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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我爸的高中時代》第47章 親了!!!
路潼是看見他就煩。

 索性眼不見為淨,剛才有一秒,他甚至想直接抬腳跨出蛋糕店的門。

 路潼瞥見了許彩英,心裡想道:這個人,就是他那位彩英姐了。

 說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堵什麽氣。

 見著秦初,既不願意和他打招呼,也不願意跟他講話。

 秦十五端著盤子出來,右手拿著夾子,見了外面這個場景,脖子一縮,立馬倒戈到了路潼的陣營裡。

 秦初一見到秦十五,咬了咬牙,眼裡的火都要冒出來了。

 秦十五知道,他爸保準又以為自己在背後搞什麽小動作,天地良心啊!這一次是真的偶遇啊!

 再說了,你秦初有什麽資格來埋怨我?

 秦十五很沒有道理的想道:哥可是只有一個親媽,專一的很,從來不認第二個。你呢?花花蝴蝶翩翩飛,女朋友多的滿地爬,有我這麽專情嗎?

 實在有些蠻橫了。

 秦十五這人就像是牆頭草一樣,看起中立在秦初和路潼之間,其實小算盤打得劈裡啪啦的響,關鍵時刻搞叛逃這一出,他簡直玩兒的如魚得水。

 秦初就算是恨他小王八蛋不念舊情,有路潼擋在他面前,他也做不了什麽。

 許彩英把蛋糕放在桌上,“小瑜?你看誰呢?”

 她順著秦初的目光看過來,看到了路潼。

 第一次見路潼的人,目光總會落在他的臉上。

 要不然他以後怎麽會去當了明星,其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這張照著整都整不出來的臉。

 秦初開口:“我給你發了短信怎麽不回?”

 許彩英:“你們認識?”

 路潼側過頭,敷衍道:“忘了。”

 秦初:“手機給我。”

 路潼想起自己手機裡的短信都是已讀的。

 已讀不回,他這個理由就不好用了。

 秦十五夾在兩人中間,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覺得現在不是自己發聲的時候。

 他左思右想,先開口,是跟路潼說話:“要不然,先坐下來吃東西?”

 畢竟,下午放學能讓他們在外面晃蕩的時間不多,只有一個小時,浪費在吵架上面實在太不值當了。

 路潼沒多說話,甚至連許彩英那句拋出來的疑問都沒回答。

 他把兩人晾在一邊,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

 秦初越想心裡越委屈,沒明白自己怎麽就得了這麽一個待遇。

 許彩英似乎看出了什麽東西,猜測路潼大概是秦初的同學,於是打圓場道:“既然是認識的,那就坐一塊兒吧。”

 新開的蛋糕店二樓人滿為患,想要找到一處好地方坐下,也有點兒困難。

 秦初十分讚同許彩英的提議,立刻坐到了路潼的對面。

 許彩英繼續說:“小瑜,你跟我一起來挑蛋糕吧。”

 秦初現在有正事要忙,隨即敷衍道:“彩英姐,你自己去忙吧,我有點事。”

 許彩英愣了一下。

 秦初已經沒打算和她再說話了。

 “你怎麽回事?”秦初這話是問路潼的。

 後者慢條斯理,小口小口地吃著蛋糕。

 路潼沒那個興致自己做蛋糕吃,秦十五的美好願望落了一個空,只能在蛋糕店的二樓的櫥櫃裡撿了一些老板做好的蛋糕,像個小松鼠似的,鼓著腮幫子狂吃,順便觀察他爸媽。

 見到秦初這幅完全沒救的樣子,秦十五搖搖頭,在心裡罵了一句:白癡啊白癡,真是不爭氣!還能是怎麽回事?那不就是心裡不舒服唄!

 路潼這人,有什麽事兒喜歡憋在自己心裡想,從來不問。

 他這個性格,很容易出問題。如果秦初不說,路潼能一個人琢磨出一片新的宇宙。

 就拿許彩英這人說事兒,關於她和秦初的關系,迄今為止全靠自己猜測,以及從最開始的那兩條短信的推測。

 他從來沒開口問過秦初是怎麽回事兒,就把它蓋棺定論,當做事實了。

 並且,還容易胡思亂想。

 秦初沒得到回答,一時間氣不過。

 路潼多待一分鍾都嫌,三下五除二的吃完蛋糕之後,許彩英坐到了位置上。

 他站起身,秦十五見了,連忙把剩下的蛋糕也塞進嘴裡,灌了一大口水,跟上路潼。

 許彩英道:“這麽快就吃完了?”

 秦初站起身:“彩英姐,今天我有事,先走了。”

 許彩英吃了一驚:“有什麽急事嗎?不能改天在做。”

 秦初:“不能。”

 他心道:光看路潼這個樣子,就覺得奇怪,要是改天去做,那還得了。他非得琢磨出這人在想什麽不可。

 許彩英剛坐下,東西還沒吃上,秦初就不陪她了。這讓她覺得有幾分尷尬,不過看秦初的臉色,似乎真的要去處理一些大事,她也不好攔著,體貼道:“那你去吧。不過下次記得還給我哦?”

 秦初光敷衍她了,根本沒聽到後面這話。

 許彩英見他跑遠了,這才給秦初幾個比較相熟的朋友打電話,言辭裡,拐彎抹角地打聽著秦初在國內的情況。

 路潼從蛋糕店回來,又怕秦十五沒吃飽,拐著彎去給他買了點兒東西。

 他心裡又悶,把東西給秦十五之後,盯著他乖乖地去了教室,這才從走廊折返,往自己教室去。

 結果走到半路,到了第一次與秦初相見——他不幸發情的倒霉天台,被秦初給堵住了。

 路潼停下腳步。

 秦初皺著眉問道:“你鬧什麽脾氣?”

 路潼看著他,語氣寡淡:“我怎麽鬧脾氣了?”

 “你沒鬧脾氣?那為什麽不理我。”秦初開口:“我惹到你了?”

 路潼仔細一想,秦初是沒什麽惹到他的地方。

 對方不過是去跟舊相識吃頓飯,是他沒事兒找事兒的發脾氣。

 但是轉念一想,他因為這個事情發火做什麽?

 還鬧得驚天動地的,生怕秦初不知道。

 難不成就因為那個莫須有的訂婚,八字還沒一撇,就真的把秦初當自己人了?

 路潼驟然反應過來,才發覺自己行為不正常。

 “沒惹到我。”他語氣緩了一些,盡量平和的開口:“晚提前的鈴打過了,我先回教室了。”

 “不行。”秦初堵著他:“我飯沒吃就上你這兒來了,就是要問問原因。你總不能什麽原因都沒有,直接給我判死刑吧?”

 路潼:“你想多了。”

 秦初:“我想多了?那你的態度能好轉一點兒嗎?”

 路潼的性子本來就冷淡。

 前段時間,秦初誤打誤撞地跟他糾纏在一起,見識了對方情緒化的一面,心中還竊喜自己在對方眼裡的不同,今天就給他打回原形。

 他發現,路潼的溫情十分短暫,並且是那種想收回去就收回去的人。

 他對你好的時候,讓你覺得飄飄然,抱著這點兒感情如視珍寶。他不想對你好的時候,也格外無情,讓你仿佛從來都沒認識過這人一樣。

 路潼道:“你先讓開。”

 秦初聽了兩遍晚提前的鈴聲,生悶氣道:“晚上回宿舍說。”

 秦珩跟學校打過招呼。

 那晚上的事情沒有發酵,何主任心照不宣的默認了兩人的關系,所以也沒有繼續管秦大少爺的閑事。

 這種難管的富二代,你管多了適得其反,以後搞不好會被伺機報復。

 何主任的自行車輪胎就經常被人家扎破,由此可見,現在的學生也不好管教。

 路潼到了班級裡面,一班的自習已經開始了。

 晚間餐是塊餅乾,被一中的同學戲稱狗餅乾。一袋子餅乾被扔在講台上,誰要來吃誰拿。

 路潼瞥了眼晚間餐,後知後覺地想著:秦初好像沒吃晚飯。

 他坐在位置上,開始發呆:我和他生什麽氣呢?

 他和誰去吃飯,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擺臉色給他看做什麽?

 他心裡裝的有事,賀年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聽見。

 路潼壓下情緒,翻出上周的隨堂試卷,摘抄了幾道錯題在本子上。

 他容易出錯的題很少,並且錯過一遍的題溫習過之後就不會再錯,因此錯題本也比別人薄一些。

 路潼的好成績不是白撿來的,他在學習上也算得上是刻苦用功了,別人學到深夜,他也會學到十二點。一班沒有人的學習是不用功的,只是路潼在刻苦上面,還多了幾分天賦。

 比起他,賀年就顯得慘淡一些。

 他雖然在一班,但是也只能撈個二十左右的名次,不上不下。考個一本是綽綽有余了,但是想要考好一些的名校,就有他頭疼了。

 好在賀年的志氣不高,目標就是一本。

 他不像路潼,路潼這成績,仿佛就是衝著清華北大去的。

 “pi——pi——”賀年在他身邊孜孜不倦地騷擾他。

 路潼沒停下筆,“有事快說。”

 賀年開口:“晚上出不出去玩?”

 路潼筆尖一頓:“晚自習下課都快十點了,你想去哪裡玩?學校池塘游泳嗎?”

 賀年:“翻牆出去玩啊!”

 路潼:“膽子挺大,不怕摔死。”

 賀年:“放心啦,有人帶的。我們去學校對面那個KTV玩,剛開的,最近還在打折,晚上十二點鍾唱到明天早上六點,只要兩百塊錢。要是去的人多了,平攤一下,一人只要十幾塊,操,巨便宜!不去白不去啊!”

 路潼:“我沒興趣。”

 又是新開的店?

 他記得,下午去的那家蛋糕店,也是新開的店。

 省一中附近的投資這麽多嗎?什麽店都開起來了。

 他無緣無故地在心裡撒了一通火,又想起了秦初。這想的就有些頻繁了,但是忍不住,明知道跟他沒關系,還是想要怪他。

 明明——路潼就算是再不承認,也找到了症結所在。

 明明跟自己說的好聽,又是訂婚又是討吻,結果轉頭就和別人打得火熱。那他說的話成什麽了?路潼自己又成什麽了?

 賀年道:“你少來啦,捧個場嘛,路潼。你唱歌那麽絕,開嗓唱一下不行嗎?”

 路潼唱歌是不錯,以前還被班主任騙去參加過校園歌手大賽,次次都能拔得頭籌。

 後來讀了高中,以學業為重之後,再沒去參加過這些業余的比賽。

 他的生活被無窮無盡的試卷,以及路之言的期盼給充滿了,實在分身乏術,無力顧暇自己的任何愛好。

 他枯燥無趣的生活就這麽持續了高中一年。

 直到高二的時候遇到秦初,才又變得鮮活起來,雞飛狗跳,沒有一天安生。就像在一張黑白畫中注入了色彩,路潼被秦初拽進了另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他呆的久了,就有點不習慣自己原來的世界了。

 路潼的錯題已經抄了三道了,試卷上的題目再沒出錯。

 他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松口:“去。”

 今天心情不好,是應該找個地方放松一下自己。

 賀年得了回復,連忙把自己的消息發到了小群裡面。眾人得知路潼要來,忽然就興奮起來,如同一鍋滾燙的開水,瞬間就沸騰了。

 等到晚自習下課,路潼的所有作業都寫完了。

 賀年和他約定道:“你先回宿舍換校服,不然到時候在外面會被巡邏的老師抓到。我們從籃球場上翻出去,那裡有個地方特別好翻。”

 路潼點頭,收拾好了書包往國際樓走。

 每往前走一步,腳步就沉重一分。

 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秦初,他就煩悶起來。

 要不然,別回宿舍了,直接去籃球場上等賀年他們?

 不過就是換一件校服而已,能換多長時間?

 他想好之後,如釋重負,拐個彎就往籃球場的方向走。

 要去國際部的宿舍得穿過走廊,但是去籃球場的話,只需要下樓梯就好了。樓梯右邊就挨著操場。

 放學後,高二高三的學生一起湧入樓梯道,人群堆疊在一起,路潼一眼望去,眉頭皺了起來。

 他胃有些不舒服,聞到空氣中一絲一絲泄露出來的信息素,惡心的感覺充斥著心口。

 公共場合之下,路潼不方便拿出阻隔劑。他打算到一樓衛生間裡去用一次。

 結果剛走到樓梯上,燈就滅了,周圍陷入了一片漆黑。

 人群中一下子就爆發出了不同的聲音。

 大部分是在質疑:“停電了?”

 “學校幹嘛忽然關燈?”

 “我擦,我看不見路了,別踩我!”

 路潼連忙靠牆壁站好,扶住了牆,心中不由也產生了疑問:怎麽回事?

 省一中走廊的燈是聲控的,只要有聲音就會一直亮著,像現在這樣熄滅還是很少見的。

 上面的同學喊了一聲:“好像停電了!整個學校的燈都熄滅了。”

 有人問道:“不會是消防演習吧?老何不就愛搞這一套嗎?”

 一中的消防演習和地震演習都是突發演習。

 老何還會在學校裡面扔煙霧彈,來提高大家的警惕性。

 這次事發突然,不少人也懷疑是演習。

 “不是啊,都沒聽到廣播。要是真的演習的話,應該會有警報聲啊。估計是停電了吧?”

 “無語了!怎麽這個時候停電啊,我今天還想洗頭,到了宿舍又吹不了頭髮了。”

 “上課的時候不停,真不挑時間。”

 “應該不會耽擱太長的,老何他們肯定去搶修電閘了。”

 ……

 樓梯道上的學生堵滿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大家擠在一起,因為是抹黑的緣故,誰也不敢亂動,生怕發生點兒什麽意外。

 有些膽子大的學生,摸出了手機,開了手電筒之後,小心的下了樓。

 路潼有些輕微的夜盲症,不是很明顯,但伴隨著空氣中Alpha信息素,他身體的狀態跟著下降,除了出現了排異反應,眼裡也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他靠著牆,覺得自己像一座孤島,歎了口氣,自認倒霉,隻好緊緊的等待著這段停電的時光過去。

 秦十五直接開了手機電筒,往高二一班跑。

 秦初拽著他:“你去哪兒?”

 秦十五焦急道:“我去找路潼。”

 秦初正有此意,所以他是故意問秦十五的。

 等秦十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初漫不經心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走的慢,秦十五卻等不了他,拔腿就要跑。

 秦初又拽著秦十五:“跑這麽快幹什麽?現在到處都看不見了,當心腳下絆倒東西。”

 秦十五著急忙慌道:“我找路潼,他不能一個人走夜路的。”

 秦初道:“他一個大男人怎麽就不能走夜路了?以前不是也走過。”

 秦十五:“以前有燈!”

 他的心都涼了半截了:“路潼有夜盲症,沒光的地方他看不清東西。”

 秦初頓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秦十五:“這怎麽可能不知道!”他急了,口不擇言:“你不看新聞的嗎!兩年前他就是因為夜盲才在拍攝現場出事故的,從那麽高的吊威亞上落下來,到現在右手上的疤都沒好!”

 秦初挑眉。

 他怎麽會不看新聞。

 只是這條新聞……怎麽看也不像是出現在這個時代的啊?

 兩年前,路潼自己還是個初中生呢,什麽拍攝現場?什麽吊威亞?

 而且,他摸過也看過,據他所知,路潼的右手光滑平整,根本沒有什麽疤痕。

 秦十五說完,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他閉上嘴,又想道: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說漏嘴。

 秦初向來當他說的話都是放屁。

 畢竟,之前他死纏著秦初說自己來自十六年後時,秦初那態度——就差把他當中二病了。

 “我不跟你說了,現在放學人那麽多,他肯定走不了路。”

 秦十五問道:“你快打他電話問問。”

 秦初:“在打了。”

 他的手機放在耳邊,目中無人的在學校裡大步往前走。

 路潼書包裡的手機震動了一會兒,他伸手去摸,打開屏幕,強光刺激的他眼睛都睜不開。

 來電顯示是秦初。

 這點光並不是很耀眼,只是因為他身處於一片漆黑中,因此光的存在感就顯得過於強烈了。

 “喂?”

 “你人在哪兒?”秦初開門見山。

 為了防止路潼反駁,他直接道:“秦十五說你有夜盲症,你站在原地不要亂動,人多容易出現踩踏事故。”

 路潼的反應跟秦初如出一轍:“他怎麽知道我有夜盲症?”

 秦初不動聲色地想:不是你告訴他的嗎?

 他:“我說的。猜出來的,上回你在宿舍裡,一關燈之後撞了三次櫃子才摸上了床。”

 路潼將信將疑。

 秦初又問道:“你在哪兒?”

 路潼:“樓梯。四樓南面的樓梯。”

 秦初掛了電話,抬腳就往南面的樓梯走。

 手機的光迅速熄滅下去,樓梯下面,忽然傳來了老師的聲音。眾學生見狀,連忙把手機全都塞到了口袋裡。

 原本樓梯道中還有點兒光芒,這麽一來,那是一點都看不見了。

 路潼對黑暗不是很敏感,看不清東西,就只能貼著牆壁。

 要是平地還好,樓梯這玩意兒,一腳踩空可不是鬧著玩的。

 來的人是高三的物理老師,打這個手電筒在下面說:“學校的總閘壞了,現在正在搶修,大家別擠,有秩序的回班級!”

 回班級?不是回宿舍?

 一時間,群情激憤,抱怨上了。

 “老師!為什麽不回宿舍啊?”

 “我還有衣服沒洗。”

 “我也是啊,什麽時候能修好啊?”

 物理老師道:“那我也不知道了,我就是來傳達一個消息的。你們少搞什麽起義啊,趕緊回自己班級。”

 學校這麽做也沒錯,畢竟學生多,真出事故了也麻煩。關在寢室裡不如關在教室裡好管。

 可惜學校為他們好,學生可感知不到。

 一心想要回宿舍同學從上開始往下擠,人流變得密集起來,而且流動很快。

 路潼的肩膀被撞了好幾下。

 樓梯道的空氣瞬間稀薄起來。他在黑暗中勉力站穩,貼著牆也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了一步。

 “見鬼了,平時怎麽沒覺得這樓梯這麽長。”

 路潼心裡嘀咕了一句,又小心的往下走了幾步。

 只是,這麽黑的環境下,他又有夜盲症,就算是再小心翼翼,也擋不住意外的發生。路潼走了五個台階之後,身後忽然冒出來一人著急忙慌往樓下跑,從他的身邊撞過去,直接把路潼的重心給打亂了。

 路潼身體搖晃了一下,不受控制的直接往前倒去。

 他下面還有六七個台階,這麽一摔,不殘也傷了。

 路潼暗罵了一句倒霉,沒摔在地上,卻是摔在了秦初懷裡。

 還沒站穩,對方劈頭蓋臉就是一陣罵:“我不是叫你別亂跑嗎?!”

 路潼被他擁在懷中,秦初的信息素鋪天蓋地的向他襲來,隔絕了外界一切的沉悶與濕膩,清爽乾淨的少年如同風一樣,在他心上吹起一陣漣漪。

 他信息速的味道,還挺好聞。

 路潼的排異性瞬間被安撫了。

 秦初和他貼的非常近,路潼的手臂被他捉著,縮在他懷裡動彈不得。

 路潼想起自己還在跟秦初置氣,如今屈居人下,還需要他幫助,這氣暫時就置不得。

 他有心拉開距離,可惜人群實在擁擠,反而將自己推向了秦初。

 路潼不是第一次跟秦初離這麽近,只是頭一次生出了幾分手足無措的感覺。

 黑暗中,任何的感官敏感度都被放大了,他被秦初抓住的那隻手,幾乎有些發燙。

 擠著也是擠著,下面的人不走,上面的就下不去。

 路潼被擁在懷中,感到了一股不自在。

 雖然現在誰也顧及不了這角落,但再怎麽說,這也算是大庭廣眾之下的親熱了。要是有誰不小心打開手電筒,或者忽然來電了,就能看到學校裡傳聞水火不相容的兩位校草,正緊密的貼在一起。

 看這姿勢,怎麽看怎麽曖昧。

 路潼問了一句:“秦十五呢?”

 秦初:“我們分兩邊找的,他往樓上去找,我往樓下找。現在看來,我的運氣比較好。”

 他一來就看到了路潼,並且一來就看到了路潼往前摔去,那一瞬間,當真是嚇得肝膽俱裂,想也沒想,就衝下來了。

 路潼心想:好了,這下唯一可問的也問完了,接下來難不成就只能這麽沉默著?

 秦初沒給他沉默的機會,壓低了聲音開口,有些委屈:“你問完了,輪到我。你還在生氣嗎?”

 路潼沒回答,心裡卻咬牙道:你他媽的明知故問,我要是生氣,你現在能摟著我?!

 秦初繼續道:“我想來想去,沒想出自己有什麽招惹你的地方。我換個方式問,你是因為許彩英生氣的嗎?”

 路潼這回,回答的非常之迅速,幾乎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強調道:“沒有!”還怕自己否認的不夠果斷,會被對方誤會什麽,補充道:“完全沒有。”

 秦初兀自解釋道:“她是我國外的一個姐姐,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不和她見面了。”

 路潼口乾舌燥,心裡也燥的慌,反問自己:他和我解釋幹什麽?見不見面又跟我有什麽關系?

 回過神,又發現秦初這小子格外的乖賤。

 他抱著路潼,從氣勢上就壓到了路潼。後者就是有心生氣或者反駁,一時半會兒的也跑不了,只能在秦初的可控范圍內掙扎。

 路潼像隻困獸,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細胞都趕集似的匯聚到了臉上,開起了演唱會。

 他聲音四平八穩,開口:“和我有什麽關系。你想見就見,我管不著。”

 秦初嘟囔了一句:“我見了你又要生氣。”

 路潼炸毛了,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意思在裡頭:“誰生氣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秦初,你不要總是自以為是的揣摩別人的行嗎!”

 秦初:“那我明天和她去電影院。”

 “你敢!”

 想也沒想,氣昏了腦袋,路潼就這麽凶出來了。

 兩個字剛從他嘴裡蹦出來,他就後悔了:完了。完了完了。我說了什麽玩意兒?

 地上要是有個洞,路潼現在就鑽進去了。

 他的臉燙的可怕,震驚地渾身都僵住了,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閉上眼,轉過頭去不再開口。

 秦初一聽,歡天喜地的答應道:“那好吧,不去了。”

 其實人家也沒約他去看電影。

 此事不能細想,越想越火大,總覺得秦初是故意給他下套的。

 人群又開始移動起來,秦初的手從他的手臂往下滑,捉住了他的手。

 對方的手心乾燥,骨節分明的手指嵌進了他的五指中,路潼甩了一下,沒甩掉。

 秦初轉過頭想提醒他不要鬧,路潼急著擺脫他,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自己呆著冷靜片刻。

 兩人離得又近,這麽一扭頭,路潼的嘴唇便擦過了秦初的臉頰。

 秦初愣住。

 路潼還沒感覺到,催促:“你放開我手。”

 濃鬱的夜色中,秦初抿了抿雙唇。路潼看不見他,秦初卻看得見路潼,並且欺負他現在是個瞎子,鬼使神差,秦初低下頭,找了個絕佳的位置,守株待兔的等了會兒。

 路潼說著話,果然就湊過來了。

 他的雙唇一如想象中的柔軟,僅僅是在自己嘴唇上貼了一秒不到,也足以令他心神大動。

 這一回,路潼察覺到了。

 他猛地推開秦初,又意識到這樓梯裡這麽黑,要是把他推下去了怎麽辦?摔倒了怎麽辦?

 因此一推出去,路潼就後悔了,他連忙又去拽著秦初,推力變成了拉力,瞬間拉進了兩人的距離。

 路潼想要尋個適當的時候,裝作無事發生的開口,誰知道秦初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被路潼拽回來的一瞬間,雙手變本加厲的擁住了路潼,低下頭偏了一偏,眼睫低垂,猝不及防,卻也準確無比的吻住他。

 來勢洶洶,蓄謀已久。

 在這人聲鼎沸的樓梯、人來人往的黑暗裡。

 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落,正上演著一場無聲的曖昧。

 既大膽又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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