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 景含幽似乎真的忙碌起來, 早上同辰絮一起吃了早飯, 又看著她將藥喝了, 這才離開。景含幽剛走不久,窗邊一聲輕響, 侍候的琳琅看了眼辰絮,見其點頭, 琳琅走到窗邊將窗子打開, 柳如沙輕巧地跳了進來。
“如沙參見公主。”柳如沙單膝跪地見禮。
辰絮擺手示意他起來, 同時朝琳琅使了個眼色。琳琅會意,走到門口守著去了。
“你真的見到了殷白梅?”辰絮半句客套話也無, 直接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柳如沙遲疑了一下, 還是堅定地點頭道:“回公主,屬下確實見到他了。”柳如沙和殷白梅同門學藝,自小一起長大, 又一同入宮成為大內護衛,對於彼此實在太熟悉了。哪怕如今的殷白梅已經不是昔日的樣貌。
“師兄他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屬下只是無意中看到了他的一個背影, 原本也是不信的。可是那背影太過熟悉, 所以屬下調查了一番, 確實是他。”柳如沙一邊說話一邊注意著辰絮的神色,他知道辰絮真正想問的是誰,所以也不待辰絮繼續追問,便道:“公主,屬下看到師兄, 也在懷疑太子殿下是不是還活著,可是目前屬下還沒有調查出結果。”
茲事體大,一個活著的易國太子對於易國,對於歷國來說意味著什麽,他們都太清楚了。
辰絮點點頭。“辛苦你了。”她從懷裡取出一塊小巧精致的玉佩遞給柳如沙。“去城東的胡記茶樓找胡遠,他會幫你調查這件事的。”她的神色鄭重而嚴肅,“如沙,這件事,我要一個確實的結果。”
柳如沙接過玉佩,隻消一眼就認出這是辰絮的靈龍佩。易國隻此一塊,連太子易迦齊都沒有。靈龍佩一出,代表辰絮之前留下的所有人馬全部聽從調遣,絕無二話。
“屬下定不負公主所托。”柳如沙起身鄭重道。
琳琅見柳如沙離開,咬了咬唇開口道:“郡主,有句話,奴婢不知應不應該問。”
“你想問我如果太子哥哥還活著會怎麽樣。”經過昨天的調整,辰絮的心情已經平複了很多。
琳琅默默點了點頭。
“我該做的事還是會做,並不會有什麽不同。”
琳琅的眸底氤氳了霧氣,她低下頭,死死地咬著牙,不讓自己的軟弱影響到面前的頤敏公主。
其實對於他們來說,太子若還活著必然是個好消息,這樣易國復國可以更加名正言順。將來若是復國成功,也有人能夠承繼大統。可是,琳琅是個女子,她雖然跟在辰絮身邊時間不長,卻深得辰絮知遇之恩。所以她會想到,若太子活著,那麽辰絮所受到的一切指責,所承擔的一切罵名,到底為了什麽?
“你下去整理一下,別讓人看出破綻。”琳琅到底還小,強忍著眼淚的樣子誰都看得出來。辰絮無奈搖頭,她明白琳琅的心思,可是有什麽關系呢?她並不去設想如果太子活著今後會怎樣,至少是目前不想。一切都等柳如沙那邊有了確切的證據之後再說。
中午景含幽回來和她一同吃了午飯。飯桌上,景含幽狀似不經意地說:“昨天那兩具沒查出身份的屍體終於確定身份了。”
“哦?說來聽聽。”辰絮柳眉一挑,似乎頗感興趣。
“想來你該聽過歸鶴谷吧。”景含幽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辰絮,生怕漏掉她的一個表情。
辰絮點頭,“自然聽過。歸鶴谷白鶴真人,他的承陽劍連江師傅都讚不絕口,難道你沒聽說?”
同出一門,景含幽當然也知道。她這般試探只是想知道辰絮和歸鶴谷到底有沒有關系。“當然聽說過。白鶴真人已經於數月前過世。原本他的衣缽是要傳給關門弟子古馳的,可是他的大弟子趙赫說古馳殺了白鶴真人,強佔承陽劍,正在追殺古馳。這件事到今天也沒個結果。卻不想他們居然還有工夫來救小刀門。”
“同出武林一脈,自然不忍心小刀門就此滅門。說到底小刀門不過是刺殺我一次,你何必斤斤計較?莫不是想打著我的旗號替我把易國武林人士都得罪了?也罷,到那時我必然時時擔心身家性命,夜夜無法安枕,想來以我目前的身子狀況,過不了多久就大限將至了。”辰絮說得輕巧,卻句句挑釁。
景含幽未必沒有這樣的想法。不過她是打算等辰絮病好一點就帶她回歷國,到時她手裡有四萬飛雲騎,再厲害的武林人物也不會懼怕。“不管你怎麽說,這次我不會聽你的。”頓了頓,她又道:“之前聽薛鏑說,你們在路上遇到過一次官府緝拿罪犯。好像就是歸鶴谷的人。”
“是古馳。”辰絮沒有回避,坦言道。
“你和他……”景含幽的眸光暗沉了幾分。
辰絮輕笑,“你在想什麽?我會和他如何?不過就是個巧合而已。古馳為人單純,赤子心性,我讓他重回歸鶴谷,接掌本該屬於他的一切,如此而已。”
“為什麽不告訴我?”景含幽皺眉,心裡就是覺得別扭。
“你又沒問。”辰絮答得理所當然。
沉默了半晌,景含幽才繼續道:“我不是在懷疑你。”這話悶悶的,仿佛是在解釋。
“吃飯吧。”辰絮並沒有任何要計較的意思。和她心裡的另一件事比起來,這實在不算什麽。
如此又過了幾天,景含幽那邊對小刀門和歸鶴谷的人下了幾次手,卻都是撲了個空。辰絮這邊雖然等到了柳如沙的消息,卻依舊是毫無證據。兩邊都陷入了停滯,辰絮的身體已經逐漸康復了。這次辰絮沒有再想什麽花招,她突然意識到如果自己和景含幽不離開易國,無論對於歸鶴谷和小刀門,還是對於柳如沙的行動,都是非常危險的。
五天之後,景含幽終於帶著辰絮啟程回國。這五天之內,辰絮布置了一系列的人手,其主要目的都是在查找太子易迦齊是否還活著。
回程的馬車上帶了大量的蘊結草。這是景含幽特意吩咐人去易國西邊采回來的。這種草的香氣清淡而雅致,卻不是人人都喜歡的。因香氣過於清淡,整個易國皇宮之中,也只有辰絮才用。
“你這身子浸滿了蘊結草的香氣。”景含幽抱著辰絮,誇張地聞了聞。
辰絮不理她,“此番我隻平了少數幾個州的叛亂,不知皇上會不會怪我辦事不利。”
“你在擔心你的族人?”
辰絮沒說話,用一聲歎息回答了她。
“放心,我會幫你的。不過,你我這場賭局……”
“這一局我可沒輸。是你不守信用,提前趕來。”辰絮耍起賴來絲毫不覺得臉紅。
“好。”景含幽大度地不和她計較。手卻不老實地滑進她的衣襟裡。
“哎!”辰絮扭動著身子不讓她得逞。
“都好久了。”景含幽的聲音飽含委屈。
“這可是在馬車上!”辰絮一巴掌拍到景含幽手上,終於讓她老實了。可是還沒等松口氣,景含幽的手又蠢動起來。這次更過分,直接從後面含住辰絮的耳垂,舔舐起來。
車廂裡回蕩著辰絮的急促的喘息聲,她這會兒終於明白景含幽不讓泠音等人坐進來是什麽意思了。
“這般無賴!當真沒點羞恥之心了?”受製於人,她現在也就只能圖個嘴上痛快了。很快,連這點權利都失去,唇被景含幽堵了個嚴嚴實實。
“含幽……”人被景含幽壓在身下,辰絮蹙著眉承受著景含幽的掠奪。一滴汗水自景含幽的下巴處落下,落到了辰絮胸前的溝壑之中,留下一路晶瑩。
“辰絮,忍著點。”景含幽看到辰絮咬緊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心疼的同時卻也勾起了好勝心。動作愈發的激烈,直弄得辰絮抓著她肩膀的手留下兩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看著躺在錦被上一動不動的人兒,景含幽笑著親了親她的額頭。馬車在路上不便清洗,她只能拿了乾淨的布巾一點一點幫她擦著身體。
辰絮的身體還處在敏感之中,時不時就會戰栗一下。她抬起眸子狠狠地瞪著景含幽,“你是不是故意的?”
景含幽笑得人畜無害。“辰絮,我知道你害羞,不願如此。我向你保證,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辰絮又狠狠剜了她一眼,她現在渾身虛軟無力,也只能恨恨作罷。待景含幽幫她清理完,這才拉過被子為她蓋好。
“你都不知道,剛剛你瞪我那幾眼有多迷人。”景含幽心情大好地說。
“無賴!”辰絮作勢要打,手還未揮出去就被景含幽拉進懷裡。她的人也順勢鑽進了被子裡。“我陪你,咱們一起睡。”
辰絮的手在對方的胸口,可以感受到景含幽的心跳,這種感覺讓她心安。此行也許並未達到她的全部目的,卻有意外收獲。至於得失,還要看未來後續發展。
含幽,你我這一局,還遠沒有結束。
一路返程十分順利,進入歷國之後,有飛雲騎前來接應,形成更加穩妥,很快就回到了歷國帝都晶嵐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作者君生日,所以,上點湯喝喝,咩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