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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視狼顧(GL)》第133章 (1)
林閱微:“你能不能講點兒道理?”

 顧硯秋沒回頭,說:“你別理我。”

 林閱微:“……”她繞到對方身前站定, 看著她的眼睛, “什麽叫別理你?”以前一開始聊天還是能好聲好氣說第一句話的, 現在是怎麽回事?

 顧硯秋面露煩躁,隻一瞬, 收了回去, 道:“字面意思,我自己冷靜一下。”

 林閱微問:“你要冷靜多久?”顧硯秋的冷靜約等於冷戰,林閱微又說,“之前不是約好了有事情說開,不冷戰的嗎?”

 顧硯秋:“不是冷戰,我說了,你先別理我。”最後一句話出來的時候帶上了火氣, 在安靜的空氣裡劈裡啪啦爆開。

 林閱微服了,惱怒道:“你衝我發什麽脾氣?我招你惹你了?你別不敢跟我媽大小聲就把氣撒在我身上。”

 “我什麽時候衝你發脾氣……算了。”顧硯秋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掌心收緊,盡量心平氣和地說, “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不要吵架, 不能吵架。

 林閱微:“你嫌我吵?”

 顧硯秋心煩意亂, 壓著火氣簡短答:“沒有。”

 林閱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勾唇道:“行,我去安靜。”

 林閱微約莫能猜到硬碰硬的結果,大發雷霆,然後火花帶閃電, 大過年的她不想鬧得這麽難看。

 林閱微在房間衣櫃裡拿了身睡衣,推拉門存心撞得嘭嘭響,然後她聽到顧硯秋不悅地嘖了一聲,聽著挺清晰。林閱微心裡冷笑一聲,再次將浴室外面的門摔上。

 顧硯秋又嘖了一聲,聲音更大,裡面的林閱微聽不到了。

 林閱微在她邊上嘮嘮叨叨她煩,林閱微走了真讓她冷靜她更煩,這種煩悶與其說是對林閱微的,不如說是對自己的。

 自己怎麽變成了這樣呢?她想。

 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林閱微在裡邊一邊罵顧硯秋一邊洗澡,把沐浴露瓶子也弄得咣咣響,跟打仗一樣。一會兒又覺得這樣特別沒意思,她現在就像個得不到重視的孩子,調皮搗蛋吸引顧硯秋的注意力,讓人家賞她一顆糖吃。

 憑什麽啊?

 她什麽都沒做,是她媽在那兒非要提屈雪松的。放假這幾天屈雪松不是沒找過她,有約她出去逛街吃飯,她都因為顧硯秋的原因推掉了,以後還得把這份兒情還上,她就容易了嗎?

 動不動吃醋,動不動生氣,話不好好說,就會搞冷戰,上回還離家出走,她倒要看看這次她還離不離家出走。最好不要夢遊,再夢遊她非把她弄醒不可,說到做到!

 林閱微也不把火撒在無辜的東西身上了,皺著眉毛把澡給洗完了,出來以後還照了照鏡子,把眉心的小疙瘩抹平了。

 不能表現出很在乎的樣子,誰對不起誰呢這是?

 她最後哼著歌開了門,哼的是冉青青女士最近的中華曲庫——好運來。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好運來,我們好運來,迎著好運興旺發達通四海……”林閱微落下最後一個話音,鑽進了被子裡。

 離十二點還有十五分鍾,新的一年就要開始了。

 林閱微的設想是兩個人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聽著城市裡遙遠的鍾聲,和廣場上依稀的歡呼聲,共同迎來新年。

 現在全泡了湯。

 林閱微裝作專注實則無所事事地用小號刷著微博,首頁有些人在吐槽春晚,有些人在吐槽親戚朋友,有的人說想家不能回,她走馬觀花地刷啦啦一直翻到了三天以前的,才過去五分鍾。

 顧硯秋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和她進浴室前一模一樣,哦,手變了,方才是左手搭右手,現在是右手搭左手。

 到還剩五分鍾的時候。

 林閱微咳嗽了聲,清了清嗓子。

 顧硯秋似乎偏了一點頭,耳朵動了動。

 林閱微問:“冷靜完了嗎?”

 顧硯秋:“……沒有。”

 在有林閱微在的空氣裡,她的注意力全都在聽林閱微的動靜上,在想她在做什麽,她會怎麽想,會不會覺得我如何如何。一會兒又陷進對自己的厭棄裡,她真的不像個正常人了,她也不想這樣的,她控制不了。

 林閱微抄起床頭的一個枕頭,丟了過去,正好砸在顧硯秋背上。

 顧硯秋左腳往前邁了一點點,又退了回來,朝後跨了一步,把枕頭撿起來,放到沙發上,沉默著沒說話。

 林閱微還想丟一個,但丟過去了自己沒得睡,還得過去把枕頭撿回來:“顧硯秋有完沒完?你要冷靜到明天早上嗎?”

 “或許吧。”

 第二個枕頭也沒能保住。

 顧硯秋彎腰撿起來,看了看沙發,選擇給林閱微送回去。她剛邁進林閱微的勢力范圍,坐在床上的林閱微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拉一拽,顧硯秋沒有防備,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撲,兩手撐在了林閱微的身側,長長的發絲垂落下來,落在林閱微的膝蓋上。

 枕頭半道上便從她手上脫手。

 顧硯秋頓了一秒,抬頭看著林閱微,重新站了起來。

 林閱微沒攔,顧硯秋沒再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十二點到了,隨著窗外模糊傳來的新年鍾聲,就是林閱微和顧硯秋不斷震動起來的兩台手機——不知道多少人掐著點發過來新年祝福。

 林閱微說:“新年快樂。”

 顧硯秋嗯了聲,聲音極平淡地也說:“新年快樂。”

 林閱微有些不快,但是聽說有個習俗,新年第一天最好不要吵架,不然接下來的一年都要吵架。林閱微撅起嘴,顧硯秋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林閱微很自然地抱著她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顧硯秋順從地吻了一會兒,主動中斷道:“我去洗個澡。”說完便快步離開。

 林閱微:“……”

 林閱微怒衝衝地拿起自己的手機,一一回復新年祝福,大部分是群發的,她找了個模板回了一些不大重要的人,還有一些是精心編輯的。

 比如邵雅斯,比如她的助理王圓圓,比如經紀人,比如約好了明天出去開爬梯的朋友們,還比如……屈雪松。

 【屈老師:新年快樂呀撒夫夫,希望你新的一年有新的進步,紅紅火火,能夠在熒幕更多地見到你】

 林閱微客氣地回復了一句“謝謝屈老師”。

 屈雪松秒回:【不用客氣,在家裡幹什麽呢?】

 這架勢明顯就是要繼續聊的意思,林閱微沒想到屈雪松在這個時間還有空和她聊天,難道屈雪松沒有更好的朋友了?不對,她不是該在春晚現場嗎?

 【兩個木:在床上坐著,晚點打算睡覺】

 【屈老師:過年有什麽計劃嗎?】

 【兩個木:有啊,和朋友出去玩幾天。你不該在參加春晚嗎?】

 【屈老師:結束了,人太多了,在等著出去呢】

 【兩個木:現場有意思嗎?】

 【屈老師:特別無聊,還不如在家裡睡覺,我現在困死了】

 【兩個木:哈哈哈哈哈其他人想去還去不了呢】

 【屈老師:誰說的?我跟你說我就是被抓壯丁來的[委屈.jpg]】

 【兩個木:您可真有意思】

 【屈老師:沒你有意思】

 林閱微在輸入框裡打字:哈哈哈我

 耳旁一聲開門聲響,林閱微匆匆把沒打完的字發了出去,返回聊天界面,點開了另一位好友的對話框,面沉如水地敲著字。

 顧硯秋掀被坐上床,也開了她的手機,回復過年的短信。

 林閱微粗略瞟過一眼,顧硯秋大多只是把消息點掉,回復的很少,一隻手數得過來。

 兩個人之間還能坐下一個人,林閱微悄悄挪過去一點,顧硯秋察覺到她的動作,也跟著蹭過去了一點。她在浴室裡平靜了下心情,確實是她不分時間場合亂吃醋。剛剛林閱微洗澡的時候,冉青青敲過一次門,問她們倆是不是又要吵架,顧硯秋說不是,把人哄下樓了。

 冉青青擔憂地頻頻回頭。

 終於挨到了一塊兒,林閱微肩膀懟懟顧硯秋的肩膀,眼睛看著前方:“不生氣了?”

 顧硯秋輕輕地“嗯”了聲,本來就是情緒失控的產物,給她一段時間是能夠調整過來的。

 林閱微轉頭,在她側臉親了一下。

 顧硯秋笑起來。

 “下次……”顧硯秋說話被手機鈴聲打斷。

 林閱微說:“你手機響了。”

 顧硯秋搖頭:“不是我的,是你的。”

 “嗯?是嗎?”林閱微偏過頭,撈過了自己的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屈老師,兩眼一黑,直接按了掛斷。

 顧硯秋好奇問:“誰啊?”

 林閱微把手機調了靜音,倒扣在枕頭下:“一個標記成廣告的號碼,不用管它。”說著還感歎了句,“現在真是一點隱私都沒有了,我這個號碼除了常規帳號從來不注冊亂七八糟的,這也能接到廣告。”

 “我也經常接到推銷樓盤的。”顧硯秋看起來並沒有懷疑。

 “是吧,特別煩人。”林閱微道,“對了,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麽來著?”

 “剛剛?”

 “嗯。”

 顧硯秋回憶了一下,說:“我是想說,下次你不要對我說那句話。”

 林閱微:“哪句?”

 顧硯秋:“你能不能講點兒道理那句,你一說我就更生氣了。”

 林閱微挑眉說:“講道理怎麽了,你不是喜歡講道理嗎?”林閱微可記得第一次吵架的時候,顧硯秋說她不講道理,還跟她掰扯是誰先說出不好的話的,一句抵一句,最後還讓自己給她道歉。林閱微幫顧硯秋重溫記憶。

 顧硯秋默然片刻,把眼睛埋在她肩頭上,小聲說:“我錯了。”

 林閱微有點得意:“讓你老是要和我講道理。”又摟住顧硯秋,輕輕拍著她的背,“好,下次我也不說這句話。”

 顧硯秋頓了頓,娓娓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生你氣的,我還在接受心理治療,所以不太穩定,一聽到……名字就炸。”

 她態度這麽好,望過來的眼神楚楚可憐,林閱微還能說什麽,屈雪松在她心裡的地位當然不可能和顧硯秋比的。林閱微馬上說:“我明天就跟我媽說,讓她不要在我們倆面前提。”

 “這樣會不會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你最大,你開心最重要。”林閱微把她抱緊了些,輕聲道,“你不知道你一生氣,悶在那裡不吭聲,我心裡多難受。”

 “我錯了。”顧硯秋又說了一遍。

 “我也有錯,不該考慮不周,管不住自己的嘴。但你也得改改不說話的毛病,老是憋著,憋出內傷怎麽辦?”

 “不會的。”

 林閱微瞪她。

 顧硯秋說:“好吧,我盡量改。”

 林閱微偏頭輕咬了她臉頰一口:“你最好改。”

 顧硯秋吃痛,嘶了一聲。

 “記住了嗎?”林閱微問。

 “……記住了。”

 成功和好,把吵架時間控制在了一小時以內,林閱微放松下來,這會兒困意便襲上來,她打了個哈欠,躺了下來:“睡覺吧。”

 顧硯秋關燈後,躺在她身邊,牽著她一隻手,合眼說:“睡了,晚安。”

 林閱微沾枕頭就著,呼吸均勻。

 她身邊的顧硯秋在確認她睡著後卻睜開了雙眼,雙目清明,看不出困意。她牽著林閱微的那隻手也松開,屈起了肘關節撐在枕頭上,另一隻手越過林閱微往枕頭的另一側探去。

 已經摸到了手機的輪廓,顧硯秋手頓住,微微撤離一點,握緊成拳。

 林閱微翻了個身,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

 顧硯秋湊近去聽,都是些不成文的字。

 “顧……”睡夢中的林閱微砸吧了一下嘴,臉朝她這邊蹭了蹭。

 顧硯秋緩緩躺了回來,合上眼睛。

 幾乎一夜無眠,快天明才稍稍眯了一會兒。

 和朋友的聚會約在下午,林閱微沒設鬧鍾,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確認顧硯秋還在熟睡,她眯縫著眼睛把手機從枕下掏了出來——昨晚上為了避免顧硯秋注意到她的手機,她都不敢後來再放到床頭櫃上。

 打開微信,果然收到了屈雪松的一連串消息。

 【屈老師:???】

 【屈老師:哈哈哈哈你什麽?】

 【屈老師:為什麽掛我電話?】

 【屈老師:????】

 最後是一條凌晨三點的,約莫是屈雪松的睡覺時間:【屈老師:林大牌?】

 林閱微差點魂飛魄散,忙不迭解釋。

 先說她是被媽媽突然叫走去做事了,手機放在房間,電話她不知情,是她的貓調皮掛斷了,再回來她累成狗,完全不記得還在聊天這回事,就差給屈雪松跪下來磕頭認錯了。

 屈雪松睡得晚,起得早,過了幾分鍾便回過來:【哦】

 林閱微再怎麽給她發消息都石沉大海了。

 屈雪松應該是生氣了。

 也是,人家大半夜春晚散場就和她聊天,沒多久就話說一半消失,非常無禮不說,連電話都掛斷,換林閱微是屈雪松,她也生氣。何況屈雪松還幫過她,自己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

 林閱微伸指苦惱地按了按眉心,琢磨著要買個什麽禮物才能賠罪。

 更要命的是這個禮物還得背著顧硯秋買,一旦讓她知道,不知道這缸老陳醋還要炸多少次。

 林閱微想到了江叢碧。

 她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去了隔壁房間,一通電話把江叢碧從溫暖的被窩裡叫了起來。

 “喂。”她壓低聲音,一隻手擋在嘴前。

 江叢碧小女朋友回家了,自個兒獨守空房,打遊戲打到了凌晨三點,現在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聽見林閱微這接頭暗號似的語氣,立馬揚起嗓子,道:“天王蓋地虎!”

 “小雞燉蘑菇。”林閱微對上。

 江叢碧:“回答正確,有什麽事兒啊?聚會不是下午麽,你現在就騷擾我幹什麽呀?”

 林閱微鬼鬼祟祟,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在家,做的還是正經事情,為什麽要鬼鬼祟祟,總之還是低著聲音說:“一般女人喜歡什麽,你知道嗎?”

 江叢碧閉著眼,哼哼唧唧地回答:“房子車子票子,男女通殺。”

 林閱微:“不是這種,是那種送人的禮物,買什麽。”

 江叢碧翻了個身,呈大字躺著,手拿著酸,索性把手機開了揚聲器:“送女人啊?”

 “對。”

 “不得了,你還會送對象禮物了啊?情商見長啊看著。”江叢碧在心裡感慨後生可畏,上回還跟這兒取經,連聲好話都扭扭捏捏不肯說,現在都籌謀上禮物了。

 “不是。”林閱微心說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怎麽又繞到顧硯秋身上去了,“我沒事送她禮物幹什麽,我就是最好的禮物,有我還不夠嗎,我也不用她送什麽禮物,好好的不吵架就成。”

 江叢碧:“狗糧,拒絕。”

 林閱微得意地哼哼了兩聲,繞回正題:“我是要給一個姐姐送禮物,有點小事惹她生氣了。”

 江叢碧:“姐姐?大多少啊?”

 林閱微:“九歲吧,好像是。”

 江叢碧:“你上哪兒認識這麽大的姐姐去?咱圈子有這麽大個人嗎?”

 林閱微:“不是咱圈子的。”

 “哦……”江叢碧拖長了聲音,道,“我就特服你一點,能認識一堆跟咱沒有一點交集的人,就說那醫生吧,四十多歲一老爺們,你就去看個病,就成了忘年交,可還行?對了,你那個玩橋牌的……”

 林閱微笑容漸漸僵硬,說:“不要提這個了,我已經不玩牌了。”

 “怎麽?”

 “沒空。”

 “好的吧,我說怎麽好久沒聽你提過了,不玩了最好。”江叢碧抓過手機,在提醒事項裡寫了一排字:給大姐姐挑禮物。然後說,“ok了,我記下了,你禮物什麽時候要?”

 林閱微答:“越快越好吧,算了,還是不著急,一個禮拜時間,等我回國。”她明天要出去玩,拿了禮物也沒法兒送,送禮物還是當面比較好。

 江叢碧:“哦了,不過我覺得有的形式還是需要的。”

 林閱微:“什麽形式?”

 江叢碧:“比如送個小禮物什麽的,在特殊的日子給戀人製造驚喜。”

 林閱微對此不置可否,她從小就不是個注重儀式感的人,自己生日十次有八次都不記得,定下某個日子專門去做某些事,在她看來挺局限的。想吃蛋糕就買,不用管是不是生日,想送花就送,也不用管是不是情人節。不是有句話說,相愛的人每一天都是情人節麽。

 她覺得顧硯秋大概和她是同類人,去年生日……不對,去年顧硯秋生日她們倆還沒領證……不過後來印象裡她們也沒過過什麽值得紀念的日子。

 她怕顧硯秋醒了,解決完了正事趕著回去:“再說吧。”

 江叢碧:“喂?”

 林閱微:“拜拜。”

 匆匆就掛了。

 江叢碧一手支著臉頰,望著已經變成的電話,牽起唇角笑了笑:仿佛看到一個直男在談戀愛,真是有意思。

 ***

 林閱微回去的時候顧硯秋還沒醒,因為房間和被子太暖和臉上熏出淡淡的紅暈,林閱微看了她一會兒,在床前彎下腰,親著她的臉頰和嘴唇。

 顧硯秋被吻得睫毛微顫,雙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摟住了林閱微的脖子。

 林閱微順勢將她抱起來,半靠在自己懷裡,柔聲問:“要起床嗎?”

 “幾點了?”顧硯秋半夢半醒地呢喃。

 “九點五十。”林閱微看了眼手機時間。

 顧硯秋沒說話,手松開她直接倒了回去。

 林閱微失笑,給她掖好被角,自行洗漱完畢下樓覓食。

 冉青青一見她就饒有興致地“喲”了聲,她腿上的白貓薛定諤跳了下來,跌跌撞撞地跑了林閱微腳下,然後一屁股坐下——薛定諤最近和林閱微玩得挺好,親近她。

 林閱微一看薛定諤不複輕盈的步伐,蹲下來把薛定諤抱了起來,重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語,嘖道:“媽,你不能再喂它吃那麽多了,你看看它這體重,都快得三高了。”

 林閱微捏了捏薛定諤軟綿綿的肚子,以前貓毛的觸感大於肉,現在手摸上去全是軟乎的肉。林閱微抱著貓上下抖了抖,它肚子上的贅肉也跟著一抖一抖的。

 薛定諤可憐巴巴的:“喵……”

 林閱微看著它皺起來擠成一團的五官,已經完全失去了美感:“……”

 剛打算為薛定諤辯解它並不胖的冉青青,看到這層層疊疊的肉也說不出話來了:“……”

 之前是打算等過完年,顧硯秋回到她們倆的家裡,再給薛定諤減肥的,但是薛定諤的體重增長太快了,一天一個樣,怕是到一個星期以後就是個貨真價實的雪球了。顏值暴跌不說,最重要的是肥胖對身體不好,無論是人是貓。

 “果然奶奶就是會溺愛孩子。”林閱微把薛定諤放下,催促它,“快,跑兩步,再不減肥沒有母貓看得上你了。”

 冉青青聽著不對:“它不是母的嗎?”

 林閱微:“對啊,所以要對象要找個女貓。”

 冉青青:“行吧,隨了你倆了。”

 薛定諤巋然不動。

 林閱微用腳兜著薛定諤的小肚子,推著它往前走,薛定諤往下一趴,整個貓身體重量都壓在了林閱微腳背上,林閱微第二下居然沒能抬動腳。

 林閱微:“嘿。”她就不信了。

 林閱微蹲下來,衝著薛定諤“啊”了一聲,薛定諤耳朵豎了豎,咬定拖鞋不放松,無動於衷。

 林閱微連逗貓棒都拿了,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讓薛定諤挪一下。

 冉青青搓了搓手,說:“我來試試。”

 林閱微費力地把腳從薛定諤肚子下抽出來,冉青青上了。冉青青坐下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後給薛定諤念起了《地藏經》。

 十幾分鍾過去了,薛定諤蹲累了,活動了一下四肢,兩人大喜過望,冉青青說:“你看有用吧,菩薩連貓都有辦法治。”

 薛定諤又趴下去了,這回更絕,它側躺下來,蔚藍色的眼珠合上之前,淡然無波掃了一眼面前的奶奶和媽媽,仿佛在嘲笑她們的不自量力。

 薛定諤就地睡了。

 林閱微&冉青青:“……”

 顧硯秋睡醒下樓見到的就是兩人對著一貓一籌莫展的樣子,好奇地笑了下:“怎麽了這是?”

 林閱微發愁地說:“給薛定諤減肥。”

 冉青青接上:“但是它根本不動喚。”

 林閱微歎氣:“你看都胖成什麽樣了。”

 冉青青也歎氣:“這樣吃下去真要成豬了。”

 顧硯秋低頭,目光落在不遠處閉著眼睛假寐的薛定諤身上,唇角勾了勾,踱步過去。

 薛定諤沒睡著,只是用睡著來抵禦愚蠢的人類來迫使它減肥的行動,它本能感受到一股針對它的寒氣,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穿著玩偶拖鞋的腳。

 再往上……

 薛定諤渾身的毛抖了一下,聲音溫軟地“喵”了一聲,要多粘人有多粘人地在顧硯秋腳踝處蹭著。

 林閱微和冉青青大跌眼鏡,平時薛定諤雖然也乖,但什麽時候見過它這般諂媚的樣子。

 顧硯秋腳尖輕輕碰了一下薛定諤的肚子,淡淡道:“跑步。”

 薛定諤“喵”得更起勁了,更試圖沿著顧硯秋的腳踝往上爬,整隻貓都攀附在顧硯秋腿上賣萌。但可惜天不遂貓願,顧硯秋無情地抽回了腳,眼神更冷了兩分:“跑步。”

 薛定諤在地毯上撒潑打滾,“喵”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它跑步就跟要了它的命似的。

 顧硯秋似乎耐心耗盡,直接將薛定諤一隻手抱了起來,往大門口走去,林閱微和冉青青連忙跟上。

 顧硯秋換了雙鞋,將薛定諤直接放到了門前的院子裡,離大門十來米的距離。院子裡是沒有暖氣的,薛定諤一隻貓在寒風裡瑟瑟發抖,哆哆嗦嗦地跟在顧硯秋後面往家門跑。

 顧硯秋讓開位置,讓它進來,薛定諤伸舌頭舔了舔身上沾上細雨的毛。

 顧硯秋:“跑步。”

 薛定諤不動,藍幽幽的眼睛望著她。

 顧硯秋不廢話,又把薛定諤抱起來,往門外走,薛定諤炸了毛,從她懷裡跳下來,繞著客廳滿場跳上跳下跑起了圈。

 顧硯秋等它跑完一圈就給它摸摸頭,薛定諤完全沒有享受的樣子,敢怒不敢言,認命地鍛煉身體。

 顧硯秋去洗手,林閱微的腦袋就跟著繞圈跑的薛定諤轉來轉去,她回來林閱微的注意力還是全在薛定諤身上,顧硯秋清了清嗓子,坐在她身邊,林閱微終於偏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笑了一下,繼續觀察薛定諤。

 林閱微:“它好聰明啊,說一遍就會。”

 顧硯秋坐直了些,給自己攬功,說:“是我調教得好。”

 林閱微目不轉睛地看著薛定諤,眼裡都是笑:“是是是,可是它也很聰明啊。”

 顧硯秋不滿:“你們就使喚不動它。”

 林閱微轉頭,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你想說什麽?”

 顧硯秋抿了抿唇。

 林閱微挑眉:“想要什麽就說。”

 顧硯秋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撇了撇嘴,很輕地說出兩個字:“誇我。”

 林閱微哈哈大笑。

 顧硯秋咬住下唇,別過臉去。

 林閱微抱住她,在她臉上用力地吧唧了兩口:“誇你!你太棒了!”

 顧硯秋眉眼染上悅色,嘴硬道:“不夠誠懇。”

 林閱微看她:“那怎麽才夠誠懇?”

 顧硯秋說:“你自己猜。”

 林閱微慣來是討厭你猜我猜的遊戲,但現下明顯是打情罵俏,遂配合地猜道:“親嘴?”

 顧硯秋沒說話,林閱微照著她嘴巴來了一下,響亮的一聲。

 “……”冉青青女士隻當沒看見這兩人旁若無人的調情。

 顧硯秋有些飄了,輕聲說:“還不夠。”

 還不夠?林閱微琢磨了一下,嘴角一翹,要拉著她上樓去,顧硯秋笑著按住她手,說:“夠了夠了。”

 “真的夠了?”林閱微故意問道。

 “夠了。”顧硯秋紅著臉點頭,其他的晚上再補。

 林閱微又湊過去親了她一下,笑說:“你看這樣多好,你想要什麽盡管開口和我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都滿足你。也不管是開心還是難過的事,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冉青青心裡歎了口氣。

 林閱微突然轉過頭:“媽,你也一樣哈。”

 冉青青板起臉,冷酷無情道:“我不需要。”

 林閱微哈哈兩聲,不管她媽媽的口是心非,女人都這樣,尤其是被感動的女人,最容易口是心非了。

 三人一貓一狗大年初一在家裡窩了半天,下午四點,林閱微領著顧硯秋出去參加朋友聚會,出門前特意把兩枚戒指都戴上了,放在一起非常登對。

 算起來她還是朋友圈子裡第一個結婚的,那時候不知道多少人受到驚嚇,後來即便知道是商業聯姻也頻頻打趣她。現在她和顧硯秋弄假成真,那幫朋友不知道還要折騰出多少么蛾子呢,肯定不會太平靜。

 林閱微在群裡發了個嚴正警告:不能太過分,尤其是不能把歪主意打到顧硯秋身上。

 朋友當然滿口稱是,但到了現場就不一定了。

 林閱微先給顧硯秋打了個預防針:“你是新人,肯定是要被捉弄的,你到時候跟在我身後,不要和他們多說話。”

 顧硯秋笑道:“有那麽可怕嗎?我在國外也參加過類似的party的,你是不是低估我了?”

 林閱微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暗道自己昏了頭了,把顧硯秋當成純潔的小白兔了,也笑道:“那就好,反正你跟著我就好。”

 顧硯秋乖巧地答:“好的。”然後低頭看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翻過來覆過去地看。

 林閱微看得出她現在心情很不錯,是因為自己帶她來見自己的朋友嗎?

 顧硯秋是真的很喜歡她。

 林閱微說:“什麽時候我請程歸鳶吃個飯吧?”

 “嗯?”顧硯秋抬頭,“為什麽突然要請她吃飯?”

 林閱微說:“就……讓她過目一下你的家屬?不都是這樣的嗎?”她目光直視著面前的馬路,仔細聽聲音裡還有點緊張。

 顧硯秋聽懂了,眼睛彎了彎,很明顯地雀躍:“好!”

 林閱微松開一隻握著方向盤的手,朝副駕駛探去,中途便被顧硯秋捉住了,握在一起。林閱微指腹溫柔摩挲了一下的顧硯秋光滑的手背,收了回來。

 兩人接下來都沒說話,車裡只有音樂在悠悠地唱著。

 聚會定在一家保密性很好的私人會所,是其中一個朋友家開的,林閱微停好車,牽著顧硯秋下來。他們有一個專門的包廂,林閱微帶著顧硯秋上樓,熟門熟路地到了門口。

 林閱微給一個朋友打電話,裡面的人說:“你直接進來,門沒關。”

 林閱微便推開了厚重的門,耳邊陡然一聲炸響,林閱微條件反射橫跨一步護住了顧硯秋。紛紛揚揚的彩色碎紙、長帶從頭頂飄了下來,把林顧二人籠罩在其中。

 “歡迎走進婚姻的墳墓!”好友們一個接一個冒出頭來,門口一左一右,各有一個人,手裡分別拿著一個手持禮炮。

 林閱微幫著顧硯秋把頭上的彩帶摘掉,哭笑不得地說:“你們有毒嗎?”

 好友紛紛大笑。

 其中一個道:“結婚的時候沒趕上,現在補上。”

 又一個道:“其實我們還準備了婚服,你敢相信嗎?中式的那種,一拜天地。”

 又有一個:“報告,這個主意被我斃掉了。”

 林閱微敷衍地捧場:“給你鼓掌。”

 邀功的這位便癟了癟嘴。

 身上的紙片太多了,林閱微後頸現在還癢癢的,她眯了眯眼,環視四周:“誰出的餿主意?”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共同推出一個年輕男人來,男人很帥,個子在一八三左右,襯衣長褲,單手插兜,眉眼張揚,有點痞氣地朝林閱微飛了個吻,說出的話卻和他此時的風度完全不同,討好地笑:“我發誓,這次真的不是我。”

 林閱微朝空中一抓,捉住他的吻,在地上踩了一腳:“說話就說話,少惡心人。”

 “我好傷心呀,微微說我惡心。”男人捂著心臟,不等林閱微再說話,旁邊的人就你一拳我一腳地懟過去了。

 “行了,別鬧了。”林閱微竟隱隱有一種這幫人的頭兒的意思,她拉著顧硯秋的手帶她到面前來,未語先笑,“鄭重地介紹一下,這是我妻子,顧硯秋。”

 幾個男男女女便站定,“嫂子”“妹媳”“弟妹”地亂喊一氣。

 林閱微再對顧硯秋說:“我來介紹一下他們。”

 包含江叢碧在內,一共五位,兩男三女,個個都是身世顯赫的富二代,但是和遊手好閑的二世祖們不一樣,這幾個人明顯看得出來已經經歷過社會的打磨了,穿著大方,舉手投足都是精英范兒。

 那個方才衝林閱微飛吻的姓方,是個gay。林閱微介紹完,顧硯秋有一個松口氣的表情,林閱微等幾人散開以後,湊到她耳旁問:“你剛剛是不是又吃醋了?”

 顧硯秋端起手中的酒,喂她喝了一口,淡淡說:“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

 林閱微根本不信,嘖一聲,也不戳穿她這個大醋壇子。

 “微微,微微她媳婦兒。”方小哥揚手招呼了聲:“過來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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