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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第132章 詔武元年
匕首在喉, 甄文君並不慌張, 她抬手將滑落的毯子重新蓋會衛庭煦的身上。

 衛庭煦平日裡頗為謹慎,即便睡覺也不會睡得太死, 總能保持一分清醒。來到流火國之後雖表面沒有顯露, 其實衛庭煦的心中一直緊繃著, 導致睡眠情況非常糟糕, 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大圈。且不說這幾日, 自從踏上了萬向之路後蠻夷、大海、沙漠……衛庭煦就沒有好好睡過。甄文君心疼她, 昨夜便要了些助睡眠的酒讓她喝下,想讓她今夜踏踏實實睡一覺, 什麽也別再想。

 起初衛庭煦有些不太願意喝:“萬一出了危險, 難道你要背著我跑嗎?”

 “背啊自然背,子卓想要背還是抱盡管說, 任何姿勢只要我一雙手一雙腳能做到的, 一定滿足你。”

 衛庭煦隻喝了一杯臉頰發紅, 很快便無力想要躺下。她眼皮不住地往下掉,伸手要甄文君抱。自她能夠站立後甄文君抱她的次數少了很多,總算又能看見她撒嬌的模樣。

 把衛庭煦抱上床,兩人親昵了一番後衛庭煦開始犯困。以往臨睡前都要聊上半天的衛庭煦今兒個閉眼閉得飛快,勾著甄文君的小拇指安心地睡了,這酒當真有用。

 沒想到這一杯酒喝得如此及時。

 猛達汗注意到她為枕邊人蓋好毯子的細節, 更注意到她有枕邊人。

 “我該一刀殺了你, 為猛達汗出這口氣。”

 “你不是猛達汗, 你是誰?”

 他將匕首收了回來, 離開。

 甄文君跟了上去。

 流火國的夜晚比汝寧冬日的夜晚還要冷。甄文君披著衛庭煦厚厚的獸皮大衣出來。

 “你是不是不可能娶他?”

 甄文君一出來,猛達汗便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也看到了,我已有摯愛。”

 猛達汗呵呵地笑,望向夜空:“可憐了他一心想要嫁給你,讓你當這流火國之王。天意弄人,與他與我,都是。”

 “你是猛達汗身上另一個人。”的確是猛達汗的身軀和樣貌,不同的神情讓他變成了完全不一樣的人。

 “你很聰明,難怪他會喜歡你。”

 “天意弄人,何解?”甄文君去庖廚中拎了瓶酒出來遞給猛達汗。她能感覺得出來,這個猛達汗並不嬌弱,藏著極深的秘密。

 “為什麽要突然喝酒?”將酒杯握在手裡,猛達汗問道。

 “我們大聿人最喜歡喝酒。開心也喝難過也喝,一醉解千愁。”

 猛達汗見甄文君隨意坐在他身邊,眯起眼睛問道:“你不怕我嗎?”

 甄文君喝了一口酒。這流火國的酒實在水得很,和大聿又香又濃的烈酒沒法比。甄文君覺得自己喝上兩大壇都不會醉。

 “你有什麽好怕?”

 “我是一個不該存在的人。而且……我殺了很多人。”

 “哦。殺了多少?”沒有想象中的驚訝,甄文君的反問就像在問他“你能喝多少酒”一般隨意。

 “殺了六個人。”

 “猛達汗的姐妹都是你殺的吧。”

 此話一出,猛達汗的眼眸一銳,顯然被說中了。

 “不殺了他的姐妹,殺光所有王位合理的繼承人,身為男人的你便沒有成為王的可能性。而國師只不過是你欺騙猛達汗的手段而已。國師是無辜的,真正的凶手,是你。”

 咕咚咕咚咕咚。

 猛達汗一口氣喝完了一整杯的酒,隨性一擺,撇開腿坐在石階上。

 “我叫阿脫,殺光了流火國所有儲君的阿脫。”

 “哪個脫?”

 “脫離的脫。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殺了這麽多人,為何竟不怕我。”

 “要是算起來的話,我殺的人是你的千倍。”

 “千倍……信口開河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啊。”

 “戰場之上一次狹路相逢,一次埋伏或是一次偷襲都有可能讓成千上萬的人喪命,殺一千個人或是一萬又有何難?我與你不同,你一定記得命喪你手的那六個人死時是何等模樣,而我,隻記得殺第一個人時的感覺,剩下的,回憶起來只有讓人疲乏不堪的血味和極為相似的慘狀。”

 阿脫雖然沒有殺過這麽多人,可在他看見地六個人的屍體,也就是流火國先王之時,心中的確閃過的一絲厭倦之意。究竟何處才是頭,究竟怎樣才能真正解脫。

 “你殺第一個人時是什麽感覺?”阿脫也坐了下來。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你哥哥……那你當時一定很痛苦。”

 “痛苦?怎麽可能。我很痛快,前所未有的痛快。”

 “……”

 “血緣上是兄妹,可他討厭我,我也恨他。小時候我以為殺人是一件特別困難特別有罪惡感的事,可當我親手結束他性命,徹底終止他未來所有的可能性時,我欣喜若狂。”

 “……你是惡魔。”

 “你說得對,我是。後來參加了幾場戰役,殺的人越來越多,我發現對於取人性命我沒有任何負罪感,甚至享受掌握他人生死的愉悅。”

 阿脫悄悄往遠處挪了挪。

 “結果倒是你怕了我。”甄文君大笑之後盯著阿脫仔仔細細地看,直到阿脫被她看得發毛,正要開口時,意料之外地,甄文君忽然說道,

 “還有一個人。”

 “什麽?”

 “在猛達汗的身體裡,除了你之外,還有另一個人。”

 阿脫“唰”地站了起來。

 “殺死那六個人的其實不是你,對嗎?那個人與你,與猛達汗完全不同。他才是能守護流火國之人,也是他將所有發現流火國蹤跡之人全都殺死……八次逃出流火國大概也不止是離家出走這麽簡單,多數的時候是第三個人得到了消息,帶兵征討了吧。只不過不想讓猛達汗知道,所以才在適當的時候消失,讓猛達汗以為自己只是經常失憶而已。”

 “你是如何知道的?”

 “今天本來想殺我的也是他,只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忽然變成了你。”甄文君想要再喝,酒瓶子什麽時候空了也沒發現。流火國的酒實在不經喝。

 阿脫本來的圓眼漸漸發沉,只是眼神略微的變化,看上去卻是完全不同的神態,變成了另一個人。

 “因為猛達汗那個蠢貨不同意,所以阿脫出現阻止我。他還想著與你成婚。”

 “你就是第三個人?”

 “我是流火國之王,易昆。”

 甄文君其實從來都沒有親眼見過離魂症究竟是什麽樣的,當初聽聞時總覺得是騙人的把戲,只要會演,一人分飾多個人也不什麽難事,戲班子裡多得是這樣的人。今日終於有機會親眼見到離魂症,才明白完全不是一回事。這是三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甚至長相和聲音都不盡相同,他們的性格決定了五官的變化,差別明顯。

 只有真正見過,才知道世間多有奇妙之事。眼前這位名叫易昆之人看上去和流火國的男子完全不同,他所擁有的帝王之氣只在短短的兩句話中便能感知。

 “你願意當這個王?”

 “我本來就是王,就是流火國的王,終有一日我會征討四方,也成為你們大聿的王!”易昆縱情大笑道,“這流火國之人何等虛偽,只有女人死光了才讓男人當王,還假惺惺地說要提升男人地位。哼,我便要讓全天下都知道女人能做的事,男人一樣能辦到!”易昆指著甄文君,“我會讓你們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力量。猛達汗不配擁有這個身軀。若是他再彷徨,我便會將他殺了,佔有這個身體。”

 “離魂症正是自己的心魔。”

 易昆走了,甄文君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後正想回屋,衛庭煦卻出來了。

 “猛達汗自小生長的環境給他太多的壓力,才讓他生出無法控制的心魔。”

 夜空中極少有雲,顯得月亮特別大而明亮,月光之下的衛庭煦多了一份神秘感:“當他壓製不住心魔之時,很有可能會被心魔吞噬。易昆說得對,猛達汗完全控制不住易昆。別說易昆了,就連阿脫也都比猛達汗更有力量。猛達汗極有可能被他們倆蠶食殆盡。”

 “天下竟有這般神奇之事……”甄文君望向易昆離開的方向輕輕地歎息。

 “不止這些,還有更多想也想不到的怪事、妙事。只有真正走遍天下才會知道。文君……”衛庭煦挺了挺背,甄文君知道她累了,迅速上前將她抱起來。

 “怎麽,安眠酒都不能讓你好好睡上一覺麽?”夜晚太安靜,衛庭煦周身所散發的清冷之氣讓甄文君不自覺地將聲音也放得更細更低。

 衛庭煦淡笑道:“你不在我身邊,我總是能馬上察覺到的。”

 “我帶你回去睡吧。”

 兩人再入房內躺好,衛庭煦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如芒在背,怎麽能安心入睡。”

 “子卓是在擔憂商貿權的事嗎?”

 衛庭煦枕著她的胳膊,輕輕點了點頭。

 也就是二人親密之後甄文君才知道,一向運籌帷幄的衛庭煦是如何做到滴水不漏的。那是漫漫長夜不眠不歇地思考,殫精竭慮茶飯不思反覆揣摩,才有了之後的毫無破綻。衛庭煦也是人,只是她比一般人更加聰明,也更加執著。

 “算算日子,已經接近年底了,我們離開大聿已經有十個月……”衛庭煦手指輕輕地勾著甄文君的心衣,“再回去時不知汝寧會有怎樣的變化。”

 時光如白駒過隙,若不是衛庭煦提及,甄文君都不記得日子了。一晃近一年的時間過去,大聿又要迎接新年了吧。

 “子卓想家了?”

 “我是在想陛下如今孤軍奮戰,恐怕又多了不少敵人。我隻想要快些打通萬向之路,回到汝寧為陛下解憂。”

 甄文君暗暗地笑自己實在太小家子氣。子卓年少時便遊歷了整個大聿,豈是因為路遠就想家之人?她的志向遠大,不可以常人格局將她框限在內。

 衛庭煦似乎覺得方才說話有些過於生硬和疏遠,便補了一句:“況且文君你就在我身邊。你我在何處,何處便是你我的家。”

 聽罷此話甄文君心頭一酸,竟險些掉下淚來。

 她轉過身將衛庭煦緊緊攬入懷中,眼淚無聲地在眼眶中湧動,安靜無聲地滴入枕頭內。

 “我阿父阿母死得早……幸好遇上子卓,給我一個家。流火國之事我來解決,你無需多慮了。”

 猛達汗猴急地準備大婚典禮,正是因為他知道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敵人又要出現了。

 克拉伊並不只是幾十人的小小盜賊團夥,它是沙漠之中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尚武民族。多年來克拉伊一直在庫爾間什內遊走,為的就是找到傳說中遍地財寶的流火國。

 沒想到真的讓他們找到了。

 很多人想要一睹流火國的風采,只不過通往沙漠腹地的途中諸多危險不說,更致命的是來自克拉伊的屠戮。對於凶殘成性的克拉伊而言,雖然暫時未能攻下流火國,可他們已經將流火國的財寶看成是自己的了,無論誰覬覦都會被他們斬成碎片。

 猛達汗第八次離家出走遇上的只是克拉伊的一個小小的遊偵隊,猛達汗和整個流火國都知道,克拉伊上次被擊敗之後養精蓄銳這麽久,隨時都有可能再一次攻城略地。

 猛達汗就是要趕在克拉伊大舉進犯之前完成大婚。只要推甄文君為王,他便可以安安心心地躲在後方欣賞夫人退敵的英姿了。雖然有人說先前擊退克拉伊的就是他本人,但猛達汗不信,打死都不信。

 怎麽可能,我只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公主而已。不信,不是我。

 可惜他的運氣不佳,婚期已經定得十分倉促,甚至連甄文君的婚服都沒能來得及讓她本人前來一試,克拉伊的大軍便又一次兵臨城下,瘋狂強攻,卯足了勁兒想要一次性將流火國攻下。

 猛達汗大懼,國師先是讓國中衛兵出戰,還沒一個時辰就被克拉伊殺了個乾淨。國師深知情況不利,不敢再讓士兵出去送死,便將城門緊閉隻往城下潑油,不斷射火焰箭,想將克拉伊逼退。

 克拉伊的大軍戲耍似的逼近了幾步,讓流火國弓箭手緊張地射了一大批箭下去,他們掉頭就跑,根本沒有想要真的殺進來。待一大批箭射完克拉伊又來。讓人頭痛的是誰也不知道到底哪次才是克拉伊真正的進攻,不得不防。若是不防,他們的攻城象群很有可能真的撞上大門。那些大象力大無窮,只需十下就能將城門撞裂。克拉伊若是真的衝進城中,後果不堪設想。

 正是看穿了流火國的畏懼,克拉伊的首領才次次肆無忌憚地進了又退,白白損耗他們的箭矢。而帶火之箭落在油上雖然能夠鑄起一時火牆,可這兒畢竟是沙漠,克拉伊人只要踢幾腳黃沙就能很快將火撲滅。

 “這根本不是個好辦法,仗不是這樣打的。”

 甄文君什麽時候上了城牆出現在國師的身後,國師完全沒發現。

 “依你之見,現在該如何是好?”國師知道甄文君無論是用兵布陣還是單打獨鬥都頗為神勇,城門就要被破,國師能求助的只有甄文君,甚至還想著讓甄文君來幫她們退敵,此時換上了相當恭謹的語氣。

 “不必白白耗費軍資,堅守城門。若是他們真的有意發動進攻便會擰成一根繩,攻城的氣勢和現在是完全不同的。國師可是在懼怕大象破城?但你看那象群行動頗為緩慢,調遣到城門之下的這段時間足夠你準備了。最重要的是……”甄文君往城牆上看了一圈,全都是毫無鬥志的士兵,她們手中雖然握著武器,心中是恐懼又焦躁的。別說是城門被破了,就是克拉伊再靠近一些,嚇唬得再逼真一些這些士兵立即就會丟盔棄甲,背城而逃。

 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國師,國師不解:“這是為何?難道給她們的賞賜不夠嗎?她們每個人都極其富有,在國中擁有自己的金屋,為何還會棄城而走?”

 “因為她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何模樣,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敵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更不知敵我懸殊有多少,這份不確定是大忌。‘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而你們的士兵即便在國中有金屋,卻不知道沙漠之外的綠洲是什麽樣的,更不知道脫下笨重的盔甲才能更加靈活地製敵。”

 國師哀歎一聲,原來她也無奈:“曾經萬向之路的確讓流火國名聲大噪,也曾有過萬國來朝的宏偉場面,只不過太多人覬覦流火國巨大的財富,豺狼虎豹爭相出現,他們想要的是將流火國吞噬!想要殺光所有的國民!所以之後的王全都選擇閉關鎖國,不與外界有任何交流。如此一來的確過了幾十年和平的日子。”

 “當初萬國來朝也包括中原人嗎?”

 “對,只要萬向之路通達的國度,都向往流火國。”

 “難怪你們會這多種語言。”

 國師慘笑一聲:“又有何用?正如你所說,長年鎖國不與外界交流,我們根本不知道現在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的。我們的盔甲依舊是鎖國前的樣式,因為沒有戰爭便不思進取不懂改進,各個方面都是如此。”

 “現在意識到不足之處還來得及。”甄文君道,“勝者不僅要知己知彼,還要明白一個道理,‘上下同欲者勝’。你要讓你們的士兵知道自己是為誰而戰為何而戰。為了他們的王,更是為了自己的父母親人守衛這座城池。若是她們松松散散不知道自己在此做什麽,別說是克拉伊的大軍,就算是我帶來的那百余人一樣能殺得你們片甲不留。只要王能夠親臨戰場指揮殺敵,屆時流火國大軍必定能夠士氣大振。”

 國師明白了!她立即回到城中將縮在皇宮的小庖廚裡的猛達汗拽了出來。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你每次都躲在這兒。”

 “你要拽我去什麽地方!放手!”

 “陛下,現在正是大家需要你的子民、你的國家需要你的時候!快快隨我前去城牆之上,指揮大軍作戰!”

 “什麽!作戰?我怎麽可能做得到!我不去!”猛達汗整個身子往後倒,幾乎要躺在地上。

 國師受不了他耍賴,讓護衛過來硬把他架到了城牆上。

 大老遠甄文君就聽見哭鬧聲,回頭一看,的確是猛達汗。

 猛達汗被幾個護衛提領著,像隻可憐的小雞一般,又可憐又可笑。

 怎麽忘了呢……這祖宗可是個名副其實的膽小鬼,沒有半分身為王者的氣魄。若是他也能像易昆一般說出要成為大聿之王的話,恐怕就不會躲起來,還要人去“請”了。

 “夫人!夫人你在這兒!”看到甄文君負手而立的英姿,猛達汗瞬間破涕為笑,也不用人架了,相當自願地跑到甄文君身邊,“你是來接我去大婚的嗎?”

 “不是。”甄文君道,“是我慫恿國師去將你拖來的。”

 猛達汗的表情變了變,又乖又可憐地“哦”了一聲。

 “你不願來。”甄文君點破他,同時也想到了那日易昆所說的話——若是他再彷徨,便要將他殺了。如今仔細一看,猛達汗的確是個滿心猶豫難決的人。他極其容易被觸動和影響,情緒波動極大。他脆弱敏感偏偏又生在帝王之家,注定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責任。

 如何不生心魔。

 甄文君將他帶到城牆邊緣,指著下方的克拉伊大軍道:“你可有勇氣與他們一戰?”

 “沒有。”猛達汗回答得直截了當。

 “你可願意為了你的子民與他們一戰?”

 猛達汗瑟瑟發抖,臉上全是汗。

 “我願意……”他顫顫巍巍地說,“但是,我覺得我做不到。”

 “對自己很了解。”

 “你就別笑話我了。哎……”猛達汗汗淚俱下,“誰讓我生在帝王之家呢?誰讓先王留下遺願想要讓男子也能擁有和女子同樣的權利呢?我若是還像個傳統男人一樣反而不配當個男人吧。只有文能定國武能安邦的男人才算是所有流火國男子的表率……我不願但我須往,這就是我的宿命吧。我不想握劍不想殺人,可是沒辦法,我只能這麽做。那、那我……”他回頭看了眼國師,看了眼他的士兵們,萬分無助。

 衛庭煦在小花的護送下也來到了城牆之上,看見猛達汗小心翼翼地握起長劍。這劍非常鋒利,不小心就能割破猛達汗細嫩的皮膚。他艱難地將劍舉起來,看上去頗為狼狽可笑,就是誤入戰場的孩童。

 就在他要用細嫩的嗓子指揮大軍和克拉伊開戰之時,劍被甄文君單手輕巧地奪了過去。

 猛達汗:“怎麽……”

 甄文君看著劍,自言自語般說道:“易昆,我知道為什麽你那麽自信了。”

 “誰?”

 “我問你。”甄文君將話頭一轉,對猛達汗道,“對你而言,現在強加在你身上的君王頭銜是不是讓你喘不上氣?”

 猛達汗本想要乾乾脆脆地承認,可想到已故的王姐,他說不出口。

 “別客氣,直說吧。如果我現在替你擊退克拉伊的話,你願意嗎?會覺得害臊嗎?”

 猛達汗簡直欣喜若狂:“我願意我願意!不害臊不害臊!”

 “如此,那我便成全你。你走吧,這兒交給我。”

 猛達汗拎起裙子就要走,國師叫道:

 “陛下不可走!陛下走了全國的男子又將以陛下為榜樣,覺得男人隻配躲在女人身後了!如此一來平權遙遙無期!”

 說得對,還有這事兒呢……猛達汗難過地看向甄文君。

 “所謂平等的權利並不是要你們流火國的男人全都像女人一樣厲害才叫平等吧。”甄文君道,“想要從商的便從商,想要從政的便從政,若是想要保家衛國也未嘗不可。如果這些都不想做,隻想躲在家裡做個可愛的小公主也沒有人指指點點,甚至強迫他成為另一個人。做自己喜歡的事,成為想成為的人,這才是最公平的國度,否則的話根本就沒有平權可言。”

 國師被甄文君說得一愣,猛達汗也是懵了半晌。

 衛庭煦聽到甄文君能說出這番話頗為欣慰地笑。

 小花低頭看衛庭煦,她發現這幾日衛庭煦的情緒越來越容易看懂了。

 “行了,你就待著吧,我去將克拉伊解決了。”

 甄文君提劍就要走,猛達汗大哭,死死拽著甄文君:

 “你說得太對了!我就是要成為你的人!讓我嫁給你吧!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

 甄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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