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秋:“好啊。”
林閱微:“……”
這就答應了?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啊?顧硯秋難道不該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嗎?一定有陰謀!
林閱微目光堅定起來。
她肯定是打算當場發難,現在的樣子只是為了放松她的警惕, 到時候行事能夠更加順暢。
她警告自己一定要小心警惕, 顧硯秋已經用毛巾包著頭髮路過了她, “等我先吹個頭髮。”還是那麽輕描淡寫的語氣。
林閱微跨出一步,跟了上去。
“我幫你吹吧。”
顧硯秋看著她挑了下眉, 把剛拿起來的吹風機交到她手上。
林閱微一隻手按著顧硯秋的肩膀, 讓她盤腿坐在床上,打開了吹風機。顧硯秋頭微微向後仰著,手裡舉著手機,在看林閱微的微博主頁。
林閱微五指在她發絲中穿梭,很自然地落到了她亮著的手機屏幕上,正好滑到上次和薛定諤的那張自拍。顧硯秋把圖片放大了仔細看林閱微的臉,林閱微眼睜睜看著她就這麽觀察了十來秒鍾, 問道:“好看嗎?”
顧硯秋“嗯”了聲,說:“好看。”
林閱微眯了眯眼,心想:光明正大地在她面前看自己的照片,還甜言蜜語, 這肯定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自己不能被這點甜頭迷惑了頭腦。
林閱微收回視線, 專心致志地給她吹頭髮。
顧硯秋頭髮比林閱微剪過以後的要長得多,快到腰間,吹完後林閱微照例單膝跪在地上將掉下來的長發撿起來丟進垃圾桶,開了個玩笑:“你不是要禿了吧?”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廣大青年便擁有了一項共同的煩惱:脫發, 而且形勢嚴峻。
顧硯秋將頭髮攏成一把握了握,莫名道:“不會吧,正常梳頭也會掉頭髮的,這才幾根,我摸著還是很厚。”
林閱微:“……”
她去洗了下手,擦乾以後回來,看著顧硯秋的眼睛問道:“你平時都不上網嗎?”
“上網。”趁著林閱微洗手的空檔,好學的顧硯秋已經上網搜索了“脫發”的梗,還看了幾條有趣的條漫,“不過你說的這個我之前沒有了解過。”
“你還是別了解了,不上網挺好的。”
“……哦。”顧硯秋應答的模樣看起來很乖巧,剛吹乾的長發蓬松,軟軟地炸著毛。
……乖巧得讓人很想欺負一番。
林閱微蠢蠢欲動,咽了咽口水,手搭在顧硯秋的肩膀上輕輕往後一推,顧硯秋便倒在了床上,一隻手將敞開的睡袍往中間攏了攏,自下而上地望著她,眼神清澈。
林閱微皺了皺眉。
顧硯秋安然自得地躺著,驀地勾了唇,似笑非笑看她:“你會嗎?”
林閱微一聽這還得了,當即要炸,在將炸未炸的邊緣理智拉了回來。顧硯秋是故意激她的,她不能上當,趁著她生氣,顧硯秋肯定能更好地實行她的計劃。
林閱微也面帶微笑,說:“你猜。”
顧硯秋搖頭:“我不猜。”
林閱微挑了挑眉,自以為攻氣十足地說了句:“你可以直接感受一下。”
沒想到顧硯秋沒繃住,不給面子地大笑。
林閱微依舊控制住了脾氣,緩緩地半跪在了床上,和顧硯秋第一次對她的時候一樣,將她半抱了起來靠在自己懷裡,扶著她的後頸,就此來了一記冗長的深吻。
別的不說,吻技林閱微現在可以說是爐火純青了,分開的時候,她手指在顧硯秋嘴角擦了一下,對上對方迷離的視線,賣弄道:“你說我會不會?”
顧硯秋聽後笑了一聲。
她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看著林閱微這樣很可愛,就笑了一聲。以前明明在這種場合也要和她勢均力敵的,後來被壓了幾次,漸漸習慣,現在重新找回場子,竟然這麽心虛。
但是在林閱微聽來這個笑就是嘲笑的意思。
林閱微深呼吸,穩住了自己的神智。
沒事,不生氣。
顧硯秋等了會兒,發現林閱微在閉目調息,不耐地動了動,林閱微心裡一震,果然顧硯秋是有陰謀的,她要當場發難,臨時變卦了。
林閱微豈會讓她得逞?
顧硯秋一個姿勢保持久了,有點不舒服,便打算調整一下,眼前冷不丁多了一道陰影,林閱微再次吻了下來,強勢得一點喘息的余地都不給她留。
不知道什麽時候顧硯秋壓抑地哼哼起來,整個房間的氣氛頓時如同往熱油裡滴了一滴水,熱切地炸開了來。
***
結束時出了一身汗,顧硯秋去浴室洗澡,林閱微坐在床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不是該有陰謀詭計嗎?
怎麽從頭到尾沒有遇到任何阻攔,除了顧硯秋不太願意出聲外,幾乎是完美的體驗。
林閱微低頭看自己的手,發呆。
顧硯秋出來見到的便是林閱微舉著自己的那隻進入過的右手貼在鼻尖前,好奇又疑惑,輕輕嗅聞的樣子:“……”
林閱微抬頭,看見滿眼一言難盡的顧硯秋,連忙把手收到背後。
“那個……我不是——”
顧硯秋惱羞成怒,一手撈起床角的被子,嘩啦一下將林閱微罩在了裡面。
林閱微在被子裡把後半句說出來:“……故意的。”她就是求證一下,手指上確實有味道,是真的!她真的攻了顧硯秋!
顧硯秋隔著被子拍了她一巴掌:“去洗一下。”
林閱微從被子裡冒出了個頭,笑得不懷好意:“為什麽要洗?”
顧硯秋還沒反應過來,林閱微已經帶著身上的被子一起撲過來,將顧硯秋一並蒙了起來。
很快房間裡便傳出來和先前一樣的熟悉聲音。
一夜貪歡。
***
大年三十,放假的第一天,顧硯秋睡到了中午十二點。
林閱微比她好一點,十一點半睜開了眼睛,餓醒的,本來是打算下樓覓食,還沒下去呢,先看到坐在樓下沙發冉青青往上投過來的凶狠的一眼,把她給嚇回去了。
……還是和顧硯秋一起下來比較保險。
林閱微身心暢快,各種意義上的暢快,精神得很,回去後就睡不著了。
她抱著雙臂在窗前看了會兒風景,回頭看了眼還在熟睡的顧硯秋,折返回去,重新躺回了被子裡。她閉著眼睛,側躺著,裝作將醒未醒的聲音,輕輕喊了一聲:“……我冷。”
原本平躺著的顧硯秋立刻便換成了側躺,熱融融的身體貼過來,一隻手圈過她的腰,貼在她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
林閱微睜眼,看她上下眼睫合在一起,全然沒有醒轉的跡象,心裡暖得發漲。
睡夢中的行為是最作不得偽的。
林閱微就著這麽近的距離觀察顧硯秋,她伸出手指,輕輕地摸了一下顧硯秋的眉毛,顧硯秋的眉毛不濃,像秋波眉,不仔細看的話會以為是灰色的,根根分明,睡著的時候似蹙非蹙。
從眉心到人中,林閱微指尖沿著那條起伏的弧線往下滑,落在唇形完美的唇瓣上,指腹微微下壓,再放松,柔軟地彈回來。
來來回回地按壓了不少次,林閱微湊近她親了一下,唇瓣在自然放松狀態下相觸,綿軟異常。林閱微心尖跟著顫了一下,忍不住托著顧硯秋的臉頰將這個吻加深了。
顧硯秋在睡夢中含住了她的舌尖,眉尖微蹙,睜開了眼睛,目露迷茫。
林閱微放開她,訕訕:“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
顧硯秋看清了面前的人,說:“沒事。”又頓了頓,問,“幾點了?”
“不晚,剛十二點。”
“!!!”顧硯秋說著就要坐起來,林閱微把她重新按了回去:“今天放假,你不能放縱一下嗎?”
顧硯秋失笑道:“放縱到十二點也太晚了。”她拍拍林閱微扣在她肩膀上的手,“該起來吃飯了,阿姨該想多了。”
林閱微回道:“難道你現在下去我媽就不會想多嗎?”
顧硯秋:“……”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
“別但是了,現在下去和下午下去沒有任何區別,她會給我們留飯的。”
“下午?”
顧硯秋剛醒的腦子還不大清醒,沒琢磨過來,林閱微已經直勾勾地盯著她:“我餓了。”
顧硯秋笑道:“我說下去吃飯吧。”
林閱微俯身下來,精準地咬住了她的耳垂,含糊地說道:“我說的是那種餓。”
於是來了點餐前點心。
兩人洗漱下樓,快走到樓梯口,林閱微一扯顧硯秋的袖子,上下搖了搖,小聲道:“你走前面。”
顧硯秋問:“為什麽?”
林閱微答:“我媽要打我。”
顧硯秋擰了擰眉:“不會吧?”
林閱微一臉篤定的樣子:“你待會看她會不會。”
顧硯秋剛下樓,一個抱枕迎面飛過來,速度不快,她揚手接住,後面的林閱微對她使了個意料之中的眼神,更加不敢冒頭了。
冉青青:“躲在女人後面算什麽女人?”
林閱微拿顧硯秋當擋箭牌,露一下頭馬上縮回去:“我又不是女人,我還是個小女孩呢。”
冉青青:“我呸。”
顧硯秋身後掛了個大型人形掛飾,問道:“阿姨,還有午飯嗎?”
冉青青起身:“有,我讓阿姨回家過年去了,中午我做的飯,我給你熱去。”
顧硯秋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去熱。”
冉青青:“讓林閱微去。”
林閱微好容易有這麽“將功折罪”的機會,立馬從顧硯秋背上解開,鑽進了廚房:“放著我來,誰也別跟我搶。”
顧硯秋腰有點酸,站得腿也發軟,便坐到了沙發上,冉青青就更不用說了,她本來就沒打算幫林閱微忙。
兩個人都不和她搶了,林閱微反倒寂寞起來了,她自個兒在門裡演了會兒,發現並沒有人理她,便收了心,老老實實地熱起飯菜來。
冉青青對顧硯秋噓寒問暖,外加譴責林閱微,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
“吃飯了。”
顧硯秋對冉青青禮貌地點點頭,在廚房門口被林閱微擋了回來:“你坐著就好,我給你盛飯。”又用她媽媽聽到的聲音道,“昨晚辛苦了。”
顧硯秋:“……”
她昨晚就不應該心軟,讓林閱微得了便宜賣乖。
吃完飯,林閱微又鞍前馬後地繞著顧硯秋打轉,冉青青簡直沒眼看:“林閱微你是狗嗎?”
林閱微頓了一秒,開口:“汪。”
家裡的柯基跟著歡快地叫起來:“汪汪汪。”
顧硯秋笑著抬手將林閱微的腦門往外推了一點,從兜裡摸出手機來看。她昨晚發給顧飛泉的消息現在才收到回復:【加貝: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西顧:沒事,你現在在醫院嗎?】
【加貝:在,你今天還過來嗎?】
顧硯秋抬頭看一眼林閱微,林閱微說:“去?”
【西顧:應該去】
【加貝:那我在醫院等你】
【西顧:你昨天說你不太好?】
【加貝:你聽錯了】
【加貝:我有事,先去忙了】
林閱微摸著自己的下巴,全程看著他們倆聊天,說:“蠢萌哥哥好像不大開心?”
“怎麽說?”
“他都沒給你發表情包,而且語氣很硬。”
“我也這麽覺得。”
“你什麽時候去醫院,晚上還回來吃飯嗎?”今天是年夜飯,不僅林閱微,連冉青青也將目光轉了過來,兩個人一起看著顧硯秋。
顧硯秋不敢肯定:“我先去醫院才知道,之後我再給你們回復。”
冉青青體貼道:“沒事,陪爸爸要緊。”
“嗯。”顧硯秋應了聲,看向林閱微,“你要和我一起去醫院嗎?”
“我?”
“你不是給我爸求了尊觀音麽?不親手送給他?”顧硯秋含笑望著她。
“這個……”林閱微還在猶豫,實話說就她之前見過顧槐的印象,對他一直是敬而遠之的。而且以前是合作夥伴的爸爸,現在是公公,光想想她都覺得緊張得不行。
冉青青開口了:“去吧,硯秋的爸爸也是你的爸爸,人家重病,你不去探望不合適。”
林閱微沉沉點了頭:“好,我去。”
冉青青:“再買點花和水果。”
林閱微記下來。
***
下午三點,顧硯秋和林閱微換好了衣服,和正在桌邊包餃子的冉青青打過招呼出門,往醫院去。
顧硯秋開車,林閱微坐在副駕駛上,兩隻手握在一起,眼睛閉著。
顧硯秋問:“你乾嗎呢?”
林閱微睜開眼:“我見到你爸該說什麽?對了,你爸身體好不好,現在能開口說話嗎?”
顧硯秋笑了聲:“好,當然能說話,你又不是第一次見他,之前也沒見你緊張啊。”
林閱微梗著脖子,說:“那不一樣。”
顧硯秋好奇問:“哪裡不一樣?”
“總之,”林閱微不肯明說,“總之是不一樣的,不問你了,我自己想吧。”
顧硯秋:“好好好,你想。”
林閱微下車的時候左腳拌右腳,踉蹌了下,顧硯秋一把扶住她胳膊,玩笑說了句:“你喝假酒了?”
林閱微瞪了她一眼,沒理會,往裡走去,走了兩步,停下來等顧硯秋,她不知道在哪個病房。
顧硯秋摸了摸鼻尖,笑著上前牽住她。
顧飛泉給了新的病房號。
顧硯秋找到了病房,敲了敲門,開門的是賀松君。顧槐都這樣了,賀松君看起來沒了和她針鋒相對的心思,淡淡點了點頭,放她們進來了。
顧硯秋對著病床上的人喊了聲:“爸。”
林閱微把臉上的口罩和帽子都拿了下來,跟著大方得體地喊了聲:“爸。”
顧槐看見她,明顯露出一絲詫異。
……顧槐大概是忘記他還有這麽一個兒媳婦。
林閱微把百合花放在床頭的櫃子上,水果兜顧飛泉接了過去,她想:我在這兒有點尷尬。
顧硯秋也覺出來怪異的氣氛,主動打了圓場,對顧槐道:“閱微聽說你病了,昨天和她媽媽去了趟XX寺,專門給您求了個平安符。”
“微微。”她喊林閱微。
林閱微忙拉開挎包,從挎包裡拿出一個紅色的盒子,打開給顧槐看,顧槐臉色蒼白地笑了笑,說:“謝謝,我很喜歡,有心了。”
林閱微唯唯諾諾:“應該的。”
顧槐手指了指手邊的床頭櫃,顧硯秋替他拉開,顧槐說:“裡面有紅包,你拿兩個。”
顧硯秋翻找了下,果然翻到三個紅包,她取了兩個出來,沉甸甸的,遞給顧槐,顧槐朝二人招了招手,林顧兩人走近幾步,顧槐將紅包分別放在了她們手上。
“除夕快樂,壓歲錢。”他面帶笑容說完這句話,手往下壓了壓,輕輕咳嗽起來。
顧硯秋坐在床沿,給他順著氣。
林閱微轉頭看了看賀松君和顧飛泉,顧飛泉站在幾步之外的地方,安靜地看著,眼底一片青色,應該是昨晚沒有睡好。賀松君則在窗前的沙發上坐著,也看著這個方向,眼神飄忽幽邃得像個幽靈。
林閱微在後面戳了戳顧硯秋的後背,衝她使眼色,顧硯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用口型問道:“怎麽了?”
林閱微扭頭,賀松君已經恢復了正常略帶哀戚的神色。
下午五點半,顧硯秋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在醫院多呆一會兒,顧槐主動道:“親家母已經在家準備了年夜飯吧,你和閱微回去吃吧,醫院裡有你哥呢。”
顧飛泉也說:“對,回去吧。”
顧硯秋點了頭,路過顧飛泉的時候看了對方一眼,顧飛泉心領神會,對顧槐和賀松君道:“我出去送送。”
三人一起去了醫院的天台。
顧硯秋問:“有新的信息嗎?”
顧飛泉單手插兜,搖搖頭。
顧硯秋盯著他的眼睛,片刻後,篤定地說:“你有事情瞞我。”
顧飛泉笑了下,眨了眨眼睛,說:“我沒有。”
顧硯秋:“我爸說什麽了?”
顧飛泉依舊是搖頭:“沒說什麽。”
顧槐的那番話,明擺著不希望他們去發現過去的真相,如果順著這個推理的話,就是當年的真相可能會讓下一輩痛苦。顧飛泉不會傻得以為自己會是顧槐不想傷害的那個人,他想保護的人的是顧硯秋。他辛苦隱瞞了沈懷瑜的事情這麽久,除了因為顧硯秋,他想不到還能為了什麽。
顧硯秋橫眉冷豎:“之前不都說好了嗎?我們倆之間毫無保留。”
顧飛泉低頭看著她,說:“我現在反悔了不行嗎?”
顧硯秋:“你——”
林閱微把顧硯秋攬了回來,示意自己來,對著顧飛泉說:“你可要想好,在她這裡刷好感度可是不容易的,你好不容易快刷滿了,現在反悔是要前功盡棄的。”
顧飛泉果然面露遲疑。
林閱微威脅他道:“以後你再發表情包我就讓顧硯秋拉黑你,對你這樣出爾反爾的人沒什麽話好說。”
顧硯秋微微睜大雙眼:這樣也行?
顧飛泉默了片刻,說:“好,我說。”
事實證明,確實行。對付妹控,一招製敵。
顧飛泉複述了顧槐的原話,顧硯秋眉頭蹙了蹙,林閱微也張了張嘴,顧硯秋看向林閱微,示意她先說,林閱微便道:“顧伯伯說,讓三十年的事在他那裡徹底了斷,塵歸塵土歸土,又說成了爛帳,再去計較誰對誰錯有什麽意義?這些話的隱含義,有沒有……”她看了看面前關注著她的兄妹倆聚精會神的眼神,“我就是隨便猜測一下,隱含義是不是在這場舊事裡三個人都有錯,或者是錯的最多的並不一定是他,否則怎麽會是爛帳呢?表面來看,只有顧伯伯始亂終棄,而賀……阿姨產下孩子,沈阿姨只是嫁給了顧伯伯而已,這兩位都不算大的過錯吧。”
兩個人都沉默。
林閱微抓了抓頭髮,說:“我就是隨便說的,你們隨便聽聽。”她不是顧家人,不了解裡面的彎彎繞繞,只會根據目前呈現的人物關系來分析。
顧飛泉聲音微沉:“你繼續。”
顧硯秋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林閱微繼續說道:“賀阿姨生下了孩子,這是既定事實,但她為什麽要生下孩子呢?是什麽促使她未婚生子,那個年代做這種決定很需要勇氣的。”
以林閱微對賀松君的了解加上顧硯秋的描述,賀松君真的不像個那麽厲害的人,她要是真有這份勇氣,能坐視顧槐拋棄她去娶第二個女人?能夠蟄伏三十余年沒有一點動靜?只能等著顧槐良心發現再回來娶她?且不論這個,賀松君既然這麽自立自強,怎麽還死心塌地地掛在顧槐這棵歪脖子樹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不有的是?
林閱微:“是顧伯伯欺騙了她嗎?比如說承諾的事情沒有做到,答應了要娶她最後卻沒有娶?這些你媽媽跟你說過嗎?”
顧飛泉說:“我媽說,她懷上了我以後,我在她肚子裡很活潑,她不忍心,所以把我留了下來。”
林閱微感覺這兒挺亂的,略過不提,換了下一個,目標指向了沈懷瑜,道:“其實我覺得沈阿姨沒做錯什麽事啊,根據顧伯伯的敘述,他是在和賀阿姨分手後才去追的她,那沈阿姨答應她也沒什麽問題吧,也沒人能證明她事先就知道顧伯伯有一個在外面懷了孕的前女友吧?就算有,顧伯伯和賀阿姨當時也沒結婚啊,最多算是她瞎了眼明知道還要嫁給顧伯伯,錯處沒有顧伯伯大。”
顧硯秋:“對。”
“最重要的一點,為什麽不該找真相。”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林閱微嘖了聲,“這句話裡面有一個很大的漏洞。”
顧家兄妹眼巴巴看著她,看得林閱微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清了清嗓子,道:“你們想啊,顧伯伯始亂終棄,腳踏兩隻船,現在又搞出了這麽多的事,他還有形象可言嗎?所以不該找真相,他維護的一定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個人。”
那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了。
顧硯秋心中一震,脈搏飛快地跳動起來。
仿佛響應著她脈搏似的,兜裡的手機鈴聲尖銳地響了起來。
顧硯秋看清了來電顯示。
——劉先生。
顧硯秋閉了閉眼,按了接通鍵,聲音微微發顫:“喂?”
劉先生說:“已經查實了,前年車禍去世的那個人就是你母親的前女友。”
劉先生說:“我還發現了一些巧合的事,你母親和你爸爸認識和與對方分手是同一年。你母親和前女友分別與男人結婚,也是在同一年。”
劉先生說:“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不敢保證。你母親的身體一直很好,是在對方去世以後才每況愈下,最終撒手人寰的,合理懷疑是……殉情。”
作者有話要說:著名同人寫手因為你們不相信林攻,傷心過度決定自閉一段時間﹁_﹁
顧槐:愛是一道光,綠得我發亮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