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姣姣簡直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灰藍簡直像是在吃冰激凌一樣,石姣姣整個人就是被他拿在手裡的人形甜筒。
白純愣了片刻,悄悄的退出去,洞穴裡面只剩下灰藍和石姣姣,石姣姣躲著灰藍,灰藍追逐著她的每一處流過血的地方,舌尖仔仔細細的把每一滴血都毫不浪費的卷入口中。
兩個人到這個世界之後,根本就沒有這麽親密的時候,這次灰藍不光為了她打架,還親自主動上門,石姣姣應該高興的。
但是她真的除了緊繃沒別的,無論是誰,被人惦記著吃掉,危險的犬牙就逡巡在脆弱的動脈處,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給你一口,任誰也高興不起來的。
石姣姣渾身緊繃,推著灰藍的肩膀,灰藍力氣很大,她沒爆發的情況下,根本不是灰藍的對手,兩個無論從任何方面看來,懸殊都太大了。
“灰藍,你起來吧,我傷口疼,”石姣姣躲著他,她臉上,包括滴落血點的所有地方,都已經乾乾淨淨了,再繼續下去,灰藍還想嘗嘗,就只剩下咬她這一條路了。
好在這次灰藍並沒有完全的喪失理智,他抬起頭,松開懷裡的石姣姣,慢吞吞的起身,眼睛還流連在石姣姣濕漉漉的臉和脖子,意猶未盡的十分明顯。
石姣姣伸手碰了下自己,實在是有些嫌棄,她也沒說什麽,起身自己走到盛著水的石器旁邊,仔細的清洗,洗好了之後,這才轉頭,結果看著灰藍居然還在。
“吃完了還不走?還想咬一口?”石姣姣哭笑不得,“我現在可是吃了往南草,你吃我的血,也染上癮了,我可不管……”
灰藍沒說話,往南草對於獸人沒有用。
他看著石姣姣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的找什麽東西,最後在床邊的石墩子上面,看到了先前白純拿進來的已經搗爛的藥汁,蹲在地上摸索著朝著自己臉上塗。
灰藍坐在石床上面,嘴裡的味道漸漸變淡,他借著余味咽了口口水,絞盡腦汁的想要說點什麽。
畢竟突然間就進來,進來就吃人家的血,舔人家的傷口,這即便是奔放的獸人,也實在是說不過去的。
更何況,對著狼族來說,只有族人間最親密的,比如夫婦或者幼崽與母親,才會這樣相互舔舐毛發。
但是他和這個純人之間,什麽都算不上,灰藍這個腦子,也真的是榆木的,他現在除了知道狩獵積攢獸牙,就只知道吃。
石姣姣現在相對於他來說,相當於想吃也吃不到的食物。
灰藍琢磨了一會兒,估計也沒什麽腦汁可絞的,索性悶不吭聲的起身就準備走了。
石姣姣其實余光一直在觀察著灰藍,主要還是怕灰藍突然發狂,要咬她。
這真的很操蛋的,別的都行,哪怕是灰藍討厭她,記仇原身先前的毒害,或者像前幾個世界那樣恨她都好辦一些。
可他不記仇,也不恨,更沒表現出來討厭自己,平時在部落裡面照常說話,從那次水邊勾引失敗險些被生嚼了之後,灰藍的眼神在狩獵回來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會看她,包括這一次為她和雕灰打架,石姣姣甚至覺得,他有點喜歡自己。
可他的喜歡,不是石姣姣期望的那種,他喜歡自己的血,想吃自己,這喜歡誰遭得住啊,太廢命了。
石姣姣計劃好了,等著山震這件事過去,天氣開始冷了,食物短缺的時候,她也跟族長請示出去狩獵,跟著她有肉吃,不用總惦記吃她了,再好好的刷灰藍的好感,那時候比較容易些。
但是灰藍為了她和雕灰打起來,又突然間衝進來大狗撒嬌似的又舔又抱的,是在石姣姣的意料之外的。
不過石姣姣手上沾著藥汁,在傷口的邊緣慢慢的塗抹,她觀察著這次灰藍似乎自控還行,沒有像上一次在水邊,讓她感覺到時刻威脅生命的毛骨悚然,他舔血途中,和石姣姣視線相接的眼中,也沒有殺機。
石姣姣猶豫著,決定嘗試下不放棄這個主動送上門的機會。
眼見著灰藍起身了,石姣姣也起身,手裡端著乘著藥汁的小石頭槽,對著朝洞穴外走的灰藍說,“既然血都幫我處理了,好人做到底,幫我塗個藥唄,我看不到。”
灰藍腳步一頓,他不知道什麽好人做到底,但是他如果在現代,絕對是個不解風情的鋼鐵直男。
他頓了片刻說,“我去叫白純幫你。”
他說的其實很誠心的,畢竟石姣姣的臉蛋就他巴掌那麽大,他也乾不好塗藥汁的活。
石姣姣無語,抿了抿嘴唇,嘖了一聲,沒好氣喊住正掀開獸皮簾子的灰藍,“你給我回來,吃了我那麽多血,讓你塗個藥怎麽了?還不樂意?!”
灰藍再度停住,不知道石姣姣這怎麽說著說著,還急了,他轉頭看石姣姣,見她梗著脖子,作勢把手上的藥汁朝著他遞過來,灰藍猶豫了下,真的放下了獸皮簾子,轉身回來了。
吃人嘴短啊。
石姣姣見灰藍回來,這才露出點笑意,灰藍明明生的看上去棱角鋒利又野性十足,和前幾世那溫潤的感覺相差巨大,尤其是這樣蹙眉冷臉的時候。
但是石姣姣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能從他的周身,感覺出一種憨憨的氣質。
灰藍走回來,坐到石床的邊上,接過石姣姣手裡面盛著藥汁的容器,抬頭看向石姣姣。
他濃眉鋒利,神色沉斂,看上去十分的穩,可實際上灰藍有點手足無措。
他寧願出去打架,去狩獵,也不想給這個純人塗什麽藥。
可他剛剛吃了人家那麽多的血,也沒說出一句像樣的話,現在石姣姣的要求並不過分,他只能硬著頭皮幫忙。
石姣姣看出他不自在,有一些想笑,害怕會來咬她的那種警惕心也放松了一些。
她故意把臉蛋兒湊近,近距離的看著灰藍,石姣姣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仔細的觀察灰藍,一時之間眼睛也有點發直。
灰藍的眼睛很漂亮,雖然和上幾個世界輪廓有一點細微的變化,略顯鋒利,看著不近人情,但他眼裡的顏色有些淺淡,並不是那種正常的黑色瞳孔,乍一看有一些冷,可只要這樣近距離的對視,就會給人一種無辜感。
“嘶……”石姣姣偏了一下頭,嘶了一聲,灰藍的手指頓時僵住了。
他已經很小心的蜷縮指尖,不讓自己尖銳的指甲刮到石姣姣的臉,而是用指節去蘸藥汁,可還是把勁兒用大了。
他就根本不適合做這樣精細的活兒!
看到石姣姣虛虛的捂著半張臉,近距離的瞪眼看他,灰藍頓時放下了藥汁,邊起身邊說道,“我還是去找白純幫你……”
這麽多天,兩人總算這樣心平氣和的相處一會兒,氣氛還算融洽,石姣姣怎麽可能放過這種機會。
她按住了灰藍的肩膀,沒有讓他起身,甚至十分大膽的就勢坐到灰藍的腿上。
“輕一點就好,我這臉本來沒那麽疼,是你剛才弄疼的。”
石姣姣逗著灰藍,觀察著灰藍的臉色,似乎並沒有排斥她坐在他的腿上。
灰藍隻得又拿起了藥汁,小心翼翼地用指節沾了,繼續朝著石姣姣的臉上塗。
他一臉的慎重,這模樣比他生平第1次打獵的那一天蹲在草叢中觀察獵物的時候也差不離了。
石姣姣看著他專注的神色,挪動了一下,坐的更瓷實了一點,並且慢慢的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又慢慢的從他的肩膀上環住了他的脖子。
“你怎麽總是惦記吃我呀?”石姣姣低聲問他,“部落裡的食物又不是不夠,難道我的味道很特別嗎?”
這話其實並不是真心實意的問他的味道有什麽特別,石姣姣對於自己吃起來是個什麽滋味兒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她就是在沒話找話的勾著灰藍回應她。
這種坐在腿上的姿勢,環抱著對方脖子的動作,還有嘴上問著的話,很顯然就是勾引。
這如果是換成其他的男人,就算真的是一個鋼鐵直男,也應該知道這是什麽暗示。
石姣姣向來彎彎繞比較多,套路也多,擅長這個,鐵桶一樣的像卓溫書還有封元淮,她也不是沒有撩過。
但是石姣姣實在是想不到,灰藍根本不是鋼鐵直男可以形容的,鐵桶也不確切,他簡直是鐵樹。
他就沒意識到兩人的動作有什麽不對勁,在他眼裡石姣姣就像是在他休憩的時候落在他身上的小鳥一樣,石姣姣曖昧十足的問話,他也就隻理解了一個字面意思。
“你的味道不同,”灰藍十分認真的說,“是我嘗過最特別的味道。”
石姣姣一聽他這話,再看他這個表情,甚至還有類似於回味咽口水的動作,就知道自己對牛彈琴了。
而灰藍似乎還覺得特別不足以形容石姣姣的味道,又補充了一句,“有些甜,像克洛樹的果子,很香,像……”
“你可得了吧,”石姣姣興味索然的起身,也不再讓灰藍幫她塗藥汁了,“不管是像什麽,你也別惦記了,不給吃。”
石姣姣撩騷不成惱羞成怒,冷酷的指著門口,“去去去…上外面吃肉去吧。”
灰藍大概是沒見過這麽善變的生物,半張著嘴剩下的話還噎在嗓子裡頭,手上還沾著藥汁呢。
這樣子看上去,莫名的有一些慘兮兮,不過石姣姣現在心情很糟糕,這世界的人格是真的撩不動。
片刻後,灰藍站起身,微微蹙眉,他是個獸人,獸人之間你來我往,向來都乾脆直白,喜歡就滾到一起,不喜歡就打上一架。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又說不出到底是怎麽回事,但又莫名憋悶的時候。
不過回來想到面前這個人,雖然有和他一戰的能力,但她到底是一個純人,細胳膊細腿的,坐在他的身上連點重量都感覺不到,要是和她打架的話似乎有些欺負人……
而且她還是祭司,灰藍壓下想打架的欲望,起身莫名憋屈地走了。
石姣姣真的是想要這個世界好好的喜歡小冤家,然後讓他早早的覺醒,但是你就看灰藍這個樣子,說他是匹狼真的是抬舉了,他簡直就是一頭豬……
灰藍從洞穴出去,到外面胡吃海塞了一通,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平時吃著很香的肉,今天塞到嘴裡就全都不是滋味。
他腦子裡還是想著石姣姣血液的滋味,嘗到了並沒有嘗個痛快,更是心癢難耐,而且想到之後再也吃不到了,那個純人說不給吃了……灰藍就一陣憋悶。
兩人不歡而散,這一天之後石姣姣平時在部落的時候,幾乎也不跟灰藍交流,倒是灰藍,每次看到石姣姣眼神都要追逐一段,但他也沒有主動搭話過。
石姣姣這些日子忙,大部分都在部落裡頭勘察地形,原本裡面安排的象群過境,就是為了將毛縱部落重創,以此來推進劇情,給男主出場的機會。
而現在她成了部落祭司,打算帶著眾人躲過這段劇情,至於男主的出場,應該還是會按照原先的那個時間,因為象群過境之後,取鹽的必經之路被象群破壞掉,男主所在的那個部落必須要經過這裡,才能夠到達鹽地。
石姣姣只需要在那個時候,想辦法讓男女主見面,男主自然會看上女主,來一番強取豪奪,石姣姣只要想辦法讓女主跟著男主走,讓他們兩個開始虐戀情深,這世界的劇情也就不會崩。
心裡盤算的挺美,但是要躲過象群也並不那麽容易,群象發瘋奔跑地動山搖,這世界的象可不是現實世界那麽大的,而是足足比成年大象又大了好幾個號的那種。
所過之處花草樹木皆被踏平,就連獸人也會被踏成肉泥,石姣姣當時寫的時候,象群過境之後,毛縱部落裡只剩下一些獸人精銳,所有的奴隸甚至連老首領都死在了象群之中。
所以這個部落也是象群過境的一部分,石姣姣必須想辦法避免,短時間內讓部落裡面的人都搬走不太可能。
她現在還不是正式的祭司,在部落中說話雖然也因為最近所指的方向獵物無數,積累了一些威信,但到底不能完全讓眾人信服。
何況就算整個部落都暫時躲避,他們在外也並不安全,沒有優渥天然的地理環境,很容易受到攻擊,而且象群過境,波及的不光是他們這個部落,要是逃難途中遇到其他部落的人,也會是一場硬仗。
這個時代相互吞噬融合,是維系部落長存的普遍現象。
所以石姣姣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這個依山傍水的地勢挖坑。
在部落的外圍挖坑,挖到足以掉落三頭成年大象,也不會填滿的那種深坑,並且在空中布上陷阱,這樣一來,掉入坑中大象的哀叫,會阻止後面狂奔的大象,這樣一來,象群就會繞道。
他們只需要在象群過境的時候,分派獸人守在深溝的旁邊,防止象群相互堆疊踩踏,越過深溝,應該就能夠撐過這一次。
石姣姣和毛縱商量了許久,並且已經將象群的事情坦白,當然石姣姣用的借口是神山,一切都是神山告知的。
毛縱起先還有一些猶豫,畢竟按照石姣姣說的那樣在部落外圍挖那樣的深溝,是十分浩大的工程。
但石姣姣給分別舉例,又預言了一些野獸從東南方向奔逃的現象,還把眾人誰來挖溝,誰去打獵,甚至連奴隸們去哪裡采果子和野菜儲備,全部羅列清楚,呈現在毛縱的面前,毛縱這才點頭同意了。
部落首領和祭司一同下達命令,趕在第一場雨下來之前,部落裡的人無論是純人半獸還是獸人,全部都忙活起來。
石姣姣也沒有待在部落裡面,親自領著白純,還有奴隸們去外面采野果和野菜儲備。
石姣姣給他們的承諾,是只要食物儲備的夠,冬天的時候不光是會分配給他們,也會保證他們的性命,還把自己的大山洞讓給他們群居,自己準備和純白擠在一塊兒。
奴隸們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待遇,他們大多數都是純人,純人生在這個時代裡,只有淒慘的下場。
但是部落出了一個純人的祭司,她傳承了祭司的神秘力量,為同樣身為純人的奴隸們造福,似乎也無可厚非。
獸人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些平時只能用作儲備糧的純人們,竟然也能為部落出力,他們僅僅出去幾天,跟在石姣姣的身邊,不僅沒有死傷,還采摘回了數不清的野果和野菜。
這些食物在冬天沒有肉食的時候,都是可以用來果腹的,只不過獸人只要出去,都會去狩獵,畢竟獵物在冬季的時候可以儲存的住,沒有野獸喜歡吃草,也就不會有人去采這個東西。
而平時純人奴隸們,根本就不敢獨自出部落,出去就會被野獸攻擊,沒人會保護他們,所以他們只有在冬季挨餓,或者被當成儲備糧的份兒。
而石姣姣帶著他們出去,起先這些人還膽戰心驚,但是時間久了他們就發現,即便能夠聽到野獸的咆哮聲,但他們從來沒有正面遭遇過。
他們的祭司帶領著他們,規避過所有的危險,去到這山裡野果和野菜最繁多的地方,他們每一天都是滿載而歸。
而獸人們按照石姣姣的吩咐,只需要狩獵到夠吃的口糧就可以,以不受傷,對付小型獵物為主,不需要儲存。
而那些力氣大的,就留在部落裡面挖坑,一時之間,眾多忙碌的獸人半獸人還有純人之間,達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平衡和和諧。
所有人,包括灰藍和毛縱,在心中對石姣姣的能力,都是十分佩服的。
眾人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象群來臨之前的準備工作,但意外總是會比明天先到來,這一天石姣姣帶著一眾奴隸和半獸人,去山上挖一種類似於人參的根須食物,才到地方沒多久,就聽到了猛獸嘶吼的聲音。
眾人這些天已經對於石姣姣形成了盲目的信任,第一反應是看向石姣姣,等著她指示朝著哪裡躲。
但是石姣姣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因為她聽出了這聲並不是什麽野獸,而分明是大象放大數倍的怒吼聲,響徹整個山谷,而夾雜在這怒吼聲中,她聽到了屬於灰藍的狼嚎,雕灰的尖銳鳴叫,甚至還有部落裡面一直才剛剛化為黑熊不久的黑棕的咆哮。
大象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石姣姣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寫的時候,象群是在第一場雨落的時候出現,伴隨雷鳴電閃地動山搖,樹木折斷群鳥驚飛,但在那之前是有預兆的,陰霾天整整持續半月。
她看著頭頂的豔陽晴天,不明白為什麽她並沒有觸動大方向的劇情,這大象卻突兀的出現了!
“是我族獸人!”石姣姣神色凝重,她自己寫的她自己清楚,這大象到底讓她寫成了多麽強悍的怪物,憑借灰藍雕灰還有黑棕,絕對不可能戰得過。
嘶吼聲再度傳來,回蕩在這山谷中簡直震蕩神魂,石姣姣轉頭看向白純,快速交代到,“帶著大家趕快回部落,和部落的獸人們集合在一起,一旦發現有大型的野象出現,讓首領帶著眾人先退到山上!”
為了防止中間出現意外,他們其實也已經做了準備,只不過準備的比較粗陋,只能短暫的躲避,如果真的是象群提前過境,那他們到底能夠幸存幾個,就要看劇情到底讓誰活著了。
白純見石姣姣轉身要奔著聲音的方向去,伸手抓住了她,“蛟!你不跟我們一塊回去嗎!”
石姣姣搖頭,“我必須去幫他們,你快帶著人走,我們來時一直沿著的那條河,一定要順著河邊走,速度一定要快,不要停留,如果路上遇上猛獸攻擊,帶著眾人下水!在水中走,凡是野獸都不喜歡下水!”
白純看著石姣姣的眼神十分的擔憂,石姣姣伸手掐了一下自己“親閨女”的臉蛋。
“別擔心,我的能力來自神山,生生不息源源不絕,很快就會跟你們會合的!”石姣姣說完不再停留,拔腿奔著聲音的方向跑去。
身後白純也慎重起臉色,帶著一眾奴隸,順著來時的那條路,按照石姣姣的指示沿著水邊回部落。
石姣姣越過一座山頭,果然就看到不遠處正在圍著一隻發狂的大象戰鬥的三個人。
這段時間獸人出去狩獵,針對的都是小型的獵物,石姣姣真的不知道他們三個是怎麽惹上這個大家夥的!
石姣姣站在山頭頂上觀察四周,幸好沒有再看到其他的大塊頭,但是要石姣姣現在就衝下去立馬投入戰鬥,石姣姣也怕她能力不能及時爆發出來,被一腳踩成肉泥。
即便小冤家告訴石姣姣,只要她想做什麽,整個世界都會為她讓路,但是石姣姣真實的面對那麽大的家夥,生理上的畏懼也需要克服。
不過她腳下沒有停頓,觀察好四周之後,就迅速朝著山下戰局跑過去,邊跑邊心裡默念著,她行的她行的,這世界都是她的沒有什麽不行!
石姣姣腳下速度越來越快,很快便到達戰局的周圍,剛巧這時候灰藍被發狂的大象一鼻子抽在腰上,凌空朝著石姣姣這邊飛了過來。
石姣姣本來想躲,貓科和犬科動物從空中墜落的時候,都會翻轉身體腳掌落地,他們有獨特的能力減緩身體的衝力,基本不會受傷。
但是石姣姣看到灰藍身上竟然全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跡,灰藍色的皮毛上,在陽光下呈現著一種妖異的黑紅,無法估計他的傷勢,想躲開的腳步頓時停下。
她身後就是嶙峋的山石,她剛剛跑下來的,要是灰藍不能夠自己翻轉身體腳掌落地,被這樣抽到山石上,全身骨頭估計都被抽碎。
石姣姣才跑下來,面對著這樣飛過來的灰藍,沉一口氣,想象著那晚自己是怎麽把空中飛著的雕灰從天空上墜下來,找到那種千斤墜的感覺,她咬著牙的伸出手去接灰藍——
可是衝擊太大了,石姣姣倒是把灰藍接住了,但她被灰藍飛過來的慣力帶飛,兩人一塊朝著後面凌空飛過去!
猛烈的撞擊,還正好是在胸腹腔最柔軟的位置,石姣姣覺得自己五髒六腑似乎都移了位,有那麽一瞬間大腦和眼前一片空白。
不過好歹她在中間,用自己瘦小的身體充當了緩衝,又有異常的能力做輔助,兩個人雖然凌空飛出去了,卻好歹到不了砸在山石上力度,摔成一團滾在地上生生滑出老遠。
石姣姣懷裡抱著灰藍,摔在地上沒摔死,但快要讓灰藍給壓死了,灰藍傷的似乎特別的嚴重,她摸了一手的濕滑,全都是黏膩的鮮血。
但饒是如此,灰藍還是沒有化為人形,身後的野象憤怒的咆哮聲再度響起,它所有的仇恨值全在灰藍的身上,灰藍把它鼻子和面部咬傷的非常嚴重,它根本不顧雕灰還有黑棕的攻擊,甩動著鼻子,挺著獠牙,徑直朝著灰藍跑過來。
灰藍在地上翻滾起來,甩了甩頭,垂頭看了一眼地上摔得一時半會兒爬不起來的石姣姣,轉頭便對著奔跑過來的野象伏低身體支起了尖銳的犬牙,發出嗚嗚的低吼。
新一輪的戰鬥很快開始,雕灰和黑棕配合著灰藍,他們三個還算默契,每一下攻擊都能夠切切實實的傷到野象。
但這遠遠不夠,野象是時間按照現實世界成年大象四五倍plus款寫的,皮糙肉厚之程度難以想象,它現在就面部上有些傷,獠牙上的鮮血很顯然不是它的,至於身上那些開裂的傷口,根本連血都沒出。
石姣姣過了五髒六腑移位的勁兒,從地上爬起來,並沒有急著加入戰局,光是力氣大可她並沒有戰鬥的技能。
地球之所最後以會被人類佔領,並不是因為人類最強悍,而是人類會動腦子。
她爬上嶙峋的山石,站著稍微高一些不會被波及到的地方,喊到,“攻擊它的眼睛鼻子!”
這算野象身上唯一還算柔軟的兩個地方,它簡直像一座小山,那獠牙堅硬無比,撞在山石上,能生生撞出挖掘機的效果,饒是獸人本身凶猛異常,可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三個獸簡直像是在給它撓癢癢。
這樣下去不行,灰藍已經傷的很嚴重,雕灰看著還好一些,畢竟他是在天上飛的,就連黑棕也已經傷的不輕了,這樣耗下去,最後一定會輸,要是被發狂的野象獠牙穿到,直接會開膛破肚……
石姣姣又朝著山石上面爬了有一點,看著四周的地形腦中急轉,目前看來只有這一頭野象,象一般是群居動物,叫成這樣都沒有援助的,可以斷定至少短時間內周圍沒有同伴!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但又不能朝著部落那裡跑,深溝還沒挖好,萬一真的不止這一頭,把其他的一塊引到部落,堪比部落集體自殺。
石姣姣快速環視周圍,往樹林裡跑……也不行,野象的體型大,雖然不能夠穿過樹木,會造成一些阻力,但野象這種強悍的體型,能夠直接撞倒樹木,或許還會傷到他們自己!
怎麽辦怎麽辦!
石姣姣又朝著山石上爬了一些,站在稍微高一點的地方,一開始眼前還比較模糊,因為距離實在是太遠了,但心中越發的迫切,眼前也漸漸清楚起來,終於看到了一處掩映在茂密樹木中的山崖!
雖然不算高,但即便不能夠擺脫,重創這頭大象也足夠了。
石姣姣立刻從山石上跑下來,邊朝著山崖的方向跑,邊對著灰藍喊道,“別打了!吸引它!跟著我跑——”
灰藍就快要維持不住狼形了,他受傷的非常嚴重,這野像的目的很明確,灰藍將它傷的最嚴重,最先招惹到它,它就發瘋的盯著灰藍攻擊,灰藍的腹部被他的獠牙撞了一下,哪怕及時的躲開了,內髒現在也在翻絞著疼。
這種要命的時刻,他沒有精神去想石姣姣怎麽會到這裡來,也沒有辦法空閑去感謝石姣姣剛才接住了他,沒有讓他撞在那山石上,否則他就算不撞死在山石上,也一時半會爬不起來,必定會被發狂的野象用獠牙穿透。
他已經是強弩之末,生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強悍的野獸,石姣姣這個時候叫他,讓他跟著她跑,灰藍幾乎想都沒想,躲過野象的攻擊,立刻跟在石姣姣的身後跑。
石姣姣速度非常快,灰藍跟在她的身後,野象緊隨其後,奔跑起來壯碩的四蹄落在地上,甚至能夠震動地面一般。
望山跑死馬,石姣姣看著那山崖的距離不算遠,但真的跑起來,越是著急越是跑不到!
石姣姣咬著牙,感覺自己的肺子都要爆炸了,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就是身後野象時不時的咆哮。
灰藍狀態越來越不好,石姣姣本來余光中能夠看到他的身影,但是眼看著要到山崖的時候,灰藍在地上滾了一圈,石姣姣轉頭看到簡直瞠目欲裂。
好在灰藍在地上滾了一圈,很快站起來再度奔跑,他的毛發全都不蓬松了,沒有那天晚上石姣姣看到了威風凜凜的感覺,被斑斑的血跡濕貼在身上,沾染上了泥土,顯得尤為的淒慘。
石姣姣腳步繼續加快,朝著山崖盡頭跑的時候,灰藍也領會了她的意思,稍微放慢一些速度,讓野象險險的追上來一點,接著又驟然加快速度,讓野象也跟著加快速度。
雕灰飛在樹林的上方,黑棕跟在野象的身後跑,四個人合力,終於把野象引上了山崖,底下看上去是蔥鬱的樹木,但樹木之下,全都是凹凸的山石。
只要把它給引下去,它自身的體重就能讓它受重傷。
已經快到盡頭,石姣姣才剛剛緩下腳步,退到了旁邊,就看到灰藍和野象之間保持著極短的距離,瘋狂的朝著山崖下面跑過去。
“小心!蹲下!”石姣姣嘶聲喊道。
石姣姣的計策,是讓灰藍在最後的關頭停住腳步,他是狼天生敏捷,但也大象就不同了,到了山崖的邊上,即便是它想要停下,可龐大的身軀和奔跑的慣力也會把它給推下去。
只不過算計的再好,架不住灰藍受傷太嚴重,灰藍在山崖的邊上準備停下,卻爪力不夠,根本沒能扒住山崖,又被瘋狂奔跑過來的野象一震,和野象一塊兒朝著山崖下掉下去——
“灰藍——”
石姣姣朝著灰藍下墜的方向瘋狂跑去,灰藍在落下山崖的那一刻,就已經維持不住獸形,變為了人形。
一直在空中盤旋著的雕灰迅速下落企圖接住灰藍,但他的翅膀和爪子都已經受傷,連喙嘴都劈了,速度遲緩了一下,隻抓住了灰藍的一隻肩膀,但因為灰藍已經化為人形,光滑的肩膀並不著力,直接順著他的爪子滑下去——
千鈞一發,石姣姣終於跑到了位置,她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順著山崖跳下,在下墜的半途中抓住灰藍的手臂,又企圖用另一隻手扒住山崖凸翹的岩石。
如果是書裡或者是電影中的男女主角,石姣姣堅信她一定能夠憑借自己細瘦的手臂扒住山崖,美救英雄。
但現實是兩個人下墜的力度根本不可能扒住山崖,還險些把她的手臂都給扯斷了,石姣姣朝下墜的時候是有一些絕望的,好歹她也是這個世界的締造者,小冤家明明說她無所不能!可事實她連一塊岩石都扒不住!
不會就這麽跟大象一塊摔死在底下的石頭堆裡吧!因為這個死法這個世界重來的話,石姣姣就真的無fuck可說!
但就在這時,一陣山風吹過,搖動了山崖下面茂密的樹枝,就在石姣姣以為自己要粉身碎骨,已經閉上眼睛的時候,突然間感覺一陣極輕的力道在她的身體下方拖了一把,接著她和已經昏死過去的灰藍,緩慢跌落在樹叢之中,毫發無傷。
而大象順著山崖滾下去,撞斷了數不清的樹木,摔的直接爬不起,山石上暈開大片鮮血,痛苦的嘶嚎聲響徹山谷震人耳膜。
黑棕扒在山崖上朝下看,雕灰急忙的飛落下來,化為人形一瘸一拐的朝著兩人跌落的地方過來。
他傷的也真的非常的嚴重,先前石姣姣收拾他的燙傷還在,作為一個鳥類,最在意的就是外貌,他羽毛除了焦糊就是被撕扯的凋零,現在的模樣真的特別的難看。
石姣姣看著他嘴唇撕裂,手骨扭曲,腳腕的傷處森森的白骨支出來,卻還是焦急的拖著腿朝著兩人過來,她突然間就不想再因為先前那點事,找機會狠狠收拾他
了,看住他不讓他霍霍族裡的女人就好了。
按理來說,獸人之間是不會互相幫忙的,如果有人受傷死了,他們之間也不會回頭,這是石姣姣原本的設定,可她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
在這短暫的,一塊共同防禦象群過境期間,獸人們知道了分工合作的好處,連他們先前以為的毫無用處的純人奴隸,團結在一起都能夠收獲令他們震驚的成果。
分工配合,不拋棄隊友,他們才剛剛學會,就已經深知其中的好處。
雕灰過來,看到石姣姣和灰藍躺在樹叢之中安然無恙,狠狠松了一口氣,連忙