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百塊,蘇輕衣這隊頓時壓力大減,尤其發現另一隊根本不會做菜後,夏震簡直已經開始暢想未來美好生活。
“一百塊我們分成兩半,先換五十給節目組,另外五十當做下一次客人的食材費和我們自己用的生活費。”蘇輕衣和夏震商量。
“可以。”夏震雙手讚成,“今天早上我們要幹什麽?去哪裡吃飯?”
“昨天買的米不是有剩余?熬粥喝吧。”蘇輕衣剛說完卻發現鍾遲津坐在院子內看火熬粥,旁邊還有一筐桃子。
夏震順著蘇輕衣的目光也看見了他,立刻上前打招呼:“鍾老師,早啊。”
“早。”鍾遲津認真看著鍋內熬得粥,隨意道。
他起來很早,想著先在院子裡生火熬粥,再等薑葉起來一起去後山摘桃子,結果火半天生不起來,最後還是從屋內出來薑葉過來幫忙生起火。
“大概中指第二節位置,這麽深的水就可以。”薑葉在旁邊教鍾遲津熬粥,炒菜她不會,但基本的飯粥會做。
鍾遲津按照薑葉說的,動作生疏將水倒進鍋內,他蓋上蓋子:“我們現在要不要去後山摘桃子?”
薑葉點頭:“走吧。”
桃子樹只有兩株,昨天夏震就著低矮處摘了一筐,再過幾天,他們估計得用竿子或者爬上樹才能摘得到桃子。
不過鍾遲津個子高,現在只需要伸手便能輕而易舉摘滿一筐。
在他動手前,薑葉給他一雙工具手套:“戴上,待會又癢了。”
工具手套對鍾遲津而言不太合適,他手指太長,手套戴著明顯小了一圈,剛剛把手套戴起來,還沒伸手去摘桃子便滑下來。
鍾遲津試圖用戴著手套的手指去扯,太笨拙沒有成功。
薑葉正在抬頭看後山這些樹枝,沒注意鍾遲津這邊,他便上前一步,將雙手伸到薑葉面前,眼巴巴看著她。
薑葉低頭瞥了一眼戴反的手套,歎了口氣,重新將手套擼下來,換個方向替他戴好。
這樣一來,手套雖然還是小,但至少不會滑下來。
鍾遲津戴著手套,接著身高優勢,很快便摘得一筐桃子。
薑葉自己也帶了一個背簍,不過她沒去摘桃子,也沒去摘無花果,往筐裡扔了幾根粗枝丫便算了事。
鍾遲津注意到了,但沒有任何意見。
回到院子內後,鍾遲津洗乾淨一個桃子遞給薑葉,讓她先吃:“我去看看粥好了沒。”
“嗯。”
薑葉拿著桃子,站在井邊吃完,便又去了工具房,鍾遲津則在院子內看火。
蘇輕衣和夏震這時候才從屋子內出來,打了個招呼,也準備熬粥。
鍾遲津起身看了看鍋內已經熬得粘稠的米粥,便去工具房喊薑葉過來吃早飯。
“他們就已經吃上了?”夏震一臉羨慕,大早上的他又餓得很。
蘇輕衣實在不喜夏震的表情,她昨天忙碌一天,好不容易贏了比賽,他還要對著別人一鍋白粥露出羨慕的表情,前世餓死鬼投胎?
心中雖不悅,蘇輕衣依然帶著笑:“要不要做皮蛋瘦肉粥?昨天還有一小塊肉沒有下,正好今天早上可以用。”
夏震一聽,哈喇子都快流出來:“好啊好啊,不過哪裡有皮蛋?”
蘇輕衣從他們的財庫小包內拿出一張五塊錢:“你去村口的便利店,買一個皮蛋。”
“好嘞。”夏震當即飛奔出院子,趕去便利店。
院子裡的薑葉和鍾遲津已經盛好白粥,卻沒有任何小菜,昨天的肉本來就燒焦一半,剩下的昨天晚上他們兩人吃乾淨了。
薑葉捧著碗,正準備放下筷子,直接喝,被鍾遲津攔住。
鍾遲津眼裡帶著亮光:“我帶了榨菜過來。”
榨菜?
薑葉一怔:“錢貴榨菜?”
之前薑葉送給鍾遲津的榨菜,牌子就叫這個,是直接用錢貴的名字做的專利和牌子,包裝上,一個大大紅圈,裡面寫著一個‘貴’字。
鍾遲津點頭:“我放在行李箱內,現在去拿。”
節目組並沒有搜刮過嘉賓的行李箱,也未規定嘉賓不能自帶鹹菜。
鍾遲津拿出一包倒在白瓷碗中,黃青條狀榨菜看著十分有食欲,他將碗推在中間,兩人坐在涼亭中,面對面慢慢享受著新一天的早餐。
夏震帶著一顆皮蛋回來,路過涼亭,腳步慢下來,他瞅見鍾遲津面前的榨菜,咽了咽口水,回到自己隊的鍋爐旁:“輕衣,他們哪裡來的榨菜,看著怪好吃的。”
蘇輕衣再能忍,臉色都忍不住淡下來,她手扇著火:“自己帶的。”
等蘇輕衣和夏震端著碗過來的時候,鍾遲津和薑葉已經洗完碗,背著一筐桃子往集市那邊去了。
皮蛋瘦肉粥再好吃,再有營養,都不如一小碗榨菜來得誘人。
朱玉在前,夏震呼啦兩碗下去,開始想起鍾遲津那隊的榨菜,真的看起來太好吃了,色澤光亮,現在他們坐在這吃,都還能聞著榨菜殘留下的獨特香氣。
“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輕衣你說我們能不能從他們那裡買一包來?”夏震痛哭流涕狀,“早知道我也從家裡帶我媽做的鹹菜來。”
“可以問他們賣不賣。”蘇輕衣淡淡道。
夏震拍手:“那等回來後,我去問問。”
雖然他們有一百塊的獎金,但依然需要去勞作,拿著糧食水果賣錢。
這次蘇輕衣也去了後山。
……
昨天來過,今天薑葉和鍾遲津雖照樣吸引一大批目光,卻沒有像昨天一樣圍過來,大家還有生計要管,其實也沒那麽多閑功夫,最多空閑的時候瞄幾眼,看看這邊的熱鬧。
剛找到位子放下一筐桃子,鍾遲津清了清嗓子,準備像昨天一樣開唱。
“鍾遲津。”薑葉喊住他。
鍾遲津低頭看向薑葉:“嗯。”
薑葉拍了拍旁邊凸起的石階:“坐。”
鍾遲津依言坐下。
“別唱了,等我一會。”薑葉從口袋拿出銼刀,慢慢繼續刻著昨天的工程,沒再說話。
鍾遲津便曲膝坐在石階上,望著薑葉刻著木頭,兩人面前擺著一筐桃子,畫面安謐,在喧鬧的集市中顯得格格不入,卻又十分契合。
攝像機大哥扛著相機錄製,要不是薑葉的手在動,他們幾乎以為這是靜止畫面。
終於過了一段時間,薑葉直起身,朝手上的木頭吹了吹氣,將上面的木屑吹乾淨。
一個十五厘米左右高的財神爺顯現出來。
“等我一下,你在這看著桃子。”薑葉站起來對鍾遲津道。
“好。”鍾遲津便乖乖坐在這不動,目光時落而在面前一筐桃子上,時而追隨薑葉的身影。
昨天繞著集市走一圈,薑葉記住的不僅僅是這裡的物價,還有其他東西。
她走到那家賣牛肉的鋪子:“老板,你要這個嗎?”
薑葉手裡拿著剛剛打磨完成的財神爺,放在賣牛肉的砧板上。
“喲,這個做工還不錯。”旁邊剛買完肉的客人見到,上手摸了摸,“老黃,我看你那個也是該換新的,都用兩年多了”
被喊‘老黃’的肉鋪老板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鋪子內的財神爺:“這不是天天忙著,沒時間找人去刻一個。”昨天不小心還摔斷了,他用膠水粘起來的,一早上開張,心裡就不太舒服,客人也沒幾個。
“六百八十八,賣給你。”薑葉指著自己拿來的木雕道。
這財神爺的雕刻功夫還是當年在學校,塗廖教的,主要是錢貴想學,最後薑葉學會了。
薑葉加了句:“桃枝做的,還能辟邪鎮宅。”
這句話深得老板心,錢財是另外一回事,他們這做賣肉生意的人,見多了血光,多少有些迷信。
“六百八十八是不是太貴了。”肉鋪老板自己後面那個從寺廟裡請來的,一整套供奉才八百多,這就一個木雕。
薑葉聲音壓低,十足道棍氣派:“這個集市那麽多鋪子,為什麽我隻賣老板你?這是緣分,我也不僅僅為了錢,六百八十八是有寓意的,請了它,能夠六六大順,年年發財。”
老板心動了,眼神猶豫。
“既然老板不想結這個緣,那算了。”薑葉收回木雕。
“哎,別。”老板瞄了一眼薑葉前後左右的攝像機,心想搞不好還真有用,“你等會,我去拿錢。”
薑葉站在攤位上等了一會,老板拿來六百八十八塊給她:“財神爺給我。”
最後薑葉成功用一尊木雕換了六百八十八塊錢。
薑葉數出三百五給其中一個跟拍導演:“我們隊的債還清了。”
導演:“……”這節目真的能繼續做下去嗎?
薑葉繞到百貨區域,找到一家五金店,花了三十五塊錢買了個小喇叭,可以錄音的那種。
“賣桃子咯,四塊錢一斤,十塊錢三斤,不香不甜不要錢。”薑葉站在五金店內,試著錄了條音,再按播放,聲音十分響亮。
薑葉十分滿意地走回鍾遲津坐著的石階處,她拿出剩下的三百零三塊錢塞給他:“不用賣藝,我們有錢了。”
鍾遲津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錢:“這些錢……”
“剛才把木雕賣了。”薑葉將擴音喇叭放在筐內,按了播放,一道帶著特有沙啞的中年女音開始叫賣桃子。
鍾遲津低頭將那一把錢一張張理好,仔細疊了疊,放在節目組給的錢包內。
“對了。”薑葉扭頭道,“欠節目組的三百五也還清,我們剩下的錢應該還可以再輸六次。”
躲在攝像機後面的導演:“……”
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換了節目規則,這兩個人居然還可以繼續鹹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