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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璽記》第二四八章 (3)
的,你還要生氣?”

 唐駙馬問,“你不知道我為什麽生氣?”

 “不知道啊。”唐墨想了想,“我完全不覺著要生氣啊。”

 唐駙馬吃醋,“我才是你爹,你有事不先跟我商量,先去找陛下,我當然會生氣。”

 唐墨瞪圓一雙大桃花眼,“大舅也不是別人啊,爹你還爭這個。”

 “對啊,特別爭。”唐駙馬說,“想起來就生氣。”

 “我不是怕爹你不答應麽。”

 “你這麽有理有據有情有義的,我為什麽不答應。原來在你心裡,爹還是個不明事理的人。”唐駙馬逗他,“更生氣了,再罰你多跪一個時辰。”

 “唉呀,怎麽能這樣啊。”唐墨嗖的蹦起來,抱著他爹說,“以後有事我先跟爹你商量就是了。”

 唐駙馬摸摸他的頭,“那可說定了。”

 “嗯,說定了。不過爹你可不能急,得耐心聽我說,也不能動不動就罵人。我要有理,你就不能阻我。要是我娘不答應,你還得替我說服我娘。”唐墨立刻提了一堆條件。

 唐駙馬無奈,“好吧好吧,誰叫我是你爹哪。”

 “那我現在有事,我先出去了。”

 “去吧!臭小子,帶上隨從!”

 唐墨高高興興的辭了父親,就出去辦自己的事了。望著兒子連走帶蹦,時不時還要跳起來打一下槐花串的模樣,唐駙馬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大舅不是外人,我也希望在我兒子心裡我是排第一的啊!

 ☆、二五三章

 陳簡與唐墨的加入令穆安之的形勢大為好轉, 畢竟,先前穆安之的封地一確定,朝中官員十之八.九都對這位威儀漸起的殿下避而遠之, 宗室更是將穆安之評選為太.祖皇帝開國以來封地最差的藩王之首。

 但是, 誰也沒料到穆安之突然打出這兩張牌。

 陳簡是今春春闈金榜狀元, 唐墨則是千年世族唐家嫡系,他還身兼世族與宗室共同血統,略懂些的都知道這位是鳳陽長公主的小兒子,自幼在宮裡養大的。縱不及長兄貴重, 也是個極尊貴的小公子。

 這兩人的加入讓不少視穆安之為一張死牌的家族開始重新審視穆安之。

 晉國公夫人就開始為兒子的前程頭疼, 她與李玉華交好,這幾年沒少得李玉華的好處, 連帶閨女也跟著沾光不少, 得以在太后跟前露露臉, 晉國公夫人的兒子也在刑部當差。官職不高, 卻是正經實職,比起三殿下身邊杜長史、胡安黎這樣的人物自然不及,但也是個踏實人,得以歷練。

 如今三殿下要就藩,晉國公夫人早在三皇子妃自河南回帝都就開始打聽,原以為藩地怎麽也不會真的擱在北疆,兩湖亦是繁華地界兒, 倘三殿下去兩湖之藩, 她家孩子多, 譴幾人跟了去, 哪怕打打雜,也能跟在藩王手下尋個差使的。

 結果, 三殿下竟是要去北疆。

 三殿下這一走,刑部那裡少了個天大靠山,以後兒子升遷怕要另尋門路。晉國公夫人歎口氣,再清點一遍榻上的禮物,北疆路遙,大物件就算了,粗笨不好攜帶,晉國公夫人托人到藥鋪尋了些上等藥材,打算送給三皇子妃,也是她的心意。

 一陣清香馥鬱的花香縈縈而來,晉國公夫人抬眼,見閨女捧著一盆半開的茉莉進來,“怎麽又去弄這些花草了,過來跟我瞧瞧這禮單可使得,咱們明兒往你三嬸嬸那裡尋她說話去。”

 穆惜今捧著花給母親看,“又不是立刻就走,這花兒正當時,我送去給三嬸子薰屋子。”將花交給丫環,穆惜今也過去看母親備的禮,參就有三種,人參、紅參、黨參,還有黃芪、靈芝、雪蓮、當歸、何首烏、龍眼肉、黃精、石斛、鹿角膠、阿膠、龜甲膠、牛黃等物,都是很貴重的藥材。

 這禮備的實誠。穆惜今道,“北疆地理偏僻,的確是多備些藥材好。娘你也別光備藥材,給大哥準備些出門的衣物行禮,也得安排幾個妥當隨從才好。”

 “什麽出門行禮?”晉國公夫人正收拾藥材的手一愣,心下有些不好感覺,“你大哥要跟三殿下去北疆?”

 “是啊。大哥還沒跟你說麽?”穆惜今接過母親手裡的匣子,扣上銅鎖扣鎖好,“連陳狀元那樣的人品,唐公子那樣的出身都願意跟三殿下到北疆吃苦,大哥也想跟三殿下一道去。”

 晉國公夫人先是有些急,聽到陳狀元唐公子的名兒,那急便是一緩,臉色總算好了些,嘴上抱怨,“這樣的大事,我怎麽不知道?”

 “大哥說問過你了。”

 “我沒答應啊。”晉國公夫人小聲說,“北疆可不是什麽好去處,何況如今世道不太平,三殿下去趟河南都能遇著刺客,北疆那老遠的地界兒,我怎麽能放心?”

 “三殿下跟三嬸子哪個不比咱們尊貴,他們能去,咱們就不能去了?”穆惜今道,“我也想跟三嬸子去北疆。”

 “你去做什麽?”晉國公夫人登時急了,“不行!”

 “娘你聽我說。”穆惜今握住她娘的手,“娘也知道,咱家雖是宗室國公,也就是個虛銜,這些年,家裡都是靠娘你操持才勉力維持。這幾年,咱們日子過得順遂,皆是因三嬸子肯提攜咱們。這做人,得有良心。”

 “我知道娘你也曉得三嬸子待咱們好,這才備下這許多好藥材。如今我也大了,不怕羞的說一句,到了議親的年紀,可憑咱家現在,親事怕要往三流人家去尋,我是不大甘心的。總歸是嫁一場,我想跟著三嬸子到北疆去看有沒有好機會。”穆惜今說。

 晉國公夫人嚇的手直哆嗦,“那北疆都是戎狄之人,能有什麽好機會好人家?你可別傻了,就在帝都安安穩穩的尋一門親事吧。難不成放著安安穩穩的日子不過,到北疆找個野人做婆家。”

 “看娘你說的,三嬸子的層面不比你高,我就跟在三嬸子身邊,有好親事的機率總比在帝都多。”穆惜今道,“再說,就是不論親事,跟著三嬸子也能學到不少東西,我還能照顧大哥,我們彼此也是個幫襯。”

 “不行不行,我再不能放心的。”

 “娘你隻管把我托付給三嬸,三嬸身邊丫環雖多,那是下人,我這樣的晚輩是沒有的。三殿下可是柳娘娘之子,心在社稷。大哥跟去難道不是想搏前程?我這也是一樣的,既能幫著三嬸子做事,倘有要聯姻之事,他們必能想到我。”穆惜今目光灼灼的望向母親。

 晉國公夫人縱一向心高些,也不過是想給丈夫兒子討個好差使罷了,如今卻是叫閨女嚇的渾身發抖,晉國公夫人哆嗦著,“這成麽?沒有父母幫著相看,萬一是不體面的人家,如何是好?”

 “娘你這都想哪兒去了,我也是國公之女,難道三殿下三嬸子會讓我嫁不體面的人?”穆惜今道,“必然是他們看得上的人,這樣的人,絕不會差。不然,豈不令手下寒心。”

 晉國公夫人叫閨女說的六神無主,左右瞅瞅,也沒個著落,她道,“還是跟你爹商量一聲。”

 “爹這些天在嬌紅那裡,你找他商量?他恨不能把我許給個商家好多賺些聘銀,他多買幾個嬌妾愛寵。”穆惜今意志力強悍,“娘你一個字都不要跟爹說,就說我跟三嬸子情分好,一道去北疆見識見識。”

 “我跟你舅舅商量商量。”這沒個商量,晉國公夫人是過不了日子了。

 穆惜今道,“不從夫便從子,跟舅家也說不著,等大哥回來咱們一道商量便是。”

 所以,當晉國公夫人把兒女相托時,李玉華甭提多驚訝了。

 李玉華將此事告訴穆安之,穆安之道,“晉國公尋常,這一兒一女倒是個好的。”與李玉華道,“惜怡那裡就進屬官隊裡,惜今正好跟你做個伴,這是正經侄女,別外待了她。”

 “我怎麽會外待她,我們一直要好。”李玉華就是有些想不透,“惜怡還罷了,跟著咱們搏前程,惜今跟去做什麽,前兒我還聽她娘絮叨起她的親事呢。”

 穆安之端起茶吃一口,悄與李玉華道,“你怎麽不開竅,這就是把閨女托給咱們了,以後惜今成親嫁人便是咱們的事。”

 李玉華震驚的不行,“這哪兒成啊。”女孩兒成親嫁人是大事,她不能替晉國公府做主啊!

 “怎麽不成?常見的事。譬如常有大戶之家養育族女或是親戚之女,還有義女義子,既是為了顯著彼此交情好,也是一種聯姻方式。”穆安之舉例,“遠的不說,小寶不就是在宮裡長大,他的親事就是陛下指婚。一個道理。”

 “這怎麽一樣?”

 “就是一樣。”穆安之道,“你常看《明聖皇后傳》,明聖皇后也會把喜歡的女孩子留在身邊教養,日後指婚的多是明聖皇后看好的人家。晉國公夫人把閨女送到咱們身邊,以後有好人家說給惜今,也就不枉咱們兩家交好了。”

 叫穆安之這樣一說,李玉華也就轉寰了過來。

 李玉華道,“這些事我就是在書上讀過,親自經歷還是不一樣。”她有些不好意思,悄悄說,“我總覺著跟利益交換似的。”

 “這你就想多了。便是利益交換也是兩相情願,你不是看誰家閨女好誰家小子好還愛給人家作媒的麽,都差不多。”穆安之也是兩輩子第一次經這樣的事,李玉華拿不準的事,穆安之就不能露怯,不然豈不倆人都沒了主意。穆安之道,“多經經就好了。”又與李玉華道,“惜今身份不一樣,她是宗室女,其父爵位也不算低,咱們得另眼相待。”

 穆安之沉吟著,“晉國公夫人一向乍乍呼呼,不像有這樣見識的人,穆惜怡挺穩重,也不是一等一的人才,誰給晉國公家出的這主意?”

 “肯定是惜今自己的主意,她一向要強的。”李玉華對穆惜今還是很了解的。

 穆安之眼眸微眯,面露嘉許,“是個好丫頭,她既這樣要強的心,說不定還真能派上大用場!”

 對於穆惜今這樣對野心不加掩飾的性情,穆安之李玉華都很喜歡,跟這樣的人相處,就倆字:爽快!

 李玉華甚至都後悔沒有跟那些打秋風的落魄宗室好生相處,不然,還能多淘澄幾個有志向的閨女一道去。

 李玉華不喜歡那種強製犧牲類型的聯姻,如果彼此願意,大家都能收獲好處,聯姻是增進彼此關系的重要手段之一!

 不說旁人,便是李玉華自己,當初聽聞賜婚穆安之,不也是打聽了穆安之身體健康腦袋正常後便立刻與許家人來帝都待嫁了麽。

 有野心的人,都是甘願冒一點風險的!

 ☆、二五四章

 穆惜今真正投在李玉華門下, 李玉華待她的態度立刻不同,以往穆惜今就常替李玉華往大戶人家鋪那白家布的銷路,凡有分潤提成, 李玉華從不虧待。

 現在, 李玉華到慈恩宮給藍太后請安也帶上她。

 與晉國公夫人在慈恩宮敬陪末座時不同, 李玉華挽著穆惜今的手介紹給藍太后知道,“皇祖母還記不記得惜今?”

 “這我能忘,晉國公家的四姑娘,”眼睛往穆惜今頭上的鵲登梅釵子上一看, 笑道, “我記得這釵是那回跟她娘進宮時給她的,內務司奉上來的新巧花樣, 果然適合女孩子帶。”

 穆惜今起身又對藍太后福了福, 李玉華笑, “我與她娘晉國公夫人一向要好, 阿今比我小兩歲,我們也很談得來,這次去北疆,阿今跟我同去,跟我做個伴,也去見見外頭世界。”

 藍太后何等樣的政治敏銳,當下對穆惜今另眼相待, 讚道, “上次我看這丫頭就不同尋常閨秀, 是個好姑娘。”與穆惜今道, “你娘跟你嬸子就像親姐妹一般,以後在叔嬸這裡, 就跟自己家一樣。有事隻管跟他們說,凡事,只有你好,或只有他們好,都不算好,必是兩相都好,才算好,才是長久的好。”

 穆惜今咀嚼著藍太后後頭這話,心下大為敬服,立刻道,“是。娘娘的教導,我都記在心裡,一世都不能忘!”

 藍太后慢慢的問她平時可讀什麽書,在家都做哪些事務,心裡慢慢滿意,晉國公府不算富裕,晉國公夫人也不是有大才乾的,但教養兒女很用心,是給女兒請過女先生教導的。穆惜今自己也愛讀書,跟外頭秀才比不了,但讀過經史、寫詩填詞也來得,要說才女有點牽強,卻也管家理帳都使得。

 關鍵是自己知道上進,天生的野心勃勃,還不怕吃苦,主動自願跟李玉華去北疆謀前程。真是塊好材料,藍太后就喜歡這種對自己人生有所主張的女孩子。

 藍太后看李玉華,好眼光。

 穆惜今會成為一個很有用處的姑娘。

 有用處。

 這樸實的三個字是藍太后對於一個人很高的讚美。

 有用的人。

 才有價值。

 有價值的人,才不是廢物。

 接下來就是李玉華同藍太后商量著把織布作坊捐給慈恩會的事,藍太后想了一下,“你們往北疆去,按例有二十萬兩的就藩銀子。可北疆不比關內,二十萬銀子能做的太有限了。這幾年,怕你也沒存下多少家底,這作坊不如由我暫且照管。”

 李玉華道,“皇祖母疼我,我說捐給慈恩會是真心的。此去北疆,再回帝都就不知是何時。織布作坊去年剛建了些房舍,今年又招了織工,一年的流水約是五十萬左右,淨利也有二十幾萬。沒有我們就藩,家業還要皇祖母幫忙看著的理。何況,我這也有私心,織布作坊一直是嚴琳照管,您依舊把作坊的事交給她,每年作坊的出息做善事,也是我的心。再有,作坊裡也有三五百號人,多是女眷婦人,女人在這世道求生艱難,有這麽個地方做工,就是她們賴以為生的生計。至於到北疆的花銷,皇祖母隻管放心,我總有些私房。剛成親時,常叫三哥找您或父皇借錢,是怕他不知道生計艱難,我也有私心,得讓他知道我的辛苦。其實我們府沒差過錢,再者,有我在,到哪兒都能跟三哥把日子過好。”

 藍太后直笑,爽快應下,“你既心裡有數,這作坊我就接下了。”與穆惜今道,“這過日子就跟你三嬸子學,再錯不了。你看看你三叔叫她管的,除了一門心思當差,全沒半點奢侈嗜好。”

 李玉華笑,“這主要是皇祖母教導的好,倘是那樣敗家性情,我再有本事也是本性難移。三哥本來就好,一等一的男兒。”

 藍太后中午留她二人一道用膳,待李玉華告辭時,藍太后賞穆惜今兩匣子好首飾,讓她以後有空隻管跟李玉華進宮來說話,心下想著,以後待晉國公夫人還要更親近些才好。

 藍太后還是私下給了李玉華一筆不小數目的私房,讓她拿著花用。李玉華還收到了楚世子妃的厚禮,這位與藍太后同輩的世子妃,在帝都宗室很受尊敬,這次來既有李玉華夫婦要就藩的看望,也私下有事相托。

 楚世子妃是帶著兒媳婦一起來的,“這次陛下給殿下撥的五千親兵,俱是自禁衛軍選的人,我家那小子有幸入選,他職司不高,官居五品武節將軍。差使上的事我不大擔心,他當差這些年,也沒見有過什麽差錯。就是有件事,想厚著臉皮托給娘娘,不知娘娘的意思。”

 楚大奶奶也是個伶牙俐齒的爽俐人,李玉華很爽快,“你事兒還沒說哪,什麽事要特意托付我。要說照看大兄弟,這不用說呀,咱們自不是外人。”

 楚大奶奶道,“這自來有規矩,軍中不可帶女子。我家這小子,剛成親,他如今也二十五歲了,本就成親晚,我就想請娘娘看在我這做娘的苦心上,能不能帶上我家媳婦,隨在娘娘身畔,娘娘倘有個端茶遞水的差使,隻管使喚。平日裡說話談笑,那孩子也是使得的。”

 “沒聽說你們府上辦喜事啊?”李玉華道。楚世子輩份家,又掌宗人府,在宗室中德高望重,他家的喜事,沒有不給三皇子府派喜帖的理。

 楚大奶奶尷尬的緊,楚世子妃看媳婦一眼,“娘娘不是外人,這也沒什麽好瞞著的,原是要辦,結果慶哥兒叫那狐媚子攛掇著鬧了一場,把世子都給氣著了。阿瑤是慶哥兒二舅家的閨女,他二舅去的早,阿瑤自小就在我跟前兒長大,實在是個好姑娘。喜酒雖暫且未擺,婚書已結,阿瑤就是我家名正言順的孫媳。”

 楚世子妃家這親事有欺負弱女之嫌,但說來穆慶是楚世子的嫡長孫,楚世子家是親王爵,就憑楚世子這把年紀還在帝都居住,還兼宗正之位,一向與皇家關系良好,以後襲爵多半能平級襲爵的。

 爵位到穆慶這裡,起碼是個國公。

 聽著這位阿瑤姑娘,自幼喪父在姑家長大,姑家以嫡長子相許,不算委屈。前提是穆慶與外室舞女情比金堅在帝都城可不是什麽秘密。

 不過,既結了親事,李玉華一口應下,“有婚書我就放心,自來名不正言不順。叔祖母隻管把阿瑤送我這裡來,我必把她照顧好。”

 楚世子妃與楚家大奶奶千恩萬謝,放下禮物,方則離去。

 內眷之事就有見不完的人,收不完的禮,李玉華一向能張羅,都覺著有些疲倦。外頭男人們那裡相較而言反輕省些,如陳簡唐墨都有家裡操心,杜長史還收到他哥派給他的管事一個,倒也不是旁人,是杜長史自小到大的心腹小廝挽月的爹。

 杜長史都說,“葉叔你這把年紀,還要跟我出這趟遠差,我心裡真是心疼的很。您不用去,有挽月就行了。”

 葉管事笑,“屬下有幸得二老爺叫聲叔,屬下其實跟大老爺同齡,身體還成。大老爺把二老爺托付給屬下,屬下焉能不盡心。挽月一向胡鬧,有屬下在,他還穩重些。”

 杜長史心說,感覺真像多了個奶媽。

 可他大哥給他的人,他還不能不要。

 杜長史出行的一切事務,都是葉管事料理,連帶尋香的媳婦孩子,葉管事都安排的妥妥當當。杜長史都懷疑葉管事是不是看上人家李氏,想說李氏就是名義上的寡婦,其實人家男人還在啊,葉叔你可別表錯情啊。

 杜長史心裡正吐槽,就見前頭擾攘,隱約是個熟人。杜長史拍馬過去,正趕上朱閱一記大耳光把個略眼熟的年輕公子抽的原地倒退三步,杜長史眼見那公子半邊臉如同吹氣般腫出五個血紅巴掌印,立知要糟。男人等閑是會讓著女人一些,但若這女人真不給男人面子,真正有風度的幾近於無。

 杜長史自馬上鵬鳥般躍過,正攔住那年輕公子揮舞起來的手臂,此時也想到這年輕公子的來歷,晉王家的世子。杜長史握住晉世子揮起的手臂,“原來是世子兄,這是怎麽了,當街要打婦道人家不成。”

 晉世子要奪回手臂,杜長史握的鋼筋鐵鑄般動彈不動,晉世子隻得恨恨的放下手,摸了摸唇角,見有血,雙眼中火星亂蹦,“一介商家女,敢對藩王世子不敬,杜長史不是在刑部當過差,倒是給我說說,這大不敬的罪,應怎麽判!”“放你娘的屁!你大街上敢對良家女眷拉扯不清,我這就要告宗人府,倒要看看宗室藩王是不是就能欺凌民女!”朱閱怒,“我就是出家為尼也絕不會給你做小,我朱家萬貫家財,就是捐給朝廷,也絕不會有一個銅板進到你晉王家的私庫!”

 杜長史望向晉世子,驚,“世子兄現在手頭緊?”

 晉世子氣的臉色煞白,罵杜長史,“你是不是傻,這賤人的話也能信!”

 杜長史神色淡淡的笑兩聲,“本官傳臚出身,我要是傻,你這沒功名的是什麽?”與晉世子道,“朱姑娘的父親是陛下明旨嘉獎過的,要是你們撕扯不清,我送你們到宗人府去,讓楚世子他老人家給判判。”

 “不勞你一介皇子府長史操心!”晉世子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朱閱氣得臉色鐵青,上前跟杜長史道謝,杜長史看她衣袖似被拉扯過,想也難怪朱閱翻臉,這丫頭本就辣辣的。杜長史示意,“上車吧,我送你家去。”

 朱閱這事十分氣惱,自打去歲出了父孝,來她家說媒的媒人簡直能把門檻踏平。朱閱沒婚嫁的心,便都婉拒了。

 今年自打她小叔中了進士,說門的檔次倒是上去了,有許多書香門第也開始打聽她,朱閱也沒應。麻煩的就是這些豪門宗室,藍公府的三老爺想娶她做續弦,這事雖有些麻煩,朱閱不願,估計藍公府也沒大相中她,便過去了。如今不知哪裡來的這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晉王世子,必要納她作妾,把朱閱氣的不輕。

 朱家不願,倘是明理的,自不會糾纏。這晉王世子不一樣,親自上手攔朱閱的馬車還敢動手動腳,嘴裡不乾不淨,終於把朱閱惹火了。

 朱閱回家換身衣服,出來跟杜長史說話,杜長史與朱閱認識好幾年,杜長史倒是勸她,“你也老大不小,還是說個婆家,等嫁人了,就沒這些煩事了。”

 朱閱原把晉世子的事壓了下去,結果,杜長史提到她的親事,朱閱不禁心煩,“要是有好的,我早嫁了。這不沒好的麽!”

 杜長史雖然在他哥跟前是死都不肯認輸的,但對女孩子一向好性情,心下覺著好笑,問朱閱,“那什麽樣是好的,你說說看,趁我在帝都,倘有合適的我介紹給你。”

 東穆民風一向開放,先時還有王妃改嫁的事,故而對男女之事,大家並不諱言。像穆惜今那種,我就是想跟著三嬸子去謀個前程,野心坦誠的說出來都不算啥。再加上朱家商賈之家,也沒那麽多講究。

 朱閱道,“起碼得我看著順眼吧。”

 “啥樣的你瞧著順眼。”杜長史不自覺打量朱家這園子,花草奇石恰到好處,微風起時,有淡淡花香嫋嫋而來,端起茶盞呷口茶,盞是用久的老瓷,古典雅致。朱家雖是商賈也是幾代經商,家資富足,又是皇商,難怪會引得些有名無實或是貪鄙之人眼紅。

 朱閱看杜長史一眼,沒說話。

 杜長史多麽明敏的性子,立刻來了精神,打聽,“你真有相中之人?誰啊?我認不認識?倘我認識,我幫你去說說。”然後,他又道,“咱們可不是外人,你時常出入皇子府,是娘娘身邊的得力之人,我在殿下身邊輔佐,在鄴城時,你助我頗多。說來,我長你幾歲,你也別害羞,喚我一聲兄長也是使得的。”

 朱閱心煩,“沒什麽。說了也白說,我是配不上人家的。”

 “我不信,除非皇子貴胄,要不憑阿閱你這相貌人才,只有人配不上你,哪兒有你配不上人的?”杜長史覺著朱閱挺好,雖然不似他大嫂那樣賢惠,但也很能乾,就是有點辣辣的,也很可愛。

 朱閱橫他一眼,“你怎麽叫我名字啊?”

 “咱們都這麽熟了,我叫你閱妹妹,你叫我杜哥哥。”杜長史心說,倒跟他家殿下和娘娘似的,一個三哥一個玉華妹妹……呃,杜長史悄悄瞥朱閱一眼,可不能跟這丫頭說,不然要吃耳光了。

 杜長史還挺愛打聽,“到底誰啊?你要當我是你哥,就跟我說說!我也幫你參祥參祥。”朱閱歎口氣,低頭喝口茶。

 “你真是有心儀的人了?”杜長史問,“到底哪個?我認不認得?快跟我說說。”

 朱閱看著杜長史,“你。”

 杜長史一雙鳳眼瞪圓,就見朱閱望著他的雙眼,“我心儀的人,是你。”

 朱閱起身,風中負手而立,夏風拂過她的額發,露出光潔額頭。她道,“原本我非常討厭那些看不起女子的男人,你時常大放厥詞,什麽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之類的屁話,我還在娘娘跟前說過你的壞話。娘娘說你當差很用心,才乾出眾。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注意到你的,大概是那次你在街上遇刺,揮劍而戰的樣子英武極了。”

 “很奇怪吧。我家商賈出身,我竟敢心儀你這樣的人物,聽說你退了的那門親事都是正經官宦人家的小姐。可我就是心儀你,在鄴城時,我是聽說你留在鄴城,才會留下,想或者有什麽能幫上你的地方。”朱閱道,“我心儀的人,就是你。”

 朱閱眼眶微紅,“我怎麽會心儀你,天塹之別。”

 ☆、二五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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