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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信息素,該死的甜美》第31章
顧雲舟自然不會搭理杜西鄰, 他閑庭信步,仿佛這裡不是杜西鄰的房間, 而是他的地盤。

 “你讓我出去?”顧雲舟撩了一眼杜西鄰,覺得他是在講笑話。

 顧雲舟的語氣跟神態,讓杜西鄰心頭起火。

 “讓你出去怎麽了?這是我的房間。”

 顧雲舟笑了, 他隨手將房門關上了。

 在杜西鄰戒備惱怒的目光下, 顧雲舟開口,“我從十二歲就住到了景家, 很多人覺得, 我在這裡是寄人籬下。”

 “但從我喜歡上景鬱那刻,對我來說,這裡就是我的家。”

 “端粥燙手這種事, 永遠只能是景鬱對我做!”

 顧雲舟這話, 讓杜西鄰瞬間變了臉色。

 他剛到景家的時候, 曾經有一次為了討好景鬱,非常主動地端過一次粥,那次還把手給燙紅了。

 顧雲舟明顯是拿這件事來諷刺杜西鄰。

 “你在我的家裡待了四年, 期間還多次勾引我的Alpha,還想我走?”顧雲舟輕嘲。

 “你有什麽臉嘲笑我?你要真跟景鬱的感情好,景先生能把我找過來?”杜西鄰反唇相譏, “更何況景鬱到現在沒有標記你。”

 顧雲舟的眸微微眯起,眼底戾氣乍現。

 他很討厭別人說景鬱不行,不能標記,沒有結合熱這類話。

 見顧雲舟變了臉色, 終於不再像之前那麽遊刃有余,杜西鄰心情暢快。

 原來顧雲舟在景鬱面前也會心虛,也害怕對方不會標記他。

 杜西鄰至今都不知道,景鬱沒有結合熱,所以他下意識以為這是顧雲舟的痛腳。

 正當他打算在顧雲舟的痛處多上踩幾腳時,身形修長的Omega欺身而上。

 雖然同樣都是Omega,但在體力上,杜西鄰跟顧雲舟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顧雲舟將杜西鄰強行拖拽到了臥室的陽台。

 他臉上沒有半分情緒,眉間凝著寒霜,眼底戾氣滔天。

 景鬱沒有結合熱,不是顧雲舟的痛腳,但是他的逆鱗。

 顧雲舟不允許任何一個相關字眼,傳到景鬱耳朵裡。

 杜西鄰領口被顧雲舟勒得很緊,他險些不能呼吸,前幾天被傅雨棠掌控的恐懼感再次來襲。

 “你幹什麽?”杜西鄰聲音尖銳帶顫。

 杜西鄰話音剛落,他就被力氣很大的Omega摁到了陽台的護欄。

 杜西鄰半截身子探出了護欄,血液直往頭頂衝,他的雙眼頓時充血。

 “你瘋了,放我下去!”

 杜西鄰驚恐萬分地抓住了護欄,生怕自己掉下去。

 顧雲舟一手扣著杜西鄰的腰,另一隻手掐著他的脖子,往下壓。

 杜西鄰身體探出去的部分更多了,他搖搖欲墜掛在護欄上。

 這一刻,杜西鄰突然明白,所有的心計在瘋子面前都是枉然的。

 顧雲舟跟傅雨棠是一樣的瘋子!

 他唇上的顏色盡褪,身子像深秋掉落的樹葉,被寒風吹的抖個不停。

 顧雲舟的虎口卡著杜西鄰的咽喉,表情冷漠至極。

 “怕什麽?這裡只是二樓,只要腦袋不著地,就算摔下去,頂多就是骨折而已。”

 “景鬱是不喜歡跟你住同一層,所以你才搬下來的吧?”

 “那你應該感謝他,因為這層能讓你少斷幾根骨頭。”顧雲舟的聲音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聽著顧雲舟用一種平淡的口吻草菅人命,杜西鄰心底發涼。

 他屏著息不敢掙扎,眼睛慌亂地四晃。

 看到一處時,杜西鄰的視線凝了凝,然後抖著聲音說,“你不怕我告訴景鬱,你是這麽一個惡毒的人?”

 顧雲舟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似的,他輕笑道,“你想告訴景鬱什麽?”

 “告訴他,我不喜歡你,所以跑到你房間,把你掛在欄杆上?”

 顧雲舟垂眸譏誚地看著杜西鄰,“你真要這麽說了,只會更快的滾出景家。”

 得到自己想聽的答案,杜西鄰扭頭,看向一個地方。

 “景鬱,救我。”杜西鄰眼中含著淚,聲音淒楚虛弱。

 聞言,顧雲舟掀眸順著杜西鄰的目光看去,就見英俊挺拔的Alpha站在景家的中庭。

 一雙漆黑的眸子,直直望著顧雲舟。

 景鬱耳力驚人,顧雲舟跟杜西鄰的對話,他肯定都聽見了。

 就是不知道景鬱在站了多久,聽到了多少。

 顧雲舟淡淡地看了一眼景鬱,然後將杜西鄰的身子從欄杆上拽回來,扔到了一邊。

 剛經歷生死時刻,杜西鄰四肢發軟,後背出一身冷汗。

 他順著顧雲舟的力道,狠狠地撞到了一旁的欄杆。

 杜西鄰悶哼了一聲,癱軟在地上,喘息著慢慢拉遠跟這個瘋子的距離。

 難怪顧雲舟跟傅雨棠的配比度這麽高,兩個人發起瘋來一樣的可怕。

 比起畏畏縮縮的杜西鄰,顧雲舟坦然鎮定很多。

 他站在二樓陽台,在樓下Alpha的注視下,懶散地理了理袖口的褶皺,然後轉身走了。

 景鬱的視線,隨著顧雲舟移動。

 直到看不見對方了,他才收回視線,看了一眼鵪鶉一樣,縮在陽台角落,可憐巴巴看著他的杜西鄰。

 景鬱顯得若有所思。

 顧雲舟從杜西鄰房間出來,就上三樓,回了自己臥室。

 他走時房間什麽擺設,現在原封未動,只不過衣櫃多了不少景鬱的衣服。

 以前都是顧雲舟去景鬱房間睡,景鬱很少過來,因為這裡的隔音效果,不如景鬱臥室好。

 四年前顧雲舟走後,景鬱就搬到他房間了,但顧雲舟的生活用品,他幾乎沒有動過。

 有很少一部分,不太容易保存的東西,景鬱都做了安全措施。

 就連顧雲舟四年前放在抽屜最下面的那盒煙,景鬱竟然也放到了防潮袋裡,抽取真空。

 那盒煙至今還躺在抽屜裡面,真.原封未動。

 景鬱推開房門進來時,顧雲舟坐在純手工的羊毛地毯上扒拉著抽屜的小玩意兒。

 地毯的吸音效果很好,Alpha落腳無聲。

 他走到顧雲舟旁邊,看著低頭檢查抽屜的Omega,雪白的後頸毫不保留的暴露在景鬱眼前。

 “小舟。”

 景鬱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顧雲舟隨口應了一聲,他並沒有抬頭。

 猶豫了片刻,景鬱認真地問道:“你是因為杜西鄰才生我的氣?”

 顧雲舟動作微頓。

 剛才顧雲舟跟杜西鄰的話,會讓景鬱產生這種錯覺不難理解。

 他跟景鬱認識了這麽多年,最基本的信任還是有的。

 就算景鬱看見他掐著杜西鄰的脖子,把杜西鄰摁在了欄杆上,也不會認為這事是他的錯。

 要是杜西鄰真的去找景鬱告狀,那只能說明他蠢透了。

 景鬱不知道顧雲舟對杜西鄰什麽態度,如果知道是厭惡的,杜西鄰當天就得離開這裡。

 顧雲舟側眸去看景鬱,棕色的瞳仁,落入橘色的光線。

 太過光亮,反而看不清楚裡面的情緒。

 他反問景鬱,“你覺得我為什麽要因為杜西鄰生你的氣?”

 景鬱看著顧雲舟,濃密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了兩下。

 高大的Alpha就像一個面對嚴厲老師提問的差生,就差把‘我不會這道題’寫在臉上了。

 “因為。”景鬱遲疑著開口,“我沒有征求你的意見,就讓杜西鄰住進來了?”

 顧雲舟上下打量著景鬱,嘴角扯了扯,他哂笑出聲。

 “你這意思是,你還要過來問問我,杜西鄰能不能住進來?”

 景鬱閱讀能力差,但還是能看懂自己Omega神色不對。

 他甚至捕捉到,顧雲舟眼底浮過的那絲冷嘲。

 景鬱以為自己解開了顧雲舟生氣的原因,沒想到更大的問題來了。

 見顧雲舟生氣了,景鬱的情緒跟著焦灼,“你要是不喜歡他,我今天就讓他離開景家……”

 顧雲舟面無表情地將抽屜猛地推了進去。

 房間的氣氛頓時凝重。

 景鬱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裡,他不敢再說話了,無措地抿著唇。

 顧雲舟掀眸去看景鬱,“你以為我是為了杜西鄰,所以才離開你,還一走就是四年?”

 “我是不喜歡他,因為他來景家是想取代我的位置,想搶走我的Alpha。”

 但杜西鄰還沒那個分量能逼顧雲舟走,他只不過是一個導-火-索罷了。

 景鬱忙解釋,“沒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我不喜歡他……”

 不等景鬱說完,顧雲舟就冷聲打斷了他的話,“這是你喜歡不喜歡的問題?”

 景鬱再次啞了,他不明白,到底是哪裡的問題。

 既然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那是因為什麽?

 景鬱的遲鈍,將顧雲舟的情緒推向了一個高潮。

 他生氣的說,“這是態度問題!”

 “你懂不懂,兩個人的感情不允許第三個人插足?”

 “既然你不喜歡杜西鄰,為什麽要讓他住到這裡?”

 顧雲舟從來沒跟景鬱發過這麽大的火,之前最大的一次就是把景鬱踹下床。

 Omega接下來的話,更是雪上加霜,加劇了景鬱的恐慌不安。

 “按照你的理論,我不喜歡傅雨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在他家住四年?”

 “你放心,我會在搬過去之前,征求你的意見。”

 “畢竟,只要我征求了你的意見,你就不會生氣了,對吧?”

 顧雲舟這句話是在懟景鬱那句,‘我沒有征求你的意見,就讓杜西鄰住進來了’。

 杜西鄰能不能住到景家,還需要征求他的意見?

 換成傅雨棠的話,早把這個企圖不良的Omega給剮了。

 景鬱到現在也沒明白,顧雲舟為什麽會生氣。

 顧雲舟這些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在景鬱的心口剜了一塊血肉,疼的他一時不知道怎麽呼吸。

 顧雲舟這是在說氣話,但景鬱卻會當真。

 他怔怔地看著顧雲舟。

 眼底閃著細碎微弱的光,仿佛即將被拋棄的小奶狗一樣,惶然無措。

 那兩瓣削薄的唇微微顫著。

 這種顫抖,從他的唇,一直蔓延心臟,再到手指。

 Alpha沒有哭,但他的神情比哭了還令人難過。

 顧雲舟看見他這樣,喉嚨跟著發緊。

 “景鬱,你不能總是這樣。”

 顧雲舟的聲音很輕很輕,“總是什麽都不懂。”

 “傅雨棠都比你強,至少他明白自己想要什麽,也知道我想要什麽。”

 在這點上,顧雲舟不得不承認,他跟傅雨棠很像。

 一樣是個目標明確,確定要做什麽,就會一條路走到黑的人。

 顧雲舟那天在景家對景鬱狠狠發泄了一通。

 他原本是不想的,畢竟景鬱遲鈍也不是一天兩天,這事急不來。

 景鬱是個,明明不喜歡你抽煙,但你不回來,他也不會擅自做主把煙扔掉,而是乖乖等著你回來的Alpha。

 又蠢又笨,對待感情有著很高的忠誠。

 但景鬱越是這樣,顧雲舟越是暴躁。

 因為他想完全佔有這樣一個對他很好的Alpha。

 他跟傅雨棠有著同款的偏執跟瘋狂,這是骨子裡的東西。

 跟景鬱發完脾氣的第二天,顧雲舟打完下班卡,剛從實驗室出來,一輛騷包的藍黑色雅馬哈故意堵在他的車前。

 頭盔摘下來,才露出了一張漂亮到張揚的臉,細尖的眼尾勾著笑。

 “晚上有比賽,要不要一塊去?”

 半個月沒見面的Alpha口氣熟稔,全然忘記顧雲舟之前打算報警告他騷擾。

 顧雲舟皺了皺眉。

 現在是下班的時間,顧雲舟身後的汽車已經有鳴笛催促他讓路。

 顧雲舟降下車窗,對著擋路的Alpha不耐煩的說,“先讓開,我後面有車。”

 傅雨棠小聲抱怨了一句什麽,他沒立刻讓開路,反而上前從顧雲舟半開的車窗裡,扔進一個u盤一樣的東西。

 顧雲舟掃了一眼,是讀卡,一種儲存A0專用手環的內存卡。

 等傅雨棠將自己那輛炫瞎人眼的雅馬哈,停到不礙事的地方,顧雲舟才給後面的車讓開了路。

 顧雲舟找了個能停車的地方,熄了火。

 傅雨棠走過來,顧雲舟拿著他扔過來的讀卡問,“給我這個幹什麽?”

 “這是我的身體數據,你不要了?”傅雨棠懶洋洋地倚著顧雲舟的車旁,兩條修長筆直的腿支著地。

 顧雲舟將讀卡收了起來,“我還以為你會拿這個要挾我。”

 傅雨棠抬眸,撩了一眼顧雲舟,“要挾有話的,我能在局子裡蹲九個多月?”

 顧雲舟上次把傅雨棠送去進去,罪名不是性騷擾,而是盜竊。

 Alpha在求偶階段,會展現出一種特有的‘浪漫’。

 具體症狀為強烈的表現欲。

 Alpha為了討Omega喜歡,會做很多事來張顯自己的魅力。

 就像一隻雄性孔雀似的,會張開漂亮的尾屏,追逐自己喜歡的雌鳥,賣弄自己的羽毛。

 它們也會為了爭奪一隻雌鳥,開屏警告其他情敵。

 傅雨棠本身就是個瘋子,但碰上顧雲舟相關的事,他會瘋的更加徹底。

 跟普通Alpha求偶的表現欲,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顧雲舟就是在傅雨棠身上得到了啟示,提出了‘高匹配的Omega,未必能降低Alpha告警活躍值’的假設。

 為此他還在傅雨棠身上做過實驗。

 事實證明顧雲舟的信息素,不僅不能讓傅雨棠告警分子的活躍值變低,反而會增加。

 這就意味著,傅雨棠跟顧雲舟在一起,時時刻刻處在一種興奮,具有攻擊性的狀態。

 想要安撫他,降低他的危險值,不是要靠信息素。

 而是顧雲舟對他的態度。

 在傅雨棠身上得到初步理論後,顧雲舟才開始進一步研究。

 像傅雨棠這種告警信息素值高的Alpha很少,他的數據不能代表大眾,但最具有代表性。

 畢竟有關部門倡導高匹配AO結合,防的就是傅雨棠這種天生罪犯。

 那段時間傅雨棠是顧雲舟實驗室的常客,因為他需要傅雨棠的身體數據做研究。

 傅雨棠是個不作就會死的人,他當然不會滿足當顧雲舟的小白鼠。

 傅雨棠刪了顧雲舟的實驗數據跟備份,拿著自己拷貝的U盤,想要顧雲舟跟他約會。

 結果被顧雲舟親手送進號子吃牢飯,這一判就是九個多月。

 對於不喜歡的人,顧雲舟軟硬不吃。

 不過臨進去之前,傅雨棠還是把那個U盤還給了顧雲舟。

 監獄裡面的犯人都會戴腳環,數據會同步到讀卡上面。

 傅雨棠也不知道找了什麽關系,拿到自己這段時間的身體數據,也就是顧雲舟手裡這份。

 顧雲舟看著眼前這個五官優秀至極的Alpha,他淡聲道:“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是不可能對你有興趣的。”

 傅雨棠輕哂,“我以為像你這種沒有良心的人,是不會在乎我浪費不浪費時間。”

 顧雲舟懶得跟傅雨棠胡攪蠻纏,他關上了車窗,準備離開。

 傅雨棠摁住了上升的車窗,他收斂了面上所有情緒,瞪著神色寡淡的Omega。

 隔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傅雨棠這人又傲又詭吊,他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有什麽地方不如景鬱,所以顧雲舟才不喜歡他。

 “你對景鬱只是習以為常,是景家給你洗腦了,那不一定是愛。”

 顧雲舟笑了,“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別人來告訴我,我心裡到底怎麽想的?”

 傅雨棠膠著顧雲舟,那雙形狀漂亮的眼睛,極度幽深。

 他說,“你需要!”

 “我會證明我比景鬱更適合你。”

 市郊的環山公路上,路旁站滿了衣著光鮮的俊男美女。

 京都深夜十一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已。

 尤其是對飆車黨來說,今晚是一場狂歡,二十多名摩托車手穿梭在五連彎道夾的公路上。

 摩托車賽道對路面的平整度控制很嚴格。

 這條公路是專門建的賽道,鋪了三層瀝青,對平整度有著絕對的約束標準,要求遠遠超過高速公路。

 顧雲舟摘下頭盔,汗水從凌亂的頭髮滑下,順著線條乾淨利索的下頜,滴落。

 他是最後一個跑完賽道的,手臂內側的肌肉微微發顫,手指不受控制的痙攣著。

 賽車的快感在於,轟起油門那刻,精神將會高度集中。

 任何壓力跟不愉快都將拋在腦後,專心追求速度,不斷挑戰極限的衝刺。

 等比賽完,精神放松那瞬,整個人仿佛觸電了似的,肌肉顫抖間,就會生出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顧雲舟垂著眸,路燈冷白的光被濃密的睫毛阻擋了一些,但仍舊有光線投進了那雙棕色的眼睛。

 傅雨棠走過來,遞給了顧雲舟一瓶礦泉水。

 知道他現在的狀態擰不開瓶蓋,傅雨棠擰下蓋子後,才放到他手裡。

 顧雲舟的頭髮被汗水浸透了,發梢綴著汗珠。

 握著水瓶的手還在抖,顧雲舟也不在乎,他仰頭灌了一口。

 看著顧雲舟喝水時,喉間滾動的突結,以及打濕的淺色唇瓣,傅雨棠雙眼幽邃。

 顧雲舟聞到他不太對勁的信息素,掀眸掃了他一眼。

 傅雨棠沒有任何尷尬,他掏出一盒煙,取出一根含進嘴裡,點燃了。

 修長的手指又從裡面抖出一根給顧雲舟。

 顧雲舟拒絕了。

 傅雨棠嗤笑了一聲,不過也沒多說什麽,他又把煙放了回去。

 看著叼著煙,吊兒郎當的Alpha,顧雲舟說,“如果這就是你說的證明,那不好意思,我的答案還是之前那個。”

 “我是不可能喜歡上你的!”

 傅雨棠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你就不能遵守自己的本心?”

 “你整天在景鬱面前扮演一個好寶寶,你他媽不累,我都替你累。”

 傅雨棠吸的第一根煙,是顧雲舟給他的。

 因為景鬱不喜歡,顧雲舟就把煙給戒了。

 在國外讀書的時候,顧雲舟還是有煙癮的,但回國後他又戒了。

 當初他們三個人沒有鬧翻的時候,喜歡賽車的傅雨棠會經常帶著顧雲舟看比賽,還教他比賽技巧。

 玩了小半年,又因為景鬱不喜歡,顧雲舟就不再碰了。

 “你剛才比賽的時候,不他媽也是爽的,幹什麽要為了景鬱放棄你喜歡的?”Alpha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帶著壓抑不住的火氣。

 Omega淡淡的回他,“腎上腺素飆升的確很刺激,但比完賽,大腦陷入空白的時候,我能想到的只有景鬱。”

 “艸。”

 傅雨棠額角青筋突起,他暴躁地轉了一大圈,一連踹倒好幾輛造價不菲,外型炫酷的摩托。

 “你存心想氣死我,是吧?”傅雨棠煞氣逼人。

 “是你自己一直在找虐。”顧雲舟繼續插刀:“不管你做什麽,我都不可能看上你的。”

 這話著實傷人,傅雨棠壓著火問,“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或許單純看你不順眼。”

 “又或許是怕我死後,你會打我的孩子。”

 顧雲舟斂下眸,眼瞼處投出一片極重的陰影,讓他染了幾分陰鬱。

 “什麽?”傅雨棠眉頭弓起。

 這算什麽理由?

 顧雲舟沒解釋什麽。

 傅雨棠不跟他在一起,僅僅只是個瘋子,一旦他們倆在一塊了,那傅雨棠就是反社會的存在。

 他是一個可以為了討顧雲舟喜歡,做任何事情的人。

 如果顧雲舟真的殺人放火了,那傅雨棠就會埋屍添柴。

 景鬱不喜歡他吸煙,不是因為香煙味道太刺鼻,而是對身體不好。

 不讓他賽車,也是覺得太危險了。

 但傅雨棠不會,只要顧雲舟喜歡,不管他做什麽,不管有沒有危險,傅雨棠都會陪著他。

 這種瘋狂讓顧雲舟想到了一個人。

 他父親。

 所以顧雲舟打從眼底裡厭惡這樣瘋狂喜歡他的傅雨棠,就算沒有景鬱,他也不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傅雨棠不知道顧雲舟的成長經歷,家庭背景,所以不理解他那句話。

 如果景鬱在這裡,他會懂顧雲舟在表達什麽。

 那是顧雲舟的童年。

 “你拒絕我的借口也太敷衍了吧?”傅雨棠很是不高興,“我打你孩子幹什麽?”

 就算顧雲舟跟景鬱的孩子,傅雨棠也不覺得自己會沒品到拿一個孩子出氣。

 心情不好的Alpha罵罵咧咧,又踢倒了好幾輛摩托。

 顧雲舟已經好久沒摸車了,跟他一塊比賽的幾乎都是專業級別的摩托車手,個別愛好者也是有好幾年的車齡。

 所以顧雲舟跑了個倒數第一,他回來的時候,其他車手早聚在一塊侃大山,補充水分去了。

 就因為車主人沒在,傅雨棠才能拿著人家的愛車撒氣。

 就在傅雨棠發泄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道冷質感的聲音。

 “你要死啊,踢我車幹什麽?”

 從遠處走來一個穿著賽車服的男人。

 這人身量修長勻稱,鳳眸,薄唇,冷白的皮膚宛如凜冬的雪。

 微長的黑發松松垮垮地綁在腦後,冷冷淡淡看人時,有幾分斯文敗類的意味。

 “給我扶起來。”李斯年狹長的鳳眸剮了一眼傅雨棠。

 “我扶你媽。”傅雨棠心情不好地罵了一句。

 他話音剛落,李斯年抬起自己的長腿,一腳踢倒了傅雨棠那輛雅馬哈R3。

 “要不要我幫你,把你媽扶起來?”這話說的很挑釁。

 “你他媽的。”

 傅雨棠剛要發火,就見顧雲舟走了,他也不再搭理李斯年,連忙追了上去。

 看著傅雨棠狗皮膏藥一樣貼過去,李斯年嗤了一聲。

 Alpha的聽力很好,就算李斯年不想聽他們倆的談話,但那些話直往他耳朵裡灌。

 “別跟著我。”

 “你要回去?我送你,你現在能開車?”

 “開不回去,我會打電話給景鬱。”

 “你他媽能不能別三句不離景鬱,你就是存心氣我吧?”

 “你自找的。”

 “靠!”

 傅雨棠在言語上,向來佔不到什麽便宜。

 被Omega狠狠懟了一頓,他終於不再跟了,站在原地生悶氣。

 身後突然傳來李斯年漫不經心的挖苦。

 “你能別這麽犯賤嗎?看不出人家根本不喜歡你?”

 “關你屁事?”

 顧雲舟的身形輪廓漸漸遠去,傅雨棠眯了眯眼睛,黑眸是繾綣的迷戀。

 他訥訥的說,“我就喜歡他。”

 比賽的時候,顧雲舟全身肌肉緊繃,導致兩條胳膊酸軟無力。

 他是開車過來的,握著方向盤的時候,別扭了好一會兒才逐漸適應。

 現在已經凌晨十二點,顧雲舟一個人開車下了盤山公路。

 剛才顧雲舟沒騙傅雨棠,比賽完大腦空白的時候,他的確很想景鬱。

 昨天吵完架,顧雲舟一個人回去了,把景鬱留在了景家。

 顧雲舟煩躁地敲著方向盤,他的煙癮又犯了,他很想吸一根煙。

 很多人都十分討厭煙味,但顧雲舟卻很喜歡。

 因為那個男人每次發狂打完他,都會吸很多煙。

 等冷靜下來了,他就不會再對顧雲舟動手。

 所以香煙的味道,對顧雲舟來說是安全的,意味著自己不再挨打。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影響他的心情,那就是景鬱。

 顧雲舟最開始吸煙是在十七八歲的時候,當時景鬱的不開竅,讓他覺得很煩。

 抽煙能讓他內心平和冷靜。

 顧雲舟同意傅雨棠來這裡,也是因為跟景鬱發了脾氣,心情不太好,想要發泄一下。

 所以傅雨棠有句話說錯了,他不是景鬱的乖寶寶。

 但景鬱不‘乖’了,顧雲舟就會露出猙獰瘋狂的那面。

 他喜歡白天在實驗室忙碌,晚上回家就能看到廚房裡的景鬱。

 如果景鬱不待在他身邊,那顧雲舟就會像今天一樣,在盤山公路,生死時速的發著瘋。

 景鬱能壓下他內心的陰暗,而傅雨棠會刺激著他,讓他的暴戾增加。

 顧雲舟壓下想吸煙的衝動,老老實實地開車。

 走到一半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顧雲舟原本以為是傅雨棠打過來的,畢竟除了這個瘋子,沒人會這麽晚給他打電話。

 所以顧雲舟沒有看,也沒有接,任由電話響著。

 等電話打第三遍時,顧雲舟才終於煩了,他伸手打算掛了時,余光瞥見了來電人。

 顧雲舟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接通了電話。

 打電話的是景正林,這麽晚找他,百分之九十九跟景鬱有關。

 接通之後,那邊就傳來景正林稍顯急迫的聲音,“雲舟,你現在能不能回來一趟?景鬱的情況不太對勁。”

 顧雲舟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倏地發緊。

 “我現在就回去。”他連忙調轉方向。

 等顧雲舟趕到景家時,洪教授也來了,他簡單的跟顧雲舟說了說景鬱的身體數據。

 景鬱的精神力高於普通Alpha,已經接近S級別。

 這就意味著,他的精神要是崩潰的話,那周圍的一切都對他來說都是不友好的。

 就連浮動的空氣,也有可能會讓景鬱不舒服。

 五感超強的Alpha,就如同箭靶子似的,被外界肆無忌憚的傷害著。

 現在景鬱一個人待在靜室,他坐在地毯上,白色的襯衫印著大片的血跡,臉上也有許多細小,但又密集的傷口。

 景鬱臉色蒼白,眼白布滿了血絲,開裂的唇瓣卷著猩紅的肉。

 看著形容狼狽的Alpha,一種刺痛從四肢百骸散開,最終匯聚到了顧雲舟的心臟。

 他緊抿著唇,直接離開了監控室。

 這不是景鬱第一次失控,在他十七歲的時候,精神力也全面崩潰過,那次的情況比現在還要嚴重。

 顧雲舟推開了靜室的房門,走進去,半蹲到景鬱的面前。

 景鬱一言不發地坐在地上,頭髮凌亂地散著,看似非常安靜,但緊繃的身體,仿佛得了寒症似的輕顫著。

 他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接收外界的訊息。

 在景鬱的世界裡,到處都是亂糟糟的聲音,以及各式各樣的氣味。

 所以對於Omega的靠近,他毫無感知,兩瓣毫無血色的唇,病態地抖著。

 “景鬱。”

 顧雲舟貼著他,呼吸交錯。

 在顧雲舟靠過來那瞬,Alpha的眼皮神經質地跳了跳。

 顧雲舟吻了吻他眼皮上脈絡清晰的血管。

 抱住處在失控狀態的Alpha,顧雲舟釋放自己的信息素,將他包圍,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景鬱的身體機能已經完全紊亂,心臟瘋狂地跳動著,已經超出了人體的極限,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

 他的身體散著高熱,但臉上全是冷汗。

 顧雲舟只是抱著他,什麽都沒有說,因為這個時候他根本什麽也聽不見。

 只有讓他感受到他的存在,他才會安靜下來。

 看著景鬱脖頸的動脈瘋狂鼓動著,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皮而出,顧雲舟更緊地抱住了他。

 顧雲舟將臉埋在景鬱的頸窩,聲音微啞,“你怎麽還沒感受到我在你身邊?”

 怎麽還沒感受到?

 整個靜室都是景鬱失控釋放出來的信息素,帶有極強的壓迫感。

 慢慢的混入了另一種信息素,有點像野生的灌木,耐寒耐溫,生命力極強。

 被火焰舔舐著,也能生長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Alpha的指尖動了動,壓住顧雲舟的衣角,然後一點點攥在手心裡。

 察覺到什麽的顧雲舟,猛地抬頭去看他。

 景鬱逐漸恢復焦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顧雲舟。

 “景鬱。”顧雲舟棒起了他的臉,“你現在能聽見我說話嗎?”

 景鬱還是怔怔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顧雲舟抬手,將食指抵在景鬱的眉心,耐心地開口,“景鬱,你聽我說,現在集中所有的精神力……”

 不等顧雲舟說完,景鬱眼尾發紅地將他摁在了地上。

 地面鋪著厚厚的吸音地毯,足夠柔軟,所以顧雲舟沒受什麽傷。

 景鬱的瞳孔縮成一條細細的線,極力壓抑的情緒好像要爆發似的。

 他顫著指尖去解顧雲舟的衣扣,痙攣的手控制不好力道,一連扯壞了顧雲舟好幾顆扣子。

 顧雲舟被摁在地毯上,他不知道景鬱要幹什麽,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景鬱扒光了顧雲舟的上衣,低頭猛地咬住了他喉間的突結,動作急躁。

 顧雲舟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一股麻意從脊椎蔓延到了尾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天使正版支持,會隨機抽出一百名發紅包。

 不確定今天還會不會加更,看你們的表現23333,營養液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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