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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法醫小姐(GL)》第20章 對手
林厭抽完一根煙的時候,車到了, 她拉開車門上車, 從後視鏡裡瞥見身後不遠處的一輛車也發動了引擎。

 “小姐, 去哪?”

 林厭系好安全帶:“暫時沒想好,隨便開吧師傅”

 等在城中繞過幾個圈子之後, 那輛車還在身後窮追不舍, 他跟蹤的方式很巧妙,距離隔得很遠,但總能在她即將消失的時候追上來。

 林厭唇角微勾, 有意思。

 “師傅, 去市公安局”

 天還沒亮,市局門口就蹲守了一大堆媒體記者,她甫一從車上下來就被包圍了,各式各樣的長槍短炮杵到了身前。

 “林小姐, 林小姐,聽說這個案子也是您做的鑒定”

 “林小姐,凶手是死者的丈夫還是另有其人?”

 “聽說死者私生活混亂,和江城市一中的校長糾纏不清, 這是否是凶手殺人的理由?”

 她不置一詞,伸手撥開一條路, 有人在身後窮追不舍:“林小姐, 林小姐, 說說這個案子吧……”

 追到大廳的時候被趕來的民警阻攔住了, 她得已成功脫身, 張金海正在接待檢察院派來的人見她回來頓時眉梢一喜,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喲,林法醫回來了,案子怎麽樣了?”

 林厭不鹹不淡應了:“啊,估計沒戲”

 張金海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愁容滿面:“唉,我就說嘛,這次弄的,這叫什麽事,就算找到了證據也未必能……”

 在檢察官面前他那後半句話又咽了回去,見林厭臉色不怎麽好看的樣子,趕著獻殷勤:“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林法醫這次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林厭略一頷首:“成,我去睡會兒,今天有案子讓上別的法醫上吧”

 等她走後,張金海又坐了下來和幾位檢察官侃侃而談:“這就是我們市局新招的林厭,林法醫,我看也不像外界傳的那麽不近人情嘛……”

 濕衣服穿在身上難受,林厭邊走邊把外套脫了拿在手裡,余光不著痕跡往身後瞥去。

 那跟著她的小尾巴消失了。

 市公安局的走廊裡人來人往。

 她推開值班室的門走了進去,把外套甩在沙發上,人往鐵架子床上一摔,開始養精蓄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值班室陸續又有人進出拿東西,林厭睡得很沉,她是真的累,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高強度地工作過了。

 直到清晨第一縷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了床上,林厭睜開了眼睛,倦意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神色清明。

 “在江城市一中被害女老師案中昨日被拘留的死者丈夫孫向明,其律師已提起上訴,或因證據不足而於今晨釋放,江城市電視台為您現場報道”

 屋內沒拉窗簾,依舊是漆黑一片,電視還開著,女主持人的嘴喋喋不休,畫面一轉,拍到了孫向明在其父母和律師的護送下往出來走,還朝圍觀的媒體記者社會群眾們鞠了個躬。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覺得我們應該多多理解並支持警方的工作,畢竟,他們也是為了破案,還我妻子一個清白”

 他說到這裡眼眶又紅了,眾目睽睽之下揩著眼淚,聲音哽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隻好擺手示意媒體不要再拍了。

 隨後,他跟著父母上了一輛出租車,消失在公眾的視線裡。

 “砰”地一聲,遙控器飛了出去砸中電視屏幕,嘈雜的聲音中斷,世界恢復了一片死寂。

 電視機面前坐著的人咬牙切齒,用手揪著自己的頭髮,從喉嚨深處發出了嘶吼,那向來清秀的面容逐漸變得陰鶩和扭曲。

 大清早的市局是最忙碌的時候,往來穿梭的工作人員記,腳步匆忙的刑警,以及來辦事的普通群眾。

 再加上出了孫向明這事,應付媒體應付檢察院的問責,更是焦頭爛額了。

 馮局在辦公室裡來回踱著步:“還是得派幾個人去監視他,絕不允許他離開江城市一步,社會輿論妄想干涉司法正義,可笑!”

 他說這話的時候難免讓人想到多年前江城市警界流傳的傳說。

 “鐵肩擔道義,丹心築警魂”這是他上任江城市公安局局長時趙俊峰送他的座右銘。

 別看他現在年紀大了,身材發福了,身手也不如從前了,可年輕時也是跨省抓過毒販,邊境鬥過歹徒,生死一瞬解救過人質,甚至在一場搗毀製毒窩點的戰鬥中挨了一槍還死死抱住製毒頭子的大腿直到增援部隊趕來。

 馮建國一戰成名,才有了後來的步步高升。

 這些年來他不再上一線摸爬滾打,脾氣日漸收斂,說這話的時候不怒自威的氣場讓小警員渾身一震,立馬站直了敬了個禮,中氣十足喝道:“是,局長,保證完成任務,絕不讓孫向明離開我們的視線一步!”

 他轉身欲走,馮局卻又轉過身來問道:“宋余杭人呢?”

 小警員愣了一下答道:“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吧”

 看著馮局的臉色,小警員心有戚戚地替他掩上了門,心想:宋隊這次可是大難臨頭了,少說也得挨個處分吧。

 他正想得入神,不小心撞到了走廊上乾活的清潔工,掃把掉在了地上。

 他俯身撿起來還給人家:“不好意思”

 清潔工戴著統一的帽子和口罩,佝僂著腰,看上去年紀有些大了,嗓音也分外低啞些。

 “沒事”

 說罷,又繼續沿著瓷磚線清掃過道裡的灰塵。

 警員抱著文件夾繼續往前走,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對,這個清潔工好面生,新來的嗎?

 他轉過身去看,走廊裡空無一人,頓時驚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暗罵一聲:媽的,大白天見鬼了。

 宋余杭靠在車門上,血順著指尖往下淌,手指被垃圾堆裡的廢舊玻璃渣割得血肉模糊,方辛拿了一包紙巾過來想替她捂上。

 宋余杭不著痕跡避開:“沒事,一點小傷,告訴兄弟們,收工了”

 雨倒是停了,可天色還是昏暗,片狀雲壓得很低,看上去倒像是在醞釀一場更大的暴風雨。

 一夜未眠,宋余杭眼裡都是血絲,頭髮也亂糟糟的,衣服上都是垃圾味兒。其他人也都一樣,上了車就癱在座椅上沒人說話,氣氛凝滯而低沉,不一會兒就鼾聲四起。

 段城呵欠連天,強吊著一點精神在開車,宋余杭靠在椅背上,緊繃的唇角松懈下去,臉色是熬夜過後的青白,到底不是鐵打的人,這個時候才流露出一絲疲憊來。

 這車上的每個人都身心俱疲,她也不例外,以至於向來清晰流暢的思維也有些恍惚了起來。

 一會是死者丁雪的臉。

 一會是孫向明隔著鐵門衝她毛骨悚然地笑。

 場景一轉,漫山遍野的白,她似身在蘆葦叢裡,手指輕輕拂過蘆花,風吹上天盤旋著落在她的眉梢。

 她聽見有人悠悠道:“他買不起鑽戒,我送你啊”

 另一個熟悉的女聲道:“不必,林法醫的話,易拉罐環我都不想要”

 她在睡夢中皺起了眉頭,循著那聲音過去,卻又跌入了一片冰冷的沼澤裡。

 她們如野獸般對視,恨不得撲上去擰斷對方的脖子。

 “既然天地不仁,那我替天行道,又有何不可?”

 替天行道。

 替誰,行何方道?

 宋余杭咀嚼著這幾個字,直覺得有一道閃電劈開了混沌,猛地坐了起來,外套從身上滑落,神色變幻記莫定。

 “段城,換路線,不回市局了,直接去孫向明家!”

 段城上下眼皮正在打架,被她這一嗓子驚地三魂去了七魄,結結巴巴地:“怎……怎麽了宋隊?”

 “這個案子還沒結束,快點,再晚就來不及了!”

 宋余杭七手八腳從兜裡摸出手機,開始給孫家附近蹲守的外勤打電話。

 就在剛剛醍醐灌頂的那一刹那,她想明白了更多的事。

 她和林厭第一次去學校了解情況的時候,李詩平追著林厭問丁雪的死因,根本不是出於好奇,而是出於對另一個人的關心。

 她又想起那次去李家的時候,她牆上掛了很多獎狀,全是教學競賽的冠軍。

 宋余杭隨口一問:“您是教化學的啊?”

 李詩平抿了一口咖啡:“對,從初中起就對這方面很感興趣吧,本來想當科學家的,誰知道陰差陽錯當了老師”

 一個教化學的人辦公室裡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英文原著。

 答案不言而喻了。

 還有櫥窗裡過分乾淨的照片。

 以及那枚戒指,“S”可以是宋,可以是孫,當然也可以是“詩”!

 林厭注意到的細節她未必沒有留意到,那麽究竟是什麽遮蔽了她的視線呢?

 是不願意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感情存在,還是……

 一想到這裡,她隻覺得有一股隱秘的恐懼竄上了全身。

 宋余杭把下唇咬出了血色,舌尖嘗到一絲鐵鏽味,她猛地一捋頭髮,把額前的碎發全部撩了上去,雙目赤紅。

 “段城,再開快點!”

 來不及了。

 “您好,您的外賣到了”門口傳來敲門聲,孫向明剛洗好澡出來,一邊擦著頭髮,湊到貓眼上看了一眼。

 是樓下那家他常點的大排檔,還穿著他家的工作服,舉著袋子退後一步正準備給他打電話。

 “來了來了”他把毛巾放在玄關上,把門打開一條縫,伸出胳膊去拿。

 外送員卻沒給他,而是說:“先生,可不可以給個好評啊,簡單寫一下對我們的菜品口味評價什麽的,老板要求的,請您幫個忙吧”

 大夏天的,面前的人還穿著長袖工裝,戴著印有店鋪logo的鴨舌帽,為了乾淨衛生還戴了一個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隱隱流露出懇求來,那壓在帽子裡的鬢角滲出些薄汗來。

 孫向明不耐煩地接過他遞過來的紙筆,在便利簽上寫著,邊寫邊說:“上次點的那個炒花甲,味道不錯,但是沒洗乾淨吃了好幾口泥沙,回去跟你們老板說……”

 他話音未落,外送員點頭哈腰:“是,是,您說的是”

 他寬松的袖口隱約露出一絲寒芒,孫向明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對,他抬眸看著他的眼睛,對方仍然微笑著望著他。

 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有些面熟,又有一絲頭皮發麻。

 寫到一半他不肯再寫了,把便利簽和筆一起塞回他手裡,拿過他手裡的外賣就準備關門,就在那個瞬間,李詩平動了。

 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用門砰砰地擠壓撞著他的胳膊。

 孫向明骨頭都要被擠碎了,從喉嚨裡發出撕心裂肺地哀嚎。

 黑衣人從四樓的天井一躍而上,竄進了消防通道裡,厚重的鐵門被推開,一個人立馬軟趴趴地倒了下來。

 身上的衣服除了內褲都被扒乾淨了,指尖觸上他的頸動脈,還有氣。

 脖子上有一個細小的針孔,應該是被藥暈了。

 來人不再耽擱,沿著消防通道向上跑,即將推開鐵門到達五樓的時候,旁邊的洗手間裡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耳朵上掛了一隻微型麥。

 便衣!記

 來人心裡微微一驚,旋即,眼裡驀地溢出一抹狠色。

 兩個人撕扯著摔進了屋內,撞倒了玄關,外賣灑了一地,孫向明想叫,女人順手抄起掉在地上的毛巾想去捂他的嘴。

 到底男女力氣有懸殊,孫向明回過神來,掐住她的脖子把人踹開,又反撲了上來把人摁在地上死死卡著她的喉嚨。

 袖子裡的針管掉落在了地上。

 李詩平的臉色逐漸變得青白,她徒勞無功地掙扎著,去掰他的手指,腦袋逐漸偏向了一邊,偏頭看見那支針管的時候,眸中突然迸發出了一股強烈的恨意。

 就是這股力量驅使著她,張開手指一點一點把針管摸進了手裡,她在這個瞬間難免想起了第一次和丁雪見面時的場景。

 她認識她比孫向明早得早的早。

 那時候她是老師,她是她的學生。

 那天她剛和丈夫吵完架到學校檢查值日。

 “李老師早”

 “早”

 “早”

 ……

 學生們陸續進校,少女扎著馬尾辮一蹦一跳地走長街上過,彼時春光爛漫,楊花飛舞,空氣裡漂浮著細碎的塵埃。

 眼看著就快遲到了,她還一會去揪朵小花,又會去抓一朵浮在空中的柳絮。

 她眉頭一皺,又看見她停留在了校門口賣煎餅的小攤上:“還不快點,要遲到了知不知道?!”

 丁雪回過頭來,不情不願地摸了摸肚子,還是把錢放進了賣煎餅大爺的鐵盒裡:“爺爺,您幫我留著,我明早來拿”

 大爺呵呵一笑:“行,小姑娘快去吧,別遲到了”

 她背著碩大的書包踩著鈴聲往校園裡跑,跑過她身邊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把剛摘的那朵玫瑰花遞到了她面前。

 少女眼睛亮閃閃得,語氣也脆生生地:“老師,你眼睛好紅,不要不開心了,我保證明天不遲到啦!這朵花送給你,要多笑笑喲~”

 那樣天真明媚的少年人又有誰能不愛呢。

 丁雪就以這樣倉促的姿態闖進了她的人生裡,一待就是數十年。

 “你知道我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麽嗎?”李詩平把針筒裡的最後一點液體全數推進了他的血管裡。

 她說的平靜,卻又不可抑製發起抖來,針管空掉的時候,她跪下來捂著臉哭了。

 “是我,是我勸她結婚的,是我,是我……害了她,但凡我當時要是勇敢一點,她就不會遇到孫向明這個人渣,我們也就不會是今天的結局”

 站在門口陰影裡的黑衣人嘴唇翕動著,卻終是什麽都沒說。

 孫向明靜靜躺在地板上,口吐白沫,了無生機。

 他死了。

 丁雪死了。

 李詩平也跟著死了。

 她在黑暗裡咽了咽口水,把舌苔底下含著的藥片徹底吞下去,接著從自己兜裡掏出手機,鎖屏密碼是她的生日,她多想再看一眼她,可是視線卻逐漸模糊了起來,她以為是淚,濺在手機上的卻是血。

 她伸手把手機上的血抹乾淨,露出女孩子溫暖的笑靨。

 那是丁雪大學畢業後回到江城市一中教學的第一年,在蓮池公園,那個清風夏夜荷香陣陣的晚上,她跟暗戀了數年的人表白。

 她還記得那個晚上清爽的風吹亂了她的發,她微紅的臉和害羞的眼神,明明也是大人了,卻緊張到手足無措。

 李詩平在她俯身過來想親她的時候沒有拒絕,實際上手指早已緊張到攥緊了自己的衣角。

 李詩平笑著笑著就咳了起來,血花四濺把屏幕打濕,她有些慌張地把手機在自己衣服上擦了又擦,最後用沾著血的唇角給了她最後一個吻,把手機放在胸前,緩緩闔上了眼睛。

 記“李詩平!”黑衣人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晃著她的肩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樓下傳來警笛聲,宋余杭跳下車,子彈上膛:“一組帶人把一單元給我圍起來,不許放走一隻蒼蠅,二組跟我破門抓人,若遇到暴力拒捕,直接開槍不用顧忌”

 仿佛已經能聽到刑警作戰靴踩在樓道上的腳步聲,他還是不疾不徐把李詩平放平躺在地上,從兜裡掏出手套戴上,拿毛巾依次擦乾淨他扶過的地方,包括指紋、血跡和腳印,甚至是門把手。

 快速而又精準地清理好一切的同時,甚至還從李詩平的肩上撚下了兩根頭髮,最後小心翼翼地退到了門口,把空調開到十六度,輕輕闔上了門。

 轉身的那一刹那,宋余杭邁上樓梯,直接從後腰的皮套裡拔出了槍:“站住!警察!別動,不然開槍了!”

 隔了大概有數十米的距離,黑衣人拔腿就跑,子彈擦著他的腿腳飛了過去,在地下留下了兩個彈痕。

 宋余杭猶如一隻矯健的豹子竄了出去,同時還不忘吩咐其他組的兄弟們:“發現目標,發現目標,守住消防通道別讓他逃了!”

 從消防通道裡瞬間撲出來幾個刑警,拳腳功夫直接朝著面門而去,黑衣人毫不戀戰,彎腰躲過,眼看著就要奔到了陽台邊上。

 手剛扶上欄杆,後腰上一股劇痛襲來,直接被人踹了下來,他狼狽地就地一滾,躲過宋余杭迎面一腳,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出手就是一記刁鑽狠辣的上勾拳。

 拳拳相撞,雙方各退了一步,宋余杭甩著手又撲了上來,電光火石間走過數招,俱是不分上下。她有意去掀對方臉上的面罩,卻被人絞了胳膊,兩個人互相博弈卡得死死的。余光瞥見背後牆上裸露的水管,宋余杭腳下發力,借著衝撞的力氣雙手像鉗子一樣死死卡著他的肩膀把人推到了牆上。

 “砰”地一聲巨響,牆皮石灰簌簌而落。

 耳膜嗡嗡作響,尋常人挨這一下可能當場就被撞暈了,但黑衣人格鬥經驗不比宋余杭差,拚著一口力氣握住水管兩端凸起的部分,借力凌空躍起雙腳狠狠往前一蹬。

 他腿功極好,這一下猝不及防又正中腹部要害,宋余杭手指脫力,當場被人踹飛了出去撞上了對面的牆,咳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她身後的幾個刑警見二人脫離開來紛紛拔槍,黑衣人也不戀戰,手掌撐上陽台的欄杆,竟然從五樓的天井一躍而下。

 宋余杭撲上去,半邊身子探出了陽台,隻來得及撕下了他的一片衣角。

 只見那人猶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從半空墜落,出手快準狠,“咣當”一聲黑色的棍子牢牢卡在了二樓的欄杆上,在空中穩住身形後,做了一個引體向上,翻上了欄杆,跌跌撞撞消失在走廊裡。

 宋余杭狠狠一拳砸在了欄杆上:“媽的,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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