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昂努力回憶那敲擊的節奏,還是混沌不清。
那四下敲打,到底是什麽意思?
葉斐,不會借著這個機會在跟他告白吧?
他又模擬了一下那個節奏,大概七八分把握,葉斐發送出來的訊息,就是【我喜歡你】
這人做事情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突如其來這麽一下,就把他亂得找不著北。
顧昂覺得自己變慫了,要是以前,他絕對坦蕩蕩地衝到葉斐面前,再給他一個火辣的熱吻,這事兒就成了。
就像畢業典禮上那次強吻,橫衝直撞的少年意氣,不用考慮後果,也無需考慮後果。
可是現在,瞻前顧後,寸步難行。
葉斐這人,表面上看起來總是冷冷淡淡的,像不可褻瀆的神。
但好像每次都是像獵人引誘獵物,在引導自己一步一步落入他的圈套。
每一次,都像是在自己手腕上綁上了一根若有似無的線,把自己拉扯到他規劃好的線路上。
就像當初跟他約打贏了就談戀愛,就像現在似四而非的把他的心意一點一點展露給他。
上一世顧昂追人的時候,第一次接吻並不是在那場畢業格鬥賽上,而是在一個平常的寂靜的深夜。
顧昂把葉斐懟在宿舍門口,不讓人進去。
那天他生日,跟朋友喝了點兒酒,酒勁兒上頭借著發瘋。
夜深人靜,喜歡的人又站在面前,他心思一動,直接把人按在了門上。
那會兒距離他跟葉斐表白,已經過了半年多。
顧昂覺得自己做的最執著的事情,大概就是追求葉斐,這人越是抗拒,他就越是起勁兒。
“哥,我來問你要生日禮物。”顧昂壓著人,連說話都帶著酒氣。
葉斐語氣比一開始已經溫和了很多,“你生日?生日快樂。”
顧昂點頭,又搖頭,“我不要你的生日快樂。”
葉斐又問他,低沉地聲音像是帶著蠱惑,“那你要什麽?”
顧昂沒有說話,只是抬眼直勾勾看著人。
想從那雙平靜無瀾的眼睛裡,看到一絲情感的波動。
葉斐沒動,就任憑自己被他壓在門上,雙手垂在兩邊,低眼回看他。
顧昂心弦一顫,微微側頭,就把唇送了上去。
酒氣順著呼吸送出去,一縷一縷都在迷醉著人。
他想要把人弄醉,就可以肆意妄為。
顧昂怕葉斐掙扎,雙手一左一右按住那人的手,輕舔著冰涼的下唇,一下一下的,去勾勒那性感的形狀。
想要用自己唇舌的溫度,把那顆冰涼的心一點一點的捂熱。
然後,顧昂感覺到被輕咬了一下,沒太用力,但足夠引起人的注意。
葉斐貼著他的唇,很輕開口,“打贏我,我就答應跟你談戀愛。”
很後來顧昂回想起來,才反應過來。
那會兒,葉斐就已經喜歡上他了。
如果葉斐不喜歡的事情,他連手指都觸碰不到,怎麽會任憑他強吻。
可是這人明明動了心,還非要裝著高冷,給雙方都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讓自己像個小白兔一樣,一步一步踏入他布好的陷阱。
他甚至能夠回憶起,打贏葉斐的那場比賽,他看到的那一抹肆意的笑,帶著幾分一切盡在掌握的自在。
後來顧昂纏著問他,當初是不是放了水。
葉斐總是低頭把他吻住,笑而不答。
而現在在時空交錯之後,這人故技重施,用了同樣一套似是而非的伎倆。
可是顧昂已經不是當初的顧昂,不會再上當了。
顧昂沒有再回復,他不敢再去確認那個人的心意。
就當是自己聽錯了吧。
葉斐在201仰著頭,沒有等到回應,意料中的事情。
他剛剛就是故意的,故意放不清節奏讓顧昂誤會,一點一點攪亂他的心情,再在一個合適的機會,把心意挑明。
表露得太明顯,小朋友是會跑的。
葉斐用槍柄最後滑動了兩下,代表結束對話。
顧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說不上來是什麽心情。
他不敢再看自己的內心,怕看到一個愛葉斐愛到發瘋的自己。
他覺得自己變得矯情,不那麽酷了。
一點都不灑脫,也不真實。
通訊器震動,顧昂懶倦地抬了一下眼點開屏幕,白斯寧的信息彈了出來。
這人到底是怎麽辦到的,連文字都能看起來那麽吵。
小白白白:【昂哥哥哥哥哥!!離前往目的地還有好幾天呢,要不要過來打打牌消遣一下?我還叫了葉神,林哥和那個看上去有些拽拽的蔚陽澤。】
【快來呀,別睡覺了!!!大家一起嗨!】
【對了,我房間號是302】
顧昂挑了一下眉,這人在他隔壁?
想著閑著也是無聊,那就聚眾消遣一下。
顧昂隨手回復了一個【行】,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鎖上門去了隔壁房間。
一推開門,就聽見白斯寧在那兒吵,其他幾個人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著汽水兒一邊閑聊。
“你們動作還挺快,這就喝上了。”顧昂笑了一下,推了推白斯寧肩膀,示意他挪個地兒。
白斯寧非常有眼力見,自動彈起,“你跟葉神坐,我去林哥那邊。”
林修永自覺地朝著左邊挪了塊兒地方,“有點擠。”
“沒事兒,擠著暖和。”白斯寧笑得沒心沒肺。
葉斐拍了拍旁邊騰出來的空位,“坐。”
顧昂看他,又想起了剛剛的暗號,感覺連沙發都帶著了燥熱的溫度。
他轉移換題,“你不是路癡麽?這麽快就找到了。”
葉斐這人雖然樣樣都行,戰場上路線也精通,但在密閉小空間裡面,會突如其來的迷路找不到方向。
有時候一臉高冷的迷路,還挺萌。
顧昂頂著灼人的視線,情不自禁把這種私密的小缺點脫口而出。
葉斐眼神暗了暗,輕聲問他,“你怎麽知道我路癡?”
顧昂反應過來,含糊道,“猜的。”
葉斐說,“那你猜得真準。”
這話裡的諷刺意味,讓顧昂尷尬地頭皮發麻。
他為什麽在葉斐面前,總是表現得像個智商發育不完整的傻子?
倒是一旁的蔚陽澤在那裡拍著腿哈哈大笑了起來,“我說,你們班的葉斐實在是太搞笑了。我在房間裡面把東西都收好了才出來的,結果出門就看到他轉來轉去,連著經過這門口兩次……竟然都沒找對地方!”
白斯寧聽完,跟著呵呵傻笑,“原來葉神也有缺點,突然覺得大神開始接地氣了翹起來。”
葉斐臉色有些尷尬打斷,“話多。”
“我就說我怎麽可能是最後一個到,葉斐你果然不行。”顧昂找回場子,無情嘲諷。
葉斐抿唇,“我行,別亂說。”
白斯寧眨了眨眼,問林修永,“林哥,我怎麽覺得他們在搞黃色?”
林修永點頭,摸了一下他的腦袋表示肯定,“不用懷疑。”
顧昂掃了他一眼,覺察出了話裡有話。
還沒來得及開口,被蔚陽澤搶了先,“葉斐你真的不行,都一學期了還沒找著女朋友。你看看我,跟心心恩恩愛愛,夫唱婦隨。”
顧昂被惡心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天,你一天不秀恩愛會死嗎?”
白斯寧陰陽怪氣的幫腔,“他沒有女朋友,但是有男朋友啊。”
邊說著,邊朝著顧昂眨了眨眼,“人家兩人動作可快,都見過家長了,說不定馬上就要結婚了。”
蔚陽澤好奇,“我以為是緋聞呢,原來真在一起了啊?可以啊,怪不得心心跟顧昂表白沒反應,原來喜歡alpha,有個性。”
“沒在一起,別亂說。”顧昂瞪他,“再說了,你女朋友跟別人表白你怎麽看起來這麽高興……”
“反正我追到了,無所畏懼。”蔚陽澤碰了一下葉斐,“我不信顧昂,你說,在一起了嗎?”
葉斐難得沒有開口反駁,“換個話題。”
他以前想給顧昂機會慢慢想清楚,但現在,他不想給了。
就讓別人誤會去吧。
“不想說?沒關系。”蔚陽澤嘿嘿笑道,“這樣吧,我們今天打牌的懲罰,就問真心話吧。各位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想問的一會兒發揮實力抓緊了。”
“啊,真心話!”白斯寧眼睛一亮,大聲附和,“同意同意,我可有太多問題想問了。”
林修永沒說話,白斯寧說什麽,那就是什麽。
三人同意,剩下兩人意見作廢,強行被綁架上船。
“那麽咱們玩兒什麽?德州?”蔚陽澤熟練地洗著牌看著在場的幾人。
顧昂懶散敞著腿,破罐破摔,“玩吧。”
林修永手臂若有似無碰著白斯寧,閑聊道,“你也是真夠可以的,出來做任務還帶了紙牌,明明可以用聯機線上玩啊。”
白斯寧嘟囔,“誰不知道你是個技術宅。和你在網上玩不是找死嗎?”
林修永收起眼鏡放到一邊,“你這豬腦袋,玩什麽不是輸?”
白斯寧愣了一下,“我竟無力反駁。”
顧昂搖頭,這小白癡,現在就被吃得死死的,以後還得了。
“專心看牌。”葉斐提醒他,“你不想輸吧。”
顧昂的確不想輸,他的秘密太多了,個個都是雷區。
尤其是在座的看起來個個想搞事,真要問出什麽來,他只能殺人滅口了。
幾人熟練翻著茶幾上的牌,個個神情嚴肅看著手中的花色。
明明是一個消遣遊戲,認真地像是玩出了生死局的架勢。
“棄牌。”
“我也不跟了。”
第一輪剛開局,顧昂和白斯寧都直接放棄了牌。
“沒意思。”
蔚陽澤往後一探,非常裝逼說道,“你們好菜。”
“長夜漫漫,不要急於一把輸贏。”
顧昂本身有一張紅桃a和紅桃q牌還算不錯,可他棄牌的原因只有一個,他瞥見葉斐細微的表情。
葉斐表情很淡,幾乎看不出端倪。
可是顧昂太了解他了,眉尾微微一挑,他就知道,勝券在握的表情。
葉斐曾經跟他提起過,七歲的時候就拿過第三千兩百七十三屆德州撲克帝國總冠軍。
雖然參賽的原因,只是為了練習冰封不動撲克臉。
不過,大魔王面前,直接棄牌,至少可以躲過真心話拷問,
“繼續。”
林修永說道,“我跟300籌碼。”
剩下三人沒有棄牌的意思,挨個翻牌替換,個個看起來都非常有底氣
終於,到了亮牌的時候。
“我是三個七。”蔚陽澤率先攤牌,手握一對七,剛好和場上的一個七湊了漂亮手牌。
“葫蘆。”林秀永表情很淡,把手牌依次擺了出來。
白斯寧激動,“第一把就這麽大,贏了贏了,你好棒。”
林修永享受這種吹捧,還不忘低調裝逼,“我雖然不是什麽冠軍,不過我人生的第一個實驗室就是靠打德州撲克贏回來的。所以也算是有些心得。”
他掃了一眼蔚陽澤。
你充其量不過是個村大賽的冠軍,就敢惹我的小白?
“你們輸了,來吧,小白想問什麽?”
“慢著。”
葉斐面無表情地把手牌亮了出來,“我是四條。”
修長的手指夾著花色不同的三個j,加上場上的公用牌裡的j,剛好四張齊了個整。
蔚陽澤:“……”
“你們手氣這麽好的嗎?”
“願賭服輸,誰來問我?”林修永懶得墨跡,微微朝著沙發後面靠了靠。
葉斐開口,“我來。”
他一直很好奇林修永的身份,也找人查過。
只是怎麽看都是一個鑽心科研的普通大學生,身份乾淨清白。
林修永眯了眯眼,“你問。”
葉斐直截了當,“聽說你有好幾個實驗室,誰讚助你的?必須說真話。”
白斯寧啊了一聲,“葉神你浪費機會,這個問題好無聊。”
林修永垂眼,斟酌著回答問題,“陸長白。”
葉斐和顧昂互相看了一眼,沒想到在這裡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顧昂覺得匪夷所思,上次見到的少年,陰翳也孤僻,為什麽會讚助其他人做實驗室?這兩人是怎麽牽連上的?
白斯寧撓了撓頭,努力回想,“這名字好熟悉,好像在cp粉的群裡見過。”
林修永含糊帶過,“對,就是他。他家有錢,就讚助我了。”
“你缺錢啊,要不要我找家裡人幫你。”白斯寧還在絮絮叨叨的追問,“我家,還有那麽點兒錢。”
林修永只是低聲解釋,“不用,現在夠了。”
葉斐聽到陸長白三個字,心裡也是一驚。
他深知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但機會已經用完,再多估計林修永也不肯再說。
只是林修永要是跟陸長白一夥,現在跟他們走這麽近,那就有些危險了。
葉斐警惕心起,看來以後聊天,要更加慎重。
這就是一顆不定時爆炸的炸彈,大約是陸長白安排在他們身邊的棋子。
林修永輕描淡寫繼續開口,“我問完了,該問蔚陽澤了。”
顧昂表情嫌棄,“他這裡沒什麽好奇的,跳過吧。”
“不是,我就這麽沒存在感嗎?”蔚陽澤不高興,“不行,你們得隨便問我。比如跟心心接吻的地點,在一起的時間,她喜歡的食物。”
白斯寧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對不起,真的沒人在意。
顧昂翻了個白眼,“哦,你的心心最喜歡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
蔚陽澤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你倒是問到了點子上,她說喜歡威士忌的味道,你們知道誰是威士忌信息素麽?”
顧昂:“……算了,下一局吧。”
趁著大家打嘴炮的功夫,林修永在網上稍微搜索了一下,得知了葉斐真實實力之後,神情嚴肅起來。
他不能再讓葉斐抓住盤問的機會。
只是高下立見,幾輪下來,原本五個人的德州撲克變成了林修永和葉斐的戰鬥。
白斯寧是菜,顧昂是慫,每一輪都是早早就棄牌觀戰。
一直堅挺著不信邪的蔚陽澤,簡直被打碎了三觀。
“真……真的存在這麽強大的人嗎……”
在第二十七局結束的時候,蔚陽澤顫抖的手終於拿不住牌,讓牌撒了一地。
一晚上下來,他家祖墳上寫了什麽名字,都被問得乾淨徹底,被扒得底褲不剩。
坐在旁邊的白斯寧用手肘碰了碰顧昂,“昂……昂哥,蔚學長是不是被葉神和林哥給弄瘋了啊?”
顧昂看了眼手上的牌,難得不錯,沒有棄牌。
他余光掃向滿嘴叨念著“不可能”的蔚陽澤,也有些不知道怎麽給梁心交代。
鬼知道這家夥怎麽這麽軸,明明知道打不過,每一輪還要死磕。
“手抖到沒有辦法拿牌了嗎,蔚學長。”林修永依然帶著微笑,暗戳戳的繼續在蔚陽澤的心上插刀。
葉斐也將牌一扣,拍了拍蔚陽澤,“蔚學長的體力,看來也就到此為止了。”
有些受不了刺激的蔚陽澤,假裝突然血湧上頭,一下子撅了過去。
他半閉著眼,順利倒在沙發上裝死。
見蔚陽澤倒下,林修永看向眾人,笑著開口道:“那這就是最後一局?”
當了一晚上鹹魚的白斯寧打了個哈欠,“沒問題。”
此刻已經化為棋牌官的白斯寧,將最後三張牌發出,然後坐在開始等著看戲。
德州撲克,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葉斐林修永都是個中好手,最後的牌雖然沒有打開,不過牌局的交鋒已經開始。
“葉斐,你確實是我見過的人裡德州撲克玩得最好的人。”林修永看向葉神,由衷的感歎道。
他一晚上,苦心算計,就是為了躲開葉斐的攻勢。
“你也是我見過的人裡面,千術能力最強的人,林修永。”
葉斐仰起頭看向林修永,雙眼中露出的鄭重也是對林修永的一種認可。
“作弊???”
“林哥你作弊?”
聽到了葉斐的話,旁邊顧昂和白斯寧同時坐了起來,臉上露出了驚訝。
特別是顧昂,作為一個戰鬥力極強的戰士,眼神自然是敏銳到了極致,可依然沒有看到任何痕跡。
這麽縝密的技巧,葉斐是怎麽看出來的?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指出我在作弊呢?”
被葉斐點明,林修永倒是絲毫沒有任何慌亂,反而微微笑著反問道。
葉斐直白說道,“你的動作配合你的科技實在是過於迅速,我也只是根據牌面的計算,才在第十八輪的時候察覺出你在作弊。”
“憑這些話想要動搖我就實在是太低級了。你我都清楚,出千這種事情,如果不能當場將出千者抓獲,那麽就毫無意義。”
葉斐點頭,“當然,千術和賭術都是本事,不丟人。”
他知道林修永在躲他,怕他問出什麽不該問的東西。
他也的確步步緊逼,只是想看看,還能不能套出什麽有用信息。
於是兩個人你來我往,把棋牌打成戰場。
林修永沒打算狡辯,“不過,你能夠憑借賭術就能夠和我出千旗鼓相當。實力也實在是可怕。”
葉斐反諷,“和你千錘百煉的千術相比,還是差了點兒。”
林修永半是解釋,參和了點兒真相,真真假假,讓人捉摸不透。
“我從小就喜歡科研,可家裡只是個體戶,根本沒有足夠多的錢來供我做實驗。我很大一筆資金來源就是靠著賭博,所以我才能在實戰中磨煉出無懈可擊絕對不會被抓包的千術。”
他暗意也給得很清楚了,他所作的一切,只是需要陸長白的錢。
至於立場,並不一定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而更多的細節,在場的人太多,他也不想細說。
葉斐收到話裡的話,緊張的表情松了一些。
只要林修永不是陸長白的人,那麽一切都還有回旋的余地。
顧昂看了看茶幾上散開的牌,又盤算了一下手中的,“作不作弊,這把我都贏了。玩了一晚上,難得運氣好這麽一次。”
葉斐看他勝券在握,有些不忍心的看了一眼手上的無敵好牌。
顧昂他,輸定了。
林修永用手指把牌攆開,“開牌吧。”
三人手速一致,同時掀開。
顧昂紅桃同花順,林修永卻只是同花,的確是贏了。
只是勝利的喜悅並沒有維持很久,當他目光掃上葉斐的牌,瞬間沒了表情。
葉斐面前五張牌攤開,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皇家同花順。
一整排黑桃順子,從黑桃10到黑桃a,按順序依次排列,扔下來就是王炸。
白斯寧盯著牌桌上散開的三副牌,表情豐富,“這最後一把,絕了。”
林修永歎了口氣,“願賭服輸,你要問什麽?”
葉斐沒回答他,只是深深看向顧昂,“你也輸了。”
他等了顧昂一晚上,結果這人當了一晚上的鴕鳥,不是早早的棄牌,就是隔岸觀火,撇得一乾二淨。
這下,終於被他逮住了小尾巴。
顧昂盯著自己那副紅彤彤的牌,沒想到這麽好的手氣,居然也沒能贏個面子回來。
他結結巴巴開口,心裡發慌,“就一個問題,不許問太過分的。”
白斯寧插嘴,“可以把這個問問題機會讓給我嗎?”
作為cp粉,他可有太多問題想問了,甚至剛剛已經早腦子裡盤算好了問題清單。
然而葉斐難得強硬,“不可以。我贏了,我來問。”
顧昂心跳如雷,幾乎已經預料到了那張薄唇即將要說出來的話。
他感覺連指尖都開始發麻,渾身上下僵硬到毫無知覺。
仿佛有心電感應似的,他聽到葉斐緩緩問出,“顧昂,你喜歡的人是誰?”
這個喜歡含義很廣,也沒人說是那種喜歡吧。
顧昂偷換概念,硬著頭皮,艱難開口,“你爸,葉鴻風。”
在場幾人被這個答案雷到,集體陷入沉寂。
白斯寧一臉崩潰,嚎叫道,“說好的夜光呢!怎麽姓葉的換了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