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最高處, 九重天上, 一如既往的莊嚴肅穆。
各宮仙女邁著婀娜的步伐, 安靜地來往於各神殿之間。
而在一眾威嚴的神殿之外,九重天的邊界處, 一座荒蕪卻布滿了神之禁製的神殿單獨突兀地坐落在那處。
霧柔再次於昏睡中蘇醒,一口鮮血猛的吐出體外。
霧柔抬起手,手背擦在嘴角處。
“嘩啦啦”
意外的聲音將霧柔的注意力吸引,她轉頭看向自己的手臂,就連她的手臂上不知何時被套上了一條鐵鏈。
霧柔臉色一變。
她手指微動, 體內的靈力毫無動靜。
“不要白費力氣了。”冷冽的女聲自外面傳來。
石門從外面被推開, 一道豔麗的身影出現在霧柔的眼前。
“紀瑤!”霧柔沉著眸,喚出來人的身份。
紀瑤走進石室內, 來到霧柔的面前, 一把將霧柔的頭髮抓住:“老娘可是忍了一百年的脾氣了。”
“你要做什麽?”霧柔尖叫出聲, “你不要忘了, 你兒子的主魂還在我的手裡。”
“你要是敢動我, 那隻小鳳凰的主魂你們就再也找不到。”
“是嗎?”紀瑤毫不在意, 拎著霧柔的腦袋直接撞到一旁的石牆上:“老娘忍了一百年不動你,如今既然動了你, 就沒什麽再怕的了。”
“什麽?”霧柔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對,不可能。
當年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偷下了司糖的一部分主魂, 藏到了自己的魂魄裡面。
因為這個舉動,給了司糖一息尚存的機會,但霧柔並沒有後悔過,因為這一部分的主魂,她活了下來。
只要活著,她就還有機會,有機會得到權利,有機會得到她一直深深愛著的殿下。
她一直是這麽堅信著。
後來,時間證明了她所堅信的是正確的。
在她被囚禁後,不知道什麽原因,紀瑤那些人竟然一直沒有給她禁錮住體內的靈力,所在在這滿是神之禁止的監獄中,她雖然沒有辦法逃出去,但卻有機會利用她的靈力得知外面的信息,為自己爭取機會。
而這個契機是她藏在魂魄裡面屬於司糖的主魂。
她交給殿下他們的魂魄只不過是一個指甲蓋發現屬於司糖的無關緊要的魂魄,雖然內心很是嫉妒,但她還是不得不承認,即便她交出的是一個沒用的微弱的魂魄,但她深愛的殿下還會費盡心機的讓司糖那個小鳳凰活下來。
但即便再嫉妒,再不甘心,再不想承認,霧柔還是只能借著她所愛的殿下對司糖的愛給自己創造機會。
存在於她體內的屬於司糖的主魂,能夠讀取但外界那一團魂魄接觸到的信息。
身藏神魔血脈的殿下、從未聽聞過的支架世界、還有神乎其神的源力……
每一個信息,都讓霧柔興奮不已。
神魔血脈,三界的禁忌血脈,禁忌的力量,遠比天帝還要強盛的力量……
只要,只要,她能後得到殿下身上的神魔血脈,還有那身上的生命力量源力,這個世間,將再也沒有神魔會是她的對手。
她將會成為這世間的主宰,她深愛的殿下也能夠回到她的身邊,成為她的人。
霧柔因為這些信息興奮的每一個細胞都活躍起來。
在他們霧族,有一門禁忌之術,名為融合術,只要她學會了,再找機會利用那鳳凰的主魂,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支架世界,融合支架世界源力力量,融合殿下的神魔血脈,與殿下合為一體,永遠不分彼此。
正好,她曾經看過那門禁忌之術。
霧柔花了許久的時間,才將融合術掌控自如,而後她每天花費很大的心力去感應司糖的動向。
在雙被天帝的系統帶到支架世界之後,霧柔便借著魂魄內屬於司糖的主魂,同樣魂魄來到了支架世界。
第一個世界,她選擇了女主的身軀進入。
她借用女主與男主之間天然的羈絆,以男主為媒介,悄悄地奪取支架世界的源力。
果然,源力是個好東西,她的力量在慢慢的變得強大,可惜的是,源力的吸收緩慢而艱難,因為內心的貪欲,也因為看不得殿下和司糖在支架世界相親相愛,她嫉妒地出手想要融合殿下的神魂和血脈,卻不想,因此讓殿下覺醒力量。
她被打傷了,為了保住性命,只能逃離了支架世界。
第二個世界,她一直找不到機會得到兩個男主的真正信任,吸取不到源力,只能鋌而走險,利用司糖威脅殿下。
卻不想,她專門為蘇糖而布置的幻境卻被破了,導致她功虧一簣。
只能狼狽的逃走。
霧柔的腦袋被紀瑤按在牆上摩擦,眸中滿是不甘。
她咬著唇,告訴自己還有機會。
因為他們所有人在意的小鳳凰的主魂在她的手中,沒有人能夠找得到。
只要她手上還握著這張王牌,那她就還有機會。
“呵。”紀瑤像是看出了霧柔的所思所想,嘲諷道:“你沒有機會了。”
霧柔咬著牙,沒有說話。
她有機會的。
“我們已經找到了你手上的籌碼。”
霧柔猛的睜大了眼睛:“不,不。”
“不可能的。”
她已經用禁忌之術融合了,沒人能夠分離的。
紀瑤冷冷的笑笑:“你的夢該醒了。”
霧柔做的一切,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他們之所以放任霧柔去往支架世界,只不過是為了找出她兒子的主魂。
歷經兩個世界,他們總算是確定了主魂的所在。
想到這裡,紀瑤又是生氣惡心地將霧柔重重地摔到地上。
這個惡心的女人,竟然敢將她寶貝兒子的主魂融入到她那肮髒的靈魂之中。
霧柔渾身疼痛,靈魂又因為在支架世界受傷,口中這會鮮血不斷嘔出。
她緊緊地握著拳頭,高聲喊道:“我要見殿下,我要見殿下,否則我就自爆,帶著小鳳凰一起去死。”
她面容猙獰扭曲,可怖不已。
紀瑤完全沒有被威脅到:“你自爆啊。”
霧柔抓著手掌,感受著體內所有的力量被限制,徒然升起一陣絕望,她的所有自信因為體內力量的消失也隨之消失,只能不甘絕望的嘶吼:“我要見殿下,我要見殿下。”
發泄了一點積攢了百年的怒氣,紀瑤這才拍拍手,完全不顧趴在地上狼狽的霧柔,轉身離開。
石門再次鎖上。
紀瑤站在石門外,嘲諷的扯了扯嘴角:“怎麽會這麽便宜了你。”
站在外面被紀瑤禁止入內的司啟上前,將紀瑤擁入懷中,“兒子他快要回來了。”
紀瑤臉上的怒意和冰冷在司啟的這番話下散去了一些,“呵,等他回來了,老娘非要好好教訓他一頓。小兔崽子!老娘生他容易?折騰了老娘那麽久,還敢不經過老娘的同意就自燃魂魄,膽子真大。”
司啟笑著附和:“是該好好教訓教訓,孩子大了,膽子也大了。”
……
躺在雲床上的兩具身軀依舊毫無動靜,就連胸口處也沒有絲毫的起伏。
天帝和紀瑤、司啟三人站在床側,三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床上的兩人。
一道金紅交加的光芒突然衝破九重天,而後從天而降,落在床上的兩具身軀內。
司啟再也站不住,快速地蹲在床側,緊張兮兮地盯著床上的人。
紀瑤冷著一張臉上也同司啟一樣出現了緊張的神色。
唯有天帝依然面色不變。
但他背在身後緊緊握著的手卻出賣了他維持的冷靜表象。
隨著金紅光芒的散去,被三雙眼睛注視的兩個身軀有了動靜。
蘇糖艱難地睜開眼睛,就看到記憶中的父親和母親正關切緊張地看著他。
蘇糖嘴巴一扁,眼睛在瞬間變得紅潤。
他張開雙臂,控制著還有些僵硬的身體撲到司啟的懷裡,聲音哽咽:“阿爹阿娘!我回家了。”
“糖糖想你們了。”
百年的分離,讓司啟這個硬漢在自家兒子的眼淚之下再也維持不住形象,眼角也溢出了淚水,他高興地拍著蘇糖的後背,“好兒子,回來了就好,咱別哭,阿爹幫你報仇,給你煮好吃的。”
“嗯嗯。”蘇糖埋頭在司啟的肩上落著淚,又抬頭看向還站著的紀瑤,委屈的伸手:“阿娘抱抱糖糖。”
紀瑤再也忍不住,跪在床邊,將蘇糖抱住。
她的兒子出事的時候才剛剛成年不久,那麽小,就遭受了那麽多的苦難。
這百年來,她每日每日的都睡不好,每次一閉上眼睛,她嬌氣滴滴的兒子就會哭著淒淒慘慘的要她抱抱,每每都將她心疼的醒過來。
現在,看到兒子安全回來,紀瑤這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另一邊,殿下看著蘇糖和紀瑤、司啟緊緊地抱在一處,眸色暗了暗。
“回來了。”
天帝的聲音將殿下的神思拉了回來,殿下轉過頭,淡淡點頭,隨後目光又落在一旁的蘇糖身上。
天帝歎息一聲:“跟我出來。”
來到寢殿外,將空間全部留給蘇糖一家人。
天帝看向去了一趟支架世界變了不少的兒子,心中微微歎了一口氣:“我原本以為你會借著這次機會將體內的魔血壓製下去。”
“你自小/便很自律,從不需要我多說,就能把一切都做到最好,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天帝輕聲感慨。
“如今你失望了?”殿下依舊一副冷漠的模樣:“因為我沒有按照你希望的,將魔族血脈壓製下去?”
天帝搖搖頭:“談不上失望,你自小就有主意,除非你真的走了不該走的路,我是不會插手你的選擇。”
“只是魔族血脈到底是一個隱患。瀚兒,不要被控制,我和你的母親都不希望看到你失控的那一天,我們都希望你活的好好的。”
殿下轉過頭,抬頭看向九重天上白茫茫的天空。
許久,他才將目光重新放到天帝的身上:“父親,我需要力量,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他。”
這次輪到天帝沉默。
失去摯愛的滋味他曾經也體會過,怎麽會不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撕心裂肺,怎樣一種的絕望。
痛的都難以呼吸。
天地之間,就連神魂都留下不一絲一縷。
“媱兒。”天帝輕聲喚著早已失去的愛人。
殿下的眸子輕輕動了動,待天帝從回憶中走出的時候道:“父親,神魔的力量並非禁忌,只要糖糖存在一日,他便是我體內力量的枷鎖,我會掌控這股力量,保護他,保護他生存的三界。”
“我相信你。”天帝道。
在能夠自如的掌控許久沒用的身軀後,蘇糖……,不對,現在應該喚司糖了。
他便和殿下一起前往囚禁霧柔的所在。
一見到兩人,霧柔便瘋狂地衝過來,帶著她身上的鎖鏈嘩啦啦的響。
想著嘴對著殿下叭叭地想要說話。
一想到霧柔對於殿下的癡心妄想,還有那些讓人惡心的話,糖糖便不高興地直接甩了一個禁言術過去,讓霧柔發不出聲音。
霧柔“嗚嗚嗚”地亂叫著,一雙眼睛幾乎都粘在殿下的身上。
糖糖再次不高興地撅了嘴,封住了霧柔的視覺。
“呵呵。”被糖糖的舉動愉悅到,殿下不禁笑出了聲。
“不準笑!”糖糖墊著腳伸手將殿下的臉蓋住,凶巴巴道。
他的殿下那麽好看,笑起來更是好看到要讓人飛起來,怎麽可以便宜了霧柔。
“快點弄完我們就走,這裡一點都不好。”
殿下順從的點點頭,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朝著霧柔走過去。
霧柔不能說,又看不見,整個人慌的不行,但是她卻又什麽都不能做,只能憑借著本能感受到的危險,拚命往後退去。
然後她隻退了一步,被糖糖催促的殿下便直接用術法將霧柔提溜起來,而後一手覆在霧柔的天靈蓋上,拖拽著霧柔的靈魂,一步步地將糖糖的主魂從霧柔的靈魂內剝離出來。
這無疑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
霧柔痛的整張臉都扭曲了,她張大了嘴巴,想要大叫,卻因為蘇糖的禁言術,她發不出一點兒的聲音,只能徒勞地張著嘴,身軀面目均是扭曲著。
為了避免糖糖的主魂再次受到傷害,殿下剝離的動作格外的緩慢,因此霧柔疼痛的時間也隨之加上。
直到過了許久,差不多兩個時辰後,殿下才將糖糖的主魂全部剝離出來。
主魂一逃離霧柔對它的禁錮,便自動自發地從殿下的手心跳離,然後沒入糖糖的體內。
糖糖錯不及防,主魂歸位,魂魄發出調養融合的信息,讓糖糖直接昏了過去。
殿下沒有想到這個結果,隻來得及將糖糖抱住,然後也不管奄奄一息的霧柔,焦急地抱著糖糖往回趕去。
九重天上最為厲害的醫神被殿下直接抓來,被強製地在殿下的寢殿內守了三天。
盡管他百般的強調糖糖這個情況實在再正常不過,自然被殿下黑著臉給扣了下來,直到糖糖蘇醒,他才得以回家。
主魂回來後,蘇糖對於身體的控制更加自然,那些細小的記憶也全數找了回來,讓糖糖對於自己的身份更加的有真實感。
他撒著嬌,爬在殿下的懷裡,“殿下,真好。”
誰知,糖糖還沒高興兩秒,他就被殿下給拎著轉了一個身。
糖糖心頭咯噔一下。
不好的預感升起。
下一秒,他身上的褲子就被扒了,熟悉的巴掌落下,發出讓他羞恥的“啪啪”聲。
又打他屁屁!
他好不容易才九死一生重生的,都不好好安慰他哄他,就上手欺負他!
“你討厭!”
糖糖掙扎著扭著小屁屁踢著小腿。
殿下的面色冷冷的。
眼睛也變得血紅。
他直接掐著糖糖的下巴將糖糖的腦袋轉過來:“以後還做傻事嗎?”
糖糖張嘴就想給自己申冤,結果就撞上了殿下那雙紅紅的眼睛。
糖糖下意識的脖子一縮,慫了。
偏執人格!
他敢在正常的殿下身上狡辯各種作,但是對上偏執人格殿下,糖糖絲毫沒有那個膽子。
無他,偏執人格的殿下從來不會順著他,只會用那些讓他羞恥的手段讓他乖乖聽話。
糖糖捂著自己的小屁屁,雙腿發軟。
他不想下不床。
於是糖糖很有骨氣的低頭認錯:“我錯了。”
殿下並不滿意糖糖的認錯,追著問:“錯哪了?”
糖糖覺得這種問話完全是一個陷阱。
偏執人格的殿下要求高的要命,而且他昨日還和醫神還有龍太子他們都見面說話了,誰知道這會要讓他認什麽錯。
簡直就是怎麽回答都不行。
萬一要他認錯的不是他說的,那豈不是他說一個錯誤就是一個死刑?
糖糖閉緊嘴巴,故作生氣的扭過頭,不看殿下。
不說就不會有錯。
然後拒絕配合的糖糖再次被殿下打了好多下屁屁,火辣辣又帶了一點酸爽的變態感覺讓糖糖受不住哇哇大哭出聲。
在糖糖大聲的嚎哭下,殿下總算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他將哭的兩眼通紅的糖糖拎到腿上坐著,然後掐住糖糖的下巴。
“看著我。”殿下命令。
糖糖拒不配合。
“我知道你在假哭,再不聽話,就真的cao哭你。”
糖糖被殿下這番毫無起伏的話嚇得立馬睜開,然後委委屈屈道:“你不僅打我,還嚇唬我。”
“錯哪了?”殿下自然不被糖糖牽著鼻子走。
糖糖裝委屈失敗,也怕真的被cao哭,只能委委屈屈地認錯,他想了想,忐忑道:“我不該昨天拉著龍太子八卦……”
他偷偷瞅著殿下的神色。
殿下眉頭一皺:“不是這個。”
糖糖脖子一縮,更加確認了殿下在釣魚執法,但他只能乖乖的招供。
於是糖糖又努力想了想,再次小心翼翼道:“不該因為生氣就扒了龍太子的衣服。”
昨天龍太子嘲笑他幼稚,竟然還會做出自燃魂魄的事,糖糖氣不過,就和龍太子扭打了起來,過程中就不小心扒了龍太子的衣服。
殿下眉頭跳了跳,忍住真的要cao哭糖糖的衝動,直接道:“你千錯萬錯在不信任我。”
糖糖錯愕。
不明所以。
“為什麽自燃?是因為不相信我能夠救你出去?”殿下質問。
糖糖這才明白殿下在質問什麽,他理虧的低下頭,有些委屈:“因為我蠢。”
這回輪到殿下愣住。
“被佔據身軀禁錮靈魂後,外面發生了什麽,我都知道。因為我,霧柔利用我的身份,害死了好多鳳凰,還有其他的族的人,包括九重天上的神仙,如果我沒有那麽蠢,那麽那些人就都不會死,魔族就不會有機會做下那些事。”
糖糖說著越發自責,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他仍舊自責不已。
“我害死了那麽多人,我有罪,我不值得殿下為我在繼續犧牲。為我自燃神魂犧牲生命,我不值得。”
“夠了。”殿下冷冷的打斷糖糖的話:“沒有你,魔族那邊也會采取別的行動,不是你,也會是龍太子,或者青丘的殿下,你沒有錯。”
“我……”糖糖紅著眼睛,嘴唇顫抖。
“你唯一錯的就是不相信我。”殿下手指用力,捏的糖糖下巴疼的厲害,但他絲毫沒有放松力道:“小鳳凰,你以為我有那麽高尚的情操將你救活然後自己死去,只能看著你日後喜歡上別人,躺在別人的床上?”
“別做夢了,就算是你死了,也只能是我的,活著是我的,死了也依舊是我的!”
“殿下。”糖糖再也忍不住,大哭著撲到殿下懷裡。
殿下還在繼續:“所以,以後不準再做傻事,乖乖的站在原地等我。知道了嗎?”
糖糖拚命的點頭:“知道了。”
“也不許再想著有的沒的,不許不開心,知道了嗎?”
糖糖還是拚命的點頭:“知道了。”
“那不許哭了,給老公撒嬌一下。”
糖糖立即收了眼淚,攀著殿下的肩,輕輕地觸碰殿下的唇:“老公,我不哭,你哄哄我好不好。”
殿下一直緊繃難看的臉這才好看了一些,他揉著糖糖的腦袋:“好。”
在疲憊地睡著之前,糖糖突然問道:“殿下自燃神魂真的會沒事嗎?”
殿下不滿的捏住糖糖的嘴巴:“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累了就快睡。”
糖糖這才安心的睡下。
殿下看著糖糖乖乖的睡顏,眸色沉了沉,他確實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也不會做將糖糖讓給別人的事。
自燃神魂救出糖糖,雖然會令他沉睡幾萬年進行神魂修補,但至少糖糖不會受傷。
而他的小鳳凰是不可能對他變心的。
對於這點,殿下一直很有自信。
而偏執人格,只是因為糖糖的死亡才會產生出現的。
他最為害怕的是糖糖的死亡。
想到剛剛糖糖非常的配合,殿下摸了摸自己血紅的眼睛,看來他已經完全掌控神魔血脈的消息可以晚些時候告訴他的傻鳳凰。
在九重天和殿下過了許多天快活逍遙的日子,糖糖便被忍無可忍的司啟和紀瑤給拎回了鳳凰窩。
回到鳳凰窩的糖糖得到了鳳凰全族上下的熱烈的歡迎,希望的小弟朋友們早就褪去了以前的青澀幼稚,變為了一隻隻可靠的鳳凰。
他們對著糖糖勾肩搭背,完全沒有許久不叫的生疏,和糖糖講述著這些年鳳凰族內發生的事情,還有他們身上發生的事情。
除此希望,長輩們全部都給了糖糖一個安慰的抱抱,熱情的給糖糖塞早就準備好的他以往喜歡的吃食。
糖糖看著那一張張他分外熟悉的面孔,還有那些他陌生的四處奔跑玩鬧的小鳳凰們,露出了一個和以往一樣高興地笑容。
真好。
他們都還在。
和一個個長輩小夥伴們告別後,糖糖前所未有的放松,只是他放松的太早,一到家,糖糖還想得到自家阿爹阿娘熱情的款待,結果等來了一頓竹筍炒肉。
理由和殿下差不多,還是因為他自燃魂魄的事。
但是這回,吃著竹筍炒肉,蘇糖卻傻兮兮的笑著。
“哼!”司啟嚴肅著臉:“別以為打傻了阿爹就會放過你,阿爹放過你,你阿娘也不會放過你!”
糖糖還是傻兮兮地笑著。
……
生活開始恢復正常,殿下並沒有讓糖糖參與霧柔結局的打算。
直到霧柔被打入混沌刑獄,殿下才不甚在意地和糖糖說了霧柔的結局。
混沌刑獄是三界中最為可怕的監獄,一旦進入其中,就永遠不可能出來,每日每時每秒都只能承受著無盡痛苦的刑法,想起也死不掉。
是三界之中,犯下不可饒恕罪孽的神魔妖的歸宿。
聽到這個結果,糖糖完全沒有一點意外。
他的阿爹阿娘還有殿下都是護短的,他早就清楚,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霧柔的。
而且現在他又有了一個三界第一人的天帝父親。
糖糖依偎在殿下的懷中,看著九重天上仙娥們來來往往的行走,細心地為他和殿下即將迎來的婚禮布置著九重天,幸福地仰頭一笑。
“寶寶,可以陪我出門一趟嗎?”
糖糖疑惑。
“我們去一趟小世界,和你那個世界的父母說一聲,你很幸福。”
糖糖愣住。
原來他的殿下都知道。
他的所有,他的殿下都關注著。
“好。”糖糖笑著:“我也想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