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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第164章 詔武三年
中秋過後幾場秋雨迅速將汝寧的氣溫往下壓, 綠葉和已經漸漸變枯的黃葉混在一塊兒被掃落於地, 給汝寧鋪上了一層黃綠交織的地毯。

 單看城中綠植漸有蕭條之氣,可東西二市的熱鬧卻沒有因為氣溫下降而有所改變。

 李延意大力扶持, 猛達汗也出動了舉國之力來修築萬向之路, 此消息不僅在兩國之間震蕩不已, 沿途的小國聽說萬向之路就要重啟, 全都在摩拳擦掌想要從中分一杯羹。畢竟當年此路帶來的豐厚利益還在大家的記憶之中, 重啟此路對沿途各國都是利大於弊的好事兒。除非像大聿北方的胡族, 地處嚴寒地帶資源有限,實在活不下去了才覬覦溫暖舒適的大聿而發動戰爭, 其他各國從君王到臣民, 能夠躺著和平賺錢誰想打仗?

 李延意也看出這些小國的心思,和衛庭煦、薄蘭商議, 問她們二人是否有辦法借用小國的國力加速萬向之路的進程。

 衛庭煦提議李延意可以出一份契約, 但凡參與到萬向之路開辟的各國, 等到大路貫通商貿繁榮之時,將按照當時修路出力的多寡來分配貿易稅和車馬稅,而且能夠優先擁有與大聿國和流火國通商權。無論是大聿的陶瓷絲綢還是流火國的黃金珠寶,這些小國都能在第一時間簽訂買賣契約。

 衛庭煦的建議是實打實眼睛看得著也馬上就能摸得到的優惠,李延意問薄蘭有何見解,薄蘭其實想的和衛庭煦大同小異, 沒想到被衛庭煦搶先說了, 若是再說一遍恐怕有拾人牙慧的嫌疑, 索性誇讚秘書丞足智多謀慧心妙舌。

 想要連接大聿和流火國, 中間那片浩瀚的明重海乃是讓人頭疼的頭等阻礙,李延意再問二人的看法。這回薄蘭學聰明了,率先開口:

 “臣前段時間親自去當地考察,發現當初秘書丞之所以從海上走乃是因為山道被堵,不得已才繞了遠路。其實直接從瑞爾乎山前行便能抵達骨倫草原,只不過當時被落石掩埋無法通行。以臣所見,與其走危險的海上道路,不若花時間將瑞爾乎山的山道打通,即便要花上一年的時間也非常值得……”

 薄蘭的確親自去過瑞爾乎山,甚至已經計算好了山路從何處重新開辟,說起來頭頭是道。李延意微微點了一下頭,再去問衛庭煦。

 薄蘭略帶得意和看好戲的目光輕飄飄地往衛庭煦的方向飄去,就等著看她無可奈何讚同自己的模樣。如此一來他們二人也算是你來我往打了個平手,都讓對方吃了一癟。

 他們二人心中都有數李延意為何要他們倆一塊兒參加負責萬向之路,正是要他們相互扶持取長補短,也是要他們有競爭意識,迸發更多靈感。當然,最最重要的還是一旦此路貫通之後的封賞,自然是誰的貢獻大就賞誰。

 衛庭煦算是個小小的秘書丞,可她身上所攬的絕非小事。無論是海納變法還是萬向之路都是關乎大聿前路的重要大事,若是能成,直接讓她連跳三級恐怕也沒人能挑出毛病來。薄蘭現在是官居三品的大鴻臚,往上亦有上升空間,位列三公才是他的人生目標。

 難得天子挑中了他們薄家,此番讓他和衛庭煦一塊兒負責萬向之路也算是考驗。薄蘭自是不會放過這等好機會,和衛庭煦這位大聿第一女官競爭,他絲毫不膽怯。

 出乎薄蘭所料,衛庭煦完全沒有被堵了個正著只能附和的尷尬,反而非常真心地誇讚大鴻臚兢兢業業,實乃大聿棟梁……

 薄蘭面上掛著笑,心裡愈發覺得這衛子卓有趣,難怪能成為第一女官,的確沉得住氣。可惜了她和佔穎都另有所愛,不然這樣兩個妙人兒鸞鳳和鳴,只怕沒有對手。

 不過說起來,那個甄文君也厲害得緊,和佔穎是不一樣的厲害。只可惜現在身陷詔獄,不知道在受什麽樣的罪,這衛庭煦卻絲毫不著急?

 到底是虛情假意啊。薄蘭心內暗暗冷笑一聲。

 萬向之路的事商討完畢,二人就要退下,李延意將衛庭煦叫住了。

 薄蘭走後,李延意先是寬慰了衛庭煦一番,說文君在詔獄一切都好,關訓是個聰明人,看出了這回事有蹊蹺,沒有直接對文君用刑。

 “寡人也是沒辦法,不得已而為之啊。”李延意哀歎道,“畢竟寡人的行蹤一向隱秘,若不是走露了風聲,那幫藍腕逆賊無論如何是尋不到寡人蹤跡的。欒疆一黨拿這件事兒彈劾文君,寡人……”

 衛庭煦道:“陛下不必說這些,微臣都心知肚明。”

 “哦?看來,子卓心中早有計劃?”

 衛庭煦微笑。

 “還是說,子卓已經知道背後是何人在作祟?”

 李延意當然明白衛庭煦不可能乾看著甄文君落難,肯定已經想到了辦法,衛庭煦也毫不遲疑地點頭。

 “還請陛下交代關廷尉,切不可傷了文君。給微臣三日。三日之內微臣定將行刺之事查個水落石出。”

 李延意大讚衛庭煦機敏無雙,兩人又談了片刻衛庭煦才離開。

 秋雨下了兩日總算是停了,汝寧城中的排水系統能夠迅速將大部分的積水排走,只是路面上多少還會有點兒泥濘。

 為了鼓勵商貿,李延意下令推遲宵禁時間。兩市剛剛收攤,坊內燈火剛剛熄滅,有一個黑影便躥上了街頭。

 “更深露重不知中郎將要去往何處啊?”

 那人影剛剛走到小街之中就聽見身後有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被稱為中郎將的人一驚,停下了腳步。

 月光照不進小街內,追月軍中郎將,也就是甄文君的上司蕭難看不清來者的樣貌,但蕭難跟著李延意已足有兩年,豈會聽不出天子最依仗的秘書丞衛庭煦的聲音。

 “秘書丞?”蕭難的右手看似隨著身子的動作搖晃了一下,握住腰間的佩劍劍柄,似是有幾分驚訝地提高了音量,“你怎麽會在這兒?”

 衛庭煦單手而立,聲音不陰不陽:“這話下官倒是想問中郎將。下官奉旨監督兩市交易,市場剛散這就準備回家,怎麽,看中郎將似乎要往北邊走?北邊可是去國舅爺府上的必經之路,莫非中郎將這大半夜的還要去找國舅爺?”

 蕭難呵呵一笑:“蕭某哪能和國舅爺搭得上關系?這會兒不正是錦被魚滿膘的時候嘛,蕭某正要去撈上兩尾,若是等天亮恐怕早被人掏完了,隻好趁夜出發才有可能捉來兩隻嘗嘗鮮。對了,明日蕭某休假在家,秘書丞可要來嘗嘗蕭某的手藝?你我正好小酌幾杯。”說著她把身後的釣竿和竹婁亮了出來。

 “哦?中郎將還善庖廚?倒是令在下好奇。這錦被魚雖肉鮮汁美,可惜出水即亡,肉身便開始腐爛,需極好的廚藝方能挽留住它一二分的美妙滋味。”衛庭煦語氣輕快,仿佛對著錦被魚興趣極大,可說到最後一字時尾音一揚,轉而直下,“只是中郎將竹簍中的魚餌恐非錦被魚所喜之物吧?甚至根本不是魚餌。”

 蕭難臉色一變,怒道:“不知秘書丞與蕭某有何宿怨!”

 衛庭煦道:“遠日無怨,近日無仇。”

 蕭難厲聲喝問:“那秘書丞大半夜的來消遣蕭某作甚!難不成這還是陛下的意思?讓蕭某去當甄文君的替罪羊嗎?”

 衛庭煦“咦?”了一聲:“中郎將何必如此激憤,在下可有說過一個和陛下有關的字眼嗎?還是說足下心虛了?”

 “你……”

 “罷了罷了,在下不說胡話了。”

 聽衛庭煦丟出這句話,蕭難心中略略一寬,誰知衛庭煦接著道:

 “認真來說,在下的確在此等候中郎將多時了,也的確是受了陛下的聖意要將你緝拿歸案。”

 “可笑!衛庭煦,你這是想要冤枉我嗎!”

 “冤枉與否待你走過一遭詔獄便見分曉。不知中郎將是自己去呢?還是要下官送你?”

 即便甄文君此刻被關押待審,衛庭煦也不可能一個人出現,周遭必定布下了天羅地網。蕭難身為統領禁軍的之人,不僅對李延意熟悉,對於李延意身邊的近臣更是不可能怠慢。她知道衛庭煦是個頗有心機的人,所以,在衛庭煦出現的第一時間她便深知不妙。

 若是進了詔獄,等待她的是什麽蕭難再清楚不過。這兩年裡她也為李延意送過不少人進去,全都死在了裡面。這詔獄是不折不扣的人間煉獄,能活著出來的除了當年懷帝時被構陷入獄的衛綸外,再無一人。

 心下一橫,抽刀直刺衛庭煦。

 只要挾持衛庭煦逃離汝寧,之後再做謀劃也不遲!

 蕭難出手非常快,追風逐電劍光只是一瞬就殺到了陰影中立著的衛庭煦面前,也不過是須臾之間,只聽見兵刃相交的刺耳聲貫穿了小街。

 陰影中的人不是衛庭煦,而是一名武功高強的年輕娘子。那年輕娘子身手了得,在黑暗之中不知為何仿佛能夠看得一清二楚。蕭難和她對拆幾招後吃了看不見事物的虧,很快,那年輕娘子手中的一雙短劍架在了蕭難的脖子上。

 蕭難當即被俘,衛庭煦從旁邊的小門裡走了出來,年輕娘子從蕭難身上所帶的竹簍裡翻出來一個小小的油紙包,檢驗一番後附到衛庭煦的耳邊。

 衛庭煦面帶笑意她朝著阿鶴拱手致謝:“有勞阿鶴娘子了。”

 阿鶴將雙眼前一對古怪的琉璃片取了下來,她能夠在黑暗中視物且順利擒獲簫難正是因為這兩片琉璃片。阿鶴笑道:“女郎和我們阿燎情同手足,何必說謝,太見外了。”

 衛庭煦轉向蕭難時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將油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這莫不是劇毒一枝嵩?以此做餌釣出來的錦被魚,中郎將倒也下得去口?在下記得這一枝嵩乃是謝家爪牙杭烈擅長使用的毒藥,曾經用此毒害死了陛下的幾位親信,為何中郎將也深諳此道?莫非中郎將和謝家有什麽淵源?”

 蕭難面色如紙卻依然咬牙切齒地罵道:“呸!什麽一直松一直緊的,都是你衛庭煦要栽贓我的手段!莫要以為你按些莫須有的罪名給蕭某就能給甄文君脫罪!我蕭難做人俯仰無愧於天地!”

 衛庭煦走近她,俯身貼著她耳朵輕聲道:“若非坐實了你謝家余黨的身份,且和國舅爺裡應外合地勾結,陛下又怎會讓我親自來押你入詔獄你?”

 蕭難難以置信地“啊?”了一聲,正要開口,衛庭煦將她堵了個正著:

 “事成之後你便要去國舅府上殺人滅口,以此洗脫自己出賣陛下行蹤的證據?想得挺美。放心,你和國舅爺一個都逃不了。”

 “什麽,你胡……”

 阿鶴迅速上前將蕭難的嘴堵上,讓她嗚咽著說不出話。

 衛庭煦不再多看蕭難一眼,轉身進入街口的馬車之中。阿鶴和一直埋伏在旁的追月軍士兵們押著蕭難直接去了詔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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