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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宿敵和我同寢室》第39章 女鬼
下午的課是物理和生物,剩下的第三節美術課硬生生被數學老師搶走了。

 大家昏頭昏腦地聽完一節課的數學月考試卷分析, 再吃完晚飯回來上自習, 都有點蔫蔫的。

 月考各門課的分數都下來了, 沒有任何懸念, 又是1班的秦淵第一,拉開了2班的萬年老二李建荃四十多分。

 晚自習上,大多數同學都在整理這次的試卷,有的在做錯題複習, 有的拿著剪刀直接開試卷天窗。

 “阮哥, 要不要我幫你做錯題集啊?”白競殷勤地回頭, 手裡晃著剪刀和膠水。

 阮輕暮戴著耳機,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的試卷, 黃亞喊了兩遍才抬起頭, 大聲說:“什麽?”

 白競熱心地跑過來:“阮哥我跟你說, 英語啊數學啊這些, 把錯的題單獨弄個本子粘起來,複習的時候重點看, 很有效的,你信我。”

 他成績在班裡算比較好的,一直念著阮輕暮說要提高成績。

 這次阮哥英語和語文都考了九十多, 總分也從過去全年級倒數一百名升到了倒數兩百八, 這才一個月的工夫, 真真是可造之材。

 他要是再想想辦法, 沒準能幫阮哥再趕上來點!

 阮輕暮震驚地看著他手裡的本子, 大聲問:“你喜歡做手帳?”

 白競崩潰地看著他:“誰他媽的愛做手帳!這不是被逼的嗎?”

 阮輕暮戴著耳機聽英語呢,一時沒反應過來音量不對,自習室裡就聽見他又亮又清晰的聲音:“為什麽?看一遍你還記不住?”

 教室裡的同學都不由自主地靜了一下,白競更是一臉生無可戀。

 阮哥什麽都好,就是一天不吹牛就會死。

 牛小晴身邊的女生吐了吐舌頭,小聲說:“我們新體委就是牛。”

 牛小晴立刻瞪她:“吹牛能吹得這麽酷,也是本事。”

 那個女生趕緊點頭:“同意同意,我也愛聽。”

 忽然,黃亞前座的男生叫了一聲,聲音驚恐:“臥槽這是什麽東西??”

 他的聲音都變了調,立刻吸引了幾個男生:“什麽什麽,有什麽好玩的?”

 那個男生拿著手機:“快看學校貼吧,有人說在文體樓那裡撞到了鬼,一身紅衣服,長頭髮,長得特美!”

 他前面的女生瞬間尖叫了一聲:“啊啊啊,別嚇人!”

 男生聲音比她們還尖:“自己看啊,又不是一個人說!”

 一群學渣們紛紛掏手機,就連唐田田她們都又怕又好奇,躊躇著,湊在一起點開了帖子。

 《文體樓舞蹈室女鬼現身,實驗三中歷史上到底有沒有冤魂??》

 帖子是高二3班的一個男生發的,用了真名,而且下面有好幾個同班同學一起作證,全都一個個激動得不行。

 “臥槽臥槽臥槽,不瞞你們說,我尿都快嚇出來了,真的一身紅衣服,站在黑漆漆的舞蹈室裡,我們幾個人路過的時候,正好裡面有月光,就看見一道紅影子,飄來飄去!”

 “對對,真的沒騙人。我當時腿都軟了,叫了一聲,那個女鬼忽然一扭頭,像是九十度轉過來似的,那脖子、軟得像面條一樣……”

 下面的回復瞬間蓋起了高樓,都是在罵的:“呸,騙人的吧,什麽女鬼,就騙點擊。”

 “回頭看你們的時候,臉上有血沒?舌頭呢,是不是伸著半拉?”

 “哈哈哈,穿漢服還是古裝,漂亮不?”

 那幾個爆料的男生急了:“臥槽,誰編瞎話誰出門立刻五十碼!愛信不信!”

 這毒誓一說,圍觀帖子的同學都安靜了。

 9班教室裡,一群女生望了望外面黑乎乎的天,忽然有人聲音帶了哭腔。

 “我身上怎麽忽然起雞皮疙瘩啊?”終於,又有人在帖子下面回復:“會不會是哪個女生在練舞呢?瞧你們那慫樣。”

 3班的一個男生立刻回復:“屁!哪個女生練舞不開燈,還沒音樂,大晚上穿著一身紅?”

 他的同伴也跟著跳腳:“不可能是哪個班的女生。那麽漂亮,不是校花也是班花,我們能不認識?我跟你們講,瓜子臉雪白的,眼睛特別黑,在夜裡特別瘮人!”

 1班的教室裡,傅松華和幾個男生也正湊在一起看帖子,哈哈大笑著隨手回復:“幾個大傻子,肯定是哪位值班老師帶來的孩子唄,這都想不明白?”

 他是匿名,3班的男生也不知道他是誰,張嘴就懟:“閉嘴你才傻逼!你家大人把女孩子帶來學校,放在黑燈瞎火的舞蹈室裡?”

 帖子瞬間就蓋了幾百樓,臨近晚自習下課,不少人都在QQ群裡得到消息,全都趕來觀光。

 忽然,又有一個人在後面跟了一個回復,怯生生的:“我是高一培優2班的團支書劉煥嚴,我發誓我說的是真的……

 “上禮拜二,我下了晚自習,去文體樓借明天用的黑板報顏料,路過舞蹈室的時候,也看到裡面有人影。不過不是一身紅,是一身白衣服,也是個很苗條的背影,我當時覺得毛毛的,想看清楚些,可是剛剛一靠近,碰到了門,忽然那個影子就一扭頭,我就看到一個女孩子。”

 下面等直播的學生們都有點毛骨悚然,高一培優班的團支書他們都知道,那可是高一新生代表,平時不知道多老古板,肯定不會開玩笑騙人。

 “那女孩子就像上面說的那樣,臉很小很白,動作特別飄,我當時一個人,嚇得都快瘋了,剛一後退,那個人影不知道怎麽一閃,又不見了!我回去後也沒敢說,怕大家說我騙人。”李煥嚴打了一大串字,在後面又跟著說,“對了,她胳膊好像特別軟,飄來飄去的時候,沒聲音的。”

 各個年級的走廊裡,一片鬼哭狼嚎,湊在一起看帖的女生們一個賽一個得聲音淒厲。

 牛小晴的聲音比誰都大:“啊啊啊啊,你們別掐我!”

 唐田田和另一個女生一左一右,紅著臉,松開了掐她的手:“對不起對不起……”

 阮輕暮痛苦地摘下了耳機,看著四周,伸出腳,給了身邊抱在一起的白競和黃亞一人一腳:“閉嘴。女生叫就算了,你們叫什麽?”

 黃亞面如土色:“我、我就跟著大家應應景。”

 白競也訕訕地停止了叫聲:“阮哥,鬼啊,那可是鬼!”

 阮輕暮冷笑一聲:“我就是個鬼,怎麽不見你們怕我?”

 兩個人一起連連點頭:“怕的怕的,阮哥你比鬼還嚇人。”

 阮輕暮被他倆氣得笑了:“我瞧方離都比你倆膽子大。”

 黃亞撓撓頭:“對了,方離呢?”

 好像就剛上晚自習時露了一面,後面就沒看到了,書包也不見了,座位上空蕩蕩的。

 白競不以為意:“哦,去領航班教室了吧,1班那個傅松華老是揪著他去那兒。”

 阮輕暮皺起眉:“傅松華那個大傻叉怎麽方離了?”

 白競連忙擺擺手:“沒有沒有,沒欺負你罩的人。他不是報了物理課的領航班麽,傅松華正好也在那兒走班,就說要給他補習。反正經常逼他去。”

 阮輕暮這才放下心:“哦,那行。”

 晚自習終於下了課,跨班的QQ群上,有人在鬼頭鬼腦地約人:“要不要一起去舞蹈室看看?人多一起去?”

 立刻,就有人應和:“一起一起,說不定舞蹈室的地上有什麽東西落下呢?”

 黃亞他們猶豫著:“阮哥,一起去抓鬼不?你要是去,我們就去。”

 阮輕暮嗤了一聲:“神經病。”

 “哦,那我們也不去了,阮哥我們一起回寢室吧。”

 ……

 1班教室裡,傅松華摩拳擦掌:“走走,我們去舞蹈室,看看能不能感受到陰氣。”

 他扭頭衝著秦淵問:“老大你去不去?”

 秦淵已經背上了書包:“不,我回寢室。”

 傅松華遺憾地搖搖頭:“就知道你沒興趣,行了我們去!”

 幾個男生一窩蜂跟著他往外跑:“快點快點,趕在別的班人前面。”

 教學樓外面,學生們三三兩兩往外走,秦淵一個人沿著小路,回到了106寢室。

 寢室裡又恢復了清靜,另一張床空蕩蕩的,像是從沒有人住進來過。

 他獨自進了衛生間,洗漱台上原先擺著兩副牙刷和水杯的地方,也只剩下了他自己的。

 洗完澡出去的時候,外面的房間明亮安靜,可那張鄰座的桌子乾淨得纖塵不染,上面再也沒有了前一陣那亂糟糟攤滿書的模樣。

 他打開今天化學老師留的一套競賽題,開始默默地做,寢室裡安靜又清冷,他做著做著,就停下了筆。

 猶豫了一下,還是抓起了手機,點開了微信。

 自從上次說好來他寢室看書卻失約後,阮輕暮雖然也和他解釋了那天沒來的原因。可他和阮輕暮之間,就再也沒有提起過來106看書這個話題。

 微信靜悄悄的,沒有什麽新對話。

 樓上應該很熱鬧吧,上次去的時候,滿層樓光著膀子的男生在亂躥,關著門打牌的到處可見。

 那個人,雖然一天到晚懶洋洋的,可是融在他們裡面,卻好像更加合適一點。

 他修長手指停在那個桃花頭像上,半天還是移開了。

 找出傅松華的名字,他打了一串字發過去:“看到鬼了嗎?”

 沒一會兒,傅松華的語音回信就到了,點開一聽,充滿了鄙夷:“什麽都沒!我們去舞蹈室轉了一圈,又沒鎖門,誰都能進,我瞧就是哪位值班老師家的小孩在裡面玩。”

 旁邊的背景聲裡,有他們寢室的男生跟著附和:“就是,3班的人就是一群大傻叉,自己嚇自己。”

 秦淵頓了頓,又打了一行字:“你那兒有多余的簽字筆沒,借我一支。”

 傅松華的語音很快回來:“啊?老大你不是都用鋼筆嗎?”

 秦淵抿著嘴:“嗯,沒墨水了,我上去找你。”

 不等傅松華回答,他就站起了身,推門出去。

 剛剛沿著樓梯上到三樓,迎面的拐彎處,就撞見了一個人。

 阮輕暮猛地刹住腳,看著拾階而上的秦淵,好像極為錯愕:“呃,你上去?”

 秦淵立在那兒,猝不及防下,俊美的臉上比平時更加沒有表情:“啊……是。我找傅松華借支筆。”

 “哦。”阮輕暮撓撓頭,卡在樓梯口,沒動。

 秦淵看著阮輕暮,目光落在他手裡卷著的幾張紙上:“你呢?要出去?”

 阮輕暮猶豫一下:“是啊。我……去買支牙膏。”

 兩個人在樓梯上站了一會,好像都不想讓開,可最終還是一起側了側身子,交錯而過。

 阮輕暮慢吞吞地下了樓,走出門,在外面的夜風裡待了一會兒,忽然沮喪地踢了一下旁邊的台階。

 媽的!胡說什麽買牙膏,坦坦蕩蕩地說一聲“上面吵死了,我想去你那兒做一會兒卷子”會死?……

 四樓,傅松華他們寢室裡,秦淵心不在焉地坐著,一邊看作業,一邊時不時地往開著的門外看一眼。

 忽然地,他站起身,一個人往外面走去。

 傅松華拿了個一次性水杯,剛給他倒了杯水,扭頭就看見老大的身影出了門,不由大喊:“老大你做啥去?”

 418寢室裡,門被推開了。

 白競他們一抬頭,都有點發呆,驚疑地看著風紀部副部長大人:“??”

 這是幹嘛?大佬來突擊查衛生嗎這是?

 脊梁挺直、站姿端正的秦大佬飛快地在室內瞥了一眼,半天才猶豫地開口:“打不打牌?”

 白競和室友:“O(≧口≦)O……”

 夭壽啊!缺少娛樂的大佬同學被徹底拖下了水,迷上了打牌的樂趣,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打打打!大佬您請坐,我們這就湊四個人陪您!”白競屁滾尿流地往下面爬。

 秦淵站在那裡,卻不進來:“哦,那我等等上次的牌搭子,不急。”

 白競和室友動作停了,互相看一眼,一起鼓足勇氣:“大佬啊,不是不給您面子,您和我們阮哥再一起打對家,我們就沒法活了,懂?”

 愛誰誰,反正他們不奉陪了!……

 阮輕暮坐在外面的台階上,看著人來人往的男生。

 再抬眼望望一樓的那排窗口,106的還黑著。

 那人還在四樓?怎麽借個筆要借這麽久?到底下不下來了?……

 樓上,418裡,牌局正酣。

 白競和室友一家,狂笑著甩下最後兩張牌:“看看,就說上次是意外,這次輪到我們大殺四方不是?”

 傅松華和秦淵一家,連輸兩盤,輸得沒了脾氣:“嚶嚶,班長我們球場上的默契哪裡去了,你為什麽接不住我的牌?上次算的那個什麽概率呢?”

 秦淵漫不經心地丟下殘牌:“嗯。你不行。”

 傅松華:“……”

 怎麽忽然他就不行了!

 秦淵眼角輕輕一瞥依舊空著的某個床鋪,忽然站起了身:“不早了,你們繼續,我回一樓了。”

 樓下,阮輕暮抬眼望望一樓的那排窗口,106的還黑著。

 也就是說,那人還在四樓?

 等得越來越心焦,他忽然一咬牙,拔腿就往回跑,剛噌噌地奔上二樓,迎面就又撞上了一個人。

 艸……又是秦淵。

 阮輕暮咬了咬牙:“借到筆啦?”

 秦淵居高臨下看著他,臉上有種奇怪的神情,好半天才回答:“嗯,借到了。”

 他的目光在阮輕暮的手上停了停:“你的牙膏沒買到?”

 阮輕暮愣了一下,低頭看看自己攥著卷子的手,恍然大悟:“啊對,小賣部賣完了,呵呵……你能信嗎?垃圾小店,連個牙膏都沒。”

 秦淵點點頭,兩個人在樓梯口又站了一會兒,終於無言地點點頭,再次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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