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名即將上場表演的歌手,因為感冒嗓子啞了不想說話很正常,而且重感冒的病情沒那麽快好,所以他只能臨時改變表演曲目。
更何況還有今天下午的游泳比賽,更是為感冒的加重提供了機會。
“我到底是個什麽機靈蛋啊。”
駱臻小小的表揚了一番自己,然後提著水壺開始接熱水。
結果,等楚梧等人來到宿舍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臉色潮紅,還不斷咳嗽的少年虛弱的躺在床上,他嘴角乾裂,說話的聲音都十分嘶啞:“你們過來了。”
“這是怎麽了?”
楚梧放下手中的餐盒,緊皺著眉頭看向駱臻。
“我應該是,感冒了。”駱臻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十分微弱了。
周詠安連忙用手背試探了一下駱臻的額頭,片刻後低罵道:“靠,都是那什麽鬼夏菁,害的小臻下了水,現在這麽燙,肯定都發燒了。”
“我……”
“你別說話了,還有力氣嗎?我送你去醫務室。”楚梧道。
駱臻默默握緊被子底下,已經被開水燙的變形的礦泉水瓶,虛弱的想:
那肯定是不能去醫務室啊,不然不就露餡了?
就在他糾結怎麽打消楚梧這危險的念頭時,周詠安開口了:“現在外面這麽冷,還是別出去了,要不我們把醫生叫過來?”
對的對的。
兄弟你說的太對了!
楚梧想想也是,轉身就去了醫務室。
醫生來的很快,手裡還提著一個醫療箱。
他先是用體溫計量了量,在看清楚上面數值後說道:“38°,是有些發燒。”
“不能說話了嗎?”醫生拿出手電筒,“嘴張開,我看看有沒有發炎。”
駱臻聞言坦蕩的張開了嘴,心裡還在罵著系統的小氣。
當時他是想要系統幫忙偽裝感冒症狀的,畢竟這樣才能完全真實。
結果掉進錢眼裡的系統告訴他,全套的感冒偽裝需要十積分。
駱臻必然不願意啊,最後只能花了一積分換了嗓子發炎的偽裝,畢竟這個不像體溫,不能造假。
“嗓子問題有點嚴重,這段時間估計都不能說話了。”
營地這裡只是個小型醫務室,沒有太多的條件,醫生只能解釋道:“想要好的話,只能外出就醫,但打針痊愈最少也要三天。”
這就很不劃算了。
現在距離比賽只剩下不到五天了,花那麽多時間去外面的醫院,還不能馬上好,這樣肯定會耽誤比賽。
駱臻馬上就拒絕了。
醫生見他態度堅定,隻好拿了藥給他。
嗓子的問題吃藥也能好,只是時間長一點。
楚梧想勸駱臻,但他開不了口,一個尊重比賽的人,沒有人可以開口勸他放棄。
他走上前來,替他掖了掖被子,語氣下意識放得溫和:“有什麽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他的行動也直接製止了還想再勸說的周詠安和趙曜,看著自己的終於偽裝成功,駱臻恨不得抱著楚梧喊好兄弟。
當然,前提是他不會打斷他的腿。
吃過晚飯後,所有的學員都離開了宿舍,駱臻正想偷偷摸摸把被子裡的礦泉水瓶拿出來,就聽到一陣敲門聲響起。
他回過頭去看,是紀越。
紀越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風塵仆仆的,衣服也沒換。
“趙曜說你生病了,怎麽回事?”
楚梧走之前,留了紙筆給駱臻,讓他有什麽事寫出來,盡量少說話。
駱臻:我感冒了,嗓子疼。
紀越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問:“不想去醫院?”
駱臻:我不想耽誤比賽。
他抬頭,對上紀越的眼睛,重新寫下一段話:紀老師,我想把歌改成電音加古箏。
紀越有些驚訝:“電音?《月光》?”
《月光》就是駱臻報上去的那首歌的名字。
看著他點點頭,紀越愣了愣後微微笑了,他原本還以為,駱臻不想去醫院只是因為執著,他現在過來,其實也是想要勸勸他。
但沒有想到,他是真的有把握才這樣做的。
紀越握了握手中的文件,沒有再多說什麽。
“那今天晚上,豈不是不能吃宵夜了?”紀越挑了挑眉。
駱臻以為是他想要吃宵夜,舉起自己的小白板:那老師,不然我明天給您做雙份。
紀越突然笑了,駱臻覺得,現在的他和在外面的他很不一樣。在鏡頭下,紀越的臉上,根本看不到這樣輕松的笑容。
“我是說你,不會餓嗎?”
餓是肯定快要餓死了,但他不能說。
駱臻微笑著搖頭,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絕對不餓。
紀越也不戳穿他,從身後拿出一個食盒。
食盒是由竹片編制而成,十分精致,上面用毛筆撰寫著兩個字:食坊。
駱臻知道食坊,這是市中心的一家點心店,味道很好,但有很多限制,不接受預約也不外送,想要吃到,就只能去現場購買。
周詠安已經在他耳邊念叨過很多回了,據說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點心。
紀越把還帶有余溫的食盒遞給他,“要是餓了,就吃點這個,不會很甜,味道還不錯。”
駱臻差點就想拉著他的手大喊恩人,紀老師真是個好人啊,竟然給他帶吃的。
駱臻的一腔感動沒地方釋放,只能扯著系統大喊:“紀老師太好了,我願意給他做一輩子夜宵啊。”
系統:【……】
它偷偷瞄了瞄之後的任務欄,很想告訴宿主,別擔心,你的夢想很快就成真了。
——
主管從導演那裡接到消息後,就在這個小工作室等著了,他們今天主要是面試一批清潔工。
節目組租下這個營地時,本來只打算作為學員的訓練住宿,以及日常的花絮拍攝的。
但就在昨天,他們突然接到了一筆讚助,說可以承辦一場大型的粉絲見面會,甚至聯系了一家知名的電視台,到時候可以同步直播。
《星秀營》再火,那也只是在網絡上,播出平台在根本上就限制了受眾。
導演知道,星秀營是一個好節目,這樣形式的選秀國內還從未有過。只要好好辦,一季比一季更火根本不成問題。
如果能讓節目出現在電視台的話,那知名度肯定是能夠上一個台階的。
這種好事導演當然不會拒絕,馬上就開始了粉絲見面會的籌辦工作。
為了讓粉絲和學員能夠近距離的接觸,見面會肯定是在營地舉辦。
這樣一來,營地就需要好好布置一番了,今天招募的清潔工也是為了這個。
雖說是面試,但工作都是直接承包給一個團隊的,所以主管到時候只需要問問每個人主要負責的事就行了。
清潔團隊來的很快,一共是六個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比較年長的人,除了站在最後面的那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人。
“他也是嗎?”主管指著年輕人問道。
“是是。”負責人說道,“他的園藝很不錯,是和老劉一起負責修剪花草的。”
“那行吧,工資就按之前說的,明天早上開始工作可以嗎?”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主管就讓工作人員帶著他們前往住的地方。
老劉走到最後面,說道:“小司,你跟學校請過假了嗎?”
年輕人點點頭,黑色的帽簷遮住了他一大半臉,“請過了。”
他話很少,聲音還帶著沙啞,沒有人注意到,他望向學員宿舍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執著。
——
紀越離開不久,駱臻就穿上外套來到了樓下。
他要趁著大家還沒回來之前,去摘一些編織用的棕櫚葉。
現在雖然還不晚,但營地外面很安靜,學員全部都在練習室排練,工作人員也都在室內。
棕櫚樹旁只有一個穿著工作服的清潔人員正在修剪矮樹叢。
駱臻走過去,那人似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看了過來。
他戴著帽子,駱臻看不清他的臉,隻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然後,他按照系統所說的,開始尋找那些有些枯黃的棕櫚葉。
系統告訴他,他沒什麽經驗,太過新鮮的樹葉並不好編織,最好找那種有些發黃,比較柔軟的樹葉,這樣才省事一些。
司邵懷握著剪刀的手幾乎在發抖,他拚命的抑製住想要抬頭看的**,因為他怕驚擾了眼前的這個人,這個讓他找了好久的人。
駱臻剛剛走過來,司邵懷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也就是那一眼,讓司邵懷馬上確定了駱臻的身份。
他就是那個,那天在河邊上,救上他的人。
那天很黑,又很冷,幾乎快失去知覺的司邵懷被拖上來後,根本看不清駱臻的臉。
他只能勉強的抬起眼皮,將他模糊的輪廓深深的記在心裡。
等到醒來後,他已經不見了,唯一證明他來過的,只有身上那件溫暖的羽絨服。
也就是靠著那件有節目標志的羽絨服,司邵懷知道了他是參加星秀營的選手。
為了找到他,他拚盡全力的以園丁的身份混了進來。
原本司邵懷以為,他要很久才能找到駱臻,但沒想到,就在進來後的第一天,他就找到了他。
找到了那道,那天晚上突然闖入他生命的光。
可越是這樣,司邵懷就越不敢抬頭。
他雙眼死死的盯著地上模糊的影子,一直到影子的主人離開,他才抬起眼。
然而在下一秒,司邵懷再一次愣住了。
觸目所及的,剛剛還有許多枯黃樹葉,全都等著他來修剪的棕櫚樹,現在全都只剩下了綠油油的新葉,不僅僅是這樣,那些垂在樹乾上,形狀不規則的樹葉也沒了。
此時他面前的棕櫚樹,變得煥然一新。好像隨時隨地能擺放出來觀賞一樣。
剛剛一直低著頭的司邵懷其實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聲音,他只是沒有看到駱臻正在做什麽。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過來,駱臻原來是在幫他。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裡,他又一次突然的出現了。
什麽都沒說,什麽也沒問,就這樣沉默的又一次幫助了他。
可他為什麽要幫自己?
難道他這麽快就認出了他?
司邵懷找不到答案,但他快要被寒風凍僵的手腳卻突然溫暖起來,心底有一種莫名的情感在熱烈的沸騰著。
拖著葉子走上台階的駱臻突然停了起來。
他轉過頭看了看身後,奇怪,明明什麽都沒有啊,怎麽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虐渣在下章,這章先讓我們小司出來露個臉
小司:我的救命恩人是個田螺姑涼,總有一天,他會隨著寒冷的北風來到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