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貴賤的“寶貝”*
……
遙想前三天,保持“香噴噴”狀態的溫警官都不好意思在簡沐姿的宿舍洗澡。
刷牙、洗臉的時候,還得關著門。
洗完以後,還得仔仔細細將洗手台擦拭幾遍、不留痕跡。
因而,此時此刻,深覺自己散發著臭味的人哪肯踏進簡沐姿的宿舍!
她才舍不得糟蹋簡沐姿的家呢。
不過溫楊還是接了簡沐姿的鑰匙。
接鑰匙是一回事,去不去宿舍洗澡又是另一回事。
接鑰匙是她心裡無數個願意親近。
並且,她因對方給出鑰匙時的信任而感到開心。
至於說之後去酒店/開了一間鍾點房……
emmm……是她溫楊要臉。
她不能臭烘烘的去簡沐姿家,即便是主人不在的情況下。
……
在酒店前台辦理入住的時候,溫某人一度相當尷尬。
要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還是她剛當警察的那會兒。
有段時間,北城市嚴查掃//黃。
相關部門人手不夠的時候,曾經借過他們經偵支隊的人。
溫楊跟著掃/黃的同事,有過突擊檢查酒店的經驗。
當年重點檢查的,就是傳說中的“鍾點房”。
除了大型考試、大型活動的時候,酒店因為鍾點房滿員……
這難道不是一件非常值得懷疑的事情?
前台小姐姐拿著身份證替溫楊采集影像的時候,居然還抿了抿唇……
就像是有在可惜的意味。
不管是不是涉及金錢交易而開//鍾點房,讓一個年輕漂亮的女生來辦理入住……
前台小姐姐不免在心裡感慨: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溫楊因為前台小姐姐的小動作羞紅了臉。
她此時就想在自己腦門上貼幾個大字:我不是來開//房的!
不是你想的那種!
我是來洗澡的!
這麽說……好像哪裡也怪怪的?
早知道,溫警官就穿著警服過來了。
她還不是擔心,那沾了髒水的製服太影響環境!
面紅耳赤的溫警官,拿上房卡就衝進了酒店電梯。
如此急迫的勁頭,好像真的有“情//郎”在等著相見似的。
……
北城市的老舊筒子樓,隔壁左右的都是住了好些年的老鄰居。
遠親不如近鄰。
誰家要是有個什麽事,鄰居總能在第一時間知情。
急救隊剛剛接班,第一單任務就是去往老舊的筒子樓。
似乎是家庭紛爭,父子倆打起來了。
打架的當事人,是筒子樓裡老黃家的父親老黃和兒子小黃。
小黃雖說是小黃,其實今年已經30歲了。
30歲的年紀,鄰居口中的一事無成。
一事無成已經不能為人所稱道,更不能稱道的是,這兒子還是個啃老的。
啃老啃成了習慣,後面就跟沒斷奶的孩子一樣、無法無天。
這回卻不是小黃在外頭混沒錢了,回來找老黃和老黃媳婦要錢。
這一回,是小黃的高利貸債主登門要錢來了。
……
三個月前,小黃背著父母、將家裡唯一的房產給抵押了出去。
套出了30萬現金,三個月時間消散殆盡。
不明真相的老黃夫妻,臨到債主登門了才知道自己的兒子把家裡唯一在住的房子都給敗了。
家裡的存款早就被兒子給玩完了,哪還有錢還房子的抵押款?
更何況還是高利貸……
利滾利,一轉眼的時間,已經滾到了60萬。
“這白紙黑字可簽的清清楚楚,貸款明天到期。明天要是再還不上這六十萬,你們一家子立刻滾蛋。”
凶神惡煞的債主,威脅的話說得明明白白。
高利貸是另一說,最重要的是:家裡的房產證、小黃的身份證、甚至於一家三口的戶口本,都在人家手裡捏著呢。
合同上簽字的,小黃本人。
畫押的,小黃本人。
這房子,兒子剛一成年就被愛子如命的夫妻倆拿去過戶了。
老話不都說得挺好麽?
養兒防老。
早了,是他們兒子一個人的房子。
晚了,兒子可就得跟閨女平分了。
明白了麽……
過戶這事,說一千道一萬是老黃夫妻倆為了防女兒。
養兒是為了防女。
……
急救隊來的時候,老黃已經被小黃打得鼻青臉腫,門牙都掉了半截。
早過半百的中年男人,還當自己是個年輕的小夥子。
30年來終於狠下心打一次兒子,結果到了了,反而被兒子製服在了地上。
妻子無力勸架也無力拉開互毆中的父子倆,隻好出門求助於鄰居。
大晚上的,鄰居早就聽明白了隔壁的動靜。
一聽見老黃媳婦的招呼,立即開了防盜門、拎著鋤頭就出來了。
城中村哪來的鋤頭?
自然是鄰居看上了哪塊沒被開發的國有土地,種點兒菜、打打牙祭。
小黃登時被一隻鋤頭給叫停了繼續動粗的手,可被他按在地上的老黃呢……
不忍直視的慘。
“劉姐,要不然咱們報警吧?兒子都打爹了,他反了還!”
好心鄰居的話也只能大聲講給小黃聽。
左右就是起個威懾作用。
畢竟是鄰居,鄰裡左右的家事,看不見的也能聽得明白。
這老黃夫妻倆是個慣兒子的。
早些年,他們女兒跟這夫妻倆斷絕關系的時候,鄰居們就瞧明白了。
想讓這夫妻倆報警?
呵呵……
也是門都沒有。
“沒事兒,沒事兒弟弟。家裡的事,不能報警,不能報警!”
鄰居瞥了幾眼地上坐的那一對父子……
這麽大的家事,少見。
好心的鄰居雖然是個好管閑事的主,但也懶得招惹自己都拎不清的家庭。
臨走前,在老黃妻子的同意下、他給老黃撥了120的急救電話。
畢竟躺地上的那位老黃同志,腰都彎不起來了。
估計是剛才打架的時候給閃著腰了。
……
簡沐姿簡單檢查了老黃臉上和腰上的傷。
腰確實是閃著了,至於說有多嚴重,她建議去醫院掛專科做具體檢查。
臉上的傷,倒是可以在現場處理的。
至於那掉了一半的大門牙,這又得掛牙專科補齊。
不是什麽緊急的情況,陳飛和劉易就站在簡沐姿身後瞧著。
屋裡的不少東西都摔在了地上。
急救隊進門的時候,都是撿著路走的。
掂著腳進門,劉易和陳飛難免覺得好笑。
這父子倆什麽仇什麽怨啊,打成這樣?
聽了一會兒現場中年女人的哭哭啼啼,這才逐漸明了……
原來啃老的兒子終於是忍不住騎到老//子頭上了。
其實這話這麽說也怪……
要說騎到他老//子頭上……應該從啃老那天起就已經騎在這對夫妻頭上了吧?
簡沐姿正在給老黃的膝蓋噴消腫藥,10年未出現在筒子樓裡的女兒忽然出現在了門口。
到底是母親聲淚俱下的電話,聽聞明天母親就無家可歸了,當女兒的還是來了。
……
“黃少爺不偷我家,開始偷自己家了?”
斷絕關系那天起,這個家就不是周由的家。
當女兒的改了名字,甩掉了過去,開始了全新生活。
現在人家姓周,周由。
自由的由。
又是久未見到女兒,女兒出現以後的第一句話就讓為人母的女人冷了神。
“什麽叫不偷你家了?”
“您年初來找我借錢的時候,黃少爺跟蹤了我回家。前幾天把我家給偷了。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他拿走了,手表、包、墨鏡、車鑰匙……”
“手表能值幾個錢?”
都這會兒了,老黃還想著為兒子說話。
一個手表能值幾個錢?
周由看了一眼在簡沐姿身側早已“面部可憎”的父親,冷笑道,“黃先生,手表是卡地亞的,包是愛馬仕的,墨鏡是GUCCI、LV的,車鑰匙是保時捷的。據不完全統計,黃少爺偷我的東西,總價值超過80萬元人民幣。80萬可比您這60萬的房子值錢。”
陡一聽說80萬……
老黃張合著傷嘴,半天沒能吱嗚出一句。
他沒能想到,當年從城中村考入北城大學改變命運的女孩,已經通過脫離原生家庭完成了屬於自己的蛻變。
……
急救隊抬腳準備走的時候,樓下傳來了警車的警報聲。
剛才還直不起腰的老黃當即急得跳了起來,“誰報的警?”
“我報的。”
周由毫不怯懦地目視著老黃,
“你家黃少爺偷了我的東西,理應受到法律的懲罰。”
“你你你……”
老黃臉紅脖子粗,指著周由轉身就去找東西。
“姑娘,你怎麽能報警呢?那可是你親哥哥!”
在兒子的事情上,永遠都可以是非不分的母親。
從小就是如此,周由根本不應該指望,也不應該過來這一趟。
“我哥哥?我姓周,名由。無親人,更無哥哥。”
“梆”的一聲……
周由的手臂掛了彩。
老黃也不知道從哪裡拽了隻木頭板凳,隨手就扔到了周由身上。
“你給老子滾!誰準你進老//子家門的!”
……
“二樓哪家報的警?我們是警察!”
聽見警車的警報聲,小黃早就跑到陽台上、準備翻陽台跑路。
一旁,還有緊隨而至幫忙拴繩子的母親。
周由遠遠的看著,隻覺得好笑。
這樣的母親,她居然還妄想過可憐?
當真是過去受過的傷還不夠,還要犯/賤地跑過來倒貼。
直到看到去而複返的急救醫生,放下診療箱給自己包扎手臂的時候……
周由撐滿了眼眶的眼淚才落了下來。
早就說好了不哭,還是經不住人心的善良。
……
來的兩位巡邏民警,是急救隊少有印象的民警。
瞧著兩人年紀尚輕的樣子,陳飛免不住在心裡吐槽:來就來唄,還非得開著警報讓犯人知道你們來了!
倆愣頭青!
陳飛跑上前,心裡同時間已經翻了無數白眼,“趕緊的警官們,犯人都要從陽台上跑了。”
兩名民警當即驚得兵分兩路,一個原路返回下樓,一個跑進屋裡。
“警察。你跑不掉的!”
試圖逃跑的小黃被嚇得沒抓緊繩子,一屁股摔到了一樓的陽台上。
這一摔,正好給了另一名警察機會,手銬銬上了。
……
聽說兒子被抓了,老黃氣不打一處來。
這屋裡的人,除了媳婦都是他的仇人。
警察和醫生,他打不得,但是罪魁禍首的報警人,他打得了。
他是她老子!
一股狠勁上了頭……老黃趁著屋裡的民警不備,抄起鄰居留在門口的鋤頭就往女兒的方向揮去。
“不許給這個孽/障包扎!讓她去死!”
……
腰傷的老黃朝著女兒的方向揮的鋤頭,揮出的鋤頭卻落在了急救醫生的方向……
“簡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