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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同風》第12章 二.6
直至亥正,鍾離然總算將自己每日定下的課業看完了。抬眸一望,但見顧思源就坐在面前捧著一卷書,看得入神。原本想喚她的鍾離然,卻更改了主意,反而是支起手臂托著腮幫子,默不作聲地看著她。

 顧思源在看書,鍾離然在看她。這似乎是很多年前就形成的習慣,哪怕安安靜靜的沒人說話,鍾離然也不會覺得害怕。

 過了一會,顧思源也看得差不多了。她放下手中那卷書,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頸,抬眸對上了鍾離然的眼睛。

 鍾離然其實很像她的母親,長相極為柔和,尤其是那雙眼睛,在葳蕤燈火中漾著碧波一樣動人的光。顧思源一愣,繼而輕笑道:“陛下也看完了?”

 鍾離然點點頭,起身走到了顧思源身旁,伸手探入了她柔順的墨發中,準確地蓋住了她脖頸處細嫩的肌膚。顧思源略驚訝,喚道:“陛下?”鍾離然很自然地給她捏著脖子,說道:“朕給你揉揉。”

 她人是小,力道卻不輕,下手略重了些,顧思源免不了輕嘶一聲。鍾離然沒停下手,繼續說道:“很疼?”

 顧思源仰著脖子,略微眯著眼,中肯道:“略有些。”鍾離然稍稍減輕了力道,冷清清道:“受著。”

 除了受著,還能怎麽樣。顧思源心裡這般想著,卻想要她停下來,“陛下可以了,臣無妨,不想陛下受累。”其實小時候,鍾離然也會這樣,在她看完書之後過來給她捏捏脖子。隻她人小力道輕,性子又擰得厲害,顧思源拗不過她,往往就隨著她折騰。

 可如今鍾離然都快十二歲了,是個能講道理的少年君王,加上身份有別,顧思源更不想她如此了。哪怕顧思源知道,這一切都是出自於鍾離然的善意,她也不欲如此。

 鍾離然知道她的意思,隻答道:“我時常隨著趙明劍副同齡練習射術,在你身上這點算什麽。”

 趙明劍乃是如今南門的金袍衛副統領,也是鍾離然的武藝先生。自鍾離然登基後,一個月裡有七八天的午後是要隨著他學習武藝的。

 楚國尚武,未東出入源州奪得天下前,楚地故土黎州常年有蠻族來犯,因而先祖們都是赫赫有名的馬上帝王。楚國傳承數百年,每代君王幾乎都是文武雙全。

 鍾離然既要學文,又要操練武藝,功課著實很緊。但就是這種重壓之下,她還能日日堅持查看奏折,當真是堅毅超群。

 顧思源聞言,問道:“那陛下如今能拉開一石弓了嗎?準頭如何?”

 在楚國的計量裡,一石弓其實恰好是少年能開弓的標準。鍾離然練習了許久,當然能拉開弓,於是硬邦邦道:“當然能拉開弓了,你問那麽多幹嘛?”這麽說著,捏著顧思源的手緊了一下,隱隱帶著威脅。

 顧思源心裡門清,立即明了鍾離然這射術的準頭不怎樣。其實這不怪鍾離然不努力,實則習武一事確實要天賦的,而鍾離然在這方面很明顯無甚天賦。

 她射箭無準頭,刀劍槍戟無一可行,到如今最熟練的不過是一套用來防身的格鬥拳。趙明劍作為她的老師,確實很無奈,但也不好說陛下您真的很愚笨這種話,隻每日催著皇帝跑圈打拳,盼著她強身健體無甚大礙就好。

 鍾離然聽進去了,也很是勤勉的跑圈打拳,雖然武藝不怎麽樣,但勝在氣力足,反應機敏,也強過部分人了。

 她見給顧思源舒緩地差不多了,就松手。顧思源轉身,將她的小手抓在掌中,輕輕地揉著,笑道:“陛下困了嗎?”

 她剛說完,鍾離然打了半個哈欠,點了點頭。顧思源起身,將鍾離然牽到了床邊,陪著她一起入寢。

 皇帝的龍床可比鍾離岱樓閣中的客房大得多了,顧思源一眼掃過去,隻覺得那床能躺得下七個她。

 這麽大的床,鍾離然日日躺在那裡,也不知道會不會害怕。

 鍾離然牽著她一起躺在了床上,殿內仍舊一片燈火通明。侍女們就守在屏風之後的小榻上,等著皇帝入睡。

 顧思源見此,就曉得平日裡鍾離然是要亮著燈,有一群人陪著入睡的。鍾離然還年幼,這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顧思源望著這敞亮的寢宮,與躺在身側小小一隻的鍾離然,卻免不了有些心疼。

 鍾離然很自然地窩進她懷裡,靠著這個似姐似母的年輕女人,輕聲道:“顧思源,你放心,這兩宮的消息不會有人傳出去的。”

 先帝死去後,后宮格局大變,太皇太后拔出了無數人,與鍾離岱一起整理了一道名冊,交給了鍾離然。這兩年,兩宮固若金湯,再無人能窺伺。

 顧思源以未嫁之身,入住宸宮,若是讓朝上那群外臣知道,不知道要起多大的文章。可不將她留在身邊,鍾離然根本不放心。

 這朝堂虎狼環伺,多得是不要命的狂徒為他們執刀。前朝有位太子妃,還未加入宮中時就曾被權臣之子糟蹋。也有不少帝王的妃子,未曾入宮就遭人玷汙。

 她盡心盡力地為顧思源造勢,就是想一手將她拱上後位的。以鍾離然如今之勢,就算加上監天司,也很難將迎娶回來的顧思源封為皇后。

 可不封後,她為何要娶顧思源。

 顧思源未曾見識過這朝堂奪權的殘酷,但卻能聽出鍾離然這句話背後的關切。她笑笑,說道:“陛下一直是個好人,不會使得微臣為難的。”

 但實際上,強娶她已經是最為難的事情了。

 鍾離然尚有一絲良心,笑了笑,說道:“以後不會都不會有為難的事情了。大婚之後,只要不逾越,朕什麽都答應你。”

 顧思源笑笑,伸手將她抱進懷裡,說道:“多謝陛下好意,如今已經足夠了。睡吧,陛下。”

 一夜好夢,到了次日,顧思源開始了一邊隨著宮中女官學習禮儀,一邊教導鍾離然功課的生活。也是從這一天起,鍾離然寢宮中的燈火稍微熄滅了幾盞,候在內殿屏風外的侍女盡數退出了外殿。

 鍾離然功課很多,除了四書五經,她還讀史,學兵書,農學與天文地理還有算學。顧思源讀的書比她還多,是個實打實的學問家,若不是自身過於隨緣,早就能入翰林了。

 有她教導鍾離然,鍾離然看書速度也快了些。加上顧思源會替她整理筆記,梳理知識,倒是進步迅速。

 幾日後的休沐,鍾離然命河神率領的暗衛,一路護送顧思源回到府中。次日晌午,暗衛們又護著顧思源回到了宮中。

 馬車從宮外駛向未央宮的路上,於長長的宮道與攝政王不期而遇,攝政王開口,喊停了馬車。

 攝政王鍾離回,乃是如今朝堂上權勢最為煊赫之人。顧思源避無可避,自馬車中走了下來,站在車前施了一禮,道:“臣下見過攝政王。”

 她言罷,微微抬眸,只見一身穿紫色王袍的女子端坐在馬上,微眯著眼俯視著她。那女子長相美豔,即使是束著冠也有一股抹不去的嫵媚。這般英美的容貌,正屬於攝政王鍾離回。

 有這樣的美貌,鍾離回有許多的入幕之賓一點也不稀奇。顧思源曾有聽聞,此人招惹了雲州與源州許多的貌美的男男女女,即使到如今未曾成親,但後院之中也有不少美人。

 將至而立之年的鍾離回,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她最大的那一個孩子,也就比今上小兩歲。

 顧思源雖隱約聽過她不少事,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真人。如今一見她的容貌,隻覺得那麽多美人稀罕她還真是情有可原。這樣的美貌,在愛美的楚人眼中,的確是值得一夜風流的對象。

 顧思源只看了她一眼,可鍾離回卻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將她打量了一番。那眼神算不上冒犯,反而是屬於一種長輩的審視,於是顧思源坦然受了。

 鍾離回看了她好幾眼,騎在馬上俯身問道:“是顧侍郎家的顧二姑娘,叫思源對嗎?”

 顧思源聞言點點頭,應了聲“是。”

 鍾離回笑了笑,翻身下馬,對顧思源說道:“你此時入宮,可是要到未央宮接受女官教導。正巧我也要到未央宮拜見太皇太后,不如隨我同行如何?”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攝政王語氣如此溫和,顧思源隻好點頭應了,隨著她一起走向了未央宮。

 作者有話要說:侍人:陛下不得了了,顧二先生被攝政王擄去了!

 (鍾離然拔腿就跑)

 無腦甜文裡當然全員無惡人啊!

 這周定個節奏,看看能不能每晚八點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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