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林也就是耳朵一熱,然後周編那邊就喊了場記打了板子。
門就自然而然開了。
閆夏冬抬頭,看見外頭站著的曹光漢,瞬間覺得臉上發燙,伸手想關門,但是沒來的及,對方探進來一條胳膊,就明晃晃的放在那兒。
“你可以關門,夾斷它,”曹光漢身子歪靠在門框上,對著裡頭的閆夏冬笑,“我會保持安靜。”
閆夏冬嘴上罵他,“你回來做什麽,”但是手上一點兒力氣也沒用。
“回來瞧瞧你,”曹光漢對著門口,臉就朝裡貼,最後在那條容得下他那條胳膊的門縫兒裡說了聲,“想你了。”
說完,曹光漢手腕上的壓力就松了,他看見是門裡頭的閆夏冬的眼神。
以及他臉上的表情讓曹光漢知道,自己還能回來。
曹光漢側著身子把整個人都塞進去,腳後跟兒把門抵上,連門都鎖的熟練。
閆夏冬聽見那聲落鎖的動靜,又不滿,“你不知道這樣鎖過多少人的門。”
曹光漢沒搭理,只顧著捏閆夏冬的,看著他皺起的眉頭,自己壓著人倒在桌子上輕吻。
“夏冬,你跟我好,”曹光漢把人攤在桌面兒上,邊吻邊講話。
閆夏冬伸手摟著對方的脖子,但是嘴裡還是別扭,“滾,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怎麽配”
“哈嗯”閆夏冬想說的那句話硬生生的被曹光漢堵在嗓子裡。
岐林現在很投入,直到他嘗到一股水果甜味兒,就繼續說著台詞,但是還是照著之前臧南渡說的話做了。
等他探到那顆糖的時候,已經在對方嘴裡碎成了渣。
碎成顆粒的糖渣就攀附在那條舌頭上,岐林撐著自己一條胳膊半坐起來,加深了閆夏冬和曹光漢的吻。
半吻半醒的時候,岐林睜了眼,卻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那雙眼睛的主人岐林認識。
所以他下意識張嘴,“臧”
只不過名字沒能念的出來,就被重新壓上來的對方重新按在桌子上。
所以這聲輕不可聞的聲音一塊兒被淹在吻裡。
岐林胳膊這個時候被人抬起來,曹光漢單手勾著他的領帶,然後纏在岐林手腕上。
現場兩個人在桌子上的動靜越來越大,一直到了桌子上放了個道具用的杯子被岐林用腿掃到地上,炸了劇組一聲響,周編還等著這個長鏡頭結束之後才上去叫人。
還剩下一段兒周編覺得可以切鏡頭拍,所以就在這個地方切了停。
這場戲感情衝突算得上激烈,現在桌子上的兩個人都在從剛才的情緒裡出來。
周圍的人倒是誰也沒打擾。
一邊兒待場喝水的沈瑜之眼睛從兩個人身上下來,自己勾著領子去了衛生間。
岐林揉著自己的手腕坐起來,剛才被臧南渡用領帶系著手的時候,就有點兒疼,他揉著眼睛,手上就蹭了一手背水。
是剛才在戲裡的時候流的眼淚,岐林自己消化情緒,想往邊兒上站站,就被臧南渡在旁邊截住。
“我瞧瞧,”臧南渡扶著人站起來,伸手在小孩兒眼角的地方蹭了蹭。
周圍站著的工作人員都識相往一邊兒撤。
岐林自己伸手撤了臧南渡在自己臉上那隻手,說了句,“不用。”
沒等臧南渡的那隻手再伸過來,岐林就自己找了地方坐下。
晚上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讓整個片區的暖氣管道有個地方凍裂了,導致整個租用的辦公樓裡頭都冷的要命。
原本定於晚上的拍攝計劃又因故耽擱,這種不可抗力力導致整個劇組臨時決定加餐吃火鍋。
也就就近找了一家。
岐林套上那件一直拖拉到膝蓋的羽絨服,自己正拉著拉鏈,然後手跟著拉鏈一起被卡在他裡頭襯衫的第二顆扣子上。
旁邊整著袖子的臧南渡轉了腳過來,想伸手幫忙,但是被岐林繞著身子躲過去,轉頭找了山易亭。
岐林準備好要出門的時候,就看見臧南渡那頭已經把嘴上的煙點著了,他自己主動走在後面,離著一些女性工作人員遠了一點兒,跟著他走著的就是同樣沒怎麽說話的孫成洲。
但是這次岐林沒往臧南渡身邊湊,自己站在人群的另一頭,把自己包裹在寬大的衣服裡,嘴上哈著白氣往前走。
因為去的人都是片場核心人員,平常關系也都不錯,所以就隻定了一個大桌兒。
餐廳的暖氣正盛,一夥兒人進去統一脫了衣服,都搓著手點菜,因為知道臧爺不喝酒,就都很默契的點了飲料跟茶。
原本在臧南渡邊兒上有個空座,大家都知道這是給岐林準備的,也就沒人往那兒坐,但是等岐林後腳進來的時候,自己扯了凳子坐在偏門口兒的下座。
之後臧南渡的旁邊就一直空著。
誰也沒敢把那把椅子往回撤。
雖然沒酒,但是圓湯鍋裡咕嘟著肉菜,鮮紅滴油的亮肉片兒加上被沾的油亮的菜葉子跟著窗外現在簌簌的落雪一對比,就算沒酒,大家在桌上也都吃的很高興。
岐林穿的襯衫的顏色偏白,中間低頭吃菜的時候就竄上幾滴紅油。
他吃的不多,因為還在拍攝中,要嚴控制體重,岐林也就在嘴裡意思,多半還是喝著紅茶,筷子沒動多少。
等吃到下半場,大家敞開了聊天兒,岐林聽著沒勁,就站起來招呼著自己順了包煙出去了。
他帶著帽子口罩,披上那件兒輕厚的外套,沒穿袖子,就任他垮塌塌勾在自己肩膀上,出門就被外頭的涼風蹭著裸、露出來的皮膚過去了,身上的雞皮疙瘩從小腿開始躥著往上,最後在頭頂匯合了,就讓岐林憋出來一個阿嚏。
岐林蹭著自己鼻子突然聽見對面的馬路上有動靜,岐林眯著眼睛,最終也只是瞧見對面有輛麵包車可疑。
十有是追過來的八卦娛樂。
畢竟大半個劇組的人過來吃飯,動靜想必也不會小。
岐林沒怎麽有興趣當他們的偷拍對象,插在兜裡的煙也沒往外拿,自己轉了腳要往回走。
他戴的事鴨舌帽,轉身的時候前頭的帽簷頂在一個人身上,連帶著被翹起來。
岐林下意識伸手就壓他的帽子,肩上勾著的外套就又開始往下掉。
只不過來人一手幫他壓著帽子,一手幫他拽著衣服,“穿好。”
岐林聽見臧南渡說話,就像帶著人先往餐廳裡進,但是對方沒動。
臧南渡照舊伸手,像幫著真正的小孩兒一樣,握著岐林的胳膊往外套的袖子裡塞。
然後從袖子裡出來的手就被臧南渡握住,接著袖子被對方輕輕往上推,岐林的手腕上就露出來一條泛紅的印子。
“還疼麽”臧南渡輕輕搓著那塊兒泛紅的皮膚,低著頭,張嘴就是一團白氣繞著耳朵過去。
外頭還有輕微的小風,岐林的頭髮被吹著,他自己把手往回收,就被臧南渡用勁兒攥著。
“躲我,”臧南渡說話的時候抬頭,然後自己收了手,自己稍微離的岐林遠了一點兒,“嫌我髒麽”
岐林亮出來現在被臧南渡攥著的手腕,說,“沒有,只是影響不好。”
“對你。”
臧南渡在圈裡一直標榜的就是公平,以前亂炒的蹭熱度的八卦也就罷了,但是現在臧南渡連藏掖都不屑,床上藏人的事兒基本只要別人錘就硬。
岐林就估計臧南渡喊了這麽多年的情懷被人拿來做文章,雖然不至於算得上什麽大事,但是岐林瞧不得別人臧南渡身上潑髒水。
“對面馬路有人,就算看也別在這兒,讓人看了做了文章,擾了你的清靜地兒,”岐林收了袖子想往裡走,但是剛放下的胳膊就又被臧南渡拉著起來,執拗地在手腕上輕輕揉搓,但是很快就又放下。
“所以呢,”臧南渡說著,把人往背風口護了護,盯著岐林眼睛問他,“你把自己放在哪兒”
岐林紅著鼻子往回看,他耳朵現在被外頭的風刮得有點兒木,像是有點兒恍惚,也問他,“你想把我放在哪兒”
臧南渡晚上已經數不清第幾次抓著岐林的手,現在他輕輕貼在自己西裝剪裁規整的口袋上,說,“裡頭有糖。”
岐林輕輕呼吸著周圍的冰涼的空氣,最後抽了手,抬腳自己往裡走。
大廳外頭的雪已經很厚了,剛才兩個人來時候的腳印現在都已經被蓋上了半截兒。
岐林沿著來時的腳印往回走。
臧南渡先快他一步從後面跟上,伸手從後面扣住岐林的掌心,等兩人回到整間大廳裡頭的時候,臧南渡撣了撣他頭上額雪,輕聲說了句,
“話要聽完。”
岐林繼續往前走,沒說話,自己摸煙往自己嘴上順。
臧南渡在後面沒再往上跟,只是說,“糖芯裡還有東西。”
然後前頭那雙皮鞋停住了。
像是在花著最後的耐心等著後面那句話說完。
之後岐林聽著自己身後又響起腳步聲,接著自己身邊就站著臧南渡,伸手幫自己把身上的外套往上搭了搭,之後輕聲說,“裡頭裹著個乾淨你。”
“一個我每次觸碰都像是在犯罪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