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碎了綁定在韓清瑤身上的定向傳送符, 卻同時找到了韓清瑤和元昭陽兩人, 對林棉棉來說, 也可算是意外之喜。只可惜, 見到了韓清瑤,卻推論出了更不利於小夥伴的可能性。
林棉棉再聯想起, 當時熊蘭蘭催促著自己趕緊傳送時的模樣,簡直難過到無法呼吸。
她們……是懷著怎樣的心情, 讓自己趕緊逃生的呢。
還有, 孟天河……
林棉棉看著手中元昭陽重新裝好給她的儲物袋。無論是催促著自己趕緊傳送的熊蘭蘭, 還是把金鍾給自己的王茗兒,又或者是把這趟生死所得都給了自己的孟天河, 難道自己就什麽都無法為她們做了麽。
“說不定, 你傳送過來之後,練氣那邊的地縫,就停了也說不定。”元昭陽不知該怎麽安慰棉棉, 就只能握著她冰涼的手,緊一點, 再緊一點。
如果真是這樣, 就好了……林棉棉反握住了元昭陽的手, 緊緊的。
雖然,林棉棉一直明白,修仙界的競爭,也是很殘酷的。但是她不曾想,這麽快, 自己就要去面對這份殘酷了……
“我們就不要亂猜了。再等等吧……”韓清瑤安慰的話,有些有氣無力的。
不過,除了等,似乎她們也再沒有別的辦法。
就是林棉棉,既然來了金丹地圖,按規則,也是無法重新進入練氣地圖的。
只能等熊蘭蘭她們身上,被金鍾禁錮的時間過去……到時候,看她們能不能傳送過來了。
弄清楚了練氣地圖的事情,三人的心情都有些差。
元昭陽早就看到在林棉棉懷裡趴成一灘的胖龍貓,忍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伸手把它從林棉棉的懷裡拎了出來。
只是這一動手,元昭陽就感覺到了不對。原本想把胖龍貓隨手塞進籃車裡的手,停在了半空,重新把胖龍貓提到了眼前,還難得友好地雙手托著了。
“靜靜怎麽了?看起來怎麽不太好了?”元昭陽雙手托著靜靜的胖腰,小心地晃了晃。
胖龍貓閉緊了雙目,耷拉著腦袋,像是一團柔軟無骨的毛毯一般,隨著元昭陽的動作晃動著。
“之前和熊蘭蘭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林棉棉伸手摸了一把靜靜的毛臉,再次感覺到那起伏的呼吸,方才稍松口氣繼續道,“傳送之後,它就開始沒什麽精神。後來我覺得,好像是傳送的次數越多它精神就越差,我也不敢繼續在練氣期都是地縫的地圖上傳送了,就直接過來了。但是,是因為靈寵不進靈寵袋,就會這樣嗎?我看它不太舒服,想把它裝進去,它還是拚命扯掉了……”
“不,它這樣應該和靈寵袋沒什麽關系。”元昭陽小心地將一縷靈氣探入胖龍貓的體內,卻絲毫感覺不出,這莫名的虛弱來自何處。明明靈氣所探,這就是一隻正常狀態的……尋寶鼠啊。
就在元昭陽總覺得有些不對,還想繼續細細檢查一遍時,一旁已經沒什麽形象蹲坐在地上的韓清瑤,突然站了起來,叫了一聲:“元昭陽。”
元昭陽聞聲,暫停了手中即將再次送入胖龍貓身體的靈氣,向韓清瑤看去。
只是兩人的視線剛對上,元昭陽就知道韓清瑤是為什麽要喊自己了。因為,她也感應到了。
“撤陣。”元昭陽言簡意賅。
韓清瑤幾乎在元昭陽開口時,便撤去了那之前用了好大力氣才布好的陣法。
原本微凝著霧氣般,除了陣主,只能將外界看個模糊朦朧的陣法被撤去,林棉棉一眼就看到了沙灘周圍的情況。
“這是……”林棉棉瞪大了眼睛,看著沙灘上,像是一根根足有兩三指寬的,縱橫交錯活動著的沙線。
“這是不是就是……你之前練氣地圖上的地縫?”韓清瑤指向不遠處的高山。
林棉棉愣愣順著韓清瑤的手看去,只見那高山的山壁已有了數條縱向的裂縫,雖然還不夠寬,但是看起來……卻像是一刀刀從那山體上垂直切下,足夠深,深到了山底。
地縫……麽……
林棉棉再次定睛向周圍的沙灘看去。那些哪裡是什麽活動的沙線啊,分明是沙灘下面的地有了縫,周圍的沙子正在被往裡面吸。可能因為地縫還細,沙子又多,看著才像是在動的沙線。
“對,就是地縫。雖然看起來,比練氣地圖的,要細一些,可是好像也是在不斷擴張的樣子。”林棉棉說著,看向了元昭陽。
“別怕。”元昭陽一手托著胖龍貓,一手去拉住了林棉棉的手。
“擴張的速度,和練氣地圖的相比呢?”韓清瑤試著向最近的地縫走近,伸出手去試了一下,果然有吸力。
林棉棉也湊近地縫細看了一下:“比練氣地圖的,似乎要慢一些。但是……總數好像比練氣地圖一開始的要多,分隔出的地塊也小。”
元昭陽沒攔著林棉棉去近距離地觀察,只是卻沒松開拉著林棉棉的手,還拉緊了一些。
韓清瑤看了一眼她們現在站的,被地縫分隔出的地塊,大約也就一間臥房的大小……
“你們等等,我試試看。”韓清瑤說著,從面前的地縫上跨了過去。
韓清瑤的動作很快,元昭陽和林棉棉都沒來得及阻攔,韓清瑤已經又跨了回來。
“看起來現在地縫還小的時候,我們還是可以運轉靈氣去抵擋住它的吸力的。”韓清瑤看向元昭陽,“那麽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是就在這裡等著,還是試試去看看別的地方,是不是也是這樣了。”
既然還可行進,又哪裡有停下坐以待斃的理由。
“我來試試,飛行法寶還能不能用。”元昭陽看了林棉棉一眼,慢慢地松開了交握著的手,又把手中托著的胖龍貓放回了林棉棉手上,方才翻手取出了一隻小木船。
元昭陽輕輕一拋,小木船浮在地面,迅速變大,足可坐上兩三人有余。
這不是元昭陽慣用的飛行法寶,而是為了這次小南山秘境之行,特地煉製的。原本,元昭陽想仿製阿白那隻冰碗的外形,地方大些,方便人坐著舒服。不過後來還是考慮到萬一有什麽特殊情況,兩頭收尖的飛行法寶,能飛得更快一些,這才定下了這小木船的外形。
“你們先等等,我去試試。”元昭陽抬腳上船,坐在了船頭的位置。
林棉棉之前被元昭陽放開了手,心裡就突地一空,現在再看她要獨自涉險的樣子,又怎會安心留下。
元昭陽剛坐穩,準備再看林棉棉一眼,轉頭就發現林棉棉走了過來,已經抬腳要往船上跨了。
“不行。”元昭陽轉身伸手抵住林棉棉前傾著的肩頭,“你和韓清瑤在下面等我一會兒,我去試試這法寶還能不能飛就回來。”
“我也要去。”林棉棉言簡意賅,努力往船上擠。
“棉棉!”元昭陽的語氣,是對林棉棉難得的嚴肅,“不行,太危險了。我很快就回來。”手中按著的溫暖柔軟的肩頭,並沒有讓元昭陽有半點松口的意思,反是讓她更堅定了不能讓棉棉一起冒險的想法。
“你們為什麽總這樣……”林棉棉抬頭,卻是已經哭花了的臉,“就算我沒什麽用,我也不想讓你們冒險,自己只是看著呀!”
“行了,一起走吧。”韓清瑤從後頭走來,輕輕一推,就把元昭陽抵著林棉棉,卻又弄哭了林棉棉的那有些僵硬的胳膊推開了。
林棉棉自是趁機爬上了船。
韓清瑤也跟在後面上來了,伸手四處摸摸,讚許道:“不錯,看著挺結實的,還剛好夠坐。”
“我們是轉轉,還是就走了?”元昭陽拗不過後面兩人,已不敢回頭去看哭得可憐兮兮的林棉棉,隻得僵硬著身體,坐在船頭,問韓清瑤。
“走了唄,難道你覺得她們還會回來找我們嗎?”韓清瑤敲了敲船板,“開船開船。”
林棉棉掏了帕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臉摸乾淨,卻還是忍不住問:“她們是誰?”
“哦,我們還沒和你說是吧。”韓清瑤看了林棉棉一眼,“大劍山和歸元宗進來的金丹很多木系的,就打著讓練氣弟子送低階靈植過來催生的念頭。往年那兩宗送人進秘境,也是按需求按宗門貢獻的。這次看起來為了贏,是完全沒考慮那些了。那兩宗的人好像在不斷集合,我怕她們除了聚眾催生靈植,還會生出別的事情來。所以就準備也先找一找我們五行宗的人。但是……”
“但是她找了好久,只找到了丹峰的秦真人。偏偏那秦真人被她的弟子哄著要去尋歸元宗的人,韓真人當然不願意啦。然後她們掰扯的時候,我就過來了。秦真人非要說,她把人送去歸元宗那邊,就過來,讓我們等她。”元昭陽邊接了韓清瑤的話說道,邊運行靈氣,讓小木船慢悠悠地飛上了天。
“才不是這樣!”韓清瑤拉了一下林棉棉的袍袖,壓低了聲音,“我找到秦真人的時候,她身邊跟著的就是以前老愛找你元師姐玩兒的柳朧月。原本那柳朧月是鬧著要去找歸元宗的人沒錯,但是看到你元師姐,她就沒提要去歸元宗那邊了。倒是秦真人還催著……”
“韓清瑤……”元昭陽回頭看向韓清瑤,“你就不用幫忙看看下面的環境嗎?”
韓清瑤隨便看了一眼船外,嘖了一聲:“看什麽呢,左右就是一條條的地縫。你趕緊飛吧,我們能不能逃出去就靠你了。”
林棉棉也看了一眼船外,目之所及,地縫無處不在。只是似乎都還很細,擴張也不是太快,對周圍還沒有造成之前練氣地圖那般的破壞。
“說到哪兒了。哦,對了,秦真人好像沒看出柳朧月已經不想走了,還催著她上路。你元師姐也是絕情,幫腔把人送走了,偏生那柳朧月走時還改了口,說是尋那歸元宗的金丹有點兒事兒,完事了就會和秦真人一起回來。你元師姐還答應了等她們半日。”韓清瑤繼續說著。
元昭陽卻是忍不住回頭打斷:“什麽叫絕情……韓清瑤你好好說話,別故事腔。而且我們是等秦真人,也等夠了半日了。”
“嗯,到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剛好半日吧。”韓清瑤眯眼看向船下,“元昭陽你有沒有覺得那些地縫好像變寬了?”
“你怎麽不等我們被吸下去了才問呢?”元昭陽沒好氣地開口,“你自己用飛行法寶試試就知道了,飛的時間越長,抵抗下面吸力消耗的靈氣就越多。看來等這地縫再變大一點,我們要還是找不到安全的地方,怕是被吸下去的命了。”
這家夥……
韓清瑤看了一眼元昭陽板直的後背,轉頭看向林棉棉,“棉棉是不是怕了啊?”
之前還想懟韓清瑤一臉的元昭陽,後背突地軟了下來,趕緊地轉頭看向林棉棉:“棉棉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又是地縫,又是柳朧月,林棉棉被塞了一腦袋的煩心事,一時竟沒覺察到韓清瑤的小心思。
“這個小木船,是用元師姐自身的靈氣催動的麽?還是可以用靈石?”林棉棉努力從煩心事裡理出有效的信息。
“靈氣催動後,用靈石來維持。”坐在船頭的元昭陽向著一邊側了側身子,好方便林棉棉看到船頭放著靈石的凹槽陣法。
“那是不是有足夠的靈石,就可以一直抵抗下面地縫的吸力?”林棉棉想到自己儲物袋中還有不少的靈石,現在也不談什麽暴露不暴露的事情,先讓大家活下去才是正理。
“估計不太行。”韓清瑤摸了摸船板,“雖然很結實的樣子,但是如果下面的吸力太大,就算有足夠的靈石可以對抗,法寶本身的材料也會受不了拉扯。”
“而且下面的吸力感覺有些怪異,我在木船上有做防禦陣法,但是似乎對下面的吸力沒有任何作用。”元昭陽補充道。
“也就是說,那些陣法最多只能在這木船的材料被兩方力道拉扯到不行的時候,勉強將這船型再維持一陣……”韓清瑤看向船頭的元昭陽,“看這陣法,像是石峰主的手藝。”
元昭陽點了點頭。
“現在除了宗門裡,哪兒還有人會特地花大價錢弄這種可以載多人的飛行法寶,消耗大飛行還慢,靈活度也沒單人飛行法寶高。而且石峰主的陣法可不便宜,這麽大個船,收費還要貴點。你師姐對你還是不錯的。”韓清瑤懟了元昭陽半天,總算是對著林棉棉說了她一句好話,順手又接過了林棉棉手上的胖龍貓。
“師姐……一直是很好的……”林棉棉慢吞吞地說著。
正檢查著胖龍貓的韓清瑤,沒提防被林棉棉塞了一嘴的糖。
緊接著前頭的元昭陽又磨磨蹭蹭地回頭,“都是應該的。”
被糊了滿臉糖的韓清瑤,有些後悔自己的友好。
“這尋寶鼠檢查不出什麽問題,沒精神是不是因為餓了累了?別擔心,先養養吧。”韓清瑤把靜靜塞回林棉棉的手裡,趕緊岔開了之前那個黏黏糊糊的話題。
元昭陽本也有些奇怪的不好意思,此時正好,也不用繼續。
“地縫,是不是又變大了……”林棉棉看著船下,一株一人粗的樹,滑入了地縫中,“好像已經和練氣地圖地縫剛出現時,差不多大了。”
“按地縫的成長速度和吸力的增強速度,我們最多還能飛小半個時辰。”元昭陽心有些發沉,“我覺得金丹期的地圖估計也要淪陷了,而我們也不太可能在小半個時辰裡,運氣那麽好地找到元嬰期的地圖。”
“嗯,而且元嬰期的地圖,說不定也好不到哪兒去。”韓清瑤的面色,同樣沒有了之前勉強做出的輕松。
是了,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哪裡還有人能輕松得起來。
之前不過強做歡笑,不想讓大家在事情還不夠糟糕的時候,就緊張難過到失去分寸而已。
而現在,恐怕事情已經足夠糟糕了。
小木船上的三人,心情低落到了低谷,殊不知現在外頭的南山上,留守的人日子也不好過。
小南山秘境中,練氣期地圖開始出現地縫,是差不多秘境開放了四日多,才發生的事情。且很明顯,金丹期這邊的地圖,地縫出現的時間,比練氣期的,還要稍稍晚一點。
但是南山上,異狀卻是在小南山秘境開放的第三日夜裡,就發生了。
杜一溪從虎霸天那兒得了歸元宗和大劍山聯手,準備送進去的金丹都是木系,想以催生大批低階靈植贏得這場賭約的消息。只是可惜,就算杜一溪知道了,也無法做出更多的事情,來改變這個局面。甚至為了考慮到入秘境的弟子們的心情,杜一溪還隻得將這樁事情瞞下,隻說與了韓清瑤聽。
就當這只是一次平常的秘境之行,給弟子們的一場試煉吧。杜一溪已經開始準備聯系掌星樓和登天樓,看看能不能從後期投票的階段,為五行宗爭取一下。
在秘境開放的前兩日,杜一溪和掌星樓這次帶隊的元嬰修士略有接觸,只是未曾深談。一方面是杜一溪還想等等,等弟子們都出來了之後,再行決定。其實就是她還是對秘境中的五行宗弟子抱著一些希望。萬一,哪個弟子,走了狗屎運,正好遇到了一大塊靈田呢。修仙界裡,多的是說不準的事情。另一方面,杜一溪覺得之前掌星樓傅觀遠的為人還行,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這次也不是傅觀遠帶隊。同樣是談,杜一溪還是更願意和熟悉一些打過交道的傅觀遠來談。
杜一溪想得很多,很遠。
只可惜,一切的想法都止步在了小南山秘境開放的第三日夜晚。
意外,似乎是瞬間發生的事情。
深夜裡,南山上,數十近百的飛行法寶法器幾乎在同一時刻,飛上了夜空。
法寶的各色光輝,在夜空下,恍若星辰,美麗,耀眼,讓原本墨黑的夜空,成了一副頗有意味的畫卷。
只是,畫卷下的南山,卻是再沒了往日的挺拔風采,可以說,簡直是糟透了。
南山的塌陷,似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甚至都沒有正常的地動,震感,裂縫,碎石,滾落,滑坡,塌陷……
結結實實的山體,就像是沙子堆起來的假山一般,瞬間,粉粉碎地砸了下去,四散了開來。
原本在南山頂上的那些店鋪,休息的院落,甚至是那個放著小南山秘境的宅子,都隨著南山一同落了下去,摔得七零八碎。
南山,是一座山,被地動震碎,還勉強可言。
可山上的那些建築,都是布著法陣的,哪裡那麽容易,就碎成那樣。
只是,飛起來的修士們,卻沒有時間去考慮更多的為什麽,怎麽會,因為南山的塌陷,居然只是一個開始。
粉碎的山體,在原本南山的所在處,堆得依舊高高。
還好南山店鋪中的弟子,大多是築基期,都能自己立刻飛上去。雖然各宗都帶了些候補的練氣期弟子,但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這次各大宗門的帶隊多是化神和元嬰期修士,總算是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把自家的弟子都撈了起來。
可小南山秘境,就沒那麽幸運了。
大家自救的自救,救人的救人,剛剛上天,下面的南山就塌成了一堆。而那原本應該在比較上方的,在三天前進夠了人,就重新從有三個山洞的假山變回了一個發光小山的小南山秘境,此時早就沒了蹤影。
幾個化神在安頓好自家弟子之後,不約而同地飛了下去,開始尋那小南山秘境。
只是,明明之前在山頂處,坍塌之後也該在比較上層的小南山秘境,卻並不在它該在的位置。
杜一溪是不知道其他幾個化神是怎麽想的,反正她更在意的,是小南山中的那些五行宗弟子和……韓清瑤。
當下,幾位化神各顯神通,不足小半個時辰,就將偌大的南山廢墟清理了出來。
無論是碎石,泥土,樹木,還是其他什麽,都被他們挪去了旁邊不遠處的地方。
漸漸的,南山舊址上的那些碎石泥土,草木,來不及躲閃的獸屍,都越來越少,直至清理到與山腳旁邊的地面齊平。
只是,依舊不見小南山的影子。
而南山舊址那已經平了的地上,依舊還有許多崩塌的廢料,就像是,南山上崩塌的那些東西,不是砸在了地面上,而是被砸去了更深的地方。
在之前的清理中,幾位化神雖然都很賣力,但是同樣都相互顧忌。當然,主要是杜一溪和虎霸天,與陳瀟和甄易相互顧忌著。
至此,南山廢墟已經被搬平。只是看起來,深陷地下的部分,他們也需要清理掉,才能找到那小南山秘境了。
只是,原本在山頂的小南山秘境,竟然會陷落到這麽深麽……杜一溪覺得有些不對。
很明顯,其他幾位化神也是這麽想的。
可誰也沒說,只是默契地繼續清理了下去。
不清不知道,地面下面的那些山體碎渣,竟然不比上面的少多少。難怪崩塌之後,總覺得廢墟比原本的南山矮了太多,原本還以為是四濺到了周圍的緣故。其實竟是都在了這地下。
虎霸天開始覺得,有可能這次南山的崩塌,是因為南山下突然出現了空體,南山整體下落引起了震動,才弄成了這樣。
不過杜一溪卻並不覺得,整體的下落,能讓南山碎成這樣。莫名地,她有些不安。不只是對目前的情況,而是對以後的更多。
地面下面的山體殘渣,清出來的越來越多,大家的心卻是越來越沉。小南山本就是個會四處移動的秘境,只是以前它只是在南山頂上移動而已。天知道這南山都塌了,小南山秘境又會移動到哪裡去。
若是附近還好,要是移動到深海,又或者是地底,那麽裡面的那些修士,出來的時候要怎麽辦……
越是清理得多,越是清理得深,大家就越是覺得,這麽是尋不回那小南山秘境的了。
只是他們的失望,來得太快。
在清理出差不多是剛才地表那麽多的山體廢料後,他們終於看到了那微弱的熒光。
陳瀟幾乎是最快出手的,只是甄易也不慢,兩人的手,在那微弱熒光的頂上相聚。昏暗中,兩人相視一眼,卻未曾停下動作。
“夠了啊,南山是塌了,我們可沒死。你們是不是忘了南合四宗的約定了?”虎霸天黑著臉一爪一道靈氣打向兩人的手,“你們現在是要怎樣!”
幾乎是同時,陳瀟和甄易都縮回了手,讓虎霸天的兩道靈氣打了個空。
“我們不過是去檢查檢查這秘境如何了。老虎你在想什麽呢?”甄易將手背在後面,慢悠悠地看向陳瀟,“是吧,陳副宗主。”
“就是。”陳瀟點頭,“我們這不是擔心秘境中的那些弟子麽。”
虎霸天卻是已經看透了他們兩人,哪裡還會吃他們這套,點了點不遠處的杜一溪,“老杜你去看看。”
杜一溪頂著新上任的昵稱有些不太適應。
“杜宗主可要小心些。”甄易不太滿意虎霸天的話,只是看現在怒氣衝到胡須都翹了起來的虎霸天,又不太願意就這麽起爭執。
“對,弄掉上面的泥土就行。”陳瀟趕緊地補充道。
瘋了麽,難道自己還會在三個化神的面前把秘境踹兜裡帶走麽?杜一溪忍不住斜了那兩人一眼,可不是每個人看到利益就會連腦子都不要了的。
在虎霸天的堅持下,杜一溪還是上前,三兩下清理掉了那微弱熒光上的泥土與碎石。
放著光彩的小南山秘境,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而有趣的是,這小南山秘境,依舊在地底下,並不是他們想的那般,已經從被震碎的山體中脫落了出來。
很久以前,小南山秘境剛被發現的時候,還有不長眼的化神,想在秘境沒開放,它只是一座手掌大的小山時,將它挖出來偷走。而後,自然是小南山像是一條抹了油的魚一般,在南山中盡情穿梭,未曾讓那化神得逞。
如此看來,雖然南山已經塌了,但是小南山依舊還是有自保的能力的。
小南山依舊處於無法爭奪狀態,有些人也就歇了心思。
只是站得最近的杜一溪,卻覺得這小南山,似乎與自己前幾天帶弟子們來看時,有些不一樣。當下,就召了虎霸天也來近看。而甄易和陳瀟,自然不會落於人後,也湊上前來。
虎霸天心思粗,一時看不出杜一溪說的異狀,是在說什麽。
倒是陳瀟,很快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山……”陳瀟有些遲疑地看向甄易,“是不是花紋有點兒多?”
甄易靜靜地看著放光的小山上,那不細看根本不會意識到的,千萬條細密的像是暗紋一樣流走著的光線,沉重開口:“我怎麽覺得……像是裂了?”
“什麽?裂了?”虎霸天一個大腦袋湊到了小南山秘境上,恨不能把眼睛貼上去,“哪兒裂了?”
“山體上,是不是原來沒有那些細線?你用靈氣去看。”杜一溪提示道。其實她也覺得像是裂了,但是她很希望,是自己看錯了,是自己想錯了。
虎霸天將靈氣運行於眼,凝目看去,臉色也是一變,“搞什麽!真的是裂紋!這秘境怎麽這麽脆弱!掉下來就裂了?”
“有沒有辦法,讓裡面的人提前出來?”杜一溪看向虎霸天,又忍不住也看向了陳瀟和甄易。現在對她來說,賭約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重要的是,裡面的人可以平安。
只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覺得賭約不重要的。
陳瀟摸了摸胡子,給了個眼神給甄易,才看向杜一溪:“若是應杜宗主的要求,讓裡面的弟子提前出來,那之前的賭約可就要算五行宗輸了。畢竟是杜宗主看不得門下的弟子們受苦嘛。你說是不是啊,甄宗主。”
“不可能。小南山秘境,向來開啟與關閉,定時定序,很有規律。這樣的秘境,不可能用外力讓它提前打開。”甄易蹙緊了眉頭,第一次沒有配合陳瀟,反倒是與杜一溪討論了起來,“除非……除非秘境本身崩潰掉,才有可能提前開啟。”
“但是秘境本身崩潰,更有可能是無法開啟,而不是提前開啟。”杜一溪深呼吸,“如果秘境崩潰,就算可以提前開啟,裡面的人怕是也……”
“不行,我們一定要想想辦法。”虎霸天一臉凝重道,“等等,我去給夫人傳個信。”
說罷,虎霸天便掏出飛行法寶,先飛了上去。
杜一溪看了剩下的兩人一眼,也跟著飛了出去。
坑中只剩兩人,陳瀟拉了一把也要起飛的甄易,“甄宗主剛才為何不與我一道,到時候那秘境就算真的自己提前開啟,也能讓五行宗的輸率增加一些。”
甄易抽回衣袖,搖頭:“不行,等我大劍山弟子出來了,再談後事。你看他們五行宗,還不是因為少了一批金丹,現在就要被我們兩宗拿捏。弟子,才是宗門之本。”
說罷,甄易也掏出飛行法寶,上去了。
獨留陳瀟在坑中,半晌哼了一聲,又有些不甘心地蹲下來,挖了兩把小南山秘境邊上的土。
土倒是被挖出來了,只是陳瀟伸手去摸秘境時,那看似布滿了裂痕的小南山秘境還是向另一邊移動了一些。
哼,都快壞掉了,還這麽敏捷。活該碎掉……
陳瀟冷哼一聲,終是縮回了手。之前他匆忙間,算計的少了,那甄易的宗親甄麟,似乎也在小南山中,難怪自己想借提前打開秘境拿捏杜一溪時,甄易沒有跟上。
真是,有弱點就拖後腿,最煩這些人。
說是說要想辦法,可是辦法又哪裡是那麽好想的。
一日多的功夫過去,提前打開秘境的辦法沒想出來,倒是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小南山身上的裂痕,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軟塌塌的毛龍貓,任摸~~~
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