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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養貓(GL)》第一百七十三章 玉簡 (1)
數月前, 眾人自南山廢墟回來後的第二日, 元昭陽與阿白細說了光團世界裡發生的事情後, 終也是應下了靜靜的那樁事。

 元昭陽答應幫靜靜想辦法, 只是能不能成,還是未知之數。元昭陽盤算過, 靜靜的秘境,最多再加上林棉棉的催生之術, 弄出大批其他三地的資源不是難事。加上, 元昭陽本就有想法, 借著五行宗的勢力,開拓《食經》菜肴的市場, 到時候, 給五行宗的分成,也是一大筆長期的收入。

 利益動人心,尤其是在現在南合消失大批秘境, 各宗都開始固守資源,三地資源流通量極小, 需求卻依舊很大的情況下。

 現在大家湊一湊, 手頭上的確能列出不少可以與杜一溪進行交易的東西。但是, 關閉護宗大陣三日,的確是一個牽扯不小,又十分無厘頭的交易。即便願意進行交易,杜一溪勢必也會在交易前刨根問底,不得原因不會關陣。

 是以, 雖然眾人湊出的籌碼不輕,但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還是不敢輕易就這件事與杜一溪接觸。

 靜靜一開始,想的就是她出東西,元昭陽和林棉棉出面,用什麽借口去交易,這當然就是元昭陽她們要去考慮的了,只要不暴露界靈的事情就行。

 元昭陽雖然對靜靜那個類似芥子空間的報酬有些興趣,但是更在意的,卻是安全。雖然就算談崩了,按杜一溪平日的為人,就算一直問不出什麽,也不會怎麽為難她們。但是,何必將事情推到那一步呢。

 反正,元昭陽應了靜靜這樁事,卻是細細謀劃,非磨出個合理易行的理由,不然不會出手的了。

 好在,靜靜已經等了幾萬年,現在又有阿白陪著她重新布置門秘境,也不在乎多等一陣時日。

 機會,總留給做好準備的人。

 沒待她們等太多時日,機會,就來了。

 那日,靜靜在林棉棉外谷的小院中端好了盤子,等棉棉把熊蘭蘭新做的紅薯包熱好拿出來。

 包子還沒上桌,靜靜卻是眼前一晃,一爪撐在了石桌上。

 剛推開院門來送靈果醬的阿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胖毛團從桌上滾到了地上,嚇得一竄老高,從院門到石桌,隻用了一蹦就已到達。

 然而,卻是白擔心了。

 靜靜並沒有什麽事。她只是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哦,不對,應該說許多股強大的能量波動,而一時激動著想要在地面上好好感覺一下,才滾了下來。

 這些強大,又似乎有序的能量波動,讓靜靜覺得十分熟悉。靜靜細想之下,不免暗驚,這不就是自己在自己那幾個秘境中,調遣資源時,波動的能量一般麽。

 算來,靜靜落入平土界也已經數萬年,只是感應到如此大的能量波動,還是第一次。

 靜靜本能地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果然,這樣巨大,有序的能量波動在持續了沒幾日,五行宗便得了南合第二批秘境潰散的消息。

 算來,這第二批秘境的潰散,就在靜靜感覺到能量波動的第五日開始的。而恰巧,在能量的波動停止時,就是第二批潰散秘境中的最後一個,潰散之時。

 因著這段時日子,靜靜和元昭陽她們走得越發近了,加上合作的緣故,靜靜自是將這件事和元昭陽她們說了。

 幾人商討之下,覺得靜靜的感覺應該是沒錯的。上一次,南合第一次出現大批秘境潰散時,靜靜恰在小南山秘境和光團世界中,所以沒感覺到能量的波動。而這一次,就恰遇上了。

 若是不知道靜靜是界靈,許大家還會對靜靜的感覺與秘境潰散之間的關系有所存疑。但是界靈一說,加上靜靜的描述,完全有七八成的可能,靜靜就是感覺到平土界能量的走向。

 按靜靜所描述,能隱隱感覺到那大批的能量,是自南向西地一路轉移。至於轉移到何處,靜靜就感覺不大出來了,畢竟她只是個界靈而不是可以操控這平土界的平土界靈。不過,就這一點說法,似乎也能稍稍解釋南合的兩場秘境異變。

 秘境的能量被抽取,而後被轉移走,聽起來也的確有些像界靈布置界時的動作。

 更深層的東西,憑著靜靜不多的感覺,她們現在是深挖不出來了。

 只是,那一次的事情,卻給了元昭陽很大的啟發。

 讓杜一溪關閉護宗大陣三日,雖然的確有些麻煩,但是她們手上湊出的東西的價值,早已足夠抵消掉那些麻煩。現在唯一欠缺的,就是杜一溪的信任,信任她們不是為了讓別的宗門大舉進攻,或是將五行宗置於危險之地而做出的這個交易。她們始終欠缺一個合理的,不用暴露靜靜的理由。

 而南合第二批秘境潰散後,元昭陽突然覺得,或許她們不再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了。

 當元昭陽提出,從尋找一個合理的理由,變成直接對杜一溪的精神進行鎮壓時,其余三人,是震驚的。再聽到具體的計劃,這份震驚,就慢慢地變成了對杜一溪的憐憫。

 南合第二批秘境潰散,五行宗的四個秘境依舊安然無恙。杜一溪也不知是開心多些,還是擔心更多一些。

 眼見著南合可取的資源越來越少,不少原本宗內有秘境的宗門,都沒逃過兩次動蕩,再這般下去,各宗存有的資源再消耗一些,目光肯定就要放到五行宗的秘境上來了。

 秘境與宗門可算一體,若是讓杜一溪來選,她其實是寧可宗內秘境跟著潰散,也不願意五行宗最後在南合之地成為一枝獨秀的。

 用秘境供養南合,讓南合之地殘喘一段時間,和五行宗本身的安全完整相比,杜一溪選擇後者。

 倒不是杜一溪有多自私,實在是即便不是很勤快樂於交集,一路走到化神,杜一溪實在是看到過太多的自私了。

 有一,再有二,杜一溪對南合之地剩下的那些秘境,並不持有樂觀的態度。

 加大了對三個試煉之地的開發,杜一溪希望,若真是最後無所幸存,那麽就讓五行宗的這幾個秘境,在第三批的名單上吧。

 畢竟,各種方子,都還能選到替代品,大不了效果差點,而宗門卻只有一個,弟子們的命,也只有一條。

 杜一溪自認不是一個善於把握時機,開疆辟土的英明宗主。她心中重情,多過大局之觀,此時窮盡心力,也不過希望能夠守成而已。

 護宗大陣已經安靜了快一年。從她們去小南山秘境那日,直到如今,都沒再發生衰減潰散的事情。

 有時候杜一溪也會懷疑,護宗大陣的狀態,會不會和那些潰散的秘境有什麽關系。

 只是,也就是想想罷了。

 護宗大陣無恙了,杜一溪下來的次數,卻越發多了。

 大陣明明暗暗地安靜著,一旁的軟塌如之前十數年那般擺著,卻沒有來的,多了幾分寂寥。

 杜一溪知道,這份讓她有些寒意的寂寥來自何處,只是始終邁不開那一步。

 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么么已經決定退後一步,那麽自己又何必再追上一步呢。

 杜一溪如此想著,卻是一次又一次地,獨自坐在了這個她們並肩戰鬥十數年的地方。

 偶爾,會有那麽幾次,心中出現了諸如,大陣要是壞一下就好了,這樣不太符合宗主這個身份的想法。而後,卻是苦笑混著一口靈茶悶下罷了。

 那還是南合第二批秘境潰散後不久,杜一溪獨自一人,坐在主峰地下的大陣邊,以茶代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突然地,原本明明暗暗的大陣,一下子陣線齊亮,驟然出現的光亮,差點把杜一溪的眼睛都給閃著了。

 不待她起身去看,大半的陣線又暗了下去。

 而最讓杜一溪不敢相信的是,在這大陣快速一明一暗的時間裡,自己的第一個想法居然不是大陣又有毛病了真麻煩,而是……終於壞了,趕緊去找么么吧!

 不是厭煩與擔憂,而是輕松與歡雀……

 杜一溪覺得,大陣大概沒壞,而是自己壞了。

 而事實上……大陣真的沒壞。

 一明一暗之後,大陣又恢復了工作,半點兒要壞要潰散的跡象都沒有。而變故完畢,杜一溪甚至都沒來得及從軟塌上起身。

 而杜一溪心中的喜悅也自是沒有了,這時候再去找么么……肯定會覺得自己在撒謊吧。

 大陣什麽的,果然還是最討厭的了!

 杜一溪歎了一口氣,走向大陣。

 只是,剛踏入那些明暗的陣線,杜一溪卻發現了一個,原本絕對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東西。

 一根被陣線裹著的玉簡,被杜一溪小心地摘下。

 雖然最近大陣如常運轉,杜一溪每次只是下來喝喝茶,但是下來時總會在大陣邊走一圈,習慣性地檢查一遍。她很確定,這根玉簡,在她剛才下來後檢查大陣時,還沒有呢。

 什麽人,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對大陣動手腳,還將玉簡纏繞在陣線中而不損陣線……

 杜一溪第一個就想到了么么,只有她對大陣最熟悉。但是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就算韓清瑤生自己的氣,也絕對不會拿大陣開玩笑,這一點杜一溪很肯定。而且以韓清瑤的修為,也真的不太可能在杜一溪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

 杜一溪想到的第二個人,是趙合宏。趙合宏在她還在南山廢墟等待弟子們出來,就不斷發傳信來發牢騷。杜一溪回來之後,更是因為如何處理與歸元宗和大劍山的關系這種事情,與趙合宏爭執了數次。前幾日,兩人又因要不要讓弟子進門秘境,用命換資源這種事大吵了一架。趙合宏終是拗不過宗主的,一氣之下,又去閉關了……

 會是,趙合宏麽?

 杜一溪在拿下玉簡時,想了許多。

 只是,一切都遠遠出乎她的預料。

 這份玉簡,是一份邀請,邀請杜一溪,做一場交易。

 書寫玉簡之人,十分自信地表示,可以幫杜一溪將五行宗的幾個秘境從外顯的狀態收回來,並且可以順勢做出類似南合其他秘境潰散時的模樣,方便杜一溪請人來見證。甚至,玉簡中還表示,如果杜一溪有需要,它可以做到,在南合第三批秘境潰散時,為五行宗做這樣的事情。而杜一溪只需要滿足它一個小小的願望,將護宗大陣關閉三日。為了表示它的誠意,它願意在今晚子時,將三個試煉之地中的一個,取出送到杜一溪的手上。

 杜一溪看完玉簡,第一反應就是給韓清瑤傳了信,然後迅速檢查起護宗大陣。

 究竟是什麽人,能在護宗大陣上做手腳,送來玉簡,還大言不慚,斷定南合還會有秘境繼續潰散。居然還敢說能將五行宗的幾個秘境收回……杜一溪一個字都不想信。

 韓清瑤來得很快。

 兩人算來,自小南山秘境回來後,也只是在杜一溪安排各峰任務時,在許多人的場合見過幾次,私下連話都沒再說過一句。

 韓清瑤初下來時,還有些不自在,只是很快被已經將焦慮寫到臉上的杜一溪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連不自在都忘了。

 看過杜一溪遞來的玉簡後,韓清瑤更是迅速化作鼠身,在陣中穿梭著尋找可能出現的漏洞。

 待兩人一通忙活,大陣的漏洞沒找著,子時,卻是快到了。

 大陣檢查完了,杜一溪沒開口讓韓清瑤走,韓清瑤也沒主動要離開,兩人靜靜地坐在軟塌上等子時到,倒是生出了幾分安靜的默契。

 杜一溪喝了一口靈茶,又給韓清瑤倒了一杯,握著茶壺的手頓了頓,翻手又掏了一盤糕點出來,放在了韓清瑤那邊。

 小倉鼠慢慢地抬頭看了杜一溪一眼。

 杜一溪卻始終沒有看她。

 糕點,孤單地在桌上,終究沒有等來誰的爪爪。

 子時將至,兩人努力打起了精神,一人盯著主峰下來的入口,一人盯著大陣。

 一切毫無異樣,一直到子時真正來臨。

 大陣中,一根陣線,突然亮了起來,慢慢地,向著兩人坐著的軟塌伸了過來。

 小倉鼠直起了身子,卻被杜一溪一把撈起,塞到了身後的軟墊裡。

 杜一溪快步迎著陣線走去,小倉鼠從軟墊中站起,卻是被杜一溪後背的手做了個製止的姿勢。

 小倉鼠縮回了邁出的爪爪,心中五味雜陳。

 陣線伸到了杜一溪的身前,便未再向前,隻松開了蜷曲著裹著東西的部分,一個小木雕,就這麽穩穩地落在了杜一溪的手裡。

 巨豬模樣的小木雕……

 杜一溪一眼掃過,卻是緊跟著那退後的陣線走向了大陣。

 “是一根輔助型的陣線是麽?”杜一溪邊跟著那縮回了大陣的陣線,邊出聲與韓清瑤確定道。

 “對,是關聯大講堂山和翠苑谷那邊陣線群的一根輔助陣線。”小倉鼠迅速地竄下軟塌,在杜一溪阻攔前竄入大陣,一爪搭住了那根陣線。

 “么么……”杜一溪伸手要抓。

 “沒事的。”韓清瑤回頭,“它已經不動了。應該只是想送東西,不是想傷害我們。”

 杜一溪抿緊了唇,即便是送東西,即便沒有害人之心,能催動五行宗的護宗大陣,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這樣的事情,恐怕……都已經超出了一個化神可為吧。

 “那個木雕?”小倉鼠伸出了爪爪指。

 “一個非常大的芥子空間,裡面很像第一個試煉之地。”杜一溪說著,把木雕遞給了小倉鼠。

 小倉鼠伸爪摸了摸,點點頭,又搖頭:“的確是個芥子空間的樣子,但是我感覺不到裡面。是不是像芥子空間一樣,認你做主了?”

 “我沒滴血,也沒用神識。”杜一溪接過木雕,慢慢捏緊,“這個人,不但有用我宗大陣的手段,居然還有取出我宗秘境,甚至不經我同意,就讓它認我做主的辦法……”

 “同意它的要求吧,好麽?”小倉鼠心中發寒,卻是第一時間扒拉著杜一溪的衣袍,竄上了她的肩膀,一爪搭在了杜一溪的臉上,認真道,“答應它!”

 “不行,我還不知道它有什麽目的。它能做這麽多事,已經遠超了一個正常的化神期修士。萬一它對我五行宗不利,萬一它是我五行宗數萬年前鎮壓的魔修,或者什麽其他的強大存在……”杜一溪搖頭。

 小倉鼠的爪爪,卻是穩穩地搭在杜一溪的臉上,堅定,執著地製止了杜一溪搖頭的動作。

 “不管它是什麽,很明顯,我們現在找不出它,也製止不了它。那麽,何必去惹怒它?”小倉鼠加大了對宗主的踩臉力度,“你冷靜點,它既然願意來談條件,就應該不會對五行宗不利……”

 “你怎麽知道?”杜一溪拿下小倉鼠的爪爪,“不行,我不能賭。”

 “它能將五行宗的秘境自如取下,自然能做出更多的事情。比如說,毀滅五行宗的某個山頭,乾掉五行宗的一些弟子,或者五行宗的全部弟子。然後沒有人維護的護宗大陣,要是在遇到潰敗時刻,還不是一樣能達到它的目的?”韓清瑤說著,心裡卻是越發發寒。

 “但是它的要求,不合常理。關閉護宗大陣,對它有什麽好處。萬一其他宗門趁此機會……”杜一溪承認韓清瑤說得有道理,但是她依舊不願意因為一個莫名出現的玉簡,就關閉保護五行宗的基礎。

 在杜一溪千萬般猶豫之時,韓清瑤卻是終於想到了,自己心中的寒意,來自何處。

 “知道了。”小倉鼠跳下地,仰頭看向杜一溪,“我覺得你會答應的。”

 “什麽?”杜一溪似乎感覺到了韓清瑤的反常,皺眉問道。

 “因為,我已經答應了。”小倉鼠說完,慢慢地走回了軟塌,爬了上去,從杜一溪之前拿出來,卻沒人動過的點心盤裡拿出了一塊點心,慢慢地啃了起來。

 直到小倉鼠半塊點心落肚,杜一溪才想明白了,韓清瑤剛才是什麽意思,同時,也猜到了韓清瑤為什麽說了這樣的話。

 見杜一溪終是沉默著走回了軟塌,小倉鼠歎了口氣,遞了一塊點心給杜一溪。

 之前南合之地潰散第一批秘境時,杜一溪就曾經想過,要是自家宗門的秘境能收起來能藏起來就好了。但是,是不可能的,自有五行宗起,那秘境石雕群就存在於當時還不叫大講堂山的那座山上。單單挪走那個石雕,是沒用的,那只是與秘境的連接口,而不是秘境的本源。就像是小南山,它的本源是那座發光的小山,而每次外顯的山,都是不同地方的不同山洞。

 五行宗的秘境本源是什麽,在哪裡,連杜一溪都不知道。

 而這個人,卻知道,還能搬動秘境。能在五行宗內做這麽多的事情,想來,應該是有什麽想出去,而不是有什麽想進來。再聯想到這十多年,總是出問題的護宗大陣,杜一溪覺得,自己想的,應當是沒錯了。

 只是,是什麽呢,是鎮壓的魔,是五行宗建宗前此處的什麽大能,還是……別的什麽?

 杜一溪想弄明白,搞清楚,再決定是不是和它交易。但是,冷靜下來之後,杜一溪也知道,對方就是不想給她弄明白,搞清楚,才出了這一手。意在炫耀實力,也是另一種威脅。

 就像是韓清瑤說的那般,她們找不到它,它卻能做更多。比如說,傷害五行宗的弟子,比如說,傷害五行宗能維護住護宗大陣的兩個人。

 “么么……要是我不同意。”杜一溪這一句,說得十分艱難。

 “我同意了。”小倉鼠啃著點心,穩穩當當地回道,“要麽,你殺了我。你知道的,就你的陣法造詣,困不住我,也阻攔不住我關掉大陣。”

 “我畢竟是個化神期的好麽……不用陣法,我也可以困住你。”杜一溪也是被韓清瑤頂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哦。那等你被乾掉了,我再出來關掉唄。”小倉鼠一用力,酥脆的點心渣掉了一軟塌,而後冷笑一聲,“永遠地關掉它。”

 第一把七十四章 十日

 主峰地下, 因為韓清瑤毫無商量余地的堅持, 陷入了一片沉默。

 而相反, 此時衡水峰的小院中, 卻熱鬧得很。

 “嘖嘖,看不出韓清瑤是這麽硬氣的啊, 平日裡看她在宗主後面跟前跟後,像宗主的小尾巴一樣, 想不到她們私下相處的時候, 這麽強勢啊。”阿白抱著木杓, 邊看著半空的虛影,邊往外挖靈果醬。

 躺在軟窩裡, 隻伸爪從地下撈著一根陣線, 控制著陣線在虛空中投射出主峰地下情況的靜靜,伸出了另一隻抓著白面饃饃的爪爪。

 阿白準確地挖出了一團靈果醬,落在了白面饃饃上:“說起來, 這麽有意思的事情,為什麽我們不能等等棉棉呢?算算時間, 她也快催生好剩下的那點兒東西了吧?”

 靜靜看了元昭陽一眼, 沒搭兔子的話, 隻慢慢地啃了一口夾了靈果醬的饃饃。饃饃松軟柔韌,果醬甜酸適口,說起來,熊蘭蘭對於包子饅頭這種東西的製作技藝真是日漸精進,養刁了大家的嘴巴, 平日裡大夥兒連靈米飯都吃得少了,主食就要吃些包子,或者饃饃夾世界。

 “你們怎不說話?”沒人理的阿白不高興了,看著元昭陽伸過來的抓著白面饃饃的手,抱著果醬杓子沒動彈。

 元昭陽歪頭看了阿白一眼,平靜問道:“你是想說話還是想繼續看?”

 可以的!

 小白兔憤憤地挖了一大杓靈果醬,蓋滿了元昭陽手上的饃饃。

 果醬順著饃饃開始往下淌,元昭陽縮回手,將流到指尖的果醬舔了舔。

 “兔子。”一直看著她倆的靜靜突然出聲。

 “怎的?”阿白轉頭看向靜靜。

 “沒事。”靜靜伸出爪爪,“果醬再來點。”

 “我是來給你們塗果醬的嗎?你們能不能有一點做大事的樣子!”阿白氣呼呼地說著,卻是穩穩地又給靜靜塗了一杓。

 被這麽一打岔,阿白倒也沒惦記著叫林棉棉來一起圍觀的事兒,只是又嘀咕了幾句韓清瑤鼠不可貌相的話。

 元昭陽和靜靜都沒接阿白的話。無論是特地選了棉棉還在催生靈植的時間來做這些事,還是韓清瑤今日如此強硬的緣故,都是兩人不會和阿白討論的話題。

 當初,大家從南山廢墟歸來。在元昭陽同意幫靜靜謀劃前,是尋了靜靜,兩人單獨聊過一次的。

 聊的,是元昭陽當初還在萬儀峰閉關凝結金丹時,林棉棉參與宗門友好交流會那段日子的事情。

 那段時間,林棉棉的求勝欲望特別的強烈。只是宗門友好交流會本就帶著競爭的性質,勉強倒也說得過去。可後來,為了得到更多點數,和阿白一起合計出那個在越階賽中全部挑戰掌星樓的事情,就真是有些出乎元昭陽的預料了。

 本來,這也是老早以前的事情了,反正後來林棉棉被掌星樓的傅觀遠送了菜,最終也沒做下那樁可能會徹底得罪掌星樓的事情,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可是,從靜靜在光團世界終於坦露出不同,說並非林棉棉的靈寵開始,元昭陽心中就有些計較。在後來靜靜說出界靈的身份,並且承認曾經將元昭陽和林棉棉一起拉入幻境開始,元昭陽就想起了兩年前林棉棉那些有些不對勁的日子。

 既然元昭陽能找靜靜單獨聊那件事,自然心中已經有了想法。靜靜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抵賴,只是求著元昭陽,不要把自己當年影響棉棉情緒的事情,告訴棉棉。畢竟,動搖心神,真的有些太不友好了。

 浮光萬重鏡,本就有窺破人心,以此為基礎,建立幻境的能力。

 當初從南山廢墟回來的那一夜,元昭陽問到了此處,靜靜就心知之前說了太多,怕是這壞貓已經在懷疑一些事情了。

 只是,無論是之前的隱瞞也好,為了讓林棉棉得償所願,而將兩人一起拉入幻境也罷,仔細算來,都不是多麽讓人生氣的事情。

 糟就糟糕在,靜靜當初陰差陽錯剛被林棉棉帶出幻境時,對棉棉是否真與裘帝來自於同一界十分好奇,也想看看棉棉到底有怎樣的實力與本領。

 在門禁地中,靜靜曾經看到過林棉棉為草時的記憶碎片,自是知道林棉棉並非一個外谷資質不佳的練氣期小弟子那麽簡單。於是,她用浮光萬重鏡的力量,擴大了林棉棉心中的欲念,想看看她若是不再顧忌這顧忌那,隻一力前行,能走到什麽地步。

 而後,林棉棉對於點數的渴望,想要通過全挑掌星樓確保點數獲得率,忽略或者說不再那麽在乎此舉的影響,其實並非靜靜的引導,準確地說,只是靜靜擴大了棉棉心中當時想要贏的欲念,同時讓她有些忽視其他而已。

 不過,這都是建立在當時靜靜和棉棉還不熟的基礎上,靜靜才會那樣做……

 事實上,在越階挑戰賽後,靜靜就已經沒有再影響棉棉了。

 面對元昭陽的質問,靜靜老老實實地交代了,該自己的責任,承擔起來,不過並非自己過錯的部分,也是不敢背的。

 為了讓元昭陽別把自己做過這麽過分的事情告訴棉棉,靜靜立下了心魔之誓,再不會對她們用那般催漲欲望的手段,也不會在得到她們的允許前,擅自用陣法窺視她們。

 這個她們,自是指元昭陽,林棉棉和阿白。

 靜靜不願讓棉棉因為過去自己的一時愚蠢,而疏遠自己。元昭陽又何嘗想讓把胖老鼠好好地養了兩年的林棉棉感覺到背叛。要不然,也不會避開阿白和林棉棉,單獨約靜靜談話了。

 過去的事情,止步於元昭陽與靜靜的談話。

 而浮光萬重鏡,對於欲念的催生,卻是在韓清瑤的身上,小小地又用了一把。

 初時,靜靜還有些猶豫,畢竟不久前才被元昭陽教訓了一頓,不該用鏡子的力量催生欲念,轉頭元昭陽又讓她在韓清瑤身上來一把……

 只是,聽完元昭陽的計劃,靜靜倒又覺得,其實也是一樁好事了。只是,又更加感覺到壞貓,真的是很壞啊。

 林棉棉至始至終,也沒有與元昭陽講過,當初和么么相處的那些時日,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元昭陽倒也沒追問。因為,她已經猜得差不多了。

 靜靜承認當初將林棉棉和元昭陽一同拉進了喜宴幻境,元昭陽隻略微想了想,就明白大概是那時棉棉就對自己……有了喜歡,嘿。

 而那段時間,若是棉棉為這件事困擾,那麽韓清瑤想要接近棉棉,恐怕用的便是同理心。

 元昭陽早就覺得杜一溪和韓清瑤怪怪的,再將一系列的事情連起來想,倒是得出了幾分接近真相的猜測。

 而計劃真正開始,杜一溪,玉簡,大陣,韓清瑤,一點點地串起來。

 果然,被浮光萬重鏡擴大了一下欲念的韓清瑤,真是一點都沒令元昭陽失望啊。

 雖然浮在半空的影像裡,杜一溪和小倉鼠都還沉默著。但是元昭陽知道,杜一溪是拗不過執著的韓清瑤的了。果然,韓清瑤這段時間,最深的欲念,就是宗主啊。

 元昭陽的滿意,寫在臉上,靜靜自是看得分明。

 歪斜在軟窩裡,一爪勾著陣線的胖龍貓,也是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又是擴大金丹修士的欲念,又是動用主峰下面的陣線,又是收起秘境,即便和本體就在一處,靜靜也覺得疲乏得很。不過看起來,勞碌,應該是沒白費的。

 浮於半空的影像,宗主和小倉鼠,沉默已久,連動都沒怎麽動,要不是金丹兔妖眼睛好,還能看到小倉鼠軟毛隨著呼吸的微弱擺動,真會以為是畫面卡住了呢。

 之前影像精彩時,已經順勢吃了二十幾個饃饃夾果醬的小白兔,此時既沒得看,也不想吃,覺得無聊了,難免就想找些話說了。

 “誒,我們現在能看到大陣,要不放大研究一下,說不定我們自己都能找到辦法關掉。省得看杜一溪糾結到眉毛都要掉了的樣子。”小兔子伸出爪爪,指了指圖像一邊遠遠的背景大陣。

 “我們不行。”靜靜擺了擺爪。

 “為什麽不行?我覺得元昭陽還挺行的啊,當年我們在東海闖秘境的時候,給她點時間,啥陣不都破了。”小兔子先誇了一下家貓,而後也沒忘了靜靜,“還有你,之前在棉棉小院,還有今天在這邊,不都是你加固的陣法麽?哦,你上次是不是還破了元昭陽的陣,拉她進幻境那次。那你比她還要厲害嘛。我覺得元昭陽和韓清瑤水平也差不多吧。”

 “我就會三套陣法,只會布,不會破。破元昭陽的陣那次,是借了我本體與大陣糾纏在一起的光,直接挪開了一條陣線……”躺在軟窩裡的靜靜說著,指了指浮空影像裡的大陣,“那個東西,只是真正大陣的一部分。不過都很複雜就是了,我搞不定,裘帝那會兒說要用什麽什麽手法什麽的。當初杜一溪教韓清瑤的時候,我看了一遍……沒看懂……”

 阿白:“……”

 元昭陽:“……”

 靜靜抬頭,羞怒道:“怎麽了!術業有專攻不行嗎?”

 “杜一溪教韓清瑤那段,你留影了嗎?”元昭陽無視憤怒的胖龍貓,一指重點。

 “……”靜靜低頭看了一眼爪上啃到一半的饃饃,訥訥道,“今天的饃饃可真好吃啊。”

 元昭陽:“……”

 阿白:“……”

 過往之事,皆是虛空。

 不過計劃進行到這一步,能不能自己關,也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就像元昭陽想的那樣,靜靜露了一手,見識到完全不可控的力量,杜一溪仍左右搖擺。

 而在她們的計劃中,許對韓清瑤也有些意思的杜一溪,果然第一時間把韓清瑤找了過來。

 只是,杜一溪怕是想不到,找來的不是個幫手,而是元昭陽她們的一個砝碼,重重地壓在了杜一溪心中原本搖擺的天平某端。

 杜一溪不傻,多想幾下,自是知道韓清瑤如此決然,必然是害怕身為宗主的自己若是一直不屈服,引來報復也會首當其衝落在自己頭上。自己願意站在宗門之前,韓清瑤卻明確地表示,若是自己在宗門前倒下,她定然會順手把宗門給推倒了。

 真是任性的家夥啊……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軟糯糯總會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家夥,被自己逗一下就會羞羞跑走的小家夥,已經成長到會鬧脾氣,會威脅自己了呢。

 杜一溪有些無奈,但是對於這樣的韓清瑤,卻依舊是一點兒都討厭不起來的。

 就如元昭陽她們預計的那般,杜一溪經過了許多煎熬,考量,最終,還是應下了這樁事。

 只要她們真的能做到,在南合第三批秘境潰散時,讓五行宗的四個秘境做潰散假裝,收回杜一溪手中。那麽杜一溪便會在事情結束後十日內,履行交易中的條款,將護宗大陣關閉三日。

 在應下交易時,杜一溪還提議,不如大家來個心魔之誓,這樣也能避免後一步出手的自己萬一反悔。

 當然,被元昭陽示意靜靜拒絕了。

 杜一溪眼中的失望,一縱即逝,最後一次試探對方深淺的機會,依舊是以失敗告終了。

 同樣的,杜一溪也確定了,若是自己不履行交易的條款,對方肯定有的是讓自己後悔的辦法。有恃無恐,所以壓根不在乎什麽心魔之誓。

 被莫名的強大力量,逼到一步步沒什麽選擇的杜一溪,壓根不知道,其實那股力量,真沒什麽強大的。

 因為裘帝的關系,靜靜壓根沒想過傷害五行宗的人,也並不想暴露自己和秘境的關系。

 而驅動主峰地下的陣線來送玉簡,其實也是很費力氣的活兒,和驅動地下真正的大陣用的能量根本不一樣。只是為了炫技,讓杜一溪感覺到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也不可控了而已。同理,暗示能夠預測南合第三批秘境潰散的時間,也是同樣的緣故。

 但是,不管是炫技,還是心理暗示,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交易定下,具體執行,卻還要遷就南合第三批秘境潰散的時間。

 就在杜一溪想著要在那時,尋個什麽由頭,將這些年算是交好的萬妖門和掌星樓請來見證一下的時候。

 元昭陽帶著用無根青浦草煉製出來的拓脈丹和固脈丹來與五行宗合作了。

 杜一溪自是知道元昭陽和林棉棉交好,那批草出自林棉棉,成品就一定是元昭陽的手藝。而南合已經不似往昔那般平穩,元昭陽想借五行宗來出售那批丹藥,也是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五行宗只是出個名字而已,杜一溪沒接受元昭陽兩成的分成,只要了一成,還包了與其他宗門,包括七寶閣打交道的雜費。

 杜一溪的厚道,讓一直在算計她關陣的小夥伴,不好意思了好幾日。

 新出的丹藥想出名,自然七寶閣的拍賣會是最好的渠道。杜一溪也不曾想,一時善舉,居然還順手坑了歸元宗不少靈石。

 托兒這個新鮮東西,還是挺有意思的。

 就在杜一溪想問元昭陽先買一批丹藥,用來當做請萬妖門和掌星樓的由頭時。元昭陽卻給她帶了兩盒子靈食……

 於是,事情就演變成,這樣……

 各宗來人,共同見證了五行宗秘境的潰散,一餐未盡,南合第三批秘境潰散的消息,也來了。

 被那場奇怪交易困擾了數月,期間無數次質疑對方力量,不甘就這麽輕易放開主動權的杜一溪,摸著軟塌上的四個小木雕,感受著其中類似芥子空間的能量波動。

 杜一溪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力量,就是那麽強大,那麽準確。

 沉默著摸了一會兒小木雕,杜一溪又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塊小銅牌。

 圓圓的銅牌,不足一掌大,在繁複雕紋的簇擁中,一個“吉”字,四平八穩。

 當初杜一溪開始傾向答應這場交易,卻又無法最終下定決心時,曾經給掌星樓的傅觀遠去過一封傳信。其中隻簡單地說了一句,自己最近有件懸而未決,卻可能只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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