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葉清微見過一次張總，印象不怎麽好，她以秦瑾言的秘書出席，換了一身不太失禮的禮裙。

　地點在張總家，去的都是商界的大佬，張總和張夫人沒像以往站在一起，而是分開招呼客人。

　表面上兩人是相敬如賓，實際一眼就能看出貌合神離。與其說是一場生日會，不如說是在站隊。

　從目前的陣型來看，張總更勝一籌。

　當秦瑾言和葉清微一起出現的時候，張總跟雷達似的，一下就掃到她的影子，連忙迎了過來。

　不僅如此，張總更是個會做事的，他親自端著紅酒遞給秦瑾言，“秦總，終於把你請過了。”

　“張總你這說的什麽話，你哪次邀請我，我沒來？”秦瑾言牽著葉清微的手往前走，給葉清微拿了杯果汁，低聲說：“你別喝，做做樣子就行。”

　“好的。”葉清微知道她的用意，怕張總或者張夫人留她住下，到時候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張總又跟了上來，看著葉清微，道：“秦總，其實上一次我就覺得你身邊的秘書很眼熟。”

　“難道我的秘書長了一張大眾臉？”

　張總尬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你秘書和我夫人長的挺像，不知道葉秘書……”

　“這樣啊。”秦瑾言裝作不知，“距離我們上次談生意差不多快一個月。哦，對了，中途我們還見過一次面，那會怎麽都沒聽張總說過。”

　“那時不太確定。”張總說，“你是不知道這些年，我和夫人不知道遇到了多少騙子，有些人還特地按著我妻子的模樣去整。”

　秦瑾言抿了口酒，臉色變得很差，“那張總你可以放心，我秘書還沒有想私下認識你的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張總心裡一驚，生怕她誤會，“我是只是感慨，這些年我一直在找我女兒，托了我很多朋友去找，但是都沒有音訊。”

　這話說的估計自己都沒有信，葉清微嘴角動了動，被他假的笑不出來，道：“您可以放心，我有親生父母，父母都對我挺好。”

　“啊？”張總微愣，“你不是……”

　葉清微打斷他，“不是。”說完，指向對面的甜點，“秦總那個蛋糕好像不錯，我們過去嘗嘗？”

　“好。”秦瑾言也煩了，牽著葉清微去拿蛋糕，張總本來想再追過去，卻被秦瑾言冷了一眼。

　“張總很虛情假意，眼睛裡只有利益，張夫人對你倒是真的，你心裡怎麽想的，非要選擇的話。”

　“選你可以嗎，多加一個選項吧。”葉清微切了小塊蛋糕喂給她，“我覺得你是最好選擇啊。”

　秦瑾言眼睛微暗，頗有些警告的意思，“葉秘書不分場合隨便亂撩人，可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實話實說啊。”葉清微往嘴裡送著甜品，“這樣得多累啊，夫妻之間要爭吵，還要跟孩子勾心鬥角，還是跟奶奶一起生活比較好。”

　“怎麽不說跟我一起生活比較好。”秦瑾言不滿地說：“撩人就撩到底，半途而廢算什麽？”

　“你以為跟你一樣啊。”

　“你要是跟我一樣，就得親親我。”

　兩人正撩著，張夫人端了幾個小蛋糕走了過來，擱在她們旁邊，“有什麽想吃的，你們可以直接告訴我，我讓後廚裡給你們做。”

　“蛋糕做得不錯。”秦瑾言說。

　張夫人笑了笑，“上次參加酒會，看你們兩個挺喜歡吃的，特地去做了些，合你們口味就好。”

　“張夫人倒是有心。”秦瑾言和她碰了碰酒杯，“張總什麽時候換了秘書？”

　張夫人朝著張總看了一眼，張總穿梭在各個老板中間，笑得一臉開心，她諷刺地笑了笑，“之前那個秘書懷孕了，聽說是一個男孩，養胎去了。”

　“沒想到張總也重男輕女。”秦瑾言言語淡淡，張總在外面養人不是什麽秘密，說的時候她沒太避諱，張夫人早習慣了，也沒多生氣。

　“對他來說集團就是一個王位，他得把自己的事業傳下去，千秋萬代。”張夫人說，“公司要是真到他手中，不出兩年肯定破產。”

　她把余下的酒喝完，看著葉清微，“有些東西不可能給他的，以前是我太傻了，信他的鬼話。”

　秦瑾言把葉清微的手握得更緊了，“張夫人不好奇剛剛張總跟我們說了什麽嗎？”

　說不好奇肯定是假的，從她們進來，張夫人就注意到了，沒直接過去是怕她們不舒服，本來就是讓她們過來玩，最後弄得像是搶人一樣。

　張夫人點點頭，秦瑾言直接開口了，“張總說給2％的股份葉秘書，只要葉秘書能站在他那邊。”

　“2％？”張夫人眉頭一緊，“他真開得了這個口，他目前手裡有32％的股份，居然給個尾數。”

　秦瑾言轉動著手中的杯子，2％的股份是她隨口編的，以張總的性格，估計是一分都不舍得給。

　張夫人的氣憤看起來不像作假，她將杯中的紅酒一口喝盡，“我手裡有27％的股份，只要你……”她左右看了看，“只要你想要公司，我可以把整個公司都搶過來，本來公司就是用你……”

　後面一句突然卡殼了，秦瑾言接了下去，“本來就是用賣掉葉秘書的錢創建的，是這樣的嗎？”

　她一說完，旁邊兩個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葉清微，她驚愕地看著秦瑾言，又看向張夫人。

　張夫人手指微微發抖，緩了好一會，“對，用賣掉葉秘書的錢創建的，那時他背著我賣了你。”

　“賣了我？你們賣了我？”

　葉清微眉頭動了動，往後退了一下，不小心碰倒了張夫人剛剛送過來的蛋糕，好在聲音不大，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並沒有注意到她們這邊的動靜。

　秦瑾言將她往懷裡帶，低聲在她耳邊說：“寶貝兒別怕，有我在，今天我們就把這根刺拔了。”

　葉清微性格較真兒，一直以來她都想弄清以前的事，雖然嘴上說沒事，其實心裡特別在意。

　“可是我聽張總說，當時明明是你把孩子抱走賣給人販子，他回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沒了。”

　“他胡說！”張夫人氣急陡然拔高聲音，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連張總也回過了頭，他往這邊看了看，拿著酒杯走了過來，問：“怎麽回事？”

　秦瑾言神色自若，瞥著桌上的蛋糕，“張夫人和我的秘書有了些矛盾，我秘書不小心弄倒了蛋糕，張夫人情緒激動便喊了一聲。”

　張總狐疑地盯了半分鍾，又板著臉看向張夫人，“平時發發脾氣就算了，今天我生日，你就不能收斂一點，怎麽還對著客人發脾氣？”

　“明明是你……”張夫人要反駁，咬了咬牙，把話憋回去，“我會跟秦總和葉秘書道歉，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張總趁機插刀，“就你這樣的性格能成什麽事兒，就算以後女兒找到了，她也不會跟你親近。”

　“張總。”秦瑾言笑道：“今天你是壽星，就不要吵架了，怪我們沒注意到，是我們應該的道歉。”

　張總笑的一臉大方，同秦瑾言聊了一會，瞪了一眼張夫人，這才走了。秦瑾言沒多留，牽著葉清微去洗手間，幫她把袖子上碰到的奶油清理掉。

　葉清微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我是被他們賣掉的，其實，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我能承受。”

　“傻。”秦瑾言手指上沾了水在她鼻子上輕輕地點了一下，“我還不知道你嗎？就算我把事情的真相給你，你還是想聽他們的解釋。”

　確實如此，人總是在不停地探尋答案。

　就像葉清微想知道她為什麽會被丟掉，而顧曦想知道她等的那個人，為什麽突然不信守承諾了。

　至於答案如何只能問了才知道。

　葉清微看著手臂上那塊汙漬越變越小，好像是看到的自己的心結一樣，慢慢地被秦瑾言清掉。

　能和秦總談戀愛真好。

　秦瑾言烘乾手，笑著看向她，“現在做好準備沒？要是沒做好準備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

　不等她說完，葉清微勾著她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又蹭著她的脖子，無比依賴，“剩下的等回去再補給你，不然被別人看到親不久。”

　“啊，第一次看葉秘書這麽不正經，突然很想把這一幕拍下來怎麽辦？”秦瑾言誇張地說著。

　“以後我一直對你不正經。”

　“好。”秦瑾言手指落在她的腰上輕輕地捏了一下，“那寶貝兒，需不需要我抱你出去？”

　“能走！”葉清微蹭了蹭，沒從她身上跳下來，“可是想你抱著出去，會不會顯得很任性？”

　“哎，我就喜歡你的任性。”

　秦瑾言輕笑一聲，拉開洗手間的門，兩人抱著還沒有走幾步，就見著張夫人站在走廊盡頭。

　葉清微沒上次那麽緊張了，面對張夫人的時候也很淡定，倒是張夫人一臉著急，眼睛都紅了。

　“當年的事並不是他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