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與靈氣， 在體內的運轉方式， 其實極為相像。所差的， 最多也只是細枝末節的一些小處。

　林棉棉被元昭陽突然提起的離魂之症， 震到魂魄真是快要離體。

　大量的異能被心神動蕩的林棉棉，毫無知覺般輸入了空靈石， 而內核中原本想保留下來的那部分異能也被毫無保留地輸送了進去。

　內核中，一片乾涸。林棉棉運轉異能送入空靈石的法訣， 卻依舊沒有停止運轉。

　空空如也的內核， 再擠不出一絲異能， 丹田中剩下的為數不多的靈氣，蠢蠢欲動， 跟了上去。

　異能被林棉棉送入空靈石時， 暢通無阻十分順利。而後主動跟上的靈氣，卻沒有此般的運氣。

　靈氣運轉至林棉棉的手心處，沒能進得去那已經存了一部分異能的靈石不說， 還因為林棉棉正在運轉的將異能遷出體外的法訣，從林棉棉的掌心， 衝了出去， 直接將原本握於掌心的那塊靈石撞了出去。

　如此異動， 就算林棉棉再沉浸於對前事的自責與後悔，此時也覺出了不好。

　只可惜，終究是慢了一步。

　向空靈石輸送靈氣，再是個可以一心二用的輕省活兒，也耐不住如林棉棉剛才那般， 徹底一點兒心思都沒放在這邊兒。林棉棉被異動所驚，回轉心神，卻發現內核中的異能，全送入了空靈石裡，眼瞅著丹田中的靈氣，也溢散得只剩下薄薄的一縷，估計都不夠支撐幾息的。

　林棉棉有些發怔，心下知道要糟，趕緊地想要起身去撿靈石，將裡面的異能再吸點回來。

　只是剛站起來，一道白色的小閃電，卻是搶在了她的前頭。

　“林棉棉！坐下！”小貓崽一爪踩在靈石上，一爪準準地指著了林棉棉，威風凜凜，如發怒的……虎崽……

　“師姐……”林棉棉自然沒聽元昭陽的，幾步就走到了小奶貓身邊，努力地將別鬧兩個字咽了回去。

　“剛才你都那樣了！靈石都被異能衝出去了！你還要再試嗎？”元昭陽也是氣得身上的軟毛都要豎起來了。

　元昭陽簡直不敢回想，剛才林棉棉那臉色發白，微顫著像是見了鬼一般的模樣。任憑元昭陽怎麽叫，怎麽踩爪，都喚不回神的樣子……還有那突然從林棉棉掌心飛出的靈石，在半空滑出一道綠色的痕跡，足像是在元昭陽的心頭劃了一道。

　怎麽會有這樣的家夥，將存儲異能說得那般風輕雲淡的簡單安全，結果轉頭就出了這樣的岔子……

　“不，剛才靈石不是因為異能才被衝出去的。”林棉棉想要解釋，卻發現體內僅剩的那縷靈氣已經消散得差不多，眼見就快沒了，趕緊地邊說著，邊向小貓崽伸出了手，想將踩著靈石的小貓崽撈起來。

　“林棉棉！你敢！”小貓崽努力掙扎，卻終是不敵，隻來得及氣氣地將爪下的靈石踢得更遠了一些，就被林棉棉撈了起來。

　氣憤的小貓崽在林棉棉的掌心撲騰著四爪，像極了一條離了水的魚。

　“剛才是因為我異能輸送完了，不小心輸了靈氣，才把它衝出去的。”林棉棉邊匆匆解釋著，邊緊緊地護住了小貓崽，快速地向被元昭陽踢走的靈石走去。而此時，林棉棉必須兩隻手全用上，才能堪堪握住小貓崽，不讓她亂動著掉到地上。

　“怎麽會輸完？我們不是說好了，你留一部分異能防身的嗎？”元昭陽一聽，非但沒停下，卻是撲騰得更厲害了。

　“所以我要拿回靈石，來吸收一點異能回來啊。”林棉棉不厭其煩地與元昭陽解釋著。

　可是後者卻明顯已經覺出了不對，不是那麽好忽悠的了。

　“不過是吸收些異能回來，你為什麽這麽著急？別說不急，不急你會直接伸手抓我？”元昭陽一爪蹬在林棉棉的手心，整隻貓如抹了油一般，大半隻都借著勁兒從林棉棉的手中竄了出來。

　小貓崽兒看著小，可用盡全身的力氣撲騰起來，還是挺磨人的。

　的確很急，只是再聊下去，話題勢必會變成為什麽這麽著急，林棉棉閉上了嘴，三步並做兩步地快走向被元昭陽一爪踢到了陣法邊沿的靈石。

　真不愧是元師姐，就是貓身，也真是一隻爪爪非常有力氣的小貓崽啊，林棉棉苦笑。

　眼見成功就在眼前，林棉棉努力將小貓崽握在一手之中，與那靈石，只差一個彎腰的距離。

　一隻圓滾滾的胖龍貓，啃著紫呼呼的果子，從林棉棉腳下走過，一爪抬起，落下，空中一道綠油油的劃痕，稍縱即逝。

　“靜靜！”林棉棉也是要爆炸了。這胖龍貓絕對是故意的！哪裡有這麽巧路過，哪裡有這麽厲害隨便踢了一腳就能從陣法的這一邊踢到了陣法的那一邊！還有那眯起的，就差配個嘿嘿嘿的小眼神，簡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面對林棉棉的暴走，靜靜……很安靜。

　畢竟嘛，熱鬧的事兒就要開始了，暫時的忍耐，是值得的。靜靜啃了一口果子，抹了抹嘴角的果汁。

　靜靜出爪了，元昭陽倒是安靜了下來，被林棉棉撈著，沒再掙扎了。

　之前元昭陽不願林棉棉再用靈石，只是想重新評估一下異能輸入靈石這一過程的安全性，畢竟林棉棉剛才那心神恍惚的樣子，實在太嚇貓了。

　看靜靜那副看好戲的樣子，元昭陽開始覺得，或許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複雜得多。

　元昭陽這次想的，一點兒都沒錯。

　林棉棉此時，也是懊惱到炸裂。之前充好異能的幾塊靈石，為了安全，暫時都放在了靜靜的存寶袋裡，林棉棉還想著等弄好這塊，就想辦法編個網兜什麽的，給元昭陽系在脖間。

　靜靜既然出爪幹了這事，肯定是不會把其他幾塊靈石拿出來的了，這一點，林棉棉還是有些了解這胖龍貓的。與其和這家夥白費口舌，不如把這塊撿回來。

　可惜，就算林棉棉改快走為快跑，終究還是趕不及，從陣法的這一端，跑到那一端了。

　安靜呆在林棉棉的手上，任由她帶著自己跑動的元昭陽，正想著靜靜突然來的這一爪，究竟是幾個意思。沒提防，托著自己的溫暖手心，一下子沒了。

　沒錯，是沒了。而不是松了，扔了……

　整隻貓直直墜下，幸好元昭陽這回變成貓之後，似乎找回了點兒貓的本能，落地時還算穩當。

　只是……元昭陽怔怔地看著自己爪下踩著的衣袍一角，再順著這一角慢慢地看過去。

　即便剛才是穩穩落地，元昭陽依然有些磕碰到了腦袋的感覺。

　元昭陽面前的地上散亂著林棉棉的衣袍，而原本應該在裡面的小姑娘，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多麽……熟悉又陌生的……一幕。

　“棉棉……”元昭陽訥訥開口，心裡有個聲音在猜測著一種可能，腦袋裡的理智，卻是在不斷地否定著。

　呵呵，怎麽可能呢……

　元昭陽的呼喚，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衣袍，平靜無物。

　是嘛，沒有嘛，什麽都沒有嘛。元昭陽想要屈從於自己的理智，可是心中揣測的聲音卻越來越大，讓她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注在了那衣袍中，探尋著每一點不同尋常的凸起。

　沒有……沒有……沒有……

　元昭陽也說不出，看著那似乎是平平地直接鋪在地上的衣袍，自己的心裡是個什麽滋味。

　直到一旁，傳來了哢嚓一聲。

　元昭陽循聲看去，只見靜靜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距離她十分近的地方，手裡捧著個比臉還大的果子啃著，身邊……還放著一筐那樣的果子。

　這種要看大戲的樣子……

　果然，還是……

　小貓崽一爪勾住了衣袍的一角，努力地拖動。

　只是貓崽太小，用一隻爪子勾著衣袍，始終不是很方便，剛走了兩步，就一個踉蹌，整隻貓都差點摔了。

　雖然最後還是站穩了，但是衣袍和爪爪纏在了一起，元昭陽好一會兒才將自己掙扎了出來。

　忍不住，元昭陽又看了一眼差不多有兩個多貓崽那麽大的胖老鼠。

　後者用哢嚓哢嚓兩聲，回應了她的目光。

　哼！

　元昭陽低頭看向與貓崽相比，十分龐大的衣袍，最終還是開不了口叫靜靜幫忙，也開不了口……再喊出棉棉的名字。

　有什麽好叫的呢。

　最初的震驚與惶恐，在元昭陽意識到周圍的異香一點兒都沒有減少，反倒似乎還濃鬱了不少時，就已經消了大半。

　元昭陽心中有所猜測，雖然不敢相信，但是……曾經就算吊在半空，也要在衣袍裡多藏一息的小貓咪，多少還是能體會到此時無人回應的局面是因何而生。

　其實，元昭陽並沒有生氣，反倒是，還有些奇怪的開心。大概是因為，元昭陽總覺得，若真如自己所想，這次之後，自己騙棉棉的事情，總可以翻篇了吧。

　現在的問題，大概只在於，棉棉會是一隻老鼠嗎？還是一條魚呢？是只看起來很可口的小鳥也說不定……

　元昭陽對應著貓的食譜，胡亂地想著。不過從衣袍的扁平程度來看，棉棉的本體，應該很小巧吧。

　小貓崽小心翼翼地連抓帶咬，連刨帶叼，終於把那衣袍一件件地拆解開，從最裡面的裡衣裡，刨出了……一株草？

　小小株的草，只有小貓崽的一半多大。

　都沒半指粗的草莖中間，有兩片稍大些的鋸齒狀葉片，在草莖頂端，還有兩片極小的葉片，中間簇著一個不知道是草苞還是花苞的小苞苞。

　草株綠綠的，看著很新鮮的樣子，根也沒在泥土裡，乾乾淨淨的兩條根須，左右開叉，都沒帶泥

　。

　元昭陽久久地……看著，整隻貓都木住了，微張的小嘴巴，從看到小草之後，就沒合上過。

　周圍，靜靜啃果子的哢嚓聲，不絕於耳。

　小貓崽卻好像，神遊去了另一個空間。

　許久，小貓崽才慢慢地向前邁了一步，輕輕用爪爪碰了碰小草的根須，喚道：“棉棉。”

　衣服堆裡的小草，動都不動，被小貓崽踢歪了一些的根須，也就那麽歪著了。

　“棉棉……我知道是你……”小貓崽在小草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小草，安安靜靜地躺在衣服堆中，仿若只是一株無辜被牽連進來的野草。

　若元昭陽聞不著這還濃烈了幾分的異香，怕是真會這麽以為也說不定。

　然而，現在……

　“棉棉，我又沒生氣……你起來嘛，我們好好講講話。”小貓崽看了一眼始終安靜得像是一株真草的棉棉，苦口婆心。

　後者不為所動。

　小貓崽這回是要生氣了。

　你說你一株小草吧，困在衣服裡面，爬不出來，是情有可原。

　被刨出來之後，帶著僥幸心理，想要混過去，這事兒也有的說。

　可是都被認出來了，再假裝下去……

　就有點兒欺負貓了啊！

　“棉棉，你不起來我要走了！”小貓崽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小草，選了個小草看不到的方向，蹦躂蹦躂，走遠了。

　遠遠地走到了小草看不到的地方，元昭陽回頭。

　嗯……一株依舊安靜的草。

　以元昭陽對林棉棉的了解，到了這一步，棉棉還這樣，事情或許就有些不對了。

　嚇唬草不成功的小貓崽飛快地跑了回來：“棉棉？草木妖，就算是化為本體，也是可以說話的，你現在到底是不願意開口，還是不能開口？你不要嚇我……”

　元昭陽的話中，已經漏出了些驚慌。

　地上的小草，卻還好像沒有聽到一般。

　之前一直啃著果子的靜靜，不知何時，已經沒有再發出哢嚓聲。此時見狀不太對，沾著果汁的爪爪隨意在身上的毛毛上擦了擦，便快步走了過來。

　抬爪，靜靜想去摸一摸地上的小草，卻被元昭陽一爪給攔住了。

　“不行，萬一扯壞了……”小貓崽半步不讓。

　靜靜瞥了她一眼，在看到元昭陽眼中的擔憂時，最終還是縮回了爪爪。

　元昭陽確定靜靜已經打消了要摸草的主意，方才小心翼翼地縮回爪尖尖，隻用軟乎乎的腳墊，輕輕地將草碰了個遍。

　只可惜，這株小草，卻只是任由貓崽擺弄著，並無半點反應。

　元昭陽的心漸漸下沉，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棉棉肯定不是因為逃避，才會這樣了。

　所以事情差在哪裡？

　元昭陽飛快盤算，然後看向靜靜，伸出了爪爪：“剛才棉棉充好的那幾塊靈石。”

　胖龍貓沒半點磨蹭地將那幾塊靈石都拿了出來，放在了小草的周圍，然後跑去陣法邊沿，把之前她踢飛的那一塊也撿了回來。

　元昭陽小心地將靈石都往小草的周圍堆了堆，然後將小草兩片稍微大些的草葉托了起來，蓋在了靈石上。

　等待……

　等待……

　靈石中絲絲縷縷的綠光，穩穩地飄動著，沒有半點正被吸收的樣子。

　變回草身，不能吸取異能的嗎？

　小貓崽也是整隻貓都不好了。

　如果林棉棉無法吸收異能，那怎麽辦……這裡又沒有靈氣。

　難道等到一隻只有凡俗界小貓崽體力的貓，帶著一株什麽都不能做連話都不能說的草，和一只看起來只有一階的尋寶鼠，從這光團世界出去之後，才可以嗎？

　“靜靜，拿碗蘊體羹……放點冰塊。”元昭陽不死心。

　胖龍貓抬爪取湯，翻爪放冰，還貼心地拿了個杓子攪了攪，嘗了嘗確定了溫度可以。

　小貓崽小心翼翼地抱起小草，想要把它的根須泡進湯羹裡。

　兩隻小爪爪捧著根須的小貓崽，鼻前滿滿的異香，濃鬱卻不傷貓。

　說來也有趣。

　人身的元昭陽，在聞到人身林棉棉的異香時，總覺得有種，不可言說的欲望。

　貓身的元昭陽，與人身的林棉棉相處時，就要好許多了，雖然覺得香，也有助於修煉，但是那種身體空虛到不行的感覺，的確是沒有了的。

　而此時，貓身的元昭陽，還是第一次和草身的林棉棉相處。異香，濃烈，不過此時元昭陽身上沒有靈氣，不能修煉，但是靠想象，元昭陽覺得，大概應該也是有助於修煉的。人身相處時那種身體奇怪的感覺，也是沒有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舒服的……舒服到讓貓有些沉醉的感覺。

　並且，這種沉醉的感覺，隨著時間變長，逐漸加深。

　有點像是，飲酒，一杯微醺，兩杯微迷，三杯四杯，就開始有些忘乎所以。

　元昭陽知道，這種感覺，很可能是異香的作用。

　但是現在，她對這異香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除了忍著，只能忍著。

　小貓崽艱難地用兩隻前爪抱著小草，隻用兩隻後腿站立，然後緩緩地，將小草的根莖放入了微涼的蘊體羹中。而後，前面的兩隻小短爪，努力地托住了草身，不讓小草整株墜入碗中。

　靜靜在一旁看著直立的小貓崽，看著有些怎舌。

　都說愛讓人變蠢，看來這句話對貓也同樣適用。

　明明可以直接弄一杓子澆在草根的嘛，就像是農夫漚肥時乾的那樣。偏偏不，偏偏要挑戰這種高難度……還有補靈氣這種事情，明明可以貓先搞點靈氣，再輸送點給草的嘛。雖然異體輸送靈氣，吸收起來會有些麻煩有些慢，但是總好過這樣奇奇怪怪地泡澡不是。

　元昭陽可不知道靜靜的腹誹。

　現在整隻小貓崽，撐得可辛苦了。

　不只是直立帶來的疲勞感，還有愈發昏沉的腦子……

　想要躺下，就躺著，啥也不乾，躺得平平的，或者彎彎的，躺在草身邊，舌頭也可以歪出來……

　元昭陽不知道自己腦子裡為什麽會出現這些，形象具體到了讓她有些汗顏。

　而草……好像越來越香了。

　小貓崽昏沉沉地，不知道怎麽地，就伸出了小舌頭。

　又不知怎麽地，小舌頭就搭上了懷裡小草頂上的小苞苞……

　帶著倒刺的小舌尖，在碰到小苞苞的那一刻，像是愛吃的人，嘗了最美的食物，像是愛酒的人，喝到了最濃的烈酒。

　整隻小貓崽，頃刻間愉悅到快要飛升。

　小舌尖，忍不住地，在小苞苞上，輕輕地，仔細地，舔了一口。

　靜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整隻鼠都木掉了。

　這樣……都行？

　愛情這個東西，真的是……太可怕了！

　元昭陽壓根不知道，自己一個無意識的動作，會給靜靜帶來如此大的震撼與創傷，導致整隻鼠日後的情路都不太好走。

　此時的小貓崽，滿心滿眼都是愉悅，哪裡有鼠的影子，還能記得抱著草，就不錯了。

　舔完一口，元昭陽覺得，更困了。

　愉悅，使貓……沉醉。

　直立的小貓崽，身子有些下滑。

　貓爪爪上托著的小草，卻是以相反的方向，一下子顫抖著，立了起來。

　不……

　“師姐……”林棉棉伸出手哦，不是，是葉片，想去拉住不知為何一頭栽倒的小貓崽。

　結果可想而知，葉片……從小貓崽身側滑過，啥也沒拉住。

　蘊體羹碗中，小小的草株，兩片葉片，撐著碗，拱起了草莖，兩隻濕乎乎的根須，從碗裡爬了出來。

　倒在地上的小貓崽掙扎著爬了起來，一臉欣慰：“看來蘊體羹有用啊，棉棉你沒事吧？”

　濕乎乎的小草，根須無措地站在貓崽旁邊，草莖上，細小的眉眼，微微皺著，像是憋了好幾下，才開口道：“不是蘊體羹，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三花舔的是……

　是苞苞，不是花蕊，捂著臉跑走了……

　元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