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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意標記》第22章 標記他的人是誰 (1)
有血從指縫裡滴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顧昂卻感受不到半分疼痛。

 那句話像是咒語一樣的繞在耳際,腦仁生疼。

 omega?

 說的是他嗎?

 這醫生可真會開玩笑,拿錯結果了吧?

 顧昂想起來年紀很小的時候,秦樂荷帶他去做了性別基因檢測。

 他尤記得那個老醫生一臉驕傲的摸了摸他的頭,“小朋友,你的基因非常厲害,一定會分化成一個超級勇猛的alpha。”

 就是這句話,從小家裡就把顧昂按照一個標準的精英alpha來培養。

 只是他小時候不太聽話,日天日地,囂張傲氣,心思就是沒用在學習上。

 不好好訓練,也沒用心讀書,直到遇上了葉斐。

 葉斐把他拉了回來,無數次的訓練中,讓他體會到那種強者對碰旗鼓相當的快感。

 後來帶隊打仗,平亂鎮壓,拯救無辜,功勳顯赫,年少的意氣變成了軍人的擔當。

 他的使命就是如此,他也樂享其中。

 可現在,有人告訴他,不是這樣的。

 他分化成了一個omega。

 會因為一個破鐵鏽的信息素就顫抖,軟弱,無力,失控。

 他不相信,更不接受。

 醫生從報告單中抬起視線,從看到他受傷的手,驚呼道,“哎手怎麽劃破了,我叫護士來幫你包扎一下。”

 邊說著,邊快步走到門口叫人過來。

 顧昂繃直後背,扯出一個淡淡地笑,“一定是同名同姓,弄錯了吧。”

 “報告沒有錯,是你的,姓名年齡都能對上。”

 醫生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化驗出來的結果就是這樣。我剛委婉了一些,雖然生殖腔還沒完全成型,但你體內o性激素已經到達了非常高的一個數值。”

 “我們這裡沒有碰到過這種特殊案例,我會把你的血液樣本送去總部再複查一下。”

 顧昂心裡咯噔一聲,原來那天肚子疼,是生殖腔在撕裂。

 這幅毫無變化的軀殼之內,到底長出了個什麽東西。

 他側頭,從窗戶的倒影中看到自己的側臉,像在看一個素不相識的怪物。

 顧昂心裡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醫生,有新的結果盡快通知我。”

 張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你做好心理準備,因為目前結果來看,基本沒得跑。”

 話雖然狠了點兒,但小同學要是一直不接受事實,也是自欺欺人。

 顧昂微抬起下巴,下頜角繃出一條直線。

 少年人倔強的模樣,在和命運做著不屈服的抗爭。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相信。”

 護士推門進來,拿來藥和繃帶,蹲在顧昂旁邊拉過他的手,“怎麽這麽不小心,有點兒疼,你忍一下。”

 玻璃渣碎進手掌,漂亮的手被扎地鮮血淋漓。

 酒精浸潤進傷口,少年的表情卻紋絲不動。

 顧昂感覺不到疼,心臟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幾乎要斷了他的呼吸。

 繃帶一圈一圈纏在手上,那些玻璃渣在飛濺進掌心的同時,也把心刺了個爛碎。

 “包扎好了,注意不要碰水。”護士提醒了幾句注意事項就出去了。

 顧昂呆坐在椅子裡,定定地看著醫生。

 良久,才輕聲說,“化驗單給我吧。”

 醫生把單子的複印部分遞過去,原件和其他病例摞在一起,“你放心,醫院的檢測結果不會外泄,有新的結果我再通知你。”

 顧昂把化驗單攥在手裡,面無表情,“好,謝謝。”

 醫生明白這種重創似的打擊,生怕顧昂想不開,“現在科技發達,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兒,你別做傻事。”

 “你放心,我不會的。”顧昂從頭到尾都保持著平靜。

 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安靜地讓人覺得可怕。

 張醫生好心做著最後的提醒,“你這麽特殊的體質分化,又在特殊時期,可能不太能熬。”

 “普通的抑製劑對你沒什麽效果,你情況嚴重,只能自我隔離。如果想要緩解,可以讓alpha給你做臨時標記。”

 顧昂垂頭嗯了一聲,消化著這個全新的第二性別注意事項。

 他明明自己就是一個alpha,為什麽需要其他alpha來給他做標記?

 他不是沒上過生理課,omega的標記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發情,標記,懷孕,生子,是很多omega漫長的歲月裡都會經歷的一生。

 他和葉斐都是alpha,這些東西從來沒考慮過,怎麽現在硬生生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離開醫院,顧昂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腦子裡是一團亂麻,他剪不斷也理不清。

 他漫無目的地在學校裡亂逛,軍校裡四處都是蓬勃的荷爾蒙。

 有人在籃球場上揮汗,有人在拳擊場上搏鬥,有人在射擊場內掃射,四處都是熱血的強壯的alpha。

 軍校裡像白斯寧這樣的beta就已經是少數,嬌弱的omega更是被排斥在外。

 他倒好,成了這滿滿當當的學生中的異類。

 顧昂在學校裡晃了一圈,熾熱的驕陽曬得頭腦發暈。

 他不想回宿舍面對葉斐,也不想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隻想找個無人的角落躲起來,一個人慢慢地消化這天方夜譚。

 不自覺走到三號樓下,顧昂抬頭,有一小串枯萎的綠蘿從樓頂上垂了下來。

 上面的天台,是以前葉斐跟他求婚的地方,晚上可以看到一整片毫無遮擋的夜空。

 顧昂猶豫了幾秒,沿著樓梯走到頂樓,門鎖上積滿了灰,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進去過。

 他暴力拆遷,稍微用力就把門把鎖碎了個徹底。

 推門進去,天台上一片荒蕪。

 顧昂帶上門,隨意找了個角落靠著牆邊坐下,地上全是灰,沒人清掃。

 也顧不得髒不髒了,沒心情想這些。

 他攤開化驗單,上面各項指標都寫得很明確,結果也寫得清清楚楚。

 【第二性別分化結果:omega】

 但凡識字,就能看懂。

 實在是太諷刺,像是有人衝著他狠狠扇了一巴掌。

 把他的意氣和狂傲,摧毀得乾乾淨淨。

 腦子裡有很多亂糟糟的念頭,比如未來如何在強者如雲的軍校中待下去,比如這副自己都嫌棄的身體會不會變得越來越軟,比如以後的戰鬥是不是輕而易舉被人擊敗?

 他不知道,也不敢細想。

 身體越來越燥熱,顧昂靠著牆輕輕地喘。

 手上的傷口讓白桃烏龍的氣味肆無忌憚地往外散著,茶香帶著微甜,濃鬱地籠罩著他。

 反正四周沒人,顧昂頭一次沒有強行壓製。

 原來這就是omega的發情期,以前嫌信息素味道嬌,現在倒好,連性別也嬌了。

 他突然很想葉斐,特別想。

 想要求他一個擁抱一個吻,來告訴他別怕。

 通訊器停留在葉斐的通話界面,卻始終不敢往下按。

 葉斐會不會嘲笑他,會不會嫌棄他。

 白斯寧給他發來信息:【昂哥,聽葉神說你又不舒服去醫院了,結果怎麽樣?】

 顧昂嘲諷地嗤笑一聲,慢慢打字:【沒大問題。】

 他快速翻動著聯系人,竟然找不到一個人可以坦白這件事。

 所有人都把他當成是最強的alpha,他不想示弱。

 顧昂指尖掐進手掌,扯得傷口生疼。

 他靠在牆邊,思緒萬千,到最後模模糊糊靠在牆邊就睡了過去。

 混沌和眩暈過後,一些碎片的記憶扎入夢裡,分不清虛實。

 “你看秦樂荷天天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老公跟人家搞同性出軌,兩個alpha都能搞在一起,真厲害。”

 “就是,說明老顧就是圖她子宮生個孩子,傳宗接代而已啦。”

 “真的誒,爹媽養這麽大就為了給人家當個生育機器,太可笑了。”

 “聽說他兒子遺傳了老顧,也是雙a戀,那話怎麽說的來著,這就是家族基因強大唄。”

 “我看她最近都不敢露面,自己都覺得丟臉吧。”

 秦樂荷慘著一張雪白的臉,頭髮凌亂,神情恍惚,早已沒了當初那副名媛樣。

 她拿著一把剪刀在家裡胡亂地走,一刀一刀把家裡的鮮花剪了個爛碎。

 一地的殘花,散得到處都是。

 顧昂上前搶奪剪刀,生怕她傷了自己。

 掙扎中,沒想到剪刀一劃,破的是他的手,手疼心更疼。

 家裡的傭人竊竊私語,不敢上前,夫人瘋了。

 ……

 下一個畫面,顧昂感覺自己被關在一個漆黑冰冷的房間,除了水和飯,連燈都沒有。

 他呆坐在房間裡,過渡嘶吼過的嗓音變得沙啞,幾乎發不出聲音。

 房間是特質的密室,銅牆鐵壁,他想盡了辦法也出不去。

 顧昂想著自己一身戰鬥本領,竟然在這裡失了策。

 他猜測葉斐知道他不見了,一定很擔心,卻沒有辦法傳遞出任何信息。

 通訊斷掉,門窗無縫,他和這個世界就這樣失去了聯系。

 那個人會滿世界找他嗎?是不是慌張地寢食難安?

 記不得關了幾天,每天就是對著那扇小窗戶枯坐,他能做的只是無休止的抗爭。

 黑夜一點一點吞噬光明,太陽又倔強地在第二天升起,他好像很困,卻一直強撐。

 好像是第七輪太陽升起的時候,他被放了出來。

 身體虛弱的他還沒喝上第一口水,聽說母親死了。

 ……

 彩色的畫面驟然變成了黑白。

 顧昂感覺自己進了一個明亮的書房,明明光線很亮,一切卻失去了顏色。

 旁邊的書櫃裡放滿了勳章,上面寫了同樣的名字,葉斐。

 哦,想起來了,是葉斐的書房。

 他煩躁地撥弄著袖口的紐扣,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空無一人。

 紐扣掉落在地上,顧昂趴在地上去撿,發現書桌下面有一個保險箱。

 他費勁拖出來嘗試密碼,試了紀念日,生日,第三次,箱子打開。

 葉斐很愛他,密碼是他第一次打贏葉斐的日子,沒想到這人居然記得。

 箱子裡只有一紙還未簽下的協議,顧昂仔仔細細看完,又平靜地放了回去。

 他想起來是來找葉斐提離婚,本來搖擺不定的心下了決定。

 ……

 畫面跳轉到再次見到葉斐,這個人比他還憔悴,本就凌厲的面龐棱角顯得更加的鋒利。

 兩人隔著對街久久站立,行人匆匆從旁而過,他們就互相這樣看著,誰都不想往前邁出一步。

 生怕這一步跨過去,兩人再見就成了路人。

 顧昂最終朝他招了手,讓他過來。

 葉斐總是聽他的,沉默無言走到他面前。

 “哥,你瘦了,沒有好好吃飯。”顧昂衝他笑了笑。

 葉斐沒有什麽表情,喉結滾動,“吃不下。”

 “嗯,我知道。”顧昂點頭,“謝謝你來。”

 他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起,也開不了口,把那些事情一一跟葉斐說明。

 他舍不得葉斐再心疼了,就到此為止吧。

 葉斐低聲問,“證件都帶了嗎?”

 “帶了,連出身證明都帶了,就怕你白跑一趟。”顧昂盡力活躍氣氛,讓兩個人最後的記憶不那麽難堪。

 “那進去吧。”葉斐吐了一口氣。

 證件一交,兩人正式解除婚姻關系,四年多的感情戛然而止。

 ……

 顧昂皺緊了眉頭,生理性地抗拒。

 每一段畫面都讓人非常不適,他條件反射的想要把這些畫面甩出腦子。

 通訊器一直在震動,眼睫顫了顫,顧昂才睜了眼。

 通訊器上顯示著聯系人,是葉斐的電話。

 他活動了一下脖子,努力把自己從噩夢中抽離出來,才按下通話。

 垂眼看時間,已經傍晚七點多,天已經黑了下來,烏雲壓頂,暗沉沉地籠罩著,壓得人透不過氣。

 葉斐問道,“你不在宿舍,從醫院回來了嗎?”

 顧昂嗓音乾澀,“回來了,我還有點兒其他的事情。”

 葉斐聽出了聲音不對,“檢查結果怎麽樣?”

 顧昂掐了掐手心,幾次想要告訴葉斐,那個omega的單詞滑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也有自己的驕傲,更何況,還有複查結果不是麽。

 就算是那麽一點兒渺茫的希望,他也小心翼翼地捧著,生怕熄滅。

 顧昂故作輕松,聲音卻有些抖,“挺好的,沒有大礙。”

 葉斐察覺到異常了。

 以前顧昂有什麽事兒的時候,老是誇大其詞讓他心疼。

 真正到了很嚴重的境地,就是這樣平靜無常的語氣,上一次離婚也是這樣。

 淡淡地就提了分手,語氣波瀾不驚地讓人生氣。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顧昂緩慢地眨了眨眼,看見一隻鳥從樹梢上沒站穩掉了下去,“不用來找我,我晚點兒就回宿舍。我有事,先掛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他按下通訊器的關機鍵。

 葉斐坐在宿舍的小沙發上,陷入沉思。

 一定是醫院檢查出了問題,顧昂躲起來了。

 他每次一有事情就是這樣,不聲不吭,恨不得所有事情自己一個人扛下來。

 葉斐給自己的後背傷口重新上藥處理好,噴上普通白蘭地遮蓋劑蓋住自己味道,決定去醫院看看。

 他回想早上顧昂的說辭,校醫院,是他們葉家隸屬軍醫院,這就比較好辦。

 但,如果顧昂真檢測出什麽不對,用關系去查就不太妥當。

 知道的人越多,後患也就越大。

 他給校醫院打了個電話,只是詢問了一下顧昂的就診醫師。

 為了避免監控拍到正面,葉斐先去洗手間換了張臉,又找了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

 已經入夜,校醫院只有急診室還亮著燈,大部分醫生已經下班。

 葉斐直接前往張醫生的辦公室,門已經熄燈上鎖。

 他拿出隨身帶的萬能卡往門上一刷,門就瞬間松了鎖。

 桌面乾淨整齊的疊著一小摞病例,葉斐上前翻看,很快就找到了顧昂的那一份。

 病例前幾頁都是化驗單,快速翻過,停在最後一頁。

 葉斐一向平靜地眼神也有些穩不住,瞳孔驟然緊縮。

 他借著月光認真地確認了兩遍,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顧昂他,重新分化成了一個omega。

 聯想到他最近一系列的反常,內心那團迷霧被吹散。

 顧昂的反應,的確是像極了一個omega的發情期。

 葉斐終於明白顧昂剛剛通訊裡那無所謂的散漫口吻,都是是掩蓋慌張和無措。

 他的心底泛起巨大的心疼,密密麻麻的針扎在心上,幾乎要扼製呼吸。

 這麽驕傲的顧昂,怎麽能接受得了?

 後來事事都要爭第一的顧昂,出征打仗從不允許自己失敗的顧昂,兩人在一起多年床上仍然不肯妥協的顧昂,好像永遠都是活在十八歲,充滿激情和傲氣的顧昂。

 現在躲在一個不知名的角落,像受傷的困獸一樣,獨自舔舐傷口。

 光是腦補那個場景,葉斐就心疼到想要發瘋。

 在看到結果的這一刻,他幾乎是立刻跟顧昂產生了共情,從神經到肌肉,都痛到麻木。

 以前絡繹不絕的人送上門來,有些窺伺家底,有些垂涎葉斐。

 葉家門檻踏破,他統統不要。

 從前他就把第二性別看得很淡,現在亦然。

 不管alpha也好,omega也罷,beta也沒太所謂,重點是顧昂這個人。

 領證的時候有過宣誓,不管貧窮富有,生老病死,都要攜手一生。

 所以第二性別對於他,顧昂還是那個顧昂,沒什麽不同。

 可是對顧昂來說,就變成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他甚至可以想象,那種多年的信念坍塌的絕望感,如果兩人真的是因為雙a離婚,他寧願還跟從前一樣,什麽都沒有變過。

 他只希望顧昂能快樂。

 可是現在最關鍵的事情,是要找到他。

 葉斐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一遍又一遍猜測目前顧昂的處境。

 顧昂那麽驕傲,一定會找一個角落躲起來。

 一個絕對隱秘,並且相對安全的……

 四周無人,避免被其他alpha釋放的信息素影響……

 空氣流動性差,防止自身信息素散出去的地方。

 心裡閃過一個猜測——月河樓。

 顧昂自家產業,按照顧家的謹慎,應該也會有密室,剛好可以用來度過這一段。

 想到這裡,葉斐換臉回來,恨不得開著機甲朝著月河樓衝過去。

 離婚以後,葉斐就多了個習慣,喜歡回憶過去。

 把那些美好的瞬間整理出來,一點一點地在心裡翻來覆去的回想。

 以前每次去月河樓的時候,顧昂總是突然轉了性子。

 平時挺粘他,但每次到這邊吃飯,就瞬間拉開距離,兩人隔著長桌對坐,像是在談一段地下情。

 葉斐曾經問過,“你躲那麽遠幹什麽?”

 顧昂支支吾吾了好幾次,才說了理由,“我媽不太喜歡我們倆在一塊兒。”

 葉斐冷哼,叛逆期回歸似的,拉了把椅子非要跟他坐在一起。

 “可是你很高調,恨不得全世界知道。”

 “是啊,誰讓老子喜歡你。”

 顧昂聳肩,“但在我媽的地盤,我敢在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刺激人嗎?明明是睜一隻閉一隻眼的事,直接挑明了她還以我要造反。萬一把我生活費斷了你養我啊?”

 “養你綽綽有余。”葉中將雲淡風輕地給他撥弄扇貝。

 “去他媽的生活費,老子不要了。”

 顧昂撐著下巴看了他一會兒,挑釁地勾著葉斐的後頸深吻下去。

 後來看到監控的秦樂荷,被氣得半死。

 那會兒的顧昂直白又熾熱,像一顆永遠發著光的太陽。

 可是後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顧昂這樣不發一言地提了分手?

 葉斐回神,走到月河樓門口,直奔酒店行政處。來不及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他敲了敲台面,語氣焦急,“看到你們少爺了嗎?”

 工作人員抬頭,“……葉少您怎麽來了?少爺上次班級聚會後就沒來過。”

 之前顧昂勇奪第一的事情被秦樂荷做成循環視頻滾動播放,這位第二,想不知道也難。

 葉斐沉吟,不在嗎。

 想來問一個打工仔少東家的行蹤,也是白問。

 他轉身出去,挨著邊邊角角把月河樓翻了個遍,的確是沒有蹤影。

 至於密室……

 葉斐在心裡暗自測算了一下剛腳步丈量出來的距離,綜合整棟樓的結構以及整體佔地面積來看……

 好像不大可能。

 站在大樓門口,葉斐暗罵了一句髒話,埋怨自己方寸大亂昏了頭。

 這種時候,顧昂連父母都不想見,怎麽會躲到這裡。

 他陷入新的揣測,新生賽的考場後山,背後四十多度的荒坡有一個坑洞。

 兩人畢業後回過幾次學校,老愛往那兒跑。

 坑洞除了新生賽會用到,其他時候基本都是封閉起來的荒地。

 了無人煙,地處偏僻,像是顧昂會去的地方。

 葉斐松了口氣,解開領口喘了喘。

 如果真的是在那個坑洞裡,顧昂倒是不會在這種脆弱的時候遭遇危險。

 定了目的地,葉斐只能再次前往確認。

 半小時後……

 站在斜坡背後的葉斐,再次失望。

 坑洞內空氣不流通,以顧昂目前的信息素濃度,自己都走到洞門口了,卻依然沒有聞到任何的味道。

 人,不在這裡。

 葉斐有些疲倦地靠在坑洞門口的樹下,點了根煙。

 一股煩躁積壓在胸口,很多的回憶看著眼前的一花一草倒是輕松就回憶起來。

 上一次兩人來這裡,是兩人結婚前回校作為優秀畢業生演講。

 兩人穿著當年的製服在校園一走,就有些追憶往昔。

 顧昂非要跑來坑洞看看,結果剛一過來就遇上暴雨,被困了一夜。

 止不住的暴雨和靠在一起取暖的兩人,四目相對就想發笑。

 “哥,要不要來點兒特別的?”顧昂藝高人膽大,上手就開始撩撥。

 葉斐是聖人,但怪不得妖精撩撥,忍不住跟著發瘋荒唐。

 坑洞被外面的雨水浸潤的潮濕,地上也積滿雨水,四處都是濕泥。

 他知道顧昂怕髒,只能讓人跨坐,兩人在這隱秘的小空間裡肆意妄為。

 誰能想到,剛做完優秀演講的上將,能跑到後山的野外失控發瘋。

 葉斐掐滅了煙,他是一個薄情寡欲的人。

 卻因為顧昂,變得有了情和愛,落下了凡塵。

 他對顧昂的執念太深了,哪怕這人早已經放手,自己卻仍然執著的不肯松開。

 就像現在,明明是一個毫無關系的人,他還是一遍一遍地四處找尋。

 葉斐擰了擰眉,再次啟程,開始地毯式的搜索。

 教室,食堂,操場,圖書館……又重新回了一趟宿舍。

 這所學校內任何可疑的地方都去搜索一遍,可顧昂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葉斐有些慌了,要是再也找不到他,要怎麽辦。

 顧昂沒有回去,天色愈加地晚,遭遇危險的幾率越來越大。

 顧昂一個剛分化還在發情期的omega,戰鬥力未知,要是真碰上了別人……

 葉斐心裡發冷,指尖幾乎是被自己掐到發白。

 他自認性格算是穩重,就連前世唯一一次因為上級太坑,導致整個遠征軍遭聯邦元帥凌君寒算計,一路帶著手下逃亡三萬星裡,連破四十二道防線的危險狀況,也沒有像現在這般慌亂。

 心慌到無法思考,思緒攪成了一團亂麻,卻理不出頭緒。

 他真的不知道顧昂還能去哪裡。

 葉斐垂眼又給顧昂打了一通通訊,關機。

 持續地通訊連接聲音像是在嘲諷他的無助。

 “寶寶,下次我們一起去天台吧。”

 “去那種髒不拉幾的地兒幹嘛?”

 “上面都廢了,根本沒人,還能看見下面的人……我們就可以……”

 “討厭!這裡還有人呢,害不害臊……”

 一對小情侶大聲說著話,像是故意讓人聽一耳朵似的從葉斐身邊經過。

 葉斐從混沌中猛然驚醒,還有教學樓的天台!

 沒人會去,幾乎廢墟,也不會擔心被其他人聞到信息素的味道。

 而最重要的一個地方,三號樓天台,他曾在上面跟顧昂求婚,怎麽忘得一乾二淨。

 葉斐真的想扇自己一巴掌。

 趕緊大步朝著三號樓的方向跑過去。

 葉斐前腳剛走,之前路過的那對小情侶卻又原路繞了回來。

 確定沒人注意,便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個靠近圖書館的一個拐角處。

 一個身著黑衣戴著面具的瘦高少年正靠著牆抽煙,靜靜地等待兩人回來匯報。

 “那什麽木哥……事情我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辦好了……您看……”

 少年腳撐著牆,吐了一口煙,“既然做了交易,我一向守口如瓶。你們那些被公共場合監控拍到的小視頻,我保證不會在任何地方流傳。”

 女孩神色羞赧,“那就好……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小情侶不想過多交流,打算離開。

 少年勾住男孩的帽領,“不過今夜這事兒,你們應該能幫我另外的那位‘朋友’守住秘密吧。”

 “當……當然……木哥的朋友,就……就是我們的朋友。”

 看著面前尷尬至極的二人,少年輕松笑了笑,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去吧。”

 等待情侶離開,少年吐了最後一口眼圈,將面具摘下,手裡把玩著整個學校的監控器。

 白皙的臉色在月光下泛著光,是林修永。

 他勾了勾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顧昂和葉斐同學,幫了個小忙,你們兩人現在可算各自欠我這個‘朋友’一次咯。

 葉斐抵達天台的入口,門口的鎖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

 一看這暴力手段,鐵定是出自顧昂。

 他指尖放在門把上,猶豫到底是用這張換過了的臉,還是自己本來的樣貌。

 想到電話裡的遮遮掩掩,現在,顧昂最不想見到的人,應該就是他。

 可能,甚至寧願這關懷來源於一個陌生人。

 他在心裡慶幸,還好出門前噴了普通白蘭地遮蓋劑,可以偽裝得更真實。

 葉斐揉了揉眉心,把帽子扣好,又用口罩遮了嚴實,這才推門進去。

 顧昂的發情期應該是到了最爆發的階段,天台明明空曠,空氣裡卻四處飄散著白桃烏龍的氣味。

 肆意散發著,和這風,這雲,這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細密的勾引。

 葉斐把門帶上,四處掃視著,終於看到了縮在角落裡的人。

 終於,找到了,果然在這裡。

 明明個子那麽高的一個人,現在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貓,瑟縮在牆角。

 他看起來整個臉頰帶著沱紅,眼裡是散不開的霧氣,看起來狀況實在不算太好。

 顧昂聽到動靜,動了動有些發酸的後背,掀起眼皮。

 口罩上方那雙深墨色漆黑的眼,形狀利落,帶著淡漠,不是葉斐還能是誰。

 “你怎麽找過來了?”顧昂看他遮擋的如此嚴實,有些奇怪。

 但,葉斐能找過來,就說明,他真的是從八年後一起穿越過來的。

 顧昂半是欣喜半是抗拒,心緒變得複雜。

 高興在這縹緲又廣闊的宇宙裡,不知道有多少個平行世界,但他們還是相遇了。

 抗拒是不想讓葉斐發現,自己變成omega這個事實。

 葉斐嗯了一聲,隔著口罩,嗓音很低,“你在發情期,還好嗎?”

 顧昂抓到關鍵詞,他不是說的易感期,而是發情期。

 他眼神茫然,“你知道了?”

 葉斐沒有正面應答,只是意有所指,“你的信息素要把我淹沒了。”

 顧昂破罐破摔地散漫道,“怎麽,你是打算來標記我?”

 他像一個斷了線的木偶,臉上似笑非笑,沒有解釋,也不打算解釋。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忙。”葉斐斟酌著言辭。

 生怕一個不小心,刺痛了顧昂的逆鱗。

 可是眼前的人看起來糟糕透了,如果不標記,他不知道顧昂能不能撐得住。

 “我不需要,我是一個alpha。”顧昂話音未落,感覺修長的手指貼上腺體。

 那冰涼的觸感帶著晚上的霧氣,碰一下就能讓體內的躁火下去一些,顧昂差點兒發出一聲輕哼。

 葉斐蹲在他面前,用指腹在那個脆弱的腺體上來回試探觸碰,“是這兒嗎?”

 “別碰我。”顧昂別過臉,身體卻止不住的想要靠近。

 那手指像解藥,觸碰的地方能讓燥熱緩解,他想要這雙修長的手扯碎他的衣服,肆意撫遍每一個角落。

 不行,不可以,標記了就真的承認自己是一個omega。

 顧昂渾身沒有力氣,小幅度地掙扎,試圖躲過他的觸碰,肩膀卻被有力的大手壓製住。

 看到顧昂這麽難受,實在於心不忍,他心疼地要命。

 葉斐壓下一口喘氣,把理智拋到腦後,就當自己是一個惡劣的小人,卑鄙的想要侵佔這副軀體。

 所有的結果,他都認了。

 “閉眼。”

 葉斐右手蓋住顧昂的眼皮,把所有的視線擋得乾淨,透不出一絲亮光。

 他快速拉下口罩,把唇貼上那片白皙的脖頸,瞬間感覺到顧昂整個身體變得緊繃,不停輕顫。

 “不行。”

 顧昂喘著氣,劇烈掙扎,想要從這溺死的荒唐中逃離。

 他既矛盾,又茫然,身體在渴求那犬齒刺進皮膚,內心又在拚命的抗拒。

 顧昂試圖將人推開,下一秒雙手被反剪在背後,強硬地被控制著,動彈不得。

 呼吸在若有似無的撩撥著他的皮膚,他感覺到唇舌在脖頸的位置重重地吮吸了一下,隨即犬齒毫不猶豫地刺破了他的腺體。

 咬上去的那一秒,葉斐覺得自己幾乎快要發瘋,理智讓自己克制著不要傷了他,但忍不住傾身上去刺得更深。

 那塊軟肉被叼著嘴裡愈加用力的啃咬,毫不猶疑地,一次一次將信息素注入他的身體。

 葉斐忘了偽裝,幾乎要把顧昂壓倒在地,兩人緊密貼合,密不可分。

 眼眶已經變得發紅,像一隻被欲望支配的野獸,動作完全失去冷靜的斯文。

 不要掙扎,不許逃走。

 想留下終身烙印,想把你永遠囚禁,連同你的軀體和靈魂,都將屬於我一個人。

 “嗯……”顧昂屏住呼吸,卻泄出更濃重地呼吸。

 他感覺到信息素在強勢地竄入身體,直白地,猛烈地,撞擊著他的靈魂。

 他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像一隻乾涸的魚,只能大口喘氣,任人宰割。

 眼前是一大片漆黑,他什麽都看不到。

 所有的知覺都匯集到了脖頸的地方,感覺那犬齒刺進了最深處,越發地狠,像是要把他完全據為己有。

 這是一個漫長又難耐的過程。

 顧昂腦子變得混沌,手垂在身體兩側,放棄掙扎,任憑索取。

 指尖觸碰著葉斐滾燙的手臂,甚至要被這快感刺激地抓進他的皮膚,像一個撓人的貓,留下曖昧的抓痕。

 他說不出口,卻想要給多。

 白蘭地和白桃烏龍纏在一起,像從前一樣,輕而易舉成了催情。

 碰觸讓呼吸變得粗重,靈魂已經被撕碎,只剩下直白的欲望在叫囂。

 你的身體,你的味道,都在勾引我,讓我渴求你。

 顧昂完全沉溺進了標記的墮落,如果時間能夠拉長到永遠,他想在極致快樂裡死去。

 原來,對於omega來說,臨時標記真的可以救命。

 燥熱一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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