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這麽乖?”
葉斐喉結滾動,從鏡子裡直視著那個臉色泛紅的小朋友。
房間光線很暗,白皙的皮膚像月色一樣泛出柔和的光澤,像是純潔的天使,在邀請他墜入黑暗。
他聽到顧昂說,“打開我,佔有我。”
這句話延伸出無限的念頭,他條件反射的起了衝動。
原來這就是生日禮物,顧昂送出了他自己。
葉斐壓了一下呼吸,伸手捏過他的下巴,重重地深吻,帶著濃烈的情感給以回應。
唇齒之間,他問,“真的準備好了嗎?”
“嗯,真的。”顧昂抖著眼睫,唇上的觸感熱烈。
他不敢睜眼,雙眼死死地閉著,連帶著腳尖都在顫。
一切都是未知,但是他願意邁出這一步,讓葉斐去探索他。
葉斐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嗓音越發沙啞。
他單手解開自己的扣子,又松了皮帶,“那現在沒有反悔的機會了,我要開始拆禮物。”
禮物把自己已經拆得七零八落,包裝袋松松垮垮地掛在盒子上。
只需要手指輕輕一碰,就掉了一地。
葉斐從背後摟著他,親吻從唇上挪到耳根,再順著背脊蔓延下去。
修長的手指一處一處的點火,越過山丘,抵達幽谷。
“光光,睜眼。”葉斐帶著哄騙的口吻,蠱惑著人。
顧昂輕喘,又搖頭,“不要。”
他怕癢,抖著肩膀一直躲。
可是越躲,那人禁錮越狠,由不得他逃離。
顧昂差點兒忘了,葉斐這人,在這種事情上一點兒也不溫柔。
他感覺指腹帶著薄繭,不算熟練的動作在反覆欺負他,帶著越發濃重的呼吸。
顧昂嗓子發乾,黏黏糊糊的叫葉斐的名字,叫哥。
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求饒的意味。
原來這就是Omega被壓製的感覺,無助又情不自禁被勾引。
空氣裡信息素的氣味越發濃烈,像是調香師故意調至出的催情的香調。
他在被葉斐帶領著,墜入深淵。
“睜眼,你很好看,我最喜歡你。”
葉斐扶住人的前額向後仰,落在他的肩頭上。
他覺得自己在褻瀆最美好的東西。
要讓他發瘋,讓他抓狂,讓他哭著求人,再染上情癮,從此再也戒不掉。
顧昂感覺自己成了融化的雪糕,在驕陽之下,一點點變成水在流淌。
他微微抬起眼皮,從鏡子裡看到交疊的身影。
赤條的,直白的,像一對中世紀的雕像。
是最原始的模樣,在表達著愛情的初衷。
顧昂慶幸沒有開燈,可以把一切的羞怯都藏進月亮裡。
但也心生後悔,為什麽要選鏡子,這煩人的東西把所有微妙的反應都一一呈現,讓人害躁。
“好他媽色情。”顧昂捂住臉,又輕叫了一聲,“你別……”
“要做好準備,才不會疼。”葉斐輕吻著安慰他,手上動作卻更狠。
令人臉紅的聲音不斷傳出,顧昂感覺自己真正被打開了。
他雙手茫然無措的撐著冰涼的鏡面,掌心冰涼,身後火熱。
葉斐咬他的耳垂,“等我一下,我去拿東西。”
“不用……懷孕期不需要用那個。”顧昂說著話的時候,聲音輕的幾乎要融入呼吸。
他反手抓住葉斐的手腕,“就這樣,來。”
葉斐側頭碰了一下他的臉頰,看著小朋友沒骨頭似的倒在他身上,唇上泛著水光。
他眸色更沉,交織著難以言喻的情感,“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嗯……好”
話音戛然而止,顧昂揚起脖頸,清瘦的背脊繃得更緊,視線模糊不清。
他什麽也看不見了,只聽到葉斐在不停的叫他名字,帶著安撫的意味。
“光光,別怕。”
“光光,我愛你。”
“光光,疼不疼?”
顧昂輕輕地點頭又搖頭,他像一張鼓起的風帆,已經準備就緒。
“……繼續。”
這兩個字像是一聲暗號,又是最明顯的邀請,在邀請人,折磨他,摧毀他。
葉斐咬著他的耳垂,輕而緩的開始品嘗今晚的甜點。
他小心翼翼地克制,雙眼因為緊張變得通紅,手掌揉著他顫抖的軀體一點一點的安慰。
顧昂雙手撐在鏡子上,指節曲起,幾乎要嵌到鏡面裡去。
他被凹成一個奇妙的弧度,像彎曲的橋,又像是彎了一半的月。
時間流逝,他慢慢脫了氣力,十指從原來的位置一點一點的滑落,留下指痕。
那滑下的痕跡,都是今晚的證明。
呼吸讓鏡子起了霧氣,暈染開兩人的模樣,一切變得模糊。
顧昂閉了閉眼,感覺愈發難耐。
“可以,快、快一點。”
葉斐護著顧昂的小腹,往前推了推,輕而易舉的把人撞到了鏡面上。
手掌抓住滑下去的手指,嵌入指縫,緊緊地按在鏡子上,讓人不得動彈。
顧昂微微睜眼,唇貼上冰涼的平面,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張著嘴,在和自己接吻。而身後,是洶湧的獵食者,在一點點拆食入腹。
這感覺太奇怪了。
鏡子裡反射出最真實的自己,愉悅的躁動的,臉紅心跳的反應。
他腦海裡的一些破碎的回憶,和今晚重疊。
好像也是這樣一個月色皎潔的晚上,只是那晚的燈光更為昏黃,而他們在品嘗沉迷於彼此。
是冰藍星的那一夜,放任衝動,一路荒唐。
那次是意外,這次是蓄意,起點不同,結果一樣。
如果說他和葉斐之間有很多條路可以選,荊棘曲折的,或者平坦無畏的,最後都是殊途同歸。
因為他們相愛,所以無論如何,都會走到這裡。
顧昂眼眶泛起了紅,不知道是回憶熏的,還是那人鬧的。
他這輩子唯一輸過的人,的確是葉斐。就像此時此刻,被人欺負的,無力還擊。
白皙的皮膚泛起了曖昧的粉,他止不住的發出小獸一樣的嗚咽。
“……小心寶寶。”
“我很小心,你說,他會不會感受到我?”
那人嗓音帶著愉悅,低沉地性感。
“滾蛋。”顧昂罵了他一聲,軟綿綿的,像是打情罵俏。
葉斐欺負人,笑著把人和鏡子貼得更緊,“那你呢?感受到了嗎?”
“嗯……”顧昂羞得想要鑽進鏡子裡,或者躲進旁邊的衣櫃。
大概是白蘭地的味道變成了誘人的酒,灌入他的毛孔,他自暴自棄地開始回應,誠實面對自己的最真實的內心。
單方面的掠奪變成雙向,月亮藏進了雲層,他們在黑夜裡放縱。
葉斐伸手抹開鏡子上呼出的霧氣,鏡面變得清明。
他側頭和顧昂一起貼在鏡面上,用手指強迫人抬起下巴。
“光光,看。”
“……看什麽?”聲音斷斷續續。
葉斐深吻他,“湊近點,看得更清楚。看我,是如何愛你。”
他暴露自己卑劣的本性,想看顧昂瘋掉的樣子,也成功做到了。
顧昂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反手壓住葉斐的腰身,無聲的催促。
幾秒之後,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渾身都失去了力道,變成了一個漂亮的玩偶。
葉斐伸手勾住他下滑的身體,抹開他眼角泛出的淚。
“快了,馬上好。”
顧昂頭一回覺得這人,體力確實是比他好了太多。
就這麽翻來覆去的折騰,也只是多了幾聲很低地粗喘。
在最後一刻,葉斐把他緊緊地壓進懷抱裡,奪走口腔裡所有的空氣。
然後把自己最熱烈的欲望,全部送給顧昂,一滴不漏。
顧昂懶洋洋地癱在葉斐身上,身上全是粘膩的汗。
他連手指都變得僵硬,抽空最後一絲力氣,“好熱。”
“還能動嗎?洗個澡。”
“動不了,累。”
葉斐笑著把他抱起來,走進浴室,“你累什麽?都是我在……”
“閉嘴。”顧昂被浴室突然亮開的燈刺了眼,後知後覺的害躁。
他的目光落在葉斐身上,手臂上都是亂七八糟的抓痕。
作案的人就在現場,他剛剛抓的。
顧昂垂眼,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身上像是被一千隻蚊蟲叮咬過,處處都是紅痕。
他隨意找到一處,揉了揉,“操,你太狠了。”
“不好意思,剛開葷,沒忍住。”
葉斐打開花灑,把水溫調節溫熱,一點一點把那些薄汗幫他洗乾淨。
顧昂靠在牆上,變成了金貴的少爺,等人伺候。
這事兒好像只要邁過了心裡那道坎兒,也就過去了,沒什麽大不了。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他已經可以坦然面對葉斐。
只是這人嘴欠,非要問他,“感受怎麽樣?”
顧昂梗著脖子,心軟嘴硬,“不怎麽樣,也就勉強。”
“哦,我看還挺滿意的,你剛才都……”
“我怎麽了?那只是條件反射。”顧昂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刻,索性先自己做了概括。
葉斐點頭,誠心反省,“那我下次,再接再厲。”
水珠落在身上,顧昂懶洋洋地應了一聲,“不想洗了,站不住。”
“馬上就好。”
簡單衝洗完畢,葉斐伸手扯了條寬大的浴巾,把人裹住擦乾,又把自己也隨意擦了擦,重新抱著人回到床上。
顧昂哪兒都累,散著頭髮陷進枕頭裡,有些失神。
“光光,今天的禮物我很喜歡。”葉斐側頭溫情地吻他。
顧昂撇唇,“為了讓您開心,我可真是付出慘痛代價。”
就現在,他還能感覺到微微地疼,雖然……疼中還有那麽一點兒爽。
葉斐拉了拉被子,把人蓋住。
今晚氣氛太好,總覺得要說點兒什麽,把這個美好的氛圍無限延長下去。
他翻身下床,蹲在地上找到皺巴巴的褲子,從兜裡翻找著東西。
顧昂嫌掀起眼皮,“幹什麽?”
葉斐沒應他,只是找到了那個小盒子打開,從裡面掏出兩枚戒指,自己戴上一枚。
他重新回到床上,抓著顧昂的手,把另一枚強勢的套進去。
尺寸大小正好,細細的銀圈把纖長的手指勾勒的漂亮。
顧昂愣住,“你這是……”
葉斐扣住他的手,十指交纏,兩枚戒指碰在一起,發出輕微的響聲。
“雖然我們已經定了婚約,但是我還是想給你完整的儀式感,這是結婚戒指。”
顧昂笑道,“你這是艸爽了,才想起來要求婚?”
“別鬧,買了很久了,早就想給你。”葉斐捏了一下人的嘴巴,“盡說胡話。”
“你還隨身帶?”
“嗯,每天都帶著,想著什麽時候把你騙回家。”
顧昂摩挲著指尖上的銀環,又側頭看了一眼窗外。
今晚的一切都太美好了,像是做了一場不願醒來的美夢。
他又開始恃寵而驕,“那你太敷衍了,再說點兒好聽的。不然我不答應。”
葉斐摟著他,戒指碰著戒指,湊成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低聲哄,“寶貝,我求你,跟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