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陸兩家把方熙然和陸時今的婚事定在三個月後, 將近年底, 屆時方家會對外宣布方熙然結婚的消息。
而從床上醒來之後已經快過去了兩個月,方熙然的記憶卻一直沒有恢復, 好在除了他的脾氣和以前比變得古怪了些,其他方面倒是沒受影響。
方臣試著讓他開始處理一些公司的事物, 方熙然都辦的不錯, 這讓方臣放心了許多。
方臣是放心了,但心裡有鬼的許美如卻夜夜難眠。
她一直懷疑方熙然到底有沒有失憶, 如果是真失憶那還好,如果是假失憶, 那麽方熙然絕對是知道了什麽,故意在演戲。
於是她找借口騙方卓爾幫他去旁敲側擊試探了方熙然幾次, 然而什麽都沒試探出來, 方熙然的表現滴水不漏。
可有時候,越像真的, 反而就是假的。
許美如也明白,讓她夜不能寐的並不是方熙然失沒失憶, 而是方熙然這個人。
只要方熙然還好好活著,她就不可能高枕無憂。
許美如暗中計劃, 找機會再次對方熙然下手, 而這次,絕對不會給他第二次死裡逃生的機會。
方熙然的身體狀況已經可以去公司上班, 方臣有些不放心方熙然一個人, 便安排陸時今當方熙然的助理陪他每天上下班, 給陸時今開的薪水比照公司副總。
方熙然聽說後,看著陸時今鄙夷地說:“你有什麽本事能拿副總的薪水,平時連端茶送水這種小事都做不好,怕是我公司的保潔阿姨都比你能乾。”
陸時今已經習慣了方熙然的毒舌,要治這種人,就得拿出不要臉的本事,讓他啞口無言。
陸時今面對面幫男人打完領帶,拍了拍男人的西服,看著他微笑著說:“放心,我不會白拿你薪水的,我有什麽本事,以後就知道了。而且,你乾都沒乾過,怎麽知道我沒你公司的保潔阿姨能乾?”
方熙然:“……”
“要不要試試?”陸時今用食指在方熙然胸口上畫了個圈,含著某種暗示。
方熙然往後退了一步,好像被冒犯到一樣瞪了陸時今一眼,“你想得美,我絕對不可能碰你一根手指頭,你死心吧。”
陸時今眉梢動了一下,呵,這麽無情。
很好,男人,你成功激起了我的征服欲。
陸時今收起笑容,委屈巴巴地嗔怪道:“那等我們結婚了,你難道還能連夫妻義務都不履行?老公,我哪裡做的讓你不滿意,你就這麽看不上我?”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陸時今對方熙然的稱呼就從“方大少爺”變成了“老公”。
方熙然糾正過他幾次,可陸時今屢教不改,久而久之,方熙然也懶得再提,隨他去了。
就是每次聽到陸時今喊他“老公”,方熙然心裡總會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悸感。
方熙然不自然地撇過臉,緊了緊領帶,乾巴巴地說:“去了公司要叫方總,不許叫老公。”
“好的老公,”陸時今得意地笑,“知道了老公。”
方熙然又瞪了陸時今一眼,只不過,這次的眼神,充滿了無奈。
兩人一起坐車去了公司,方熙然辦公的地方,是方氏集團下面的一家子公司。
公司裡的員工早就得到了方熙然要回來的消息,而且據說是帶著他那個衝喜的未婚夫一起過來,所有人一大早就在翹首以盼,都想看看陸時今長什麽樣。
終於等到老板到了公司,方熙然以前的秘書組織了歡迎儀式,員工們整齊地列隊站在大廈一樓的大廳裡,等方熙然一進門,就齊刷刷開始熱烈鼓掌。
“小方總,歡迎您回來!看到您平安,大家夥兒真是太高興了!”秘書陪著笑臉殷勤地走過來,希望自己的安排能讓老板滿意。
方熙然卻並不買帳,臉色陰沉地掃了眼秘書,問:“你們在幹什麽?”
秘書看到方熙然的臉色,心涼了一半,老板怎麽看上去有些不太高興?難道是他哪裡做錯了?
沒等秘書解釋,方熙然就冷冷地繼續說:“這是我的公司,我回我自己的地盤,需要你們歡迎?公司給你們發薪水,就是讓你們浪費時間搞這些形式主義的嗎?”
說完,他目光冷冽地往員工隊伍裡環視了一圈,每個被他眼神掃到的員工都害怕地垂下了頭,擔心槍口對準自己。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被上司,秘書簡直羞愧地無地自容,支支吾吾地說:“對不起小方總……”
方熙然面無表情地問:“你在公司裡是什麽職務?”
秘書有些錯愕地抬起頭,他給方熙然當了三年秘書,方熙然現在居然問他職務?
哦,對了,秘書想起來,有消息傳方熙然醒過來後失憶了,難怪不認識他。
秘書小心翼翼地說:“我是您的秘書,給您當了三……”
方熙然不耐煩地打斷他:“以後就不是了。”
秘書表情僵住:“……?”
方熙然指了指站他旁邊的陸時今:“以後你的工作就由這位陸先生接手,明白了嗎?”
秘書不敢置信自己就這麽被炒了魷魚,眨了眨眼指著自己:“……那我呢?”
“你?”方熙然瞟了他一眼,冷酷地收回視線,“你要還想留下,那就去基層鍛煉鍛煉,改改身上的毛病,要是不想幹了,去財務那裡領兩個月薪水走人。其他人,”方熙然頓了下,“要是被我發現還敢搞這些有的沒的,下場就和他一樣,明白了嗎?”
其他員工的頭一個比一個垂的低,戰戰兢兢地齊聲喊:“明白!”
陸時今跟著方熙然去乘電梯上樓,進了電梯,往大廳方向看了眼,那個秘書還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
估計是還以為方熙然是從前的那個方熙然,本想借機討好,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沒討到好處就算了,這下連飯碗都保不住。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陸時今嘴角勾了勾,無聲冷笑。
方熙然並不是毫無理由要拿秘書開刀,而是因為這個秘書,明面上幫方熙然做事,其實私下裡早就被許美如給收買了,他會將方熙然平時的一舉一動都報給給許美如。
許美如能準確地掌握方熙然的行程,製造車禍,想必和這個秘書脫不了乾系。
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就是禍患,所以方熙然才會借題發揮把他打發掉。
從方熙然回到方氏工作開始,他和許美如之間這場無聲的戰爭就打響了。
而這,才只是剛剛開始。
方熙然回公司的頭一天,以辦事不利為由,大刀闊斧地開除了不少員工,這讓公司其余員工人人自危。
所有人都在奇怪,他們從前那個待人寬厚溫和的方總出了次車禍後,脾氣怎麽會變化這麽大?
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幾天之後,公司上下都領教過了方熙然喜怒無常的脾氣,一聽到“方總來了”四個字,就都作鳥獸散,避之不及。
然而當遇上有些文件必須要方熙然簽字時,就怎麽都避不過去了。
往往在一個部門裡你推我我推你,甚至還有猜拳決定由誰去找方熙然簽字的。
公司上下,唯一一個不怕被方熙然責罵的,就是陸時今。
他也是公司裡最悠閑的那個。
每天上班的任務,就是倒一杯茶,坐在老板椅上慢慢喝,從上班開始喝,然後陪著方熙然一起下班,工作就算完成了。
這天他照例去茶水室倒水,一開門就碰到一個小姑娘躲在茶水室裡哭,小姑娘一看到陸時今進來,慌裡慌張地抹掉眼淚,跟他鞠躬問好。
本著同事間互助互愛的原則,陸時今倒完水後,友好地詢問了一下小姑娘為什麽哭。
小姑娘聽陸時今問她,眼睛又紅了,抽抽噎噎地說明了情況,原來她是財務部新來的實習生,財務上有份文件需要方總簽名,其他人都不敢去找方總,於是推了她一個實習生出來。
方熙然第一天回公司的那天,小姑娘也在,見識過方熙然發怒的樣子,現在還心有余悸。
她擔心自己見到方熙然表現不好,被方熙然開除。
小姑娘說,她好不容易才通過面試進了方氏,很珍惜這份工作,因為要去見方總太緊張了,所以才會躲在茶水間哭一會兒發泄一下。
陸時今聽完,心裡歎了口氣,看看,談“方”色變,不過如此。
陸時今紳士對小姑娘說:“是什麽文件?拿過來給我吧,我幫你去找方總簽。”
小姑娘聞言止住了抽泣,驚喜萬分地看著陸時今,忙不迭把手裡的文件夾給了陸時今,“真的嗎?謝謝陸總助!太感謝您了!”
陸時今:“不客氣,小事一樁。不過,你們就真的這麽怕方總嗎?他又不會吃人。”
小姑娘抿了下唇,輕聲細語地說:“我怕方總他會問我文件上的數字是哪兒得來的,之前我們部門好幾個女孩子就是因為答不出來都被他凶哭過,所以我就怕……”
陸時今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好了,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等會就把簽好字的文件給你送過來。”
小姑娘連聲道謝,看陸時今的眼神就好像他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一般。
陸時今拿著文件夾進了方熙然的辦公室。
“方總,有份文件麻煩你給簽個字唄?”陸時今端著茶杯,老幹部走姿過去,把文件放在方熙然辦公桌上。
方熙然翻開掃了一眼,“財務部的文件,怎麽是你拿給我?”
陸時今輕描淡寫地說:“本來是財務部的小姑娘過來的,我想著反正我要過來找你,就隨手幫了個忙,你快點簽,人家還在等著我送過去呢。”
方熙然很容易就猜到了是怎麽回事,冷笑:“你倒是挺會憐香惜玉的,情聖啊,那小姑娘應該長得不錯吧?。”
這話聽起來有些酸溜溜,沒有意外,方熙然頭頂上冒了個小小的“ 1”出來。
陸時今:“……”還講不講道理了?
方熙然放下手裡的筆,繃著臉說:“財務部的文件就讓他們財務部的人自己送過來,我還有財務上的數據要問他們。”
陸時今:“我看過了,就是一份往年的財務報表,審計用的,你給簽了就是了,何必那麽麻煩?”
方熙然斜睨了他一眼,“財務部的小姑娘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巴巴地跑我這裡幫她做事?”
陸時今“哎”了聲,“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可沒收好處,就是純粹的助人為樂。”
方熙然哂笑了聲,表示不信。
“你簽不簽?”陸時今放下杯子,戳了戳方熙然的手臂,“人家還在外面等我的消息,要是你不簽,我會很沒面子的。”
“不簽。”方熙然無動於衷,“誰讓你濫好心,喜歡亂幫忙。這本來就是他們財務部自己的事,要是你拿過來我就簽了,其他部門有樣學樣,以後都找你幫忙,你怎麽辦?”
陸時今豎起一根手指:“就這一次,下不為例,怎麽樣?”
方熙然下巴一抬,臉撇向一旁,拒絕之意明顯。
嗨呀,這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還不是因為你動不動就喜歡發脾氣,人家小姑娘才不敢過來找你簽字的?還怪我?”陸時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吐槽道,“你方大少爺多牛啊,簽個字就能把人嚇哭,你知不知你底下的員工是怎麽議論你的?”
方熙然:“議論我什麽?”
陸時今指了指自己的頭,“說你啊,你被撞壞了腦子,天天吃炸藥了。”
方熙然無所謂地哼了聲:“誰說的,開了他。”
“所有人都這麽說,你是不是要把所有人都開了?”陸時今屈肘側撐著頭在桌上,扣了扣桌面上的文件,“所以啊,你把這個給簽了,讓你的員工知道,他們的老板也不是這麽不近人情的,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就是這麽不近人情,”方熙然冷笑著說,“那個找你幫忙的員工,我不僅要開除她,還要扣整個財務部的工資。”
陸時今笑容一滯:“……是我主動提出要幫她的,和她無關,你別找人家麻煩。喂,方熙然,你一點面子都不給我是吧?”
方熙然挑眉看他,“問題來了,我為什麽要給你面子?”
陸時今語塞,然後磨了磨牙,臭男人軟硬不吃,氣死他了。
“老公~”陸時今半個身體都側躺在了方熙然辦公桌上,不讓他辦公,好聲好氣地商量,“就簽這一次好不好?簽吧簽吧,不然我這點小事都辦不了,以後還怎麽在你公司混?”
方熙然無動於衷,“混不了就回家,反正你平時也不幹什麽,還得付你這麽多薪水。”
陸時今:“……”媽的,這都是你逼我的!
“方熙然!”陸時今咬牙切齒。
方熙然懶洋洋地撩起眼皮看他,就像在說“叫我幹啥?你能拿我怎麽辦?”
陸時今眼裡跳躍著憤怒的小火苗,忽然伸手,揪住了方熙然的領帶,把男人拉向自己。
方熙然冷靜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松動,仰起脖子往後退,目光警惕地看著他,“你要幹嘛?”
“是你逼我的。”
陸時今撐起上身,推著方熙然的肩膀往後,把人壓在椅背上,低頭咬上方熙然的嘴唇。
接吻的過程並不美好,因為方熙然一直左右扭頭試圖躲避陸時今的親吻,而陸時今則捧著他的臉不許他亂動,方熙然躲到哪兒他親到哪兒,氣勢洶洶像極了欺凌良家婦女的惡霸。
在陸時今的猛攻下,最後方熙然節節敗退,城池失守,只能任由陸時今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他本想克制自己,不給予陸時今反應,可在陸時今的百般努力下,方熙然作為一個正常男人,還是不可控制地被勾起了火。
察覺到方熙然的回應,陸時今松開了他的領帶,分開了兩人的唇舌,眼裡閃過一絲促狹,“呦,不是抵死不從嗎?動什麽舌頭啊方大少爺?口嫌體正直哦?”
“你是不是瘋了?這裡是辦公室!”方熙然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舔了下自己被陸時今咬疼的嘴唇,掐著陸時今的腰試圖把人從他大腿上推下去,低聲警告道,“要是被人看見怎麽辦?”
“那你簽不簽?”陸時今扭了扭胯,在方熙然大腿上磨蹭了兩下,“要是不簽,你信不信更瘋的事我都做得出來?”
“你講點道理行不行?”方熙然無奈,“本來就不是你的事,你非要摻和幹嘛?”
陸時今理所當然地說:“這我不管,我答應了人家的,不能失信於人,你要是不簽,讓我的面子往哪兒擱?”
“行行行,我簽,你先起來。”方熙然妥協。
“你簽了我再起來。”陸時今可不上當。
方熙然:“你坐在我腿上,我連文件都看不到,要我怎麽簽?”
陸時今想了想,摟著方熙然的肩膀側過身,讓他能看清前面,“這樣你能看到了,簽吧,別跟我耍花樣。”
方熙然現在隻想把這尊大佛從他身上請下去,拿起筆利落地在文件上唰唰唰幾筆簽下自己的名字,“簽好了,能下來了?”
陸時今扭頭往後看了一眼,確認方熙然沒誆他,在方熙然臉上吧唧了一口作為獎勵,“你說你,早點簽了,不就沒這回事了嗎?非逼得我出殺手鐧。”
方熙然:“……”他哪裡是找了個秘書,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陸時今終於肯從方熙然腿上下來,拿起文件大搖大擺地走出辦公室,揚長而去。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幫財務部的小姑娘找方熙然簽字的事不脛而走,第二天就在整個公司傳開了。
於是,開始陸續有人找到陸時今的辦公室,請他幫忙。
“陸總助,聽說您喜歡喝茶,這是我老家茶園裡新采的茶葉,送點給您嘗嘗。”
“陸總助,我這裡有兩張演唱會的門票,我有點事來不及看,聽說您也喜歡這個歌手,就送給您吧。”
“陸總助,這是兩張米其林三星餐廳的餐券,孝敬您的。”
……
陸時今一下子成了公司裡最炙手可熱的人,送禮的人都快把他辦公室的門給推壞了。
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求他幫忙拿著各種各樣的文件找方熙然簽字的。
有那麽一瞬間,陸時今一度覺得自己像賣明星簽名的黃牛。
其實這些員工送的禮陸時今並不看得上。
不過一想到方熙然被他調戲,還偏偏拿他毫無辦法的樣子,陸時今就蠢蠢欲動了。
不過他也是有選擇地幫忙,重要的事,他不會往自己身上攬。
一些不重要的文件報告,幫他們找方熙然簽個字也沒什麽,也算是給自己枯燥單調的上班生活找點事做。
陸時今接了好幾個單,一次性都拿到方熙然的辦公室讓他簽字。
“你這是做什麽?”方熙然看著辦公桌上陸時今帶來的幾個文件夾,“你還做好事上癮了是吧?”
陸時今坐他辦公桌對面:“這次不是做好事,這次是有償代簽。”
方熙然:“???”
陸時今從口袋裡抽出幾張紙條,拍在桌子上,“看,演唱會門票,米其林餐券,這些都是你下屬托我辦事送我的,咱們先去米其林吃飯,然後再去看演唱會,你覺得怎麽樣?”
方熙然拍了下桌子,佯怒:“你行啊你,才來幾天都敢收受賄賂了是不是?誰給你的這麽大膽子!”
“這怎麽叫賄賂?”陸時今振振有詞地說,“這些文件你本來也是要簽字的對不對?不過是人家不想你的挨罵,委托我來幫他們要簽字罷了,我也是擔了被罵的風險的好不好?拿點報酬不為過吧?”
方熙然瞪他:“強詞奪理!”
“而且好處我也沒獨吞,都跟你分享了,我很夠意思了。”陸時今坦然道。
方熙然嗤之以鼻:“我會稀罕這些東西?”
陸時今反問:“那你稀罕什麽?說吧,你要怎麽樣才能願意簽字,我這人很公平,最不喜歡佔人家便宜……”
方熙然:“你佔我便宜還嫌佔得少了?”
陸時今不以為然:“這叫佔便宜?你難道不享受?你難道沒陶醉其中?”
方熙然硬邦邦地否認:“沒有,一點都沒。”
“一點都沒?看來是我做的還不到位。”陸時今痞痞地勾了下唇,裝作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小方總,該不會又想讓我‘逼’你吧?”
方熙然耳尖紅的滴血,眼神凶狠地瞪著陸時今,“胡說什麽?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要臉?”
陸時今站起來松了松領帶,又活動了下手腕,“是啊,我不要臉,你要試試我有多不要臉嗎?”
方熙然:“……”
算了,你不能指望和一個強盜講道理。
方熙然把文件夾拿過來,埋頭唰唰唰全給簽完,扔給陸時今,“好了,你滿意了?”
陸時今有些遺憾地搖搖頭:“不滿意,勝利來得太快,索然無味。我還沒來得及霸王硬上弓呢。”
方熙然閉眼扶額,他有預感,自己遲早會被陸時今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