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袋打開後, 第一份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的副本。
這個他不奇怪, 最近寧綏找弟弟, 拉到個疑似的就去做親子臨定。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會錯過。
於是他隨手拿起那份親子鑒定報告,剛要放到一邊,眼睛的余光卻瞟到了檢測者的姓名。
檢測者:申然
性別:男
年齡:20歲
閔行川皺眉, 心道寧綏真的是草木皆兵, 為什麽連阿然都拉來測一遍?
但是當他看到後面的結論時,立即忍不住站了起來。
他的眼中寫滿了震驚,逐字逐句看了下去。
檢測意見:系親子關系。
阿然……和寧綏, 是親兄弟?
他一直都知道, 寧綏的身上有他父母的基因資料。
每次他有懷疑對象的時候,就會找權威機構做檢測, 然後與父母的基因資料做比對。
可是……為什麽是阿然?
這不可能啊!
阿然的確是領養的沒有錯, 但是阿然是黎爺爺的孫子。
難道……當年的領養,弄錯了?
可是明明, 阿然的身上有信物,血型也能對得上。
因為當年黎爺爺的兒子兒媳同時死於一場空難, 隻留下一個小孫子, 根本沒辦法做親子鑒定。
所以當爺爺他們找到阿然的時候, 見到了他脖子上的信物, 又見他長得和當爺的黎爺爺有幾分相像,驗了他的血型,確實與他們所知道的資料相符, 便確定了阿然就是黎爺爺的孫子黎笑陽。
可是,為什麽,這份親子報告裡,卻顯示阿然是寧綏的親生弟弟?
原因只能有一個,那就是當年出了領養事故。
他的第一反應,是這件事必須要告訴爺爺。
但是剛把號碼播出去,卻又掛斷了,他不能這麽做。
阿然不開心,是因為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為什麽不告訴自己?
而且,還夥同寧綏一起瞞著自己。
他信不過我?
閔行川並不生氣,他只是想知道,阿然遇到了什麽。
他和阿然在一起生活了兩年,而且他看著他長大,這孩子什麽秉性性情他再了解不過。
阿然天性善良,哪怕後面被申伯伯和申玨寵得無法無天,也是在申,閔,駱三家老人的默許下寵的。
而且早年申然瘋狂的追求自己,爺爺見他喜歡自己,就做主讓申然嫁到自己家裡來。
可以為,為了黎爺爺這個孫子,閔申駱三家花了很多的心思。
可是為什麽,偏偏弄錯了?
而阿然,又為什麽要瞞著這件事?
他不相信阿然想要這個身份,畢竟他現在的成就已經不單單是一個豪門可以比得了的。
阿然遇到了什麽?
他決定晚上和他好好談談。
這會兒手機卻響了起來,是閔老爺子打來的。
閔行川接起電話,說道:“爺爺,剛剛不小心打錯了,本來要打給阿然的。”
那邊的閔老爺子顯然很開心,他笑說道:“我聽說你和阿然最近的感情挺好?”
閔行川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突然說道:“爺爺您想抱重孫嗎?”
閔老爺子一聽,立即說道:“什麽?阿然懷孕了?真的還是假的?”
閔行川道:“還沒有,我在努力。”
閔老爺子聽到前半句的時候有點失望,聽到後半句又突然高興了起來,還笑出了聲,說道:“不錯,不錯,你終於想通了?”
閔行川說道:“不是,爺爺,我真的喜歡阿然,不是想通了。”
閔老爺子有些意外,問道:“你之前不是……不喜歡阿然靠近你嗎?”
閔行川很認真的說道:“從前不了解他,現在慢慢了解,越來越喜歡,現在已經離不開了。”
閔老爺子一把年紀,受不了年輕人肉麻的這一套。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自己這個大孫子是來自己跟前秀恩愛的。
但他卻是很開心的,只要他能和阿然好好在一起,他就對得起當年的恩人。
於是笑罵了他幾句,掛斷了電話。
其實閔行川真不是衝著他爺爺秀恩愛的,他只是想告訴老爺子,哪怕他們當年領養錯了,自己對申然的喜歡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有絲毫波動。
看來昨天寧綏突然生病,大概也是因為找到了自己找了十幾年的親生弟弟,從而情緒波動過大造成的。
他找弟弟找了十幾年,突然發現親生弟弟就在眼前,自然又高興又激動。
一時間,他不知自己是該找阿然談一談,還是該找寧綏談一談。
他們一個是自己最愛的人,一個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結果這倆不要臉的合起夥來瞞著自己。
心裡有些酸脹,卻又想知道他們是出於什麽原因才瞞著自己的。
於是隻得壓下心裡的不痛快,繼續工作。
其間還看到申然給他發了條信息:/討厭鬼
一看到申然的信息,閔行川的氣瞬間就消散個一乾二淨,而且還怪想他的。
想抱他,想親吻他,想……
完了,被阿然帶壞了,大白天的也開始腦內開車。
他給申然發了一個親吻的表情過去,才終於靜下心來,去開會了。
今天的工作還挺多,忙到八點多才回家。
申然已經吃過晚餐回房間休息了,閔行川在公司吃了點,便上樓洗了個澡,換了個衣服,去了申然房間。
阿然晚上的日常挺有趣,總是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倚在床著刷手機,兩條細細長長的小白腿就這麽彎曲著放在柔軟舒適的被褥上。
閔行川本來是想過來就找他談談那件事的,可是一看到申然這個狀態就忍不住心癢難忍。
上前欺身將他抱住,輕輕按下他玩手機的手,就要去吻他的嘴唇。
今天晚上阿然的情緒倒是很穩定,不但乖乖給親,還抬起雙壁摟住了他的脖子,嗓子裡發出哼唧哼唧的聲音,聽著就又乖又撩。
閔行川就是受不了他這個樣子,親著親著就開始不老實。
阿然也沒有反抗,由著他在自己身上施為。
慢慢的兩人就什麽都不剩了,閔行川舒舒服服的如願以償,又把小朋友吃了一遍。
阿然今天也很熱情,可能是初識雲雨,讓他有些食髓知味,而且閔行川現在越來越懂,很會取悅他。
閔行川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溺死在阿然的溫柔鄉裡,哪怕結束後又消化了一個多小時的ptsd,閔行川還是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
十分享受的描摹著剛剛的過程,結果剛剛過去的ptsd,又重新跑了回來,又衝進衛生間緩了半天。
申然還笑話他:“你就不能不浪了嗎?”
閔行川推開衛生間的門,捏捏他的臉頰,說道:“不行,我要天天睡你。”
申然的臉便如染上了夕陽的色澤,紅通通的惹人喜歡。
閔行川微微歎了口氣,說道:“阿然,阿然,來哥這邊坐。”
申然的身上還套著剛剛那件大t恤,小白腿空蕩蕩的晃啊晃,晃得閔行川忍不住在他腿上輕輕掐了掐。
申然一把拍開他的手,坐到了書桌旁,說道:“幹嘛?我對你的股市不感興趣。”
閔行川拿出一個文件袋,說道:“不是讓你看股市,是有件事要……和你談談。”
申然看著那個文件袋,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待他拿出裡面的親子鑒定報告後,他便明白了。
表情裡倒是也沒有多少驚訝,只是聳了聳肩,說道:“你都知道了?所以,要離婚嗎?”
閔行川無語的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說道:“離婚?你當剛剛那是分手炮嗎?”
申然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閔總,你說話怎麽越來越粗魯了?”
閔行川無語,心道這都是拜誰所賜?
知道什麽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色者下流嗎?
閔行川不想跟他討論關於下流的話題,只是問道:“阿然,為什麽不告訴我?可不可以和我說說,你心裡怎麽想的,或者你遇到了什麽事?”
申然咬了咬下唇,說道:“你又猜到什麽了?”
閔行川這麽聰明,他心知自己瞞不了多久,便打算不再隱瞞,把能說的全都告訴他。
閔行川說道:“我只能猜到你不想說,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能不能把這些事告訴我,我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申然歎了口氣,說道:“川哥,我十二三歲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你。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孩子,情竇初開,你是我的初戀,也是我關於攻方的一切想象。迷戀這件事,本是無可厚非的。我是個富二代,還是個被寵壞了的紈絝子弟。喜歡一個人,做出點出格的事情,無可厚非吧?”
閔行川點頭,知道阿然還在為之前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剛要說點什麽,就聽申然再次說道:“可是為什麽,我追你這件事,卻變成了整個h市的笑話?不論我走到哪裡,都有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迷戀你到瘋狂,你厭棄我到發指。”
閔行川立即道:“阿然,我沒有厭棄你,我對你所有的抗拒,只是源自於我的親密接觸恐懼症。你越喜歡我,越接近我,對我來說壓力就越大。我不是有意要傷害到你,但是我真的沒有厭棄你。”
雖然當初確實不喜歡,但也是把他當成弟弟來關心的。
申然擺了擺手,說道:“我當然知道,所以關於這件事,我不怪你。”
閔行川沒再說話,果然又聽申然接著說道:“在所有人都對我口誅筆伐的時候,又有一個人來到我的世界,對我示好,軟語溫存。甚至……企圖接近我,並在我表達厭惡的時候,向我的酒裡下了藥。下藥不成後,又對我進行了接連的騷擾。”
閔行川的表情,逐漸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