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今還沒走到門邊, 眼前的畫面忽然扭曲起來,一眨眼,已然又進了暮蒼的芥子空間。
沃日,周雪淵這麽不靠譜的嗎?賣隊友?!
背後一陣涼颼颼,陸時今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了一下,脖子僵硬不敢回頭。
“師叔?誰?周雪淵?”暮蒼鬼魅般出現在陸時今身後,用冰涼的手指抬起陸時今的下巴, 逼迫他扭頭看自己,“你和他聯手, 要殺本座,對嗎?”
“我沒有、我不是、你別誤會!”陸時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想想, 我如果真想要殺你,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被你發現了?你見過這麽笨的殺手嗎?”
“那是本座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穿了你的詭計!”暮蒼手指用力, 陸時今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 他死死咬住牙關,拒不承認,“冤枉冤枉!實在是冤枉!你說昨晚咱們都有了夫妻之實了, 我對你已經是死心塌地, 怎麽可能害你?”
“那你為何隨身帶著匕首?”暮蒼仍不相信,眼神陰惻惻地掃在陸時今臉上。
暮蒼在從陸時今臉上浮現出的表情來判斷他話裡的真假, 若是此刻陸時今眼神裡出現半分閃爍, 臉上敢有一絲猶疑, 很可能下一秒,暮蒼捏碎的就是他的喉骨。
“帶匕首自然是為了自衛,修士隨身帶點武器不是很正常嗎?”陸時今一臉鎮定道,“而且平時也可以拿來削個水果什麽的,多方便啊,就在你剛才進來之前,我正想拿它削蘋果吃呢,不信你看!”
暮蒼低頭一看,陸時今竟然真的從衣袖裡掏出來個蘋果。
陸時今打量著暮蒼的臉色,發現對方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一點,不禁佩服自己的機智。
好險好險,還好他怕自己等的無聊,帶了點零嘴在身上。
希望大魔頭能信了他的鬼話,放他一馬。
但暮蒼沒那麽好糊弄,他掐著陸時今的下巴讓他轉過身正對自己,每往前逼一步,陸時今就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一步。
“那你喊“師叔救我”又是為何?難不成你想讓周雪淵發現你和我的好事?若是被你師叔知道你和魔道的人攪在一起,你說他會不會殺了你清理門戶?”
陸時今乾笑道:“那不是……我剛才在門口好像看見一個白影飄過,以為是我師叔嘛。我喊他救我,那是因為你突然出現,把我嚇到了,你昨晚對人家那麽粗暴,人家難免害怕呀。”
“你這張嘴,真的很能說。”暮蒼一根手指點在陸時今的上唇上,那唇色本泛著潤澤的櫻粉色,現在卻因為慌張毫無血色,暮蒼悠悠扯唇,漆眸幽深,跳動著戲謔的光芒,“可惜你是不是忘了,在本座這裡,即使你把謊言說的再逼真,本座也能瞬間識破?小狐狸,你摸一摸自己的額頭,是不是都出汗了。”
陸時今:“……”
該死!他忘了在暮蒼這裡說謊是行不通的!
靠!所以這大魔頭從一開始就發現了自己在說謊,還故意聽他說了這麽多,看他笑話?
算了,反正橫也是死,豎也是死,那還不如跟他拚了,才不受這窩囊氣!
陸時今低頭咬住暮蒼的手指,凶狠地瞪著暮蒼,恨不得把他的手指頭給咬下來。
但陸時今這點攻擊力在暮蒼眼裡,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暮蒼一手捏住陸時今的下巴兩側,毫不費力地撬開了他的牙關。
“你還是第一個敢咬本座的人,按照本座以往的脾氣,一定會割了你的舌頭。”暮蒼冷冷地道。
陸時今:“……”他不怕死,但他怕被割舌頭,他不想當一個無舌鬼啊!
“但本座今天先饒了你,因為留著你的舌頭還有別的用。”
暮蒼在陸時今口中伸進一根手指,攪動著裡面的軟肉,陸時今因為嘴巴閉不上,口水不由自主地從嘴角流了下來,從下巴上垂下形成一根透明的銀絲,看上去格外淫靡。
陸時今還從沒被人這樣對待過,剛剛又經歷了被心愛之人背叛,陸時今悲憤交加,眼裡漸漸漫上淒迷之色。
小狐狸如鴉羽般的睫毛上沾了晶瑩的淚珠兒,濕潤的眼尾像掃了一片胭脂,不像是瞪人,倒像是一種無聲的勾引。
暮蒼昨晚在這九尾狐身上已經嘗到過銷魂的滋味兒,即使他知道陸時今對他心懷不軌,但他自信能將陸時今掌控在手裡。
因此,他也不再隱忍自己的欲念,抽出手指,攬住陸時今的後腦,用唇封住了陸時今的呼吸……
——
陸時今被從芥子空間放出來的時候,仍舊在外面到處都沒發現周雪淵的人影。
回到草屋裡,陸時今變化成小狐狸躺下,沒過一會兒,被周雪淵派去寒潭修煉的林均塵就回來了。
周雪淵讓林均塵今天練的忍耐力,所以他在寒潭裡坐了六個時辰,回來的時候滿身寒氣,頭髮絲結成了冰不說,連眉毛和睫毛上都結了冰霜。
林均塵決定今晚泡個熱水澡沐浴一下,他先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個浴桶,又用法術變出了熱水,脫掉衣服跨進浴桶,舒舒服服地泡了進去。
泡了一會兒,陸時今也醒了,看見林均塵在泡澡頓時有些眼饞。
當然不是眼饞林均塵,而是眼饞那桶熱水。
他被暮蒼折騰了兩晚上,腰酸腿軟,泡泡熱水澡正好去去疲累。
小狐狸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浴桶旁邊豎起尾巴繞著浴桶打了個轉,然後立起後肢,前肢趴在浴桶邊緣眼巴巴地看著林均塵。
林均塵感覺到旁邊有動靜,睜開眼,發現是小狐狸後,手伸出浴桶揉了揉小狐狸的腦袋。
“怎麽了小白?你難道也想洗澡?”
小狐狸點點頭,林均塵看見了哭笑不得:“這可不行,你這一身毛,要是讓你跳進來,我不是白洗了?”
小狐狸腦袋晃了晃,甩掉了林均塵放在他頭上的手,搖身一變變成了人身。
“想得美,誰要跟你一起洗了?你,出來。”陸時今大大咧咧地指著自己,理直氣壯地要求,“讓我洗!”
林均塵呆呆望著陸時今:“……”
陸時今見他發呆,以為他是不樂意,不滿地戳了戳他的手臂,“不就借你的浴桶洗個澡嗎?別這麽小氣好不好?”
“沒,我並非不願意,”林均塵回神,忘了自己沒穿衣服,直接從水裡站了起來,無數水珠順著少年挺拔瘦削的身體撲簌而下,林均塵急急道,“我出來,讓給你洗。”
莫名其妙大飽眼福的陸時今:“……”
林均塵一邊說一邊從浴桶裡走了出來,施了道法術弄幹了身體,然後殷勤地問陸時今:“大,不是,小白,需不需要我幫你另外換桶水?”
對方一番盛情,陸時今也不好意思再挑三揀四,探手進浴桶試了試水溫,發現溫度正好,便搖了搖頭,道:“不用,這水也不髒,你不用麻煩了,我直接拿這個洗就好。”
意識到小狐狸要用他用過的洗澡水,林均塵耳朵根悄悄爬上了血色,紅的都快滴血了。
陸時今脫去外袍,還想解開裡衣的時候,察覺到林均塵正在看他,看得他後背都熱了起來。
“我要脫衣服,你不轉過去嗎?”
林均塵眨了眨眼,一副驚訝的口吻:“小白,你我現在都是男兒身,需要避忌嗎?”
陸時今:“……”
算了,反正剛才他都給自己看了,自己要是扭扭捏捏,反而顯得不大氣。
於是乾脆地脫掉了裡衣,跨進了浴桶裡。
“等等!”林均塵忽然叫了一聲。
陸時今奇怪地看他,“怎麽了?”
林均塵眼睛盯在陸時今身上,臉色有些難看,“你身上這些傷痕是怎麽回事?”
陸時今低頭往自己身上看了眼,原來是他身上那些被暮蒼弄出來的紅痕被林均塵發現了。
紫紅交錯,深淺不一,看起來像是挺恐怖,其實說疼倒也一般。
“沒事,我白日裡出去玩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摔的。”陸時今面不改色地道,坐進了水裡,水漫上來掩去了那些曖昧痕跡。
幸好林均塵還是個心思單純的少年,不通人事,被陸時今這種毫無說服力的謊話糊弄了過去。
林均塵幽幽地道:“以後不要出去亂跑,這裡很危險,你想玩的話,等我有空帶你出去玩。”
陸時今聞言心中湧起一陣酸澀,算起來,他穿過來之後,小師弟算是對他最好的人了。
把床讓給他睡,好吃好喝地伺候他,對他噓寒問暖。
再對比周雪淵這個不負責任的坑爹貨,要不是711肯定地告訴過他211綁定的人是周雪淵,他都要懷疑小師弟才是他要找的人了。
說到這點,陸時今忽然靈機一動,裝作漫不經心地問林均塵:“你這兩日聽周雪淵講道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周雪淵有哪裡不對勁啊?”
“並沒有,你為何這麽問?”林均塵沉思片刻,搖搖頭。
“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別想多。”陸時今把毛巾沾濕,擰乾水疊成方塊狀放在自己的額頭上,頭靠在浴桶邊緣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又問,“你聽說過暮蒼這個人沒?”
林均塵已經在蒲團上坐下,遠遠答道:“自然,魔界中的七階尊者,在魔界中的聲望地位僅次於魔尊本人,乃是我們正道的心頭大患。”
陸時今取下額頭上的毛巾,泄憤式地扔進水裡,眼裡燃起熊熊怒火,咬牙切齒道:“林均塵,你一定要好好修煉,等你修成大道後,把那個暮蒼給我除掉!”
“為何你提起暮蒼這麽生氣?”林均塵大為不解。
“因為我和他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不死不休的那種!”陸時今轉頭看著林均塵,“你要是把我當朋友,就幫我報這個仇!”
林均塵雖然想不通,一隻小狐狸會和惡名昭彰的大魔頭會有什麽仇,但他覺得陸時今讓自己幫他報仇,是對他的信任,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
陸時今見林均塵答應了,心裡的一口惡氣才稍微出掉了點。
暮蒼老賊!你給我等著!
小師弟可是男主,我收拾不了你,難道主角還收拾不了你嗎?!
——
第二日陸時今醒來,林均塵照舊已經被周雪淵叫過去修煉了,草屋裡又剩了他一個人。
陸時今從昨晚開始就一直維持著人身,沒變成小狐狸。
說來也奇怪,和暮蒼雙修了兩日,好像他身上的內傷還真好了不少。
難道,暮蒼沒騙他,他真的在幫自己治病?
不不不,陸時今敲了自己腦門一下,頭搖成撥浪鼓。
不要被表象所蒙蔽,暮蒼只是想把他煉成爐鼎,把他的內傷治好,是為了能長久地利用他增進修為。
千萬不能上當!
陸時今正在給自己洗腦,草屋的門突然被打了開來。
一個白色的身影推門而入,陸時今看清楚是誰後,心有余悸地退到了床的最裡面。
來的人自然是周雪淵,陸時今死死盯著他,恨得牙癢癢,他居然還有臉來!大騙子!
“你幹嘛來了?”陸時今連行禮和敬語都懶得用了,沒好氣地說,“還來找我幹嘛?”
周雪淵關上門,並不在意陸時今的無禮,溫聲道:“本座來跟你道歉。”
“呵,道歉?道歉如果有用,世間就無需要律法存在了,而且,”陸時今不屑冷笑,“你不覺得現在道歉已經太晚了嗎?”
周雪淵立在陸時今床前,“本座知道昨晚的事讓你受了委屈,這事是本座的不對,你有什麽怨恨可以盡情朝本座發泄出來。但是本座昨晚並非故意不現身,而是事出有因。”
周雪淵一臉肅然,一身浩然正氣,倒叫陸時今懷疑自己是不是錯怪了他。
“什麽事?”陸時今將信將疑地問。
周雪淵:“暮蒼狡猾,他來蓮花峰之前,先幻化出了一個分身引走了本座,本座誤以為那分身是他,與他的分身纏鬥了多時,等本座意識到那是他的調虎離山之計時,想回來救你卻已經晚了。”
周雪淵說的振振有詞,有理有據,讓人沒有理由不相信他。
但吃一塹長一智,這次陸時今多了個心眼,看著周雪淵與暮蒼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問道:“周師叔,您之前可曾和暮蒼見過面?”
“暮蒼神出鬼沒,而本座又一直在蓮花峰上避世不出,因此並未見過他。”周雪淵坦然道。
“那你昨晚又是如何一眼認出暮蒼的?”陸時今追問。
周雪淵不假思索道:“傳聞暮蒼喜穿黑袍,身形比常人高大不少,而蓮花峰近數十年來,除了你和均塵以外,從無人來過此,所以這並不難推測。”
周雪淵話說的滴水不漏,先姑且相信他這個理由。
陸時今又想到一個關鍵問題,抬眸看著周雪淵問:“周師叔,既然你昨晚曾和暮蒼分身交過手,那你可曾看清楚暮蒼是何模樣?”
周雪淵道:“自然。”
“他長什麽樣?!”陸時今急切地追問,身體微微前傾,感覺距離真相似乎就差一步了。
周雪淵有些不理解陸時今為什麽會這麽問,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暮蒼相貌俊美,算得上是世間罕見的美男子。”
“就這?”陸時今楞了一下,“沒了?”
“還有什麽?”周雪淵眉心斂起,“本座不是來跟你討論暮蒼此人長相如何的。”
陸時今重新往後挪了挪,後背貼在牆上,警惕地打量面前這個周雪淵。
暮蒼是俊美,但周雪淵有一個點沒說對。
如果周雪淵真的見過暮蒼本人,他絕不會漏掉那個最關鍵的信息。
因為暮蒼和周雪淵,是同一張臉!
除非周雪淵是瞎,否則決不可能忽略掉這一點!
但周雪淵目光如炬,自然不是瞎子,而他漏掉了這點,那就只有一個原因能解釋得通。
他根本沒有見過暮蒼!
周雪淵為什麽要說謊騙他?而且是這種經不起推敲,一戳就破的謊言?
僅僅是為了逗他玩?
陸時今絞盡腦汁都想不到一個可以幫周雪淵的言行解釋得通的理由。
忽然,他腦中劃過一道靈光。
會不會……其實周雪淵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在說謊?
他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
陸時今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咽了下口水,問周雪淵道:“周師叔,我再問您一遍,您在昨晚之前從沒見過暮蒼,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對嗎?”
周雪淵:“對。”
陸時今:“你只是聽說過有這個人,卻一直沒見過他,那會不會,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呢?”
周雪淵眉梢動了一下:“你此言何意?”
陸時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聽完別激動啊。”
周雪淵有些耐煩了,轉了個身雙手負在身後,“你說。”
陸時今:“我見到的暮蒼,他……長得和周師叔你一模一樣。所以我懷疑……其實暮蒼就是你,你就是暮蒼……”
周雪淵聽完猛地轉過身看向陸時今,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上也有了一絲愕然。
“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暮蒼乃是本座斬斷的惡念所化,如何會與本座是同一人?”
“我也覺得很匪夷所思,可也只有這個理由解釋得通。”陸時今聳聳肩,攤開手道,“你出現的時候暮蒼就沒出現過,暮蒼出現的時候,你又不見了,而你們兩個又長得一模一樣,你想,你細想。”
周雪淵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有些焦躁地在屋子裡踱步。
踱完一個來回後,他站在陸時今面前,面容冷峻地道:“這絕不可能,本座在蓮花峰,而暮蒼此人卻身在魔道,這如何能是同一個人?”
陸時今心想,這事以周雪淵的修為來講,又不是什麽難事。
會不會是,其實周雪淵根本沒有斬斷惡念,而是分離出來了一個邪惡的副人格。
白天主人格在蓮花峰修道,晚上副人格去殺人放火?
陸時今決定先穩住周雪淵,出言勸道:“師叔你別急,弟子目前也只是假設,並沒有確鑿證據,但除非能找到暮蒼當面對質,否則這個假設也未必不成立。”
“好,那就有勞你當這個驗證人。”周雪淵沉聲道。
陸時今:“???”有沒有搞錯啊大佬,怎麽又是我?關我什麽事?
“你不是懷疑本座與暮蒼乃同一人?本座有辦法證明。”
周雪淵從袖中拿出兩條紅繩,一條綁在自己手腕上,一拂袖,紅繩就仿佛長進了肉裡面,消失不見。
另一條,周雪淵遞給陸時今,看著他道:“這紅繩名為‘千絲萬繞’,只有被綁之人才能互相看到對方手上的紅繩,你將它綁在自己手上,就能看到本座手上的紅繩。今晚想必暮蒼還會來找你,你只要注意觀察他手上有沒有紅繩,就能知道他和本座是不是同一人了。”
陸時今遲遲不肯伸手去接,滿臉都寫著“我不樂意”。
他可一點都不想見到暮蒼,周雪淵和暮蒼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知道了對他又有什麽好處呢?
這明顯是個坑,傻子才會往裡面跳呢。
“為何不接?你不是懷疑本座?戴上它,就能知道本座所言是真是假。”周雪淵都忘了自己的身份,直接抓住陸時今的手,要把紅繩強塞進陸時今手裡。
陸時今往後縮,想從周雪淵手裡掙脫出來,“師叔師叔,弟子身受重傷,修為有限,恐怕難當大任,你要不還是找別人吧?弟子覺得林師弟就不錯!他一定可以幫師叔解決難題的!”
兩人拉鋸之間,陸時今的衣袖不小心往上翻了點,露出手腕上一段淤痕,好像是被繩索之類的東西綁過,而且看起來是新傷。
“這是?”周雪淵停下了動作。
陸時今假裝抽噎了一聲,可憐兮兮地說:“師叔,昨晚您未趕得及相救,那暮蒼手段殘忍,弟子受了好些折磨,他……他就不是人!”
“這個畜生!”周雪淵臉色鐵青地罵了句。
“所以您難道還忍心讓弟子掉入他的魔掌之中嗎?”
陸時今想把自己的手從周雪淵手裡抽出來,卻沒料到周雪淵把他的手抓得更緊。
“本座知道你受苦了,但除魔衛道本就是我們正道人士之責,你既是我天清宗弟子,就當義不容辭。”周雪淵凜然道,“你別怕,這次本座一定會護你周全,絕不會讓暮蒼再傷害你。”
陸時今:“……可若是暮蒼真的和師叔你是同一人呢?”
周雪淵抽出和昨晚那把一模一樣的匕首塞進陸時今手裡,“那就不要猶豫,拿它殺了本座。”
陸時今:“……”
他怎麽覺得這個劇情,好像昨晚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