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場直播是第二天的長跑, 路夕不負眾望地奪得了第五名,一支隊伍一共六個人。
其實本來結果並沒有太糟糕, 甚至當他們在賽道熱身的時候,彈幕還在瘋狂吹。
【夕夕都不笑哎,看著好嚴肅。】
【我感覺夕美人應該是個隱藏實力的大佬,你們忘了他因為跳舞一直在練長跑的?】
【不會吧不會吧, 還有人不知道路夕是練過的?】
【對對, 我也感覺, 今天的黑馬限定了!】
【夕美人牛逼!我先說一句哈哈哈。】
【笑死了,剛才fancy的人和他說話他都沒理,不愧是大佬哈哈哈, 我不屑和你商量誰先誰後!】
【srds據我所知他練長跑不計時啊, 也不能說明比賽就很厲害吧。】
路夕正因為熱搜不爽,誰找他說話都不搭理, 在賽道邊邊獨自壓腿獨自美麗。
外人看起來, 仿佛拿個世錦賽亞軍都能輕輕松松,包括觀眾席都在為他歡呼。
在裁判木倉響起時,他慢半拍地跑了出去。
彈幕還在繼續吹。
【天哪, 他好自信,都不搶跑!】
【嗚嗚嗚好有風度啊,還讓了半米。】
【我曹, 感受到了來自大佬的蔑視。】
【……收回我剛才的話,感覺是練過的,居然知道保存實力, 而且位置也不算靠後。】
【啊啊啊啊夕夕加油!!】
小組賽一共六個人,有一個缺席,路夕第一圈處於第三的位置。
所有人都以為他第二圈要反超了,包括看台上的賀均潮,甚至連拉拉隊都收買好了,只要他一超車,八個穿著露臍裝超短裙的女生立馬齊聲為他喝彩。
第一圈結束,彎道之上,路夕被第四名……反超了。
賀均潮:“???”
彈幕:【?怎麽回事,夕夕怎麽被超了?!】
【莫方莫方,這是高手的必殺技:示弱迷惑對手,讓他們放松警惕。】
【我也覺得!夕夕衝鴨!第一是我們的!】
【別慌別慌,七圈呢,前面衝的再快也沒用啊。】
路夕有沒有迷惑對手的用意,他本人都不清楚,但對手卻切切實實被迷惑到了,仿佛隔空收到了彈幕的警告。
於是,第三圈的時候,第五名也超過他了,哼哧哼哧,拚了老命。
路夕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閑逛似的邁著長腿,用自己一貫訓練的速度繼續我行我素地跑著。
賀均潮著急了,將手放在嘴邊喊道:“夕夕,加油!別放棄!”
拉拉隊:“路夕路夕!勇奪第一!”
彈幕刷的一下滿屏。
【艸艸艸,他剛才叫什麽?】
【夕夕?我沒聽錯吧??】
【開個運動會,我踏馬掉坑裡了,要素過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拉拉隊是要笑死我嗎,勇奪什麽第一,倒數第一嗎?】
【路夕你倒是衝……呀……衝……不動了呃……】
第四圈,路夕依舊倒數第一。
第五圈,還是倒數第一。
第六圈,他已經整整落了第一名一圈。
最後,在萬眾期待之下,路夕果真拿到了倒數第一。
彈幕開始紛紛說這孩子不省心。
【就就就這??崽崽,麻麻對你太失望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黑馬路夕。】
【這……誰想得到……】
【笑死哈哈哈哈,我就在奇怪,彈幕說他練長跑是什麽玩意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哈哈哈,我裂開了,實至名歸。】
路夕微微喘著跑向終點,看上去氣定神閑,還知道調整呼吸。
賀鈞潮拿著汗巾跑上去迎他,別人跑完都癱軟在隊友身上,然而路夕接過汗巾擦了擦汗,丟還給他。
賀鈞潮:“……寶貝,累嗎,要不要走一會兒緩緩?我陪你。”
路夕看了看他:“不用。”
兩人背對著觀眾席,賀鈞潮見四下無人,便愈發肆無忌憚起來,盯著他道:“你是不是看見那個沙雕熱搜了?”
路夕皺了皺眉:“光星現在這麽肆無忌憚的嗎,想炒什麽炒什麽?”
賀鈞潮卡了一下,說:“可能……也不完全是光星搞的鬼,我已經讓人把熱搜撤了,大家也就玩個梗,不會有人當真的。”
“當真?磕你和戴蒙?”路夕嘴角抽了抽。
賀鈞潮放軟聲音道:“那你為什麽還不高興,別理這些人,理理我不好嗎。”
路夕的視線越過他,落在遠處的經紀人身上:“我不是生你的氣,只是有人做的太過分了。”
賀鈞潮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突然道:“你真的不考慮自己開工作室?我當你金主啊,全權投資。”
他一提“金主”兩個字,路夕忽然想起在訓練營的時候,他還誤會自己和陸佔陽的關系。
他噗嗤笑了出來:“別了吧,我還欠你錢呢,投資我真的回不來本了。”
賀鈞潮似乎不太讚同他這種說法,反駁道:“欠我錢的是那位名義上的‘嶽父’,又不是你。”
他一邊和路夕說話,一邊與他一起往靠觀眾席的休息台走去。
兩人都面無表情,中間還隔著兩拳的距離,實際上卻在聊最親密的話題。
路夕看著遠處說:“說起這個,你家那邊處理的怎麽樣了?”
賀鈞潮頭疼道:“還是想讓我帶你回去,大概是想甩給你幾千萬讓你和我分手吧。”
路夕忍住沒笑:“那挺好的啊,快帶我去見他們。”
“你再說一次?”賀鈞潮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路夕看他手往這裡伸,立即見好就收,閃身避讓道:“我什麽都說,你聽錯了,不差錢。”
賀鈞潮這才哼哼唧唧地放過他,趁他不注意在他腰間掐了一下。
經紀人看見他們打打鬧鬧地走過來,差點沒一口氣憋過去,她尷尬地上前提醒道:“該走了,晚上還有慶功宴。”
賀鈞潮在路夕開口之前,搶先一步道:“走什麽走,他和我一起去。”
經紀人頓時啞巴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路夕笑了一下,說:“你先帶他們走吧,我和賀老師一起,我們有合作項目要商量。”
“合作項目?”經紀人一臉茫然道。
路夕說:“是啊,我要寫一首歌,想請他編曲。”
說完,便和賀鈞潮轉身走了,留下經紀人肚子傻眼。
路夕和他一起去了他的休息室卸妝,恰好戴蒙正在裡面頂著手機殼面壁思過,一見他來立馬鬼哭狼嚎:“路哥救我,我真的沒有整么蛾子,是有人要害我!你知道阿芳嗎,就那個林子談的經紀人,他是我對家!我懷疑他要搞我!”
路夕:“……什麽情況?”
賀鈞潮嗤之以鼻:“不用管他,讓他哭。”
戴蒙:“嗚嗚嗚,路哥你快和鈞潮說說,我犯不著捆綁他炒自己吧!我有病啊?”
“你有。”賀鈞潮十分小學生地說道。
路夕一進門就看見他和自家經紀人互懟,好不容易才沒有翻白眼。
他在fivesix群裡說自己先去聚餐的酒店等他們,立刻被幾個人噴沒有義氣。
等上了車,賀鈞潮才問他道:“你要發歌?”
路夕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隨口道:“瞎說的,你也信。”
賀鈞潮故意說:“要不你也拿我的歌當副歌?想想都很粉紅泡泡。”
坐在副駕的戴蒙正在喝飲料,聞言差點沒嗆著。
路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這麽積極?那我要是出歌,你免費當苦力?”
賀鈞潮毫不猶豫地說:“作曲作詞編曲錄製混音畫報,還有什麽你說,也接免費代唱服務。”
戴蒙:“咳咳咳咳咳咳咳!”
路夕:“最近檔期不夠,暫時沒有確切的計劃,等有了我會來雇你的。”
戴蒙默默地低下頭,感覺自己不應該聽到這些內容。
賀鈞潮靠近路夕道:“那,付點利息?”
“你剛說了沒報酬,無償。”路夕瞟了他一眼,也壓低聲音道。
“我也就客氣客氣,你還得意思一下,不如肉償?”賀鈞潮曖昧地說道。
路夕看見戴蒙的背影動了動,推開他道:“這個話題到此結束。”
其實他最近有在準備一首單曲,用零星的碎片時間寫了點詞作和曲調。因為最近經紀人給他接的代言有一個是環保大使,所以本來他是想寫一首環保主題的歌。
但寫著寫著,不知道為什麽就偏向情歌了,也許戀愛中的人真的有點降智吧。
他們到達酒店的時候,門口停著不少車。
這家酒店地處偏僻,在一個山莊裡。因為參與聚會的都是流量明星,主辦方怕粉絲會讓現場失控,便對場所進行了保密。
路夕下車的時候,感覺有個東西閃了閃。
常年在聚光燈下的經驗,讓他對此十分敏感,於是偏頭往停車場看去。
周圍一片漆黑,只有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怎麽了?”賀鈞潮給他關上車門,見他一直往那邊看,便問道。
路夕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們進去吧。”
他轉過身後,黑漆漆的停車場又有光閃了閃,接著迅速熄滅。
一進旋轉門,伍承煥他們便走了過來,不滿地開玩笑道:“重色輕友啊,路老師。”
因為戴蒙還在旁邊,路夕便想解釋一下,但賀鈞潮一副巴不得別人誤會的樣子,臭屁道:“沒辦法,我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
路夕終於把醞釀已久的白眼翻出來了,給了他一拳後,便和成員們去敬酒了。
雖然他之前反駁了經紀人,和賀鈞潮一起來到現場,但畢竟還得和團隊一起活動。
不得不說,這種聚餐壓根兒就是來結交人脈的。
路夕從上場尬聊到下場,應付那些製作人應付的很是疲憊。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也許這就是素人幻想的明星生活。
好不容易歇了一會兒,他找了個盤子拿東西吃。
這裡的甜品做的不錯,路夕夾住一隻粉藍色的馬卡龍,正要放進自己的盤子裡,從旁邊斜刺過來一隻夾子,夾走了他的馬卡龍。
他抬起頭,看見賀鈞潮站在自己面前。
“出去嗎?”他用眼睛看了看宴會廳外的露台。
“幹嘛?”路夕以為他又想抽煙了,打算拉個人墊背。
賀鈞潮沒臉沒皮地說:“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