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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法醫小姐(GL)》第95章 背叛
男人原本溫潤清朗的聲音透過變聲器發出來的時候,卻是那麽低沉沙啞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第一個任務, 拿到那個裝著音頻文件的U盤, 哦, 對了, 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喲。”

 “我知道您是神通廣大的刑警, 但是……”他略微頓了頓, 壓低了聲音,尾音上揚了起來。

 “報警的話, 您就再也見不到您可愛的家人了呢。”

 宋余杭站在洗手間外的走廊上, 喘著粗氣,目呲欲裂。

 “你究竟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男人幽幽歎了口氣:“想和宋隊玩個遊戲罷了。”

 “為了不讓人打擾我們,你現在往前走十步,走廊上有一個綠色的垃圾桶, 把你的手機扔進去, 等取了U盤, 我還會再聯系你的。”

 “哦, 對了。”男人看了一眼腕表:“你還有不到半個小時了, 半個小時之後我會再次開始電擊。”

 “我也很好奇這麽小的孩子能承受得了多少次電擊呢,還沒告訴你吧,電壓會逐漸增強喲。”

 “或者, 你不想玩這個遊戲也可以, 只是這麽可愛的孩子就要銷戶了,嘖嘖嘖,真可惜。”

 宋余杭暴怒:“你住手!!!”

 聽著那邊的咆哮和她劇烈的喘息, 男人快意地掛掉了電話,抬手示意人開車。

 機場空蕩蕩的冷風吹過來,視線所及的不遠處,靜靜立著一隻綠色的垃圾桶,

 宋余杭似置身於透明玻璃罩裡無處遁形,那頭頂上的監控,走廊上的閉路電視,都好似一雙雙漆黑又惡毒的眼睛,時時刻刻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又驚又懼又怕,站在原地捏著手機發抖,那向來冷靜的眸子寫滿了慌張。

 她有無數個瞬間想打電話回市局求援,讓大家夥們一起幫她找,人多力量大。

 也有無數個瞬間想調轉頭回去找林厭,告訴她被威脅的事實。

 可是綁匪說了:“任何人。”

 任何人。

 她喉結上下翻滾著,只能獨自咽下這苦果。

 她不能拿小唯、拿季景行的性命來做賭注。

 還有媽媽,一想到這裡,她懸著的心揪得更緊了。

 和小唯一起消失的她,多半也是凶多吉少了。

 這時也不知道是機場裡誰家的孩子哭鬧了起來,尖銳的哭聲刺破了耳膜,狠狠扎進她心裡。

 宋余杭不再猶豫,拿袖子揩了揩眼角,大踏步離去,飛快打了一行字,按下了發送鍵,然後把手機扔進了垃圾桶裡。

 跑過機場中央大廳的時候,她偏頭往剛剛她們坐的地方看了一眼,已經空無一人了。

 登機廣播已經響過了,他們應該走了吧,宋余杭心裡咯噔了一下,又好似松了一口氣,只是那眼眶卻微微濕潤了。

 林厭,對不起。

 她默念著,徑直跑向了停車場。

 ***

 登機前最後三分鍾。

 宋余杭還是沒來,林厭知道,這是出什麽事了。

 “你們去吧,到了那邊會有人接,我已經安排好了地陪。”

 段城頻頻回頭:“林姐……”

 林厭一聲厲喝:“滾,這是命令!”

 說罷,自己頭也不回地沒入了洶湧的人潮裡。

 他們三個排隊過安檢。

 “先生,麻煩出示一下證件。”

 “先生?先生?”工作人員接連叫了好幾聲,段城木訥地從錢包裡抽出了身份證。

 安檢員剛要接過去,他好似如夢初醒,又一把抽了回來,回頭對視,另外兩個人也都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同樣的光彩。

 他把背包往安檢員手裡一塞,拔腿就跑:“對不住了,東西在你們這寄存一會兒。”

 林厭找過了咖啡店,女洗手間也都一一敲了門,可是依舊一無所獲。

 她打開手機,屏幕上隻亮著一句話:對不起。

 落款是宋余杭。

 林厭咬緊了下唇,眼眶發酸,對不起,對不起你媽!

 她轉了個身,狠狠一拳砸在了牆上,過往行人紛紛驚了一跳。

 方辛遠遠地跑了過來,話都說不利索了:“林……林姐,老鄭……老鄭說他可以查查監控。”

 林厭唇角微勾起一絲冷笑:“不必費那個功夫,帶上你們的警官證,直接去機場中控室。”

 “警察。”

 林厭嘴上說著“警察”,可是動作卻是十足的土匪行為,直接把門踹開,警官證懟到了機場工作人員的臉上,見他還不讓路,一把把人搡了開來。

 身後幾個人也紛紛亮出了警官證給林厭充門面,臉上凜然正氣,內心慌得一批。

 “江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奉命查案,讓開,我們要調監控。”

 還是剛剛那個被林厭搡開的小領導又爬了起來,想要扒拉下他們的證書仔細看看。

 那上面都有警號和職務的。

 段城重重咳嗽了一聲,幾個人又齊刷刷地收了回去。

 為首的林厭徑直走到了大屏幕前,見操作的人員還不起身,揪著人的後領把人拽了起來。

 一個一米七的大男人被拎小雞似地搡到了一邊。

 “老鄭,來。”

 鄭成睿點點頭,走了過去坐下,開始往回倒著監控。

 中控室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誰也摸不清他們究竟是什麽身份,畢竟頂了“市公安局”的名頭,為首的女人身手又極好,相貌也十分出奇,身上確實有一股肅殺之氣,一時也沒有人敢上去阻攔。

 段城扶著他的椅子,小聲道:“老鄭,快一點啊,你們都有證,我是假的啊,一會安保來了咱們插翅也難飛了。”

 鄭成睿額頭滲出了薄汗,飛快敲打著鍵盤,一幀一幀看著監控。

 一個穿黑色夾克的女人跑出了洗手間的走廊。

 林厭喊了“停”,畫面定格在了她扔手機的那一瞬間。

 監控視頻的畫質不甚清晰,看不清楚她面部表情,但光從這個動作裡,林厭就察覺出了一絲不妙。

 她腦中警鈴大作:“看停車場的監控。”

 果不其然,畫面切到了停車場,一輛白色奧迪緩緩滑了出去。

 “媽的。”林厭狠狠啐了一口,轉身就走,邊走邊給自己的人打電話。

 “喂,宋余杭回別墅了嗎?”

 宋余杭從保險櫃裡取完東西,一溜小跑下了樓,正好撞上門口林厭的保鏢。

 目光相遇的那一瞬間。

 林厭咬牙:“給我攔住她!”

 拳腳功夫撲面而來,宋余杭側身躲過,抓著他的衣領把人甩進了花壇裡。

 其余留守的保鏢見動了手也紛紛撲了上來。

 這些人平時不少都打過照面,所以剛剛她進來的時候並未阻攔。

 宋余杭紅了眼,低聲說了句:“對不住了。”

 一腳把攔路的人踹開,奔到了車邊,拉開車門坐進去。

 保鏢撲上來扒車窗,她雙目赤紅,一腳踩下了油門飆了出去。

 車在山路上急促地拐了個彎,保鏢滾落到了路邊。

 宋余杭回頭看了一眼,青山別墅離她越來越遠了。

 聽著那邊的打鬥聲,以及急刹車的聲音,林厭幾乎快咬碎了一口銀牙。

 “媽的,追!”

 他們幾個剛跑出去,提著電警棍的巡邏人員遠遠地就圍了過來。

 若是平時被盤問也就算了,憑林厭的身份背景還真沒有什麽搞不定的。

 可是偏偏是現在,一分鍾她都耽擱不起。

 幾個人對視一眼。

 林厭厲喝:“跑!”

 四個人分散開來奔向了不同的方向,沒入了人群裡。

 “站住!別跑!”身後安保窮追不舍。

 其中一個穿製服的,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撐著膝蓋,抹抹額上的汗,眼尖,直覺得那女人怎麽那麽眼熟呢。

 不就是江城市公安局的法醫林厭嘛。

 他掏出手機,一個電話就打到了市局。

 馮建國接到報告的時候,正在喝茶看報紙,茶水噴了滿桌子。

 “什麽?!”

 全他媽亂套了。

 “老爺,不好了。”林管家匆匆走進臥室,趴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上次咱們派出去的人也死了,屍體已經找到了。”

 林又元瞳孔一縮,放下藥碗又劇烈咳了起來:“攔……攔住她,別……別讓她去!”

 作為一個局外人,或者說是布局的人,他保持了足夠的清醒和理智,他不似林厭一般容易被激怒,熱血衝動一上頭就不管不顧。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意識到了,這個局是針對誰的。

 “好,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

 管家匆匆跑了出去。

 林又元揉著眉心,心思百轉千回:難道說,還有一股勢力也牽扯了進來?

 是誰呢?

 還是說,他,真的回來了?

 老人家滑動著輪椅,摸索到了床邊,從枕頭下面摸出了手機,按下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

 “小姐。”司機剛打開車門,林厭就一把把人拽了下來,自己坐進去,在前面路口接到了飛奔而來的三個人,她一打方向盤開出了機場匝道。

 林厭回頭看一眼,警車鳴笛窮追不舍,她咬了咬牙:“你們沒露臉吧?”

 身後幾個人倒都是很聽話地戴著口罩帽子。

 段城搖了搖頭:“林姐,我們現在去哪找宋隊啊?”

 林厭在高速上飆車,幾乎快把跑車開成了賽車,在擁擠的車流裡左突右閃,硬生生和警車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她沒回頭,面色冷峻:“下了高速我找個地方把你們放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宋余杭驅車下了山,旁邊副駕駛座位上放著一個文件夾,是她從林厭家拿出來的東西,也是她們這段日子查案來的全部心血。

 她看了一眼,強迫自己挪開視線,又看了看腕表,離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分鍾,不禁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喘著粗氣。

 前面的斑馬線上有一對母女在過馬路,她靠邊停了車,洞開的車窗挨著人行道上的公用電話亭。

 急促的鈴聲響了起來,猶如催命符一般,可是偏偏這裡屬於郊區,地廣人稀的。

 馬路上除了她的車,和剛剛過去的那對母女,空無一人。

 宋余杭死死盯著那個公用電話亭裡,眼裡全是血絲,猛地推開了車門,跑了過去,一把接了起來。

 “喂?”她的聲音急促喘息著,恨不得把綁匪碎屍萬段了。

 “首先恭喜您,完成了第一階段的成就,不過呢,還是晚了一分鍾,所以,我還是要懲罰她的。”

 “不如,您猜猜,這次讓誰上呢,是大的,還是小的,還是……”

 他頓了片刻,意味深長。

 宋余杭捏著聽筒咆哮:“別碰我媽,別碰她們,你有什麽衝著我來!衝我來!”

 男人笑起來:“別急嘛,宋隊,很快就輪到你了。”

 “好了,現在去下一個地點吧,我隻說一次,去晚了她們可就沒命了。”

 ***

 下了機場高速,林厭搶在綠燈變紅之前開進了岔道裡,在高架橋上七拐八拐地繞彎,成功擺脫了身後的追兵。

 “嘎吱”一聲,輪胎摩擦在瀝青路面上,發出了尖銳的聲響。

 她打開了車門:“走啊!”

 幾個人紋絲不動。

 段城慢慢看著她,動動唇:“林姐……”

 林厭捏緊了方向盤,回頭看他們:“這事跟你們沒關系,什麽也別問,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是——”幾個人抗議。

 林厭又轉過臉去,直視著前方。

 “你們也看見了,追我的人不止有警方還有別的一些未知勢力。”

 “下車吧,這是為你們好。”

 鄭成睿推了推眼鏡,還算冷靜,追兵還沒追上來,因此他們可以說一會兒話。

 “可是我們走了,你一個人怎麽找宋隊啊,人多力量大。”

 “我自有辦法。”林厭深吸了一口氣,催促著他們:“快點,再不走,警察追上來,和我攪合在一起,前程不要了嗎?”

 段城的臉上似有些迷惑:“雖然我也不知道,林姐現在做的事是對還是錯,但是我覺得,我應該站在你這一邊。”

 “你不光是我的上級,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何其奢侈。

 林厭過往的人生裡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人寥寥無幾。

 她彎唇笑了一下,又很快恢復了冷峻。

 她本以為這是段城一個人的想法,往後看去還想再勸,卻見這一雙雙眼睛都在齊刷刷地看著她。

 那一瞬間,林厭內心被宋余杭拋下的孤獨苦悶,被愛人背叛的悲傷難過,甚至是焦躁不安的心情都被撫平了很多。

 仿佛一股無形的力量注入了身體裡。

 她整個人為之一振。

 “既然是朋友,那就下車。”

 她冷冷說完,還扔過來了一個通訊器。

 段城一怔,看見砸進懷裡的通訊器時,卻又笑了笑,推開車門下了車。

 一行人站在路邊看她的白車開遠,隨便挑了一家沒人的飯店走了進去。

 他們剛進去坐下不久,警車就呼嘯而過了。

 後面還不遠不近地跟著幾輛型號各異的本地牌照車,段城拿起盤中的饅頭咬了一口。

 看來林姐說的沒錯。

 她確實是被多方勢力盯上了。

 ***

 “這……人已經暈過去了,不電了吧?”小小的孩子耷拉著腦袋歪在電擊椅上。

 蒙著面的男人問道。

 旁邊負手而立穿黑西裝的男人面無表情,仿佛只是一個傳話工具。

 “老板說了,只要她沒來,就一直電下去。”

 另一個稍胖點的匪徒咽了咽口水:“這麽下去,會出人命的。”

 黑西裝男人這才懶懶抬眼,語氣依舊是平鋪直敘的:“你們現在可是通緝犯,就算什麽都不做,警察也不會放過你們的。等事成之後,老板送你們出國,還會給你們五萬美金做酬勞,從此天高海闊,再也不用怕警察了。”

 邊境某叢林。

 庫巴匆匆從木屋上下來,告訴了庭院裡正在曬太陽的老人這個消息。

 老人好茶,旁邊站著個低眉順目的亞裔女孩正在替他沏茶,年紀不過十來歲大。

 他一揮手,示意人下去了。

 那女孩赤著腳,彎腰鞠躬的時候,後頸上露出了觸目驚心的被毒打過的痕跡。

 庫巴走近他:“要不要派人去阻止他,太打草驚蛇了些。”

 和中國人在一起待的久了,也會用諺語了。

 老人笑了一下,搖著蒲扇,面容祥和。

 “不必,讓他去吧,這點能耐都沒有,也就不配……”

 他端起沏好的茶水抿了一口,留白足夠耐人尋味。

 老人肩上落著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跟著學舌:“不配,不配,不配……”

 庫巴退下了。

 老人攤開了手心裡的口糧,溫柔地愛撫著鸚鵡柔軟的羽毛。

 “好孩子,吃吧。”

 ***

 進了市區之後路況變差。

 林厭迫不得已和追兵展開了一場城市拉力賽。

 白色的跑車穿梭在小巷裡,後視鏡被擠歪了,車輪碾過路邊老百姓洗衣服的搓板,水盆翻覆,惹來破口大罵。

 “艸你媽的,會不會開車?!”

 她話音剛落,又是幾輛黑車擠了進來,撞翻了對面寵物店門口的籠子,一陣雞飛狗跳。

 林厭在這麽緊張的時間裡竟然也沒忘記思考。

 宋余杭為什麽拿U盤?

 她了解她的為人,一定是迫不得已。

 只是……

 她想起了省城的神秘人曾跟她說過的話。

 “宋余杭此人,可信,但不可盡信,你別忘了,她是誰的徒弟。你三番五次遇險,交給省廳的檢材杳無音訊,又怎麽能確保不是身邊之人做的呢。”

 “你黑,她白,難保有一天,她會為了所謂的公理正義而放棄你。”

 林厭把下嘴唇咬出了血來,隻覺得胸腔裡熊熊燃燒著一團烈火,差點將理智焚燒殆盡了。

 一個恍神的功夫迎面一堵圍牆踩刹車已經是來不及了。

 林厭迎頭撞了上去,腦袋裡頓時“嗡”了一下,安全氣囊彈了出來。

 “嘩啦——”風擋裂了開來,破碎的玻璃擦過了她的眼角,劃出了一道血痕。

 劈頭蓋臉而來的碎磚頭瓦塊把半個車頂砸凹陷了進去。

 林厭一咬牙,往右打了一下方向盤,輪胎摩擦在地上冒出了火花,從廢墟裡狂飆了出去。

 眼看著側面開出來了一輛警車攔路,她加大馬力,一腳踩下了油門,一個完美的漂移拐到了主路上。

 身後的黑車就沒那麽幸運了,追著她出來迎頭就撞上了警車。

 兩輛車速度都不低,“砰”地一聲驚天巨響,黑車打了個轉兒懟上了人行道,瞬間翻覆過去,冒出了黑煙。

 人群驚慌失措,失聲尖叫起來。

 警車被撞到了一旁的景觀樹上,碗口粗的樹乾應聲而斷,徹底息了火。

 駕駛員趴在了方向盤上,從油箱裡潺潺滲出了透明的汽油,刺鼻的氣味彌漫了開來。

 鬧市裡救護車的聲音響了起來。

 林厭回頭看了一眼,額上冷汗都下來了,耳麥裡傳來了鄭成睿的聲音。

 “林姐,查到了,宋隊開著車往城北的野嶺山方向去了。”

 幾個人躲過追兵後就藏進了鄭成睿家,窗簾拉著,段城在門口望風。

 鄭成睿敲著鍵盤,方辛和他一起看著監控。

 林厭駛上了出城的高速。

 “好,我知道了。”

 她闔了一下眸子,微微抿了下唇:“再去幫我求證一件事,別人做我不放心。”

 她報出了宋余杭家的地址。

 鄭成睿抱起電腦塞進包裡和他們一起出了門。

 車開到了宋家樓下。

 幾個人抬腳欲上去的時候,方辛一把把人拉住了,看著地上殘雪上的腳印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

 “這裡發生過搏鬥。”她輕輕踩著冰渣子,繞著走了一圈。

 “一個人的腳印,兩個,三個,四個……”

 痕檢辨認足跡是基本功了。

 方辛蹲下身來,伸手摸了摸,拿出手機來拍了一張照。

 “這是個女人的腳印,有大量拖擦狀痕跡,從這裡一直到那裡。”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兩道顯著的車輪印清晰可見。

 得虧昨晚下了一場雪。

 照片發到林厭這裡的時候,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腳印是誰的。

 早上樓道裡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留意到了季景行穿了一雙厚底的皮靴。

 那個品牌今年大熱,她當然也是有的。

 林厭手指攏上了眉心,煩躁地把白皙的肌膚掐出了紅印子。

 果然不出她所料。

 “嘎吱”一聲,她在高速上靠邊停了車,沉沉吐出一口濁氣來。

 “別追宋余杭了,我就不信了,這麽大個江城,活生生擄走三個人居然沒人看見?!”

 “老鄭,換偵查方向,查那夥人的去向。”

 段城點頭:“我挨家挨戶問。”

 方辛:“我也去。”

 鄭成睿一頭扎進了自己車裡,他工作時間久,是這幾個人裡面唯一有車的。

 一坐進去就立馬打開了電腦,飛快敲著鍵盤。

 “林姐,我不能用我的內網帳號,不知道還能黑進去多久,我盡快,還有,有她們的照片嗎?發給我讓段城他們去找人。”

 林厭拿起手機,想翻宋余杭的動態看看有沒有,卻一眼就瞅見了那天她發的照片。

 “我將永遠忠於理想和你。”

 她眼眶一熱,險些掉下淚來。

 媽的,騙子,大騙子。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這一去,就算是背叛了你的理想和我。

 林厭隻覺得心裡嘩啦啦裂開了好長一道口子,呼呼往進來灌著風,吹的她如墜冰窟,五髒六腑都疼。

 “林姐,林姐?”鄭成睿焦急地呼喚著她。

 林厭抹乾淨眼底的水光,往下翻著她的動態,卻是空無一物。

 這是她的第一條,也是唯一的一條。

 林厭用手撐住了額頭,吸了吸鼻子,把眼淚逼回去,有那麽一個瞬間,她想把手機扔出去。

 然而終究只是捏得死死的,咬緊了後槽牙,很快調整好了情緒,坐直了身子。

 “沒有,我這邊沒有。”

 “姓名?我試試能不能扒出來。”鄭成睿問。

 林厭給了他,伸手從駕駛台上的煙盒裡摸出了一根煙,哆哆嗦嗦點燃。

 她的車受損嚴重,冬日凜冽的風從破碎的車玻璃灌了進來,很快把她的手吹得蒼白,就連煙都滅了幾次。

 她狠抽了一口,星星點點的火光閃爍在暮色裡。

 她在強迫自己冷靜。

 這是技偵頭一次脫離宋余杭獨自辦案。

 她再亂了分寸,跟著她的孩子們只會自亂陣腳。

 那個U盤裡,是郭曉光和郭母的命,甚至是初南的命。

 她無論如何也是想保住的。

 宋余杭身上背著的是宋家的三條人命,她無論如何也是想保住的。

 可若真的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呢?

 宋余杭會如何選?

 她應該知道,拿走U盤等於要了她的命,奪走了她全部活下去的希望,也將“汾陽碼頭碎屍案”永遠地埋葬了下去,從此不見天日。

 林厭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進了肉裡,把嘴皮咬出了血腥味。

 宋余杭,你、究竟會如何選?

 ***

 “不錯,宋警官果然很守時呢。”

 宋余杭按照約定,在高速公路口上的加油站洗手間抽水馬桶蓋裡找到了他早就放在防水袋裡的手機,打開來隻存了一個電話,給對方撥了回去。

 男人含著笑,嗓音卻是嘶啞的:“好了,開始下一個遊戲吧,野嶺山隧道見。”

 “你究竟想幹嘛?!”宋余杭紅了眼眶,短短幾個小時功夫就憔悴得沒有人形了,因為劇烈奔跑,頭髮都亂糟糟地堆在額上。

 “我不是說了嗎?要你身上的東西。”

 “那我們當面交易,讓我見她們。”宋余杭啞著嗓子回答。

 “喲,答應得這麽爽快?”

 她勉強定了定神,往出走:“什麽東西都沒有我家人的性命重要。”

 對方笑了一下,似早就了解了她的意圖。

 “別想著拖延時間,或者拿你手上的手機求救,那手機上連著的信號接收器終端在我這邊,無論是打電話還是發短信,都有提示的哦,你往外打一個電話,發一條短信,我就殺一個人,哈哈哈……”

 聽筒裡傳出了他喪心病狂的笑聲。

 宋余杭氣急攻心,五髒六腑都在絞痛,她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你敢動她們一個手指看看,東西我是絕對不會給你的!”

 男人回了自己家,坐在椅子上倒了杯紅酒,清了清嗓子。

 “沒關系,你大可以毀掉的,那樣對我來說更好,只是……”

 他看著畫面上那粉雕玉琢小孩子的臉,舔了舔唇。

 “這麽小的孩子,卻要吃這麽多苦,我都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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