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結婚了?”那天通完電話,林閱微就猜到邵雅斯好事將近, 卻沒想到結婚請帖這麽快就發到她手裡了。
“是啊, 去年過年我帶她回家, 我父母本來覺得她年紀比我大太多了,後來看她對我實在是特別好, 就同意了。”邵雅斯想起那時候嵇晗在她家緊張得不行的樣子, 撐著下巴,眼角就不由自主地流淌出蜜意來。
林閱微抖了抖兩條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打趣她:“虐狗了啊。”
邵雅斯稍作收斂,再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來。
林閱微翻開請帖,婚期就在一個月之後,詫異:“這麽快?”
邵雅斯:“結婚不都提前半個月發嗎?我還是提前發的,晗晗說你忙, 早點給你發好安排行程。你能騰出空來參加婚禮嗎?你要是不能來我結婚多沒意思。”
“你的婚禮,我肯定能到啊。”林閱微笑了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怎麽結婚這麽早, 你之前不是說不想那麽早結婚麽?”
林閱微把請帖妥帖地收進包裡, 認真看她。
邵雅斯思索狀, 說:“有好幾個原因吧。最主要的是就是你之前說的,她比我大那麽多,覺得我隨時會離開她,沒有安全感,我有時候經常考慮不到她的感受, 上回拒絕求婚她好像挺受傷的,連著做了幾天噩夢,再就是上回見家長嘛,我覺得她真的很愛我,應該不會有比她對我還好的人了,索性就答應了吧,一舉兩得,治了她的心病,我也踏實。”
“其實……”邵雅斯突然彎起唇角,“她自己不覺得她很優秀,甚至有點自卑,但我覺得她很好,而且打她主意的人很多的,我看不到她的時候老覺得有人想偷偷地爬她床。你知道她先前那麽多緋聞嗎?”
林閱微點頭:“記得,說她經常換女朋友的吧,我那時候還因為這個擔心她對你是玩玩的。”
邵雅斯說:“那些緋聞是對方主動炒的,嵇晗懶得澄清,反正她一個經紀人,緋聞多了不壓身,反而能讓她天然具有熱度。”
林閱微輕輕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她不認為嵇晗是個這麽好脾氣的人,由著人汙蔑她的聲名,不過孰是孰非已經不重要了。
林閱微說:“她對你好就好。”
邵雅斯說:“對了還有一件事。”
林閱微問:“什麽事?”
邵雅斯說:“屈雪松的事情,嵇晗和我說了,外面的都是謠言,讓我以後如果有和她合作的機會,恭恭敬敬的,從她那兒多學學。”
林閱微皺眉道:“那她上次跟你那麽說?”
邵雅斯話說多了有點口渴,提起旁邊的茶壺給她和林閱微一人倒了一杯茶,抿了口潤嗓子,才繼續道:“她跟我說那時候看到屈雪松和我一桌,怕我介意,就順嘴往壞了說。”
林閱微問:“你信了嗎?”
邵雅斯輕笑一聲:“她這麽說我就這麽信吧,肯定都是為了我好。”
林閱微心頭湧出一個疑問:“你就不吃她和屈雪松的醋嗎?”畢竟是初戀,這要換成林閱微,顧硯秋敢提一句她就要醋瘋了。
邵雅斯唔了聲,說:“還好,以前有一點,現在沒有了,屈雪松不是和馳墨傳媒的太子女在一起了嗎?”而且她不太喜歡揪著過去不放,太累了,能輕松一點就輕松一點。
林閱微說:“你知道?”
邵雅斯好笑地說:“圈裡的人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吧?”
林閱微哈哈笑了兩聲。
也是,程歸鳶那個張揚的性子,早在追求屈雪松的時候就頻頻出現在各大活動場合,鬧得沸沸揚揚,後來在一起了,更是毫無顧忌,屈雪松由著她,圈裡人確實知道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媒體還沒有報道出來罷了,想來屈雪松這樣的熱度,應該快了。
林閱微說:“程歸鳶是我老婆閨蜜。”
邵雅斯沒想到還有這層關系,笑道:“世界真的很小。”又發自內心地好奇問,“你和顧硯秋打算什麽時候公開,就一直這麽藏著掖著?”
別人都是恨不得堂堂正正走在大街上,這二位可好,同性婚姻早就合法了,反倒偷偷摸摸。
林閱微摸了摸鼻子,失笑道:“我也不知道,現在這樣挺好的,也許將來某一天順其自然被狗仔拍到了,那就公開好了。”
她們倆工作都忙,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偶爾閑下來要麽在家宅著,要麽選擇去國外放松,公不公開似乎沒那麽必要了。
邵雅斯:“那我的婚禮,顧硯秋有空嗎?有空的話我給她單獨發一封請柬,你們倆又能趁機見一面。”
林閱微嘶了一聲:“你這樣說得我好心酸啊,參加婚禮居然要分開去,突然想公開了怎麽辦?”
邵雅斯笑說:“那就公開啊。”
林閱微就是開個玩笑,笑著拒絕道:“不要。”她還沒有顧硯秋火呢,又說,“但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空,我回去問問她。”
邵雅斯側身,將包拉開,抽出提前備好的另一封給顧硯秋的請柬遞過去。
林閱微將這封和自己的那封收在一起,沒忘記提前和她打預防針:“她萬一出差的話就去不了了,你不要覺得是我們不放在心上。”
邵雅斯說:“不會的,你能來就好了。”
林閱微問她:“除了我,其他女伴我認識嗎?叫什麽名字?”
邵雅斯沉默一秒,說:“我回去問問。”
林閱微:“……”
邵雅斯看著她的表情,無奈笑道:“我本來只打算請你一個人的,但是晗晗說這樣媒體會黑我人緣差請不到人,於是就再邀請了幾個,她用我的名義請,我就沒過問。”
林閱微:“你們打算請多少人?”
邵雅斯:“我覺得不用,但是她打算大辦,從年初就開始準備了,反正不要我操心,我就婚禮當天出個人就行了,隨她去吧。”
林閱微和顧硯秋結婚的時候都不認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連婚紗婚戒都是隨手點的,對這個著實提不出什麽實用的建議來,邵雅斯也是個撒手不管樂得輕松的,但林閱微總覺得她這樣隨性顯得不夠重視,要是她和顧硯秋現在舉行婚禮,她肯定親力親為,每一樣東西都和顧硯秋一起選一起布置,大到婚禮風格,小到配飾。
不過邵雅斯確實是個心大的人,她年紀比林閱微還要小上一歲,一直擔任被照顧得無微不至的角色,對結婚這件事大抵也沒有那麽熱衷,無非是多了張證件,最重要的是她和嵇晗能夠永遠在一起了。
林閱微莞爾一笑,舉起茶杯來,說:“敬你一杯,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邵雅斯略一沉吟,和她碰了一下杯,說:“那我就祝你早生貴子吧。”
兩人喝了口茶,同時哈哈大笑。
結婚話題聊完了,吃吃喝喝聊聊的說到事業上,邵雅斯說:“最近T.G.品牌給了我一個摯友名頭,好像是打算對我進行考察,合適的話會升代言。”
林閱微面色微微一變,舀著湯的杓子頓了頓:“T.G.?”
邵雅斯:“對啊,就那個意大利的奢侈品牌。”
“我知道。”林閱微垂了下眼,可T.G.不是陳萱前幾天才剛跟她說的那家有意向選擇她的公司嗎?工作室那邊的消息,應該不會是假的,陳萱已經讓她置辦了不少T.G.的單品,平時穿戴,再過兩個月,國內會開一場該品牌舉辦的秀,不出意外她肯定會收到邀約。
“我上次聽公司給我的消息,這個品牌也在考察我。”林閱微重新抬起眼睛,定定地看著她。
邵雅斯一愣,旋即笑說:“那就看看誰能拿到了。”
她眼睛裡充滿了勢在必得,和林閱微的決心不相上下。
都是在圈裡混的人,邵雅斯雖然滿心撲在拍戲上,但不代表她佛,娛樂圈是個名利場,進來的人誰不想紅,誰不是爬得越高越好。
林閱微和她相視一笑。
她們終於走到了直接競爭的這一天。
***
“結婚?”顧硯秋接過林閱微手裡遞過來的請柬,“下個月十號?”
“對啊,你有沒有空?”林閱微坐在客廳的沙發裡。
“周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有空,但是我以什麽名義去呢?”顧硯秋把請柬上不多的字從頭至尾看了一遍,壓在了茶幾上。
“你想用什麽名義?不用什麽名義吧我覺得,嵇晗邀請了大半個娛樂圈的人,程歸鳶她爸肯定收到了,你問問她家是什麽名義。”林閱微突然輕輕地抽了口氣,笑起來,“我想起一個問題啊,程歸鳶要是去的話,她帶不帶屈雪松,屈雪松和嵇晗可是前任的關系。”
顧硯秋想也不想,便說:“她肯定不去。”
林閱微:“我好像很久沒有聽到她們倆消息了,在幹什麽?最近屈老師也沒有新戲。”
顧硯秋哦了聲:“閉門造車呢。”
林閱微:“啊?”
顧硯秋看了她一眼,重複了一遍。
林閱微反應過來,對著顧硯秋長長地歎了口氣,眼裡頗有“世風日下”之意。
顧硯秋摸了摸鼻子,為自己澄清說:“和我沒關系,是她的原話。”顧硯秋拿過來自己手機,翻出來微信,給林閱微看她和程歸鳶的聊天記錄。
最近的對話是兩天前。
林閱微還在外地,顧硯秋一個人在家無聊。
顧硯秋:【有空吃飯嗎?】
程歸鳶:【無,閉門造車ing】
林閱微:“……”
造兩天了還沒好?林閱微一時興起,用自己的手機給屈雪松發消息:【屈老師,最近有沒有空,我們聚一聚啊?】
她把手機揣進兜裡,先和顧硯秋一起去廚房準備晚飯,剛洗完青菜,手機嗡嗡震動了一下,林閱微擦乾手,摸出手機解鎖。
屈雪松:【沒空】
林閱微剛要打字回,系統提示屈雪松撤回了一條消息。
接著重新跳出來一條:【得看行程,你想什麽時候約?】
林閱微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打字道:【剛剛用你手機的人不會是程歸鳶吧?】
屈雪松反手一揮,落了個空,手臂被當空截住,程歸鳶握住她手腕,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一側眉毛挑出恣意的弧度,笑著認錯:“我錯了。”
道歉得毫無誠意。
屈雪松定定地看了她三秒鍾,把頭轉了回來,低頭和林閱微打字。
程歸鳶在旁邊騷擾她:“你看看我呀。”
屈雪松不看她。
程歸鳶湊到她耳邊叫魂:“快看看我呀。”
“別鬧。”屈雪松往床外側挪了挪。
程歸鳶深吸一口氣,原地躺下了,閉上眼睛。
屈雪松和林閱微對了下行程,發現兩個人湊不到一起,隻好作罷,回過頭看在床上不知道是閉目養神還是睡著了的程歸鳶:“剛醒,你又睡?”
程歸鳶眼睛睜開一條縫,懶洋洋又帶著一絲楚楚可憐,一唱三歎道:“累啊……”
屈雪松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是你自己不知道節製。”
程歸鳶輕笑:“我願意。”
她手在被子底下摸索,滿足地喟歎了一聲。
屈雪松想起這兩天以來的荒唐,耳根有些發熱。
不能怪程歸鳶一發而不可收拾,實在是這幾個月來,屈雪松太忙了,連在燕寧呆兩天的時間都沒有,程歸鳶趁雙休,跟著她跑了幾次通告,但住在酒店裡,往往屈雪松第二天還得早起,隻敢淺嘗輒止。好不容易有了空檔,程歸鳶把她從機場接回家後就再也沒出過門。
屈雪松忍著羞赧,俯身溫柔吻了吻程歸鳶的紅唇,細若蚊蠅地說了聲:“辛苦了。”
程歸鳶眼睛唰地亮了起來,接著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
屈雪松:“???”
屈雪松坐在床沿,放在程歸鳶後腦杓的手倏地一緊,差點沒坐穩。程歸鳶抬頭看她,惡趣味地吐了吐舌頭,屈雪松立刻別開眼睛。
房間裡安靜也壓抑。
隨著程歸鳶再次低頭,屈雪松手指慢慢放松,輕輕梳理著程歸鳶柔順的長發,眸中薄薄染著一層迷離。
“我爸媽想和你爸媽見一面。”程歸鳶靠在床頭,一隻手擁著屈雪松的肩膀,扔出了這個不算重磅炸彈的炸彈。
“什麽時候?”屈雪松有點困了,眼皮沉重得抬不起來,像隻貓咪一樣,整個人倦怠得都快窩進對方懷裡,聲音也是軟綿綿的。
“我以為你會反對。”程歸鳶喜出望外。
屈雪松被她過度的反應帶得掀了一下眼皮,鼻音道:“嗯?”
“沒什麽沒什麽。”程歸鳶生怕她反悔,連忙趁熱打鐵地說,“你要覺得沒問題的話,我讓我爸媽去聯系你爸媽了?”
“嗯?”
“就是見一見,然後……”程歸鳶有點緊張,看著天花板咽了咽口水,聲音放輕,道,“商量一下我們的終身大事什麽的,你覺得行嗎?”
屈雪松沒說話。
程歸鳶往回找補道:“沒事,你要是覺得著急的話,那就隻吃個飯,吃個飯很正常的,以後可以慢慢來。”
屈雪松依舊沒吭聲。
程歸鳶低落道:“吃個飯也不行?”
屈雪松:“……”
程歸鳶忍不住低頭看她,屈雪松已經靠在她懷裡睡著了,呼吸清淺。
程歸鳶失笑了一會兒,把她扶下去躺好,關了燈。
在家裡放松了兩天,屈雪松周六得趕飛機,鬧鍾剛響,她便按掉了,沒曾想還是驚醒了睡在身邊的程歸鳶。屈雪松:“再睡會兒吧,你今天又不上班。”
“不睡了,我送你去機場。”程歸鳶揉了揉眼睛,掀被下床,把丟在沙發上的睡衣撈過來套在身上,對床上的屈雪松說,“你還可以眯五分鍾,我去給你拿衣服。”
她推開連接臥室的衣帽間門,邁步進去。
屈雪松哪裡缺這五分鍾的睡眠,她下床穿了鞋,跟了進去。程歸鳶換衣服的動作頓住,望向鏡子裡背後的人,笑著轉過身:“不是讓你接著睡嗎,怎麽進來了?”
或許是這兩日相處太過甜蜜,或許是分離在即,屈雪松看著她的眼睛,破天荒地說了句情話:“想看見你。”
程歸鳶怔然片刻,立刻兩隻手抱住她,把頭埋在她脖頸裡像隻大狗一樣來回蹭,喉嚨裡發出像是愉悅卻刻意壓抑的叫聲:“啊啊啊。”
屈雪松笑了一聲,揉了揉頸間的腦袋:“怎麽了?”
程歸鳶吃吃笑,說:“就是特別開心。”
屈雪松覺得她簡直太好哄了一點。
屈雪松沉吟片刻,道:“我有一個問題。”
程歸鳶瞬間抬頭,認真地看著她:“你問。”
屈雪松笑說:“不用這麽嚴肅。”
程歸鳶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露出微笑。
屈雪松勉強滿意,道:“先申明,我不是吃醋。然後我想問一下,你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也這麽好哄嗎?像你們這樣的,不是該很老練嗎?一切套路都能輕而易舉地看穿,然後內心毫無波動。”
程歸鳶:“………………”
屈雪松好奇臉:“我就是問一下,你可以不回答的。”
程歸鳶眼底閃過一絲受傷,深吸一口氣,指指自己:“什麽叫我們這樣的?”
屈雪松:“唔。”
程歸鳶上前一步,一隻手撐在她頸側,把她圈在穿衣鏡和自己之間,不悅道:“我不是‘我們這樣的’,我和別的人不一樣。”
“我知道。”屈雪松低聲道。
程歸鳶說:“你就是介意對不對?”
屈雪松垂下眼簾。
程歸鳶展示了她高超嫻熟的技術,在床上無暇多想,等意識清醒回味起來,屈雪松不可避免想到,在她之前還有過無數人曾和她交頸而歌,纏綿悱惻。
完全不介意嗎?不可能的。
程歸鳶說:“可是我就是交往過那麽多女朋友啊,我又沒辦法讓時光倒流,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屈雪松立刻抬眸反駁:“我沒有。”
她對上程歸鳶微紅的眼睛時愣了一下,手足無措地哄道:“你……別哭啊,我錯了。”
程歸鳶任由她手摸上自己的臉,紅著眼眶說:“我也不想談那麽多戀愛的嘛,要是我們能早點認識,我也不會白白浪費這麽多年。”
屈雪松聽她這話有點不對,但粗略一聽確實有點感動,便順著她的話安慰道:“是我的錯。”
說著抓住程歸鳶的手指親了又親,柔聲道:“我錯了,好不好?”
程歸鳶哽咽道:“不行,你沒有錯。”
屈雪松遲疑著看她:“那……”
程歸鳶梗著脖子答:“我也沒錯。”
屈雪松吻去她的眼淚,眼神柔軟:“好,我們都沒錯。”
程歸鳶問:“那是誰的錯?”
屈雪松指了指天,果斷甩鍋道:“它的錯。”
程歸鳶破涕為笑:“老天爺好慘,都讓我們在一起了,還要被你指責。”
屈雪松想了想,說:“那就功大於過吧。”
程歸鳶突然捂住她嘴。
屈雪松挑了挑眉,表示疑問。
程歸鳶說:“萬一讓老天爺聽見了,它一個不高興……”後面的話不吉利,她不說,但屈雪松已經懂了,她拉下程歸鳶的手,朝旁邊呸了兩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三十多歲的大齡兒童一點都不臉紅。
事情沒有完全揭過,程歸鳶不打算這麽輕易糊弄過去,面色沉靜,開誠布公地跟屈雪松講:“你喜歡的這個我,就是因為談了那麽多次戀愛才有的這個我,你不能不接受它的過程,隻享受最後的成果。”
屈雪松點頭。
程歸鳶:“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做過,以後都屬於你一個人。”
屈雪松輕輕咬了一下嘴唇:“比如?”
程歸鳶深深地凝望她,一字一句:“和你一生到老。”
屈雪松釋然笑開。
程歸鳶心裡微微將大石往下放了放,擁住她,歎氣說:“像這樣的問題,一兩次就夠了,你老是問,會傷我的心。”
屈雪松自責道:“以後不問了。”
程歸鳶又說:“我知道你雖然和我在一起了,但心裡並沒有完全信任我,我還沒有經過你的考察期,我不著急,可以慢慢來,我爸媽想請你爸媽吃飯的事,我會跟他們說,暫時擱置,將來再說。”
屈雪松突然意識到什麽,喉頭湧上酸澀,說:“你是不是知道我昨晚……”屈雪松不知道怎麽回答見家長的問題,她不想答應,可也不想拒絕讓程歸鳶傷心,所以她選擇……
程歸鳶輕吻她發頂:“是,我知道你在裝睡。”
屈雪松偎在她懷裡,無措地揪緊了程歸鳶領口的衣服。
程歸鳶對她這麽好,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程歸鳶沒等她吐出下一句話,就用調侃的語氣道:“寶貝兒,你這就又心軟了?”
屈雪松湧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程歸鳶:“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要那麽容易心軟,我剛花言巧語兩句,你就迫不及待地繳械投降,你這樣我很擔心你啊。”
屈雪松小聲反駁她:“不是花言巧語。”
程歸鳶縱容地笑:“好,那就算真情流露,你也太容易被感動了吧,我做了那麽多錯事,我還沒有補償夠呢,你就想著一筆勾銷了?”
屈雪松抬頭,茫然道:“嗯?什麽錯事?有嗎?”
程歸鳶眨眼,幾乎要被她逗笑,順著她的話柔聲接道:“那就沒做錯事吧,但我不想那麽早談婚事,所以我們先二人世界,行不行?”
屈雪松重重點頭:“行。”
程歸鳶抬手看了看不存在的腕表,擔心道:“我們是不是在這裡待了太長時間了,你會不會趕不上飛機?”
屈雪松:“!!!”
接著兵荒馬亂地換衣服,程歸鳶匆忙洗漱過後,提著屈雪松的行李箱下樓,把車從車庫開出來,放好行李箱,正好屈雪松出門,拉開車門上了副駕駛座。
屈雪松的團隊在機場等她,程歸鳶直接把她交到對方手上。
她助理已經認得程歸鳶了,朝她笑了一笑。
程歸鳶交代助理:“好好照顧她。”
助理微微一笑,應:“請您放心。”
屈雪松戴好口罩,說:“我走了。”
程歸鳶嗯了一聲,屈雪松腳不自覺地往前邁了一步,程歸鳶已經大步上前抱住了她,小聲說:“記得想我。”
屈雪松眼角彎了彎,隔著口罩輕吻了一下她的唇。
程歸鳶偏頭,在她耳邊留下最後一句話,便向後一步,退了回去,燦笑著朝她揮手:“去吧。”
屈雪松在團隊的護送下,轉身進了航站樓。
屈雪松回味著程歸鳶方才說的那句話,口乾舌燥,緋意漸漸爬上了她的臉頰。
助理眼觀鼻鼻觀心,悄聲提醒:“雪松姐,戴好口罩。”
屈雪松抬手摸了摸自己熱度不同尋常的耳朵,幾次深呼吸,把心裡的綺念摒除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大風箏說的話由於太騷自動馬賽克了,抹茶屈臣氏續杯才能聽到,不續杯就聽不見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