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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暴富後我踩翻修羅場》第49章 黑暗的客廳
“只有這個淨水器的箱子了我橫過來用膠帶固定一下湊合著——”

 蔚鴻之拎著從車庫角落裡翻出的大紙箱進來臥室,一抬頭看到雀寧正坐在床邊。他低著頭,正在端詳放在腿上的大幅畫像睫毛遮住眼底神色。泡沫和包裝紙被拆下散落在地小黑貓在紙箱中不安分地亂爬,發出雜亂聲響。

 ……等等畫像?!

 話音戛然而止,蔚鴻之腦子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慈善畫展上他用了三十七萬將這幅《花園中的少年》買下,不知該怎麽處理就隨手塞進了床底一個自認為十分安全的地方,完全沒想到會如此突然地被發現。

 還是被畫中的當事人發現。

 雙皮奶的低吼從床底傳來,蔚鴻之額角一跳,迅速推測出了當時的大概情況,他深吸口氣,轉眼便冷靜了下來如果他和雀寧一個年紀,估計會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相當忙亂無措但現在的他,是三十二歲的蔚鴻之。

 “這幅畫是我四月份在慈善畫展上偶然看到的。”他注視著雀寧,低聲緩緩道,“當時覺得它實在太像你了如果落在別人手裡可能會影響不太好就把它買下來了也不知道要怎麽處理,才放在的床底。”

 雀寧不說話,也不抬頭,只是緊緊盯著畫中和自己有著相同面容的少年,他站在綠意盎然的花園中,正仰頭嗅著一支從爬在籬笆上的紅薔薇,從近景伸出的花枝、綠葉和鵝黃色的薔薇遮擋住重點部位,除此之外不著寸縷。

 如果要說那少年有什麽地方和自己不同,應該就只有腰間缺少的紅色胎記和眼底多出的淚痣了。

 雀寧低著頭,蔚鴻之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但仍注意到了那抿起的唇和握著畫框的手,用力到指節都泛起清白,似要將畫框整個掰斷。

 就算雀寧已經對邵辰風做過什麽有了心理建設,但當這樣將他自尊和**完全仍在地上踐踏的畫面驟然出現在面前時,一時間必定是難以接受的。

 蔚鴻之心中歎了口氣,他放下手中的箱子,上前一步直接抓住畫框,以不容拒絕的力道從雀寧手中奪過,將它調轉了個方向,畫面朝裡地靠在牆上:“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

 畫框被奪走,掌心裡變得空蕩蕩,腿上沉甸甸的重量消失,連同不見的好像還有靈魂深處更模糊的東西。雀寧兩手不知所措地頓了下,無聲地挪到了床沿,攥緊床單,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就要飄走的魂魄勉強有些分量。

 蔚鴻之在雀寧面前蹲下身,抬頭去看他的臉,雀寧完全是茫然的,好像在什麽奇異力量的作用下喪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他垂著眼,緊緊咬著下唇,但從這個角度蔚鴻之清晰看到了那迅速泛紅的眼眶和其中就要溢出水色。

 胸腔中跳動的心臟驟然一痛,蔚鴻之本能地伸出手,似想要觸碰近在咫尺的臉龐,但在他剛剛有所動作那刻,雀寧猛地一下站起身,他抬了下頭,將不受控制冒出的淚憋回去,聲音哽咽:“我去休息了。”

 蔚鴻之來不及說出任何話,雀寧便從他身邊繞過,逃一樣快步走出臥室,似乎不想讓他看到此時的狼狽模樣。

 蔚鴻之蹲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他唇線繃成一條嚴肅的直線,眉心緊攏。他其實是後悔的,後悔沒有直接一把火燒掉畫,可現在事已至此,後悔起不到任何實質性的作用,只會讓心態更加爆炸。

 他無法親身體會雀寧看到畫時到底遭受了怎樣的衝擊,更無法得知在意識到自己其實早就知曉線索卻向他隱瞞時的心情,所有的一切,無論是憤怒、委屈、恥辱和悲哀他都無法感同身受,但為什麽……胸中會這樣難受呢?

 雙皮奶確定了小黑貓消失在視線中,此時此刻終於願意從床底試探著鑽出了,在白貓剛剛露出頭的瞬間,蔚鴻之便伸手將它撈了過來,眼中凶光畢露。

 “喵?”

 雙皮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想掙扎,但根本抵抗不了鏟屎官的魔爪,蔚鴻之直接將它四肢朝上按在床上,盯著雙皮奶無辜的雙眼看了兩秒,低下頭把臉埋進白貓肚皮上柔軟的毛發中,命喪黃泉般長長歎了口氣。

 “唉………………”

 雀寧睡的還是上次的客房,蔚鴻之去看了眼,發現房門緊閉,他本來還想稍微收拾一下呢,現在估計敲門也開不了隻得作罷。雖說他有家裡所有房間的鑰匙,但這個時候,還是讓雀寧一個人靜靜吧。

 原本說得上歡樂的夜晚突然變得沉重,蔚鴻之將小貓放進裝淨水器的大箱子裡,又用膠布稍微封了下,防止雙皮奶再進去對小貓不利,隻留了三指寬的縫隙用來換氣。

 之後他收拾地板上散落的包裝,叉著腰看了會兒靠在牆上的畫,仍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反正不可能打開窗戶直接扔下去,思量過後,只能又把它塞進了床底。

 做完這些,蔚鴻之去洗了個澡,出來後他吹著頭髮,到底還是擔心雀寧的情況,拿過手機給他發了個表情。

 雀寧沒回。

 睡了嗎?

 當然也可能是根本沒心思看手機,不想回。蔚鴻之歎了口氣,這已經是他今晚不知道第幾次歎息了,他收了吹風機,躺到床上。

 雙皮奶跳上來,在他身邊趴下,蜷成一個毛茸茸的大白團。

 窗外雨聲嘩嘩,砸的玻璃啪嗒作響,起風了。

 蔚鴻之從來沒覺得下雨的時候聲音會如此之大,往常一沾枕頭三分鍾內必睡著的人翻來覆去好多遍,卻醞釀不出丁點睡意。

 ……是太吵了嗎?

 終於他忍不住抬手摸過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時間,已經一點了。

 雙皮奶沉沉睡著,甚至都發出輕微的鼾聲,而紙箱中的小貓也沒了動靜。蔚鴻之又躺了會兒,見實在睡不著,索性就坐起來了。

 已經到了夏天,溫度漸漸高起來,蔚鴻之就不願意穿著衣服睡覺了,脫得只有一條褲衩,他摸出來T恤和短褲套上,蹬上拖鞋想去樓下靜一靜。

 碩大的別墅中漆黑一片,雨聲吞沒了許多細微的聲響,蔚鴻之走到樓梯口,才驟然發現客廳中好像有人。

 蔚鴻之腳步一頓,借著窗外閃電劃過的短暫白光,看到了沙發上的人影,雀寧坐在那裡,獨自一人,而在他身側,是通往後院的全透明推拉門,玻璃上滿是模糊著蜿蜒的雨水,空曠孤寂的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人。

 蔚鴻之走下樓梯,雨聲的掩蓋下,雀寧並未在第一時間發現蔚鴻之的靠近,當青年站到他身邊時,才稍顯遲鈍地抬起頭。

 雀寧手裡拿著瓶開了封的威士忌,已經被喝去一小半了,而吧台邊酒櫃裡的位置空了一個,他眯了下眼睛,似乎在判斷來的人是誰。

 “不好意思,喝了你一瓶酒。”雀寧輕聲道,他說話還算利落,不像是完全醉了。

 如果蔚鴻之沒記錯,雀寧手中的這瓶是蔚宏去年從蘇格蘭酒莊帶回來的Balvenle特供,價格四十萬起步,五十年陳釀,四十二度。

 他沒多說,也沒去阻止雀寧喝的更多,只是坐在他身邊,陪著他。

 雀寧晃著手裡的酒瓶,抬頭又灌了一口,烈性蒸餾酒給口腔和食道都帶來揮之不去的灼燒感,而尾調含著蜂蜜、香草和橡木的甘甜,回味無窮,但雀寧此時卻沒有閑情逸致來好好品嘗,他需要的是酒精,僅此而已。

 “你是知道那幅畫之後,才幾次提醒我不要在邵辰風家吃喝的吧。”短暫的沉默後,雀寧道,他並不是在問詢,種種蛛絲馬跡已經在他心中拚湊成了真相。

 事實上蔚鴻之第一次提醒雀寧是在慈善畫展之前,但那是因為他知曉原書劇情,對雀寧來說,這樣理解也沒問題。蔚鴻之嗯了一聲,黑暗中他不太能看得清雀寧面容,只能聽到身邊少年因為酒精而有些急促且粗重的呼吸聲。

 “邵辰風敢把這樣的畫拿出來,讓我第一時間以為是經過你的同意的,但之後和你見過幾次,我又覺得你不像是會同意讓他畫這種畫的人,覺得可能有點問題,才試著提醒了一下你。但那時候我們還不熟,我不管出於怎樣的身份都不好把畫的事情告訴你,之後等相處多了,又更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了,就希望你能在提醒下自己發現。”

 雀寧靜靜聽蔚鴻之說著,青年頓了頓,又道:“你很聰明,隻被提醒了幾次就發現了問題,雖然我知道你已經不是約書亞那樣的小孩子,有能力去接受一些黑暗,但既然已經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麽,那些畫就不看也罷。”

 “我其實也有想過,想過很多次。”雀寧終於再度開口,不知是不是因為喝酒喝的太猛了,他聲音還有些啞,“只是當那畫真正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根本做不到想象中的那樣冷靜。”

 在看到那幅畫的時候,他是什麽反應呢?憤怒、悲哀、恥辱?雀寧形容不出,當蔚鴻之從車庫回來走進臥室的那刻,交織在一起的情緒才終於將他徹底淹沒,而在這混亂無度的滋味之中,他隻品出來了一種——極度的羞恥感。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在蔚宏面前?

 窗外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照亮雀寧臉上淡淡的淚痕,不知何時眼淚就在誰都沒有察覺的時候落下來了。

 “我知道。”蔚鴻之低聲道,“我知道,沒人能真正冷靜地對待這些。”

 “但你不是孤身一人。”他張開雙臂,“給你一個擁抱,要不要?”

 雀寧定定地看著他,目光在黑暗中無法讀懂,雷聲隆隆滾過,聲音逐漸淹沒在一成不變的雨聲中。就在蔚鴻之以為雀寧要拒絕時,少年突然撲了上來,緊緊抱住了他。

 威士忌在瓶子中晃蕩發出水聲,蔚鴻之被撲了個滿懷,他攬住雀寧後背,一下下撫摸著他頭髮和後頸。而雀寧抱著他,是那樣緊,那樣的用力,他小半張臉埋在蔚鴻之肩窩中,淚在閉上眼的那刻無聲地流下,順著臉頰沒入衣料。

 一個聲音在心底前所未有地瘋狂叫囂,他有很多很多話想要說,看到畫時的崩潰,蔚鴻之蹲下身看他時的羞恥,輾轉反側的煎熬,對邵辰風如此輕信的後悔,以及……那人生中第一次、近似於怨毒的仇恨。

 他和邵辰風之間,絕對不會以這樣的局面告終,他不會再忍耐退讓了。

 但在仇恨種子發芽之前,另一株幼苗已然攀附在心房,蔚鴻之的懷抱是如此溫暖,給他底氣,力量,還有其他更多的東西。

 他是不一樣的。

 他是……

 “宏哥。”那個聲音不願停歇,雀寧想要去聽,卻聽得不甚清晰,漆黑一片的客廳中,他生怕失去般地收緊雙臂,低低地喊蔚鴻之: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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