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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他撩翻車了》第27章 本座的馬甲好像…… (1)
季沈吹了一個多時辰的風終於把自己如同脫韁瘋馬一般的思緒扯回了正軌, 長呼了一口氣,將腦海中的綺念拍散,無論他想對那廝做什麽,那也是要在天魔劫之後了。

 算起來他的天魔劫也快了,應該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自己要抓緊把那冰脈珠弄過來才行, 有了冰脈珠天魔劫對他造成的傷害還能小一些。

 然而那珠子現在在哪兒呢?不在現在的住處, 也不在蓮華仙尊的身上,唯一的可能便是這廝把他藏在某個他找不到的地方了。

 冰脈珠是屬於極北之地的珠子, 離開極北之地三個月後便會碎裂, 除非有修為深厚者每三日為它注入一次靈力方可保持珠靈不散。

 這廝頻繁地失蹤不見,是不是就是偷偷跑到藏珠之地注靈去了?那若按照時間推算, 他下次注靈應該便是在今日或者明日, 到時候他只要偷偷跟在後面就知道珠子藏在哪兒了!

 既然這樣,今明兩日, 自己一定要時時刻刻纏在他身邊才行。

 季沈心中打定了主意,因此便乘舟又遊了回去。

 蘊靈湖上此時一片雲霧茫茫, 讓人幾乎辨不出方向,他的小舟在湖面上飄蕩了半天都不著岸。前後左右皆是一片濃霧,天地間仿佛只剩了他一個人在雲水之間飄蕩。

 霧氣越來越濃, 到最後竟然到了伸手難見五指的狀況。

 季沈皺了皺眉, 不太對勁,他來的時候好像也沒這麽大的霧,而且這霧有愈來愈濃的趨勢……更糟的是,隨著霧氣越發的濃稠, 他感覺一陣陣強烈的困意,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皮也越來越沉……

 季沈直覺有詐,在感覺快昏睡時便狠狠掐自己一把,瞬間疼得神清氣爽。左手一抬,一招清風化霧術出手,狂風驟起,稍稍將濃稠如水般的霧氣吹出一條小路。然而他剛駛著小船遊過去,那霧氣再度合上。

 強烈的昏睡感襲來,他還沒來得及反抗便陷入了沉沉夢鄉。

 霧氣將他緩緩包裹,他於睡夢中眉頭微微皺起,仿佛正在夢到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就在此時,自遠處忽然傳來一縷笛音。

 笛音悠揚,在天地間回蕩,清風徐來,將迷霧一層層撥開,現出平靜如鏡的湖水。湖中心的漢白玉石橋上雲霧繚繞,一位白衣人靜立於此,他一襲白衣寬袍大袖,暗紋如月光般浮動,白玉般的手中握著一根青竹長笛,此刻正橫笛而奏。

 一曲終了,包圍著小船的那團濃霧也終於散去,露出船內少年熟睡的面容,好看的眉微微皺起,薄唇微抿,看上去並不怎麽舒服。

 蓮華仙尊飛身而起,如同一隻白色的大鳥般掠過水面,無聲地落在小船上,波瀾不起。

 “醒來。”他頓了一頓,手指在少年眉心輕點。

 一縷白光滲入眉心,睡夢中的人兒眉頭依舊皺起,越皺越緊,“不要……”如同夢囈般的聲音。

 中了“浮生夢溯”術的人若一柱香之內醒不過來,便再也無法醒來了,永生沉浸在夢境中無法脫困。白衣仙尊微微皺了皺眉,倒不知這人是做了什麽夢這麽不舍得醒來,連他的清心咒都無法將他拉回現實。

 微微俯身正欲查看詳情,誰知眼前的少年忽然坐起,猛然一把抱住他的腰!

 季沈的身量仍是少年體型,個頭不過到白衣仙尊胸口位置,因此與其說是抱,更不如說是掛在他身上。

 蓮華仙尊身體一僵,下意識想要將他震開,誰知懷中人依舊死死摟住他的腰,埋頭在他懷裡,耍賴般掛在他身上不下來。

 他面色沉了下來,抬手扯住懷中人的後領,想將他從懷中撕下來,“松手,不然本尊……”說到一半忽然頓住。

 只見懷中人雙眸依舊緊閉,顯然未醒。長長的鴉睫微微卷起,其上隱隱有些許水光……他在睡夢中仿若感知到了現實中的狀況,更加緊地摟住白衣仙尊的腰,夢囈一般低聲道:“不要走……”

 明明是吊兒郎當的人,居然也會露出這般脆弱依賴的模樣。蓮華仙尊一時失神,手微松,懷中人更加緊的抱住他。

 湖上霧氣飄蕩,他立於此處已有幾個時辰,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些許寒氣,少年卻恍若未覺般依舊往他懷裡鑽,寒意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陣陣暖意。

 他垂眸看著懷中的青衣少年,鳳眸中有無數情緒在翻滾,向來平靜無波的心第一次有了些許漣漪,湧上一股股暖流。

 他向來不習慣與人接觸,更別提這般親密的舉動,此刻被季沈緊緊抱住,不但不覺得厭惡,反而有幾分莫名的歡喜……

 這種莫名的情緒讓他有些迷茫,一時間竟愣在原地,垂眸看著懷中人不語。

 一陣風吹來,季沈衣衫單薄又被霧氣沾染早已處於半濕狀態,打了個寒顫。

 蓮華仙尊微微調高自己的體溫,懷中人更加緊地縮了過來,恨不得將整個身子都貼在他身上。他眸光動了動,手抬起,似是想將人徹底攬入懷中,卻又有些猶豫。

 這個人……

 正當此時,懷中人卻開始動作,抓住他的衣襟用力地向兩邊扯,他的襟口都被他扯開了些,然而懷中人卻還像是不甘心一般用力往下拽,嘴裡還嘟囔著:“聽話,乖……”像是想要把白衣仙尊的衣袍徹底扒下來一般。

 溫熱的軀體在懷中亂撲騰,蓮華仙尊腦海中不期然地又閃過了某些畫面,而這些畫面剛剛還突兀地闖入過他的腦海……稍稍不同的是紫衣與白衣的上下位置發生了變化。

 心神亂了幾分,就這麽一失神的功夫,季沈已經將他領口扯開了大半,白衣仙尊眸中閃過一抹惱意,這人動作為何如此輕車熟路?

 抬手便將他從自身身上扒下來,正欲把他晃醒了審問清楚,卻見這人猛然又撲了上來,“妹子啊!”

 蓮華仙尊:“……”

 他周身猛然爆發出強大的怒意,周圍的湖水在一瞬間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蓮華仙尊語氣森然,一字一頓地問道:“你,說,什,麽?”

 懷中人依舊恍如未覺地摟著他的腰。

 意識到懷中人還沉浸在那該死的夢裡沒醒過來,蓮華仙尊隻覺一股邪火在胸腔中橫衝直撞,虧得自己剛剛還為他失神片刻,他居然在夢中逍遙快活……猛然將他推開,隨後直接將人拍下水!

 湖水冰冷刺骨,季沈瞬間驚醒,下意識地撲騰著露出水面,迷茫地看著橋上的人,白衣仙尊衣袍微微有些凌亂,眸中神色又冷又怒。

 蓮華仙尊看著他一副還沒徹底從夢中醒過來的模樣就來氣,猛然一拂衣袖,不遠處的湖面水瞬間炸開,聲如驚雷。迸濺的水珠如彈般四射,季沈下意識扎進水中躲避,依舊被攜雷霆之怒的水珠震得全身發麻。

 這是怎麽了?

 誰惹到這尊大神了?

 再度浮上水面時,蓮華仙尊已經重歸平靜,冷聲扔下一句“給本尊好好反省”後便拂袖而去。

 季沈看著他殺氣騰騰的背影,有些懵。

 反省?反省什麽?

 他不就是一時不慎中招了,然後在湖上睡了一覺順便做了個夢嗎?

 還做了個想當離譜的夢。

 他夢見自己在一片火海裡行走,走著走著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子被釘在火刑架,他也不知中了什麽邪就是認定那女子是自己的妹妹,心疼的不得了,猛然就撲了上去拚命地幫“妹妹”拔身上的釘子……

 結果還沒拔完就被一腳踹下了水!

 奇了怪了,他怎麽從來不記得自己還有過妹妹?果然做夢毫無邏輯可言。

 季沈呲牙咧嘴地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這廝下腳可真是狠,肯定青了!這人居然發這麽大的脾氣,像是被輕薄了一樣怒氣衝天的……

 嗯?

 他動作一頓,腦海中不期然地閃過剛剛的畫面,蓮華仙尊的衣襟似乎有些凌亂,像是被人扯開過的樣子……

 當時四周無人,只有他和蓮華仙尊兩個人。季沈臉青了,不會是自己乾的吧?

 自己行動力當真強悍。上一刻想著把他變成自己的玩物,下一刻在夢中就對人家動上了手……

 實在是操之過急啊。

 出了半天的神,季沈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正事來——跟蹤。

 ……

 兩天了,這兩日蓮華仙尊不是在房中看書,便是在於湖中的大蓮花苞上修煉。

 季沈秉持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精神,纏他如纏藤,課也不去上了,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時時刻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然而無論怎麽在他面前刷存在感,蓮華仙尊都懶得給他一個眼神,頂多是被煩極了便將他定身在原地命他抄書,或者隨手開個秘境將他扔進歷練。

 在抄完了五大本心法,經歷完三個秘境之後,事情終於有了轉機。

 ……

 深夜,季沈閉眸假寐。

 待到所有侍女都休息了之後,他再度無聲息地爬了起來。輕手輕腳地出了竹樓,和往常一樣悄悄窩在蓮華仙尊的雲疏殿一側。

 如他所料不錯的話,今晚蓮華仙尊必有所行動。

 然而季沈蹲守了半天都沒有動靜,他咬了咬牙,悄悄潛入殿內,卻發現殿內空無一人,床褥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一側,早已沒有了溫度。

 季沈心中猛地一沉,跟丟了,這廝居然早就出去了。

 他目光在殿內巡視了一圈,隨後將目光落在書桌上。書桌上靜靜躺著一幅畫,畫中山水皆呈血色,之前不小心抖落的墨滴已然消失,露出山水之間瀟灑來去的人影。下方簡簡單單只寫了個“度”字。力透紙背,鐵畫銀鉤,字形十分瀟灑。

 季沈垂眸看著那個墨痕未乾的“度”字,眸光動了一動,筆墨上的氣息未散,他應該能用追息蝶尋過去。

 抬手設了個結界防止魔氣外泄,手中紅光微動,有凌空畫了一個追字。那血紅的追字成型後便落在下方未乾的紙墨上,輕輕晃了一晃,在沾染了筆墨上的氣息之後便幻化成一隻紅蝶的模樣。

 紅蝶撲閃著翅膀向外飛去,季沈跟了上去。

 紅蝶帶著季沈一路向山上行進,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紅蝶於山頂的一處寒泉停住,回身飛到季沈手中,撲扇著翅膀化為了流光。蓮華仙尊的氣息到此處便不見了蹤影。

 季沈垂眸看著寒泉,正猶豫要不要跳進去之時,水面忽然一陣翻騰,像是有什麽人要出來。他心中一驚,閃身躲到了一塊巨岩之後,收斂周身所有的氣息。

 身後傳來簡短的對話——

 “每三日注靈一次,你可明白?”清冷的聲音響起。

 季沈心中一跳,他果然在這裡。

 “語溫謹遵仙尊之命,定會日夜不離此處,守候靈珠,恭候仙尊閉關歸來。”一個柔美空靈的聲音響起,仿若海妖的聲音。

 之後蓮華仙尊似乎便離開了,隻留那女子在原地輕輕歎息一聲——

 “仙尊……師父……”

 “若能當面喚您一句師父,那該有多好……”

 “師父……”

 一聲聲纏綿悱惻,任誰都能聽出其中哀怨與情意。

 季沈挑了挑眉。這女子莫非是蓮華仙尊的地下徒弟?似乎對他這師父存在著不該有的心思呢~

 季沈勾了勾唇,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搖身一變,紅光一閃,他便幻化成了另一幅模樣。

 凝出一面水鏡看著鏡中的人影,流雲白袍,墨發如瀑,面罩雲霧,眉目清冷如畫,正是蓮華仙尊的模樣。

 季沈滿意地點點頭,自己這幻顏術又精進了不少,足以以假亂真。自石後繞出來,淡聲道:“喚本尊何事?”

 冰語溫看著去而複返的蓮華仙尊,睜大眼睛:“師……仙尊,您不是回仙山閉關了麽?”她心中有些忐忑,還有些懷疑,不知自己剛剛呼喚被“蓮華仙尊”聽到了多少。

 季沈看著眼前清麗絕倫的藍衣女子,一邊暗中猜測她是個什麽物種,一邊學著蓮華仙尊的語氣淡淡道:“吾正欲回山,便聽到你的呼喚,可是冰脈珠出了何事?”眸光落在她身上,仿若萬年的寒冰。

 冰語溫在這樣的目光下壓力陡增,大腦中一片空白,結結巴巴地道:“啟,啟稟仙尊,冰脈珠無事……一切安好。”

 季沈於雲霧面具下勾了勾唇,聲音陡然轉寒:“既然無事,為何喚本尊?”

 冰語溫腿一軟差點坐地上,仙尊似乎有些生氣了。

 她沒想到她的幾句無心呼喚居然真的能把蓮華仙尊喚回來……此時若說無事豈不是成了戲耍仙尊?

 她大腦飛速運轉,隨後勉強扯出一個理由,“語溫只是擔心仙尊的安危……”

 “蓮華仙尊”靜靜看著她不語,周身的寒意逐漸擴散。冰語溫嚇得大氣不敢出,僵直地跪在原地。

 季沈琢磨著立威立得差不多了,於是便收了靈壓,開口道:“隨本尊前往查看冰脈珠。”

 冰語溫如獲大赦,連忙道:“仙尊請隨我來。”跳入冰泉中,雙腿的位置幻化成一條巨大的藍色的魚尾,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原來是條人魚。

 季沈了然,暗中用了個避水咒,隨後仙氣飄飄地下水。

 兩人一前一後潛到水底,冰語溫在一塊石頭上敲了一敲,斜側方便出現一條暗道。

 隨著暗道一路到頭是一個冰雪鑄成的雪洞,洞中石柱上開著一朵碩大無朋的冰蓮,花苞中有藍光浮動,映得一室光輝。

 “仙尊您看,冰脈珠中靈氣尚足,語溫一直謹記仙尊之命,絲毫不敢怠慢。”冰語溫低眉順眼,無比乖巧。

 季沈走上前去,冰脈珠靜靜躺在花苞中,比之前靈氣又充裕了不知多少倍。看來蓮華仙尊將這顆珠子照料地很好麽,還派一條冰寒體質的人魚在此守護,當真有心了。

 季沈眸中劃過一抹嘲意,回身對著冰語溫道:“尚可,你辛苦了。”

 冰語溫受寵若驚,忙道:“語溫一直謹記仙尊的救命之恩,日夜期盼能為仙尊做些什麽,現在您能將如此大任托付於語溫,這是語溫天大的福分……語溫隻……”

 只希望能長長久久地陪伴在他的身邊,但是這話她不敢說,非但不敢說,連想都不能想。

 季沈眸光微動,輕輕歎了口氣,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中似帶了一絲無奈與寵溺:“傻孩子……”

 抬手在冰語溫頭上輕輕拍了拍。

 感受到那人冰冷若雪的氣息,冰語溫整個人都傻了,他從來沒有這樣親昵地對待自己過!別說是摸頭了,就是稍稍靠近他都不被準許……現在,現在仙尊居然碰了她!

 這是不是說明,仙尊……或許對她也有些意思?

 感受到頭頂那人的殘留的冷香氣息,冰語溫心跳到快要蹦出來,驟然湧上來的狂喜衝得她大腦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看著“蓮華仙尊”,張了張嘴,聲音都有些哽咽,“師父……師父……”又似委屈又似撒嬌。

 季沈又歎了一口氣,似有些無奈,“走吧。”轉身離去。

 冰語溫下意識地跟上去,看也沒看那冰蓮一眼:“師父,我送您……”

 去時比來時要快很多,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兩人便出了水面。

 看著“蓮華仙尊”要走,冰語溫下意識地跟上來。幻顏術的維持時間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季沈自然不能再讓她跟著,淡淡道:“送到這裡便可,本尊閉關之後,爾等切不可打擾。”

 “是……”冰語溫眸中閃過一抹眷戀,眸中情意幾乎滿得幾乎要溢出來,卻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靜靜站在原地,目送那襲飄飄若仙的白影離去。

 她剛剛喚他師父他也沒有反對……是不是,是不是說明他已經承認了她?

 季沈感受到身後繾綣的目光,唇角微微勾了勾,心情十分好的摸了摸到手的冰脈珠——

 美男計,當真管用。

 ……

 冰語溫在原地看著“蓮華仙尊”離去的方向出了半天的神,隨後終於想起自己的職責,不過她也不是很急,畢竟冰脈珠就在那裡也跑不了,因此她慢悠悠遊回雪洞內。

 一到洞內她敏銳地察覺到哪裡不對,快步走上前去,心猛地一沉!

 冰脈珠不見了!難道是剛剛回來的時候,仙尊給取走了?而她當時太緊張太歡喜了,大腦一片空白所以漏聽了仙尊說要取走珠子的這句話?

 看著空空如也的冰蓮花苞,她一陣陣心慌,咬牙拿出傳音符就想要聯絡蓮華仙尊,但想到仙尊走時那句話她又猶豫了……

 怎麽辦,聯絡還是不聯絡?

 她在原地焦躁地轉了十多圈後終於鼓足勇氣聯絡蓮華仙尊,然而傳音符那邊卻無動靜——

 難道仙尊已經閉關了?速度好快……

 她心頭更有些慌,又焦躁地轉了半個多時辰後再度拿起傳音符聯絡,那邊卻依舊沒有回應。咬了咬牙,她開始聯絡姚風儒,所幸那邊很快就接通了,傳來姚風儒的聲音:“何事?”

 她試探性問道:“掌門大人,仙尊已經閉關了嗎?”

 姚風儒深夜被她挖起來問這麽一句有些懵,皺了皺眉回道:“已然閉關,你有何事?”

 冰語溫咬了咬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

 姚風儒聽完後沉聲道:“我馬上過去。”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姚風儒便匆匆趕到,將冰泉裡外勘查一番卻沒有任何發現,思慮片刻後回身道:“你隨我來,開啟雲知鏡。”

 雲知鏡?此處居然有雲知鏡?

 雲知鏡開啟後便能回溯三日之內發生過的事情,而此鏡只有蓮華仙尊與姚風儒知曉如何打開。

 冰語溫面色白了白,若是雲知鏡開啟了,那她剛剛的癡態不全數落於人眼了?她下意識地尷尬笑了笑:“不,不用吧?不然我們……”

 姚風儒卻是懶得再與她廢話,凌空畫了一個繁複的術法,光芒閃過,不遠處的大石轟隆隆作響,碎成了兩半,一面狀若雲絮的鏡子露出來,其上有無數畫面飛速閃過,而後在蓮華仙尊與冰語溫出現在畫面後放慢速度——

 兩人說了幾句話後便入了水,而在他們入水不久後,一個青衣少年循著一隻紅蝶而來,見水面有動靜後便躲到了大石之後。

 姚風儒心神一震,是沈疏言!

 而畫面中的內容還在繼續,蓮華仙尊離開後隻余冰語溫一人在原地癡癡呼喚。而此時,石後的少年忽然搖身一變,幻化成了蓮華仙尊的模樣,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隨著冰語溫入水——

 冰語溫如同五雷轟頂,“怎麽會……他……”

 不大一會兒二人便再度浮上水面,“蓮華仙尊”向著西方飄然離去,臨走時似乎往雲知鏡的方向瞥了一眼,眸中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居然還在挑釁他們!

 姚風儒的面色陡然沉了下來,手一抬,一道煙花升天,一朵青蓮在半空中綻放!正是蓮華門特殊的集合信號。

 面前陡然多了幾十號人,皆是蓮華門的骨乾精英。

 姚風儒沉聲吩咐道:“爾等向四個方向秘密搜尋沈疏言對下落!務必將他押到本座面前!”

 “掌門,他剛剛向西而行,我們可重點向西……”冰語溫道。

 姚風儒冷聲道:“此人狡詐如狐,行徑詭異,不得不防。”

 冰語溫癱倒在地,此時距離沈疏言偷珠而走已經過了兩個時辰,這人早已跑到天涯海角去了,向哪兒去找?

 ……

 季沈心情十分的好,手中一下下拋著那顆得之不易的冰脈珠,不緊不慢地走下山,甚至還回雲疏殿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然後又去食堂順了幾塊點心幾壺好酒,這才背著小包袱連夜離開了蓮華學堂。

 他從動手的那一刻便已經計算好了,冰語溫從發現到心慌糾結反覆再到回神求助他人,大概需要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她定然會求助姚風儒,姚風儒會開啟雲知鏡查看詳情,以他多疑的性格定會向四個方向派追兵,追兵力量一分散,便又給他騰出了不少時間。

 算算自己足足有兩個時辰的時間,而這足夠自己尋得一隱秘處施展移魂訣,回到本體中再前來將分體拎走。

 到時候所有痕跡都將被他抹去,堪稱完美犯罪。

 季沈一邊向西禦風而行,一邊漫不經心的飲酒。

 嘖嘖,這酒照著他魔宮的無回酒差遠了,等他回到了魔宮一定要開幾壇痛痛快快地醉一場。

 琢磨著離蓮華學堂已經有幾十公裡之後,他落在一處密林處,小心地抹去所有來路痕跡,而後尋了一處山洞走了進去。

 就在此時,他看到外面半空中忽然綻放的那朵青蓮煙火。

 季沈撇了撇嘴,蓮華門的動作比他預計的還要慢,照這速度等到他們找到這裡的時候,自己早已經在魔宮酩酊大醉了……

 這屆掌門不行啊!

 季沈不緊不慢地使了個清潔咒將山洞弄乾淨,而後不緊不慢地掏出一個松軟地墊子坐下來,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順來的點心,悠哉悠哉地喝完了順來的酒。

 酒足飯飽之後,才閉上眼睛手中掐訣,心中默念移魂訣——

 沒動靜。

 嗯?悠閑的表情僵住。

 怎麽沒反應?疑惑睜開眼睛,還是在那簡陋的山洞裡,季沈有些納悶,莫非是自己喝多了念錯咒了?於是他又將移魂訣重複了一遍,依舊沒反應!

 他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又連著用了七八遍移魂訣,誰知他的魂魄像是王八吃了秤砣一般,死死地墜在分體內不出來!

 季沈:“!!!”

 移魂訣居然在這個時候失靈了!他回不去了!

 不遠處有窸窸窣窣地動靜,季沈耳力極好,通過腳步聲基本可以推斷對方人數在十五人以上。

 “你,你,跟著我搜這邊,其余人去另一個方向!”

 “是!”

 “是!”

 這些腳步聲動靜極小,氣息極穩,由此推測絕對是高手,修為絕對都在他這個身體之上。其中一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似乎是蓮華門三大長老之一的楚雲志,修為已步入第八階,仙魔風雲榜上排名第七。

 季沈臉都要青了,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他娘的叫什麽事!

 “奇怪,哪來的酒香,勾得俺都饞了……”有人嘀咕了一聲,向著他藏身的這個山洞走來。

 一個彪形大漢走進山洞,身形魁梧,足有兩尺。來的是蓮華門的林成山,力大無比,修為接近七階,人送外號“黑金剛”,這金剛一拳就能將人碾成泥。

 林成山極高人膽大,連結界都沒設就大搖大擺地走進山洞,整個山洞都隨著他的走動在晃動。他百無聊賴地巡視了一圈山洞,邊走邊道:“沈疏言,別藏了!俺都看見你了!”一掌轟過去,卻沒有轟到任何事物。

 他就這麽一邊走一邊轟,整個山洞都被他轟得搖搖欲墜,就在此時,牆壁上有黑影一閃,隱隱約約帶著酒香,他冷笑一聲,“個瓜娃子,俺讓你跑!”一掌轟了過去,半個山洞直接粉碎成末,那黑影顫抖了一下,不動了。

 林成山點亮一個火折子一看,原來是隻狸貓。奇了個怪了,不是沈疏言反而是狸貓,難道這狸貓還曉得藏酒喝?

 而就在他俯身查看的那一瞬間,腦後猛地一疼,似是被銀針狠狠地扎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叫就昏睡了過去。

 季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將那人的衣服扒下來穿到自己身上,收拾乾淨後對著自己使用了個幻顏術幻化成了那人的樣子。

 “林成山,裡面什麽情況?你轟什麽呢?”一個聲音在外面響起。

 季沈幻化成林成山的樣子提著狸貓出來,粗曠地笑道:“哈哈,沒什麽,俺逮了隻狸貓。”

 那人罵道:“叫你抓人,你這廝反倒去打獵了,讓掌門知道了不狠狠罰你!”

 季沈裝龍像龍,裝虎似虎,他撓頭笑得憨厚:“俺錯了俺錯了,好兄弟可別告訴掌門。”

 那人也沒起疑,笑罵道:“瞧你那慫樣,走,往那邊搜搜。”

 走了片刻,待走到一處小土坡的位置,季沈一捂肚子:“哎呀,俺肚子疼!俺去去就回!”隨後不等那人反應跳起來就衝到背坡處。還哎呦哎呦地叫了起來,聽起來十分地痛苦……

 那人在外面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不耐煩了:“林成山你便秘啊這麽久!”

 裡面卻只是哎呦哎呦地叫,沒有回他的話。

 那人忽然感覺哪裡不太對,這叫聲也太他娘的有頻率了吧?

 就在此時,有一位白須老者自身後走來,皺眉問道:“雲山,你在此處做什麽?成山呢?”

 雲山恭敬回答道:“啟稟長老,我二人本欲搜查此處,林成山忽然腹痛……”

 楚長老皺眉,片刻後忽然一掌拍出,整個土丘瞬間夷平!

 雲山一看後方的景象就傻眼了,土丘後哪還有林城山的人影,唯有一塊不知從哪兒撕下來的畫著符咒的白紙……剛才哎呦哎呦的叫聲就是從這紙傳來的!

 被耍了!

 娘的居然是留音符!他說叫得怎麽這麽有頻率!雲山氣得一劍向那留音符斬去。

 “笨蛋!笨蛋!抓不到!”說完這句話後留音符砰然燃成一團火,化成飛灰。

 這小混蛋在逃命途中居然還有心思逗他們玩兒?!

 這時其他弟子聽到了動靜也都過來了,楚長老咬牙切齒地道:“雲山,你回去找成山,其他人跟我走,我要把那個小崽子的皮都扒下來!”

 ……

 楚長老以為抓一個修為不過四階的沈疏言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因此根本沒有通知其他搜索部隊。

 沒想到這小崽子極度狡猾,幾次跟丟了不說,還讓他折耗了好幾名精英,要知道這些精英平均修為六階以上,任何一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存在,偏偏對上這個沈疏言被戲耍的團團轉,暗殺,下毒,易容,設陷阱……無所不用其極。

 這人靈力不過四階左右,使用的也都是小術法,卻偏偏時機角度極為精準,因此幾乎一不留神就被他抓到要害,這少年對形勢預判之準確,角度之精準,下手之果斷狠辣令人心悸。

 又一次被他從眼皮子底下逃脫後,楚長老終於意識到這人自己搞不定,所以沉思片刻便命人燃放了信號示意其他三支部隊集合。

 如此危險的人物絕不能讓他逃脫!就是群毆也要把他抓回去!

 ……

 十日後,離魔界邊陲還有不到三百裡的地方,季沈再度被包圍。

 這次足足有一百多號人,長老,仙師,弟子全部出動,每一個都是百裡挑一的精英,修為都在六階以上獲得半仙之體。蓮華門弟子統一著蓮青色的衣袍,周身懸著各色法寶,銀色的劍鋒折射出冰冷的光芒,直指正中心的青衣少年。

 那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四五左右,一身青色的衣袍被血染紅,周身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最深處可見森森白骨,左臂呈不自然地彎曲狀態,他拄著劍勉強站立,鮮血如小溪般向下流淌,在原地形成了一個小水窪。他看起來極為狼狽,似乎被逼上了絕境。

 “你偷取靈珠背叛本門,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興許掌門還能留你一條狗命!”

 “虧得仙尊待你如弟子,你居然偷取靈珠還打傷無數同門!不知羞恥!”

 “叛徒!”

 看他落難,人人群情激憤,卻無一人敢衝上前去。

 這人出手極其狠辣,殺人於無形之中,已有三四十人不知不覺就被他放倒。就算他此刻看起來連移動都困難,但積威尚在,誰也不想第一個衝出去直面這個惡魔。

 “你逃不掉了。”楚長老沉聲道。

 季沈卻看也不看他們,拭去唇角的血跡,抬手“哢嚓”一聲,面不改色地將斷臂接好,這才抬眸,目光如流水般在所有人面上掃過,眾人一凜,有一種被什麽凶猛之物盯上的毛骨悚然之感,不由得一個個握緊了手中的劍嚴陣以待。

 冰冷悚然之感不過一閃而逝,仿若錯覺一般。

 下一刻,季沈低低歎了一口氣:“吾本不欲同你們一般計較,奈何螻蟻雖弱小,但聚成一群也是有些難辦呢。”

 “你!”

 “休得猖狂!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

 “臨死前還口出狂言,嫌自己活得太長了!”一個蓮青袍子見他確實連動都動不了,提劍襲來!

 季沈垂眸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可惜了,螻蟻成群,亦是螻蟻。”他周身有紅光猛然炸開,下一刻,浩蕩渾厚的靈氣自他周身迸發開來,一隻巨大的火鳳凰一聲鳳啼宛若神怒,雙翼一展遮天蔽日,所過之處無數弟子連掙扎都沒來得及便紛紛倒下!

 楚長老驚懼之下眸光幾乎縮成一個點,這是什麽?!

 這招數不知為何讓他瞬間想起來幾百年前的噩夢——

 幾百年前修真界與魔界大戰之時,新任魔君一襲紫衣立於半空之中,於電閃雷鳴之間緩緩抬手,無數條浩蕩魔氣凝成的紫色遊龍在天地間穿梭,眨眼間就將來妄圖趁亂剿滅魔教的修真界人馬吞噬!

 那次大戰,修真界損失慘重,正以為魔教會趁勢擴張吞並整個大陸之時,魔君季沈卻收了手,俊美的容顏仿若天神,高高在上地俯視眾生,“本座無心稱霸,但倘若爾等再度來犯,那本座踏平修真界也無妨。”

 從此之後修真界與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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