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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宿敵和我同寢室》第83章 沒有錢
農歷新年一天天飛快地近了。

 還有一周就是除夕, 這天天氣晴朗, 陽光正好, 按摩店裡的客人倒是比往日少一點。

 年前總是這樣, 人們忙著采買年貨, 理發美容店的生意也比往常好,可是按摩店這種生意, 卻差了點兒,畢竟附近不少打工的人都返回了老家。

 上午本來生意就清淡, 小芸難得清閑,正在門口坐著曬太陽,她身後的角落放了張小桌子,避開陽光直『射』,小樁趴在上面,認真地做作業。

 穆婉麗路過,瞧了一眼,驚喜地叫:“哎呀, 這算數都能算到幾十位的加減法啦?”

 小芸看不見弟弟的作業, 一雙失神的眸子半側過來,抿著嘴溫柔地笑:“特殊學校的老師就是厲害, 我們原先怎麽教, 小樁連10都數不到。”

 穆婉麗一拍大腿:“老師再厲害,也要小樁聰明啊,你沒聽老師電話家訪嗎,說同齡的孩子裡, 就數他基礎差,但是進步快呢!”

 小啞巴抬起頭,大眼睛眨巴幾下,忽然用手指了指裡面他和阮輕暮合住的房間,委屈地噘了噘嘴巴,喉嚨裡“嗬嗬”地叫。

 穆婉麗無奈地『摸』『摸』他的小腦袋:“你暮哥哥和你一樣,在忙著做作業,不能陪你玩啊。”

 小芸趕緊笑著說:“麗姐你別理他,他就是愛纏著暮暮,暮暮馬上要考大學的,叫他安靜學習是正經。”

 反鎖的小屋子裡,小房間裡擺著兩張床。

 夏天時還能打地鋪,現在冬天了,睡在地上寒氣入骨,穆婉麗就去給阮輕暮買了一張小床,並排和小樁的床睡在一起,阮輕暮也能隨時照顧一下。

 阮輕暮趴在小桌上,坐得端端正正,面前鋪著一堆國畫的水墨顏料。

 他一筆一畫,細細地描繪著,宣紙上已經完成了大半,只剩下近景的細節。

 畫了一陣兒,他又換了支筆,蘸取了一邊的朱砂顏料,開始細心描畫。

 陽光無聲,時光靜好,不知道在小桌前坐了多久,他終於停下了筆。

 站起身,他居高臨下端詳了一下畫面,志得意滿地伸了個懶腰。

 等了一會兒,待到畫面全幹了,他才小心地拿起來,轉身開了門。

 “媽,我出門一趟辦點事,中午前回來啊!”他和穆婉麗交代了一聲,一溜煙地跑出了巷口,打了輛車,直奔在網上搜好的地方。

 市博物館後面有條文化街,半條街賣文房四寶,半條街賣水粉油畫顏料。有些店鋪裡,也有一些美院的學生把不出名的畫作拿來寄賣。

 臨近年關,不少店鋪也都生意冷淡,阮輕暮挨個找過去,終於選定了一家。

 店鋪裡門堂光線挺好,後面半間鋪子卻光線挺暗,有位圓乎乎的老頭躺在明暗相接處的椅子上,懶洋洋的,正在打盹兒。

 聽見有人進來,倒是睜開了眼。

 阮輕暮打開包,掏出畫卷:“師傅您好,年前能幫著把這幅畫裝裱好嗎?”

 老師傅隨便地瞅了一眼:“四尺的啊?要手工還是機器裝裱?”

 阮輕暮笑笑:“進您這家店,不就是為了手工麽?要機器的話,哪間店不成啊?”

 這話捧得巧妙,也是真心話,老頭兒半睜半閉的眼睛立刻睜大了些,抬起眼皮,看了看阮輕暮。

 “小小年紀,倒是會說話。聽人介紹過來的?”他嘟囔著,神『色』和氣了不少。

 阮輕暮看了看四周牆上的畫軸和書法成品:“自己找的啊,從這條街的街頭走到街尾,就覺得您家手藝好。”

 老頭兒狐疑地看看他,有點兒不信他能看出什麽好歹來:“你倒說說哪兒好?”

 “中國書畫嘛,三分畫七分裱。剛剛那幾家我瞧都不行,用的綾絹和夾宣都次,手藝活兒做成那樣,不行呀。”阮輕暮氣定神閑地伸手一指,準確地指向了旁邊一幅樣品,“師傅,就按這個工藝給我裱吧。”

 老頭兒“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眼睛瞪大了:“呵!你能瞧出來這一副用的料子最好、花的時間最多?”

 阮輕暮眨眨眼:“嗯啊。”

 老頭兒來了精神:“來來,把東西拿來看看。”

 小心翼翼地展開阮輕暮帶來的那副畫,他看了片刻:“嗯。”

 “嗯是什麽意思啊?”阮輕暮歪著頭看他。

 老頭兒揚起眉『毛』:“嗯的意思就是還成。假如是你畫的,這個年紀這個水準,那就很好。”

 阮輕暮笑了:“您怎看出來是我畫的啊?”

 老頭兒矜持地背著手,虛點了點畫面:“五花馬,千金裘,少年意氣啊。筆鋒裡的有些東西,過了那個年紀,一旦垂垂老矣,就沒那個精氣神兒了,懂吧?”

 書法繪畫,文字詩篇,都有這個理兒。年輕時的恣意抒懷,就算是稚嫩些,也是年長後再難有的筆端風流。

 阮輕暮想了想:“不懂,我還沒老過呢。”

 上輩子年紀輕輕就死了,他哪裡體會過什麽叫老邁蒼涼、心緒抑鬱啊?

 老頭兒的目光看著畫面,有點兒被畫面黏住了似的。

 看了一會兒,又扭頭看了看阮輕暮,他忽然直直湊近了,盯著阮輕暮的眉眼。

 阮輕暮定定地站著,由著他看了半天,才淡淡問:“老伯,我臉上有墨水點兒麽?”

 老頭兒皺著眉:“你這娃娃,有人給你看過相麽?”

 “沒有哎。怎麽了,您會看啊?”

 老頭兒神『色』猶豫:“把你生辰八字報給我,閑著也是閑著,我給你算算。”

 阮輕暮眉『毛』一揚,把這個身體原先的生日和出生時辰報了出來。

 老頭兒掏出手機,在日歷軟件上找到他生日對應的農歷日子,手指快速微動,掐了幾下,又仔細審視了一番他的面相,神『色』古怪,又有點茫然。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命格啊……”他喃喃自語,“五行處於死、絕宮位,百分百的還魂借氣命格,原本該是無氣不吉,有特殊際遇方能生還,可偏偏面相又對不上。”

 阮輕暮不動聲『色』地聽著,冷不防靠近了他,收了笑容:“老伯,我身上經常陰冷陰冷的,不信您『摸』『摸』。”

 他伸出手,在外面凍得冰冷的手搭在了老頭兒手背上,冰得老頭兒一個激靈。

 他的臉剛剛還映在陽光下,這麽忽然一靠近,不僅一張瓷白的臉就落在了陰影裡,原本帶著笑意的桃花眼也顯得黑白分明,宛如那張水墨畫上的濃墨留白似的。

 “對了,我還容易夢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像是多活了一輩子似的,是不是你說的什麽還魂借氣啊?”

 老頭兒被他驚得往後一揚,卻很快定下了心神,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阮輕暮見嚇不到他,悄悄撇了撇嘴。

 他懶洋洋直起腰,重新站在了陽光下:“老伯,別開玩笑啦。我沒錢算命的,窮著呢。再說了,我們學的是馬列主義無神論,你可騙不到我的錢啊。”

 老頭兒卻不生氣,好半晌,才搖了搖頭,看著阮輕暮的眼神有點微微的憐憫:“多一輩子有什麽好,人活在這世上,那麽多淒慘寂寥,苦難嗔癡,不如忘掉的好。”

 阮輕暮一怔,終於收起了調侃:“孟婆湯是個好東西,這倒不假。”

 老頭兒悠悠地抱起手邊的小暖爐,點點頭:“是啊,不然什麽都忘不掉,生生世世積攢下來,累也累死了。”

 阮輕暮想了想:“可是有些事,還是想記得。別說下輩子了,有的人還想生生世世都記得呢,對吧?”

 老頭兒歎了口氣:“小小年紀,別想不開嘛。”

 一老一少在店鋪裡聊著生生死死的,誰也沒覺得古怪。

 阮輕暮忽然又開口:“但是到底要多少錢呀?”

 老頭兒被他這神轉折弄得一愣:“什麽?”

 阮輕暮指了指畫:“我來裝裱的嘛,您這手藝,裱我這一幅畫,怎麽算啊?”

 老頭兒“哦”了一聲,伸手點了點玻璃櫃台下的一張價目表:“你要的這個檔次,最高的那一檔,自己看吧。”

 阮輕暮伸頭一看,瓷白的臉都快變綠了:“老伯,這麽個四尺的件兒,這個檔次的要880塊啊!”

 老頭兒有點不高興了:“瞧你,這畫的水平都夠得上得個什麽青少年國畫獎了,這行情不知道啊?紅酸枝的邊框,上好的夾宣,專門進的綾絹,漿子都得我親手熬,這個價高不高,你以前沒裱過?”

 阮輕暮誠實地回答:“真沒裱過,第一次來。”

 老頭兒衝著旁邊一抬下巴:“要不我給你機器裱一下,松木邊框,半小時就好,全套收你120塊就行,你要嗎?”

 阮輕暮苦著臉,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漂亮紋理的畫框,又看看邊上那些不上檔次的:“那不行,我要最好的。老伯,我還是學生呢,能打個折嗎?”

 老頭兒又湊過來瞅了瞅他的眉眼骨相,稀罕地感歎:“你這命格裡帶著富貴呢,不像是窮人啊。”

 阮輕暮笑了:“大概上輩子把財運花光了唄。老伯,不瞞您說,這輩子我家窮著呢。”

 老頭兒被他弄得有點糊塗,苦惱地揮了揮手:“行了,和你投緣,500塊吧,我就收你個材料錢。年前最後一單生意,就圖個關門聚財了。”

 阮輕暮笑得一雙桃花眼眯了起來:“那就謝謝啦,我除夕前要,趕著送人呢。能保證完工嗎?”

 老頭兒一昂頭:“我給你趕工!我家就在這條街後面,就算關門了,你一個電話,我就給你送來。”

 阮輕暮高高興興地問:“那敢情好,定金多少錢啊?”

 老頭兒翻了個大白眼給他:“我家從來都收全款,二十年老店,你還怕我把你的畫弄壞了不成?”

 阮輕暮的臉『色』又苦了下來:“老板,我手裡真沒錢,這幾天還得去打工掙點錢來付款呢。您要是要全款,那我真的付不起了——您看,給您一百元定金行嗎?”

 他人長得好看,不僅一張臉精致俊秀,瘦高的個子更是頎長挺拔,站在這生意冷淡的小店門口就跟一幅古畫兒似的,老頭兒心一軟:“行吧行吧!……”

 阮輕暮從店裡出來,在冬天的街頭站了一會兒,有點垂頭喪氣了。

 穆婉麗給他每個月的生活費有八百元,衣服鞋子另外由他媽『操』辦,在男生中,只是夥食費的話,這個水準倒也不算拮據。

 要不是開學時心裡沒譜,胡『亂』花了幾次,倒也不至於有一兩個月弄得那麽寒酸,天天素材,頓頓豆芽。

 可是畢竟他現在是不掙錢的,穆婉麗一個人養家辛苦他看在眼裡,這項大的花銷,要張口向穆婉麗要,又實在說不出口。

 上輩子隨便喝一壺好酒的銀子,大概能抵得上現在全家一個月的夥食費;隨便買個玉佩給小啞巴戴上,大概能抵得上小啞巴現在全身上下一百套行頭。

 畫畫用的也是最好的徽墨宣紙、湖州羊毫、歙縣歙硯,哪像現在,偷偷『摸』『摸』去買了一套,只花了三百八,用起來是各種不順,白瞎了他一手好畫。

 一學期下來,也就攢了幾百元下來,全用在那套便宜筆墨紙硯上了,誰能想到,想要做個好的裝裱帶畫框,還得五百塊。

 可真發愁啊!

 他在陌生的街道上站了一會兒,掏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唐班長,你上次說的那個事,現在還缺人不?”

 唐田田在那邊驚喜極了:“應該缺的呀,我堂姐說一直在找,但是上鏡的男生太少了,找了幾個都不滿意。”

 阮輕暮想了想:“一小時一百元是嗎?我做五個小時。”

 唐田田哭笑不得:“隻做五個鍾頭嗎?會不會像是玩兒……”

 阮輕暮理直氣壯:“我還要學習啊。”

 唐田田也猶豫了:“也對哦,這學期寒假的作業好多。那、那我再問問我堂姐,你等我幾分鍾啊。”

 阮輕暮斜靠在路邊的欄杆上,正往街口走,忽然看見不遠處有個賣冰糖葫蘆的流動小攤販。

 他飛奔過去,買了一串,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

 “饞了嗎?”他在冷風裡搓著手,僵著手指打字。

 果然,很快秦淵的回復就到了。

 “想吃……”還配了一張小狗狗的動圖表情包,躺在地上袒『露』著肚皮求投喂。

 阮輕暮被逗得在寒冷的街頭拚命忍笑。

 哎,發現了。面對面時,這個人就面癱冰冷一本正經,一隔了網線或者電話線,就各種生動活潑!

 他慢悠悠地把一顆山楂咬掉了半邊,『露』出了裡面黃橙橙的山楂肉,上面掛著層晶瑩剔透的冰糖,又得意揚揚地拍給對面看。

 “誰叫你不回來,我自己吃了。”

 y城,外面數九寒冬,蕭條冷肅,可秦家的戶外有個碩大的陽光花房,陽光從全透明的玻璃天棚上直『射』進來,溫室效應下,整個花房都溫暖如春,裡面各種應景的花卉都開著,一派春光。

 秦淵坐在花房裡的茶幾邊,唇角的笑意浮了上來。

 “沒關系,剩下的那半個給我就好。”

 阮輕暮站在路邊,寒風順著空曠的文化街吹過來,刺骨德冷,他打了個哆嗦,趕緊把衣領高高地豎了起來,可雙頰卻忽然熱得有點兒燙。

 秦少俠同學真是越來越隨便了,上次搶了他吃剩下的烤魷魚還上癮了是吧?

 他忽然吭哧一口,把剩下的半個山楂也吃了,又發著狠,拍照給秦淵:“沒了!有本事來搶!”

 秦淵端著一杯紅茶,看著那張欠揍的照片:“……”

 “這算邀請嗎?”他慢吞吞地打著字,“好的,接受了。”

 阮輕暮呆呆地看著這句話,半晌才反應過來。

 艸!……誰邀請他來嘴裡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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