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留隻瞪著他不說話,那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讓池言歌看了都有點懷疑自己剛剛揭人老底的行為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他正想開口緩和下氣氛,但嘴角的笑還沒咧開呢,忽然被某人一把攬住緊緊抱住,那力度很大,勒得他快喘不過氣。
“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呢!”江留狠狠說。
“……”
池言歌一雙手在空中無所適從,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停了一會兒才在青年背上輕輕拍了拍,道,“確實是死了,不過又活了。哎,留兒,你不是吧?哭鼻子了?唔——”
他揶揄的話被某人一記手錘錘得當即乖乖憋在了肚子裡。
江留用力把他推開了,青年眼角還泛著紅,看得池言歌倒是挺不好意思的。
“你這兩年都哪兒去了?為什麽不來找我?”江留問他。
“我這也是剛回來,不就來找你了嘛。”池言歌無奈,“等我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兩年後了,我都不知道這兩年發生了什麽。怎麽我就忽然又成了時代的傷痕了?看前兩天那架勢,嘿,我還以為我都快成奧黛麗赫本要被寫進課本了呢,怎麽現在忽然又變得那麽有名氣啊?”
“是因為之前拍的那些片子。”江留看著他,眼底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像是不想提起這件事情。
江留問他,“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要用池言歌這個身份活著了嗎?”
“要不然呢?”
池言歌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我要怎麽回去啊。對了,我以前的身體呢?讓我再看一眼,道個別。”
“燒了。”
“……”
昏頭了。池言歌扶額,都兩年了他居然還想著看一眼自己以前的身體,怕不是早就成了一團灰了,“那、那骨灰呢?”池言歌顫巍巍地問。
“要骨灰做什麽?紀念?”江留冷哼一聲,又恢復了一貫冷冰冰的態度,“可別瘮人了。”
“切!”
青年在心裡嘟噥,膽小鬼,他說他自己的骨灰怎麽瘮人了?
不過他也不執著於自己之前的身體了,雖然還是覺得他之前的模樣最好看,但這身體同意看得也很順眼,池言歌可不是沉湎過去不能自拔的人。
既然認了親,那就好辦了。
池言歌熱絡地一把攬住冷面青年的肩,一雙眸子笑彎成了狐狸眼,淳淳善誘,問,“留兒啊,你看,我也回來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尚可。”
江留淡淡拋出兩個字,早就沒了剛開始認出他的激動,青年鋒利的視線一落在他手上,池言歌立刻便乖覺地把手移開。
“尚可什麽啊,你剛剛明明就很激動嘛,都快哭出來了,別裝了。咳咳,我這不是,有點兒事兒想要你幫忙解決一下…哎哎,江留,你別走啊!”
池言歌忙一路小跑跑到門前,用身體把門給攔住了,死皮賴臉地不讓他走,然後立刻換上了一副苦兮兮的模樣,哭喪著臉說,“留兒啊,不帶那麽狠心的,我都沒說完呢你走什麽啊?”
“因為你一開口就沒有過好事兒。”江留說。
完了完了,這小子記上了,池言歌還以為他以前坑江留那麽多次江留都不記不住呢。
“別啊,留兒,真的只有你能救我了,你不幫我我可要賣身了啊。”池言歌委屈巴巴地拽著他衣服的袖子,低頭看到那精致的寶石袖扣,更加堅定了要拉江留下水的決心。
“賣身?”
江留覷他一眼,冷笑,“你不挺樂意嘛?”
“那也得分人啊!”
池言歌沒法瞞著掖著了,隻好攤牌,“是那個人,你懂了吧?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正好是那個人包養的小明星,如今協議期限還沒到,我要是不想賠錢就只能去陪他,但你知道的,我不想再見他了。”
“……”
江留本來要走,聽到他說那個人的時候臉色變了變。青年皺起眉頭,意味難明地看著他的臉,半晌才道,“你說,是蕭衡?”
“嗯。”
池言歌沉沉地歎了口氣,“我也沒想到這具身體和他也有關系,但總是…”
造化弄人,老天爺也太愛跟他開玩笑了。
“違約的話,要賠多少?”江留沉默了幾秒,問他。
“三千萬。”
“給我卡號,明天就轉到你帳上,和他斷得乾淨點。”江留說。
“!!”
池言歌感動得無以言表,激動得給了面前的人一個重重的擁抱,感慨道,“我要不賣身給你吧?”
“你要是還想收到這筆錢的話,就立刻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
聞言,池言歌立刻一跳三尺遠,完美地跟他保持了距離,甚至主動彎腰為他打開了房門,喊“江導慢走!”
江留瞥他一眼,長腿一邁走在前面,而他則笑眯眯地跟在江留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去,江留回了拍攝組,池言歌去試衣間換下衣服打算收拾收拾打道回府。
他一路上走到試衣間,總感覺周圍人都在看他,池言歌起先還以為是他剛才演那一段兒讓他們印象深刻,所以才一直看他呢,然而卻發現好像並不是這樣。
可,他和江留在導演休息室裡待的時間也不長吧?不會有人想到哪兒去吧。
池言歌換上了來時自己穿的衣服,卸了妝,準備回去了,卻看到還有人在看他。
他終於忍不住拉了一個剛剛給他幫忙化妝的化妝師,問她,“林姐,你有沒有感覺大家都在看我?是我的錯覺麽?”
“沒有錯,是在看你。”林姐看了看四周,小聲跟他說。
“為什麽啊?”池言歌納悶。
“剛剛大家閑聊的時候,都覺得你和今天上熱搜的那個素人小哥長得很像,不,好像就是你,這灰T恤都一模一樣的。”
“……啥?”
池言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灰T恤,正一頭霧水,林姐給他悄悄拿過來手機給他看,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大字——公交車上穿著老大爺同款灰T恤的帥哥真氣場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