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輕夾著尾巴,跟著晉深時來到房間。
房間不大,布置也挺樸素。
牆上貼了一張科比的海報,床頭小桌上放了一盞台燈,處處透著青蔥青澀的回憶。
晉深時成年之前一直住在這裡,他走後,房間的布置一直沒變過。
所有物品擺放整齊、家具上一塵不染,就連床單也是新換上的。
完全能看出房間的主人是一個講究人。
“小輕,為什麽扔我雞蛋。”晉深時脫下襯衣,順手擦了擦頭上的蛋清,扔到地上。
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喜怒。
蛋清順著修長的後頸,緊致的背部線條,流到腰側,看起來黏糊糊的。
肩寬腰窄腿長,配上黏黏的蛋清,言小輕覺得有點燙眼。
“深時,不是我扔的,真的不是我。”
俗話說的好,坦白從寬,把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小弟們沒在,言小輕卸下大哥包袱,回歸豪門愛寵屬性,抵死不認。
“那你為什麽點頭?”脫完衣服,開始脫褲子。
“當時大家都指認是我,我百口莫辯啊。你們晉家的小孩怎麽這樣,團結一心,欺負外人。”
言小輕裝可憐,眼神在精壯的肌肉線條上亂轉。
真潔癖,衣服髒了就脫衣服,脫褲子嘎哈?
“過來。”晉深時勾手。
“幹嘛?”言小輕坐在書桌旁,晃著白嫩嫩的雙腿,有點不自在。
“幫我洗頭。”
“為什麽?都說了不是我扔的了,還讓我洗。”言小輕嘴裡嘟囔,腳下卻沒有停,還是慢悠悠挪了過去。
進入浴室,發現晉深時把內褲也脫了,大條條站在浴盆裡,衝淋浴。
言小輕眼睛差點瞎了,你他麽自己能洗啊,喊他過來幹什麽?
言小輕轉身就走。
剛剛看了不明物體,眼睛火辣辣地痛,得看看窗外的風景洗洗眼。
“你去哪裡?”晉深時全身是水追出來,光著腳站在地上,濕了一地。
“唉,你自己能洗啊,讓我過來幹什麽。”言小輕有點不自在,埋著頭,眼睛望著腳尖,不敢亂看。
“蛋清和蛋黃幹了,粘在頭上,我洗不乾淨。”語調很正經。
“那……你把內褲穿上,我才……過來。”
言小輕覺得自己要長針眼。
真的搞不懂潔癖,為了讓自己變得乾乾淨淨,貞潔都不顧了,也不遮掩一下。
“你洗澡是穿著內褲洗的?”反問一句,話裡藏著小火花。
不刺激一下,鐵憨憨可能不會上鉤。
先丟一塊餌,把他引過來。
這句話說的好有道理,言小輕竟然無法反駁。
“不來,不是我扔的。”死鴨子嘴硬。
“你一個直男,怕什麽?”晉深時不以為意,循循善誘,“你以前不是經常混跡澡堂,見過的黃瓜比吃過的還多嗎?怎麽現在羞起來了?”
言小輕差點被噎出心肌梗塞,這句話他是說過沒錯,但是從晉深時嘴裡說出來,怎麽有種詭異的黃色廢料流了滿地……
“莫非你是個假直男?”再添一把火。
感覺快了。
靠,晉老狗真的是能言善辯,說的話毫無破綻。
就是啊,他一直男,還怕他一個死基佬。
最討厭別人對他直男身份的質疑,言小輕嗤笑一聲,站了起來。
“我怕什麽?我就沒在怕的。我不來那是因為不是我扔的雞蛋,我沒有義務幫你洗,OK?”
還有,你一基佬,脫的光溜溜讓成年精壯男人幫你洗頭,膽子也忒大了一點吧。
“既然不怕,就趕緊過來。”晉深時說完,準備轉身回浴室。
唉,重點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是他有沒有扔雞蛋,與他無瓜啊。
“快點,馬上開飯了,洗完好出去吃飯。”晉深時見言小輕不動,又補充了一句。
言小輕閉上眼睛,似乎聞到了鱘魚的香味兒。
為了鱘魚這種高檔昂貴的食材,他忍了!
他慢悠悠地飄過去,身體撐在浴室門上,頭往裡探,“你那麽高,我怎麽洗的了?”
“我坐下來,你拿著蓮蓬頭幫我衝。”
成了,來了。
晉深時一臉冷酷,極力壓製著上揚的嘴角,心底綻放了一朵煙花,五光十色,整個胸腔都是暖洋洋的。
拿著小餅乾逗貓,貓咪終於上鉤了。
“哦。”
言小輕走進浴室,發現晉深時坐在浴缸裡,頭靠在浴缸邊沿,微仰著。
花灑的水落在古銅色的肌膚上,濺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
水流順著肌肉紋理,將好身材勾勒得一覽無余。
言小輕盯著腳尖移過去,端了根小板凳坐在晉深時後面,嗓子有點乾,“怎麽洗?”
“摸上洗發水,搓乾淨。”聲音悶悶的,啞啞的。
“哦。”言小輕覺得自己像個洗頭小弟,坐著小板凳幫客戶搓頭。
洗頭膏見了水,泡泡多起來,言小輕搓著狗頭,有點入戲過深。
“輕重合適嗎?”
“合適。”
“水溫合適嗎?”
“合適。”
“需要辦張卡嗎?”
“……??”
“呵呵,說順嘴了。”
言小輕搓了十來個回合,覺得差不多可以衝水了。
“蓮蓬頭給我。”
晉深時眯著眼睛,防止泡泡進入眼睛。很享受地靠在浴缸邊,懶懶地說了一句,“小輕,你取一下。”
“你自己取,我取會把衣服弄濕。”言小輕看了一下蓮蓬頭的位置,有點高,他去取的話,要站到浴缸裡面,很麻煩。
“那我去取了?”晉深時在眉上抹了一把,防止泡泡進入眼睛。
“快,幾下洗完好出去吃飯。”言小輕在狗頭上拍了一下。
晉深時一下子站起身,帶著一身的水汽,轉身,虛著眼伸手去夠蓮蓬頭。
某條狀物隨著身體的轉動,橫掃千軍,帶著水珠,差點戳在言小輕臉上。
“媽呀,你看著點!!”言小輕向後躲避,身體失去平衡,“啪”地一聲摔倒在地上。
“小輕,你怎麽了?”頭在淋浴下面,將泡泡衝乾淨,晉深時睜眼。
發現言小輕坐在地上,臉色緋紅,喘著粗氣。
“你、坐、下!”
言小輕頭撇向一邊,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剛剛坐在地上把褲子弄濕了,很不舒服。
“你怎麽了?”晉深時重複,表情十分無辜。
“你坐下說!”言小輕氣呼呼爬起來,發現晉深時坦坦蕩蕩,應該不是故意的,搞得他好像心虛一樣。
懶得和他攀扯,接過蓮蓬頭,按住狗頭開始衝水。
“閉眼。”言小輕化身為沒有感情的洗頭小弟,邊搓邊衝。
“小輕,你剛剛氣什麽?”晉深時閉著眼,聲音平靜。
“我沒氣。”言小輕氣得臉鼓鼓脹,還要保持微笑。
你他麽唧唧差點甩老子臉上來了!
還他麽一臉無辜問老子氣什麽!
好想罵一句MMP哦!
“你明明就氣了。”晉深時像是故意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就要言小輕說出個所以然。
言小輕使壞,故意將蓮蓬頭往前移,水流了晉深時滿臉滿嘴。
讓你瞎BB。
晉深時果然閉上嘴,一手擋在額前,一手抓住言小輕握蓮蓬頭那隻手。
“小輕,水衝到我臉上來了。”晉深時吹氣吐水。
“哦,對不起,大年初一頭一回幫人洗頭,沒經驗。”
言小輕“呵呵”尬笑兩聲,用力想掙脫晉深時的手。
晉深時:“……”
晉深時抓住言小輕的手腕,輕而易舉包裹住整個腕骨。
他的皮膚真的很滑,濕了水,像隻泥鰍,隨時可能從掌心滑落。
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言小輕掙扎著往後撤,蓮蓬頭撤回來的時候,用力過猛,砸到身上,把衣服澆濕了。
他穿的白襯衣,濕身之後薄薄的衣料貼著身體,若隱若現,還不舒服。
褲子也是濕的,黏糊糊一身,衰。
“洗得差不多了,你自己衝一下泡泡。我衣服濕了,有吹風機嗎,我用一下。”
言小輕將蓮蓬頭扔到晉深時身上,到櫃子裡找吹風機。
水灑得有點多,一時半會兒吹不乾,言小輕把領結取了,襯衣脫下來,擰了一把水,抖了幾下,掛在衣架上吹。
最後衣服是吹幹了,就是皺巴巴的。
褲子是深色的,看不出來,懶得吹了,吃完鱘魚回家再換。
晉深時洗完澡,穿著浴袍出來,看了他一眼,“衣服皺了,換一件。”
“就這樣吧,沒什麽大不了。”言小輕不以為然,說不定一會兒吃魚還要弄得滿身油。
東北糙老爺們兒,沒那麽多講究。
晉深時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自己脫。”不假思索說出口。
又威脅老子。
要不是看在馬上就要吃魚的份上,老子絕對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這裡沒有我的衣服。”言小輕剛解了兩個紐扣,又扣了回去。
“穿我的。”晉深時打開衣櫃,找出自己要穿的衣服。
“你的太大了,我穿不了。”言小輕蹦躂到晉深時的衣櫃面前,看看他是不是也有什麽不良愛好。
清一色的黑白灰襯衫T恤,完全沒有看到有趣的東西。
無聊,言小輕很失望。
“有你能穿的。”
晉深時從衣櫃最裡面取出一套衣服,遞過去。
言小輕接過一看,白襯衫配黑褲子,白襯衫前面還有胸牌——A市實驗示范中學。
校服?
“我都大三了,穿高中校服感覺有點不合適。”言小輕拒絕。
“不穿就不準吃魚。”
小輕的路數已經被摸得清清楚楚,他有一百種辦法讓他乖乖的。
奶奶個熊,又想咬人了。
“快一點,我下去讓他們等等,你換好了出來。”
晉深時穿戴整齊,眼睛在言小輕身上打了一個來回,垂下眼簾,開門出去。
餐廳已經擺好,晉深時不出現,不會開席。
“團仔回房間大半天了,究竟在幹什麽?小七,你去喊一下你深時舅舅。”晉端坐在主席,涼菜已經擺好,等人坐滿就該上熱菜了。
小七是晉家最小的孩子,就是剛才告狀那個,正處於人生的第一個叛逆期。
他爬上椅子,抱著一杯橙汁喝得高興,隨口說道,“祖爺爺,深時舅舅在房間裡喊小輕叔叔爸爸,南北舅舅讓我們不能去打擾。”
晉端“噗”了一聲,假牙從嘴裡噴了出來。
“祖爺爺,口水!”小七嫌棄地嘟著嘴,蹬著小短腿兒,要換座位。
晉端把假牙塞回去,拉住他,“小七,你剛說什麽啊?祖爺爺耳朵背,沒聽清楚。”
小七跪在椅子上,側身躲避晉端,大聲嚷嚷。
聲音奶聲奶氣,吐字非常清晰,“深時舅舅在房間裡跪著喊爸爸。”
喝了一口橙汁,砸吧嘴,歪著頭,面露疑惑,“深時舅舅的爸爸不是烈姥爺嗎?怎麽又多了一個爸爸?”
“哎喲,小孩子家家,別亂說。”小七的媽媽聽見兒子胡言亂語,一把把他抱住,圈在懷裡,訕笑,“爺爺,小孩子什麽都不懂,別聽他亂說。”
小七從媽媽懷裡探出頭,伸手去夠橙汁,“我才沒有亂說,我親眼看到的。”
“你看到團仔喊爸爸啦?”晉端抓住小七的手,想把他抱在懷裡。
“祖爺爺摸了假牙又來拉我。”小七掙扎,不讓他抱,“我看到小輕叔叔扔了一個雞蛋在表舅舅頭上,表舅舅還笑嘻嘻地把小輕叔叔帶回房間。”
說完,端著杯子跑了。
晉家人都是見慣了大場面,臉上表情管理得很好,心裡暗自嘀咕。
能在晉深時頭上扔雞蛋,這人怕是膽子不小。
待會言小輕過來,定要仔細看看,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小叔晉連嘴皮發癢,忍不住又開始發表“為你好”的大道理,“烈哥,你管管,深時這種玩法,有點違背道德啊?更不符合一個集團公司總裁的形象。”
晉烈怎聽小七的話,原本不相信,但小七又不想是在說謊。
小朋友單純,看到什麽說什麽,就算不能全信,至少也有五分真。
晉烈此時此刻,內心老淚縱橫,養了二十多年的豬,終於出去拱白菜了。
兒子那古板冷硬的性格,原本以為注孤生了,沒想到……玩得還挺開。
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擔心。
怪不得之前給深時介紹那麽多名媛淑女,他一個看不上,原來是沒有搞清楚方向。
兒子終於不是性冷淡,當老子的慶祝還來不及,管毛線。
晉烈瞥了小叔晉連一眼,“兒子成年了,我也管不住,要不,你代替烈哥去說說。”
小叔晉連之前差點被晉深時哽死,訕笑兩聲,打了個哈哈。
晉深時出現的時候,頭髮微濕,一看就是洗過澡換了衣服。
估計爸爸也是喊了的。
晉烈咳嗽一聲,“深時,小言呢?”
“等一等,他馬上下來。”晉深時坐到晉烈身邊,旁邊給言小輕留了個位置。
言小輕換上晉深時的高中校服,打上小領帶,“趿趿趿”跑到餐廳。
這套校服是剛進高一的時候發的,沒穿幾次他就長高了,還是九成新。
校服很合身,言小輕穿著白襯衫黑褲子,水嫩的臉,無辜的大眼睛,就像一個高一新生。
大家都坐好了,就等他一個人。
言小輕忽然衝進來,像個沒頭沒腦的小楞青,差點撞到端菜的傭人。
他低下頭道歉,羞赧的樣子看得晉深時呼吸一窒。
晉家眾人的目光在晉深時和言小輕身上打了無數個來回,最後和鄰座心領神會地對望一眼,隻盼著散會之後聚在一起八卦。
真不愧是晉家最傑出的小輩,年紀輕輕就掌管了整個時飛集團。
不僅在道德的邊緣徘徊,還玩cospy。
在座眾人對晉深時的印象,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晉烈也很高興,兒子終於活得像個正常的年輕人了。
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但總算有了人氣,不再一天到晚按規矩辦事,二十來歲就死氣沉沉。
晉深時旁邊的座位空著,他招呼言小輕過來。
“團仔啊,這小子究竟成年了沒啊?怎麽看起來就像高中生,色字頭上一把刀啊。”晉端越看言小輕越覺得小,感覺和晉南北差不了幾歲。
“爺爺,注意稱呼。”晉深時的語氣依然像個木頭樁子。
“哦哦,不能叫你團仔。”
老爺子晉端話音一落,言小輕就過來了。
晉深時吩咐:“上熱菜!”
言小輕一過來,大家明顯感覺晉深時身邊的空氣柔和了下來,原本身上條條框框似乎被磨圓了,一舉一動透著三分親和。
熱菜一道一道端上來,吸引了言小輕的注意力。
主菜有香辣烤鱘魚、清蒸鱘魚、鱘魚頭湯,還有其他菜色,言小輕完全沒有注意到大家異樣的目光。
“小言,你在哪裡上學啊?”愛發言的小叔又開始叨叨。
“C大。”言小輕夾了一塊魚在嘴裡抿刺,聽見有人問話,隨口就答了出來。
在別人家裡要禮貌,雖然言小輕非常不情願吃魚的時候說話,還是認真回答。
“讀大幾了?準備繼續深造嗎?”小叔晉連深沉一笑,繼續逼逼。
言小輕看了晉連一眼,咽下嘴裡的魚肉,準備回答。
雖然不想應酬,隻想吃魚,但是基本的禮貌他還是有的,在別人家裡不能失禮。
“吃魚不說話,小叔你有什麽問題等小輕吃完再問。”晉深時語氣強硬,不止打斷小叔,直接將那些躍躍欲試,想問話的人念頭打消了。
言小輕眨眨眼,心裡默默地給晉深時點了個讚。
頭不是白洗的,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
繼續埋頭吃魚。
吃完飯,言小輕嚷嚷著要回家。
他不喜歡和陌生人待久了,也學不會長袖善舞,隻想早點回去。
晉深時不給大家發問的機會,帶著言小輕和大家告別,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兩人就這樣走了。
兩人走後,晉家眾人開始八卦。
“那言小輕究竟是什麽來頭?長得倒是很俊。”
“北門言老爺子的外孫,言老爺子剛去世,深時才從那邊回來。”
“這算是見過雙方家長了?”
“真的定下來了?太倉促了吧。”
“倉促啥,深時哪一次做的決定不是深思熟慮過的?”
“什麽時候安排雙方家長見面?”
“快了吧,估計言家孝期一過就要見吧,深時行動力挺快的。”
回家停好車,一進門,言小輕覺得好親切,終於回來了。
一樓客廳裡,放著一個大箱子,是言小輕的包裹。
隔了這麽久,買了什麽他都快忘了。
上前查看,哇哢哢,原來是他的充氣娃娃到貨了。
“你買的什麽?這麽大一個箱子。”晉深時問道,嘴角有點微彎。
言小輕睨了他一眼,輕聲說了一句,“書。”
“什麽書怎麽大一箱,看你抱起來還挺輕松的,打開讓我看看。”
言小輕假裝沒聽見,抱著箱子快速跑上樓。
晉深時勾唇一笑,關上門回房間。
言小輕拿著剪刀拆包裹,一邊拆一邊碎碎念,
“書中自有顏如玉,嘻嘻。”
高興地像過年,念完又開唱,
“就這樣一層一層一層一層剝開你的心,你會發現,你會訝異……”
“啊——”
一陣驚呼響徹雲霄。
“腫麽回事?”言小輕看著他花了八萬八買的高仿真充氣娃娃,差點瞎嚇出心臟病。
一分錢一分貨,娃娃太逼真了,言小輕還以為他抱著個真人。
只是這個真人的樣貌,怎麽和他的預期差那麽遠啊。
簡直是,簡直是太喪心病狂了。
門外有人敲門,“小輕,你怎麽了?”
心裡一緊,還以為差點以為手中的娃娃說話了。
“沒什麽,剛剛差點摔倒,沒事。”言小輕氣沉丹田,捏住娃娃的手,指尖泛白。
奶奶個熊,他要退貨!
作者有話要說:崽啊,將就使使?
明天開始,依舊凌晨更新,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