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牛人不少*
……
溫楊將一夜無夢的安眠,歸結於讓簡沐姿給氣的。
氣極了還能睡個好覺?
那當然!
正是因為氣極了,所以才傷腦筋、耗腦力啊。
而且腦神經運作多了、累了,自然就能陷入昏睡狀態。
站在床邊伸懶腰的人正在思考……
昨天簡某人的意思……
是不是考慮以後去電影院看電影了?
片刻之後,溫楊撇了撇,衝著全身鏡咬牙切齒的。
等著瞧,簡沐姿!
你再也沒有下次去電影院的機會了。
說得跟人家離了她就不會進電影院了似的。
而今身為一線民警,在無法保證規律作息的生活裡,溫楊還是得抽空鍛煉身體。
軟綿綿的身體在對抗犯罪嫌疑人的時候,無異於以卵擊石。
別說是對抗人民警察應該抓捕的犯人了,就算是幫忙老百姓評斷個是非曲直、拉個架,都會顯得力不從心。
更何況,溫楊是個女警察。
若是沒有過硬的身體素質,怕是又要在巡邏途中被人嫌棄。
她好像從出生起,就注定了會被旁人拿來與異性做比較。
軍人家庭出身、警察家庭出身,這雙重身份帶來的,不僅有榮耀,還有壓力。
小時候在社區裡,她經常會被在一起嘮家長裡短的阿姨們拿來當做可惜的代表。
可惜是個女生,不能繼承家長的志願、在這一代延續榮耀之家。
所以,是個女生又怎樣呢?
溫楊果斷完成了今日例行的200個仰臥起坐以及30分鍾的平板支撐。
新晉警員張路之,平板支撐到15分鍾就撐不住了。
而這個擁有馬甲線的女警官,30分鍾的平板支撐已經是日常鍛煉、信手拈來。
……
“110呼叫10919。10919聽到請回答。”
“10919收到,110請講。”
“南灣路20號新世界廣場前紅綠燈附近,有一外籍人士暈倒,請前往現場處置。”
“10919明白,現在立刻趕往現場。”
張路之和溫楊就在附近巡邏,開出一個轉角就到了報警地新世界廣場。
新世界商場尚未開始今天的營業,廣場的西南角卻圍了不少路人……
兩位巡邏警當即判斷出外籍人士所在的位置,迅速往事發地跑去。
溫楊和張路之趕到報警地點的時候,外籍人士已經悠然轉醒。
來自法國的中年女士,實際上就住在距離事發地不遠的喜來登飯店。
她手裡握有一張照片,而照片的正面蓋在了地面。
“Are you OK ?”
張路之拍了拍外籍女士的肩膀,對方沒有任何回應。
“Can you speak Chinese?”
一旁的溫楊緊接著就翻了個標準的白眼。
她剛剛還在心裡想,
張路之這家夥不會下一句就用英語問人家“會不會講中文吧?”
然後下一秒,她就聽到張路之問出了口。
“你大學英語四級就是這麽過的麽?”
張路之嘿嘿一笑,
“低空飛過就不錯了老大。反正沒耽誤我拿畢業證,要知道,我學生時期最爛的就是英語。”
溫楊沒有著急扶起外籍女士,她仍是讓對方平躺在地面。
尚未判斷暈倒原因之前,溫楊清楚自己最好不要扶起這名外籍女士。
她先出言道明了自己的警察身份。
再者,便是仔細地詢問外籍女士是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適。
最後,便是詢問對方是否還記得暈倒前發生了什麽?
張路之聽完溫楊一連串流利的英語,星星眼似的崇拜極了。
雖然溫老大嘰裡呱啦地講了一堆,他只能陸續地聽明白幾個單詞,但就是這種流利、地道的英語才吸引人好麽!
張路之再次拜倒在溫楊的警察製服之下。
講英文的老大帥炸了!
從小英語就不好的人,見到任何能把英語講得跟母語似的人都是相當的崇拜,並且深切以為對方很牛/逼。
試圖與外籍女士交流的溫楊,自然沒工夫留意身邊又開始犯神經的張路之。
溫楊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卻只在外籍女士的眼睛裡讀出了滿眼的迷茫與困惑。
她此刻有理由懷疑,這名外籍女士要麽是不會講英語,要麽就是剛才暈倒的時候傷到了頭部。
溫楊放緩了語速。
即便對方是非英語母語國家的外國人,只要沒傷到頭部、能夠大老遠的跑來中國,應該能聽懂一點兒英文吧?
“OK。OK。”
很好,問了半天,溫楊還是隻換來了迷茫的兩個OK。
她隻得雙手抵在外籍女士的肩上,繼續安撫對方。
她和張路之比手畫腳了一番,才勉強讓對方理解了暫時不要起身的意義。
“老大!路子!”
隻這麽一聲叫喊,溫楊就反應過來急救中心派來的是哪支急救隊了。
她尚且猶豫要不要回頭的時候,張路之已經興奮地起了身。
“嘿,大夥,老大和我遇到了麻煩,這位外國友人不會講英語也不會講中文,都聽不懂。”
“啊?”
推著擔架床的劉易一臉懵,只有陳飛及時反應過來了,“你該不會指望我們能跟她對話吧?”
“是呀。”
張路之笑得一臉天真,身後的溫楊則是在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
你真當急救隊的人是塊磚麽?
哪裡需要就能往哪兒搬?
簡沐姿擱了診箱放在溫楊的腳邊,
“問不出情況?”
這話其實是對著溫楊問的,然而張路之搶答了,“是呀簡醫生,她中英文都不懂,老大都犯難了。”
你可閉嘴吧,張路之。
簡沐姿聞言看了一眼溫楊,總覺得對方的臉色微紅。
“哪國人呢?”
“不知道。”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溫楊。
她當即抽出了口袋裡的手機,準備搜出百國國旗讓對方辨認……
卻不曾想一旁的簡沐姿出了聲。
溫楊此刻聽簡沐姿講“鳥語”時的心情,一如張路之剛才聽溫楊講英語時的心情。
溫楊完全不清楚簡沐姿講的是哪國語言。
唯一可以確定是,不是日韓語。
“法國人。”
轉換了三國語言的簡單問句之後,簡沐姿告知了眾人外籍女士的國籍。
她開始對來自法國的女士進行初步檢查,一邊檢查,一邊繼續用法語詢問相關可能受傷部位的感受。
在場震驚的,當然不止溫楊一人,就連急救隊的兩名男隊員也瞪圓了眼睛。
劉易捅了捅陳飛的胳膊肘,目光裡帶了些質疑。
“你不是號稱警局、急救中心、一醫院,三家單位的消息小靈通麽?怎麽連簡醫生會這麽多國家的語言都不知道?”
陳飛何其無辜。
真不怪他人脈不廣,也不怪他不想打聽,問題是他打聽不出來啊。
簡沐姿在一醫院心外科隻待了不到一個月就調來了急救中心。
心外科的同事要是能知道得多清楚就有鬼了!
更何況,簡沐姿來一醫院之前根本不在北城市,甚至都不在國內。
一直待在英國的人,你讓陳飛上哪兒打聽消息去?
兩名急救隊員悻悻地站在一旁,看著簡沐姿又是震驚又是崇拜。
簡沐姿的留學背景、重金聘請回國,以及加入急救中心以後每每在急救出車中表現出的沉著冷靜、直感非凡、醫術高超,就已經讓他們兩人感慨萬千了……
今天佩服的條目又添了一條:
會說多國“鳥語”?
陳飛難得一次在工作中分神瞥去看簡沐姿……
難怪他姐來急救隊近半年了都沒有人敢追。
看起來高不可攀的簡醫生,實際上也是高不可攀啊。
在身邊四個人思緒亂飛的時候,簡沐姿已經扶起了平躺在地的法國女士。
“她的中文翻譯現在在喜來登飯店。今天早上,因為想自己出門買中式早餐,就沒有叫翻譯跟著。身體沒有大礙,只是有點低血糖。”
法國女士拒絕了陳飛提議去醫院的好意。
她千裡迢迢趕到北城市,可是有任務在身的,自然不能因為這麽點小毛病就把時間浪費在醫院裡。
聽到簡沐姿確認衣著police製服的人就是中國警察,法國女士眼睛一亮。
她將手裡一直握著沒放的照片遞給了溫楊。
接著對著簡沐姿一通解釋,希望對方能夠幫忙翻譯給溫楊聽。
“她是來北城市找這張照片裡的建築。一九八七年,她父親曾經來過北城市並且與這戶人家的主人成為了朋友。後來因為他們輾轉搬家、號碼更換,便失去了聯系。彌留之際的父親,希望能夠再次見到讓自己牽掛了多年的老朋友,所以才讓她來北城市尋找故交。”
簡沐姿將法國女士的意思轉達給了溫楊。
溫楊則是接過了法國女士手裡的照片。
照片裡,一名外國男士和一名中國男士站在一起衝著鏡頭大笑著。
兩人身後的建築,則是北城市較為常見的古式建築。
在北城市,古建作為民宅的不在少數。
而在北城市尋人都好比大海撈針,更何況是尋找沒有生命的宅邸。
簡沐姿一聽就覺得有些難辦。
“西城區與高新區交接的位置,有一個村子叫桃花村。這古建上的牌匾是桃花村裡統一的門牌。你讓她去桃花村裡找,應該能找到。”
簡沐姿目光微動,顯然是意外溫楊只看了幾眼就能從一張模糊的照片裡判斷出古建的所在地。
溫警官從製服的口袋裡掏出了筆和本子,這是她當班時的小習慣。
她撕下了本子裡的一頁紙,將桃花村的地址完整地寫在紙上遞給外籍友人。
“老大,你也太神了吧!”
……
簡沐姿看了眼帶著張路之離開的溫楊,轉身確定地告訴了法國女士,剛才那名女警察遞給她的紙上就寫有照片裡那棟宅邸的具體地址。
“牛,實在是牛!高,實在是高!”
陳飛提著心電圖機回急救車裡了,還忍不住感慨,“劉哥,咱們今天見識了兩個牛人。”
一旁的簡沐姿呢,只是安靜地在手機上寫著急救病歷。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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