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白訪低頭看向余瑤,臉頰耳朵都通紅通紅的,看上去有些奇怪。
余瑤飛快地搖了搖腦袋。
“你怎麽一直捂著鼻子?是不是不小心撞到了?”白訪低頭,想要看看余瑤的鼻子,但余瑤捂的死死的,就是不給看。
余瑤腦袋有些混亂,她真害怕等會自己流著一臉鼻血的樣子被白訪看到了,太丟人了。
“應該沒有能撞到你的東西啊?”白訪迷茫,剛才晃過來,她明明感覺余瑤是栽到了她身上的,不可能撞到鼻子吧。
“給我看看。”白訪強硬的拉起她的手,余瑤根本敵不過,輕而易舉的就被拉起了爪子,露出了流出兩股鼻血的鼻子。
余瑤臉頰熱騰騰的,丟人的想原地消失。
意外碰到,沒出息流鼻血,還被原主抓個正著。
“都流鼻血了?”白訪從口袋裡摸出紙巾在余瑤臉上擦了擦,掐著她的下巴,一點點地幫她堵住鼻血,動作很輕。
余瑤仰頭盯著白訪,一人低頭一人抬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甚至連白訪的呼吸輕輕地灑下來落在她臉上都能感覺到,輕飄飄的像是羽毛一樣,帶著溫熱的氣息。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更暈乎乎的了,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充血發燙。
“你臉怎麽這麽燙?”白訪拖著余瑤下巴的手,轉而輕輕地蹭了蹭余瑤發燙的臉頰,又紅又熱,眼睛慌慌張張的,倒是挺可愛。
“沒什麽,不要看我。”余瑤不知所措地抬手擋臉,向來臉皮厚厚的,第一次在白訪面前還有點羞澀。
“那行吧。”白訪松開手,女孩子應該都不喜歡被人看到流鼻血樣子。
“不行,你還是看我吧。”余瑤立即放下手,羞澀中又帶著一絲厚臉皮,“說不定我等會失血過多會暈倒。”
白訪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你是不是身體不好?好端端的怎麽會流鼻血?”
余瑤臉頰通紅,支支吾吾道:“可能是最近熬夜上火吧。”
白訪沉思了兩秒,欲言又止。
“那你記得今天回去之後好好休息。”
余瑤點了點頭。
公交車搖搖晃晃地繼續行駛著,余瑤到底是不敢流著鼻血還使勁往白訪身上瞄,一直仰著腦袋抑製住鼻血。
但偏偏抬頭,就能夠看到白訪的臉。
近距離正對著自己非常喜歡的臉,余瑤眼眸亮晶晶的,一會兒瞟向別處,一會兒又瞟向白訪。
眼神鬼鬼祟祟。
白訪默不作聲的抬頭盯著公交車的路線圖。
余瑤氣色很好,臉頰紅潤,也沒有半點兒黑眼圈,要說她是熬夜上火流鼻血,白訪一個字都不信。
這小姑娘從見她開始,一臉嬌羞又時不時暗戳戳地盯著她。
滿臉都寫著意有所圖。
白訪這都沒發現的話,也是過於的遲鈍了。
只是懶得跟她挑明這個話題,對方也沒做什麽太大的舉動,反而一直小心翼翼的,她倒也無所謂。
只是……正常女孩子會撞到她胸口上,就會抑製不住的流鼻血嗎?
余瑤之後的一路上都非常的安靜。
公交車搖搖晃晃地到達了兩人要去的目的地,車上的人陸陸續續下去之後,車上也空曠了下來。
等有位置之後,兩個人就找了個地方坐下。
車窗外的風景從高樓大廈的商業區逐漸轉為小區,最後再轉到一些老舊的房屋。
城市的發展很快,這一塊的舊區都是些老人或者薪水微薄的人住在這裡。
同時在這裡潛藏著什麽危險的人販子也是有可能的。
公交車到達站台後緩緩地停了下來。
余瑤跟白訪一塊下了車。
這一帶很安靜,下車的也只有他們兩個人,大概現在還是工作時間,從站台到兩側的房屋街道幾乎都沒有半個人影。
余瑤將沾著鼻血的紙巾丟進垃圾桶後,小跑回了白訪身邊,打量著四周。
“這邊的東西都很舊,說不定我可以詢問一下那個女孩子的下落。”
白訪點頭,摸出手機遞給了余瑤,“這是我從涼小姐那拿到的她室友的照片,你可以試著問問。”
余瑤接過手機,四下張望了一圈,朝著一條看上去有些老舊的巷子奔去。
“你們能說話嗎?”余瑤敲了敲巷子的牆壁,“我有點事問你們。”
巷子裡安靜了幾秒,隨後從余瑤腳底下傳來微微弱弱的聲音。
“你能往旁邊站站嗎?你踩到我剛磕出來的裂縫了,有點疼。”
余瑤一愣,立即往旁邊站了站,發現剛剛站的位置是一塊有點破損的水泥地。
這個位置是走動最為頻繁的地方,剛剛他站的那一塊已經非常的脆弱,出現了個裂口。
“不好意思啊,我沒看到。”余瑤連忙道歉。
底下悠悠地傳來歎氣聲,“沒事,反正過兩年這裡要翻修,會給我補上的。”
余瑤蹲下身,拿著手機在地面上晃了晃,“我想跟你問個人,大概是一個星期前出現在這附近的,就是照片上左邊這個女孩子,你有印象嗎?”
地面安靜了幾秒。
“我每天看到的都是鞋底,就算你拿著人的臉問我,我也不太清楚啊。”
“你要是說她穿的什麽牌子的鞋,我或許還有點印象。”
余瑤點了點腦袋,好像是這樣,很多時候地板都分不清人,反而記得住鞋號跟鞋的牌子。
“那這附近就你能說話嗎?”
地面想了想,“順著這條街往前走,那兒有幾個舊一些的屋子,平時就他們嘮嗑聲音最大,他們知道的東西應該比我多。”
余瑤站起身往外望了望,這一片是小區,街道兩頭都是屋子,沿街走走應該就能發現。
“你往那邊走就是了,等到了我會告訴你,反正你們都是站在我身上,走到哪我都知道。”
余瑤點頭。
地面雖然都是地面,但劃分還是不同的。
街道是街道,屋內是屋內,通常房間裡的地板都不會說話,但外面的大街就不同了。
房子可能隔幾年一換,拆掉再重建,但街道的地面可是很少拆的。
余瑤回到了白訪身邊,根據地面的指示,開始沿著街道走。
“這一片看上去比較舊,但能說話的倒是沒幾個。”余瑤一路望著兩側的房屋,真要說舊的話,倒也不是特別舊,只是沒有商業區那邊的大樓那麽新,看上去那麽高端而已。
地板笑了幾聲,“那可不,城市的發展太快,隔幾年房屋就會換一代,地皮上建的屋子,過兩年就可能是新房,又可能是商業大樓。”
“鄰街的地面啊,前幾年還跟我一樣破破舊舊的呢,現在都被翻新的可好看了,還畫上了新的斑馬線,每天都有人打掃清理,羨慕。”
“聽上去倒是挺好。”余瑤不以為然的晃了晃腦袋,她也不是很懂這些建築物的想法,轉移話題,開始聊別的。
“這一片平時住的都是些什麽人啊?”
“還能做什麽人呀,就是一些朝九晚五上班的人唄。”
“那平時有沒有一些很很奇怪的人出現在這一帶呢?”
地板思索了幾秒,“最近很奇怪的人就你一個。”
“我哪裡奇怪了,我就是過來找個人而已。”余瑤是覺得在它這問不出什麽了,開始往別處打量。
“我也就是一地板,每天看看走來走去的鞋子,打發打發時間而已,偶爾跟那些人嘮嘮嗑,哪能注意到那麽多人啊。”
“除了我,還有誰能跟你嘮嗑啊。”余瑤抬頭,這才忽地注意到一路上她都在跟地板說話,忘了旁邊的白訪。
白訪時不時轉頭看她一眼,很是安靜。
她是沒說什麽,但在旁人眼裡看來,余瑤就是在自言自語。
余瑤尷尬地笑了兩聲,“我在跟地面說話呢,問問這附近的情況。”
白訪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在知道余瑤有這個能力的情況下,看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什麽,還確實有點怪。
“那地說了什麽?問到那個室友的行蹤了嗎?”白訪往腳下掃了一眼,在她看來是很普通的地面,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麽怪異,在余瑤那,就是能說話的地,感覺都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放到精神病院或許還正常。
余瑤默默地往地上掃了一眼。
“旁邊這是你朋友嗎?”地上傳來聲響,“你這個朋友的高跟鞋挺不錯啊,走出來的聲音好聽,比一些劣質高跟鞋踩出來的聲音好聽多了。”
余瑤輕咳了一聲,不知所措地抬頭看了一眼白訪,“它說你高跟鞋聲音好聽。”
白訪:……
“關於那個,室友的事,我也問了,不過地面平時見不到人,所以認臉是認不出來的,跟著它的指示,我們在往前走,就能遇到其他能說話的屋子了。”余瑤連忙解釋著。
“就前面了,就那,看到那條岔路沒,有幾棟小舊屋子,還有一棵老樹。”
地面傳來聲響,余瑤一抬頭,就果然在前面看到了一條岔路口,路口中間有一棵老樹,道路直達老樹,從老樹那裡岔開,分成了兩條舊道,看上去是更早以前的路了,而道後就是幾棟老舊的屋子。
“你看,地說的屋子。”余瑤抬手指了指,可以確認從地面這聽來的信息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