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向日葵,再走了500米,玩家們來到了劇本新開放場地的其中一個——西側街道。
街道上停著一輛銀灰色的車。
這是寬闊街道上唯一存在的東西。
顧良想起什麽來,問美上司。“第一階段,投殺廚師的凶手時,大家都說了時間線。你當時說,你是早上8點半開車過來的。這就是你的車嗎?”
美上司的表情也有些奇異:“是我的。”
說完這話,他忍不住走到車跟前拉了一下車門。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動用到車鑰匙,車門已經打開了。
美上司忍不住皺眉:“我以為這輛車肯定已經不見了。今天是11月11日,我們來的那天是11月9日。那天還是菜圃的地方,現在已經變成向日葵園。我們的地圖在變化。我們到底在什麽樣的世界裡?”
楊夜直接走到了副駕駛位置,同樣輕松拉開了車門。“無論是什麽樣的世界,這裡的線索應該都是從真實世界來的,只是有的來自300年前,有的來自現在而已。先搜證吧。”
楊夜鑽進了副駕駛,顧良則打開車後門跟著鑽了進去。
坐進後車廂後,顧良往車窗外瞥了一眼,這便看到窗外的美上司和美姐姐互相望了一眼,他們交換的眼神分明別有深意。
迅速瞥了一眼後,顧良收回視線,瞧向後車座,這裡有著各種各樣的工具,刀、甚至是槍,還有羅盤、以及一些奇形怪狀的棍子類的東西。
再拉開前座後背上的夾層,裡面則有很多咒術書籍。
顧良還來不及細看,聽見了李曉玉的驚叫聲:“屍體!名媛和管家的屍體!在後備箱!”
李曉玉的聲音落下,顧良和楊夜幾乎同時下車,一起走到了後備箱的位置。
後備箱打開來,裡面頓時傳來一股惡臭。
這是兩具屍體在這裡擺了三天左右所發出的臭味。
郝管家的胸口有槍傷,應該是中槍而死。他的屍體看上去還沒那麽可怖。
容名媛的身體就比較慘了。
容名媛屍體的皮膚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從她臉上的眉心位置開始,刀痕遍布她的整個身體。
就好似有人用刀在她身上畫什麽陣法,那刀沿著她的鼻骨、臉頰……一路往下畫著奇怪的符號。
她的脖頸、胸腹和著衣料一起被劃傷,此刻血全部凝成了黑色,看上去非常可怖。
最嚴重的傷痕目前看上去是她手腕上的。
——那裡有一道極深的刀痕。
在屍體腐敗程度嚴重的情況下,她手腕傷口處的爛肉已經脫落,露出了森森白骨,而她這個地方的血反而是最少的。
就好像是有人刻意劃破她的手腕動脈,試圖從這裡把她的血放乾一樣。
李曉玉向來看不得這種死狀特別慘的屍體,當即就跑開了。
此時她離著八丈遠,道:“你們要是看完了……麻煩把後備箱蓋上。”
李曉玉不說,其余人也想這麽做。
查看完屍體後,大家一致關上了後備箱。
片刻後,楊夜鑽回車裡,取出幾把槍,再走下車,道:“服役期間,眼睛受傷導致視力受損前,我的射擊成績一直還不錯。”
說到這裡,楊夜看向了美上司和美姐姐:“但兩位之中,某一位的槍法顯然比我強多了。”
楊夜三下五除二,十分熟練地卸下槍身上安裝的消音器和子彈,再道:“這是狙擊槍。在實戰過程中,狙擊手其實很少用到消音器,因為狙擊槍上安裝消音器,會影響子彈出膛時的軌跡。這樣,萬一一擊不中,就會暴露自身目標,反而被敵方狙擊。”
“在戰場以外,拿狙擊.槍暗殺普通人,則不需有這個擔心。用消音器降低分貝,只是為了不引起古堡其余客人的注意。”
“但這意味著……這個狙擊手的水準非常高。”
“名媛和管家是晚上死的。在夜晚視野不佳、狙擊槍又安裝了消音器的情況下,這個人能一槍打中郝管家的心臟,一擊斃命,非常專業。這事兒一般人乾不了。所以,這個人是你們之中的誰呢?”
美姐姐和美上司都沒吭聲。
聽了楊夜的話,李曉玉頗為震驚地看著他們,蘇蘭則鑽進駕駛座,開始進一步搜查。
顧良也看向那兩人,開口道:“一開始投票的時候,系統問殺害他倆的是誰,我們投美上司,答案錯了。後來我們以為,那凶手應該是美姐姐了。只是美姐姐一個女生,怎麽殺兩個人?現在看到這個槍,能解釋一切了。”
“不過——”
顧良頓了一下,再說,“如果當時我們隻選美姐姐,想必答案依然是錯誤的。名媛身上都是刀傷,並沒有槍傷。中槍的只有郝管家。”
“所以我想,當時情況應該是這樣的——某一個人在對名媛動刀子,放她的血,以達到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這個時候,管家來了。他應該是想救名媛。這樣一來,另一個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就用槍殺了管家,免得他壞事。”
顧良看向美姐姐和美上司,目光頗有幾分壓迫感。“所以,你們兩個中誰是對名媛動刀的人?誰又是殺管家的狙擊手?你們隱瞞的故事到底是什麽?”
這兩個人還沒開口。
蘇蘭拿著幾張報紙從車上走了下來,說:“他倆是通緝犯,臭名昭著的盜墓賊,還是背了挺多人命的那種。”
顧良接過報紙看了一眼,那是報紙上刊登的通緝令,沒有兩個人的照片,但有兩個人的人物側寫,看得出就是美上司和美姐姐。
上面寫著,這是一男一女組成的盜墓團夥,其中女方有國際雇傭兵的背景,男方則精通五行數術一類的東西。
美上司看到這裡,面露幾分無奈。“咳……事已至此,我也隻得承認了。美姐姐……確實就是狙擊手。我們是合作犯案的。情況跟明演員推測的差不多。”
“但這條是支線任務,為了獲取獎勵,我們就隱瞞了。”
這會兒,李曉玉正不斷把其余證據從車裡運出來。
看著那一堆熟悉的咒法書籍,顧良腦中忽然產生了某種聯想。
然後他問美上司:“你跟東方術士有關系嗎?”
美上司說:“有。他是我所在門派的創立者,算是我的祖師爺。”
美上司回憶了片刻,這就講起了他的故事。
“東方術士,也就是我的祖師爺,被譽為偉大的英雄。因為他殺了從西方來的惡魔達爾公爵,拯救了千百世人。”
“其實吧,玩完第二個階段的任務,知道了殺死艾美麗的人就是他,我覺得這件事挺諷刺的。”
“雖然你好像不能說他做錯了什麽,但他一生最偉大的榮譽,乃至後面的地位……都是靠一個女人的性命換來的。”
說到這裡,擺了擺頭,無奈歎口氣,美上司再繼續講述。
“三百年前過去,祖師爺東方術士早就死了。我就經常找他留下來的東西看,我對那個吸血鬼的故事很感興趣,也想知道他是怎麽殺的吸血鬼。但我每次問我師父,我師父都說不知道。好像大家都在隱瞞這個故事,並不想讓人知道真相。”
“後來吧,我動了邪念。跟著我師父他們混,也就幫人算算命啥的,掙不到錢。偶然一次機會,我認識了美姐姐,我倆一拍即合,就走上了盜墓這條路。這時候我就叛師出逃了,也跟門派沒有關系了。”
“我仍然對達爾公爵的故事感興趣,所以之後一直在留意相關的傳聞。”
“經過四處打聽的消息,以及聯系著東方術士留下的隻言片語來看,我判斷出——達爾公爵沒有死,他只是被封印了。”
“並且,傳言裡,達爾公爵的古堡可以連接兩個時空。但這是在封印解除,他能自由活動的前提下。”
“你們也看到了,我倆被通緝了。如果我倆被抓住了,就是死刑沒得跑。”
“所以我倆決定,在被警方抓走之前,來這個古堡試試,看是不是能通過古堡穿越時空,逃到三百年前。”
“其實,除了逃避通緝之外,我倆還想著,如果我倆能掌握開啟時空隧道的辦法,自由往來三百年前和現在,我們就可以把以前的古董帶到現在賣。被警察追的時候,我們又能逃往三百年前,這豈不是太好了?我倆既有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又不用擔心有性命之危。”
“被警方抓住,一定是死路一條。開啟封印,讓公爵活過來,雖然也挺危險的,但跨過這個危險,就有一輩子的財富。”
“於是,我們最終決定鋌而走險,解開公爵的封印,繼而讓他打開時空隧道。”
“經過我多年來的調查,解開封印的地方,就位於菜圃的位置。”
“開啟封印的條件之一是:染有古堡氣味的少女的鮮血。”
“容名媛一直住在古堡,身上一定有古堡的氣味。我打聽過,余渣男甩了她,就是因為她拒絕婚前那什麽行為,所以她還是少女。”
“這就是我殺容名媛的原因。”
“一開始我們找上了美設計,給了她一筆錢,想借她的手殺人。但她失敗了。”
“警方隨時會抓到我們。我們決定不再等待,自己動手。”
“11月8日晚上,名媛自己跑到了菜圃去。我就正好抓住了她,試圖用她的血開啟特殊的法咒,以解開公爵的封印。”
“我們沒想殺管家的。不到萬一,我們也不想用到槍。”
“畢竟一旦用到子彈,即便有消音器,那還是有聲音的,容易惹麻煩。再說,彈殼如果落到警方手裡,也就容易追查到我們身上。”
“但是在殺名媛的過程中,管家來了。管家張口要喊人,遠處盯梢埋伏的美姐姐,隻得趕在他喊出聲音之前,用帶有消音器的狙擊槍殺了他。”
“之後就如你們看到的那樣,我倆把屍體運到了後備箱。我們打算是,先把屍體藏起來,再蹲在附近查看情況,看是不是開啟另一個時空,誰知道忽然間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再醒來的時候,就是11月9日早上了。我倆穿過一片霧,看見菜圃裡有個很迷茫的姑娘。”
說到這裡,美上司瞧向艾媽媽,“就是你了。”
“我看到你後,試探著上前打招呼,誰知道你直接喊我未婚夫。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
“碰到個姑娘,雖然我不認識,但她既然喊我是未婚夫,那我就先裝作他的未婚夫好了。如果遇到其他人,也好多個身份做偽裝。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和美姐姐分開行動,假裝互相不認識,都是為了支線任務。”
“之後的時間線,你們就都知道了。這就是我和美姐姐的全部故事。當然,我不是美設計的上司,她也不是她的姐姐。這是我們偽裝的身份。來古堡之前,我們就想好了,如果需要混進古堡裡,伺機殺名媛,我們就以這些身份偽裝。”
聽完美上司的一長段講述,顧良拿出了隨身帶的小本本,張嘴咬開筆蓋,在紙上記了幾筆,再拿下筆蓋扣上,對美上司道:“所以你之前撒過謊。你之前說,你是11月9日上午8點半開車過來,8點40走進菜圃遇到的艾媽媽。”
“但實際上,你11月8日就來了,你具體幾點來的?你說殺完人後,忽然失去意識,醒來是第二天早上,你又是幾點、在什麽位置醒的?”
美上司說:“11月8日,晚上11點50左右,我把車停到了現在這個位置。期間我們路過了南邊的街道,看到有輛商務車翻在那兒,還看見了三具屍體,應該就是你們說的余渣男、美設計還有艾閨蜜。”
“我倆原計劃是在古堡後方盯梢,第二天再伺機混入古堡行動。誰知道午夜12點,名媛自己來了菜圃。機不可失,我就帶著刀潛入菜圃,殺了她。”
“再說到早上……是8點吧。我和美姐姐都是8點在菜圃醒來的。不過她躲了起來,由我出面跟艾媽媽打的招呼。”
顧良問李曉玉:“你也是8點醒的,對麽?只不過你醒來後就在菜圃了,並且在那裡待了整整四十分鍾。”
李曉玉想了想說:“不能說我是8點醒的,只能說,我有意識的時候,拿出卡牌一看,上面時間是8點。對於8點以前,我有一個大概的、模糊的記憶,就是司機把我送到這兒,我自己逛進了菜圃,周圍都是霧,我啥也看不清。”
顧良問她:“但你並不能肯定你是坐車來的這裡。你有意識的時候,已經在菜圃,並且時間是8點,對麽?”
“嗯。是這樣。”李曉玉點頭。
顧良再看向蘇蘭:“方便說下你11月9日那天真正的時間線嗎?”
蘇蘭眉頭下意識皺了一下,但還是回答了:“我也是8點醒的。我醒來的位置,不是菜圃,是花園餐廳附近,對應到300年前,又或者我們目前處的這個世界裡,那就是玫瑰園的位置。”
“那裡離正廳很近。我醒來後,直接進了西側門,走到正廳,再進入後廚。”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見那個廚師,我就上去把他的血吸了。”
“吸血鬼吸血不是馬上就吸乾的。我8點10分到的,8點40分才吸完。然後我把他扔在廚房,再從西側門離開。”
蘇蘭回憶了一下,說:“8點50,我到達菜圃的位置。我遠遠看到了一個女孩子的背影,現在想想,應該是美姐姐。我得打個時間差,免得被美姐姐發現。所以差不多等她離開10分鍾後,我才經過菜圃,從外圍繞到古堡正門。”
“對。你看到的人確實是我。”
美姐姐這會兒總算開了口,道,“剛才美上司說了,我倆一起醒來後,我先躲著,他去找艾媽媽搭訕。我倆是打算視他搭訕的結果,再決定後面怎麽做的。”
“我們都沒想到,他會直接被艾媽媽認成了未婚夫。8點40分,他倆說了兩句話後,就一起從古堡外圍往正門走。我也是不能跟他們碰見,就落後了10分鍾。我8點50離開,9點到達正門,遇到了容大佬,再和他一起去到了正廳。”
這一下,對於11月9日大家的時間線,顧良總算是清楚了。
9點,艾媽媽與美上司最先到正廳;10分鍾後,容大佬和美姐姐到達;再10分鍾後,蘇蘭扮演的夢遊客到達。
他們每組人之間都隔了10分鍾,原來真正的原因在這兒。
此刻李曉玉忍不住問顧良:“你為什麽一直在問8點這個時間?”
顧良說:“因為我和楊夜也都是8點醒來的。所以我覺得這個時間點很重要。”
“一開始,劇情限定在古堡內,我們以為壁畫存在的地方,存在著時間重疊。”
“但現在情況似乎不是這樣。”
“也許從8點醒來的時候,我們已經都處在了某種幻境中。”
楊夜走到顧良身邊,拍拍他的肩。“剛才美上司說,11月8日晚駕車過來的路上,看到了車禍現場和三具屍體,就在南邊街道,那應該就是系統新開放的另一塊地圖。過去看看?”
“行。”
顧良看向美上司,“那要麻煩你帶路了。”
步行了約10分鍾,美上司停了下來。
他看向美姐姐,道:“就是這個地方沒錯吧?那晚我開車,你在副駕駛,你應該也看到了。”
“嗯,我大概看到了。只是車翻在你那側,我沒看清有幾具屍體。”
美姐姐環顧了一下周圍,也不由皺眉,“應該是這裡不錯。可是那三具屍體不見了。”
此時此刻,顧良朝街道四周望去。
寬闊平整的街道,兩邊種著法國梧桐,往北不遠處有一個大鐵門,從鐵門走進去,就到了古堡所在的園區。
鐵門正對著的就是古堡正門。
此刻隔著重重梧桐樹,還依稀可以見到余渣男的那輛紅色跑車。
這條街上確實什麽都沒有了。
不僅沒有那三具屍體,連那輛商務車都沒了。
如此一來,新開放的兩個探索區域,眾人已經探索完畢。
——西邊街道上有表明美姐姐和美上司故事的車;南邊街道這裡則空空如也,什麽也看不出來。
離開南邊街道,六個玩家走到了大鐵門的位置。
鐵門是打開的,大家走進鐵門,再走了5分鍾,抵達古堡正門。
推門而入,門內的一切倒暫時沒有什麽變化。
進大堂後,是蘇蘭先開的口:“你們想去哪兒查?”
顧良回答:“雖然對於我們到底處在什麽樣的世界裡,這還有點撲朔迷離。但楊夜那句話說得不錯,古堡分為兩部分區域,一部分區域是300年前的,一部分是當前這個時間的,這些地方的線索一定都會是真的。”
“2-5層的線索主要是過去的故事。而最近兩天我們主要都在6樓活動,我覺得可以從6樓查起。我想先去看死者容大佬的房間。你們隨意。”
“6樓的鏡子到底是誰打碎的?還沒有人認嗎?”蘇蘭開口問。
顧良面無表情地往電梯方向走,並沒有吭聲。
“這支線任務擺明了坑人的。”
蘇蘭道,“我的支線暴露了。楊夜那什麽吸血鬼,皮膚就可以看出來,加上他是唯一的問號人物,他也容易暴露。美姐姐和美上司這一對通緝犯同樣,他們沒法隱藏。”
蘇蘭看向顧良:“就只剩你了吧。你為什麽打碎鏡子?”
“我沒有這樣做的意義。”顧良道,“再說那件事發生在11月9日。我不認為會跟容大佬、神秘男人的死扯上關系。”
顧良還是想暫時隱瞞支線。
除非最後大家根據碎鏡子產生的別的聯想,繼而影響了整體的推理,到那時候,他才會將實情說出來。
乘電梯6樓,眾人先去到了容大佬的房間。
門並沒有被上鎖,能直接被打開。
進屋,屋內收拾整齊,並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書桌上依然有一個攤開的本子,眾人走近了,發現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
“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娶她了。”
“11月11日這一天,一定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
“只是……我發現出現了另一個我。”
“這怎麽行呢?”
“雖然說……他喜歡的是另一個人,他們也馬上就結婚了。”
“可萬一呢?他是另一個我,萬一他要奪走我心愛的她呢?”
“不行!我得殺了他!”
楊夜看完這頁紙,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嫌疑值在不斷攀升。
——嘖,這古堡克他吧?連著兩回被打成疑凶了?
果然,美上司馬上反應過來什麽,道:“這日記如果是容大佬寫的……那很明顯了。按理今晚8點,要結婚的兩對,一對是他和艾媽媽,一對是問號人物和明演員。他的意思一定是說他要殺問號人物。但現在死的是他。這意味著——”
美上司看向楊夜:“他是不是想殺你,卻被你反殺了?”
楊夜倒是神情自若。“你可以這樣懷疑。但是我沒有。我今天一下午都沒出過門。不過……我見過另外一個死者。他來找過我。”
顧良立刻看向楊夜:“你什麽時候見過他?”
“下午3點半左右。”
楊夜說,“我一覺睡到3點半,醒來就看見他在我房間,也不知道他怎麽進來的。然後他對我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
楊夜回憶了一下,說:“那些話類似於……我給你們衷心的祝福。你們的幸福未來,也就是我的另一個結局。”
“我讓他離開,但他一直在自說自話。我懶得理他,乾脆去浴室,把門一鎖,洗澡去了。我洗了半個小時的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美上司質疑他:“你房間出現一個神秘的人,你就自己去洗澡了?”
楊夜平靜地回答:“我是吸血鬼啊。誰都不能殺死我。我有什麽好害怕的?”
從容大佬房間出來後,大家就四散開來搜查了。
顧良也跟著楊夜去了其他房間搜查。
搜完幾個房間,回到走廊的時候,顧良被李曉玉叫住了。
兩人一起跟著李曉玉走進了顧良的房間。
只見李曉玉神神秘秘地關上了房門,然後拿出了一張帶了一點血的被單。
顧良心想——哦,難道他被楊夜咬過,也變成吸血鬼的事情,終究是瞞不住了嗎?
未曾想,李曉玉接下來說的是:“那個,我知道,這個一會兒要是被別人看到,你們肯定不太好意思。我幫你們藏起來?”
她、她誤會到哪兒去了嗎?
顧良心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緊接著李曉玉說:“沒事兒!反正系統都播報了。我都聽見了。在我面前你們不用不好意思。”
顧良:“……”
李曉玉緊接著就轉過身打開浴室的門走了進去。“對了,這有洗衣機吧?”
“曉玉!小心蝙蝠!”顧良嚴肅道。
李曉玉開門的刹那,楊夜倒也搶先跟了過去,趕在李曉玉之前走進浴室。
顧良緊隨其後來到浴室門口,這一下他才詫異地發現——這裡面的蝙蝠竟然全部消失了。
此外,更讓人詫異的就是——他、楊夜、李曉玉同時站在鏡子面前,可鏡子裡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