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沈愈才看到段舒舒的回復。
女生似乎挺苦惱的。
[段舒舒:好, 謝謝,她覺得我們關系不錯, 一直讓我找你, 我也不太好意思啦]
[段舒舒:謝謝]
然後就沒有消息了。
沈愈想了會兒, 回復了句:[不用謝]
禮貌又疏離。
今天還有考試,離早讀課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教室裡就來了大半的人。
白卉紅著眼睛從教室外面進來, 門口原本幾個人在竊竊私語, 看到她突然就噤了聲。
白卉的腳步頓了頓, 突然就哭了起來。
她同桌見狀,立馬跑上去安慰她:“你別哭啊……沒事的, 你真的沒有作弊, 老師肯定會查清楚的。”
白卉沉默地哭著, 一路低著頭走回座位, 她的位置是在前排, 雖然最近小考成績掉了,可她的成績還是在前列的。
可現在坐在這兒, 就好像諷刺。
那張處分通知單, 貼在了全校的每一個班級。
她第一次痛恨學校,恨學習。
因為小考成績下滑的事情, 她爸媽已經天天在逼她了,好在學校是寄宿製的,除了每天定時地打電話督促她, 也不能怎麽樣她。
可是不知道她爸媽怎麽知道她和陳年一談過戀愛的事情,一口咬定她是因為早戀誤了學習,每次打電話來,都會拿這件事做文章,白卉快被爸媽逼瘋了。
另一個方面,陳年一走了之後,她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麽,昔日對霍銳的那點怦然心動,早就不見了。
成績下滑,確實跟陳年一有關,可她最近都在調整了……為什麽非得逼著她不放呢?
英語考試的時候,她只是因為前天晚上沒有睡好,一時分了神,她也沒有想著真的要去偷看別人的答題卡……她只是太著急了,錯過了一個聽力大題,就是好幾分,她的英語成績一向是很好的,怎麽能錯那麽多……
她就是太著急了而已,視線落上去的時候,她就醒悟過來,自己不能這樣做,可是已經晚了。
“別人是不是都在笑話我?”白卉抽抽搭搭。
白卉同桌拍著她的後背:“沒有,你不要多想了,最後兩天考試你好好考完。”
白卉趴在桌子上哭得無聲無息,她以前多驕傲,是理科一班的班長,老師眼裡的好孩子,家長眼裡的好孩子。
正哭著的時候,桌子上突然多了瓶牛奶。
因為沒能幫到她,段舒舒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就給白卉買了瓶牛奶,。
段舒舒還沒來得及說話,白卉就抬起頭來抓著她的手:“現在只有陳年一能幫我把處分消了,你和沈愈關系好,去求求他好不好?”
段舒舒和白卉同桌都有些尷尬。
“可是……他也沒有陳年一的聯系方式啊……”
“我自己去問他要,我去問霍銳要……”
陳年一家有權有勢,只要陳年一願意幫她,這個處分一定可以消掉的。
……
沈愈進教室的時候,白卉正站在他的座位上,低著頭和霍銳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霍銳手裡拿著隻筆,也沒有看白卉,倒是不少人在偷偷看他們這邊。
“班長現在怎麽這樣了……”
“霍銳怎麽可能理她啊?她都忘了自己被霍銳推哭了的時候嗎?”
沈愈腳步頓了頓,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陸疏行見他來了,偷偷湊到他旁邊:“不是,這個班長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以前還覺得她長得挺好看的,今天怎回事啊老大都這幅表情了還不走。”
沈愈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有事吧。”
“等著,我去偷聽一下。”
沈愈還沒來得及阻止他,陸疏行就拖著椅子慢慢靠近,說是偷聽,就是光明正大地聽,椅子劃拉著地面,聲音很大。
“求求你,把陳年一的聯系方式給我吧,我……現在只有他能幫我了……”
陸疏行插話:“不是,你要年狗聯系方式幹嘛?怎不問我要啊,我有啊。”
霍銳終於動了動,抬頭瞥向後門口方向,臉色臭的厲害:“過來。”
這聲聲音不小,明顯是對著沈愈說的。
白卉手指攪動著衣服,動作頓在那兒:“我有事找他,能給我嗎?”
話音剛落,霍銳十分不耐煩道:“讓開。”
一點也不給女生面子。
眼見著白卉又要哭,沈愈連忙把手裡的酸奶給她,酸奶是晨跑的時候遇到一個阿姨,阿姨看他長得好看給的,說讓他考試加油。
白卉愣了一會兒,眼淚憋在眼睛裡,跟著陸疏行去了他座位邊上。
沈愈回了座位,霍銳還盯著白卉手裡那瓶未開封過的酸奶。
“一個阿姨給的,總不能看著她又在這兒哭。”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霍銳又把白卉惹哭了,那他這個校霸的名聲在外又得臭了不少。
霍銳的臉色沒變好多少,筆尖點了點桌上的筆記本:“她想找陳年一擺平處分的事情。”
霍銳似乎十分煩躁,不太願意管這些事情。
沈愈略有些吃驚,回頭看了眼和陸疏行說著什麽的白卉。
等白卉走了,陸疏行才湊過來和他們八卦,說白卉還對著年狗余情未了。
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她這次沒有真的想作弊,是因為年狗走了之後她注意力不集中。
說白了,就是早戀分手導致,得讓陳年一負責。
陸疏行嘖嘖稱奇,當初不是你情我願的事情麽?
陸疏行到底也是個有點心臟的,心也向著自己兄弟,把白卉的話套了出來,隻答應她轉達意思,卻沒有把陳年一的聯系方式給她。
被霍銳瞪了一眼,陸疏行灰溜溜回座位去了。
因為陸疏行這番話,沈愈一直到考試之前都有點心不在焉。
上輩子,陳年一應該是沒有轉學的,那麽也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情的發生,可以說,現在的這一切,應該算是他間接導致的。
進考場之前,陸疏行和戚榮享受到了從來沒享受過的待遇。
老大親自把他們送進了考場。
理科班最後一個考場的人也嚇到了,坐在考場裡的幾個人盯著教室後門口的霍銳不敢出聲討論。
去考場的路上,沈愈強迫自己拉回思緒,跟在霍銳身邊,兩個人肩膀碰著肩膀走著,到後門口的時候,沈愈甚至忘了能讓自己蹭一蹭的學神之力就在自己旁邊,半隻腳剛踏進門,被拉了一下手腕。
手腕上傳來不屬於自己的溫度,沈愈才轉過頭,看了霍銳一眼。
陸疏行和戚榮停在門口:“那啥,老大再見!”
兩人進了教室,沈愈還隱隱聽見陸疏行吐槽:“老大怎麽回事……最近是不是被什麽垃圾東西附身了。”
離考試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兩人站在走廊裡。
周圍人多,霍銳一直抓著他的手腕。
沈愈往回縮了下,霍銳反而抓的更緊。
他不說話,霍銳便皺著眉盯著他。
“霍銳是不是要和他同桌打起來了?”
“馬上考試了,不至於吧……”
“……”
周圍有人在議論。
霍銳黑著臉:“說話。”
從早自習開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該吃醋的不應該是自己?把酸奶給了白卉……
沈愈抿了下唇:“先去考試。”
有些話,沈愈沒辦法說。
他總不能告訴霍銳,自己是重生的,可是現在,卻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改變了別人的命運。
就算陳年一不無辜,白卉也不那麽無辜,可是他們本來的人生,卻因為自己的存在出現為了不該有的變數。
現在是他們倆,那以後會不會還有別的人?
他給了霍銳一個安撫性的眼神:“我只是有點擔心考試,你……”
他話沒說完,霍銳往他身邊湊了點,兩人的手臂幾乎快要交纏在一起,可是身後都是同學們說話的聲音。
沈愈隻覺得突然之間一切都被霍銳身上淺淡的沐浴露味道所蓋住了。
“讓你蹭點。”他聽見霍銳慢吞吞道。
大概是業務不太熟練,說這話的時候,霍銳面無表情。
……
一天的考試很快過去。
大概是考試的壓力過大,早上因為白卉的事情帶來的負面情緒漸漸消散的差不多了。
一直到晚自習結束回宿舍的路上,他被霍銳拖著進了學校的小樹林。
小樹林是學校的情侶聖地,地處偏僻,情侶和教導主任常年光顧之地。
只不過最近考試期,小樹林裡沒有約會的情侶,這幾天不僅是學生自律,老師查的也比較松,不用擔心被人看見。
沈愈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被霍銳一聲不吭按著肩膀,後背抵在了樹乾上,後腦杓還墊著一隻手,手指不輕不重地按壓著。
附近沒有路燈,只能靠著遠處的路燈隱隱看清身前的人。
霍銳仿佛帶了身怨氣,沈愈起初是睜著眼睛。
霍銳大概還在為早上的事情生氣,落下來的吻一點也不帶克制。
經過了上次在樓道裡的那個吻,沈愈已經完全清楚,每次接吻,霍銳都已經十分克制,他在盡量地不讓自己不適,盡量地放輕力道讓自己覺得舒服。
星光順著樹間的縫隙落下來,落在霍銳的眼睛裡。
沈愈往後退了退,腳跟也抵在了樹上。
已經無路可退了。
大概是很不滿沈愈現在還睜著眼睛,霍銳輕咬了一下他的唇,然後去親他的眼皮。
這幾天考試,兩個人憋的都難受,哪怕接吻都只是蜻蜓點水。
可是現在,誰也不想忍。
意識到霍銳的意圖,沈愈輕笑了聲,乖乖閉上了眼,原本推拒著他肩膀的手也改為扣著他的後頸。
男生和男生,毫無章法,毫無溫和。
可偏偏又讓人覺得心口滿脹。
“如果有人因為你改變了人生,你會不會覺得自己是有罪的?”
兩人坐在草地上,這幾天一直都是好天氣,草地上很乾。
沈愈半仰著頭,靠在霍銳的手臂上,男生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
聽到他說話,霍銳動了動另一隻手的手指,抹了下沈愈的唇角。
“沒有如果。”霍銳皺眉,“你要是說陳年一出國的事情。”
霍銳嗤笑了一聲,略帶嘲諷:“那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跟你有關系麽?”
他掐著沈愈的後頸,似乎是帶著懲罰意味的,逼著他看向自己,男生大概是真的因為這件事煩惱,在他說出這話之後,神色肉眼可見的低落下來。
沈愈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沒有他,上輩子的陳年一一直跟在霍銳身邊,那是他羨慕的一段時間。
可是,他並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兩個人與自己原來的人生背道而馳。
見他還是這副表情,霍銳略有些不耐煩,“白卉作弊,那是她自己選的,就算沒有年狗的事情,你能保證她不作弊?”
“她被影響,那是她自己的問題,和你有什麽關系?”
“還是你覺得,你能影響到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的人生?”
沈愈難得聽霍銳講這麽多話,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聽上去像是似是而非的情話。
沈愈的心緒被打亂了一點。
眉眼漸漸垂了下來,一直到視線齊平:“你怎麽什麽都猜得到。”
霍銳語氣略有點不屑:“你表現的太明顯了。”
他邊說著,邊勾著沈愈的後頸,湊上去親了親對方的唇角。
事實上,這是他今天鑽研了一天想出來的答案。
今天沈愈的情緒不對勁,是從陸疏行講了那些話之後,霍銳雖然不在意別人的事情,但是關於男朋友的事情,很難不去在意,以至於今天一天,他都在觀察沈愈的個人情緒問題。
如果不是因為考試,他可能早就觀察出來了。
這個人,自己說過的話轉頭就忘了,當初讓他別把事情憋在心裡,結果自己倒是做的挺好的。
沈愈笑了聲,腦袋往對方肩膀上蹭,對方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
對於兩個身高相差不多的人來說,這個動作有點不太方便,而且十分黏膩。
但是沒有誰嫌棄。
仿佛這是他們最常見的姿態。
十一月底的晚上很冷,但心是溫熱的。
……
大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睡覺的時候,沈愈夢到了上輩子的陳年一。
他坐在辦公室裡,沈愈認得辦公室牆上的背景,那是霍銳公司的logo,一個很大的“y”字。
陳年一的面前坐了個女人,是白卉,兩人似乎是起了爭執,白卉在很激動地說著什麽,一直到助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畫面轉了轉,變成了陌生的室內,陳年一身邊坐了兩個女人,不認識,都不是白卉。
可是再一轉,是白卉坐在床邊,茫然地盯著床頭的婚紗照,沈愈認得,那是白卉和陳年一的。
畫面兜兜轉轉,到了霍銳和陳年一身上,兩個人在爭吵,雖然只是陳年一單方面的。
那應該是霍銳斷腿接受治療的那段時間,他躺在病床上,沒什麽表情地聽著陳年一說話。
等陳年一說完,霍銳才開口道:“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兩個人的關系,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醒來的時候,沈愈還是挺茫然。
他不知道,上輩子陳年一為什麽會和白卉結婚,因為這兩個人看起來並不相愛,更何況,他也明白,陳年一一直喜歡著霍銳。
還有霍銳和陳年一的關系。
沈愈隻覺得太陽穴處又開始密密麻麻地疼。
零碎的畫面再次鑽進了腦海裡。
他第一次和霍銳見面的,他和霍銳牽手的,陳年一說他和霍銳沒有未來的……
很多零碎的畫面裡,霍銳都是一個人,沒有陳年一的存在,除了必要的工作場合,陳年一這個人仿佛根本根本不是霍銳的屬下一樣,更加不用說,霍銳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時候,只有陸疏行和戚榮的臉閃過……
像針一樣扎在他的腦袋裡。
疼的有一瞬間喘不過氣來。
直到手機鬧鈴響了起來。
他比平時醒的還要早了點。
這些記憶,好像是在告訴他,陳年一和白卉的人生,是變了。
有好有壞,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也好像在告訴他,他沒必要想那麽多,很多事情,都是他們自己選的。
……
周五下午結束最後一門課的考試,稀稀落落的學生回到教室。
比考試更難熬的,是出成績的時刻,不過這會兒,大家的心思明顯放飛了許多。
教室後排。
陸疏行拿著手機趴在沈愈桌面上:“老大,下周生日要什麽禮物啊?我得趁著這周問我媽要點錢,不然等成績出來別說錢,不給我一巴掌算不錯的了。”
沈愈眉心一跳。
已經要步入十二月份了,今年居然那麽快就要過去了。
霍銳似乎忘記了自己生日,陸疏行提起,才想了起來,不太在意道:“隨意。”
反正以往的每年生日,他們送的禮物他都還堆在家裡的儲物間裡。
戚榮踹了陸疏行一腳:“你每年都問,搞得一點驚喜都沒有。”
陸疏行往後跳:“不是,那我不知道送什麽啊!同桌有沒有想好送什麽?老大什麽都不缺啊,但是這是成年禮,叔叔有沒有說要給你大辦啊?”
霍銳的生日在12月8號,正好是下個周六。
陸疏行嘀咕了兩聲,又瞪了戚榮一眼:“媽的,你上次成年,老大送了一雙限量的球鞋,下次我生日是不是也有?”
霍銳往後靠了靠:“沒。”
沈愈收拾著作業,這周的作業不算多,大概是考試過後讓他們放松一個周末。
“要不要去我家開個小派對?”
幾個人裡,好像只有他是在外面租了房子的。
他還沒想好給霍銳的生日禮物,這段時間被學習搞得忘記了,再加上時常地想起一些東西,腦袋很亂。
聽了他的話,霍銳偏過頭看了他一眼,眼底似乎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緒。
自從媽媽去世之後,霍銳就沒有正式地過過生日,和陸疏行他們,頂多吃一頓飯,和平時不一樣的就是能收禮物,他並不覺得生日是多麽特殊的日子。
但是現在,似乎有點兒期待。
成年啊。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還記得沈愈之前關於陳年一陪霍銳度過最艱難那段時間的在意tvt今天也是粗長的我
推一本基友躍躍的古言!追妻火葬場超好看噠,看古言的小可愛可以康康
《太子打臉日常》by起躍
江沼從小就喜歡太子陳溫,為了他將自己活成了綠茶,終於在觸碰到陳溫的底限,傷害了他的心尖尖表妹之後,被陳溫一怒之下退了婚。
所有人都以為江沼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三日後江沼卻推開門,徹底放下了。
捂不熱的冷玉,她決定不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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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陳溫一時嘴爽退了婚,以為自己並不會在意。
然而……
陳溫:“那馬背上的姑娘是誰?”
屬下:“宰相府的四姑娘。”
陳溫覺得刺眼。
陳溫:“瑞王身邊的那位姑娘是誰?”
屬下:“殿下的前未婚妻,江沼姑娘。”
陳溫有些煩躁。
炎炎夏日,她向他走來,臉上掛著燦爛迷人的笑容,陳溫鬼使神差地上前,卻見她目光淡淡地從他臉上略過,走向了他身後的瑞王,陳溫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退婚一時爽,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