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卿和雲牧交流完畢時,已經接近晚上九點了。為了圖方便,厲淮深直接開車將黎卿帶回了家中。
再次來到男人的家中,黎卿已經沒了最初的陌生感,他輕車熟路地從酒櫃裡取出了一隻威士忌,端詳著裡面的酒液。
“這瓶威士忌是烈酒,換個度數淺些的。”厲淮深脫去自己的西裝外套,藏著襯衫下的性感身材隱約透了出來。
黎卿不經意地看去,眼露微光,他直接拿起啟酒器,“醉了就醉了,反正我又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黨,喝醉睡一天也沒關系。”
厲淮深拿青年的任性沒辦法,想著對方的晚餐是墊飽肚子的,乾脆遂了這意思,“開吧,我陪你一起喝。”
黎卿勾唇,又像是主人似地拿出兩個酒杯,將酒液緩緩倒出。
“和雲牧聊得怎麽樣?”厲淮深松開自己緊繃的襯衫袖口,走近。
“聊得都是設計上的事,雲牧團隊那邊找到的公益規劃區,現在還是一片平地,給我獨立構想、設計的空間很大。”
黎卿將其中一杯威士忌遞給男人,自己則端起來一杯,慢悠悠地靠在了沙發上。
“我和他商量過了,先給出大致的場地規劃,其余的後續設計可以慢慢來。”
厲淮深飲了一口酒,眸色泛起不可查的漣漪,“你沒問他關於迪烈和雲青的事?”
“沒有,我和雲牧認識的時間不長,有些私事不好探聽。”黎卿搖頭,將目光對準了厲淮深,“況且,傍晚在停車場的時候,你應該已經和迪烈達成協議吧?”
黎卿之所以好奇雲牧的過往背景,除了自己對對方的單純好感,還有一個私心的原因——他想幫男人找到一個牽製迪烈的切入口。
厲淮深沒反駁,“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你們談了什麽。只是我在二樓的時候,看見迪烈靠近你的車子了。”
黎卿晃了晃酒杯,流露出一抹愉悅的神色,“你們還聊了挺長時間的,應該是達成共識了?”
“嗯。”厲淮深頷首。
黎卿聞言,神色更輕松了。
既然掌控厲氏路上、藏得最深的敵軍‘威脅’已經消失了,那依靠男人的實力,徹底拿下厲氏那是早晚的事,根本不用懷疑。
“對了,我打算過兩天暫時先回國一趟。國內的工作室才運營不久,我總不能長時間不在自己的老板崗位上。”
黎卿將剩余的威士忌飲入,無奈笑道,“你不知道,媽已經給我打了好幾通視頻電話了,一直在追問我什麽時候回去?”
厲淮深見青年酒意未盡,又給他續上一杯,“回去也好。”
尾音未落地,他的眉宇間就忽地多出一抹謹慎,“迪烈和我說,要你小心黎擇晰。”
黎卿聽見這個討人厭的名字,眼中的興味散了幾分,“為什麽?”
厲淮深並不隱瞞,將迪烈和他說過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黎擇晰想讓我死?”黎卿臉色微沉,忽地就想起了原著中那場無情吞噬了原主性命的火災。
可黎卿的內心一直不信,那場火災只是一個意外。
說實話,黎擇晰作為書中世界的主角,一切都圍繞著前者轉動,自然不會展露出‘黎擇晰’太過陰狠毒辣的一面。
縱火犯/法之類的事情,原著中就更不可能寫出來了。
如今聽黎擇晰對他起了殺機,黎卿更加懷疑了——那場火災的幕後操控者,很可能是前者!
“小心為上。”厲淮深頷首,轉而說道,“黎擇晰對你的敵意是一開始就有的,這其中應該還藏著蹊蹺。等回去後,我暗中派人好好查查。或許……”
“或許什麽?”黎卿問。
厲淮深眸底掠過暗芒,饒有深意道,“或許該重新做一份親子鑒定。”
“你懷疑當初的血緣鑒定有問題?”黎卿面色有些驚訝。
畢竟一開始,他就通過書中情節認定了自己‘假少爺’、黎擇晰‘真少爺’的身份。難不成,世界軌跡出錯到連身份真相都發生了變化?
黎卿眉梢一緊,坦言道,“之前的親子鑒定,是爸親自確認過的。”
“盛叔親自確認,不代表中途沒有環節出了紕漏。”厲淮深回答。
自從聽見黎擇晰對青年起了殺機,他掩藏在心中的往事被血淋淋地勾了出來,連帶著痛恨的情緒愈演愈烈。
黎卿一時沒察覺到男人的變化,陷入自己的思緒點了點頭,“行,再查查也好。另外,我也想找找另外一位母親,你覺得怎麽樣?”
事到如今,的確不能把原著情節作為唯一的判定標準。
按照黎擇晰的說辭,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至今沒再見過面。
親子間的血緣,關系既然能從厲氏夫婦入手,自然也能從另外一對父母入手調查……
說不定,還能查到一些新東西。
這話出口了好長時間,也沒等到厲淮深的回答。黎卿回神看去,發現了對方被戾氣覆蓋的眼色,頓時一怔,“……你怎麽了?”
“沒事,回國後好好查查。”厲淮深合了合眼,壓下滿到快要溢出的情緒,應話。
黎卿察覺出男人的回避,隻當對方是想到了自己的未曾見面的母親。不知怎麽地,他的心跟著刺痛了一瞬。
——哐當。
黎卿主動碰了碰男人的杯子,改口邀請,“不是說要陪我喝酒嗎?今天沒喝完這瓶,可不許睡!”
厲淮深望著青年,向來冷硬的瞳孔,此刻滿是細碎的寵溺,“好。”
…
一小時後,黎卿軟綿綿地趴在床上。
那瓶威士忌剛喝下去還不覺得強勁,這會兒,酒勁倒是順著洗漱後的熱勁上來了。
黎卿原先是個喝酒厲害的主,但他沒想到,原主的酒量差了他十萬八千裡。
現在的他感覺渾身熱得厲害,連被子都不想去翻蓋。男人還在浴室,嘀嗒不止的淋浴聲撞入耳膜,攪得他的腦袋一陣陣發暈。
終於,浴室裡靜了下來。
厲淮深穿著一襲睡袍走近房間,入眼就是青年軟趴趴的躺姿。
他看了一眼冷氣顯示的溫度,蹙眉發問,“怎麽不蓋被子,還把冷氣調得這麽低?”
“熱。”黎卿哼聲。
厲淮深見他壓著被子,隻好拍了拍他的側頸,緩聲提醒,“躺進去休息。”
黎卿側回身,用帶著醉意的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來人,面上流露出一絲微妙的情緒。
忽然間,他伸手勾上了厲淮深的臂膀,用力將俯身靠近的對方拉扯了下來。
厲淮深怕傷及青年,不得不靠左手在床上撐起一小片空間,“小卿?”
“你不是這麽叫我的。”黎卿仰頭,任由自己跌進了那一片深邃眸潭,“你其實喜歡喊我名字裡的疊音。”
卿卿。
這般親昵的稱呼,只有在男人覺得他危機的時候,才會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說話間,黎卿的手臂又圈緊了幾分。
細微摩擦間,厲淮深的臉側隱約能感受到細膩肌膚的熱度。
他撐著的左手暴起青筋,卻極力緩著語調,“卿卿,你喝醉了,乖乖休息。”
“醉了不好嗎?”黎卿的手摩挲到了男人的唇側,又順勢下落,挑了挑對方的喉結,“你第一次把我帶到這個家裡的時候,是不是也想讓我喝醉酒,然後留我下來?”
厲淮深眼色微暗,不作聲地盯著他。
黎卿輕笑,追問,“你一開始就沒把我當成名義上的‘弟弟’對待?是不是?”
“卿卿,你想說什麽?”厲淮深克制著問道。
黎卿也不在意,進一步地貼了上去,“這麽久了,你一點兒都不想要我?”
厲淮深捏住青年不安分的手,舍不得用力,“別鬧了。”
“鬧?”黎卿仰身靠近,呼吸間遊離的熱氣擦過男人的喉結、下巴,最終落在他的薄唇上,“……我可是認真的。”
尾音被吻聲遮蓋了過去。
黎卿是喜歡順其自然的感情,可這不代表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欲/望。
更何況,兩人間紓解需求的方式有很多種,又不一定需要AO那種徹底的標記。
厲淮深猜到黎卿的想法,眸中的克制盡數收斂。他一手扣住對方的後腦杓,一手箍住腰-身,強硬地加深了這個親吻。
“……嗚嗯。”
黎卿感受到他的力度,唇側泄露了一聲唔咽。
厲淮深聽見他這聲軟綿綿的呢喃,含著笑意撬開對方的牙關,探了進去。
酒意帶動了彼此間的熱度,更炸出了藏匿已久的情感。黎卿從一時的被動中回過神,重新迎了上去。
比起那種溫柔的親吻,黎卿更喜歡這種釋放行的強硬,仿佛要把一切情感都宣泄給對方。
是最親密而熱切的交流,也是無聲而性感的交戰。壓抑在唇齒中的聲響,無形中成了比酒意還要烈的催促。
嗡嗡的缺氧感逐漸升起,黎卿微微睜眼,露出難捱卻又失控的情緒。他像是遊離在雲端,卻又不服輸地、死死拽住了男人的浴袍。
“嗯……”
“嗚,夠了……”
終於,黎卿還是服了軟。
厲淮深聞聲,身形微頓,這才逼迫自己離開對方。
黎卿啟唇呼吸,眼色迷離地盯著男人,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輸了陣仗。原本就浮紅的臉頰,更是露出幾分窘迫感。
原本還想著和男人像上回一樣,抵著相互抒發。沒想到,這親吻激烈得就快丟了他‘半條命’了。
厲淮深用指腹擦拭掉青年唇側的水光,貼近他的耳畔,“沒得到你徹底的允許前,我不會亂來。”
“而且,不是不想要你。”壓抑而沙啞的聲線,卻敲得人心跳如鼓,“是我怕自己忍不住,更怕你受不住。”
“……”
黎卿慢了好幾秒,才明白這話裡的意思。
他的耳垂猛然紅了個徹底,迅速滾到另一側,抽起被子就自己裹了個團團,“累了!睡覺吧!”
作者有話要說:親親[氣鼓鼓]:是我輸了!
本章隨機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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