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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同風》第2章 一.2
到了休沐那一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顧思源穿上了一襲水綠色紗裙,乘著馬車出了門。馬車載著顧思源沿著東大道出發,一路駛向了城東的梅花莊。

 源州城北靠山,南向水,有蒼茫的太白山脈橫貫東西,盛產溫泉。城東的梅花莊,就是源州城最大的一座溫泉莊子。莊子四周栽滿了梅樹,每到冬日,白雪紛飛之時,那一林氤氳在水汽朦朧中的粉白花朵,便是這凜凜寒冬中的唯一美景。

 至春日到來,梅花飄落,風一吹,梅花莊便是滿林綠色。處處生機底下,春草逐漸抽芽,春花漸漸爛漫,處處充滿了生機,又是另一番景象。

 無論冬春,梅花莊於帝都的年輕男女來說,都是一個好去處。

 顧思源自然不是去梅花莊泡溫泉的,隻她母親說今日要見的人與她在梅花莊碰頭,因此不得不早早坐了馬車前往梅花莊。

 馬車行了一個多時辰,在梅花莊的遠山腳下停了好一會。端坐在車裡的顧思源久等不見馬車往前一步,於是開口,隔了一道車簾詢問駕車的女衛,“為何在此處停了許久?”

 楚國有女帝,官場自然也會有女子,民間自然也會有女夫子,女護衛等等。顧思源瞧著手無縛雞之力,所以顧家配給她的都是心思較為細膩的女衛。

 女衛回話:“二小姐,今日休沐,前往太一觀燒香的人有些多,加之前方起了些許糾紛,就在此處堵了一會。”

 顧思源想了想,起身走了幾步,掀開了車簾。明媚的陽光直直地打在她臉上,她微眯著,好一會才緩解強光帶來的刺痛感,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一隊長長的馬車列在前方,朝著遠方山徑不斷平緩蜿蜒而上,最終隱沒在幽幽綠林中。許多身穿輕薄紗衣的年輕男女下了馬車,行走在馬車右側,形成了一條蜿蜒彩帶朝山徑深處進發。

 顧思源抬頭遙望,只見遠處山頂群峰之間落了幾座巍峨的道觀,略略思量了片刻,說道:“你就送我到這裡吧,我自行下車,走到梅花莊就行了。”

 女衛擰起了眉頭,顯然很不同意她的做法,“二小姐,大人讓我跟著你護你周全的,我們還是再等一會……”

 顧思源搖搖頭,掀簾出來,利落地跳下馬車,這才與她說道:“聽我的,今日休沐,來太一觀燒香的人不知幾何,恐怕要堵上好一會呢。我約了人,總不好讓人等我。你且駕著馬車,到不遠處那個停車驛館,放了馬車你去做什麽都行,只要寅時前回來即可。”

 “我寅正會回到停車驛館,你放心。這裡是太一觀腳下,有侍衛和太一觀道人守著的,沒有歹人能傷到我。去吧,你。聽話。”

 她這般講道理,又好似哄孩子般說了一通。女衛知道自己拿她沒辦法,隻好說道:“那二小姐小心些,早點回來。”

 “嗯。”顧思源點點頭,言罷動身,沒入了向山進發的人群中。

 顧思源體力很好,腳程也比周圍的年輕男女要快上一些,不過兩刻鍾,她就越過了陽光猛烈之地,進入了幽深的梅林中。

 盛春時節,梅子結滿枝頭。茂林之下,喜陰的山花開遍,處處姹紫嫣紅。見此美景,顧思源不禁放慢了腳步,行走在斑駁的光影中,欣賞著一林春色。

 很快,她走到了馬車列隊的盡頭,看到一群身穿青衣的侍衛。他們展開了一排草席,擋住了四周行人的視野。行人繞開了鋪好青石板的山徑,向左右兩邊前行。

 顧思源走向了左邊的梅林,偶爾瞥了一眼被封了二十米左右的山徑,慢騰騰地走到了盡頭。盡頭之處,圍了一群青衣侍衛。他們握著腰間挎著的刀,圍成一圈,似乎在守著什麽人。

 顧思源看了一眼,繞著他們前行了十幾米。有腳步聲匆匆在身後響起,顧思源聽人喊道:“顧二先生,顧二先生……”

 顧思源停下了腳步,扭頭朝身後望去,有些詫異地看著朝她奔來的青衣女護衛。她轉身,看著對方,問道:“可是閣下喚我?有何要事?”

 青衣護衛在她身前停下腳步,躬身說道:“顧二先生,我家主人有請。”她言罷,攤開手掌,“就在那邊,請。”

 說是請,那青衣護衛的態度卻很強硬。顧思源順著她的手,看到了十幾名護衛圍成圈的那處,沉吟了片刻,於是點點頭,跟在那護衛身後走了過去。

 她一來,圍成圈的護衛挪出了一個口,讓她走了進去。她一進去,就看到了那個坐在地上蒲團之上的少年皇帝。

 小皇帝仍舊和以前一樣,板著臉,抱著她心愛的鹿皮小“鞠”。隻她今日稍顯狼狽,玉冠散了,幾縷額發落在臉上,輕輕刮著她青紫一片的左額。她嘴角還有傷,似乎是哪裡裂了一樣,透著紫紅色的血跡。

 顧思源見此,心頭一跳,竟是連行禮都忘了。

 她站在鍾離然面前,仔細端詳著她的面容,目露關切,“陛下……”

 鍾離然抱著球,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身邊的蒲團,沒有說話。顧思源明白她的意思,旋即坐在了她身旁,扭頭端詳她臉上的傷,“這是……怎麽回事?”

 顧思源伸手,欲要輕撫她的面龐。鍾離然看著她關切的目光,星眸璀璨,好一會才含糊不清地說道:“瘋馬,撞了朕的車駕。”

 有人駕了一匹瘋馬,差點從側方撞了鍾離然的車駕。幸虧護衛們反應夠快,及時攔住了馬,因此只是驚翻了車駕,不然鍾離然就不是撞破額頭那麽簡單的事了。

 顧思源聽她這麽說,有些心疼,顫著手去摸她的臉,輕聲問道:“疼嗎?還有哪裡傷著了?”

 鍾離然並不討厭她的觸碰,自三歲起,大多數時候跌了撞了都是顧思源給她上藥。鍾離然伸手,指了指膝蓋。

 顧思源想給她看看傷,但此地不太適合,隻好忍了下來。她伸手,想摸摸鍾離然的嘴角,問道:“那這裡呢,傷到哪兒了?”

 鍾離然說:“牙掉了。”

 顧思源伸手,示意她張開嘴,“我看看。”

 “啊。”鍾離然張嘴,露出了一排雪白秀氣的牙齒。顧思源掃了一眼,看到了她左側下顎單尖牙處空著的兩個位置。

 她眉頭微皺,略微有些擔心。

 鍾離然在她松手後,說道:“本來就要換的,沒有被撞斷。”

 許是掉了牙,鍾離然疼得有些口齒不清,可顧思然還是在她聲音裡聽出了幾分褪掉軟糯後的清冷。她想著鍾離然離開時還沒有長好的門牙,如今一晃眼都到了換尖牙的年紀了,一時間略有些悵然。

 她伸手,半捂著鍾離然的臉,問道:“陛下未帶醫官出行嗎?”

 “嗯。”

 “太一觀中有行醫道人,陛下可先駕車前往太一觀,讓他們處理傷口再回宮。”

 “嗯。”

 鍾離然很少話,但顧思源卻明白她的意思。她看著鍾離然抱著懷裡的小球,心一軟,說道:“很疼嗎?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太一觀吧。”

 鍾離然回應她:“我的馬車壞了,要修,一會就好。”

 顧思源點點頭,看著她又問:“疼的地方能揉揉嗎?”

 鍾離然搖搖頭,沉思片刻,問道:“你來此為何?”

 顧思源聽她問,應道:“我今日約了人,在梅花莊碰頭。原本是駕車來的,然而堵了一路,遂行路進山了。”

 鍾離然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麽。顧思源見她如此,小心問道:“陛下出門,可是要到太一觀給王妃上香?”

 如果顧思源沒記錯,今日應當是鍾離然生母中州王妃的忌辰。中州王妃逝去時,鍾離然不過才兩歲多一些。等到了七歲多,鍾離然的第二顆門牙掉落時,她父親中州王也因病去世了。

 從此後,鍾離然被先帝接入宮中撫養。此後四年,顧思源與她再沒見過。顧思源以為,這一別,她們兒時相交的緣分也到了盡頭。沒成想鍾離然登基為帝,顧思源成為了她的臣。

 那一日在盛源宮匆匆一面,讓顧思源好生歡喜。隻鍾離然似乎沒認出她一般,立即離開了,倒讓顧思源惆悵了一會。可今日看來,鍾離然並非是忘了她,而是又別扭了。

 鍾離然從小就是個很別扭的人,顧思源十分清楚。如今她願意開口和顧思源說話,想來那點別扭也都過去了。

 鍾離然點點頭,也沒怎麽應她。過了一會,鍾離然說道:“若非公事,與朕一同前往太一觀吧。”

 她疼得很,偏生還要端著帝王架子不能露出委屈的模樣。顧思源看在眼裡,當下將今日約的人拋在腦後,應了聲好。

 鍾離然考慮周到,與她說:“一會到梅花莊見了那人隨意打個招呼,就隨朕來。”

 顧思源點點頭,彼時侍衛來報,說是車駕修好了。鍾離然伸手,牽住了顧思源的手,冷清清道:“與朕同車。”

 她站起身,拉著顧思源往前走。顧思源跟在她身後,望著如今到她肩膀處的小少年,將她單薄的身影與記憶中步履踉蹌的稚童重疊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希望隔壁那個亡國君主來看看她祖宗詮釋何為鍾離家的王霸之路。

 嚶,希望大家不要太過考究,真的沒意思。

 這不是很正統的古風權謀文,整個世界觀的構築都在信仰東皇上面,是有真實神靈一樣的。它不存在於任何時代,任何朝代,是我想寫的一個自由浪漫的國度。

 可你不能因為沒有,就說我不該寫。

 我偏要寫,寫這麽一個能包容一切的東皇與楚國。

 謝謝大家支持,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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