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秋指著手機的熱搜界面,林至疑惑, 接過來手機粗略看了下, 歎為觀止, 網友這麽豐富的想象力,乾點兒什麽不好, 都用來打鍵盤了。乾脆別做節目了, 直接讓鍵盤俠C位出道得了。
顧硯秋問他:“你上次說林閱微被黑是公司背後操作?還請職黑水軍什麽的。”
林至愣了下,回憶著點了點頭。
“我女朋友說的。”
顧硯秋問他:“有什麽辦法能夠解決?”
林至哪兒懂這個,都是他那個追星的女朋友東一耳朵西一耳朵地給她灌進來的,必須找外援:“……我得問我女朋友。”
顧硯秋“唔”了聲,算是應了,說:“去吧。”
林至沒忘記提前強調:“小顧總,我話說在前頭, 你先別抱太大希望啊,我女朋友雖然追星,知道點兒皮毛,但是不一定知道這事兒怎麽解決。”
顧硯秋:“我知道了。”
林至:“哎。”
林至這才應聲下去。
顧硯秋卻又叫住了他。
林至回頭站定:“小顧總, 怎麽了?”這是又要反悔了?他就說顧硯秋這樣的仙女是不會下凡參與這樣烏七八糟的娛樂圈事情的。
可仙女下凡的心鐵了。
顧硯秋:“先工作, 這件事放到工作之外, 我給你算加班費。”
林至忙道:“不用不用,我就是隨口一問的事,動動嘴,再說還可以和女朋友聯系感情,一舉兩得。”
“那好吧, 下個月我給你漲工資。”
“謝謝小顧總。”入職兩個月就漲工資,林至沒忍住笑容,退出去了。
顧硯秋低頭工作,原先摁彎筆尖的那支鋼筆周末休息的時候換了個新筆尖,這會兒在紙上書寫流暢,和以前手感相差無幾。顧硯秋是個很戀舊的人,對鋼筆也是,如果不是損壞得不能再用,她會修一修,而不會丟棄掉。
林至下班的時候特意敲開了她辦公室的門,跟她說他已經把消息發過去了,女朋友說她不太懂,找其他人問去了,讓顧硯秋不要著急。
顧硯秋剛把手上的一份文件放到已經瀏覽完畢的一邊,淡淡地說:“你看我像著急的樣子嗎?”
林至看她氣定神閑,道:“……不像。”
顧硯秋揮手:“下班吧。”
林至:“你也早點下班,我先走啦。”
“明天見。”
“明天見。”
林至夾著自己的公文包離開了辦公室,偌大一層辦公樓只剩下顧硯秋一個人。過了十分鍾左右,顧硯秋放下鋼筆,兩手交握,十指交叉抵在自己的下巴上,輕輕地歎了口氣,看向旁邊靜悄悄的手機,眼底閃過一絲焦灼。
怎麽還沒有消息,就這麽一下午的時間,林閱微要被多罵多少條。
晚上九點半。
顧硯秋下了班,鎖上自己辦公室的門,出來的時候把這層樓的大門也一並鎖上了。其中一台電梯停留在一層,一路往上升,很快便能抵達她所在的樓層,就在這時候,顧硯秋聽到了一絲奇怪的聲音。
那好像是從樓梯口傳來的響動,顧硯秋看著即將到達的電梯,想了想,朝樓梯口走了過去。
“有人在那裡嗎?”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裡傳出去很遠,樓梯的聲控燈全部應聲而亮,一個灰藍色的背影從眼角一閃而過。
“誰在那裡!”哪怕只是一眼,顧硯秋便發覺此人慌慌張張,不像是公司裡的人。
“站住!”顧硯秋想也不想追了下去,她今天穿的是一雙平底鞋,奔跑起來算是方便,她身高腿長,動作敏捷,台階竟不是一級兩級地跳,而是手撐在扶梯上,身形一蕩,腰身輕輕巧巧地一折,便跳下半層去。
那是個身材矮小的男人,穿著灰藍色T恤,他奪路狂奔,見後面那人跟電影裡演的似的,速度奇快,衣角被帶得像是在飛,一下心驚膽戰,沒時間去思考對方只是個女人,隻想著逃跑。
顧硯秋見他馬上要跑到一樓,若他從一樓出去還好,一樓大堂有保安,一樓下面就是地下車庫,讓他跑進地下車庫,再抓起來怕是更費勁。
顧硯秋毫不猶豫地將手裡的包朝著對方奔跑的後腦杓砸了過去,那人聽到風聲,往前一個飛撲,包正好砸在他背上,包裡裝的是顧硯秋從公司帶回家的文件,以及兩樣電子產品,實打實的,對方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男人火速爬起,要接著跑。
顧硯秋從上面追下來,一把揪住他的後領,將他拽了過來,和自己面對面站著:“你是誰?為什麽鬼鬼祟祟的。”
男人不說話,隻將臉色沉下去,凹進去的雙眼陰蟄地盯著她。
顧硯秋:“再不說話別怪我把你交給保安了。”
男人扯開衣領,露出一脖子的青龍紋身,廉價得一看就是一次性的。
顧硯秋:“……”
都什麽年代了,還玩兒古惑仔那套呢?
顧硯秋快不耐煩了:“說話。”
“不想死的就少管閑事!”男人衝她凶狠道,聲音像是刀子混著沙,沙啞非常。
顧硯秋看一眼他身後那個落在地上鼓囊囊的包,把手裡的寶貝佛珠摘下來,收進口袋裡,輕輕地挑了一下眉,說道:“小偷?居然偷到這裡來了?偷的幾樓?”
男人一記暴拳揍了過來。
顧硯秋偏頭輕巧讓過,二話不說伸手揪住了男子的衣領,將他強行拉過來,抬膝往上重重一頂,正中對方小腹,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抽氣聲。顧硯秋沒給他喘息的機會,雙手禁錮住對方一條手臂,將對方猛地拉向自己,男人的反應比她預料中的還要慢,顧硯秋後招都沒用上,肩膀一沉一頂,將手中的人丟了出去。
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過肩摔,如果有人拍下來的話,可以當作實戰演練教程。
男人捂著肚子,眼前發黑,胃裡翻江倒海,“操……”
顧硯秋走過來,男人爬起來,背抵著牆,他看著面前女人那張漂亮得無可挑剔的臉緩緩逼近,摘下了佛珠的顧硯秋仿佛失去了鎮壓著她的東西似的,某種戾氣便無孔不入地鑽了出來,眉眼間透出來的都是逼人的尖銳和陰霾。
男人咽了咽口水,一時竟生出退縮之意。
“你說不說?”
男人撲了過來,手抬起來被反剪到身後,抬腳想踹被顧硯秋事先看破,一腳狠狠踢在他小腿上,男人“啊”的一聲慘叫,顧硯秋一手剪著他胳膊,另一隻手按著他的肩膀將他壓在了牆上。
那條被反剪的男人胳膊跟斷了似的,痛極,高聲求饒道:“我說我說!我偷的是——”
“晚了!”顧硯秋滿面陰沉地打斷他,又是接連幾腳,毫不留情。
“救命——救命啊——”
許是這裡的動靜鬧得有點兒大,一樓還在值班的保安趕了過來。
樓梯門推開。
保安只看到一個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年輕女人慢條斯理地將腕上的串珠疊了兩疊,戴好,溫文有禮地望著他一笑:“這是個小偷,勞煩您將他扭送到警局,那個包裡裝的是贓物。”
因為顧硯秋生得太好看,保安有印象,記得她是在這裡上班的員工,似乎還是個經理:“好的,您沒事吧?”
“我沒事。”
保安往一邊看去,她口中的小偷如今倒在地上,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腿蜷縮著,瑟瑟發抖地乾嘔。
保安:“……”
顧硯秋:“明天見,辛苦了。”
保安愣愣的:“再見。”
顧硯秋衝保安輕輕一點頭,路過了對方,那雙眸子和往日一樣淡然,超脫物外。
保安待她進了下行到地下車庫的電梯才回過神來,叫道:“等一下。”
電梯門在他面前緩緩合上。
保安隻得作罷,將地上蜷縮的小偷揪了起來,包括贓物,那人見到他跟見到親人似的,涕泗橫流,舍不得放手,當真是奇事一樁。
顧硯秋把車從停車場開出去,在路上接到了林至的電話。
顧硯秋開了外放,林至的聲音響在車廂裡:“小顧總。”
顧硯秋:“說。”
林至聽見她喑啞的聲音怔了一下,關心地問道:“您不舒服嗎?”
顧硯秋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收緊,輕輕地吸了口氣,恢復了平常說話的語調,淡淡說道:“沒有,我剛從地下車庫出來。”
林至哦了聲,道:“那等你到家裡再說還是現在說。”
“現在吧。”顧硯秋正好需要一些事情讓她轉移注意力。
林至便開口了:“我女朋友確實不懂這個,她問了她一個做營銷的朋友,說林閱微被黑不是節目組下的手就是裡面的選手。”
“你仔細說說。”
“好的,節目組下手很簡單,就是炒作需要熱度,光看剪輯就能看出來了,節目組好的不剪光剪壞的。選手是因為競爭關系,男生那邊沒有直接的競爭關系,我們可以排除。剩下有五十個女生,只有五個人能夠出道,林閱微佔一個位置就少一個,現在她名聲那麽壞,在後面推波助瀾一下,就是花點兒小錢兒的事。上期節目播出後,就一直有說林閱微排名下降的消息。”
“那怎麽給她挽回風評。”
“這您算是問到重點了。”林至歎了口氣,說,“她朋友說,節目剛放到第七期,一半多一點兒,節目組一直要這個熱度,就不會在剪輯上優待她。”
“……”
“她朋友還說……”林至欲言又止。
“說什麽?”顧硯秋踩著油門的腳慢慢松下來,將車速降到了正常速度,心慢慢平靜下來。
“說後面要是沒有反轉的話,怕是祭天預定了。”
“就是要淘汰她的意思嗎?”
“嗯。”林至說完趕緊加了句,“但是出道希望還是很大的,現在流量就是王道,黑紅也是紅,多少人買多少熱搜都上不去第一呢,林閱微一上一個第一,一掛掛一整天,節目組不會放過這麽一塊肥肉的。”
“唔。”顧硯秋沉吟著說,“回頭你給我一個投票教程吧。”
林至:“……”這回仙女是真的要下凡了。
顧硯秋說:“那人家能買水軍雇職黑,我是不是也能雇職紅?”
林至第一次聽到職紅的說法,但是聯系顧硯秋的上下文,還是能理解,他沒糾正顧硯秋,回答道:“按理說是可以的。”
“那就行。”顧硯秋名下有不少資產,都是她母親還健在的時候,家裡給她置辦的。雖然不知道請水軍和職紅要多少錢,但想來可以負擔得起。
顧硯秋問:“這個具體都要怎麽操作啊?我去問誰請?”
“……我再去問問我女朋友,”林至建議道,“要不我直接把我女朋友微信號給你吧?”免得這樣來回來去地折騰的聽他的轉達。
顧硯秋拒絕得很乾脆:“不要。”
林至脫口問道:“為什麽?”
顧硯秋:“沒有為什麽,還有……”
林至:“你說。”
顧硯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身份。”
林至百思不得其解地繼續向女朋友求教去了。
顧硯秋進了家門,看一眼手機,林至給她發了投票教程,但是關於怎麽請水軍和職紅,還是在問詢中,讓她等回復。
顧硯秋下載了客戶端,按照教程投上了票,便拿著睡衣進了浴室洗澡。
她頭上包著乾毛巾,擦著自己濕淋淋的長發,從浴室出來。曲起一條腿坐在床上,撈過黑屏狀態的手機,摁亮了屏幕,顯示有新的微信消息。
其中一條是林至的,至於另一條……
顧硯秋先點開了另一條,對方的頭像是一隻布偶貓,問她:【今天心情怎麽樣?】
顧硯秋回了兩個字:【不好】
手機嗡的震了起來,邊震邊播著鈴聲,接到一個視頻邀請,顧硯秋盯著屏幕中央的布偶貓頭像,眼神幽靜,良久,她按了接通。
“喵嗚……”
屏幕被一只和頭像一模一樣的布偶貓佔滿了,這隻布偶貓通體雪白,毛發松軟,只在一隻耳朵上帶有一點兒黑色,一雙寶石藍的眼睛,十分漂亮。
顧硯秋不由得輕揚了下嘴角。
“現在只有薛定諤能讓你這麽笑一下了。”一個女人從貓臉後鑽了出來,舉著布偶貓的爪子跟屏幕前的顧硯秋捏著嗓子打招呼:“你好呀爸爸,好久不見,喵嗚~”
女人的年紀看上去和顧硯秋差不多,二十五歲左右,五官立體,容貌妍麗,盈盈地笑。
薛定諤一點兒都不給她面子,從她兩手之間爬了出去,年輕女人一把將它撈了回來,在它頭頂擼著,薛定諤掙脫不開,發出細微的喵嗚聲。
顧硯秋端詳著薛定諤——這隻布偶貓的名字,說:“好像瘦了點兒。”
女人嗔說:“胡說,我每天給它稱重,跟你離開的時候比還胖了,你什麽眼神啊?”
顧硯秋笑了笑,說:“那你把它照顧得很好。”
“反正比你照顧得好。”女人輕哼了一聲。
顧硯秋依舊是笑,不再接話。女人臉上的笑意也慢慢斂去,薛定諤從她手下溜了開,輕盈一躍,從床上跳到了床下,女人跟渾然未覺似的,盯著視頻裡顧硯秋的面孔,說:“你……那個毛病好了沒有?”
顧硯秋說:“我沒事。”
女人臉上浮現擔憂神色:“你……”
顧硯秋直視著她:“真的沒事,比先前好多了,你知道我……”她將話一筆帶過,“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掛了,我有正事要忙。”
“硯秋,你聽我一句勸——”
“晚安。”顧硯秋伸手掛斷了視頻。
顧硯秋把林至發過來的信息點開,發現是一個電話號碼,林至說那是他女朋友朋友的號碼,他實話說了,那個朋友說得好聽是營銷,其實就是水軍公司的,還是業內信譽比較好的一家,童叟無欺,值得信賴。後兩句是朋友自己打的廣告。
顧硯秋:“……”
顧硯秋想過要不要讓林家出手,最後還是算了。林家雖然在政商兩界都有人脈,只要開口,一個小小的節目組是不會冒著得罪林家的風險去惡意炒作林閱微的,但是第一她和林閱微實際上的關系並不親密,沒有這個立場去說這件事;第二顧硯秋想到那天晚上她在路邊偶遇林閱微的時候對方的模樣,還有一些蛛絲馬跡,感覺林閱微可能不想讓家裡摻和進來,她不好擅自幫林閱微做決定。
顧硯秋決定自己來,遂撥通了那串號碼,接電話的是個女生。
顧硯秋先警惕地問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誰嗎?”
水軍公司的業務員說:“不知道,朋友介紹的時候沒說,您有什麽要求嗎?怎麽稱呼?”
“我姓林。”顧硯秋把這個姓用到了底。
業務員明顯愣了一下,想到了什麽似的,說:“林……女士,請問您的需求是什麽?”
顧硯秋把她的要求說了一遍,由於她不懂圈子裡的彎彎繞繞,說起話來更是百般正經,業務員跟她溝通了許久,才弄懂了她的需求。
顧硯秋補充道:“我不知道怎麽做到,但是你們這裡應該會有比較高級的套餐,提供質量更好的服務之類的?”
“有,但是價錢相對來說會更高。”
“錢不是問題。”
“我們這按條算錢的。”業務員給了她一個大致報價。
顧硯秋聽完驚訝道:“就這麽點兒?”
業務員:“……”她感覺自己受到了來自金錢的鄙夷。
顧硯秋:“最貴的呢?”
業務員又報了一個價錢,說:“這個我們會為您製作方案,一條龍全包。”
顧硯秋:“那就按照這個來吧,什麽時候可以開始工作。”
業務員:“由於您的需求比較具體、特別,我把您這個電話轉接給我們老板,他會親自和你談。”
“好的。”顧硯秋說,“我剛剛跟你說的話,請你不要泄露出去,包括介紹我到你這兒來的那個朋友。”
業務員:“我知道的。”
對老板來說顧硯秋這個案子是個不小的生意,兩人談了許久,初步敲定了下來。
顧硯秋掛斷了電話,把半乾的頭髮吹了吹,躺進了被窩裡,用力地盯住了頭頂的天花板,要把上面的花紋全印進腦子裡,永遠也不要忘似的。
她合上了眼睛,不多時便陷入了睡眠。
***
林閱微望著牆角擺放的一堆大兔子小兔子,一陣無語。自從上次從來不在背包上掛任何東西的邵雅斯把兔子掛上去以後,她的那群粉絲就跟瘋了似的,不停地給她送兔子玩偶,已經堆滿了角落。
邵雅斯十分爽快,從裡面挑了幾個最好看的都送給林閱微,林閱微把大的放在床頭,小的掛在牆上,但是她眼睛時不時往邵雅斯放在一旁的背包上瞟去。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送掉了兔子,她老是覺得有點心神不寧。
該怎麽說她有點後悔呢?送出去的東西再收回不好吧?
林閱微愁得快抓破頭皮了。
“你頭上癢啊?”邵雅斯看著她,問道。
“有一點。”林閱微神情自然地又抓了兩下,放下手。
邵雅斯說:“你等一下啊,我記得XXX那兒好像有一款特別好用的洗發水,我去給你要點兒。”說著邵雅斯就出了門。
林閱微站了起來,邊不時回頭覷著洞開的門,邊朝邵雅斯放包的方向走去。
宿舍隔音一般,門又開著,能聽到邵雅斯在走廊和隔壁的隔壁寢室說話。
“頭上最近有點癢,你上回說的那個洗發水還有嗎?”
“我去翻一翻,箱子裡可能有新的。”
“好的。”
“找到了,但這個有點小,可能不夠洗太久的,我回頭網上再買點兒。”
“你乾脆給我個鏈接吧。”
“我發你手機上?”
“行啊。”
“說得跟咱們有手機似的哈哈哈哈。”
林閱微兩手解著兔子的系繩,冷不丁身後響起一聲:“老林,你幹什麽呢?”
林閱微飛快收手,她聽出那是她另一個室友的聲音,她轉身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捏起手指間的一根長發道:“我看到一根頭髮,把它撿了丟到垃圾桶裡。”
室友望著一地的禮物,幾乎無處下腳,對這種時候還這麽愛乾淨的林閱微豎了豎大拇指,說:“咱們宿舍還能有個宿舍樣全靠你了。”
“不客氣。”林閱微笑出一排整潔的白牙。
室友從行李箱裡翻出一片面膜,去洗手間照鏡子貼面膜去了。
林閱微正要繼續動作——
“我回來啦,還有你的止癢洗發水。”邵雅斯配著當當當當的音效,出現在了門口。
林閱微的眼睛裡寫滿了絕望。
邵雅斯看她表情難看,舉著洗發水的手落了下來,問道:“怎麽了?”
林閱微說:“沒什麽,謝謝你。”
邵雅斯:“不用,咱倆說什麽謝。我把洗發水放浴室啦,綠色的泵頭,瓶身是半透明的,這個就是,下次用這個洗,你別拿錯了。”
“好的。”
邵雅斯進了洗手間,恰好那個貼面膜的室友也在,她和室友逗趣了幾句,沒留神身後的寢室房間裡一個人影來回跑動了一下。
邵雅斯回來,林閱微衝她笑了一下。
邵雅斯也回她一個笑,但其實對林閱微的這個笑有點莫名其妙。她提起放在一邊的背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個筆記本,她把背包扣上,望著空蕩蕩的背面,總感覺少了點兒什麽。
林閱微躺在床上看書,余光一直注意著邵雅斯的動作。
等邵雅斯把那堆兔子都翻過一遍,床上床下看過後,她抬眸故作驚訝地問道:“你找什麽呢?”
邵雅斯急道:“我的兔子不見了。”
“什麽兔子,那兒不那麽多兔子麽?”
“就是你送給我的那個。”
林閱微一聽,這還得了,連忙起來幫她一起找,兩人把寢室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在林閱微被角被壓著的地方找到了那個兔子。
邵雅斯要去拿,林閱微搶先一步握到了手裡。
邵雅斯衝她眨了一下眼睛,表示疑惑。
林閱微嘶了一聲,做出沉思神色,道:“我聽我媽媽說,有的東西有靈,它這個時候出現在我床上,會不會是冥冥之中意味著什麽?”
邵雅斯:“意味著什麽?”
“可能它已經認主了。”林閱微一本正經地說道,然後皺眉望向邵雅斯,“估計是認我為主了,再放在你那兒怕是會引發一些不好的事情。”
邵雅斯:“……”
林閱微把兔子穩穩當當藏進枕下,拉過來被子蓋上,甩手邁向角落裡的兔子堆:“這個就留在我這裡了,我再去給你挑一個別的,那是別人送給你的,本來就是你的,掛一掛應該不妨事。”
邵雅斯:“……”
作者有話要說:邵小美人:我的小兔嘰嚶嚶嚶
林小姐:什麽你的小兔嘰,是我的小兔嘰,我老婆送給我的,總算要回來了,不然回去不好交代[呼]
猜猜林顧兩個人誰更能打→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