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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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冰川*
……
在這一周,整個北城市的公安以及急救力量除了做好日常工作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做好馬拉松比賽的後勤保障工作。
前者,主管安全;後者,主管醫療救助。
北城市今年馬拉松比賽的報名人數再創新高。
根據官方公布的數據,今年共有111793名跑友報名參賽,相比於2016年增加了13106人,增幅達13%。
11.17萬人是北城市馬拉松歷史上首次報名人數突破十萬大關,而且是中國大陸有記錄以來首次全馬項目預報名人數超過10萬的。
不過相對的,這也意味著中簽率會降低。
本周末,所有中簽的業余跑友將和專業馬拉松運動員一同在市政府門口開跑。
北城市馬拉松的路線集中在市政中心的東城區,巡邏組和急救隊都被分到了賽程的後段。
說起來,當初是急救中心首先出爐了賽事的具體安排,溫楊打聽了之後就申請去了賽程的後段。
在可以調整的事情上盡可能調整,溫楊才不會承認這是自己的私心作祟。
私心又怎麽了呢?
反正也沒有耽誤她在現場當一個兢兢業業的安全保障力量。
……
巡邏組跟急救隊隔了兩千米。
兩千米一個保障點。
馬拉松比賽尚未開始,溫楊就跟望穿秋水一般面對著急救隊的方向。
還好這段賽程是一段直線。
可就算是直線,溫楊也只能看到一個極小的點,人影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張路之順著溫楊目視的方向瞅了半晌,“老大,你究竟看什麽呢?”
張路之倒是沒有旁的心思,純粹就是好學……
他總覺得,跟著溫老大能學習一些十分上道的東西。
溫老大看了好一會兒遠方,勢必是有原因的。
老大才不會無緣無故看著某一點放空。
他問清楚了以後,好跟著學啊。
溫楊轉回了視線,
“沒看什麽。”
沒看什麽盯著那邊看了十來分鍾?
這話連張路之都不能相信。
……
比賽開始以後,溫楊就將心思專注在了賽事上。
她在定點區域來回張望,認真注意著賽道周圍的異常。
這一路段是環湖路段。
道路一側是中心湖,另一側是北山公園。
北山公園確實有座北山。
而且北山的佔地面積還不小,因而這裡的警力設置也比其他路段要多上不少。
山寬、樹高、草叢厚,極其容易藏人,需要警防有不法之徒據山作亂。
溫楊將面對著賽事路段的方向留給了張路之,自己則背對著張路之、迎著北山而立。
她目光如炬,鷹眼一般犀利地注視著山間的一切。
……
“誒誒!!那人倒了!”
堅守崗位的溫警官,第一次被打斷……便是被張警官的叫喊聲。
一名男性跑手暈倒在了路面,距離其最近的張路之和溫楊當即跑了過去。
“先生!先生!聽得到我說話嗎?”
“先生!先生!聽得到我說話嗎?”
溫楊迅速跪地拍打該名跑手的肩部,然而對方毫無應答。
正當溫楊和張路之準備檢查心跳的時候,該名跑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先生!先生!”
跑手仍是無應答,而望著天空的眼神尤為虛無。
這……
人醒了,意識不清楚?
兩名醫療志願者已經提著擔架趕了過來。
詢問情況以後,隨即意識到,這名跑手出現的問題並非他們兩名仍在醫學院念書的學生可以處理的。
溫楊和張路之幫忙將該名跑手抬上了簡易擔架,將人抬到了路旁。
醫療志願者剛才已經呼叫了急救醫生,在近點處的急救車當即往這邊開來。
簡沐姿到達現場……
經檢查,男性跑手的各方面生命體征尚未恢復正常、仍然處於大量缺水狀態,需要送往醫院進行下一步的救治。
男性跑手隨即被賽事現場負責運送傷員的急救車送往了醫院。
……
此前,急救中心將派往賽事現場的急救隊分為了兩撥。
一撥負責現場救治,一撥負責將傷員送往醫院。
簡沐姿所在的急救隊隻負責現場救治。
經過現場檢查後,需要送醫的傷員將轉給負責運送傷員的急救隊。
賽事進入到最後段,比賽開始時的平靜成為了過去。
參賽人數上十萬人,意味著不可控因素萬裡可挑一。
男性跑手在暈倒後意識不清、短暫失憶,只是急救隊今天處理的第一個突發case。
在賽事正式進入後半段以後,急救隊開始奔忙在短途之間,難得停歇。
等到半天的賽事結束,急救隊已經搶救了三名心臟驟停的跑者,其中還包括了一名專業運動員。
如果說業余跑者是因為不進行鍛煉就冒然參賽而產生了不良後果,那麽專業跑者都有可能面臨的猝死情況,是不是更能讓心血來潮的參賽者誠知生命可貴呢?
好在搶救及時、搶救盡力,急救隊將三名跑手從死神手裡搶了回來。
今年的馬拉松比賽只有小傷、沒有亡,也不知道明年是不是也依然能夠得到幸運的照拂。
其實細究起來,三名跑手的年紀都尚輕。
19歲的大二學生,29歲的公司職員,23歲的專業運動員。
通通是沒有超過30歲的年紀,按理說,應當都是最好的身體狀態。
可正如同馬拉松比賽少有長者參賽一般。
越是年輕人越容易以年輕自居、以年輕的身體康健自居。
明知道不經鍛煉冒然參賽不可以,甚至在報名前後也萌生了一些鍛煉計劃。
但總有一些這樣那樣的原因,耽擱或是推後了自己的鍛煉進程。
於是到了馬拉松比賽當口,冒然參賽便成為了常態。
而為了一紙完賽證書可供炫耀而苦苦硬撐,也成為了這項比賽的常態。
老人們常講:
淹死的,幾乎都是會游泳的。
這話不無道理。
清楚風險、不強撐的人才能避開可控的危險。
……
對講機裡傳來了收隊指令。
張路之跟著溫楊沿路尋著熟人熟車,總算在一公裡外的山腳找到了急救隊三人。
陳飛和劉易已經仰躺在了急救車裡……
兩人握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馬拉松比賽的宣傳單,呼呼的給自己扇著風。
人跟牛似的喘著氣。
白色的急救製服已經緊貼在了身上,想必是被汗給吸附住了。
“你們這也太辛苦了吧?”
“別提了!”
陳飛現下口乾舌燥的,實在懶得哆嗦。
一個禮拜儲存的體力,基本貢獻給了心肺複蘇按壓。
得虧還有倆醫療志願者搭把手,否則啊,他們仨的手都得報廢了。
難怪當初聽說他們隊被分到賽程的後半段,有一兄弟露出了同情似的目光。
合著是因為後半段最容易出事!
簡沐姿沒來急救中心的時候,陳飛和劉易跟著上一任急救醫生在西城區乾活。
兩兄弟在這之前也未參加過馬拉松的後勤保障,誰曾想第一次來就攤上了大活。
張路之忙澆了兩瓶水在兩兄弟臉上,兩人迎著水、散著周身的疲憊。
好在剛剛經溫老大提醒,給他們帶了水過來。
劉易和陳飛又從塑料袋裡取了礦泉水,抹了幾把臉上的水……咕嚕咕嚕,一瓶子水就灌進了肚子裡。
溫楊揭了礦泉水的瓶蓋,坐在了急救車邊的移動擔架床上。
她將手裡的水遞給了低著眸泛著疲態的簡沐姿。
她跟張路之站了一上午都累得要命,更何況這些忙於救傷救命的人。
湖邊與山間的風,偶爾還挺清涼的。
溫楊見簡沐姿小口抿起了水,自己就起身去了急救車裡。
她記得早上見到急救隊的時候,三人都是穿了黑色的急救外套,這會兒卻都脫了外套……
溫楊在車裡找來了簡沐姿的製服外套。
製服上那麽深刻的編號,溫楊一眼就瞧見了。
她下了車,不忘對著車外折騰的三人囑咐,“今天天陰。起風了,把外套穿上。”
溫楊坐回了擔架床邊,也不多話,只是默默地將外套給簡沐姿披上。
注意到簡沐姿抿了抿唇、不滿意似的,“行了啊,簡沐沐。起風了,我知道你有點熱。”
她從口袋裡拿出濕紙巾。
濕紙巾和乾紙巾,溫楊都準備了一份。
看著簡沐姿用完了濕紙巾,就自覺地給人遞上乾紙巾。
“好了吧,這會兒不熱了吧?”
簡沐姿不答話,她也不惱。
自顧自地笑了笑,然後握起了人家搭在擔架床上的手腕。
剛才簡沐姿接礦泉水瓶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對方拿水瓶的手有一點點微顫。
即使簡沐姿刻意硬撐著,細心的溫楊還是瞧出了一二。
剛才她先去拿外套,只是為了讓簡沐姿放下戒心,以讓自己更加確定。
也是。
做了不知道多少組CPR按壓的人,手怎麽可能不抖呢?
簡沐姿因著溫楊突然的動作而微怔,須臾之後,感受到對方規律地按摩起了自己的腕處……忽有潺潺的暖意流向了四肢百骸,以至她無法再提起力氣將自己的手腕從溫楊手裡拿開。
她只能安靜地注視著溫楊的動作,進一步接觸著對方手心的溫熱。
不只一刻,她想由著溫楊。
只要溫楊覺得舒坦,只要溫楊覺著開心。
當事人自然不會注意到自己的耳尖已然泛紅。
簡沐姿只會稍稍的,她隻肯承認稍稍。
她稍稍感覺到了自己的臉頰升了溫……最多只有半度。
……
溫楊給簡沐姿按摩了好一會兒才肯松手。
見到對方面色舒緩了不少,她這才安了心。
“走吧,小冰川。”
見到簡沐姿的疲憊少了一二,溫楊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音量一點兒都沒收斂,以至於急救車那頭的三位男士也聽了個完全。
“走吧,小冰川,早點兒回去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