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客廳老舊的彩電滋滋作響,主持人原本鏗鏘有力的聲音夾雜在電波裡聽上去也有些語焉不詳。
不過,好在還有字幕。
“現在我們已經來到了翔陽百貨的火災現場,可以看到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數十輛消防車在嚴陣以待,第一批消防員已經進入了火場內部,現在讓我們來采訪一下現場指揮的……”
鏡頭給到了一位年輕的消防戰士臉上。
電視機面前的人“啪嗒”一下打開了易拉罐,啤酒順著不太明顯的喉結滾落下去,落到沙發上之前被主人不太在意地用手背抹掉,又在沙發上蹭了兩下。
面前的煙灰缸裡已經落滿了灰塵,主人又點了一支煙靠在沙發背上抽著,沾滿泥土的作戰靴架在了茶幾上,旁邊還放著昨晚吃剩的泡麵。
辛辣的氣體交換進肺裡的時候,主人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那是很好看的一雙眼,在房間昏暗的燈光下也有琉璃般的純淨,只是現在,稍稍添了些陰鬱。
電視機裡主持人的播報還在繼續:“據本報獲悉,現場遇難人數已上升至五十四人,目前傷亡者的人數還在不斷上升……”
“剛剛接到一個沉痛的消息,遇難者名單裡,有一位我們優秀的消防戰士,現在錦州報為您發回現場報道……”
女記者一邊跑一邊舉著話筒:“醫生,醫生,這位消防戰士真的沒救了嗎?醫生?”
被問到的人只是低著頭跪在輪床上片刻不歇地做著心肺複蘇,因為被打斷治療甚至有些不耐煩,抬眸那一眼莫名地有些煞氣。
“麻煩讓一讓”
“滋——”刺耳的電波聲後老電視機陷入黑屏,終於壽終正寢。
房間主人的手機卻亮了起來,一個熟悉的名字,她按下了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