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機甲同步啟動,默契十足的發起進攻。
顧昂自信,葉斐永遠會跟他並肩作戰,不離不棄。
“嘶——”
不知道是四周哪一個蟲族發出了第一聲淒厲的咆哮,像是敲響了戰鬥的號角。
緊接著,是震動整個地面的咆哮聲響徹這片天地。
上百頭最低七級的蟲族,夾雜著十幾頭拱衛領袖的九級蟲族同時動手,怒吼著向六人衝了過去。
“上!”六位穿越回來的將軍,立刻匯集火力全開,一個反衝鋒衝向了蟲族。
鋼鐵洪流和血肉之軀這一刻開始了碰撞。
“我能請你跳一支舞嗎,克裡斯女王陛下?”
看著雙方瘋狂的廝殺,陸長白閑適靠到一邊,彬彬有禮的對著妖豔蟲族女人深情款款說道。
“在戰場上?”就連面過世面的女王,都臉露驚訝。
“沒有一段伴舞,怎麽能讓大家好好享受這場戰鬥?”
陸長白絲毫沒有將伸出去的手收回來的意思,依舊微微躬身,做出了邀請的姿勢。
他的長發在風中肆意飛舞,遮住大半張蒼白的臉。
克裡斯把手搭上去,優雅說道,“我果然還是不懂你們人類,不過,你真的,非常有趣!”
這邊兩人剛在陸長白的輕哼下跳起探戈,另一邊雙方已經陷入了死鬥。
雖然被人類將各種各樣的蟲子都統稱為蟲族,但實際內部的種族劃分多如繁星。
有的蟲族一脈相承,如金蟬子,天生便是九級。
而像灰毛甲蟲,若是沒什麽意外,基本達到三級就算頂天。
然而,蟲族不管是靠種族優勢還是後天奇遇努力,七級都是一個分水嶺。
七級之後,面對幾十號人駕駛的機甲,都能夠遊刃有余的進行戰鬥。
但顯然,在場的六位,從各種意義上而言都算不得“普通”的人類。
無論是將“力”這個概念發揮到極致的薑和宜,還是攻防一體,心靈相通的齊家風雨兄弟,面對七級的蟲族基本都是一個照面加兩三招的功夫。
唯一能夠造成威脅的,只有十幾個九級的蟲族。
尤其是其中可以釋放能量衝擊波的九級黑白條紋蛆,能夠從口器中蓄積光子能量然後發射出去。
不僅有極強的穿透性,而且還伴隨著強腐蝕。哪怕是人類最尖端科技的機甲也沒有辦法抵擋片刻。
而且這個肥胖的條紋蛆極具隱忍,最開始一直裝作是八級蟲族遠遠觀望,直到殷文宣在其余三個九級的圍攻下露出了一絲微小的破綻。
瞬間,耀眼紅光從戰場的邊緣劃破空氣,猛烈一擊。
陷入苦戰的殷文宣機甲右腿給徹底打廢,他打開自帶光翼倉皇躲閃,才堪堪逃離。
顧昂抬頭看到戰況,利落發動一次性機載殲星炮。
光波散開,碎片四濺,一炮轟出將黑白條紋蛆斬殺,打斷了它再次釋放無匹衝擊波的機會。
然而,所有的九級蟲族都是獨一無二地存在,每一個都有著自己的殺手鐧。
黑白條紋蛆死亡並沒有讓大家稍微緩了一口氣,只是陷入更慘烈的苦戰。
一隻隻巨型半透明蚊子,長長的口器從正面洞穿了薑和宜機甲的腹部。
若是稍微往上一米,恐怕就能直接刺穿駕駛室,將薑和宜本人當場擊殺。
葉斐在燒壞了兩個備用發動機的情況下,才硬生生將兩個不同品種的巨型蚯蚓給斬得支離破碎。
他配合離子湮滅炮,艱難將這兩個生命力都極強的九級蟲族給徹底殺死。
哪怕是戰鬥力冠絕全場的顧昂,所攜帶的武器也都在戰鬥中摧毀不少,來路不明的能量炮衝擊波給打得基本粉碎。
隻留下一把跟機甲同樣材質,由黑矮石打造的長劍。
一場混戰下來,雙方都傷痕累累。
六人的機甲殘破不堪,勉強苟且。
而蟲族一方,損失更為慘重。
原本密密麻麻的蟲族,在這一場短短十三分鍾的戰鬥中,七級的蟲族全滅。
八級所剩無幾,九級雖然隕落了七個,不過目前依然有足足六位。
場上血肉四濺,各種顏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天邊的晚霞已經變成了深紅色,血色無邊的蔓延。
“看來你的手下不夠給力啊,這麽大優的局面竟然還要您親自下場。”陸長白跟克裡斯跳完一曲,悠悠感歎。
克勒斯冷笑了一聲,松開他的手掌,往前輕輕地踏出一步。
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一股威壓直接向著場上所有人無差別的壓了過去。
“噗嗤——”
除了人類和九級蟲族,其他八級蟲子因為承受不住克裡斯女王的威壓,直接原地爆開。
惡心的肉漿飛濺,癱軟了一地。
“這點兒事都辦不成,害我在親愛的面前丟人了。”克裡斯女王舔了舔豐腴的紅唇,對著幾人勾了勾手指,“讓我來親自送走你們,免得夜長夢多。”
“小心一點,這個女王有點難纏。”顧昂神色凝重的提醒。
葉斐嗯了一聲,聯絡其他人,“沒錯,我們先防守一波,看看……”
“什麽?放手一搏?”
葉斐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旁邊的薑和宜在頻道內短暫的嘟囔了一句後,直接衝了出去。
葉斐:……
顧昂:……
殷文宣:……
面對突然衝上去的薑和宜,不僅僅是四周蟲族沒有反應過來,所有的隊友也集體懵逼。
這就上了?這個金剛芭比怕不是個憨憨?
然而,這一次襲殺並沒有打出措手不及的效果。
克裡斯抬起肌膚緊繃的長腿一腳踢出,正好對上薑和宜機甲的鐵拳。
下一刻,顧昂和葉斐極為默契的,雙雙掩殺至克裡斯的側面。
負離子炮和劍影同時發動,在間不容發之際罩向克裡斯。
“吱———”
一道幾乎人耳難以辨別的次聲波以克裡斯為中心向外擴散,直接抹平了葉斐的負離子炮。
隨後,克裡斯右腿發力,利落翻身,在咫尺之間躲過了顧昂的黑矮合金長劍。
其他隊友才紛紛反應過來,加入混戰。
顧昂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肆意衝鋒,獨自面對克裡斯,其他五人則擋住了剩余六個九級蟲族的進攻。
兵對兵,王對王。
此時的顧昂,變成一個被戰意激發的鐵甲武士,將體內激素的碰撞運用到了極致。
他像是進入了暴走狀態,神擋殺神,無人能敵。
這一刻,玄城的戰鬥終於來到了白熱化的時刻。
決定著生死的時刻現在分為了兩個部分。
兵若是勝了,則可以去支援自己的王。
王若是勝了,則可以剿滅身下的兵。
這一刻,他們忘卻了五校聯賽的爭奪,忘卻了彼此牽製的鬥爭,牢牢的團結在一起,為了己方而戰。
蟲族也似乎感受到了末日降臨,拚盡全力保護自己的王。
除了一個人。
人族叛逆,陸長白。
他也不是不想上場,但腦子夠用,武力不行,上場只能被碾壓。
陸長白作為全場唯一一個圍觀者,靜默在一旁看著這場由自己一手主導的大戲。
戲要演完了,他等著謝幕。
“愚蠢的哥哥,好想和你一起安安靜靜的看一場戲啊,可你總說自己沒時間,死老頭總是要讓你學這讓你去那。”坐在駕駛艙內的陸長白,拿起放在一旁的白骨杯親親撫摸,滿眼溫柔。
“終於可以一起看場表演了呢……”
“這可是我的傑作哦……”
“你,喜歡嗎?”
這場表演之中,生命在一個一個的耗盡。
所有的動作像是被加速,只剩下刀光劍影。
在顧昂用上信息素湮滅的情況下,速度才能夠和克裡斯處於伯仲之間。
但他信息素並不是無限,而對方看上去似乎體力還比較充足。
顧昂咬牙,他得平安回去,為了葉斐,也為了孩子。
他再次將發動能量的輸出功率拉到了最大,緊接著將自己的信息素朝著信息素發動機瘋狂的輸入。
蓄能,攻擊。
一劍斬出,帶著能量同時爆發。
光影過後,連帶著克裡斯一起,將一座高樓和地基給劈得碎開。
克裡斯也不是吃素的,愣是頂著破碎了半截翅膀的傷痛,用了和他不相上下的力量還擊。
一抓在空中劃出五道破空劃痕,破壞的能量齊齊壓向顧昂。
“哢嚓!”
顧昂側身躲閃,但左側光翼依然被對方給徹底破壞。
這一爪下去,若不是及時躲開,恐怕直接就被對方給分成了六塊。
“光光,還好嗎?”葉斐著急地在通訊器裡問道。
顧昂喘了口氣,才回復道,“哥,我沒事,就是左翼廢了。”
葉斐沉下眼,顧不得自身狀況,直接頂著發動機可能爆炸癱瘓的危險,超高頻的和剩余的蟲族展開了以傷換傷的戰鬥。
剛才那一下,他的心跳幾乎停滯。
如果顧昂有事,他不敢想象後果。
“你再撐一下,我馬上趕到。”
早點了結一切,顧昂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葉斐掩護著顧昂,同時先手對剩余的八級蟲族發出密集的攻擊。
雖然蟲族本身就無懼死亡也無懼傷痛,但葉斐突然爆發出來的力量和速度卻讓克裡斯難以招架。
再加上葉斐突如其來的搏命式戰鬥,對面顯然沒有習慣進攻模式的改變,慌了陣腳。
就在改變戰鬥模式後短短三十秒,葉斐抓住了擊殺機會。
他直接引爆了機甲左臂的雙螺旋離子光擊炮,換取了所有九級蟲族的死亡。
平衡打破終於打破。
葉斐機甲轉身,加入顧昂跟克裡斯的苦戰。
二打一,戰局瞬間扭轉。
緊接著是齊家兄弟。
薑和宜和殷文宣也隨後加入。
所有人機甲的炮火,直直地對準了殘存的唯一一個蟲族,他們的女王。
“這些垃圾!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此時的克裡斯早就不複開始的優雅,披頭散發抵擋著來自各個方向的圍攻。
六位將軍的同時攻擊,她幾乎是難以招架。
持續了二十分鍾的對戰,帶著濃濃的不甘,克裡斯被顧昂一劍斬落了頭顱。
半空之中的美豔頭顱滾落,帶著最後一絲倔強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陸長白。
“對不起了,長白……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緊接著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終於,戰鬥結束。
看著克裡斯的軀體倒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埃,所有人終於松了一口氣。
“還有什麽招數嗎,叛徒!”
眾人驅動著殘破的機甲來到了陸長白身邊,個個臉帶恨意。
“成王敗寇罷了,有什麽好激動的。終究是棋差一招,沒算到你們這幫學生裡面戰鬥力媲美上將的怪物竟然有六人。”陸長白一臉坦然,接受失敗,“敗給你們這幫天才,不冤。”
顧昂等人沒再開口。
這種強度的戰鬥,如果真是軍校學生,當然沒有辦法在陸長白布下的殺局中逃得升天。
不好意思,我方有人開掛。
而且還是六個人都開了掛。
陸長白理了理頭髮,讓自己看起來更體面一些,“不過哪怕今天能贏,恐怕我也沒辦法活著離開這裡。”
殷文宣不解,“為什麽?”
然而陸長白並沒有回答殷文宣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垂著頭,喃喃自語。
“其實很早以前我就很好奇,為什麽我所有針對這一次行動的布局都能成功,現在終於明白了。枉我一直以操棋手自稱,沒想到終有一天我也淪為了別人手中的棋子。”
顧昂擰眉,察覺到了話裡有話。
他伸手把陸長白的機甲扣住,厲聲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別那麽激動顧昂哥哥,我只是沒想到自己也有成為守關惡龍的一天。”
陸長白的機甲也沒有什麽反抗,只是任由對方這麽拉著自己的機甲。
“不過,我想沒有哪一個關卡會設計這樣的惡龍吧。”
駕駛室內陸長白微微一笑,將手指放入了白骨酒杯的嘴巴裡。
“鑒定完畢,微型黑洞反應堆……”
“啟動!”
緊接著,一瞬間,成百上千道烏光從四面八方開始向陸長白機甲背後開始匯聚。
“快跑!!!”
在烏光出現的第一時間,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迅速撤退。
陸長白為了拉著所有人陪葬,居然啟動了人類最危險的武器——微型黑洞反應堆!
能夠在短短一分鍾以內產生出一個微小的黑洞,然後,這個黑洞將會讓四周的一切,包括空間和時間都開始坍塌。
這個黑洞會隨著時間的流失而不斷擴大,將一切都吞噬殆盡,化為虛無。
而唯一的方法,是用帝國最高科學院研發的黑洞湮滅器,在黑洞形成的第一分鍾內將黑洞給徹底湮滅。
但問題是,不僅沒有人會攜帶這種東西,在場所有人目前軍銜甚至都不夠資格接觸到這玩意兒。
“光光……”葉斐內心閃過慌張,側過身去碰顧昂的機甲。
一股極其強烈的危機感襲上心頭,下一秒,好像就要失去顧昂。
他面前這個黑洞,的確能吞噬一切,包括光。
忽然,原本昏黃的天空之上猛地一閃,一個機甲以無與倫比的急速衝了下來。
用一個古怪的盒子將剛剛爆發一秒鍾的黑洞,連同陸長白的機甲一切籠罩在了裡面。
“竟然,連這一步都算到了啊?”
“不過算了……終於可以休息了。”
“現在我們都有空了,你可要好好的陪陪我,哥哥。”
盒子關上之前,露出半張陸長白的臉。
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那個骷髏酒杯,指尖嵌入骷髏空洞的眼眶。
他帶著平靜的笑,眉頭松開,只是一個十七歲的普通少年。
“沈飛舟?”
所有人松了口氣後,看見沈飛舟連同機甲出現在黑洞湮滅器上方。
“顧昂同學,又被我救了一次,有沒有讓你產生一股想要以身相許的衝動?”
顧昂:……
葉斐:……
現在連一絲的感動都沒有了。
“下來吧,沈舔狗。”薑和宜實在看不下去,開口嘲諷道。
“哈哈哈哈,沈舔狗,穿越過來你還是沒追到顧昂嗎?”
“我們哥倆居然跟你這種人齊名,丟人。”
“給你開掛你都追不上人家顧昂,你可能真的得去重新投一次胎。”
幾人以前曾經就認識,現在也算是他鄉遇故知,倍感親切。
看到現在危機真正被解除,頓時都稍微松懈了下來,便忍不住打趣了兩句。
“其他人就算了,薑胖妞你好意思說我嗎?你以前還追葉斐,難道我們不應該是一夥的嗎?”
沈飛舟英俊的臉色微微發紅,生拉硬扯想要拉一個同盟,結果又引來了大家一陣哄笑。
大家將飛船降落,個個滿頭大汗跳出機甲。
天色一片寂靜,宛如那一個個平靜的夜。
沈飛舟後知後覺,“等等,所以你們都是穿越過來的?”
“嗯哼,沈舔狗你反應好遲鈍。”薑和宜翻了個白眼。
沈飛舟拍了一下腦門,怪不得顧昂跟葉斐上次就眉來眼去。
媽的,失策了。
“雖然或許有陸長白誤導我們的因素在裡面,不過這一次事件背後還有人在操控一切,恐怕應該不用懷疑了。”殷文宣最為穩重,率先開口把話題拋了出來。
如果陸長白是棋子,那背後的人,不寒而栗。
葉斐避開沈飛舟探究的視線,補充道,“我們集體穿越,被安排到這裡挑戰蟲族巔峰戰力,這兩件事情應該都是出自一個人,或者一個勢力的操控。”
“這麽說來,我們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幕後黑手。把投靠了蟲族的陸長白安排進入比賽,直接把比賽的烈度提升了太多。”齊明風語氣中還帶著一些後怕。
“本以為五校聯賽爭奪前四是考驗,沒想到陸長白和克裡斯才是最後的boss。誒,你說要是我們沒通過這個考驗,那不是帝國損失慘重?”
“白癡。”齊明雨一如既往的嫌棄口吻,“如果我們都被殺死了,只能說明我們在穿越後的實力成長黃金期成長還不夠。你沒發現我們這批人除了沈飛舟年紀較大,其他人基本都是一個歲數嗎?”
沈飛舟臉色一黑,“你嘲諷我年紀做什麽?剛剛誰救了你們?”
大家集體噓了一聲,還嘚瑟上了。
沈飛舟輕咳一聲,繞回話題,“如果你們現在實力不夠被團滅,只能說明你們保持這個進度繼續成長下去,最終也無法阻止帝國被毀滅的結局。”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幕後安排我們穿越過來的人至少是站在帝國這一方。要不然也不會借助我們的手來除掉蟲族,和背叛帝國的陸長白。”
顧昂點頭,“能安排這一切,並且現在就知道陸長白以後是會背叛人族的幕後黑手,恐怕不僅僅同樣是跟著我們穿越過來的,現在應該已經是身居真正的高位了。”
“真是被他玩得團團轉啊。”薑和宜歎了口氣。
“對了!”顧昂猛然抬眼,看向沈飛舟問道,“你這麽巧帶著微型黑洞湮滅器來,誰指派你來的?”
能讓沈飛舟來特意帶著如此針對性的武器前來救場,指派者是幕後操盤手的幾率很大。
“是祁大人。”沈飛舟猶豫片刻,才吐出了一個名字。
葉斐表情微動,“祁蒼?帝國皇家騎士團首領?”
他沒想到,沈飛舟嘴裡說出的是這個名字。
祁蒼所在的皇家騎士團是帝國戰鬥力最強的軍隊,陛下的護衛隊首領。
沈飛舟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葉斐撚了撚指尖,“如果是他,反而說得通。別說往前八年,哪怕往前穿十六年,也還是這位大人掌權。”
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毫無疑問影響著在場這一代人,大家都是聽著他的傳奇故事長大。
當年皇帝新政,聯邦抓住機會大肆進攻,打得帝國連連敗退。
疆土幾乎丟失了三分之一,多達數十個星系被聯邦佔據。
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祁蒼年僅十八,鮮衣怒馬,以一己之力扭轉戰局,一個小隊隊長一路打得聯邦軍隊找不到北。
而他也僅僅用了三年的時間,就從一個不值一提的小隊長成為了帝國最年輕的冠軍侯。
聯邦的人說他是災星降世,帝國則認為他是天生軍神。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這一次的穿越,因為祁蒼的出現,突然變了氣氛。
可是到底,是為什麽呢?
因為什麽原因,才會連那位勇冠三軍所向睥睨,平生難逢一敗的冠軍候,都不得不采取了類似“倒帶”的方式重回八年前。
“你們,還有穿越前的印象嗎?”
令人汗毛陡立的寂靜後,殷文宣開口打破了這個令人極度不適的氣氛,“會不會,帝國之後出現了重大的危機,才讓我們穿越回過去改變?”
“剛離婚,就穿了。”
顧昂和葉斐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
“我好像是喝醉了之後穿越的,莫名其妙。”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被雷劈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了一番,找不出規律。
“等等。”葉斐突然打斷了所有人,橫視四周,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麽時候穿越,又是什麽時候醒來的?”
“星歷3391年11月2號穿越的,過來就是入學。”
“星歷3391年2月7號,穿過來也是去年九月一號開學。”
……
眾人一一說完,葉斐才緩緩開口,“也就是說我們在同一時間醒過來,但卻不是同一個時間點穿越的,薑和宜竟然比殷文宣晚了半年。”
沈飛舟扯了扯唇角,“薑胖妞,你是在時空裡迷路了嗎?”
“滾你的。”薑和宜踢了他一腳,一臉不耐煩。
葉斐無語地看著幼稚的兩人,“如果不是這個穿越機器能夠設定成定點穿越,恐怕穿越前我們所有人的記憶應該都被動了手腳,刪除或者篡改。”
顧昂晃了晃腦袋,“一片空白,只能等找到讓我們穿越的人,才能確認了。”
“那今天就先討論到這裡,大家保持聯系。”老持穩重的殷文宣還是心系跟他一起來的人,無奈的說道,“我現在還得去把那幾個小朋友給找回來,跟我們一起被拖到這個地方來真是倒了大霉。”
“行,我們也得去把蔚陽澤那個冒失的家夥給找到。”顧昂看了看時間,點頭同意。
眾人散去後的第二天,天空中巨大的八級蟲族太陽蟲突然爆炸。
在空中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向著大地墜落了下來。
比賽,正式宣告結束。
大家磨磨蹭蹭集結完畢,所有人跟著沈飛舟上了回程的飛船。
其余幾個沒有參戰的人還在一臉興奮的討論擊殺經歷,他們不知道,在這場表面平靜的五校聯賽背後,一場巨大的計劃早已徐徐展開。
葉斐跟顧昂明目張膽的住了一間房,談戀愛,懶得遮掩。
沈飛舟心痛得不想見人,不過是幾個月不見,這兩人居然就和好了。
他每次看到葉斐,都恨不得揍上一拳,還只能生生憋著,保持風度。
他覺得自己真是挺慘的,上一世沒追到人,穿越回來,還是被捷足先登。
如果葉斐是那個幸運兒,他就是最悲慘最可憐的炮灰。
看著喜歡的人落入情敵的懷抱,卻做不了半分掙扎。
那種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葉斐想單獨問沈飛舟那一晚的事情,顧昂卻老是形影不離,錯不開時間。
怕顧昂多心,葉斐也就沒直接問出口。
距離報告出來的日子越來越近,他的心卻越來越緊張。
最近顧昂的肚子已經有了一點點脹鼓鼓的弧度,只要掀開襯衫,就能看出一點點的端倪。
日子越長,這事兒越是瞞不住,可是連原因都沒有弄清。
這幾天顧昂體力消耗過多,瘋狂進食,摸著身上又圓潤了一些。
肚子軟,腰也軟,連帶著胸口的弧度都柔和了一些。
晚上躺上床,葉斐摸著他的小腹,拐著彎提醒,“光光,你這兩天是不是吃得有點多?”
“不多吧,我餓。”顧昂懶懶地癱在他懷裡,找了一個滿意的位置。
葉斐把玩著他脖子上的牙齒,低聲說道,“我怕你胖了抱怨,不過為了寶寶,多吃點兒也好。”
顧昂不說話了,他垂眼摸著肚子,為不敢面對的未來感到害怕。
葉斐捏了捏他的耳垂,“想什麽?”
“想他慢慢長大怎麽辦?”顧昂滿臉愁容,“我的肚子不會變成皮球吧?”
葉斐笑道,“不會,聽說男生omega都不太顯懷,沒那麽誇張。”
顧昂哦了一聲,“還好平安回來了,又是一次死裡逃生。”
葉斐伸手抱緊他,垂眼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有了小朋友,橫衝直撞的性格學著收一收。”
“反正有你在,你會保護我。”顧昂閉上眼,一臉安心。
他收起戰鬥的鋒芒,甘願在葉斐懷裡軟成一隻小可愛。
只要伸手抱住那精瘦的腰,就好像獲得了一整個港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顧昂很快就睡了過去。
葉斐抬手關了燈,也慢慢閉上眼。
黑夜讓人有無限的想象空間,葉斐手指在顧昂腰上慢慢滑動,腦仁突然生疼。
一些片段式的記憶七零八落的湧入腦海,和昏迷過後的片段慢慢重疊。
葉斐睫毛微動,感覺那場景真實的像是真切發生過。
如果是夢,怎麽會連觸感都一並同步。
他看見顧昂坐在他的身上,滿臉通紅的晃動,衣衫被人欺負似的弄亂。
散開的襯衫下端磨著他的皮膚,有些癢,又讓人心動。
那雙作亂的手,一點一點的撩撥他的腹肌,再往著更深處伸過去。
壓抑不住的氣息,和勾纏的信息素在四處彌漫。
他渾身的肌肉繃得很緊,鼻尖仿佛聞到了白桃烏龍的甜軟香氣。
那味道刺激了更多香豔的片段,碎片幾乎要連成完整的畫面。
碎片裡的下一秒,他翻身把顧昂控制在了懷裡。
一下一下的,像是要把人和自己釘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灼熱,滾燙,肆意,妄為。
如果是夢,怎麽感覺如此真實。
他甚至能感受到貼合的緊張,熱度,以及想要標記的衝動。
小朋友小貓似的叫著,氣音一縷一縷竄入耳朵,“哥,不要走,給我。”
畫面被染上昏黃,像是床頭燈的顏色。
他好像回應了,好像沒有。
葉斐感覺手心出了汗,所有的畫面匯集成一個猜測,幾乎要呼之欲出。
他需要在這個深夜,去尋找一個缺失的答案。
葉斐把顧昂輕輕放在枕頭上,輕手輕腳起了身。
他推開門出去,找到沈飛舟的房間,扣了扣門。
“睡了嗎?出來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