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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視狼顧(GL)》第89章
屈雪松:“你信嗎?”

 下意識放棄了掙扎的林閱微:“……”

 我信你個神經病,能不能大發慈悲放過她。

 屈雪松和她對視了一會兒, 林閱微一直沒說話, 屈雪松放開她, 鼻腔裡發出一聲熟悉的冷哼,甩手走了。

 王圓圓連忙小跑過來, “微微, 你沒事吧?”

 “沒事。”林閱微看著她的背影,心有余悸地說,“真是莫名其妙。”

 “我全都錄下來了,不怕他們倒打一耙。”王圓圓指了指自己手裡的手機,給她整理好領口的衣服。

 林閱微:“我真的不懂,她到底想幹什麽?我是不是該去問問陳姐。”

 王圓圓說:“想問就問吧,但是陳姐應該也不知道。”

 林閱微也這麽想, 她惴惴地回了自己的小馬扎上坐著,讓王圓圓隨時護在她左右,屈雪松再來這麽兩回,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要還手。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揪她的領子跟拎小雞似的, 若不是身在圈內身不由己, 林閱微早就一拳上去了。

 屈雪松信步踱回了自己的休息間, 她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的助理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雪松,你今天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我哪兒過分了?”

 “人家雖然是新人,但畢竟是果實娛樂的人,她經紀人陳萱不是什麽無名之輩,都是在圈裡混的, 說不定哪天還會碰到一起。”

 “不是,我做什麽了?”屈雪松坐進化妝椅裡,從梳妝台上執起一把梳子,給自己梳著在外面被風吹亂了的長發,樂道。

 “你做了什麽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你看見什麽了?”

 “我看見什麽了,現場那麽多人都看見了。”助理火氣上來,說,“我還看見林閱微那個助理用手機把全程都錄了下來,到時候買通稿說你在劇組耍大牌、欺壓新人——”

 屈雪松用手勢製止了她的話頭,偏頭看過來,助理一見她的表情自動噤了聲。

 屈雪松皮笑肉不笑道:“說啊,怎麽不繼續說了?”

 助理抿著唇,不敢接話。

 屈雪松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自下至上睨著她,說:“方雯,你是不是仗著你哥是我經紀人,就以為自己也是個人物了?”

 助理瑟縮了一下:“……我沒有。”

 “是麽?”屈雪松皮笑肉不笑道,“我瞧你管得挺多的麽,別說是你了,就算是你哥自己在這裡,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還輪不到你來多嘴多舌。”

 助理眸中閃過一絲狠色,垂下睫毛。

 屈雪松垂眼看著自己手上剛做的指甲,說:“是不是打算回頭找你哥告狀啊?說我任意妄為,不聽公司安排,我勸你不用白費這個力氣了。”

 屈雪松站起來,用梳子點了點她的肩膀,“我現在就去給你哥打電話,你被解雇了。”

 “屈雪松!”助理抬起眼睛,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厭惡。

 “原形畢露了?”屈雪松還是那副不痛不癢的笑模樣,“在你被解雇之前,告訴你一個人生道理,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也別把別人看得太低了。”

 助理勃然怒道:“你不過就是個人盡可夫的——”

 屈雪松出手如電地用梳子扇了她一巴掌。

 助理懵了,後知後覺臉上腫脹的痛意襲上來。

 屈雪松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一指門口:“滾。”

 助理看她幾眼,委屈又憤怒地捂著臉出去了。

 屈雪松就坐在化妝間裡等,一邊琢磨劇本一邊等,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她的手機才響起來,來電顯示是她的經紀人方林。

 屈雪松接起來電話,淡淡道:“方雯都跟你說過了?”

 方林:“嗯。”

 屈雪松:“那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嗎?”

 方林笑道:“沒有,就是讓你消消氣,小孩子不懂事,有時候不知道分寸。”

 屈雪松手指捏著劇本一角,皺眉說:“我不喜歡有人整天在我耳朵旁邊嗡嗡嗡像隻蚊子一樣念叨。”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經教育過她了,我這就重新給你派一個聽話的過去。”

 “麻煩你了,方哥。”

 “不麻煩,你好好拍戲,注意身體。”

 “知道。”

 “我這兒還有事要忙,晚點再給你打電話。”

 “先掛了。”

 屈雪松掛了電話,把自己陷進座椅裡,閉上了眼睛假寐。

 ***

 王圓圓手指頭戳了戳林閱微的肩膀,說:“你看那是誰?”

 林閱微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這不是屈雪松的助理麽?怎麽沒和她藝人在一起?”

 方雯在片場到處遊蕩,不時看一眼手裡的手機,表情看起來像是受了什麽委屈似的。王圓圓說:“看樣子像是被趕出來的?”

 “我看著也像。”林閱微轉回臉,說,“別管她了,跟咱們沒什麽關系。哎——”

 王圓圓說:“我過去打聽打聽。”

 王圓圓是助理,方雯也是助理,雖然彼此跟的藝人咖位大小差很多,但是兩人湊到一起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方雯一連打了三四個電話,她堂哥方林都沒有接,正心煩氣躁呢,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雯雯姐,你怎麽在外面?”

 林閱微看完了面前的一場戲,王圓圓正好回來。

 王圓圓貼著她的耳朵給她匯報消息。

 “方雯這人沒什麽腦子,還在氣頭上,一套話就套出來了。剛剛屈雪松不是對你不太友好麽,在場不少人都看到了,她去勸了兩句,屈雪松就把她趕了出來,還要把她炒魷魚。”

 林閱微怎了一下舌。

 她突然想起來,問道:“這樣算是耍大牌嗎?”

 王圓圓回答:“不算,頂多算脾氣不好,她又沒在片場發脾氣,而且孰是孰非還不知道呢。”

 王圓圓說:“對了,屈雪松的經紀人方林是她堂哥,她現在正打電話要給堂哥告狀呢,你說她傻不傻,除非方林和她一樣沒腦子,她這個狀告了也白告,她要是真有本事,有這麽個厲害的哥哥怎麽也不會只是個助理,就是隨便給她個工作乾乾。”

 屈雪松和方林是什麽,合作夥伴,對彼此都有極大的利用價值,屈雪松借著方林的操作躋身一線,方林也因為捧出屈雪松這麽一個當紅花旦而身價倍增,二人相輔相成,怎麽會因為區區一個方雯傷了表面和氣。

 林閱微嗤笑說:“說不定方林還要和屈雪松道歉,讓她別生氣。”

 王圓圓說:“就是這個道理。”

 兩人見有人朝她們這邊看過來,將本來就小的音量降到徹底沒聲。說到底,這些事情和林閱微都沒有關系,只是對她補充了一些關於屈雪松的印象——脾氣大,更不能去惹她。

 林閱微後來的幾天就更避著屈雪松了,但是她把這件事報告給了陳萱,陳萱聽說王圓圓錄了視頻,把視頻要過去看了看。

 林閱微敏銳地問:“這個視頻有什麽作用嗎?”

 陳萱說:“先放著,暫時沒什麽用,這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你好好拍戲就行了,我聽導演說你還挺認真的。”

 “我哪兒敢不認真。”林閱微說。

 “多學點東西,我過幾天去看你。”陳萱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說,“現在我快登機了,有事微信我。”

 “好的。”

 “拜拜。”

 “拜拜。”

 林閱微往後一倒,背部觸碰到柔軟的被褥,撈過床頭的手機一看,才發現今天已經是周六了。劇中沒有假期,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根本不會注意到。

 【兩個木:回顧家了嗎?】

 林閱微給顧硯秋發了條消息,顧硯秋沒有立刻回復她。

 【兩個木:忙完了給我回個信】又發了一條,林閱微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

 顧硯秋周六下午去了顧宅,家裡只有一個顧飛泉,並且被顧飛泉告知顧槐和賀松君出去逛街了。

 自從上次達成合作後,顧硯秋和顧飛泉之間的關系產生了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肉眼無法察覺,但是就是從心理上,兩人都感覺有什麽東西悄悄地改變了。

 從樓上下來的顧飛泉站在沙發旁,問:“你是回房間還是在客廳坐著等?”

 “客廳吧,能第一時間看見。”

 “正好我也想看。”顧飛泉先她一步坐下,不讓自己顯得很故意要留下來,仿佛是顧硯秋學他似的。

 顧硯秋狐疑地朝他瞥過去一眼。

 顧飛泉假裝沒看見這個眼神,讓阿姨倒了兩杯水過來。

 顧飛泉:“要看電視嗎?”

 假如是在前些時間,顧硯秋可能會以為顧飛泉是故意擠對她,給她下馬威,但是現在,她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對著顧飛泉,沒說話。

 顧飛泉反應過來,訕訕地住了嘴。

 這裡是顧硯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他顧飛泉只是住了幾個月罷了,就自然而然將自己當成主人了,潛移默化的習慣真的可怕。

 兩人各喝各的水,相對無言了一會兒。

 阿姨在廚房做一些小點心,傭人都不在客廳繞著,顧硯秋開口問沉默的顧飛泉:“我上回拜托你的事……”

 顧飛泉搖了搖頭。

 顧硯秋:“你沒問,還是什麽?”

 上回顧硯秋讓顧飛泉去驗證一下,沈懷瑜究竟知不知道賀松君的存在,並且在和顧槐結婚後有沒有過聯系。

 顧飛泉:“我回來以後把從小到大所有的記憶都捋了一遍,確實沒有發現過你媽媽可疑的蹤影。我也問過我媽,但是我媽那個人你知道的,對你媽媽積怨很深,我一提到你媽媽的名字,她就情緒失控,口不擇言地謾罵,我旁敲側擊地試探過幾次,我媽除了發脾氣外,還說我是不是忘了和你們倆的過節,家長的念叨,聽多了就很煩,你知道的。”

 顧硯秋不知道,她從小都沒有被沈懷瑜念叨過。

 顧飛泉:“她還老是催我找女朋友,我有一天晚上不是去找你談事情麽,回家換衣服的時候被她發現了,以為我是找到了中意的姑娘,非要讓我抓緊,哎。”

 顧硯秋一秒找到了重點,皺眉道:“你為什麽要回家換衣服?”

 顧飛泉:“……”

 顧飛泉解釋說:“在公司被咖啡潑髒了。”

 顧硯秋點頭:“哦。”

 顧飛泉強調了一遍:“我真的是被咖啡弄髒了西裝。”

 顧硯秋奇怪地看她:“我聽見了啊。”為什麽要再說一遍?

 顧飛泉不吭聲了,看她一眼,低頭繼續喝水。

 顧硯秋想:莫名其妙。

 她說:“有機會的話,再幫我問問吧。”

 “我……”顧飛泉差點兒脫口而出“憑什麽要再幫你問,這麽久了你還什麽都沒跟我說”,話湧到嘴邊,卻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我盡力。”

 顧硯秋朝他點了一下頭:“有勞了。”

 顧飛泉低聲說了句:“不用客氣。”

 顧硯秋聞言又看他一眼。

 顧飛泉在她對面不但坐得渾身不自在,而且被她時不時看過來的眼神弄得心慌意亂,感覺自己要露餡了,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露出什麽餡兒來。

 顧飛泉忍無可忍地站起來:“我回房間了。”

 顧硯秋:“哦,你回吧。”

 顧飛泉瞪了她一眼,上樓了。

 顧硯秋:“???”

 怎麽林閱微喜歡瞪她,現在這個便宜哥哥也喜歡瞪她。

 說到林閱微,顧硯秋從兜裡摸出手機解鎖,望著主屏幕上林閱微發過來的自拍做的壁紙發了會兒呆,也不知道林閱微現在在做什麽,肯定又是在努力拍戲。

 顧硯秋再刷了一遍林閱微的微博,簽到似的從上到下,每一條微博留一條言,留到第二十條的時候,門外傳來汽車的聲響。

 顧硯秋收起手機,斂起臉上的笑意。

 顧槐和賀松君牽著手進門來,如果忽略自己是沈懷瑜和顧槐生的女兒、顧槐在妻子離世後迅速續弦這兩個事實,顧硯秋想,她大約會為這兩個看起來確實十分恩愛的夫妻祝福。

 賀松君是一個典型的小女人,哪怕她心裡對顧槐有再多的恨,在這樣的情境下也不由得露出幾分真心幸福的笑意,連帶著對顧硯秋的笑容裡也沾染上了罕見的真誠:“硯秋你過來怎麽不告訴我們一聲?”

 顧硯秋:“我告訴大哥了。”

 也是聽到汽車聲音剛從樓上下來站在樓梯口的大哥顧飛泉:“???”

 賀松君看向顧飛泉,責備道:“你這孩子,妹妹過來怎麽也不通知一下呢。”

 顧飛泉:“……我忘記了。”從容地把這口鍋接了過來。

 顧硯秋挑了挑眉。

 顧飛泉回頭往後面的樓梯上看,飛快地抿去唇角的笑意。

 恢復了淡定臉孔的顧飛泉過來接過顧槐手裡的包裝袋,嘖嘖說道:“媽你也真是的,又買這麽多。”

 “是你爸讓我買的。”

 顧槐在邊上縱容的笑,就像個普通的疼愛妻子的丈夫。

 顧飛泉不知怎麽朝顧硯秋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對上對方垂下的長長眼睫。顧飛泉心裡突然特別不是滋味,將包裝袋放在沙發上便不再說話了。

 顧槐察覺到兒子的異樣後也跟著看了過去,眼底閃過幾分猶豫和痛苦。

 顧槐頓了頓,說:“硯秋,你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賀松君母子望著顧槐和顧硯秋上了樓。

 賀松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跟顧飛泉說:“你能不能爭點兒氣,什麽時候見過你爸單獨找你說話?”

 顧飛泉心情不大好,懶得和她虛與委蛇,直說道:“得了便宜就別賣乖了。”

 “我什麽時候得了便宜賣乖了?”

 “你自己知道。”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顧飛泉兩手插兜,朝上努了努嘴,說:“你明知道我爸是因為冷落了顧硯秋心裡內疚才把她叫走的,再怎麽說她也是顧槐的親生女兒,別太過分了。”

 “我怎麽過分了,顧槐永遠不理她才好呢。”

 “媽。”顧飛泉深深皺起眉頭。

 賀松君立刻炸了:“你到底怎麽回事?最近老幫著她,還有她那個死去的老娘說話,你到底是誰兒子?還是那個女人對你使了什麽迷魂計,讓你——”

 “媽,”顧飛泉截口打斷她,怒道,“慎言!”

 “我就不慎言,我就要說,你還記不記得是誰害得咱們娘倆到現在這個地步的,除了她那個該死的,現在也確實死了的媽,就是顧硯秋這個小雜——唔——”

 顧飛泉大掌牢牢按住了賀松君的嘴,兩隻眼睛狠厲地盯著她。

 賀松君:“唔唔!”(放開!)

 她在顧飛泉虎口咬了一口,顧飛泉吃痛,但是沒松手,皺眉警告她:“別再亂說話。”

 到底是親兒子,賀松君不舍得再繼續往下咬,點點頭,顧飛泉松開她,賀松君立馬撒潑道:“造反啦造反啦,兒子打他老媽了。”

 顧飛泉:“……”

 賀松君:“你去哪兒?你給我站住!”

 顧飛泉頭也不回地朝樓上走去,把賀松君的責罵和抱怨盡數拋在腦後。

 顧槐將顧硯秋領到了書房,給了她一本書,說這是他最近看的,讓顧硯秋也跟著看看。明擺著是顧槐方才在樓下不知道如何收場,臨時將顧硯秋帶上來,才造就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顧硯秋望著顧槐鬢邊的白發,突然開了口:“我媽愛你嗎?”

 顧槐低著頭,手指撫摸著書桌的邊緣,半晌,才苦笑著開口道:“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對我來說不重要,但對你來說不重要嗎,爸爸?”

 “不重要。”顧槐搖了搖頭,望向她,“對我來說也不重要,她的後半生一直陪在我身邊,哪怕最後到生命的盡頭也是我陪著她。”

 “爸爸。”

 “嗯。”

 “真的不重要嗎?”顧硯秋直視著他的目光,又問了一遍。

 顧槐倏地紅了眼眶,抬起眼睛,望向書房的天花板。他喉嚨滾動,張了張嘴,最終隻做出一個擺手讓她出去的動作。

 “對不起爸爸。”

 顧硯秋退到書房門口,將門帶上。

 房門合上的那一瞬間,顧硯秋看到顧槐用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轉過身,門口站著顧飛泉。

 顧飛泉面沉似水,再次發出邀請,說:“談談?”

 顧硯秋猶豫良久,點了頭。

 兩人去了頂樓的天台。

 秋風飛揚,衣衫獵獵,顧硯秋遠目望向浩渺長空,問了一句話:“我可以相信你嗎?”

 站在她幾步之外的顧飛泉跟著看向她視線的最遠處,也回答了她一句話:“我和我媽不一樣,如果你不相信我,現在反悔不說也來得及。”

 “我知道你和你媽不一樣。”

 “什麽時候?”

 “大概是上次你答應我的時候。”

 “我以為我藏得很好。”

 “那剛剛你為什麽要接我的話?”

 “哪一句?”

 “我說告訴你我要回家那句。”

 “大概是因為我善良吧。”顧飛泉低頭笑了。

 顧硯秋也笑了:“那我也很善良。”

 “既然是世界上難得善良的兩個人遇到了,那麽重新認識一下吧。”顧飛泉轉過來,面對著顧硯秋,伸出一隻手,“我叫賀飛泉,很高興認識你。”

 “顧硯秋,我也是。”

 “順便說一句,我從來沒想過要搶屬於你的家產。”

 “我也沒想過你能夠搶走我手上的東西。”

 “太狂妄了吧?”

 “試試就知道了。”

 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抬頭相視一笑,兩分相似的五官映在彼此眼中,牽動著相連的血脈。

 松開手,顧硯秋說:“我要說了。”

 顧飛泉:“等等。”

 顧硯秋:“怎麽了?”

 顧飛泉三指並攏,指天發誓道:“今天你跟我說的話,要是我讓其他人知道了,就讓我一輩子窮困潦倒,不得善終。”

 顧硯秋:“……”

 顧飛泉笑出滿口潔白牙齒:“雙重保險。”

 過了會兒,她臉轉向別處,輕笑著自言自語道:“……幼稚不幼稚。”

 幼稚的大男孩顧飛泉沒聽見這句話,催促道:“快說快說。”

 顧硯秋把她查到的關於她媽媽的事情說了,隱藏了一部分,但吐露出來的這一部分就夠顧飛泉消化一段時間了,顧飛泉抬手將自己的下巴合上,說:“你媽媽既然是彎的,為什麽要和顧槐結婚?”

 “我不知道,可能是感情出了什麽意外吧。我之前去找過焦叔——我們家以前的司機,他說我爸第一次遇見我媽是在一個大雪天,她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被他開的車刮倒了。”

 “分手了?還是女朋友去世了?”

 “我不知道她女朋友是誰。”顧硯秋搖搖頭。

 她問過三姥爺,以及劉先生找到的另外幾個村裡的老人,他們都不知道沈懷瑜當年帶回家的那個女同學叫什麽名字,別說名字了,就連姓都不知道。

 “我三姥爺說,當時村子裡都管人家叫大學生,大學生那麽稀奇,哪兒需要名字,一個代號就夠了。大學生來村子害羞也害怕,經常都是和我媽出雙入對,村裡人問什麽都是我媽回答,壓根就沒人需要知道她的名字。”

 “你媽媽在哪兒畢業的?”顧飛泉想了想,問道。

 顧硯秋道:“C大。”找到陽清村後,知道她媽媽到底去哪裡讀了大學很容易。

 顧飛泉說:“要不就從C大入手?先查最近的同班同學或者同宿舍同學,按照可能性來說,同班或者同宿舍是最容易產生同性感情的,再就是同年級,最後擴展到全校。”

 “工程量會不會太大了?”

 “你是不是傻啊?”顧飛泉屈指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你媽媽長得那麽好看,同班同年級的會沒有印象?說不定還是個校花呢,問問校花當年和誰走得近,不就能查出來她女朋友到底是誰了?”

 這些天由於接二連三的事實衝擊得當局者迷的顧硯秋醍醐灌頂,當即要給劉先生打電話,她突然後知後覺地看了顧飛泉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你剛剛是不是……”

 顧飛泉迅速將手背到身後,瘋狂搖頭:“沒有,我什麽都沒做。”

 作者有話要說:真相會被揭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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