糟老頭子。
我一個人實在無聊,這才勉為其難一直跟著你的……
顧良:“?”
“沒事兒!我瞎說的!你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