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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沉默的信息素》第39章
季珩的暴躁來的很沒有緣由, 但是ALpha強硬起來就真沒有寧隨遠什麽事了,折騰了這麽大半天的,寧隨遠渾身的骨架都像是被拆散了重裝一半,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也失去了掙扎的願望,就這麽被按著頭去醫療所裡做了整套的全身檢查。

 季珩全程陪同著, 這Alpha臭著一張臉活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一樣,每出一份報告都要親自查看結果。

 季珩是真的很擔心, 在他心裡寧隨遠就像是個琉璃做的精致寶貝,骨骼又輕臉又好看,隨便一磕一碰都能壞了, 偏生這小子還很莽,哪兒危險就往哪兒奔,這次回來頭也破了, 衣服也破了,季珩簡直心疼的要吐血。

 影像學的檢查從頭到尾掃了一通, 又抽了個大全血, 寧隨遠除了輕微的腦震蕩和擦傷挫傷以外並無大礙, 可季長官還是不滿足,硬拉著寧隨遠去了消化內科, 說想讓醫務官給寧隨遠查查看有沒有內傷。

 寧隨遠早就已經煩了, 當聽說內窺鏡檢查要從身體上面的口或者下面的口插/入, 他終於忍無可忍了, 暴怒的給了Alpha一腳。

 楊瀟前來找他們匯合, 恰好就看到了這一幕,小寧同志和他們家長官劍拔弩張,一副隨時要打起來的樣子。

 先前那個“AB爭一O”的驚悚念頭莫名其妙的冒出一頭,飛快的閃過楊瀟的腦海,楊瀟愣了愣,倏地刹住了腳步,猶疑的卷了卷頭髮。

 “楊瀟。”季珩雙手叉腰,一眼就看到了她,朗聲喝了一句:“站在那兒發什麽呆呢?”

 楊瀟:“哦!有,有事情!”

 “有事情就過來說。”季珩不耐道。

 楊瀟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豁出去了,尋思著總有人要入修羅場,於是硬著頭皮走過去道:“那個.杜小艾說她想起了一些事,要告訴你們,你們.誰去病房探望一下?”

 季珩和寧隨遠異口同聲道:“我去。”

 楊瀟:“.”

 季珩有點兒冒火:“你去幹嘛你個病號?”

 寧隨遠斬釘截鐵的否認道:“我不是病號。”

 季珩:“那你說你去幹嘛?”

 寧隨遠:“問訊。”

 季珩;“你不適合。”

 寧隨遠:“我這次會調整態度。”

 季珩:“不行。”

 寧隨遠:“我知道的消息比你多,我去更有價值。”

 季珩:“我不會轉述嗎?我不會帶錄音筆嗎?”

 寧隨遠倏地眯眼:“你就這麽想去?”

 季珩:“。”

 季珩噎了一下,偏過頭去皺眉,他私心其實是不想寧隨遠去。

 這小子在某些方面的反射弧拉長了可以繞腰圍好幾圈,看不出那Omega姑娘揣的什麽心思也就罷了,他季珩可不瞎。

 且不說Beta和Omega一點兒都不般配,感情就是耽誤正事兒最大的絆腳石,看廖鵬就知道了。

 那還只是單方面的感情,要是雙方面的那還得了!

 季珩在腦子裡火速腦補了一下,清貧孤寡的優質Beta寧隨遠給六區主城的富家Omega妹妹當倒插門女婿,婚一結直接就在六區主城住下了,從此哪兒也不去,誰也不見——

 那不行!絕對不行!

 光靠想的季珩就開始暴躁了,他抓了一把頭髮悶哼道:“我沒想去,但是不想你去。”

 寧隨遠看他的表情像在看一個神經病:“你易感期是不是又要到了?”

 季珩怒道:“胡說什麽!我易感期哪有那麽頻繁!”

 寧隨遠翻白眼:“Alpha就是Alpha,狗改不了.”

 季珩:“你給我住嘴!”

 楊瀟在一旁看傻了都,這兩個無論是顏值還是能力都能往滿分打的優質男性,在這兒莫名其妙的為了一個Omega陷入了爭吵,還都是些幼稚的人身攻擊,那個結論好像得到了落實,真實度越來越高。

 “所以你們兩個能不能先做個決定?”楊瀟覺得這很可怕,但還是少插手為妙,只能弱弱的打斷了他們。

 “我去。”季珩的臉色一沉說:“寧隨遠,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的病房還在老位置,我沒給你辦出院,你現在回去給我休息!如果我回來發現你沒在病床上躺著休息,我會用手銬把你拷在床上,我說到做到。”

 寧隨遠:“.!”

 季珩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寧隨遠難以置信的看了眼楊瀟,楊瀟聳聳肩道:“你最好信他,他做得出來,他以前還讓廖鵬倒立著睡覺來著,銬你算輕的了。”

 寧隨遠:“.”他震怒的旋首,衝著Alpha遠去的背影吼道:“季珩你大爺——”

 季珩沒有大爺,所以很坦然的去到了杜小艾的病房。

 杜小艾的情緒已經好很多了,中途還被護工攙扶著去了一趟重症監護室,隔著幾道門看了陳晴晴的情況。

 比起之前的悲憤委屈,她現在冷靜許多了,懷揣著對陳晴晴的歉疚和擔憂,她想起了一些事。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關系。”她低著頭,囁嚅著對季珩道:“但是想到了,所以就——”

 “沒事,你盡管說。”季珩道:“說多說少都是好的。”

 “其實這種襲擊事件.最近六區發生了不止一件。”杜小艾小聲的說:“光這個月就已經四起了。”

 “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季珩的目光凝重。

 “我爸爸是帝國時刊的分刊主編。”杜小艾說:“我聽我爸爸提過好多回了,說最近六區很亂,犯罪率在升高,所以讓我晚上少出門。但是我爸爸讓我不要到處亂說,引起恐慌的話,很有可能會因為造謠罪被抓.”

 “什麽叫引起恐慌?”季珩皺眉道:“所以市民們其實對此一無所知嗎?”

 “應該是吧,我看大家好像都沒有很害怕的樣子。”杜小艾說。

 季珩沉默。

 寧隨遠先前也跟他說過同樣的話——“我覺得那些襲擊事件並非偶然,不是意外,是人為的。”

 這兩道訊息從不同的渠道獲得,卻最終撞到了一塊兒,殊途同歸。

 可最奇怪的是,仿佛有不少人都察覺到了這一點,可他們選擇視而不見。

 在自己選擇閉上眼睛的同時,甚至是捂上別人的眼睛。

 季珩思忖了良久,衝杜小艾微微一笑:“小姑娘,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非常有用。”

 “有用嗎?那就好。”杜小艾苦笑著說:“那你們一定要盡快把傷害晴晴的壞人抓到啊!”

 “我向你保證,一定會的。”季珩說。

 季珩輾轉了一翻,回到楓酒居又一次找到了松平亮。

 “謝謝你的車。”他將松平亮的證件遞還回去。

 “不用謝。”松平亮道:“季處長幫我們城防隊解決了大問題,應該是我們說謝謝才對。”

 季珩扯了一下唇角,眼中卻沒什麽笑意。

 他生的英俊,那種俊美是充滿了侵略性的,笑起來十分迷人,在不笑的時候就會讓人覺得威嚴,若是板著臉則讓人更多的產生敬畏,無法逼視。

 松平亮就是如此,他眨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的垂落了眼皮。

 季珩的嗓音有一種磨礪刀鋒般的尖銳:“松平隊長,我上次問過你一個問題,我說你和姚處長一同去楓酒居搜查的初衷應該不是為了我,你說是的,你們只是例行檢查。”

 松平亮的脊梁骨肉眼可見的顫了一下,他沒料到季珩會重新提起這個問題,不由得結巴道:“是,是的。”

 “真的是這樣嗎?”季珩的語氣加重,他迫近了一步沉聲道:“松平隊長,請你看著我的眼睛,重新回答一次!”

 “真,真的不是針對您啊!”松平亮慌張的抬起頭道:“我發誓!”

 “我當然知道不是為了我,姚偉沒有那個未卜先知的本事!我很清楚!”季珩一字一句道:“我現在想知道你們開展大型搜查的真實原因究竟是什麽!不要告訴我是例行檢查!”

 空氣中,伏特加味道的信息素山呼海嘯,像是羽箭一樣擊穿了松平亮的毛孔,讓他苦苦支撐的薄弱防牆分崩離析了,松平亮的臉色“刷”慘白下去,他幾乎是一下子就從榻榻米上滾了下來,顫抖著道:“我.”

 季珩卻很快收回了信息素。

 松平亮在地上蜷成一團。

 季珩的呼吸沉重,冷冷的睇著他。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足夠正直的人。”他說:“即便你沒有選擇加入軍隊。”

 “我是!我想要六區的主城好!所有人都好!”松平亮艱難的昂起頭,無色的嘴唇打著哆嗦,臉上繃出了扭曲的紋路:“可我不知道您值不值得信任!如果您也想姚處長那樣!為了自己的政績!為了打壓您的政敵!把我們城防隊當成棋子!甚至當成猴兒一樣耍的團團轉!那算什麽!”

 “隨便你怎麽想。”季珩冷聲道。

 “我不想了,我沒什麽好想的。”松平亮苦笑一聲說:“新來的裘書記可以讓我們所有人都閉嘴,季長官您也可以讓我們所有人都張嘴,其實在你們看來,我們城防員什麽都不是,刀俎上的魚肉罷了!我現在聽了你季處的,你季處走了呢?裘書記會給我們好果子吃嗎?”

 季珩盯著他看了兩秒,聽到外面響起敲門聲。

 “阿亮?你還好吧?你不要跟季處吵架呀,有什麽話好好說!”甘橘略擔憂的隔門呼喚著。

 季珩微歎了一聲,不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他與甘橘擦肩而過,走到庭院裡,看見黑發紅袍的楓老板正坐在小水潭旁邊抽煙鬥。

 “季處,留步啊。”他淡聲道:“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哪兒也不去。”季珩說。

 “打算跟六區的這群人和事死磕下去了?”楓玉鬥歪了歪頭問。

 “嗯。”季珩不置可否。

 “你們打算住哪兒?”楓玉鬥問。

 “我們有車,一般都睡車裡。”季珩說。

 “那多不自在。”楓玉鬥說:“不如住我這兒吧?我這兒還有幾間空著的廂房,你們洗漱活動也方便些。”

 季珩的眼眸閃了閃,眯眼笑起來:“楓老板,我該不該說謝謝呢?”

 “謝就不必了。”楓玉鬥懶懶道:“我聽說六區現在不太平,家裡住幾個當兵的,我心裡也踏實。”

 寧隨遠在季珩的淫/威脅迫之下不得已在病房裡躺了大半天,不過他也的確是折騰的累了,頭枕著手臂盯著天花板望了沒一會兒,困意就襲了上來。

 枕頭太過柔軟,且病房裡的環境過於舒適了,他穿的那件黑色T恤雖然又髒又亂,可他還是能夠清晰的捕捉到那一絲絲殘留的、淡淡的伏特加的味道。

 那縷味道令他心安,像是足以通感的催眠曲。

 寧隨遠歪了歪頭,眼皮垂落,光速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乘著風、逆著光和影,輕輕的落在了一片碧綠的校場外。

 陽光明媚,雲層是通透的奶白色,空氣是金秋時節的清新,風也是清爽微涼的,有演練隊伍正沿著校場的外圍做著熱身跑。

 那是一群年輕的Alpha,動作整齊劃一,中氣十足的喊著口號,他們穿著統一的墨綠色的短袖和迷彩褲厚底的作戰靴踩在校場的地面上發出柔韌順耳的碾壓聲,陽剛氣息十足。

 他就這麽站在校場的圍欄外趴著眺望,近期他總是用這個來打發著每日短暫的閑暇時光,並努力的在隊伍裡搜尋著某個人的影子。

 “哎哎哎你們看,那個金毛的小崽子又來了。”

 “真的哎!哇!今天也是有眼福的一天!”

 “他們科研所的成天穿著個白大褂不熱嗎?”

 “嘿,真好看!斯斯文文的!”

 “你變態吧,收收你的哈喇子!”

 “我敢打賭,他絕對是來看某個人的。”

 “該不會是看我吧?”

 “你他媽想太多了,那必須是來看我的。”

 “明明是我!是我!”

 帶隊跑步的車頭突然停了,後面一群心不在焉東張西望的軍校生們紛紛被撞倒,車頭倒是站的穩穩當當,後面的一摞人則像是一排多米諾骨牌似的,向後翻倒了一大片。

 “哎喲我靠,季珩你搞雞毛啊!怎麽突然停了!”

 “就是,你停也不打個招呼!”

 “白癡啊你們。”車頭不耐的說:“跑十圈,跑完了還不停?還想跑自己跑啊!”

 “啊,都跑完了呀!真快!”

 “光顧著看人了,一點兒沒注意。”

 “嘿嘿!”

 “車頭”翻了個白眼,雙手抄在兜裡信步往校場外走了,這個Alpha生的十分陽剛漂亮,在那些同類的軍校生裡就格外搶眼,劇烈的運動過後,有亮晶晶的汗水順著修長的脖頸處落下去,像是跳躍的精靈,被這份性感所俘虜,羞赧的藏進了Alpha墨綠色的領口。

 他的眸光一直追隨著那“精靈”,直到在鎖骨的位置衣服截了胡,他才老大不高興的撇了撇嘴。

 這時“車頭”已經穿過校場走了出來,雙手抄在迷彩的褲兜裡,邁著兩條卓越的長腿,“啪”的停在他的身畔,身姿筆直,上半身微微後仰著,眸光斜斜的射過來。

 “哎,我說小金毛,你們科研所這麽閑的嗎?”

 他想說科研所一點兒也不閑,跟以前在軍隊裡差不多忙,但是不是有名人說過嗎?時間就是海綿裡的水,總能擠出來的,只要你足夠的想要做一件事。

 當然了,他沒把這些說出來,只是頷了一下首。

 “Omega沒事少來這裡閑逛,就算要來也找個人陪著你一塊兒。”“車頭”又說,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他眨了眨眼,認真的問道:“為什麽?”

 “因為——”“車頭”噎了一下:“你站在這裡真的很讓人分心,影響演練質量。”

 “你分心了嗎?”他歪著頭追問。

 “我?”“車頭”翻了一下眼睛:“我當然沒有了,我是最專注的人。”

 他輕輕的“哦”了一聲,有些失望。

 暖風裡彌漫著淡淡的伏特加的味道,是汗液迅速蒸發的結果,並不是十分迫人的濃度,卻莫名的讓人心跳加快。

 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微醺了,臉頰也開始微微發燙。

 “你口渴麽?”他問,手在白大褂的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一小瓶便攜式的礦物水遞過去:“給你。”

 “車頭”愣了一下,也沒拒絕,爽快的接過:“謝了。”

 他認認真真的端詳著“車頭”擰開瓶蓋兒,仰頭喝水,約莫是訓練完真的需要補充水分,“車頭”喝水的模樣很豪邁,喉結頻繁的上下滾動著,有透明的水液溢出來,順著頸部肌肉的線條滾落。

 性感。

 他埋下頭,忽而也覺得有些口幹了,於是從白大褂的另一個口袋裡又摸出了一瓶礦物水,“啪嗒”將瓶蓋擰松。

 他擰完還沒將瓶蓋打開,忽的動作一滯,腦海裡閃過一條不知道從哪兒看來的消息——

 “XXxx級新兵入伍內部驚天大爆料!軍草季珩自曝喜歡柔弱甜美型的Omega!”

 他低眸瞅了一眼那一擰就開瓶蓋兒,表情裡多了幾分一言難盡,不過他向來冷淡,於是又面不改色的將瓶蓋擰回去了。

 “車頭”喝完了水,將空瓶子扔進一旁的垃圾桶,一側目就看見他正對著一瓶礦物水發呆。

 “怎麽了?”“車頭”問。

 “啊。”他的眼角稍稍上揚了一寸,澄澈清亮的眸光因著心虛而撲閃了兩下,扁嘴道:“我.我擰不開瓶蓋兒。”

 “車頭”:“.”

 這個謊既然扯出去了,那就勢必要發揮最大的作用,於是他乾脆主動將瓶子遞過去了,直懟到了“車頭”的鼻子底下。

 在分化之前,他一直在軍隊受著最高端最嚴苛的訓練,一舉一動都乾脆利落,這一個動作穩準狠的叉出去,簡直不像是送了瓶水,倒更像是舉了個槍/筒子瞄準了對方。

 “車頭”不出意外的愣了一愣。

 他也頓時後悔了,覺得自己離“柔弱甜美型的Omega”人設相差十萬八千裡且越來越遠,只能硬著頭皮小聲道:“你,你幫我擰一下行不行?”

 “車頭”盯著他細看了兩秒,眼睛逐漸眯了起來,隨後輕輕地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玩味的笑開了。

 “行~~”“車頭”接過他手裡的水替他擰開,拖腔拉調的發笑,老不正經的:“替Omega服務是我們永恆的使命~~”說完,將水遞還給他。

 他抱著那瓶水不知怎麽的心情就好了起來,抿著嘴唇無聲的笑了笑,腦袋上忽然挨了一下,Alpha溫暖的大手就在他蓬松茂盛的腦袋頂上用力的揉搓,過完了癮才大步流星的離開。

 “小金毛,回見了。”

 寧隨遠倏地驚醒過來,他掙了一下沉重的眼皮,依稀看見一個朦朧的影子立在床側,正將床尾疊好的被子展開,輕輕的蓋到他身上。

 溫柔繾綣。

 寧隨遠稍稍翻了個身,困意還是很濃重,他懶怠的將蜷縮起身體,喃喃的喊了一句:“季珩.”

 “嗯?”床畔的Alpha動作一滯,棕色的眼眸中盛放著虹彩般的溫柔,他欺身坐到床畔去,伸出手探向寧隨遠的額角,用幾根手指的背面將碎發撥開,低聲笑:“叫我幹嘛?”

 “我有話要對你說.”寧隨遠再次將眼睛合上,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呼吸綿長。

 “不是吧,這種時候還要跟我聊正事?”季珩坐在床畔哭笑不得:“你讓我說什麽好?”

 “我有話要對你說.”寧隨遠又執著的重複了一遍,像是囈語。

 季珩隻好無奈的笑道:“行吧,你說,我聽著。”

 “我擰不開瓶蓋。”寧隨遠的嗓音輕悄柔軟。

 季珩:“?”

 他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麽暗號,寧隨遠已經出其不意的揚起了一隻手,握住了他擱在床面上的手心,連著被角一塊兒掖進了懷裡。

 “季珩,你幫我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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