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治下不利, 請公主降罪。”孫青竹面對景含幽丟過來的供詞, 冷汗不住地流。天知道參與這次行刺的人裡居然還有他刺史府的手下, 這下可真是惹了大麻煩了!
景含幽的臉色很不好看, 轉頭看著一旁的薛鏑道:“你來說。”
薛鏑躬身道:“這幾日裡,順恩郡主遇到三次刺殺, 皆是暗中行事。來人武功不弱,公主處理了兩次, 卑職處理了一次。”
孫青竹聽了這話再也站不住,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公主!是下官保護不周。可是下官……下官這刺史府裡, 實在沒有什麽高手啊!莫說對付那些武林高手,便是發現都發現不了的。”
景含幽點頭, 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這才慢悠悠道:“孫大人說的也是道理。你是讀書人,當然不能和武林高手抗衡。”
孫青竹剛剛松了一口氣,只聽得茶杯落地“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嚇得他一個激靈。慌忙抬頭去看,卻見景含幽嘴角噙著森冷笑意。“公……公主……”
“朝廷派你任蒲州刺史, 你就是這麽為官一方的?”景含幽收起嘴角的笑, 面沉似水。“早有人向我通報, 你對待辰絮多有怠慢。若非你保護不利,辰絮怎麽會遇襲?若非你不盡心,辰絮怎麽會病得如此嚴重?孫青竹,我知你有家人死於易國人之手,所以你痛恨易國, 痛恨易國人。可辰絮如今已經是我父皇親自冊封的順恩郡主,你怎麽敢如此慢待?難道你在易國待久了,便忘了自己是歷國人嗎?”
這一頂“數典忘祖”的大帽子扣下來,孫青竹感覺心都快涼透了。
“公主!下官不敢!下官永遠是歷國的子民,不敢有一日忘本啊!求公主饒命!”
“求人不如求己。”景含幽起身走到窗前,有風吹動她的發梢,如同師姐的輕撫。“孫大人,行刺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至於怎麽做,你可以請教一下薛鏑。”
景含幽回到辰絮的房間,見她正坐在桌邊把玩著一柄小巧的飛刀。那刀上的絲絲寒光看得人膽寒。
“怎麽拿這麽危險的東西?”景含幽皺著眉頭問。
辰絮笑了笑,“我只是沒有了內力,可不是失去了記憶。這暗器怎麽用我還是知道的。再說……”她低頭看著手裡的飛刀,目光有些遲疑。
景含幽還是從她的手裡奪過了飛刀。“這種飛刀比普通飛刀小很多,好認得很。你不會以為我猜不出是誰吧?”
武林中會使用這種飛刀的只有小刀門。而小刀門的少門主石岩霜正是辰絮的好友之一。
“既然你知道,能不能放過小刀門,不要追究這件事了?”辰絮拉著她的手,目光中滿是希冀。
景含幽反手握住辰絮的手,“不可能。任何敢於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辰絮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她閉了閉眼,“含幽,你就當賣我個人情,也不行嗎?”
景含幽心裡愈發不爽。“你真的那麽在乎他?”
“他幫過我很多。”少年意氣,辰絮難免想起當年仗劍江湖的日子。
“可是如今他要殺你。”
聽了這話,辰絮的笑容有些苦澀。“如今想殺我的又何止他一個?”她伸手揮退了身邊侍候的泠音,主動坐到景含幽懷裡。“對於一個叛國者,他們如何做都是不過分的。”
“可你不是……”景含幽衝口而出的話被辰絮的唇堵在了嘴裡。
“他們並不知道。既然我背了這罵名,就不會怪他們。你放過他們好不好?”一吻過後,辰絮的身子軟成了一攤春水,在景含幽的耳邊低聲呢喃著。
景含幽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順。她的手抱緊了懷裡的人,“為了救他們,你竟然用上了美人計!”
辰絮柔柔一笑,“計已經使出,只看你中不中計了。”
如此美人,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景含幽從來都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這段時間追查行刺的人,顧忌辰絮的病體更是不敢擅越雷池。此刻天雷勾動地火,再難控制。
被遣到門外的塵心和泠音聽到景含幽“守好門”的吩咐,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臉紅。
屋內,辰絮的唇染了春色,貼著景含幽美麗的臉頰不住親吻。
景含幽抓住她亂動的手,眸子裡燃起一簇簇火苗。“辰絮,你在玩火。”她承認已經被辰絮挑起了興致,可是想到辰絮這般熱情都是為了石岩霜,不覺心中不滿又多了幾分。
辰絮雙手被製,索性整個人都倒在景含幽懷裡。呼出的氣帶著淡淡的蘊結草香氣,清雅而迷人。“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終究不信我只是想你而已。”她微微歎了口氣,作勢要起身。
箭在弦上,景含幽豈能放她離開?雙臂圈緊,已經將懷裡的人固定。“辰絮,這可都是你自找的。”
芙蓉帳暖。凌亂的錦被間,辰絮早已經衣衫半褪。雪色肌膚染了一層紅暈,連蒼白的面容都泛起了胭脂色。她的唇微微抿著,豐潤的水光彰顯著剛剛受到的滋潤。暴露在空氣中的香肩上印著一排清楚的齒痕。
“幾月不見,怎地學會咬人了?”辰絮蹙著眉,那份隱藏在骨子裡的嫵媚,讓景含幽用盡了自製力才能讓自己盡量不做出瘋狂的舉動來。
“你也說幾月不見了。好不容易見了面你又病著,你可知道我的苦?”景含幽一邊埋怨,一邊抽出辰絮束發的玉簪,讓那一頭青絲披散於床笫之間。
辰絮難得地沒有說話,只是將頭偏向了一邊。凌亂的發遮住些許容顏,卻讓那張側臉更加傾國傾城。
景含幽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她發現數月不見,自己的自製力真是越來越薄弱了。至少現在,她幾乎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
辰絮的眉頭又皺了一下,因為景含幽的力道。
“辰絮,你是我的!”似乎要宣誓著什麽,景含幽莫名地說出了這句話。
辰絮扭頭,看著景含幽眸子的堅定,柔柔地笑了。含幽,你我這一局,勝負還未定。
“嗯……”景含幽聽著辰絮極力壓抑的輕吟,心頭愈發急切。她這個師姐一向清冷自製,這樣的聲音,大概只有意亂情迷間才會聽到。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景含幽盡數除去,辰絮抓緊了對方的衣服,讓其靠近自己。“含幽……”
輕若蚊蟲般的呢喃,卻讓景含幽瞬間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將身下的人兒緊緊抱進懷裡。此時任何的言語都顯得多余,兩個人都拋棄了女子的矜持,在彼此面前露出了最原始的一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辰絮的額頭上粘了少許汗濕的碎發,景含幽輕輕將其別到耳後。看著沉沉睡去的她,景含幽忍不住在她光潔的後背上印上數個吻。
門外,泠音和琳琅準備好了熱水悄悄地送了進來。景含幽親自替辰絮清洗了身體後,又將她放回已經換好的床褥間,細心地蓋好了被子。一切都清理完畢,吩咐泠音和琳琅好好照顧辰絮,她才起身離開。
塵心一直守在門外,見到景含幽出來急忙跟了上去。“公主,一切都準備好了。薛將軍知會了懷化將軍周帆,調了五百人過來。”
“那就動手吧,趁今晚……”後面的話,景含幽沒有說下去。抬頭看看天色,正是月上柳梢頭的時候。她想到房間裡的辰絮,唇角微微彎起一絲殘忍的笑意。
天色漸亮。孫青竹看著臉色不善的柔嘉公主,心中不住地叫苦。圍剿小刀門的行動和他半點關系都沒有,為什麽他要在這裡趟這趟渾水?
蒲州小刀門所在地,官兵已經裡裡外外搜了三遍,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薛鏑道:“公主,看來小刀門的人已經逃了。”
這點景含幽當然明白,可是她總覺得這件事和辰絮有關。這點認知讓她的臉色怎麽都好看不起來。“繼續追查小刀門的人,死活不論。”她轉向孫青竹,“還要請孫大人幫忙追查了。”
孫青竹急忙拱手道:“下官明白,請公主放心。”
回到刺史府,辰絮還在睡覺。昨天那一場歡愉,對於還在病中的她來說,確實消耗了太多的體力。
站在外室驅散了一身寒氣,景含幽才走到內室。她坐在床邊,看著辰絮的睡顏,忍不住伸手輕撫著這張美麗的臉。
“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我猜想小刀門撤走的時間就是昨天白天,所以你才會用美人計絆住我。他們是要殺你的人,你為什麽要放過他們?只因為他們是易國人嗎?你為了易國付出的還不夠嗎?為什麽要捧著一顆真心讓這些人無情地踐踏?你為什麽不肯多為自己想想?辰絮,你這樣作踐自己,有沒有想過我會心疼?”景含幽越說越氣。明明是自己不惜和父皇母后作對都要保護的人,卻甘心讓易國人傷了一次又一次。她的手緩緩掀起被子,觸目便是辰絮身上昨天歡愉的痕跡。她的手一抖,被子重新落在辰絮身上。“我總是不及你狠心。你對我狠心,對你自己更狠心。辰絮,這次回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放你離開。除了我,沒人能再傷害你。”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不更了,你們還在的話可以盡情鄙視我,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